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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论五官,她的五官并不算是特别得完美;但是要说气质,放眼整个设计圈乃至娱乐圈,却是无人能及。她仿佛是从远古时代走出来的女子,清纯脱俗,秀雅如竹。她是属于越看越让人沉迷的女子,带着几许古典,几许现代,几许神秘,就像是个深不见底的宝藏,让人苦苦挖掘追求。 “落落,原来你在这偷懒。”清脆的声音在师清落的身后响起,师清落并未抬头,轻笑一声,道:“非也,只是统筹安排时间而已。” “得了,是不是太紧张了,所以拿本书遮掩一下?”清脆的声音含着些揶揄,随即,一双细白的手抽走了师清落手中的书。 师清落抬头,面前是位圆脸可爱的女孩子,桃红色的衣裙,衬的皮肤白皙嫩滑。大大的眼睛带着笑意,亲切可人。她,周小缘,是师清落的大学同学,亦是死党。虽然两人的专业不同,师清落主攻古装设计,周小缘主攻时尚现代装设计,但两人却是志同道合,相处得亲密无间。 “与其浪费时间来紧张,还不如看看书,箭都已经在弦上了,我紧张也没有用。”她含笑着说,从周小缘手中拿回自己的书。 “你啊,真是个书虫。”周小缘摇摇头,在她身边坐下来。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贼兮兮地凑到师清落的脸旁,“落落,你这次的展示秀,展学长一定过来捧场了吧?” “不知道!”师清落很干脆地回答。 展远,大她三届的学长,国际金融贸易专业,家世雄厚,毕业后就留在自家的公司打理业务,现在已经是公司总经理。他对师清落一见钟情,直到现在,已经整整追了六年。 “什么叫不知道?”周小缘大呼小叫的,“展学长人长得帅呆了不说,对你一片痴情,真不知道你为什么对他这么的冷淡,一点机会也不给他。” “感情的事没有为什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相比于周小缘的激动,师清落显得很淡定,美丽的小脸上,一片平静。 周小缘心中一痛,脱口问:“难道你还在爱着他?” 他?师清落一笑,冲周小缘抛了个媚眼:“不,我不爱!” 周小缘呆住了,她不是第一次见到师清落抛媚眼,只是她突然展露的妩媚风情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如同勾人魂魄的狐狸精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这个女人,简直是男女通杀!周小缘恨恨地想。 台后,匆忙换衣服的模特,同悠闲聊天的两个女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隔开了一个世界;台前,灯光闪烁,衣袂穿梭,人群喝彩;台上的古典氛围与台下的现代热情又形成了另一个天地。 坐在贵宾席上的是来自世界各地的顶级服装设计师、全国知名导演、著名的影视红星,这场古装展示秀无论是从色彩、款式,还是创意上,都叫人眼前一亮。台下疯狂的影迷们除了大声呼喊自己心目中的偶像外,喊的更大声的就是“师清落”三个字,虽然他们并未见过师清落本人,但是这场设计实在是太精彩了,他们仿佛回到了几千年前,精美的刺绣,清新的图案,每一件作品都如同一副山水画,清新淡雅,高贵绝美。 这是怎样的女子? 怎样的女子才能创造出这么美丽的服饰? 她该拥有着怎样美丽的心思? 她内心的世界该是怎样的丰富多彩? 媒体记者更是拼命地按着手中的相机,这场视觉盛宴让他们彻底地开了眼,他们彻底地见识到了古典文化与艺术创意的结合,心里除了惊叹,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词语了。 偶尔,摄像机的镜头扫瞄了一下台下热情激动的观众。一个俊朗挺拔的身影,让摄像机镜头停留了几秒钟。 那是一个坐在贵宾席上的年轻男子,大约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一身银灰色阿玛尼西装,粉蓝条纹衬衣,朱红的领带,俊美非凡。不同于影视男明星的浅薄,从他那双深邃的眸子中就可以看出此人非同寻常。 这个年轻的男子,目光紧紧盯着台上,眼中光芒不定,时而惊叹,时而沉思,时而喜悦。 T台上,音乐声慢慢地消失了,激动人心的时刻就要到来了。 这是最后一件压轴的服装,这最后的服装又会给人带来怎样的惊喜呢? 所以人都伸长了脖子,眼睛紧紧地盯着台上,灯光打在了出口处,连音乐也停止了。 当一道婀娜的身影出现在台上灯光下时,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这是怎样美丽的画面? 这是怎样美丽的人儿? 衣服并没有多么的华丽贵重,珍珠白为主,翠绿的镶边,下摆绣着粉色的小巧的荷花,每走一步,仿佛踩在荷叶荷花上,正所谓步步生莲。腰身处,系着通体碧绿的玉佩,显得小腰不盈一握。衣袖宽大,霓裳曳广带。墨色长发垂至腰际,简单的流云髻,银丝发带,飘然身后。这个女孩仿佛是仙子下凡般清丽脱俗,小巧的脸蛋,清澈的大眼睛,如雪般的肌肤,带着几分清冷,几分温和,几分孤傲,遗世而立。 所有的人呆呆地看着她,摄像师忘记了摄像,灯光师忘记了移动灯光,音乐DJ更是忘记了放音乐,直到她走完T台,摄像师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把镜头移向观众。 观众的反应还停留在呆滞的阶段,大多数人没有回过神来。镜头扫向那位俊美的年轻男子时,他的反应很奇怪,脸上流露出明显的惆怅苦涩,眼中更是复杂不定。 回到后台,周小缘马上迎上来,急切地问:“落落,怎么样?怎么样?你紧张不?没有出什么问题吧?” “Perfect!”师清落笑盈盈地说,她笑起来的时候,眼中水光潋滟,嘴边梨涡乍现,甜美至极,当真可以称得上是一笑倾城。 “真的吗?”周小缘高兴地一把抱住了她,“落落,你真棒!” 师清落笑呵呵地拍拍她的背,毕竟这是她的第一次个人展示秀,刚才台下的观众反应,太让她满足了,这几年来的辛苦终于得到了回报。 “对了,落落,你看到展学长了吗?”周小缘松开她,急急地问。 “没注意到。”师清落不在意地回答。对她而言,展远在不在没有太大的关系。 “落落。”低沉好听的男音在她身后响起,她一回头,年轻俊美的男子,一身银灰色的阿玛尼西服, “展学长!”周小缘惊呼。 展远冲周小缘点头打招呼后,目光便牢牢地落在了师清落身上,眼中满是藏不住的爱意:“我一直在台下,你的设计很棒!尤其是你身上的衣服,真美!” 他灼热的目光让师清落脸上妍妍笑语消失,道:“多谢学长的赞美。”礼貌中透着疏远。 “学长今天怎么有空来?”为了不冷场,周小缘寻了个话题,问完后,极为后悔。 忙,是对不相干的人而言的。展远深爱着师清落,对他来说,在师清落面前他永远不会忙。 “今天事不多,所以就顺道过来了。”展远一笑,俊美的脸变得无比柔和。“落落,小缘,你们吃过晚饭了吗?一起去吃吧,就当为落落庆贺。” “可是落落还要去谢幕呢,”周小缘看了师清落一眼,她的衣服还没有换下来。“她出去了肯定脱不开身的。” 周小缘的话让师清落轻皱了下眉头:“这些应酬还真是麻烦。” “落落,如果你不想去,我来帮你安排。”展远关切地说。 “好,麻烦学长了。”师清落并没有拒绝。她的确是不是很喜欢这个圈子里的应酬,何况外面还有那么多的媒体记者。 见师清落接受了自己的建议,展远仿佛得到御旨般的喜笑颜开,转身立刻去安排。 第二章 当三人出现在地处黄金地段的德尔诺高级餐厅时,引起了不少的目光。男人俊美挺拔,两个女孩子,一个娇俏可爱,一个清丽脱俗,气质如竹,这么出众的人物,很难叫人移开视线。尤其是那个身穿浅绿色连衣裙的女孩子,清丽的仿佛是从古代诗画中走出来的人物,餐厅里不管男人女人,目光都停留在她身上。 “落落,小缘,你们坐。”展远绅士地替她们拉开椅子。 周小缘一屁股坐下来:“学长,说说,今天台下看落落表演时是怎样的情景?” 展远心里一顿,想起了刚才那惊艳的一幕。他多么希望这样的美丽只为他一个人展示,但是在场所有男士的目光,都贪婪地盯着她的美丽,他当时手心握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很美!所有人都惊呆了!”他忍下心头醋意,脸上浮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目光飘向了坐在周小缘旁边的师清落,她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手中的茶杯,纤手细长,莹白如玉,看的他心里一动,“落落,展示秀已经结束了,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吗?” “对啊,对啊,落落,你打算干嘛?”周小缘巴巴地看着师清落,“要是去玩的话,把我也捎上,行不?” “你?”师清落失笑,脸上梨涡浮动,看呆了一旁的展远,“你去干嘛?你不用工作吗?” “我也休假啊,成天累死累活、做牛做马般的工作,人生完全失去了乐趣,再这样下去,我这朵娇花会枯萎的。”周小缘大倒苦水。 “呵呵,我去五台山,你去不去?”师清落笑着看她,打趣道。 “五台山?”周小缘惊呼,“落落,你不要想不开啊,你要是去做了尼姑,我就去做和尚。” “咳——”师清落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这个活宝,她笑着摇摇头,眼睛不经意一抬,发现展远一脸呆痴,傻傻地看着她,一愣,收起了笑容。 周小缘看到展远这副模样,笑出了声:“学长,此刻若是你公司的女员工经过的话,心中的幻想肯定破灭。” “为什么?”展远还没有从师清落动人的笑容中回过神来。 “因为她们看到了一只呆头鹅啊。”周小缘哈哈大笑地调侃着。 师清落又忍不住笑出来,这个小缘,跟她一起,永远都是那么的开心,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小丫头,”展远敲敲她的头,不理会她的调侃,转头看师清落,“落落,想好去哪里玩吗?” “去市图书馆,借些书看看。”师清落还没收回笑容,小小的脸蛋看起来光彩夺目。 “你怎么那么爱看书啊?休假时间也看书。“周小缘又开始叫起来,”我说落落啊,人生不能这么的没趣味,走,姐姐带出去闯荡江湖,吃遍天下小吃,看遍天下帅哥。“ “小缘,”师清落还没来得及抗议,展远的脸色先变了,“我觉得落落的打算不错,外面没有什么好看的,各地的风景小吃都差不多。” “嘿嘿!”周小缘贼笑道,“学长是怕有帅哥把落落拐跑了吧?” “小缘,你认为有帅哥比学长还帅的吗?”师清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周小缘顿时语一塞,展远一愣,马上心里欢喜不已。 “那是,那是,想当年,展学长可是我们学校全校女生都痴迷的校草啊,那一出动啊,简直是横扫千军万马。”周小缘忆起当年的事,马上眉飞色舞,“我记得隔壁寝室的两女生还因为学长的一笑而大大出手,争着说学长是对她笑,哈哈……” “除了韩学姐,谁还配得上展学长呢?”师清落话一出,登时,两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周小缘深知师清落说这话的意思,当年,她们刚进校时才大一,而展远已经大四,是学校的风云人物,而且有个才貌双全家世富贵的校花女友韩晶晶。 尽管师清落行事低调,但她的美貌仍然被传了出来,成为新一任的校花。设计系的美女如云,而师清落在其中脱颖而出,可见其美貌的影响力。但师清落对于这些传言似乎一无所知,每天除了上课吃饭,就是去图书馆看书。 有一次,展远陪同女友在图书馆借书,第一次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美得惊为天人的师清落。本以为传言夸大其辞,见了她本人,才知道原来传言远远不够形容她的美丽。她的美不是像韩晶晶那样用时尚化妆品堆砌起来的美,不是用漂亮款式的衣服包装起来的美。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美好,平平淡淡的一件连衣裙穿在她的身上,仿佛是极美的装饰品。她仿佛不是生活在这个浮华喧闹社会中的人,而是生活在远古世纪的婷婷袅袅的古典女子,美如修竹,美如青莲。 从那以后,展远心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也不是没见过比师清落五官更精致美丽的人,只是这样的女子到最后越看越平淡,终不如她,越看越让人痴迷,越看让人越爱。这是种由人生内涵积累起来的美丽,持久而永恒。 为了师清落,他坚持跟韩晶晶分手,事情闹得很大,韩晶晶崩溃到几乎要自杀,可是他还是坚持自己的决定。后来韩晶晶伤心地远渡重洋去留学。 也许是他对前女友做得太过绝情,师清落并没有接收他的追求,甚至是这几年来,对他的追求都不假辞色。 展远心中一阵黯然,对于韩晶晶,他是有愧疚,但是他从来不会后悔。只是,对她的绝情,让师清落却无法相信他的真心,六年来,始终是紧闭芳心,甚至连一个笑容都吝啬于给他。 “落落,对于过去的事,我不多做解释。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那么其他的人,在你的眼里,都不会存在一分一毫。”就算她不爱自己,那么能这样面对面地看着她,谁说不是种幸福呢?展远心中苦涩,自我安慰地想。 师清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手中的茶杯陷入了沉思之中。这顿饭吃得不温不火,尽管周小缘一直在中间努力地找话题,调节气氛,师清落却并不多言,展远更是沉默。 饭毕,三人出了餐厅,展远体贴两个女孩的高跟鞋,独自一人去车库取车。周小缘望着那高大俊挺的背影,叹口气,转过头来对旁边这位仙女般的好友咬牙切齿地说:“如此英俊多金温柔体贴的完美男人你都不要,落落,你的心真是铁铸的啊。” “我不爱他,小缘。”师清落的话语很轻柔,却透着冰冷的绝情。小缘的心霎时缩紧了,六年的相处,她仍然没有完全地了解她的这位好友,外表看着柔弱无害,脱俗惹怜,每个看到她的人不由的对她产生好感,即使她的态度很清冷。 她跟她相处了六年,却是更加地喜爱她,师清落的真性情很可爱,聪明绝顶却又时不时地犯迷糊;有时又很调皮,偶尔借她的名义捉弄下别人,弄的她苦笑不得;对待追求她的男生,她从来不给他们希望,却又对他们很尊重,拒绝得很是有分寸,绝不让他们难堪。而被拒绝的他们即使明知道是妄想,却久久纠结在心,无法忘怀。 “落落,你为什么不试着去敞开心怀呢?难道他给你的伤害那么大吗?”周小缘关切地看着师清落美好的侧面。落落的每个角度都很美,即使是侧面,也会让人意乱情迷。 师清落轻吐一口气:“小缘,别把所有的事都归结于他。我不接受别人,与他无关,何况,他给我的不能说是伤害。” 小缘还想追问下去,展远已经开车过来了,是辆崭新的白色宝马车,她看得眼一亮,止住了要问的话,开心地跑过去:“学长,怎么又换车了?还是最新款的宝马,有钱真是好啊!” 展远笑了笑,下了车,拉开车门,绅士地说:“周小姐,请进。” 周小缘迫不及待地爬上了车,向慢慢走过来的师清落招了招手:“落落,快点,这车坐得好舒服啊。” 师清落淡笑摇摇头,而后对上展远英挺的脸:“学长,送小缘回去,好吗?我自己打车回去。” 展远的笑容僵住了,六年来,她答应他约会的次数少得可怜,即使每次吃过饭,她从不坐他的车,坚持打车回去。他真的很挫败。金钱,她从没有看在眼里;英俊,她身边的朋友都是俊男美女;才华,她自身就拥有着。他唯用真心来打动她,但是她却从来不假辞色。在女人堆里一向吃香的他,在她面前就是一个隐形人,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 “落落,干嘛啊?你就坐学长的车回去怎么了?非要自己打车回去?”小缘听到她的话,连忙下了车,她真的很不理解师清落的坚持,这么多年来,从来不坐展学长的车。 “小缘,你知道我的原则的。”师清落坚持地说。 是的,知道她的坚决,展远忍下心头撕裂般的疼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好,那你路上小心点,我一会儿打电话你。”说完,竟不敢看她那张美丽的小脸,立马转身去为她拦下一辆出租车。 目送出租车载着她离开,他俊目底下一片黯然与深沉。 坐在出租车上,师清落看着窗外逐渐远去的那对俊男美女,心底叹了口气,尽管小缘掩饰得再好,她也能看出她对展远的深深爱意。这也是她不接受展远的一个重要原因。 何况,她真的不爱他。 “小姐,去哪里?”前座的司机转头问。 “东珠大道160号。”她回过头,不再看他们,报了要去的地名。 车子疾驰而去,师清落偏着头看向窗外的疾驰而过的风景。她的侧面曲线看起来美好得不可思议,高挺的鼻梁,小巧圆润的下巴,纤长的脖子,如同天鹅般美丽。 车子驶过青陵路,经过东珠湖,就到了东珠大道。刚驶上东珠桥,突然一个急刹车,车子停住了。 “怎么了?”师清落扭头来问司机。 “刹车失灵了。”司机懊恼地说,“小姐,真不好意思,你在这里下车吧,我就不收你钱了。” 师清落无奈地准备下车,不过她还是从钱包里拿出二十块钱来,递给了司机,司机推迟了一番,收下了她的钱。 她走下车,此时已经晚上十一点了,也不好打的,她唯有漫步回去。幸而月色是不错的,一轮圆月照在东珠湖上,水波荡漾,令人心旷神怡。她沿着东湖岸边慢慢地走着,欣赏这难得的月色。 “小姐,你掉东西了。”身后传来喊声,师清落刚一回头,颈部一麻,顿时,人软软地倒了下去。昏迷前,她只看到两个模糊的人影。 是谁? 为什么要这样做? 没有时间去思考,她已经陷入了昏迷中…… 第三章 “你说她是死是活啊?” “她是谁呢?” “她长得真好看,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 叽叽喳喳的声音不断地在师清落耳边响起,她欲挥开这些恼人的声音,但从颈部传来麻痛的感觉让她不由呻吟了一下。 “呀!她动了。牛娃,快去,快去请江大夫过来,说这位小姑娘活过来了。”又是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 吵死了,能不能让人安静地睡会儿呢?师清落皱起了眉头,眼睛仍然没有睁开。 感觉到有人进出,不多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在她床边停住了,一双温暖的大手覆盖到她的额头上。这双大手真是温暖,衣袖间传来淡淡的草药清香,让她不由地静下心来,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这是谁?是她认识的人吗?她认识的人当中没有谁身上带有药香的。那些男模特身上都带着些许脂粉奶油气,而展远之类的商业朋友身上都是喷洒充满男人气息的古龙水味道。这是医院吗?医院应该是消毒水的味道才对啊。也许,也许是中医院吧,中医院也好,她不喜欢消毒水的味道,那只会让她回忆起那段痛苦的日子。 “江大夫,这小姑娘怎么样了?”还是那个咋咋呼呼的声音,吵得人头痛。 “不碍事,她的烧已经退了,休息几天便好。”温暖的大手从她的额头撤去,温柔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迷糊间,她觉得这男人的声音真好听,不去做播音员可惜了。之后,她又沉沉地睡去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是大亮了,师清落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竹子做成的屋顶。她一愣,这是哪家中医院?怎么做得这么古典?病房居然用竹子做成,还真是有创意。她开始打量了一下四周,这个病房里的很多东西都是竹子做成的,竹床,竹桌子,竹椅子,墙上居然还挂着电视上才有的蓑衣斗笠。这到底是哪家医院啊?布置的一点都不像病房,倒像古代人家居住的地方。难道是小缘把她送到一家有特色的医院?怎么以前也没听她说起呢? 想到医院,她便想起她昏迷前的那两个模糊的人影。从他们快捷利落的身手中可以判断,那两个人是有备而来的。她素来不争,没有与任何人有过过节,是谁想要害她呢?害她的目的是什么? 名?她的服装秀才成功举办,没有那么快就出名。 财?知道她身份的人寥寥可数,这个可能性不大。 色? 色……师清落想到此立刻挣扎地起身,没有女孩子不担心自己的身体受到侵害,她也不例外。 才一动身体,发现除了颈部的偶尔疼痛外,其他的地方倒没有什么异样。 她松了一口气,然后,注意力被身上的被子给吸引了去。这身被子蓝花白底,做工倒不粗糙,只是看起来半成新,被子间散发着淡淡的阳光的味道,盖起来还真是舒服。 掀了被子起身,穿鞋,咦?奇怪,怎么自己的脚感觉变小了些呢?她一向穿三十六码的鞋子,这双脚还是自己的脚,脚踝处与生俱来蝴蝶胎记还在。只是,为什么会变小了,跟自己的巴掌差不多大。巴掌?她看看自己的手,手指纤长如嫩笋,只不过尺码居然也小了个尺寸,这么小的手,貌似是自己十二三岁的时候才有的啊,怎么回事呢?难道她回到了十年前? 上下摸着自己,这一摸又让她愣住了,胸部还在啊,还是以前的罩杯。她十二三岁的时候,胸部还没发育呢,跟个花骨朵儿似的。但是胸面前罩的是什么?肚兜?她摇着头笑了笑,这个小缘,居然拿了件绣花肚兜给她穿,真是佩服她。再看看腰部,腰部似乎更细了,昨天她的腰还是一尺七,今天怕是一尺五六了。不至于吧,她不就是落水了,躺了一天而已吗,居然瘦了这么多。 床下放着一双素青的绣鞋,这个医院也太奇怪了,给病人的鞋居然是绣鞋。这让她有些惊叹,有些迷惑,小缘怎么就能找到一个这么古董的医院呢?她得赶紧打个电话问问小缘。 师清落下床穿了鞋,身上的衣服是套白色的睡衣,说是睡衣也不像,对襟开的,比较像古代的里衣。衣服偏大了些,也不知道是谁的衣服,但是看起来是崭新的。不管它了,先看看这个医院到底是哪里的医院,顺道找个电话打。她的手机在手提包里,昏迷后,手提包也不知道被放到哪里了。 她信步出了门,屋外的风景让她又是一惊,阡陌交通,鸡犬相闻?这个医院居然在寸土寸金的大都市里找到这么大一地方建立起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养病处所,看,连鸡鸭都养上了,这,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附近都是一排排竹子做的屋子,这些竹屋掩映在竹林之下,这派清爽怡人的风景只有在古典的山水画中才能见到。每个竹屋前都有自己的院落,院落里种花的种花,种菜的种菜,各尽其用。远处有几个小孩在嬉闹,这些小孩居然扎着羊角小辫,看起来煞是讨喜可爱。 这里是医院吗? 她很怀疑,她感觉自己像个闯入异世界的人,周围的环境跟她生活的环境完全不一样,现在的社会商业化严重,就连医院也不例外,变着法的赚患者的钱,而在这里似乎完全找不到商业的痕迹。 “醒了,醒了,她醒了。”远处嬉闹的小孩看到她,都惊喜地大叫,并朝她跑过来。 “牛娃,快去通知江大夫,说小姐姐醒过来了。”一个扎小辫穿着碎花小褂的小姑娘边向她跑过来边冲另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喊道。 “好咧——”牛娃大声回应着,一溜烟地跑起来,一会儿就不见影。 那位穿碎花小褂的小姑娘跑到师清落的身边,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她惊喜地说:“小姐姐,你醒了,你知道吗?你已经睡了三天了。” “啊?”三天?她吃了一惊,她居然昏迷了三天,不就是被人打晕了吗?她就昏迷了那么久?她怎么被救的呢?还有,这里到底是哪里啊?能不能借个手机打个电话呢?她瞄了瞄四周,并没有发现公共电话亭,什么医院哪,连个电话亭都没有,难道让人与世隔绝吗? 她越看周围越觉得不对劲,她从小生活在N城,从来没有发现有这样的医院,还有她的身体状况也太不对劲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第四章 江子丞远远地走过来,看到站在竹屋外一袭白衣的师清落,她年纪虽小,身量不足,远远地站在那里,气质却是极为不凡,宽大的衣服更显得她身形娇小怜人,迎风一吹,仿佛羽化而去一般。 他走近了,才发现她陷入沉思当中。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清澈的眼睛水光潋滟,幽黑的瞳孔好似看不见底。蒲扇般的睫毛偶尔扑闪着,如同蝴蝶般上下翻舞。 这个小女孩,昏迷沉睡的时候,如同无邪的孩童,醒来却似小妖精般蛊惑人心。他从未见过如此矛盾的综合体,却偏偏搭配得如此和谐,让人无法挑剔。 “外面风大,你身子刚好,可不要着凉才是。”江子丞轻轻地对正在沉思中的师清落说,生怕惊吓了她一般。 师清落还未从沉思中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他一下。 呵——好个英俊非凡的男人!与展远相比更显得气质温文,身材修长,一袭青衣,如临风玉树一般。这个男人,绝对可以去走她的男古装秀,他绝对可以红的。 等等—— 青衣? 为什么医院的大夫不是穿白色的大褂,而是青色的长衫?而且他还留有一头墨黑长发,黑亮的可以去拍洗发水的广告了,发上别了根翠玉簪,有什么医院会复古到这个地步,连医生的装扮也如此古典? 她心里渐渐地不安起来,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呢? “你好,请问是你救了我吗?”她看着面前温文的帅哥,礼貌地问。 江子丞温和一笑:“举手之劳,姑娘不必挂在心上。” 姑娘?他说话怎么如此怪异?他是现代人吗?她内心更加不安了,慢慢的,有个念头慢慢地浮上心头。 “请问,你有手机吗?”她看着江子丞,她想确认下,到底是不是真的…… “首鸡?是何首乌还是乌鸡?”江子丞思索着,“请问这是菜名还是药名呢?” 师清落想笑,但是又笑不出来,二十一世纪不知道手机的人怕是早已经绝迹了,何况面前这个还是个讲国语的中国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手机呢?与此同时,心里的那个念头更加确定了些。 “那电话呢?你有电话吗?”她再次询问。 “殿话?什么殿话?大殿里讲话吗?”江子丞让她的问题给问糊涂了,她想问什么呢? “那么这是什么朝代?你快告诉我。”她稍显急切地拉起他的衣袖,其实她心底已经有了个答案,只是不去证实不死心。 “这是天阙王朝二十五年。”江子丞颦起俊朗的眉头,她竟然不知道是什么朝代? “天阙王朝……天阙王朝……”听到他的回答,她有些失神了,呢喃着,“原来不是那个社会了……不是的了……”她松开江子丞的衣袖,转身慢慢地向竹屋走去,她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 碎花小褂的小女孩不解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疑惑地问江子丞:“江大夫,小姐姐她怎么了?她看起来很不好的样子。” “蓉儿,小姐姐她刚醒来或是不太适应,不过她暂无大碍。”江子丞温和地回答小女孩的话,但是眼睛却盯着师清落纤细的背影,若有所思。 经过一天一夜的辗转,再次醒来,师清落睁开眼,依旧是这个竹屋,心底微微地叹了口气,其实昨晚她就已经接受她掉进异时空的事实了。穿越时空,在她那个社会并不陌生。以往她只是当作谈资笑话而已,她没想过穿越时空。她的社会平安稳定,她才刚刚举行了个人展示秀获得成功,她为什么要去陌生的异时空? 可是,她偏偏被带来了,哭,有用?闹,可以回去?不,并不能。 既来之,则安之,任何事情皆有它的定数,如果注定她回不去,她不开心又有什么用呢?何不像以前一样?以前那么难熬的日子,她都熬过来了,现在又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呢? 只是,他知道了,会怎么样? 是会发疯,还是心底松了口气、终于可以自由的呼吸了? 摇头不去想这些。她起身,洗漱,这里没有镜子,从水中依稀可以看出还是自己从前的模样,只是脸变得更为稚气了。这个怪异的现象她很费解,是她原来的身体,但是怎么缩小了呢? 然而眼中却是有着经历的深邃,稚气清纯的脸,搭配清澈深邃的眼,整个人看起来既清纯又神秘,一种矛盾的美让她看起来如同神仙与妖精的结合体,让人更加地沉迷。 穿上昨天碎花小褂的小姑娘蓉儿送来的浅蓝色衣裙,据说是她十七岁姐姐的。衣服偏大,师清落撕开裙底的一圈布料,圈在腰际,打了个花样繁复的结,这样衣服就不会显得过于简朴。随手扎了个简单的发式,她就出了门。 刚一出门就看到了江子丞向这边走来,昨天从蓉儿的嘴里得知,是牛娃在河边发现了她,然后背回她。当时村里的大夫不在,江子丞是大夫的亲戚,于是就拉着他过来治好了她。 江子丞看到正要出门的她,今天一袭浅蓝衣的她,亭亭玉立,如同初夏盛开的青莲,可远观而不敢亵玩。普普通通的一件浅蓝色衣裙穿在她身上,显得如此得出尘脱俗。 “江大夫,早上好!”师清落同他打了个招呼,算起来他也是她的救命恩人。 “早上好!”江子丞温柔地笑道,“姑娘今天气色甚好。” 她浅浅一笑,唇边梨涡浮动,整个人如同绽开的花朵般:“是江大夫的药开得好。” “姑娘过奖了,这是医者应该做的。”看到她的笑容,他笑得更温柔了。 “江大夫找我有事吗?”师清落抬头看他。 “前来看看姑娘你是否安好,姑娘才苏醒,饮食方面可要仔细些,切忌油腻辛辣。“他细致而又耐心地叮嘱着。 “嗯,我会注意的。“她点点头,停顿了下,看向江子丞,“江大夫,我有些问题想向你请教,不知能否为我解答?” “姑娘请讲,在下必定知无不言。” “请问江大夫,这里是什么地方?”昨天她从蓉儿的口中了解了这里不少的情况,她心里已经有了个打算。只是,这个地方,并不太清楚,还有这个江大夫,他看起来一身儒雅,想必是出自名门大家,绝对不是在山野中长大的人。这个王朝是什么王朝,她不管,但是如果打算在这个村庄安稳下来,那么她就必须好好的了解这里的情况。 “这是天阙王朝的圣药谷……” 与江子丞一番攀谈之下,师清落初步地了解到圣药谷的情况,圣药谷地处天阙王朝的西南方向,位置极为偏僻,四面环山,但是风景清丽,山顶常年飘着云雾,如同蓬莱仙岛。谷中有道飞流而下的瀑布,牛娃在瀑布潭下发现了她。她穿着样式奇怪的衣服,衣服略大,已经湿透了,牛娃她娘——就是那个在她昏迷时咋咋呼呼的那个牛大婶给她换了衣服。 圣药谷居住的都是一些朴实善良的普通老百姓,虽然不是与世隔绝,但是因为离城镇较远,他们的日常用品都是自给自足,一些自己生产不了的物品,就到附近城镇上去买。 听完江子丞的话,她低头沉思:难道说,她被打晕后又被扔进了东珠湖中,然后误打误撞地被水冲到了异世界的瀑布底下?这样的穿越还真是莫名其妙,大多数人是灵魂穿越,而她连人带身的一起穿过来。好在这地方如同世外桃源一般美丽,如果在这里清清淡淡地生活,倒也是安详。没有大都市的嘈杂与压抑,没有同事之间的勾心斗角,没有那些男人们如饥似渴的目光……如果注定她回去不了,那么她就在这里呆下去,也是极好的。不就是换了个生活地方吗?好歹没有把她带到了侏罗纪公园去,这里有什么适应不了的呢? 想到此,她心中对不明异世的阴霾散去,心情变得平和安宁起来。 江子丞看着沉思中的师清落,心中的疑惑愈甚,这个小姑娘,不但口齿清晰,进退有度,举手投足之间,显出良好的教养,神情落落大方,绝不是贫苦人家出身的儿女。但也不似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他见过多少名门闺秀,见了他这样的俊秀男子莫不是粉面含羞,哪敢直视?而她每问一个问题,大眼直直地对上他的眼睛,眼里看不到一丝的含羞之情,却让他看得有几分不自在来。这个小姑娘,身上有太多的神秘,让人无法一眼看透。 收回思绪的师清落抬头,对上了江子丞略带探寻的目光,微微一笑,问道:“江大夫是谷中的大夫吗?” 江子丞温和地回了个笑,轻轻摇头:“在下并非谷中大夫,只是来谷中采集一些草药。” “多谢江大夫。”她向他略略点点头,“我想去四周转转,失陪了。” “好。”江子丞目送她翩然离去。 忽然她一转身,浅浅一笑,梨涡浮动:“江大夫,我叫师清落,名字源自‘清水出芙蓉,落叶入天地’。” 江子丞眼眸一闪,看着她的背影,好一个“清水出芙蓉,落叶入天地”! 第五章 圣药谷最近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圣药谷私塾请了个小小的女先生,这个小小的女先生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首先是年纪小,不过才十二三岁,比私塾的孩子们大不了几岁。再者,这位女先生虽然年纪轻轻,但是聪明过人,脑子里有无数新奇的小玩意,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圣药谷最调皮的小孩儿在这位小女先生面前是规规矩矩、斯斯文文,不敢讲半句脏话,更别提调皮捣蛋了。还有,这位小女先生如同画上仙女儿那般美丽,令人见之心仪,好在年纪小,若是再过几年,媒人恐怕踏破竹门槛。 这般神仙般的人物,圣药谷的人自是尊重加喜爱,男人们则时不时把从山上砍来的柴偷偷地放在私塾外,而女人们则三五不时地送些自家种的菜和自家纺的布料。哪家杀鸡宰羊,更是把最好最肥的那块肉留给这个小女先生。毕竟这个小女先生,年纪轻轻的,父母双亡,身边也没有个亲人,看着真是怪可怜的。 圣药谷的私塾建立在半山腰上,共有五间竹屋,两间大的作为学生们上课教学的地方,一间是夫子们的书房,另外两间是夫子们的卧室。其实,这间私塾原本就只有一个年近不惑的夫子,人称吴夫子。后来小女先生来了,腾出了一间作为小女先生居住的地方。 竹林掩映着私塾,枝叶间传来孩童们稚气的读书声:“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师夫子,师夫子,这个‘不觉晓’是什么意思啊?”稚气的发问声响起。 “‘不觉晓’呢,意思就是你们这些小懒虫一觉睡得不知道天已经亮了。”清脆甜嫩的声音中夹杂着稚气,但是话语却是大人般一本正经的成熟,让人不由觉得可爱得紧。 “师夫子,师夫子,我不是小懒虫,我天不亮就起来了。” “我也不是,师夫子,我上课从来没有迟到。” “师夫子,我也不是……” 叽叽喳喳的抗议声响起,随后清脆的笑声也响起来:“好,好,你们都不是小懒虫,你们都是辛勤的小蜜蜂。” 树上的鸟儿仿佛感觉到教室里面的快乐,也纷纷地叫起来了,好不热闹。 已经来圣药谷一个月了,师清落对于这样平静安逸的生活很满意,而且每天教这些可爱的孩子读书写字做游戏,与以前的紧张生活相比,不知道有多舒服快乐。 课后,她走向书房,准备喝点水。 “师夫子,请等等。”一个略带变声期独有的沙哑的声音响起,不用转头,她就知道,是圣药谷谷主尹天的儿子尹书文,他今年十一岁,是家中独子,也是孩子们中的小霸王。不过在她面前还算是很乖巧,比较尊重她。 “有什么事吗,书文?”师清落转过身来,脸上带着平时常见的微笑。 尹书文红着脸扭捏了半天,忽然抓起她的手,把一个东西放在她手上,转身就跑。 师清落没反应过来,她松开手一看,是个草叶编的小蚱蜢,这个小蚱蜢编得栩栩如生,青翠可爱,她赞许地笑了笑。昨天讲课,她在课上讲到草叶的用途时,其中就提到了有些草叶可以吃,有些草叶可以用来做药,还有些草叶可以制作工艺品,比如说小蚱蜢之类的。 “夫子,夫子,那个树叶怎么做成蚱蜢啊?你能做给我们看看吗?”堂下同学们眨着清澈好奇的目光,询问她。 她摇摇头:“老师也只是在书本上看过,怎么编织,我也不会。如果同学们当中有会做的,那么就做一个带给大家看看,好不好?” “好。”同学们都答应了。 不过到了今天她还没有提起草叶蚱蜢这事,想不到尹书文就编了个小蚱蜢过来,而且还编得十分的精巧。 她拿着草叶小蚱蜢回到了书房,吴夫子此时正在书房中作画。吴夫子据说已经四十岁了,四十岁在现代来说,正是春秋鼎盛的时期。而吴夫子,完全看不出来已经有四十岁了。他面如冠玉,唇红齿白,气质高贵脱俗。也许他也出自名门世家,为了逃避些什么,才孤身一人在圣药谷隐居。师清落暗自猜想着,并没有去追问他,毕竟她自己也有着无法对人诉说的秘密。 这个圣药谷有不少看起来并不像平民百姓的人,比如谷主,比如谷中大夫就是那个江子丞的叔叔江云海,还有其他一些人等等。她不愿去探索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知道了,对自己不一定有好处。大多数人还是善良普通的老百姓,敦厚朴实。 “清落,桌上有茶,待凉了以后再喝。”吴夫子头也不抬地说,继续手中的活动,墨色长发从他如玉般的俊脸的两侧垂下,气质高雅不凡,恍如神君降临。 “多谢夫子。”师清落看了一眼竹桌上腾腾冒着热气的紫竹茶杯,再看看书桌前作画的吴夫子,神思有点儿恍惚了。当初咋见吴夫子,她惊艳了一把,从未见过此等高贵绝俗、不若凡尘之人。这个世界居然出现了这样的极品,绕是她见惯了各色美男,也不免惊呆看傻眼。但吴夫子待人亲切却有种淡淡的疏离感,且谷中之人对吴夫子的态度尊敬而维护,仿佛他是神明一般,无法高攀。两人虽然同住私塾,但讲话并不多,师清落已然习惯,她也并不是那种多话的人,也许当初吴夫子看出她骨子里的安静,所以才留下她。 师清落喝了杯茶,对正在作画的吴夫子道了声:“夫子,我去上课了。” “好。”吴夫子仍然没有抬头,继续作画。 师清落走出书房,走向教室。学生已经休息好了,这课间十分钟是她向吴夫子提出来的,先前上课,一讲就是一个上午。她提出这个建议,劳逸结合,吴夫子觉得极好,便采纳了她这个建议。 “同学们,在上课之前,我给大家看样东西。”师清落故作神秘状。 果然,这些小孩儿立刻坐不住了,嘴里直嚷嚷:“师夫子,是什么?是什么?快给我们看看。” 师清落嫣然一笑,从身后拿出尹书文编的小蚱蜢,大家立刻惊叹起来:“哎呀,这是真的蚱蜢吗?” “好像真的哦。” “不对,不对,是草编的蚱蜢。” “呵呵,这是我们的尹书文同学编的。”师清落看向坐在后排的尹书文,因为他个子是同学当中最高的,所以就排在了后面,以免挡住前面同学的视线。 “书文好厉害啊!”大家不住地赞叹,向尹书文投去佩服的目光。 尹书文秀气的脸上飘上了两朵红云,师清落看着他羞涩的样子,笑容不禁加深了,这还是那个小孩子们口中令人害怕的小霸王吗?看起来单纯可爱极了。其实这个尹书文长得很是俊俏可爱,粉嫩的脸上,一对乌溜溜的黑眼睛,一看就知道是个极其聪明的孩子。 尹书文偷偷得看了师清落一眼,正巧碰到她带笑的眼睛,那眼睛竟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几分,他的脸一下子跟火烧般,整张脸热度惊人,粉嫩的脸上两朵红云更加艳丽,煞是可爱。 第六章 尹书文从学堂回到家里,他家里离学堂并不远,下了山,直走半柱香的时间就可以到了。因为他爹是谷主,所以他的家里与别处有些不同,他家的房子也是竹子搭建而成的,只是更精致更大气。家中有几个仆人,见了尹书文回来,有些躲闪。这个小少爷,平时没事就喜欢捉弄他们,所以他们见到他能躲就躲。 若是平时,尹书文见到他们如此躲闪,脑子里早就闪过几百个整治他们的鬼主意。但是现在,他心情倍儿爽,对他们视而不见,直奔向厨房。 “周妈,周妈……”他大声呼叫着,忽然仿佛想起什么了,把声音放轻了。“周妈。” “哎呀,我的小少爷,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啊?”从厨房里急急忙忙地跑出一个胖胖的妇人,手上湿漉漉的,显然还来不及擦手。 “周妈,你昨天教我做的蚱蜢,我交给了师夫子,师夫子她今天在课堂上表扬了我。”尹书文俊秀的小脸上满是笑容,看起来神采飞扬。 “那是小少爷厉害啊,我才教一遍,小少爷就学会了。”周妈胖胖的脸上满是疼爱的笑容。这个小少爷只是调皮了点,其实人特别得招人爱。 “师夫子才厉害。”尹书文脱口而出,脑中忽然浮起课上师清落带笑的眼睛,可爱的脸上不由地又开始发烫起来了。 “呵呵,那是,那是,师夫子可是个神仙般的人物啊。她肯定是神仙娘娘座下的小仙女。”周妈想起那个如仙女般的小小少女,脸上浮现出更为慈爱的笑容。 “仙女?那我就是仙童了。”尹书文喜滋滋地接话道。 “哈哈,对,我家小少爷是神仙娘娘座下的小仙童。”周妈哈哈大笑起来,看向尹书文的眼神充满了疼爱之情。 “周妈,我去看书了。”尹书文更加开心了,欢喜地撒开脚丫子往里屋跑去。 师清落有晨练的习惯,所以她每天早上都早早地起来,做做运动。因为住在半山腰,所以爬山现在成了她主要的运动方式。圣药谷空气好,水质好,在加上她每天适当的运动,她现在的皮肤柔嫩的几乎可以掐出水来,有时抚摸上去,自己都舍不得放手。 她花了半个小时爬上了山顶,一轮红日正徐徐地东升,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再重重地呼了口气。感觉内心所有的废弃物都随之排除体外。 在山上逗留了一会儿,她就下山了,这个时候,同学们应该陆陆续续地来上课了,是时候带着他们做做早操了。这个早操也是她向吴夫子建议的,吴夫子同样接受了。这个吴夫子,似乎对她的所作所为一点都不为奇,而且对她的每项建议,不作多言,欣然采纳。师清落有点好奇了,他究竟有什么经历,以至于现在对任何事情都波澜不惊呢?当然,他不说,她亦不会问。 来得最早的是尹书文,这些天,他都是第一个到学堂,学习也很积极,谷主夫人还特意送些丝绸珍品来感谢她,感谢她让尹书文变得斯文听话。 “书文,今天又来得怎么早?昨天教你的诗背好了吗?”师清落边用手擦头上的汗珠,边问他。 “嗯,已经背下了,我还多背了几篇。”尹书文看着她,从衣袖里掏出块手绢,递到她面前,”师夫子,用这个擦。“ “谢谢!”师清落笑着接过手绢,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又擦了擦颈部。衣服的扣子被她无意地扯开,露出洁白如天鹅般的美颈,肌肤似雪,美好的锁骨隐现,尹书文一时不敢去看她,低下头,只觉面红耳赤,心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 “我先进屋去换件衣服,等会儿同学们来了,你组织他们做早操。”师清落把手绢还给他,随即走进屋里。 尹书文只闻得一阵清香袭过,转眼,她已走进屋里。他呆呆地立着,拿着她刚还给他的手绢,不由地握紧了。 每天上午是吴夫子教课的时间。而师清落这个时间一般是在书房里安静地练习书法,她其实是有些书法功底的,但是多年没练习,再次拿起实在是见不了人。一次被吴夫子瞧见了她写的字,一向淡漠的他竟然露出一丝轻笑,那笑容真可谓倾城,让她看得又发愣了。在怔愣中,书桌上就多了本书法方面的书,她暗自羞赧,开始每日临摹练习。 “师夫子,师夫子,师夫子在吗?”书房外一个大嗓门在大声地叫着。 师清落轻轻一笑,这个牛大叔,每次过来叫人,都是恨不得让所以人都听得见。 “牛大叔,我在呢。”她赶紧起身,向书房外走去。 屋外的牛大叔见她出来,赶忙迎上前来:“师夫子,江大夫叫你呢,快点,求医的人太多了,他那里忙不过来。” 师清落刚来那会儿因江子丞的关系去江云海那里帮过一次忙,后来江云海看她虽年纪小,但是做事认真仔细,聪明伶俐,竟比一般的男子还要强几分,所以就收了她做了个小弟子。江云海是个满头白发的老头,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他医术高明,性格但有些古怪,不肯出谷医人。然盛名在外,所以谷外来求医的人是络绎不绝。 师清落刚跨进江云海的药庐,就听到里面人声嘈杂,她走了进去,里面已经有不少人在等着看病,基本上都是谷中的人,但有几个生面孔,穿着华贵,气质不凡。 “小丫头,快点,快点帮我把这药拿去煎了。”江云海一眼瞧见她,急忙道,手中不停歇地写着什么。 师清落来不及打量这些人,就上前接了药,转身向屋后走去,只觉得身后有几双探索的目光。 师清落煎好了药,把药端了出去:“师父,药煎好了。” “端给那紫衣姑娘喝。”江云海正忙着给谷中的人把脉,随口吩咐了一下。 师清落环视一下,瞧见了那身穿紫衣的女子,正是刚才看到的几个生面孔中一员,那女子大约十七八岁,虽然闭着眼睛面色苍白的靠在椅子上,但仍不损她惊人的美貌。她端了药刚要靠近她。 “唰”的一声,她面前出现了一把大刀。她抬头,一个侍卫打扮的男子正面色不善地看着她,手中的大刀阻止了她的前进。 “把药给我就行了,不要靠近我们家小姐。”他的声音冷冷的。 “彦武,不得无礼,退下。”那名叫彦武的侍卫身后传来了低沉稳重的声音,声音很有磁性,带着一丝令人不可抗拒的威严。 彦武看了师清落一眼,收起了刀。师清落这才发现他身后是一名华衣贵服的男子,他面色清冷,但是无损他俊美的外表,长发漆黑如墨,浓黑的剑眉下是一双深邃流转的凤眼,一身玄色长袍,烫金滚边,袖口处绣着些游云花纹,更显器宇不凡。又是一个极品男人,气质真好!师清落在心底赞叹了一下,如果去现代走她的时装秀,那么不管是什么样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准可以热卖。 “药给你。”她上前,把药递过他,她才发现这男子正紧紧地握着紫衣女子的手,想必两人关系不一般。 “大胆!敢如此跟公子说话。”耳旁又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 送个药居然被吓唬,还被训斥,绕是师清落再怎么平静,心里也起了恼意,她不理会那两个叫唤的人,只是瞧着那玄衣公子,声音也变冷了:“我不管公子你什么来头,你既是来求医的,那么请把你家里头那套规矩先放一放,我一个小丫头,禁不起你们的吆五喝六。” 玄衣男子凤眸一深,眼睛紧紧盯着师清落,不语。她端着药,亦不语,身材如修竹般挺直,与他对视,大眼中一片清明。半晌,玄衣男子移开视线,轻挥一下手,那旁边站着的几个人立马向外走去,速度快得惊人。 待他们出去,他看着她:“把药给我。”他的手伸过来。师清落一边小心的把碗放到他手上,一边说:“我出来时把药扇了下,不会很烫,刚好可以给她服下。”玄衣男子闻言,凤眸又向她看了一眼,眸中的光芒加深,随后神情恢复,把药端至那紫衣女子的唇边,动作轻柔地喂她喝下了药。 师清落收了碗,抬脚向里屋走去。她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女,见了美男子就思前想后。何况她身边从来就不缺乏美男子,这些外在的东西,她从来不曾在意过。而这些人,什么来历,什么身份,跟她完全没有关系,都只是匆匆的过客而已。 第七章 日子在不紧不慢中过去,师清落已经完全融入圣药谷的生活当中了。每天在圣药谷的私塾中教书学习,她既是这里的夫子,又是吴夫子的学生,还是江云海的徒弟。她一边教着这里孩子们学识,一边跟吴夫子学习琴棋书画,这个吴夫子当真是深藏不露,他一点一滴地指导着师清落的课业,却对自己的来历经历不透露半点。他不说,师清落不问,亦不说出自己的来历。 她觉得这样挺好的,她一个来自异世界的人,在这里,并未受到任何人的排斥,而且还对她照顾有加,对于她在那个世界所知道的知识,大家除了表现出惊奇之外,亦对她越发的尊敬与喜爱。但是吴夫子常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她,那目光中带有一丝探索,还有其他说不清楚的东西,她却依旧坦然处之,她心里很清楚,吴夫子是个真正的君子,对她不会有一丝的恶意。 闲暇时除了练习琴棋书画外,她更多的是泡在江云海的药庐里,帮他打打下手,忙时也充当了医者的身份,为前来求医的人把把脉,诊诊病。但是她身边也多了两条“小尾巴”,一条是尹书文,这个小孩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显得特别粘他,一天到晚地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就是晚上的时候,也要来私塾跟她聊会儿天再回家睡觉。还有一条就是蓉儿,那个她醒来时碰到的穿碎花小褂的小姑娘,这个小姑娘也有十岁了,正是发育的时候,粉嫩的脸蛋,水汪汪的大眼睛,说不出的可爱。这个时空的小孩发育似乎都特别得早。像蓉儿,如今胸前如花骨朵般地隆起——十岁在现代还未发育呢。而尹书文,她来的这半年,简直是看着他一天长一点,如今竟比她还高半个头,再这样下去,估计明年就可以成了一个身材挺拔的小帅哥了。 天气晴好,身边那两条“小尾巴”也不知道忙什么去了,她难得清闲。一时兴起,把几个月前谷主夫人送来的丝绸拿出来,打算替吴夫子和自己裁几件衣服。她在大学里学的古装设计在此时是派上用场了,天气渐热,她打算做点凉快的样式。虽然这里不像中国古代那么保守,但是在穿着上还是有讲究的,露胳膊露腿还可以接受,露其他的地方,那就可能要遭唾沫星子了。 说干就干,她立马行动起来,凭她设计师的敏锐目光,不用量,就知道吴夫子的尺寸,何况吴夫子是标准的衣服架子,比她接触的那些男模特的身材还要好。 一下午的时间,师清落就把样式设计好,并且剪裁成功,她从谷里牛大婶那里借来针线,就在私塾的竹林下,端了个竹桌子,摆了张竹凳子,开始做起了衣服。这里没有缝纫机,没办法,她只得一针一线地缝了。 “师姐姐,师姐姐,”甜甜的声音老远就传过来,不用问,一定是蓉儿。还清净不了几个时辰,好在衣服已经裁好了。 不一会儿,蓉儿就出现在师清落面前,毫不意外的,旁边还跟着尹书文。这个少年,已经脱去了半年前的稚气,婴儿肥也已经消退,五官变得清晰明朗,少年的清秀一览无遗。 “师姐姐,你绣什么?”蓉儿好奇地凑到师清落的面前。 师清落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回答着:“做衣服,这件是吴夫子的。” 站在蓉儿旁边的尹书文一愣,放在一侧的手不自觉地捏紧了。但见她低垂着螓首,墨色发丝温柔地缠在雪白的脖子上,心一动,手慢慢地放开,脸上堆起了笑容:“师姐姐,也给我做个荷包,可好?”私底下,他并不称师清落为夫子,而是称作师姐姐。 “好啊。”师清落头也不抬地应着。 尹书文心里激动,面上露出惊喜的神色:“当真?” 师清落好笑地抬起头,看看面前身姿修长的清秀少年,芙蓉面上盛开了梨涡:“姐姐可曾骗过你?” 尹书文面色一红,摇摇头。 “师姐姐,我也要,我也要。”蓉儿在一旁不甘心地喊着。 “好,好,我也给你做一个。”师清落忙不迭地应着。 蓉儿得意地向面色变得清冷的尹书文做了个鬼脸,挑衅地一笑。尹书文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不去瞧她,把眼光移向正在做绣活儿的师清落。 第八章 师清落是个下定决心做事就要一定完成的人。晚上,她依旧在如豆般的烛光下缝着衣服。昏黄的灯光下,少女美好的侧面在墙上形成剪影,一双灵巧的手如蝴蝶般上下飞舞着。她做得如此专心,以至于有人进来都不曾知道。 “灯暗伤眼,明天再做吧。”温润的声音自她身边响起。她一惊,一个不小心,针扎到手里去了,她来不及叫,但见细嫩的食指上鲜红的血汩汩地冒出来。 一声轻轻的叹息,轻如蝴蝶掠过花丛。 一双大手将她的纤手拉过,她还没反应过来,但见吴夫子已经低下头吮吸她手上的伤口,一股麻麻的感觉从指间传了过来。 夜,很静谧,她仿佛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吓着你了?”吴夫子抬头,许是唇上沾了血的缘故,这一眼看去,竟显得以往面如冠玉的高贵面容竟带着几分诱人的魅惑之情。好在她以前见惯了各色的帅哥,勉强让自己的心跳归位。 她摇摇头,又随即点点头:“夫子你突然出声,让我一时不及防,惊了一下。” “是我唐突了。”吴夫子轻轻地笑了,松开她的手,看向她手中的衣料,“在做衣服吗?” “嗯,还有一点就好了,我想赶着今夜做完。”她继续手中的绣活儿。 吴夫子没有说话,在她身边坐下,拿起一本书,就着微弱的灯光看了起来。 师清落抬头,见状,停下了手中的绣活儿,一向轻灵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好吧,我这就去睡觉。”这个男人看则高贵无害,实际上太厉害了,他不用说什么,就能让人不自觉地听从他的意思。 吴夫子含笑地收了书,站起来,向屋外走出,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看着她,说:“这半山上夜里还是很凉,晚上盖好被子。” 师清落点点头,目送他出去。 花了两天的时间,师清落终于把衣服做好了。当然,她还趁吴夫子睡着的时候,偷偷地赶了下工。 她趁吴夫子上课的时间,把衣服送到他的房里。第二天,就看到吴夫子穿起她做的那件衣服,一袭青灰色长袍,浅银色的滚边,绣着些丝丝缠绕的竹叶,他穿上以后,更显得高贵脱俗,俊雅非凡。她看到他眼中的谢意,她只是含笑而过。 给蓉儿绣的荷包是按照现代的图案来绣的,是个可爱的流氓兔,她接到以后惊喜连连,爱不释手。而尹书文的,则是维尼熊,他同样也是十分的欢喜。 她给自己做的是藕荷色衣裙,浅绿色的滚边,上衣微敞,露出粉白的脖子。上窄下宽的衣袖上配有两条蝴蝶状的丝带,系上同色的腰带,走起路来,衣袂飘飘,清新脱俗,恍若仙子,连吴夫子这样平静淡漠的人看了也是一阵恍惚,更别说是别人了。 江云海那老头不住地啧啧赞叹:“小丫头不但心灵手巧,穿上这身衣服,疑是天下的小仙女偷跑下来游玩,难怪我那子丞侄儿三天两头地往这穷乡僻壤的山谷里跑。” 师清落失笑,加上救她的那次,她见江子丞的次数寥寥可数,上次他来的时候还是在私塾里,那时她正在上课,而他是过来找吴夫子,两人连交谈都没有,只有点头示意。这老头也未免太夸张了。 她笑着不接话,仔细着手中的细活儿。她在将江云海采来的药草分类,这些药草都是极其珍贵的疗养圣药,拿这根百年紫人参来说,长在深山之中,耗费了江云海几月的功夫才采到,极其珍贵的。 江云海倒是捡了个轻松,自收了师清落这徒儿,他可省下许多时间用来品茶下棋,而这个小徒儿也是个好伴儿,茶艺棋艺竟是他所不敌,他每每赖几粒棋方可赢她,而她也不恼,在他赖完棋后依旧含笑地陪他下棋。这个徒儿啊,真是无可挑剔啊! “咦,说到人就到。”江云海看着屋外那抹挺拔的青色身影时,嘴角露出一丝贼笑。把头转向正在整理药草的师清落,“清落小徒儿啊,看,你的子丞师兄来了。” 师清落抬头,可不,门口那个丰神俊秀的翩翩公子可不就是江子丞。她嘴角含笑,梨涡浮动,轻轻地唤了声:“子丞师兄。”也是应江云海的强烈要求,说她既然拜了他为师,那么江子丞是他的侄儿,她自然得称江子丞为师兄。 “小师妹。”江子丞笑语盈盈,每次见她,都发现她比他记忆中的更为美丽,才十二岁的年纪,就有如此倾城貌,终归是好事还是坏事呢?会引起多少儿郎竞折腰? 江子丞此时不知,他的担忧在后来竟然一语成缄。 “子丞侄儿,你没看到你叔父坐在这里吗?眼里就只有我的清落小徒儿。”江云海假意地怒道。 江子丞俊脸一红,朝江云海施了一礼:“叔父恕罪,侄儿失礼了。” “罢了,罢了。”江云海挥挥手,“这次可又是你父亲派你前来向我索要药材?” “正是,父亲制作的药丸中缺蟾酥蛤蟆油,所以派侄儿前来向叔父借用。” 江云海冷哼了一声:“你父亲乃御医之首,皇宫大院有什么药材没有的?倒是跑来我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来索要药材,当真没道理的很。” 师清落纤手一顿,原来江子丞是御医之子,难怪气质不俗,只是这江云海为什么要隐居在这圣药谷呢? “叔父过谦了,天下谁人不知圣药谷的药材不但绝顶珍贵,而且种类繁多,就是皇宫大院也不及。”江子丞谦逊得体地回答,并不把江云海的冷言放在心上。他这叔父一向是嘴硬心软,只有顺着他的心意来方可。 “就你这小子得我心,知道我爱听啥。”江云海嘴角一挑,面上露出了笑容,“你随我的清落小徒儿去内室取药吧。” “多谢叔父!”江子丞再次施礼,随后跟着师清落进入内室。 第九章 师清落走在他前面,衣袂飘动,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从她的身上传来,让跟随其后的江子丞不由地深深地吸了口气,这股清香闻起来真让人心旷神怡,似莲香又非莲香,夹着丝丝青竹的清新味道,竟让人闻之欲罢不能。 “小师妹在这里可习惯?”他轻声问道。 他回京后暗自查了一番,所有达官贵人中姓师的官员寥寥可数,但是其中并无谁的女儿叫师清落,她到底来自哪里? “多谢子丞师兄的关心,我一切安好。”她回头,对他浅笑。那眼中流离着星光般灿烂的色彩,竟叫他移不开眼。 “小师妹可会觉得这里清苦?”看她通体的气质,她绝不像贫苦农家出来的女儿。生活在圣药谷中,是否不适呢?江子丞暗忖。 “不觉得,”师清落笑着摇摇头,“我倒是很喜欢这样的生活,很闲适很安逸。” 江子丞微微一诧,很快浮出一抹笑:“如此甚好,若有什么不适应,记得对为兄讲,为兄会为你解决。” “多谢子丞师兄。” 两人再次沉默,师清落不多话,她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他是御医之子的身份,并不能影响到她现在的生活,无须知道得太多。 “可曾想过出谷?”江子丞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冲口而出,说完后暗恼,他怎么提出这样的建议?她这般容貌,出了谷,定会引起动乱。 “不。”师清落笑着摇摇头,“我喜欢这里,不想出谷。” 江子丞暗松了口气,但一丝怜惜慢慢地涌上心头,她小小年纪,这般宁静,必是有段不凡的经历。究竟是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了她这样的女子呢?对她,益发的迷惑了。 “听叔父说小师妹是私塾的夫子?不曾想小师妹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博学。” “师兄过誉了,我只不过略通皮毛而已,真正博学的是吴夫子。”师清落听出他话里的试探之意,但是却四两拨千斤地将问题一带而过。 江子丞暗叹她聪慧绝顶,说话滴水不漏,如此的年纪有这样的心智:“为兄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他踌躇了下,慢慢地开口,以他的关系网,他竟然查不出师清落的来历,不能不让人有点儿挫败的感觉。他现下只得用最直接的办法来询问她的来历。 师清落淡淡一笑:“师兄是否在怀疑我的来历?” 一句话让从来温和儒雅的江子丞噎住了,不想被反将一军。他略带尴尬地说:“小师妹真是聪明。” “师兄,你相信我吗?”师清落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他。 他对上她那清澈如水般的大眼睛,心底一丝颤抖,很难对这样纯净的眼神说出怀疑的话,而且拥有这样纯净的双眼的人,会耍什么心思呢? “师兄,我的来历我现在不方便透露,即使是说了,你未必也会相信。”师清落一向不愿意多解释什么,她能理解江子丞的想法,毕竟对于他来说,她来历不明,而且在几个月的时间就获得了他叔父的首肯收为入室弟子,想必私底下对她也进行了一番盘查,她行得正坐得直,秉良心做事,她何惧之有呢? “师兄,相信我的话,就请你相信我,对师父包括这圣药谷所有的人,我都是诚心相对,不含任何不轨之心。”她说完这句话,不再看他,继续往里屋走去。 “我相信你!”身后传来他清朗却带着坚定的声音,他追上师清落,与她并排走。 “小师妹,为兄只是好奇你的来历,但从未认为你有不轨之心。”他俊目看向旁边娇小的身影,“你小小年纪就流落到这圣药谷,也许你有什么难言之瘾,但是你现在是叔父唯一的弟子,那么就是我的小师妹,为兄竭尽所能地照顾你。” 师清落心中有一丝暖意,原来误会他的想法了,她含笑地点点头,头一偏,语气娇俏调皮:“那师父要是找我麻烦,就请师兄为我多担待担待咯。” 江子丞看着她动人的神情,心里又是一动,俊脸上不由浮出温柔的笑意:“乐意之至。” 第十章 虽然圣药谷的日子很平淡,但是师清落每天过得很忙碌,很充实。这天,雨后,她应江云海的要求上山采药,背上竹篓,刚要出门,尹书文迎面走过来。 “师姐姐,要上山吗?”尹书文看到身着紧身小褂的她面色一红,偏着头不敢看她。 “嗯,是啊。”她为了上山方便,特意穿了这身暗蓝色紧身衣褂,虽然身体的年龄是十二三岁,但是身材却是玲珑有致。 “我跟你一起去,可好?”他回过头,乌溜溜的黑眼睛中带着一丝祈求。 师清落想了想,有这孩子一起,也好有个照应,于是点点头:“好吧,你跟我一起去吧。” 尹书文一声欢呼,欢喜不已,“师姐姐,我来背竹篓。”他急急地卸下师清落背上的背篓,兴冲冲地往山上奔去。 师清落嘴边梨涡浮动,加快了脚步,紧跟了上去。 山路崎岖,山边杂草丛生,还有不少带刺的,幸好师清落早有准备,不然准被划的全身都是血丝。虽然跟随江云海上过不少次山,但是她仍然小心翼翼的,因为山上有不少蛇虫鼠蚁出没,一不小心会被咬伤。 “书文,你慢点,我们一起牵着走。”师清落对跑到前面的尹书文说,虽然这孩子在谷中长大,但是很少上山,所以还是要小心为上。 尹书文脚步一顿,停了下来,心里噗通的跳个不停,刚才师姐姐说一起牵着走,是他听错了吗? 不等他愣神完,一双宛若无骨的小手牵上了他的手,“刷”的一下,他全身的血液全都集中到脸上,脸上竟比头顶的太阳还要热。 “走吧。”师清落没发现他的异常反应,直接拉着他的手向前走。尹书文傻傻地跟着他,全然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仿佛这一刻在天上飘着一般。 上了山,师清落忙着采集草药。两人顾不上说话,这草药需得细细地寻找。采集完所需要的草药,师清落松了口气,刚要抹去头上的汗珠,一个手绢落在她头上,她抬头,看到尹书文带着羞色的脸,不禁一笑,这个笑容让尹书文的羞色加深,但是他的手没有停下,细细地帮她擦着汗珠,小心翼翼的神情,让人觉得他仿佛在擦着一件无价之宝。 “谢谢你,书文。”待他擦完后,师清落对他感激地一笑,这个孩子有着纯净无比的心灵,让她不由的怜爱。 两人顺着来时的路,往山下走去。因为任务已经完成,师清落心底也觉得轻松起来,两人牵着手边走边聊,说说笑笑。 “师姐姐,你说蓉儿要是知道你带我来,不带她来,准会气死了。”尹书文抿嘴笑看着师清落。 想起蓉儿翘得老高的小嘴,她不由地也扑哧一笑:“是啊,你回去可不能告诉她,不然她准生气了。要知道女孩子生气,可是很难哄的哦。” “嗯,蓉儿一生气,准要半天才好。”尹书文点点头,忽然看向师清落,她美丽带笑的脸又让他心口一窒,目光转移到交握的手上,她纤细白嫩的手握在他的手中,是如此的贴合,冰凉的小手如同上好的美玉,让他不由地收紧了手,仿佛怕掉了一般。 “师姐姐,等我长大了,我就娶你好不好?”尹书文突然站住了,紧紧地拉着她的手,乌溜溜的大眼睛中闪过了一丝羞涩,但更多的是坚定。 师清落一愣,然后扑哧一笑,这孩子才十一岁,居然就想着娶老婆,那个蓉儿也不过十来岁,老是嚷着要嫁给尹书文,难道圣药谷的人都是这么早熟吗?她故意偏着头,装作很为难的样子:“可是,蓉儿不是嚷着说等她长大了,就要嫁给你吗?你怎么能娶我呢?” “不,我不娶她,我对她只是像妹妹般。”尹书文坚定地摇摇头。“师姐姐,这一生,我只娶你一个人。” 师清落啼笑皆非,这十一岁的孩子能分得清姐姐妹妹般的亲情与男女之间的爱情?“呵呵,好啊,那我等你长大,高头大马八抬大轿的来娶我啊。”她戏谑地道,并不把他的话放在他的心上。 听到她的话,尹书文欣喜若狂,更坚定地握住了她的手,这一刻成为他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候。若干年后,他仍记得当年在那个绿荫环绕的山间,如黄莺般的声音给了他一生最美好的许诺,那么持久地刻在他的心间,永远无法抹去。 师清落把采集来的草药拿到江云海的药庐,仔细地摊开,分类,晒开。此时江云海不在,尹书文也帮忙晒草药,不时的,给师清落擦汗端茶倒水。 好不容易忙完了,师清落累倒在椅子上,一动也不想动,尹书文不知道从哪里找来把扇子,给累倒在椅子上的她轻柔地扇着风,还用自己的袖子给她擦汗——手绢早已湿得不能用了。 “书文,不用给我扇了,你也跟着我忙了一天了,你回去休息吧。”师清落摆摆手,闭着眼睛说,她已经累得不想张开眼睛了。 “我不累。师姐姐,我等你歇息好了,再送你回去。”看着她柔美的小脸上带着几抹因劳动后的嫣红,他内心一片满足,这是他未来的妻子,他一定要好好地照顾她,爱护她。 “嗯……随你……”师清落喃喃地回答着,不一会儿已经沉浸在梦乡当中。 尹书文呆呆地看着她的睡颜,手中的扇子停下来,陷入痴迷当中。 第十一章 江云海踏进药庐,一眼瞧见睡在椅子上的师清落和在一旁贪看美人容颜的尹书文。 “小子,看傻了啊?”他一巴掌拍在尹书文的后脑勺上。“我的清落小徒儿美吧?” 看着涨红脸的尹书文,江云海一脸的吃惊:“怎么?不会是真的瞧上我这小徒儿了吧?” “是又怎么样?师姐姐答应我等我长大就嫁给我。”尹书文给了江云海一个白眼。 江云海嗤笑道:“小子,你毛长齐了吗?想娶我的小徒儿,你拿什么来娶?再说我这小徒儿可是要留给我子丞侄儿的,想我侄儿人才风流,翩翩佳公子,世家子弟,你呢?才多大的娃儿,还想娶媳妇?” 尹书文虽年纪小,但是听得出江云海话语里的不屑,暗自握紧了拳头,他定定地看着江云海,眼中一片坚定:“我一定会配得上师姐姐的。我一定会用高头大马八抬大轿来娶师姐姐!” 江云海被他的神色给惊了一下,这小子,一向调皮捣蛋的,本以为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却没想到这会儿子气势倒是不凡,“想娶的小徒儿,那你得先过我这一关,小子,我就等着你,看你以后拿什么来娶我的小徒儿。” “哼,”尹书文冷哼一声,背过身去不理他,看向椅子上沉睡的美人时,目光变得温柔无比。 “臭小子!”江云海啐骂了一声,转身走进里屋。 师清落醒来时,已是傍晚时分,尹书文握着她的手在旁边的椅子上也睡着了,清秀的脸蛋上布满笑意,想必是在做好梦。她摇头笑了下,轻轻地抽出自己的手,不想这一动,却惊醒了他。 “师姐姐,你醒了。”他睁着迷糊的眼睛,眼中一片初醒来的清澈,如同一汪清泉。 “嗯,已经是傍晚了,书文,我们回家吧,谷主夫人等你等得着急了。”她拉起了他。 “好,我们回家。”尹书文握紧了她的手。 回到私塾时,吴夫子已经做好了饭菜等她。先前第一次见吴夫子做饭时,她呆了一呆,谁会料想到这般出尘的人物竟然会做饭。说来也怪,这吴夫子恍若贵公子般的人物,竟然毫不忌讳“君子远庖房”之说,常常自己动手下厨,厨艺还十分了得,这让师清落不得不佩服。放在现代,这个吴夫子真是个百分百的好老公。 吴夫子安静地用着晚餐,他的动作十分优雅,举手头足之间散发着令人着迷的高贵魅力。 师清落的举止也是十分优美,翠绿的筷子夹在圆润晶亮的指尖,更显出肤白若雪。不过今天她不若以往的“食不言寝不语”,她边吃嘴角的梨涡边隐隐若现,貌似有开心的事。 吴夫子看了她几次,心中疑惑愈甚,禁不住停箸问:“清落,今日可曾有开心之事?” “啊?”他突然地发问令沉浸在自己想象中的师清落一愣,轻灵的大眼出现了片刻的呆滞,但马上神采凝聚,“夫子,没事,没啥事。”她总不能告诉吴夫子她刚刚看到吴夫子做好饭菜等她回来吃饭,联想到二十一世纪做饭菜等丈夫回来的妻子,再联想到吴夫子回到现代被众女“围剿”的情形吧。原谅她女人天生丰富的想象力和无限的八卦力,阿弥陀佛!幻想无罪! 吴夫子当然不相信她的“没事”,她一边“没事”还一边嘴角含笑,跟她相处数月,她的一举一动,他早已熟悉,只是越熟悉,就越疑惑,越疑惑就越觉得她神秘。当然,对她,他是极其喜爱的,她的自然纯善,时而安静时而带点小女孩的狡黠,让人不由的亲近。她的天资极高,数月来,琴棋书画已经颇有造诣,两人对弈,乐趣无穷。这样的女子是他以前没有接触过的,他竟不知道男女之间还可以这样相处。 “清落,如有开心之事,不妨说来,我们一同分享。” “先生莫要追问,这是女孩家的小心事,不可分享的哦。”师清落摆摆手,脸上的表情像小狐狸般狡猾,却又可爱无比。“吃饭!食不言,寝不语!”她故作正经地坐直了身体。 吴夫子失笑:“你这小丫头。”语气中充满了宠溺,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 饭后,照例是学习的时间,两人对弈,下的是黑白围棋,师清落有时也会突发其想,教吴夫子一些现代的棋技,如五子棋。数月的相处,两人原先的那种疏离早已散去,变得和谐默契,亦师亦友。吴夫子知识渊博,聪明睿智,师清落敏慧可爱,言语时而活泼时而令人沉思,两人之间相处起来竟十分愉快。 “不对,不对,我走错了,重来。”娇嫩的声音响起,如黄莺出谷,好不悦耳。 “清落,耍赖也没有,你输了。”低低的男音响起,如玉珠坠落般悦耳,声音中带笑,有种说不出的惑人的味道。 “我就不信,我们重来。”愤愤不平。 “呵呵,好。”无限包容。 窗户上两个美好的剪影对立而坐,一个高大,一个娇小,却是如此得和谐美好,如同在画中一般。 一大早,师清落刚从山上锻炼回来,就听到老远处蓉儿的大呼小叫:“师姐姐,师姐姐!” “怎么了?什么事这么急啊?”师清落边擦头上的汗,边朝蓉儿走去。 蓉儿却来不及解释,拉着她匆匆往山下跑去。 第十二章 “师姐姐,快,你去劝劝捣蛋王,他要说他要出谷。”蓉儿急匆匆地拉着她往山下跑去。 “出谷?”师清落一愣,前几天跟书文一起上山采药,也没听他提起,怎么突然就要出谷呢? 走进谷主的家,发现尹书文早已收拾好东西,正在正屋向谷主尹骁飞和谷主夫人拜别,看到师清落进来,尹书文眼一亮,整个清秀的脸蛋都散发出了光彩。 “见过谷主,谷主夫人。”师清落对坐在堂上的二人行了一礼。 “师夫子不必多礼。”英气十足的尹骁飞一抬手,“承蒙师夫子这数月来的教诲,书文的学习大有长进,今日送他出谷学习,也是想历练历练他的棱骨。” “不敢居功,这是为人师表应该做的。”师清落谦逊地说,目光转向尹书文,俊秀的少年看向她的目光充满了眷念与不舍,她忙回过头来,“谷主,不知把书文送往何处学习?” “玄丈山的育露书院,这是天都最好的书院,这也是书文他自己的要求。”尹骁飞笑呵呵地说,看向尹书文的目光充满了骄傲的神情。他真是没想到一向顽劣的儿子居然提出去书院学习的要求,可把他乐坏了,忙不迭地答应了,立马飞鸽传书给故友,托他照料。 “文儿才十一岁,去那么远,叫我好生担忧啊。”谷主夫人拉过尹书文,抽出一条手绢来擦去眼角的泪水。 “娘,好男儿应当做出一番事业来,你就不用担心我了。”尹书文轻拍谷主夫人的肩膀说,他的目光移向师清落,“师夫子,学生有些话想要对夫子说,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去吧,去吧”尹骁飞大手一挥。 师清落点头,她示意蓉儿留在大厅,然后跟随尹书文来到偏厅。 尹书文站定后,转身面对师清落,他紧紧地看着师清落,毫不掩饰眼中的不舍之情:“师姐姐,我这一去最少要五年,师姐姐,你能等我吗?” “嗯?”师清落诧异地抬头,看着面前这个比她还高的少年,他目光中透露的感情让她不敢正视,难道尹书文真的对她产生了感情?他才十一岁啊。她别开头,避开他的话题,“书文,你这次去求学,你看谷主多开心,你要好好学习,别辜负了谷主的期望啊。” “师姐姐,难道你还不知道,我是为了你才去的吗?师姐姐,我一定要成为配得上你的人,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小看我,我会用高头大马八抬大轿来娶你!”尹书文握住了她的手,清澈的眼睛中一片坚毅的神色。在看向师清落时,目光又变得柔和起来,“师姐姐,我好舍不得你,舍不得离开你。” “傻瓜,好好学习,姐姐要是有空的话,就去育露书院看你。”时间能消磨一切,五年,人生有多少个五年?待他成长后会发现现实与理想的差别。 “真的?”他的目光霎时亮起来,“说好了,你一定要来看我。可千万不要食言!” “好,我一定去看你。”她点点头。 清幽的偏厅里,许下见面之期的少男少女,却不知,这一别,再见之后已是天翻地覆物是人非。 送走尹书文后,师清落觉得冷清了不少,蓉儿那丫头自尹书文走后就闷闷不乐,就是到私塾中,也鲜少讲话,老是愣神儿。师清落这时就会打趣她:“小丫头思春了?”弄得她娇羞不已,跺脚跑开。 日子还是要过的,不是少了你,地球就不转了。不多久,习惯了尹书文的离开,师清落与蓉儿的来往就更加亲密起来。应师清落的要求,蓉儿闲暇之余也来私塾中学习,私塾中大都是男孩子,不过年龄甚小,都在八岁到十岁之间,自师清落来后,也收了不少女学生。谷中人,对男女的界限分得还不是那么清楚,不至于“男女授受不亲”。 秉承着“活到老,学到老”的精神,师清落也毫不落下,更加勤奋地跟吴夫子和江云海学习,有技在身不用愁,在古代,她的专业派上用场的机会是不大了。那么以后可以传承江云海的药庐事业,把医学发扬起来。 书法上,她的进步很大,这个世界仍然是用字正方圆的汉字,但偏爱“浑体”,印书的字体都是“浑体”,类似于现在的黑体,没有棱角,横竖的粗细都是一样。而师清落偏爱颜体,颜体瑰丽多姿,秀丽却不失刚劲,她照着记忆中模仿,加上自己原来的字体,竟然愈来愈顺手,最后写的字清秀绝伦中带着英气,自成一绝,连吴夫子看了都叫好,不由地也开始模仿她的字体。 第十三章 吴夫子结束上午的讲课,往书房走去,看到书桌前正在挥笔写字的纤细身影时,墨玉般的眼中露出一抹柔色。走到跟前,看到白纸上的字,仔细地默念了几遍,眼中霎时光彩四溢。 “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这两句简单的话,却是如此豁达洒脱,清落小小年纪,竟有如此的胸襟?有如此过人的人生心态,着实难得。 “清落……”他低低地唤着。 埋头挥洒的少女抬起头,停下手中的笔,玉面生嫣,梨涡含情:“夫子,看看我的字体,进步是不是越来越大了?” 吴夫子接过她手中的纸张,出尘脱俗的俊脸上满是笑意,勾魂摄魄:“清落,你真的很聪明,天分极高,用不了多久,你可以成为书法家了。” 师清落的笑容加深,灿烂如三月桃花,与吴夫子相处这么久,知道他不轻易赞扬人,而笑容更加难得,他对她的如此赞赏,自然让她满心欢喜。虽然他勾魂的笑容让她不敢正视。 “承蒙夫子夸奖,弟子愧不敢当。” 知道她又调皮了,吴夫子目光中的柔意加深:“这两句话,实在让我惊叹,清落,你小小年纪有此胸襟,难得!难得啊!”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句话,我现在还达不到这样的意境。不过当自己心里有难解的情结时,会把它拿出来念几遍,心情就会平静很多。” “清落,你有心事?”吴夫子看她的目光中多了一丝关切,这个少女带给他太多的意外,他对她有很多不解的地方,纵然是生性冷淡他,朝夕的相处,对她感情日渐浓厚,不由的多了一些关心。 师清落笑着摇摇头:“我现在的心境如同这两句话里说得一样: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漫随天外云卷云舒,特别得闲适、安逸。” 吴夫子接过话:“吾心亦如此。” 两人对视一下,不约而同地笑了。 半山的夜晚,静悄悄的,师清落躺在屋外的竹椅上,竹椅偏大,她个子娇小, 所以她就歪歪地躺着,毫不优雅的坐姿,却显出一种独特的潇洒风味。这里的空气真是清新,晚上山风徐徐,天上繁星如同撒在黑幕布里的钻石,晶亮的可爱。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 她望着星空,脑子里浮现出这首歌谣来,轻轻地哼唱着。 她唱到一半,悠悠的笛声响起,竟然配合上了她的歌曲,她轻轻一笑,是屋内的吴夫子在听她唱歌,然后吹笛。她没有停,继续哼唱着,笛声悠扬,伴着少女轻声地哼唱,悠扬轻快,温馨悦耳。 第十四章 不知不觉,寒冷的冬天来临。圣药谷的冬天虽不是特别冷,但是也下起了大雪。天气一冷,师清落就不愿意出门。加上私塾已经放假,她开始闲散下来,窝在自己的竹屋里看书写字练琴,要不就是跟吴夫子品茶、下棋。谷中的村民们没事把自己打猎获得的毛皮送过来,怕她小小年纪,不耐寒冷。她无事又兴起做衣服的兴趣,设计了两件披风的样式,开始动手做了起来。因为时间充裕,她不过几天就完工了。两件披风都是黑色,只是大小不一样。不过她的那件设计了帽子,白色的狐狸毛滚边,多余的皮毛她做了个暖手的套子。 她抱着做好的披风,向吴夫子的屋里走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如玉珠坠落玉盘般的声音:“进来。” 她走了进去,吴夫子斜依在竹塌上看书,一袭玉色长袍,乌黑发亮的长发用同色头巾扎起,穿插着一根晶莹玉润的簪子,说不出得高贵脱俗,清雅绝伦。 “夫子,天气寒冷,我给你做了件披风,你来试试看合不合身。” “好。”吴夫子含笑把书放下,起身,披上披风,师清落上下整理着,抚平褶皱的地方,接过两边的长带,系成一个好看的结。 两人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师清落身上独有的清香传来,似莲非莲,似竹非竹,闻之忘神。吴夫子看着近处更显完美无瑕的玉颜,黑水晶般晶莹剔透的眼,梨花般的雪肤,不点而朱的樱唇,心底涌上莫名的感觉,有什么东西像是被打破了一般。 近距离地接近,让师清落清晰地闻到吴夫子身上的墨香,如同他的人一样清雅的墨香。心儿跳动得有点不正常,好在她的控制力不错,在设计圈里接触那么多的男模,个个俊帅无比,身上的味道也是各异。虽然吴夫子身上的墨香让人沉迷,但是,她师清落,不是天真无邪的小少女。这点定力还是有的。 “好了。”师清落整理完后,退后几步,一双妙目上下打量,一袭黑色披风的吴夫子不但不显冷酷,反而更添清贵,黑色衬出他美玉一般的完美俊脸,竖立领口的白色狐狸毛增添了几分高洁,而金丝的绣边又平添了几分贵气。“当真是世上无双的美男子啊!”师清落嘻嘻地笑道,“夫子,幸好你在圣药谷中,不然出谷天下皆乱。” 潘安,她可是没有见过,只是知道历史上有这么一个名留千史的美男子,每次出门,看呆了一旁的大姑娘小媳妇,吴夫子此等神仙绝色,如若出谷,那怕不只是像潘安那样掷果盈车这么简单了。她终于有点理解为什么吴夫子会隐居在这圣药谷,敢情是逃避那些“豺狼虎豹”啊!她又陷入自己“无限的想象”当中,捂着嘴,吃吃地笑出声来。 吴夫子无奈地看着她的花容月貌,他是极为了解她的这个表情,这时的她,准在心里又想像什么“不可告人”的事,这样面貌的她,他亦是极为喜爱,天真活泼,不带一丝虚假。 突然拉过她的手,发现她纤白如玉的小手上,有不少的细针眼。 心,刹那间纠了起来:“等会儿,我拿药膏来。” “没事,我以前老是被针扎,我的老师们都叫我‘银吒’。”师清落呵呵地笑着,打算抽回自己的手。 “别动。”他握紧了她的手,拿出一个白瓷瓶子,打开,一股清凉的味道传过来,涂在手上,也有种凉丝丝的感觉。 “傻丫头,可别再为我扎针眼了。”紧握着她润滑的小手,他怜惜地看着这些针眼,心里再次流过一股暖流。 “做衣服被扎几针是在所难免的,夫子不用记挂在心上。”她芙蓉面上带笑,却不觉有些发烧,不是没有被男生握住过手,只是像吴夫子这般面带真诚怜惜的,让她不禁有些感动。 “夫子在看什么书?”她偏开脸,转移了话题。瞄到书面上的标题《国策》,她微微一愣,随即释然。没有男人不热爱政治关心天下事的?就像现代社会的男人在一起爱聊国事军事一样。 “清落对国家大事不太关心吧。”吴夫子放下她的手,拿起了书,轻笑道,他太理解她的一举一动。 师清落点点头:“我们平民老百姓只是希望天下太平,能过个安稳平静的日子,至于那些国家大事,让那些领导人操心去,谁当皇帝,谁领兵打仗,不是我们所左右和关心的了的,能让天下太平,那他就是个好的领导人。” 师清落的话让吴夫子眼光一深,他看着她,目光又变得像以前一样,带着些探索,还有一些说不明的意味。 “但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吴夫子吐出这样一句话,墨玉般的眼睛却紧紧地盯着师清落。 “乱臣贼子?”师清落嗤道,“成者王,败者寇。言论掌握在胜利者的手中,是方是圆,任他去说。” 吴夫子的目光更加深沉了,他看着师清落,突然说了一句话:“清落,幸好你不是男子。” 师清落一愣,不解地看着吴夫子,但是他却没有接着说下去,转开了话题。 第十五章 纷纷扬扬下了几天的雪,好不容易天放晴了,师清落搬出竹椅,懒懒地在太阳底下晒太阳,太阳很温暖,阳光轻盈地吻在她脸上,使她的脸呈现出一种透明的白皙,如同上好的白玉,光滑无暇。 这种日子好平静好温馨,没有工作的压力,生活的压力,爱情的压力,简简单单。她有多久没有想起二十一世纪了,也许她对感情太平淡了,也许是她太看透了感情。这个世界,离了谁,地球都一样转动。他,会记得她多久?一年?两年?十年?她的朋友小缘,也许在她失踪后会常常想起她,但是她毕竟有自己的生活圈子,离了她也许孤单了,那也只是暂时,很快会有新的朋友来填充。展远亦如此,他爱她吗?诚然,爱。但是,这爱情能持续多久?还有他,他,会想起她吗……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回到二十一世纪,也许一辈子就留在这里了。 来到这异时空,只不过是换了种环境而已,她依然孑然独立。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依赖任何人了?不记得了,也许是在他对她做了那样的事后吧,也许是在那个貌合神离的家庭破碎后……虽然她孤身一人,但是还有自己可以去疼爱,不想让自己受伤,那么就把自己脆弱的心藏得好好的,不让它有受伤的机会吧。就这样安静地在太阳底下享受着温暖的阳光,谁说不是一种幸福呢? 温暖的阳光让她有些睡意了,眼睛开始迷离起来。醒来时,对上了一双少女如水般的大眼睛。 “蓉儿。” “师姐姐,你醒了。”蓉儿甜甜地唤道,举起手中的小糕点,献宝似的捧到了她面前,“你瞧,我娘做的,叫我拿过来送些你跟吴夫子吃。” 师清落笑着点点头:“代我谢谢蓉婶了,吴夫子在屋里,你拿进去吧。” 蓉儿迟疑了一下,面上露出怯怯的神情:“师姐姐,你送过去好不好?我不敢。” 师清落失笑,不明白为什么这里的小孩和大人对吴夫子都存着一丝敬畏之情,就仿佛他是高不可攀的神一样。 “好,那你先放着,我待会儿送给吴夫子。” “嗯。”蓉儿高兴地点点头,在师清落旁边的椅子坐下,托起了下巴。“师姐姐,最近都很少看你去江大夫的药庐了,你是不是很怕冷?” “嗯,是啊,我体质畏寒,冬天手脚冰冷,老是睡不暖。师父说我是气血不足。”她眯着眼睛回答蓉儿的问话。 “那你去江大夫那里拿点药补补吧。”蓉儿很关切地说。 “不去,我最怕吃中药了,苦死了。”她睁开眼睛吐吐粉嫩的小舌头。 蓉儿格格地笑起来:“想不到师姐姐也有弱点啊。” 师清落奇道:“我是人,当然会有弱点啊,你当我是清心寡欲的神仙啊?” “嘻嘻,可不是,谷里的人都把你当做无所不知的小仙女。尤其是我娘啊,常念叨着,什么时候能像师姐姐这样聪明温柔,那她就天天烧香拜谢神仙。” “那这下可糟了,被你知道我的弱点了,那我岂不是做不成仙女了?”师清落开玩笑地说。 “嘿嘿,做不成更好。我喜欢师姐姐你现在这个样子。”蓉儿笑嘻嘻地接过话,“师姐姐你不知道吧,以前捣蛋王在的时候,听人说你是仙女,他还自认自己是仙童呢。”说起尹书文,蓉儿的脸色暗了下来,“捣蛋王走了三个月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他?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师清落轻轻得拍拍她的手:“书文他聪明绝顶,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儿,哪有别人欺负他的道理啊?” 蓉儿扑哧一声又笑了:“这倒是,谷里哪个人看到他不是绕着走啊?就只有师姐姐才治得了她。” 两人聊了半天,蓉儿依依不舍的被蓉婶给唤回家去了。待她离开,师清落才记起蓉儿的糕点,起身端起糕点向吴夫子屋中走去。 许是那日和蓉儿的谈话被吴夫子听去了,他在她房间加了个火盘,又多开了小窗,同时她床上的棉被也多了一床,师清落暗叹他心细与知识的广博,竟然知道通风,避免一氧化碳中毒。 好在有了这些,师清落暖暖和和地度过了这个不太漫长的冬天。 第十六章 冬天过去了,春天来了,谷中万物复苏,一片生机盎然。 只是在这个充满希望的春天里,却让师清落失落了:吴夫子要离开圣药谷。 听到这个消息时,她当时和吴夫子在下棋。吴夫子很突然地说出这一句,却让师清落执着棋子的手一顿,她从未问过吴夫子的来处,也想过他可能会离开,只是这天却来得这么快,让她有点措手不及。快吗?还是说相处近一年的时间,已经逐渐的对他产生了依赖与信任? 同样的,她没有追问吴夫子的去处,只是淡淡地问了句:“是离开一段时间还是永远不再回来?” 吴夫子迟疑了,一向平静超脱的黑眸看向师清落的目光复杂无比:“清落,对不起,我暂时还不能回答你。” 师清落轻轻一笑:“夫子,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祝你一路顺风!” 看着师清落平静的俏脸,吴夫子终将自己所有的话语咽下,深深地凝视着她。 吴夫子走的那天,师清落躲在自己的屋子里没有出来,她终究是无法面对这样分别的场面。很多人曾在她的生命中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没有留下半点痕迹,她也淡然处之,毫不在意。 只是吴夫子不同,近一年的朝夕相处,亦师亦友的默契情意,她终究不是无情之人,做不到面对离别无动于衷。但是对于以后可能不会再见的人,她会选择遗忘,是的,最终会遗忘。无情不似多情苦,不是吗? 吴夫子走后,师清落更加繁忙,私塾中有二十来个学生需要她教学,还要抽空去药庐帮忙,真恨不得一分钟掰两分钟花,忙碌的生活让她分不出时间来想其他的事情。好在蓉儿已经搬到私塾中跟她同住,晚上两个女孩子嬉嬉闹闹,你做饭来我烧火,你写字来我磨墨,竟然也非常热闹。 如果不是那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也许她会永远地呆在圣药谷吧。 师清落永远记得那个夜晚,那是吴夫子走后的两个月,一群黑衣蒙面人突然袭击了圣药谷,穷凶恶极,鸡犬不留,顷刻之间,鲜血染红了翠绿的竹林竹屋,世外桃源变成了血雨腥风的修罗场。 “娘,娘……”蓉儿哭喊着要冲下山去,山下的竹屋已经是一片火海,黑衣人马上发现半山的竹屋,骑着马冲了上来。 “不要去,蓉儿。活下去,再去找你娘。”师清落死死地拉着蓉儿,迅速地向山上跑去。蓉儿边哭边跟着师清落跑,求生的本能让她们不断地奔跑,后面传来疯狂追逐的马蹄声。 她们跑到了山上,师清落每天都到山上来锻炼,她知道这山后面已经没有路了,只有悬崖,悬崖看不见底,根本不知道下面是什么。但是她要赌一把,赌那个传说中的跳崖定律。 “师姐姐,前面是悬崖。”蓉儿惊慌地说。 “我知道。”师清落沉声说,她定定地看着蓉儿,“蓉儿,相信我吗?” 蓉儿拼命地点头,在她心中,师清落是如神仙般的人儿。 “好。”师清落深吸一口气,“与其落在他们手上,那么让我们来选择。” 蓉儿握住了师清落的手:“跟师姐姐一起,我不怕,哪怕前面是悬崖。” 师清落也握紧了蓉儿的手,看着马上要追过来的黑衣人,她厉声喝道:“站住!不要过来!” 山风吹动她的长发,墨色发丝绕着她如玉般的面孔,清冷的月光下,她全身散发着如月神般高贵凌厉的气质。 几个黑衣人一惊,想不到眼前这个娇弱美丽的小姑娘竟有如此震慑人的威力,圣药谷当真是藏龙卧虎。但是他们也不是被吓大的,片刻惊愣后,依旧杀气腾腾地前进。 “你们为什么要对圣药谷赶尽杀绝?就是死也要我们死得明白,不是吗?”师清落冷冷地说。 青色的衣裙被山风撩起,恍如谪仙降临。 “你不必管那么多,受死吧。”黑衣人中传来一个阴森的声音,声音明显地被压低了,带着逼人的寒气,一旁的蓉儿紧张地贴近了师清落。 师清落一眼就扫到了那个说话的人,她对人的身体构造一向比常人敏感,只是一眼,就扫描到这个说话人的体型,身高,声音特色,还有他的举止。虽然蒙着脸,但是他的眼神已经刻在了她的脑海里,那种眼神犀利,阴狠。擒贼先擒王,这个“王”她绝对不会忘记的。 “别让我们活着,否则,你们会比死还不如。”师清落很平静地说,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那个发话的人。 “那你们就去死。”黑衣人恼怒了,挥刀带人冲了上来。 很好,她的目的达到了,这一瞬间她看到了他是用左手拿着弯刀,刀长约一米,刀柄是乌丝铁特制的。 不等他们靠近,师清落对他们投以轻蔑地一笑,拉着蓉儿从容地跳下了山崖。 第十七章 事实证明:跳崖定律是铁的定律!跳崖的一定不会死! 在快速滑落的过程中,过大的惯性冲开了师清落与蓉儿牵在一起的手,两人一前一后掉落在深不见底的深渊下的清潭里,然后被急驰的水流冲散开来。 当师清落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处于一艘晃动的船上。水的腥味透过船窗传了进来。顾不得打量周围的环境,她起身确定自己的身体状况。她刚一动,发现全身骨头跟裂了一般,疼痛不已,跟江云海学了一年的医术,她当然知道自己的筋骨断裂了。她吃力地抬起手,好在手骨没有断,不过起不了身,腰骨怕是断了。看这包扎的手法,还算可以,不是菜鸟。不过有没有人进来告诉她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啊?蓉儿呢?蓉儿去哪里了? 她正要呼喊,船舱的帘子被掀开了,一个肥硕的身形出现在她面前,背着光,她看不出男女。 “小姑娘,你醒了。”粗大的嗓门,原来是个大婶。 “大婶,是你救了我吗?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她是我妹妹……”师清落急急地问。 “小姑娘别急,别急,我家老头子救起你的时候,只看到你一个人,哎呦,造孽哦,怎么伤得这么重啊?大夫说再不及时的话,恐怕就要残废了……”大嗓门一个人在那里絮絮叨叨的。 没有听到蓉儿的消息,她的心情有些低落。不过不管蓉儿是死是活,她一定要找到她。 才过了一年平静单纯的日子,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吗?圣药谷到底惹了什么人,为什么要赶尽杀绝,片瓦不留?他们都是那么善良的人,大嗓门的牛婶,爽朗的谷主,温柔的谷主夫人,怪神医江云海,还有那么多天真单纯的孩子们……他们就这样没了吗?无尽的悲伤袭上她的心头,眼前一暗,她又陷入了昏迷当中。 她身上的伤养了近乎三个月才好,救起她的是一对善良的打渔夫妇,就是那个胖大婶和她的老头子胖大叔。 她被冲来的地方是靠近天都的一个小镇,离天都大概五天的路程,天都是天阙王朝的都城。这个都城三面环山,一面临水,地势易守难攻。天阙王朝统治几百年来,有些大小的战乱,总的来说还是一片太平。不过从胖大婶胖大叔口中探索出来,他们竟然不知道圣药谷是什么地方,更别说在哪里。师清落心里黯然,看来只有去天都找到江子丞,才能知道圣药谷在哪里。但是目前还不能回到圣药谷,谁知道那些杀手不会卷土重来呢? 养好了伤,她向两夫妇辞行,她从悬崖上掉下来,身无分文,也不知道拿什么来感谢救命之恩。这夫妻俩都是朴实善良之人,不但救了她,还在她走的时候塞了些干粮和几个铜禾(这个时代的钱)给她,大恩不言谢,只能等来日再来报答。 她化成男装,方便路上行走。因是太平年间,她又专挑官道走,所以倒也安全,没有传说中的打劫什么的出现。但是光靠两只脚走路,实在是太累了,她还真是想念二十一世纪的轿车、飞机,想去哪里不到半天时间就可以到。她得想办法拦辆马车,顺道搭到天都去。再这样走下去,不死也只有半条命了。 官道上来往的车辆还是很多的,她观察了一段时间后,就打算开始行动了。她站在大道中间,拦下一辆双马并行的马车,这辆马车看起来简单朴素,如果是达官贵人的马车,那也说明这个车主定是个低调不张扬的人,肯定很好说话。 见大道中间站了个人,赶车的人把马赶到一旁不想撞上她,谁知他往哪里赶,她就往哪里跑,赶车的火了,“吁——”的一声,喝停了马车,冲师清落大骂:“臭小子,你不要——”还没说完,他看到师清落那张美丽如同明月般的脸蛋,下半句话就卡在嗓子眼里了。 师清落对赶车人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她本来就美丽至极,这一笑,脸上梨涡加深,眼中散发出琉璃般耀眼的光彩,竟然令人不敢正视。 “这位大哥,请问能不能带我一程?” 赶车人傻傻地看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这时,绣着扇形花纹的车帘被掀开,一张年轻俊美的脸露出来,他大约二十来岁的样子,长了一双风流无限的桃花眼,浓黑的剑眉却又为他白皙的面庞添了几分英气。 “呵,还以为是何人拦住了本公子的马车,原来是个小豆丁。”开口的嗓音很有磁性,但是说的话却让人气结。 他一双桃花眼上下打量着师清落,眼中流露着一丝惊艳,想不到小豆丁竟然是个如此出众的人物,年纪虽小,但若长大了,还不知怎样得倾城绝艳。他眼波流转,粲然一笑:“上来吧,小豆丁!” 第十八章 “多谢兄台。”师清落懒得跟他计较这些无关痛痒的绰号,反正叫着又少不了什么。她爬上了马车,进了车厢,才发现车里还有一个同样年纪的年轻公子,同样的俊朗,风采高雅,只是这位公子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冰冷气息,俊美的脸上也是面无表情的。 原来传说中的冰块就是这样的啊。师清落暗笑,以前看书时,书上说“冰块男”她还未曾见识过,她身边围着的帅哥对她都是和颜悦色,温言细语的,生怕惹了美人不悦。不过这个冰块还真是冷得有气质,冰冷中带着难以言传的高贵气度,难怪先前还流行过酷男风呢。 这位冷艳的帅哥看都不曾看师清落一眼,闭着眼睛养自己的神。桃花帅哥冲着师清落一笑,示意她不用理他。马车看起来不大,但里面的空间却很充裕,车中间凸起做成茶几,还摆着些糕点,看起来精致无比。她本来不饿的,但是看着这些糕点,觉得肚子好像在咕咕叫了。 桃花帅哥好像看出了她眼中的渴望,那模样像极了渴食的猫儿,可爱无比。他一双桃花眼笑开了:“小豆丁,想吃就自己拿吧。” “多谢!”师清落毫不客气地拿了块糕点,她的吃相很文雅,但是一点都不显做作,仿佛天生就是如此。桃花帅哥绕有兴趣地盯着她,这近距离的接近才发现眼前这个“小豆丁”还真是美得惊人,黑水晶般的大眼清澈深邃,透着些许神秘,鼻梁高挺,嫣红的小嘴,因嘴里含着东西,上下移动,说不出得诱人,他看得都有些口干舌燥,赶紧移开了视线。却看到她光洁的下巴和雪白的脖子之间呈现出动人的曲线,又是一阵心驰荡漾。这个少年,身上简直是无一不美。枉他见过那么多绝色的美人,都不如这少年一分之姿。 “好吃吗?”桃花帅哥拿出把扇子潇洒地扇着。 师清落看了他一眼,见怪不怪,花花公子哥都喜欢拿把扇子充潇洒。她点点头,确实很好吃,这糕点做得很精细,牛大婶的手艺跟这不是一个档次的。想起牛大婶,她又有些黯然,蓉儿,还没有找到蓉儿。 “喜欢就多吃点。”桃花帅哥见她点头,桃花眼笑成一条缝,这少年自然大方,目光坦率,不同于那些女子的矫揉造作。举止文雅,却又没有那些读书人的酸气,简直太对他的胃口了。 “我可以都吃完吗?”师清落一手拿一个,眼里却还盯着盘子里。 这典型的“吃在嘴里望着锅里”的模样又逗乐了桃花帅哥,他连连点头:“都拿去吧,都拿去吧,不够的话,到了天都再买给你吃。” 她也不跟他客气,专心地吃起了点心。反正他们俩一看就知道是贵公子,也不在乎这些点心,骨气重要,生命更重要,她还要留着命去找蓉儿。话也说回来了,这桃花帅哥看起来一副贵公子的模样,说起来话却是直白坦率,亲切随和。 来这里一年多,师清落已经知道这里说话的习惯。平民大部分都是讲白话,与现代白话区别不大;权贵官员及读书人说古文,当然,权贵阶层彼此很熟悉了的话,也都是讲白话,不是那么的文绉绉。这桃花帅哥满口的白话,听起来很是亲切。 “小豆丁,你叫什么名字?”桃花帅哥见她吃得开心,心里也乐着。一路跟着这个大冰块一起,半天憋不出一句话,现在有这么好玩的少年陪他,可找到乐子了。 “小豆丁。”她头也不抬地说。 话一落,就听见一阵震耳欲聋的大笑声,连旁边的冷艳帅哥的嘴角似乎都抽动了下。 “小豆丁,你可真有趣。”桃花帅哥开心地一合扇子。“太有趣了,太有趣了。” 师清落不理会他,忽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猛地抬头问:“我们还有几天可以到天都?” “四天。”桃花帅哥笑得太开心,脸上的笑容还一直持续着。 “那我把糕点都吃完了,这四天我们都吃什么?”她皱起了好看的眉头。 这模样又把刚刚才忍去不笑的桃花帅哥逗笑了,他仿佛看见一只皱着眉头的小猫。“哈哈,放心吧,这一路都有驿站的。” 呃——她又犯迷糊了不是?他们这些贵公子出门怎么只带些糕点呢,出门当然是带许多银子啊,就像现代有钱人出门只带卡一样。她放下心来,看这桃花帅哥虽然状似风流,但是眼神清亮幽深,不像是下流无赖之人。暂时就不要脸一回,赖上他。 第十九章 吃饱喝足,面前又有两个养眼的帅哥,师清落还是觉得自己很幸运的。只不过她很佩服,那个冷艳帅哥到目前为止一句话都没有说,眼睛也就打开了一次、师清落发现他的眼睛很漂亮,像透明的琥珀一般,眼波流转,光芒四溢。难怪他老是面无表情,他要是像桃花帅哥一样的四处乱抛媚眼,那准是“桃花”是铺天盖地了。冷艳帅哥眼光扫了她一眼,琥珀般美丽的眼睛中有光彩闪动,不过他马上把眼睛闭上了。 “小豆丁,你去天都干嘛?”桃花帅哥又打开了话匣子。 “找人。”她简单地回答道,不想说太多。 但是桃花帅哥明显不识趣,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找谁?你年纪轻轻的,怎么一个人出门?不怕坏人把你拐了去?看你这小模样,卖了准得个好价钱。” 师清落第一次发现男人还有这么鸡婆的,不过看他举手投足一派贵气的模样,应该在天都之中有些势力,如果能拜托他找蓉儿,那就多份希望,但是不知道他能不能信任呢?想到这儿,她仔细地斟酌了番,然后慢慢地说:“我跟妹妹失散了。” 桃花帅哥一听,漂亮的桃花眼一亮:“你还有妹妹?跟你长得像不像?有没有你漂亮?” “我妹妹才十一岁,你别想老牛吃嫩草。”她淡淡地回答。一句话让桃花帅哥吃了一鳖,旁边的冷艳帅哥的嘴角几不可见地扬起了一下。 “本公子老?本公子哪儿老了?”桃花帅哥明显的有点儿抓狂的冲动。想他堂堂天都俊美绝伦的贵公子竟被人说成“老牛”,一股悲愤之情油然而生,这小孩儿太不可爱了! 看到桃花帅哥要抓狂了,师清落忍下心头笑意,安慰他道:“你不老,是我妹妹太小,不是你的那盘菜。” 听此言,桃花帅哥心里舒服了些,不过被师清落口中的“那盘菜”的比喻给吸引了。 “小豆丁,你的比喻倒有趣,女人是男人的菜?” “是啊,合不合胃口,只有自己尝了才知道。”师清落的这句话又让桃花帅哥大笑出声。 “的确,菜要尝了才知道合不合胃口。小豆丁,本公子连你妹妹尝都没尝,怎么知不知道合不合胃口呢?”桃花帅哥的语气中充满了轻浮调情意味。 师清落轻描淡写地说:“你不会对才冒出来的黄豆芽感兴趣的。” “哈哈哈……”桃花帅哥这次的笑声持续了好久,笑完后,他看向师清落的目光更加热烈,带着浓浓的兴趣。冷艳帅哥的眼睛又睁开了,也注视了她一会儿,继续闭上。 天黑后,师清落随桃花帅哥和冷艳帅哥找到一家客栈,打算歇息一晚再走。 三人一进客栈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两个帅哥那不用说,一定常是人们注意的焦点。冷艳帅哥美丽的琥珀色眼睛冷冷一扫,很多人都低下头装作没有看到。但是还是有些大胆的人盯着他们看个不停。师清落虽然是三个人当中个头最小的,衣着也是最简单朴素的,但是身上的光芒却没有被身边的两个美男压下去。 刚一坐定,桃花帅哥耳尖地听到旁边的窃窃私语声。 “这三人好俊啊!” “是啊,那个桃花眼的真漂亮,他的眼一扫,看地我心儿怦怦直跳。” “那个小个子更漂亮,他像神仙座下的小仙童一样。” “还有那个黑衣服也很好看啊,就是冷了点,你没发现他眼睛跟林家铺子的卖得琥珀一样吗?” 听到这里,桃花帅哥哈哈一笑,冷艳帅哥冷冷瞥过他一眼,眼中流彩闪动。他当然也听到了众人的议论,他的目光转移到坐在他对面的师清落身上,她正专注地听小二介绍店里好吃的菜色。专注的她,神色尤为动人。他目光瞟了眼就移开了。然而,就这一眼,她的整个面容却已清晰地印在脑海中了。 师清落没有马上点菜,听完小二的介绍后,她询问二人:“你们想吃什么?” 桃花帅哥摇着扇子,笑嘻嘻地说:“小豆丁,你请客?” “嗯。”师清落点点头,看到桃花帅哥的笑容加深后,慢慢地补了句,“我请客,你出钱。” 桃花帅哥又是哈哈一笑:“这是什么道理?你请客,本公子出钱?” “堂堂天都贵公子,会在乎这点小钱?”师清落不痛不痒地将了他一军。 “碰到你这小豆丁,本公子认栽了。”桃花帅哥笑着摇摇头。 第二十章 吃完饭,桃花帅哥财大气粗地要了三间上房。 “小豆丁,看你这一身脏衣服,几天没洗澡了?”趁着上楼的当儿,桃花帅哥凑到师清落身边,略带嫌恶地拎了拎她带着补丁的衣袖。 “让我数数。”师清落伸出白嫩的手指,一本正经地数了起来,“一、二、三……” “才三天?”桃花帅哥略带怀疑地问。 “不,是三个月。”师清落忽而恶作剧般地一笑,嘴边梨涡深深地浮现,大眼闪着狡黠的光芒,再配上她现在略带稚气的小脸,可爱到极点。 “呵呵——”桃花帅哥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她的小脸,“三个月没洗澡也亏你说的出来。哎呦,这小脸儿可真滑啊!” 她正要拍飞他的魔爪,冷艳帅哥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打飞了桃花帅哥的手,冷冷地抛去一个凌厉的眼神。 桃花帅哥嘻嘻一笑,收回手,没再放肆。 进了房间,唤来小二准备好洗澡水,师清落不由地感叹了一下,刚才虽然是在开玩笑,但是她确是好多天没有洗澡了,浑身难受得紧。现在终于可以好好地洗个澡了。不过洗澡之前,她把门窗什么的都关得好好的,她可不想发生什么狗血的事情。 然而,事情往往是你担心什么,就会发生什么。 舒舒服服地洗完澡后,她发现她还是疏忽了一件事:她习惯性地把衣服丢在地下,飞溅出来的水花早已把衣服打湿了。不过,她也只有这身从胖大婶邻居那里拿来的旧衣服了。无奈的,她只有把衣服洗了晾起来,希望明天能干。反正晚上睡觉就裸睡好了。以前她一个人住的时候,也常裸睡,有益身体健康。 她刚躺下,就听到外面砰砰地敲门声,桃花帅哥的声音传了进来:“小豆丁,开门!” “什么事啊?我睡了。”她在被窝里缩成一团,用被子把自己包成一个蚕茧, 不想去开门。 见她不开门,桃花帅哥粗鲁地一脚把门踹开:“快起来,快起来,本公子睡不着,陪本公子聊聊。”看到她在床上包成一团,啼笑皆非,“你这是干嘛?都五月天了,这么怕冷。” 她没有动,抬头看了他一眼:“我乐意。” 这一眼让桃花帅哥登时口干舌燥起来,她刚洗过澡的小脸红扑扑的,呈现诱人的颜色,像桃花那般粉嫩,又如樱花那般恬淡;小小的嘴巴红的如同熟透的樱桃,真想去咬一口;半湿的头发垂在耳旁,发如墨,脸似玉。 妖精,她一定是传说中专门勾人的妖精。 见他傻愣愣地看着她,她忙低头,怕春光外泄。这一看,是好好的啊,半点都没露出来,那他怎么傻了一般? “你怎么了?” 桃花帅哥见她低头,乌黑柔软的发丝垂下去,雪白的脖子露出来,他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难道他压抑太久,以至于变得饥不择食?居然对一个少年产生了“兴趣”? 天哪,他赶紧去试试,他可不要有特殊的嗜好。 “没事,没,没事……”他说完转身就跑,简直就是落荒而逃,一路上还带倒了房里的桌椅。 “莫名其妙!”她瞪着被他踢开的房门,这人真是没素质,进门不敲门不说,出门还不关门。 无奈的,她只有裹着棉被,向门口挪去。 挪到门前,腾出一只手刚要关门,一道人影从门前闪过,但突然停住,目光一扫,呆住。 第二十一章 原来门口闪过的人影是冷艳帅哥,他在房里听到隔壁桌椅倒地的声音,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立马起身过来查看,却不想看到这样香艳的一幕:那个被称为“小豆丁”的少年,棉被半裹住身体,露出雪白的肩膀和纤细的小腿,肌肤呈现透明般的白皙还带着桃花般的粉嫩,一袭墨色的长发披散下来,带着刚出浴的雾气与湿气,披散在雪白的肩膀上,美好的锁骨呈现诱人的弧度。一只玉臂露出棉被外,连带的几乎可以看到胸前的春光。 看到冰块男脸上的裂痕,她知道自己的女儿身败露了。不由缩回手臂,把棉被裹紧了些,反正也没看到什么,以前在游泳池游泳的时候,穿的衣服更少。看着门外久久呆立的冷艳帅哥,她想是关上门呢,还是让他进来,跟他谈谈?算了,关门吧,反正这个秘密迟早都是会被揭穿的,她没打算当花木兰。再说跟他也没什么好谈的。 她腾出一只手,关上门后,准备移到床上去。 “碰”的一声,门又被踹开,她恼了,这桃花男还踹上瘾了,她回头一看,吃了一惊。 踹门的居然是冷艳帅哥。 他踹开门后,又面不改色地把门关上,然后朝师清落走过来。 “你是女人。”他平静地陈述着,这是他第一次开口讲话,声音却是很清亮,他的声线很好,虽然有点冷,但是仍然很迷人。 “我没说我是男人,只是为了方便行路,才男装打扮。”她裹紧了棉被。 “名字。”简略的两个字。 但是她听懂了,该告诉他吗?还是说吧,知道她名字又怎么样? “师清落。” “黎墨。”又是简单的两个字,她也听懂了。 琥珀般的眼睛看到她平静的表情颜色加深了,待瞟到她身上的棉被时,偏过头去,不敢细看。 “衣服呢?” “湿了。”她又捏紧了棉被,也很简略地回答。心里却在暗想:怎么还不走?难道要坐下来,喝杯茶,谈谈心? 冷艳帅哥黎墨也没再多言,转身离开,出门还不忘把门也带上。 经这一闹,她还是不放心,裹着棉被过去把门闩好,挪了个桌子抵住门,这才安心地去睡觉。 这一夜,她终于能舒舒服服地睡个好觉了。 早上,师清落迷迷糊糊地醒来,被面前放大的俊脸吓了一大跳。虽然这张脸很养眼,但是任谁在半睡半醒之间突然看到,都会吓一大跳。 “干嘛?一大早就出现在我面前?”她眼睛半张半眯着,黑水晶样的眼睛里一片朦胧,却是该死的迷人。 桃花帅哥心一动,又开始口干舌燥起来。 昨晚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眼前老是晃动着师清落那张惑人的红扑扑的小脸蛋,还有那被墨色发丝缠绕的雪白脖子。今天一大早又忍不出跑过来看看这小东西。到她床边才发现她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头乌黑的青丝,像个可爱的蚕茧。他当下笑出来,怕她把自己给憋着,正想拉被子,她却从被子中露出睡得红通通的小脸蛋,似醒非醒的样子,当真是无比得魅惑。 “快起来,就等你吃早膳了。”桃花帅哥忍住心头的冲动,伸手就要去拉她的被子。 她一下给惊醒了,抓紧了棉被,身体一闪,闭开他的“安禄山之爪”。 “我自己起来,你先出去。” “小豆丁,都是男人,怕什么?”桃花帅哥不死心地又要去拉她的棉被。 师清落神情一冷,黑水晶般的眼睛一扫他的大手,他当即手一软,松开了棉被。不知道怎么搞的,这少年眼睛的一扫,神情冰冷,高不可攀,竟让他不敢再度冒犯。 他讪讪地说:“好吧,我先出去,在楼下等你。” 第二十二章 桃花帅哥转身出了门,这次他倒没忘记关门。她起身,大眼一扫,才发现她昨天拿来抵门的桌子已经被移到原来的位置,桌子上放着两套衣服,想必是桃花帅哥拿过来的。她没有多想,她原来的衣服也不能穿了,只有换上这衣服了。 桃花帅哥给师清落买的是两套白色的衣服,一套珍珠白,一套月白。布料精致,花纹秀美,一看就知道价值不凡。 换好了衣服,她下楼,冷艳帅哥黎墨和桃花帅哥在楼下等她吃早餐。她这刚一下楼,楼下吵闹的声音霎时停住了,无数双眼睛盯着从楼上飘下来的少年身上。 她一袭月白长袍,腰间同色腰带,镶着亮晶晶的饰品。长发用根同色的带子系着,如瀑般披散在身后,她下楼的姿态极美,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出尘脱俗得不似凡人。她很少穿白色,偶尔穿上一次,小缘就唧唧呱呱地唠叨个不停:“落落,你还是不要穿白色的,白色让你看起来不像活在这个世界的人,是九天外令人不敢亵渎的仙女,这还让不让我们这些普通人活啊?还让不让那些追你的人活啊?想彻底地迷死他们啊……” 习惯了众人的目光,去年第一次走台步时,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灯光和摄像机,她都不怯场,这点目光算什么?她泰然自若地走到冷艳帅哥黎墨和桃花帅哥的桌前,两大帅哥也是一副呆子的模样。她也不提醒,镇定地吃着自己的早餐,等待着两人回神。 “清落?” “小豆丁?”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貌似夹杂着怀疑,怀疑眼前这个谪仙般的人儿不是昨天跟他们同行的那个少年。 桃花帅哥反应过来,先是狠盯了冷艳帅哥黎墨一眼,但是由于他冰冷的眼神而败下阵来,然后就开始死盯着师清落:“我居然才知道你叫清落,小豆丁,你好狠的心!名字只告诉墨,不告诉我。”一气之下,连“本公子”都不说了。 “我还不是不知道你的名字。”她丝毫不受他目光的影响,优雅地使用着自己的早餐。 “徐涵铮!”桃花帅哥咬牙切齿地说,“你的全名?” 师清落眼皮也不抬,目光瞟向看她看的出神已经忘了吃早餐的冰山,樱唇里吐出两个字:“问他。” 桃花帅哥徐涵铮当然不敢在冰山头上撒野,他降低了火气,放低了姿态:“墨,小豆丁叫什么名字?” 黎墨回过神来,不过还是一副冰山脸的样子,他丝毫不搭理,安静地吃着早餐。 就在徐涵铮要抓狂的时候,他才慢慢地吐出几个字:“不告诉你。” 师清落扑哧一笑,她发现冰山男有搞笑的天分。 徐涵铮气得快要吐血了,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勾搭上了?他好不甘心,明明昨天两人半句话都没有说,今天就这么快成了一个鼻子出气的了。他恨恨地咬着手中的筷子,一口怨气难平。 吃完早餐,三人又开始上路了。不过今天的气氛好像有点不一样,昨天冷艳帅哥一言不发,今天在桃花帅哥和师清落聊天的时候,他偶尔还会冒出几句话来,虽然话不多。 桃花帅哥心中诧异:冰山平时高不可攀的样子,就是在他的亲娘面前,无事也不会多说几个字,看来这小豆丁真是太让人喜爱了,连冰山都喜欢她,能让冰山喜欢的人可真是太少了。 第二十三章 “小落落,”知道师清落的名字后,桃花帅哥也不再叫她小豆丁了,他还是挺满意她的名字,很配她。一会儿“小清清”一会儿“小落落”地叫她,师清落也任他去叫。 “你第一次来天都?” 师清落点点头:“我很少出门。” 桃花帅哥一副了然的神情:“难怪你不认识我们天都六俊杰,孤陋寡闻啊,孤陋寡闻啊。” “天都六俊杰?”她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桃花帅哥看到她这样子,立刻来了劲,正准备唾沫横飞地开讲时,被冷艳帅哥美丽的琥珀眼一扫,他顿了下,咽下原本要说的话,转开话题:“小落落,等你到了天都,我再讲给你听吧。” 他们俩的互动,师清落看在眼里,很明白毕竟她是个不知底细的外人,很多事情不能知道得太多。她淡淡地笑道:“没有关系,天都六俊杰是谁不要紧,我只想找到我妹妹。” 她的话引起两位帅哥深深地注视,师清落抬起头与他们对视,她的眼中仍然带着笑,一片清明:“两位公子能载我去天都,我已经感激不尽。到了天都,大家各自分散,彼此都不过是匆匆的过客。” 她的话让两人一怔,冷艳帅哥琥珀眼睛光芒隐现,意味不明。桃花帅哥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中出现了一抹黯然,难得瞧上这么对胃口的人,居然相处不了几天,就要狠心地离他而去。 他一把抓住师清落的手,软如无骨的手握在手里,舒服极了。他一下子忘记了刚刚突然而来的伤感,兴趣转移到掌心如玉般光滑的小手上。 “小落落,你的手摸得好舒服啊,比女人的手还舒服。” “放开。”她想抽回自己的手,但哪里抵得过他的手劲儿,被他死死地握着。 “不放。”他死皮赖脸地说。还想摸摸,却不想手中一下落空,他愣愣地抬头,冷艳帅哥面不改色地把师清落的手从他的手中抢过去,然后放下来。丢给他一个冷冷的眼神:“胡闹!” 桃花帅哥只好悻悻地作罢,兴趣又转移到师清落身上:“小落落,你妹妹长什么样?告诉我,我回天都帮你找去。” 师清落想了想,告诉他也无妨,“她十一岁,个头比我稍矮些。”忽然她又想起什么,问道,“有没有笔?或者木炭也可以,再给我一张纸。” “要这个干嘛?”桃花帅哥奇怪地问。但是还是在马车的茶几里翻找起来,找出了一个木炭和一些白纸,“还好有,冬天放在这里面忘了拿出来。” 师清落接过纸张和木炭,开始用木炭在纸上画了起来。虽然她不是学美术的,但是跟着夫子这一年来学习了画画的技巧,加上她是服装设计的,本身就有美术的功底。她在纸上飞快地画着。 两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画法,好奇心被勾起来,但又瞧见她专注的模样,黑色发丝垂在白皙的脸庞两侧,侧对着他们呈现出美好的曲线,车窗外射进来几缕阳光照在她身上,给她周身镶上一道金边,让她仿佛是阳光下的精灵仙子一般。 一时间,两人不觉瞧痴了。 待二人回过神来,发现她手中的纸上,出现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眼睛水汪汪的,好似真的一般。 “小落落,你画得太好了,像真人一般。”桃花帅哥情不自禁地赞道,然后凑近了看画上的小姑娘。一阵若有若无的清香从师清落身上散发出来,诱人的香味促使他又想贴近她几分,但却被一个有力的铁臂往后一扯,他回头对上冰山的冷颜,一时不好发作,只得憋下气来。 “你妹妹?”冷艳帅哥瞟了一眼画像,被她的特殊画法也吸引了,想不到这少女竟然用一支木炭就可以把一个人画得如此传神,她不是简单的人物。 师清落点点头,说:“她叫蓉儿。” 第二十四章 桃花帅哥抽出她手里的画,仔细地看了番,然后笑嘻嘻地说:“还是小落落长得好看。蓉儿比你差太远了,你们真的是兄妹吗?” 她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看向冷艳帅哥:“如果二位公子看到跟我妹妹相似的人,能通知我一声吗?” 冷艳帅哥点点头。 “别公子公子的叫。”桃花帅哥嫌恶地说,“叫我铮哥哥,或者桃花哥哥也可以。”他笑得一脸的暧昧。见师清落瞟了一个冷眼过来,正了颜色,又接着说:“我们要是找到蓉儿,怎么通知你?你有亲人在天都吗?” 师清落迟疑了下,问道:“你们认识江子丞吗?” “江子丞?”二人一愣,对看了一眼。 冷艳帅哥的冰山脸又降了几度,问道:“他是你什么人?” 师清落咬咬嘴唇,本来红艳艳的嘴唇经她一咬,更是红得鲜艳欲滴,马车里顿时有奇怪的声音响起,但是她却没有注意到,犹自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该告诉他们吗?告诉吧,看两人的目光清澈,眉宇眼是一片贵气,应该对自己不会有什么影响。 “他是我师兄。”她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两人,问,“你们认识他吗?” “认识!怎么不认识!”桃花帅哥的声音有些奇怪。能不怪吗?他沉浸在刚才她不经意的一个举动当中,忍得好辛苦。他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平复下来,心里却是无比得懊恼,想他堂堂纵横情场多年的男子汉大丈夫,居然被一个小男孩不经意的动作给撩拨得**澎湃,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他的脸往哪里搁?这个小男孩准是妖精投胎的,小小年纪,就如此得勾人,长大了还得了。 “他是天都六俊杰之一。”冷艳帅哥的冰脸上似乎开了朵映山红。 师清落没注意二人的异样,暗自在想:原来江子丞是天都六俊杰之一,难怪气质这么好,一看就知道是贵公子。 “想不到小落落居然是江子丞的师弟。”桃花帅哥终于恢复了原状,“原来是自己人。” “什么自己人?”师清落不知所以然。 桃花帅哥哈哈大笑:“这江子丞是我的表兄,你是他师弟,不就是我师弟了,你说是不是一家人?” 他还真能扯,师清落不以为然。 “不过怎么从来没见过你?这子丞表哥把你藏得真深啊,不过那家伙一向也是深沉的很。”桃花帅哥撇撇嘴。但想到眼前的清新脱俗的小少年居然是他的“师弟”,他就开心不已,真好,这下小落落走不了了,以后可以天天看到小落落了。 “师兄很温和,一点也不深沉。”见过江子丞几次,他给她的印象很好,风神俊秀,翩翩公子。 “哼!”桃花帅哥冷哼一声,“哪里温和了?有我温和吗?小落落,别被他的外表骗了。”口起酸气十足。 “这么说桃花哥哥就只是外表看起来风流,实际上遇到真爱时,是很痴情的一个人?”师清落这句戏谑的话让桃花帅哥的目光霎时亮起来了。 “小落落,你真是我的知音。”他开心地就要去抱师清落,师清落一闪身,但马车这时刚好抖了一下,她一个不小心,往后倒去。冷艳帅哥手疾眼快地捞住了她的身体,怀中带着清香的柔软身体让冷艳帅哥黎墨一时闪了神,脑子里情不自禁地出现昨天房门口那一幕,刹时,冰山脸上山丹丹那个花开,红艳艳。 冷艳帅哥身上独有的清梅的冷香让她脸上禁不住地也飘了朵红云,虽然不是第一次被男人抱过,但是女儿家特有的矜持还是让她做不到面无表情。 看到这暧昧的一幕,桃花帅哥徐涵铮的心不由一阵刺痛,一股从未有过的情愫袭上心头。 第二十五章 终于快到天都了,这几天坐马车,师清落的骨头都快颠散了。好在和桃花帅哥徐涵铮斗斗嘴,聊聊天,再加上冷艳帅哥黎墨偶尔的插话,也不寂寞,一晃就到了天都。 天都和电视上的京城差不多,热闹繁华,人潮涌动。看着古香古色的建筑,和身边穿着长衫披着美丽丝帛的男女,师清落才真正有着恍如隔世般的感觉。坐在马车里,一双黑水晶样的眼睛却忍不住从窗户里往外瞄,眼睛转个不停,显得无比精灵可爱。徐涵铮看到她这模样不由地又哈哈大笑。 “小落落,想出去玩的话,等你安定下来,桃花哥哥带你去玩个够,天都好吃的好玩的任你挑。” “好,一言为定。”她转回身体,笑着说。 看到她甜美无比的笑靥,徐涵铮笑得更开心了,桃花般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黎墨在一旁皱了皱浓黑的眉头,但是没说什么,琥珀般美丽的眼睛移向车窗外。 “小落落,先去我那儿玩几天,再去找子丞表哥可好?”眼前分别在即,徐涵铮心里涌起一股不舍之情,这几天跟小落落一起,感觉实在是太好了,虽然有时让他有点“激动”。 “不行。”师清落还没有表态,旁边的冰山忽然开口了。 待对上四道诧异的目光时,黎墨才知道自己下意识里说了什么,不过冰山脸就是冰山脸,仍是面无表情,连个解释也懒得给。 “为什么不行?”徐涵铮却要刨根问底。 “没有为什么。”黎墨冷冷地说,眼睛看向师清落,“送你去江侯爷府。” 从二人口中才得知江子丞的父亲江云青是御医之首,江云青的姐姐贵为天朝皇后,因此江云青被封为侯爷,而江子丞是嫡子,被封为世子。她暗忖:原来江子丞的地位是这般高贵,不过为什么江云海身为侯爷之弟,家大业大,他怎么可以在外面云游四海呢?江云海是死是活,她并不得知。这次去江侯府该如何对江云青讲这件事,她要好好地想想。 徐涵铮沮丧地垂下了头,不过马上又兴奋起来:“小落落,我明天再来找你,带你去天都逛逛。” 师清落胡乱地点点头,对他的话也没听进去,沉浸在自己的思考当中。 马车在江侯爷府停下了,门口的小厮见是徐涵铮和黎墨,赶紧跑过来热情的伺候着,一边有小厮飞快地跑进府里通报。 师清落下了马车,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江侯爷府,豪门深宅,果然建得气派非凡,门口汉白玉的石狮子,打磨得光滑无比的台阶,还有那龙飞凤舞般的牌匾,无一不彰显着豪宅主人的身份地位。 “三皇子、表少爷这边请,我们世子在前厅正侯着二位的大驾光临。”小厮不住得点头哈腰,目光瞟到师清落时,眼睛一下子直了。 师清落一愣,原来黎墨竟然是三皇子,难怪桃花哥哥在他面前不敢太放肆,也难怪黎墨在告诉她名字的时候,表情怪怪的,天下不知道“黎”是皇姓的怕只有她一人吧。不过怎么都这般凑巧地认识了这么些大人物? 刚到前厅,一位身着紫蓝华服,头戴华冠,身长玉立翩翩贵公子迎了上来,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浅谈的笑意,但是神情却有一丝憔悴,话语也是淡淡的:“墨,涵铮,你们才回天都,怎么就来我这里了?” 徐涵铮拉过旁边的师清落:“表哥,喏,给你带个人来了。” 贵公子一转头,可不就是江子丞。他也发现了三人中的师清落,顿时一呆,俊美的容颜激动起来,快步走上前,双手一揽,师清落已经在他的怀里了。 “你,你还活着?……还好,还好你活着……”他一向温和的嗓音变得颤抖起来。 师清落心里一动,感觉到江子丞抱着她的手都在抖动,这是发自内心的激动与关切,她心下一暖,当即也回抱住他:“子丞师兄,我终于找到你了。”她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江子丞抱她抱了好久,才平复自己激动惊喜的心情。当他得到圣药谷被袭的消息后,立刻飞奔过去,山中的私塾被烧得只剩下黑乎乎的一片,山下的房子全都被烧毁,谷中无一活物,他疯狂地在谷中找了大半个月,他不相信叔父和那个如仙子般的少女就这样离开人间。最后还是绝望地回来,回到天都,他派人去搜查究竟是谁袭击了圣药谷,这圣药谷知道的人极少,不可能跟人结怨,到底是谁这么狠毒赶尽杀绝?他查了这么久,却一直都没有查到什么线索。 “你们怎么在一起?”江子丞松开师清落对被晾在一旁的二人道。 “偶遇。”黎墨千年不变的冰山脸,“既然人已送到,那我先回去。”他转身离开。 徐涵铮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凑到两人中间,好奇地问:“表哥,小落落真的是你的师弟?” “师弟?”江子丞看到师清落一身男装,马上反应过来,“她是叔父的小弟子。” “原来是怪神医的弟子,难怪这么有趣。”徐涵铮哈哈地笑着,桃花眼里秋波荡漾。 他眼里的光芒,江子丞很熟悉,每当徐涵铮遇到感兴趣的女子时,眼中便会出现这样的光芒。这目光让他心中一阵不快。 “涵铮,你离家多日,该回家看看姨母了。”他不动声色地下了逐客令。 徐涵铮偏偏就不识趣:“不急,我等下再回去,我还想多陪陪小落落。” “小师弟长途跋涉很累了,你该回去了。”明着赶人了。 徐涵铮沮丧地垂下头:“那我回去了,明天再过来。” 师清落见他这样不由地扑哧一笑,徐涵铮见她笑了,马上神采飞扬,边往外走边挥衣袖:“小落落,等我,我明天再过来找你。” 江子丞微皱了下俊眉,看向旁边的少女时,眼光变得无比柔和:“小师妹,跟为兄来,为兄给你安排住处,你先休息一番,再跟为兄讲讲你这几个月来的经历。” 第二十六章 江子丞把师清落安排在一个环境很幽静的院落里,她很喜欢这里,温馨而又不失高雅。吃完饭,洗个澡,舒舒服服地睡一觉,已是第二天早上了。不过这一觉让她觉得神情气爽,她刚要起身,一个身着粉色衣裙的十四五岁的少女手碰着一套衣服走了进来,发现师清落醒来,低着头,对师清落行了一礼:“奴婢红袖,见过清落小姐,这是世子命奴婢给小姐准备的衣服。” 师清落欠身道:“多谢红袖姑娘,有劳了。” 红袖却是吓得后退了一步:“小姐折煞奴婢了,小姐是世子的贵客,奴婢怎么敢承受小姐的谢礼?” 师清落暗自叹了口气,她回忆起在圣药谷的日子,没有那么严重的等级差别,人与人之间相处的是多么和谐愉快。 “在我这里不用多礼了。” “谢谢小姐。”红袖再次上前,但是还是低着头,“奴婢伺候小姐更衣。” 师清落摆摆手:“不用了,我不习惯。你先放着吧,我自己来换就行了。” 红袖乖巧地放下衣服,轻轻地走出房间。师清落换上了衣服,这是套女装,颜色清丽淡雅,领口和袖口绣着淡色花纹,一看就知道价值不非。天阙王朝的衣服多是宽大的衣袖,裙摆到脚底,看起来很是华丽,师清落换上这衣服,系上腰带后,更显得小腰纤细,不盈一握。 她唤来红袖,给她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只别了跟样式别致的玉簪,绕是这样,让红袖看呆了眼,直夸清落美得如同仙女下凡。 师清落出门,所到之处,所遇之人皆成雕像,她暗自烦恼,没有这么夸张吧,她知道自己长得不错,但是最多也就是中上之姿,还不至于到这种让人痴呆发傻的地步吧。难道这个世界没有美女吗? 疏不知,她自己最美的地方不是她的五官,是她飘然出尘的气质,清丽脱俗,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动人的魅惑,加上衣着得当,在世人眼里,简直就是天仙下凡。况且在圣药谷这一年,外在方面:山好水好,她又坚持锻炼,皮肤白里透红,鲜嫩诱人;内在方面:修身养性,性格平和、淡然,由此,由内而外散发的魅力,简直是无法阻挡。 江子丞站在荷花池边的凉亭里,等待着佳人。 风儿轻吹,荷花摇曳,令人心怡。 而他毫无欣赏美景的兴致,满心激动。他还以为他永远看不到那个美丽的少女了,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昨夜几乎一宿没睡,但是他的精神仍然很好。 他今天一袭银色长袍,头戴华冠,腰系玉带,样式华美的佩玉垂在玉带下,外披暗纹织锦的透明云帛,唇红齿白,丰神俊秀。府中的丫环莫不争先恐后地躲在荷花池远处的假山旁探头偷看,被总管发现呵斥后,还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舍不得离开。 给师清落带路的丫环在瞧到凉亭里那玉树临风般的身影时,脸上的红云朵朵,还差点撞到回廊旁边的柱子上去。师清落不觉好笑,这丫环是第一次见到江子丞吗?怎么如此激动?不亚于歌迷影迷见到自己心仪的偶像。 不过当她走近了的时候,也被江子丞给小迷了一下,知道他长得帅,有气质,但是这一身华服更是让他显得风度翩翩,气质非凡。 “启禀世子,清落小姐到。”丫环颤声地说。 激动,太激动了,又可以看到俊美的世子殿下了,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回去得好好跟那些侍女们说说,让她们羡慕死。 池边的翩翩佳公子回过身,看到一袭女装飘然若仙的师清落,呆住了,心激烈地狂跳,他知道清落是绝色佳人,但是每一次看到她,都是那么的与众不同。昨天男装的她难掩女儿家的娇媚,但是又带着英气;今天女装的她,淡雅脱尘,哪像是人间的人物,那分明是天上才有的仙女。 见他呆愣,师清落不觉轻唤了声:“师兄。” 江子丞醒过神来,俊美的脸上不觉一红,道:“小师妹,请坐。” 第二十七章 凉亭的桌上摆好了糕点和茶水,待二人坐下,江子丞让旁边的丫环离开,那丫环离开时还面带激动的神色,让师清落忍不住想笑。 “小师妹,你笑什么?”面前这张白里透红的小脸蛋带着迷人的笑意,脸上梨涡咋现,看的他好不容易平复的心又是一荡。 “子丞师兄的魅力真是大,府里的丫环看你看到撞墙都不知道。”师清落打趣道,黑水晶般的眼神盛满了笑意。 江子丞面色一红,但又定定地看着她:“小师妹若出去,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为你相思成灾。” 师清落啼笑皆非,怎么扯到她头上来了?江子丞看着眼前美丽的容颜,想着她这几个月来定是受了不少苦。比他上次见到她的时候清减了许多,更显柔弱怜人,禁不住关切地问:“小师妹,这几个月,你在哪里?是怎么过来的?为兄四处找你都未得到你的消息。” 师清落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黑水晶般的眼睛中一片恍惚,仿佛回到那天晚上,山下惨叫连连,鲜血遍布,黑衣人的凶神恶煞,坠崖的惶恐,还有那三个月的养伤的痛苦。一幕一幕都闪现在她的眼前。 她慢慢地讲述着,江子丞随着她的话语心情跌宕起伏,她含着泪珠的大眼,让他心里一阵刺痛,禁不住把她轻轻地搂在怀里。 师清落压抑了那么久的心情随着这一个温暖的拥抱,一触而发,倾泻而出。 “子丞师兄,圣药谷的人那么善良,与世无争,为什么要对我们赶尽杀绝?我只想简简单单地在谷里带着那些可爱的孩子,帮师父采采草药,打打下手,为什么这点愿望都无法实现?”她很平静地说出这些话,但是眼中的眼泪却缓缓地流下,滴落在江子丞的颈边。眼泪的灼热让江子丞的心都纠了起来,她这种无声的眼泪更让他心痛,恨不得替她承受所有的一切。 “小师妹,为兄不会让你的痛苦白白承受的。”他松开她,细细地为她擦去脸上的眼泪,然后握紧了她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师清落轻轻地摇摇头:“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去想。师兄,帮我找到蓉儿找到师父,我只有这个愿望。” “小师妹,你师父是为兄的叔父,即便你不说,为兄也定要找到他。至于蓉儿,你放心,为兄之前派了许多人去找你,现在都让他们去寻找蓉儿,一有消息就告诉你。” “多谢师兄……”师清落勉强一笑,“这几个月,我控制自己不去想这件事情,把它压在心底。但是,那是我的家啊,它就这样被人毁了,这个世界天大地大,连个容我的地方都没有。”又一排眼泪从她白嫩的脸蛋上滚落,她转过头去,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脆弱。 江子丞心疼地捧回她的小脸,再次为她擦干,然后抱紧了她:“小师妹,这里就是你的家,有为兄在的地方,为兄再也不会让人欺负你!” 师清落摇摇头:“寄人篱下总是不好,师兄,待我找到蓉儿后,就带着她离开,我自己有能力养活自己。” “说什么傻话?”江子丞又气又怜,“叔父就你一个徒弟,他一生没有娶妻生子,你就是他的儿女,为兄怎么可能放任叔父的女儿到外面去闯荡?” “你不能管我一辈子。”她抬起大眼睛,刚刚哭过的眼睛,红通通的,水汪汪的,让江子丞心中的怜意更甚。 “管你一生又何妨?”他柔声说,眼中满是炽热的情意,他的手抚上怀中佳人柔软黑亮的长发,一片柔情,再次收紧了手臂。 她才十三岁又怎样?从救起她的那刻,他对她就忍不住莫名地喜欢和怜爱。每次去谷中名义上是看叔父,其实他知道自己内心的期盼是什么。他努力地克制自己,告诉自己,她还没有长大。但每次的相聚只换来对她更多的思念,这个小小的少女,从叔父口中他知道她在谷中的一切,她每天做什么,她有什么小习惯,他都从叔父的口中知道得一清二楚。尽管在离她很远的地方,但是心去总在她那里,总在想她这个时辰该干什么。他自私地把她放在圣药谷,不想任何人看到她的美,却不想这次险些失去她。得知圣药谷遭袭击时,他要疯狂了,天人永隔的绝望他不想再承受第二次了。 师清落对他的这话却没有放在心上,她迟早都会离开的,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她必须找到蓉儿,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两人又说了一些话,对过去的事没有再聊,聊了些天都风俗和名胜古迹之类的。不多时,清脆的笑声伴着朗朗的笑声从凉亭中传来,从凉亭旁经过的人不禁恍惚了,好一对神仙璧人! 第二十八章 徐涵铮从繁忙的公务中脱身后,就迫不及待地来到江侯爷府,才一日没见小落落,就感觉好像好久没见一样。昨天晚上一直睡不着,小落落漂亮的小脸蛋一直在他眼前晃啊,晃的。他今天上午快刀斩乱麻地解决了出去十几天堆积起来的公文,就兴冲冲地来到江侯府,打算带小清清出去玩玩。 当小厮向江子丞通报的时候,他皱起了俊眉,这个风流的表弟还真来看清落了,直接打发了出去,他的宝贝怎么能让他人染指?表兄弟也不行! “跟表少爷说,清落小姐今天不见客。” 下人得了令正要出去,却看见世子旁边美若天仙般的少女展颜一笑,顿时,魂飞到九霄云外。 “子丞师兄,桃花哥哥还不知道我是女子呢。” 江子丞也露出了笑容:“倒是为兄疏忽了。”他看向旁边呆立盯着师清落的小厮,目光一冷,温和的声音立刻变冷了,“还不快去?” 小厮连忙收回目光,连连点头,飞快地跑了出去。边跑边想:世子刚才的目光好吓人哦,他以后再也不敢盯着清落小姐看了。 徐涵铮是何人?他怎么会这么轻易地被打发了?他一向自由出入江侯府,几个小厮怎么拦得住他?一恐吓一威胁,就知道师清落在哪里。 于是,潇洒地摇着扇子向荷花池旁的凉亭走去,一路上还不时地给他行礼的丫环飞桃花媚眼,惹得她们面红耳赤不知所措后便哈哈笑出声来。 走到凉亭边,发现凉亭里有两人,面对他的是他那丰神俊秀的表哥江子丞,背着他的,是个身姿婀娜的少女,看这背面不禁让人浮想联翩,不知道正面是怎么样的绝色惊人? 想不到表哥府中居然藏了个大美人,他还不知道。看表哥一脸柔情的对面前的少女大献殷勤,就知道两人的关系绝不简单。 他潇洒一笑,摇着扇子走进凉亭。 “子丞表哥,没想到你还背着我藏了个佳人啊。这位佳人是哪家……”他的目光转向江子丞对面的佳人,话还没有说完,手中的扇子“啪嗒”一声掉了下来,而他的嘴巴半天合不拢,桃花眼瞪得老大。 “小……小落……落……”他结结巴巴地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昨天的落弟怎么一下子变成了落妹了? 看着他呆子一样的表情,师清落忍不住捂着嘴吃吃地笑起来,旁边的江子丞本来脸上阴沉着,但见美人如花笑靥,脸上也舒展开来。 “涵铮,枉你自命风流,竟然分不清小师妹是男是女。” “桃花哥哥,赶快把嘴合上,小心苍蝇飞进去了。”师清落看那呆样儿,揶揄道,那声“桃花哥哥”也是戏谑味十足。 徐涵铮发现自己一辈子没有这么丢脸过,他以为师清落长得俊秀出尘,肤如凝脂,只是因为她尚是个少年,还没到发育的时候,却没想到她居然是个女子。真是如同江子丞刚刚说的,枉他自命风流啊!不过小落落的女装真是美,他以前经历的那些女子跟她一比全成了庸脂俗粉。 “小落落,你这一来,司马家的那个如星郡主的天都第一美人的称号就要让贤了。”徐涵铮边捡起了自己的扇子边火热地盯着师清落。莫大的喜悦充斥着他的心房,他就说嘛,他怎么可能对男人感兴趣呢?原来小落落是个女子,他还是正常的。 江子丞看他那双桃花眼不停地对师清落送秋波,他心头一阵火起,他珍藏了一年多的宝贝不许任何人染指,瞧都不许瞧。 “涵铮,你今天没有跟王玉雁小姐约着踏青吗?”江子丞似笑非笑地问。 看到他那笑容,徐涵铮一阵哆嗦,他就知道这个外表温和内心阴沉的家伙,没有好话。 “子丞表哥今天也很悠闲啊,不用给五公主看病吗?”他摇着扇子,桃花眼里一片冷意,想离间他跟小落落,没门儿! “宫中自有御医,不劳表弟费心。” “美人再美,也不如表哥亲。” 师清落好笑地看着两人之间的唇枪舌战,反正不关她的事,她边喝茶,边吃点心,边看戏,乐哉! 第二十九章 进入江侯府已有一段时间,见过了鼎鼎大名的御医江云青。江云青同江云海不一样,他是个和蔼但又严谨的老头。他对他弟弟江云海的这个小徒弟早就耳闻,加上江云海对他这个徒弟赞不绝口,一心想配给江子丞做妻子,他对她早就有兴趣。先前听到噩耗,心里还觉得煞是可惜。现在看到她,甚觉安慰,虽然还没有找到江云海,但是把他心爱的徒弟照顾好,待找到他时也好有个交代。于是吩咐下去,全府把师清落当做大小姐般对待,不可有半丝不敬。 江夫人也是个很雍容典雅的妇人,因江子丞是家中独子,见师清落玉雪可爱、清丽脱俗,把她简直当做女儿般看待。加上师清落举止大方得体,聪明贴心,对她更是喜爱的不得了。 江侯府虽然是侯门大家,但是人丁却很简单,江云青这一辈姐弟三人,而到江子丞这一代,江家就他一根独苗,师清落是江云海唯一的徒弟,自然也被当做江家人。 当大小姐的日子还是很清闲,因为江家人待她极好,她不是伤春悲秋的林黛玉,所以没事不会暗叹自己寄人篱下。 自徐涵铮知道师清落是女子后,跑江侯府跑得特别勤快,俨然是自己第二个家。江子丞暗地里咬牙,不该引狼入室。 这日上完早朝,江子丞坐上自家的轿子,正要回去,三个美男齐刷刷地挡在他的轿前。 “你们这是干什么?”江子丞沉声问。 “子丞,你貌似隐瞒了我们一些事情。”一位身材高大、五官清朗深邃的青年男子懒懒地开口道,他身着藏青色,衣服上绣着飞鸟走兽,头带玉冠,整个人看起来慵懒,眉宇间却有种挥之不去的高傲与自信。他是天都六俊杰之一,郡王司马策。 江子丞温和的目光扫了下三人中那个桃花眼飞斜的美男,徐涵铮一哆嗦,偷偷地把身子往后挪了下。他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说漏了嘴。 昨天,他们几个在桂香楼喝小酒,司马策随口问了句:“怎么这几天都没有看到子丞?他躲到哪里去了?都不出来喝酒了。” “哼!”徐涵铮憋了口气,冷哼一声,他这两天跑到江侯府找小落落,都被江子丞赶了出去,心里一口气难平。“他现在可是春风得意了。” “此话怎讲?”其他人的兴趣立马被勾起来,一个个好奇地看着他。 徐涵铮狠狠地喝了口酒,桃花眼里怨气十足:“近水楼台先得月,我连看的份儿都没有。” 其他人何其聪明,立马就猜到有文章,严刑逼供,他招架不住,一五一十地说了。这不,今天他们就相约去江侯府看美人去。 “策,说这话是何意?”江子丞淡然地说。 “别装蒜。”说话的是一个一脸霸气,豪迈不羁的男子,他同样长得十分俊美,狂放而不粗俗。他是一品大将军段正飞,十二岁参军,战无不胜,战场上有他在的地方,敌人无不闻风丧胆。他今年才二十二岁,可谓少年得志。“今天让我们看了美人,就算了事。” “正飞,看美人去司马兄的府邸看,怎么拦起我来了?”江子丞面不改色地说。 “子丞,再装就不够意思了。”司马策语调仍是懒懒的,但是眼中却闪着精光。 江子丞心里已经把徐涵铮大切十八块了,但温和的脸上还是一片淡然。 “清落年纪小,不惯见生人。” “无妨,我们不介意。”段正飞嘿嘿一笑。 “子丞,我们也不介意用其他的方法看到美人。”司马策语带威胁,不达目的不罢休。昨天听徐涵铮把江子丞的那个小师妹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还说他妹妹如星比不上她的一个小指头,他倒要看看,是何等天仙下凡,居然让阅遍美人的徐涵铮赞不绝口。 江子丞看着“如狼似虎”的三人,无奈地叹了口气,早就料到清落这般美貌出谷后定会引起轰动,却不想这么快就招来了“狼”。 “走吧,回府。” 三人面上露出得逞的笑容,尤其是徐涵铮,笑得桃花眼一片星星点点,终于可以看到小落落了。 第三十章 三人随同江子丞来到江侯府,转过回廊,到了师清落居住的竹心小筑,却不见师清落人,问了丫环,方知她在荷花池那里,四人又浩浩荡荡地向荷花池走去。 还未到荷花池,天籁般的歌声传来。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忆郎郎不至,仰首望飞鸿。鸿飞满西洲,望郎上青楼。楼高望不见,尽日栏杆头。栏杆十二曲,垂手明如玉。卷帘天自高,海水摇空绿。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众人从未听过这样的歌声,新奇之余,却又觉得极为动听,声音幼嫩中带着甜美,轻灵如山泉,又如大珠小珠落玉盘。 司马策一向高傲,从不轻易赞美人,听到这歌声,却忍不住叹道:“此曲只因天上有啊!” 徐涵铮却惊喜地睁大了桃花眼:“一定是小落落在唱,没想到小落落除了会画画外,还会唱这动人的曲子。”他急急地往荷花池旁走去,边走边喊着:“小落落,小落落,桃花哥哥来看你了。” 段正飞虽然是个武人,但是也听得入了神,赞道:“听这声音就知道准是个美人。” 江子丞眼中眸光变幻,小师妹,你究竟有多少是我所不知道的? 三人也加紧了步伐跟上去,到了荷花池边,却没有发现人,徐涵铮左右转悠着,找了个遍,还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不禁大喊:“小落落,你在哪里?” 歌声止住,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过来,接着,船的一角从初开的莲叶中慢慢地探出来,船头,一个身着嫩黄色衣服的少女亭亭玉立地站立着,满池娇艳的初开的荷花竟掩盖不了少女清丽的风姿。发带飞扬,衣袂飘飘,她似乘风而去的仙子。 “天仙下凡。”段正飞脱口而出。 其他人都沉浸在这幅如画般的美景中,半天回不了神。船划近了,师清落从船上跳了下来,这爽朗的动作让众人又一呆,却不觉粗俗,只觉得天真无邪,可爱无比。 “子丞师兄,这二位都是你的同事吗?”她笑盈盈地打量着面生的两个帅哥。 “嗯。”江子丞玲珑心,听懂了“同事”是什么意思。他笑着拉过她,从怀里掏出块手绢,动作轻柔地帮她擦着额头上的汗珠,“今天怎么想起划船来?”话语中含着浓浓的宠溺。 “呵呵,我今天看到这么美丽的荷花池,想体验了一下沉醉不知归路,误入藕花深处的乐趣,不过却不想争渡争渡,遇到帅哥无数。”一双美目光华流转,一一扫过面前风采各异的美男子。 司马策与段正飞一怔,见她年纪小小,谈吐精妙有趣,不觉不枉此行。 “在下司马策。”司马策抱拳道,但是目光却不曾离开她的脸庞。刚才远看,就让他暗自惊艳,这世上竟有如此气质不俗的少女,不若凡尘中人。现在近看之下,发现她更是美得惊人,如凝脂般的肌肤,因运动后带着淡淡的红晕,如同三月的桃花,白里透红,无比的诱人;黑水晶般的大眼睛,清澈如水,却又幽深的无法一眼看透。鲜艳欲滴的小嘴,一开口,呈现动人的弧度,真恨不得去采撷来。年纪虽小,但是却已经绝艳倾城;长大后,那该是如何的惊为天人啊?如星虽美,却远远不及眼前这少女灵气逼人,出尘绝艳。 看到三人虎视眈眈的目光,江子丞心里极为不适,一时冲口道:“这是我未婚妻,师清落。” 师清落一愣,她知道师父有意为他们俩牵线,但是却也没有明白的向她提出亲事。江子丞现在如此说,莫非真对她起了爱意?他现在这样说,她如何应答?该不该当面反对呢? 话一出口,江子丞心里颇有几分忐忑,他是不是太心急了?毕竟小师妹年纪还小,这样说会不会吓坏她?俊目中划过一丝不安,看向师清落,但见她沉默,脸上也没有半分惊吓的模样,以为她默许了,顿时,欣喜若狂,顺手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向众人“宣誓”着主权。 徐涵铮见着心里一阵刺痛,他悄悄握紧了拳头,但是脸上却还是带着笑:“小落落,你怎么没有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原来是表哥的未婚妻。” “小师妹来自圣药谷,都不曾见过外人,你们自然是不知道的。”江子丞含笑着说,温柔地抚了抚她额前的头发,毫不掩饰对她的爱意。这句话及这样亲昵的举止让正想说出拒绝之语的师清落再次一愣。 “你小子可真有福气。”段正飞捶了一下他的肩,叹道,“难怪你连五公主……” “正飞——”江子丞眼一沉,打断他要说的话,“好了,人你们已经看到了,现在可以走了吧?” “不走!”徐涵铮坐了下来,死赖着不动,“现在趁你们还没成亲,看个够,以后没的看。” 段正飞和司马策二人也表示赞同,在凉亭里坐了下来,江子丞温和的脸有一丝裂痕。 第三十一章 那几个强行进府的人坐定后,婢女们送来瓜果与茶水便退了下去,江子丞的脸色仍不好看。 “怎么?还怕我们把你的小美人抢去了?”司马策似笑非笑地说。 “就是,小落落,快坐下来,跟我们聊聊刚才你唱的那首曲子。”徐涵铮殷勤地拉着师清落坐下来。 江子丞无奈地也只有跟随着坐了下来。几人都坐下了后,段正飞向她作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众人开始聊起刚才的那首曲子。 “师姑娘,这曲子可是江南小调?”司马策首先开口,脑子里还回旋着刚才的音律。 “是的。”话题已经转移,师清落只得收起刚刚准备拒绝江子丞的话,对司马策点点头。 段正飞好奇地问:“这西洲是江南的地名吗?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呢?” “只是一个不出名的小地方而已,段公子不知道很正常。”她面不改色地说。 司马策若有所思:“听这曲子是描写女子相思之情,师姑娘,难不成这曲子是你所作?” 司马策的话惹来徐涵铮一个大大的白眼:“策,虽然我不怀疑小落落有这个本事做出这样的曲子,但是,你看她的年纪,像是已经懂得情爱之事吗?”话落,徐涵铮的桃花眼忽然亮了几分,看着师清落,嘴角弯起,眼神幽深。而江子丞神色冷了几分。 师清落轻笑摇头:“司马公子说笑了,这首曲子是偶然间别人教会我的。” “作这曲子的想必也是不俗之人,不知道能不能有幸得见一下呢?”司马策依旧不放开这个话题。 “这个恐怕见不了……”这《西洲曲》是南朝乐府歌名,这个异世界完全不同于中国的古代,怎么会知道这首曲子?更别提作者人了。 但是司马策却会意错了,以为这作曲之人是圣药谷中人,轻叹道:“提起师姑娘的伤心事了,我们都知道圣药谷被贼人袭击,姑娘节哀……” “知道是小落落的伤心事,你还提?”徐涵铮不满瞪了司马策一眼,转看着师清落,“小落落,别太伤心了,你父母亲人没了,就把桃花哥哥当做你的亲人,在天都谁敢欺负你,告诉桃花哥哥,桃花哥哥揍死他。” “对,对……”段正飞也插话道,“跟我也别客气,也把我当哥哥,谁敢欺负你,段大哥为你出头。” “你们似乎热心得过头了。”江子丞轻啜一口茶,将茶杯放到桌上,温和的语气中夹杂着凉凉的意味。 “不过份,应该的。“徐涵铮毫不客气地接话,然后冲师清落眨了眨桃花眼,“小落落,要是表哥对你不好了,我的怀抱随时欢迎你。” 段正飞与徐涵铮的仗义之话让师清落不能不动容,在这个无依无靠的异世界里,两位出身不凡的贵公子说出如此维护她的话,让刚刚遭受噩运的她心头温暖不已。虽然,她知道,这其中也是看在江子丞的面子上。 但是,徐涵铮对她的好是真正的,来天都的这一路上,他在不知道她身份的情况下,对她照顾有加。否则,她不可能这么顺利的来到天都。 掩下心头的感动与暖意,她抬眼,故意揶揄地道:“我可不敢,你的美人们不拿刀追砍我?” 一席话让在座其他几人爆笑出声,徐涵铮双肩一垮,恨恨地看着江子丞,挑拨!绝对是表哥在挑拨。 “难得见涵铮在女子手上吃瘪,师姑娘不简单啊。”段正飞哈哈地大笑着。俊朗的脸上是掩不住对她的好感。刚才她那一跳,就觉得她不同于一般的千金小姐,虽然她的外表是如千金小姐般高贵娇弱,但是举止行为言语却是爽快大气,令人不由感到舒适。 慵懒斜靠栏杆的司马策边笑眼中边光芒闪动,他看着坐在江子丞身边的她,动如脱兔,静若处子,这少女有着让人沉迷的魅力。他笑着说:“师姑娘,若嫌无事,可以去我府中,找我妹妹说说话,我妹妹比你大几岁,你们可以成为朋友。” “谢谢司马公子。”师清落微微一笑。 “不用客气,叫我司马大哥就行。我们几个同子丞一起长大,你是她师妹,就如同我们的妹妹般。”司马策的笑容加深。他一向眼界甚好,对女子不假辞色,但是眼前这个少女却不同,她天生有种让人不由靠近的魔力。 “子丞,你把你未婚妻藏得可真好,枉我们十几年的交情,我们一直都不知道。”段正飞笑后抱怨道。 “你们现在不是知道了吗?”江子丞笑道,伸手亲昵地揽住师清落的肩往自己的怀里一带,“等小师妹及笄,我们就成亲。” 这句话让师清落心里咯噔一下,她没想到江子丞竟然如此急切。这段时间在江侯府,他对她细心照顾,她隐隐也感觉出了几分。说实话,她对他也是有好感的,但是心中还是很犹豫,她能在这里结婚生子吗?还有,在这样一个等级分明的社会里,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想到此,她一抖。她没办法想象那个情景。对江子丞有好感是一回事,但是还没到爱他的地步,更别说可能会与别人分享爱人。 只是,她现在住在江侯府,若此时说出硬邦邦拒绝的话,太过的话,怕彼此难堪。 “师兄,我可不嫁。”她轻轻一笑,在众人看来却是语气娇俏,耍小女孩的性子,“你将来定是要娶不少的夫人,我不要跟别人分享一个相公。” 听得师清落说不嫁,江子丞心陡然提起来,再听到她后面的话,心又放下来,温柔笑道:“小傻瓜,谁说你会跟别人分享我?我们江家没有纳妾的规矩。” 听他这么一说,也确实是的,江家就江夫人一个女主人,江云青并没有纳妾。那照这样看,江子丞确是个不错的归宿。呃,扯远了,目前不急着谈这个事,找到蓉儿才是大事。 “原来师小妹还是个小醋坛子啊。”段正飞呵呵地笑道。 师清落微微地笑着:“感情的世界容不下第三人存在的,我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句话让四个男人全都怔住了,每个人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小小的少女。 半晌,江子丞搂紧了怀中的佳人,他动容地说:“小师妹,我这一生,定不会负你这一生一世一双人。” “子丞,你当真是好福气啊!”司马策意味深长地说。 第三十二章 自那日凉亭一叙后,天都的贵族阶层都在悄悄地流传着师清落的大名,她的美丽,她的独特,还有江侯府世子江子丞对她的深情,无一不让人谈论。天都未出阁的少女有一部分的芳心已经碎了一地,无法接受她们心目中丰神俊秀的世子爱上了自己十二三岁的小师妹,还许下“不负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而贵族公子对传说中的“比天都第一美人如星郡主还要美”的师清落充满了好奇,当然,他们毕竟不是天都六俊杰,不是那么轻易地就可以见到师清落。 对于外界纷纷扬扬的传言,师清落毫无所知。每日单纯地陪江夫人聊聊天,帮江云青辨辨草药,再或者就是跟江子丞品茗下棋。越跟师清落相处,江子丞对她的爱意就越深。她不同于一般的少女,她的独特思想,她的善良纯真,还有她淡然处事,没有豪门千金身上的骄纵气息,又不同大家闺秀规矩刻板。她的一切一切,都让他着迷。他简直就是迫不及待地想等她长大,娶她进门。 朝堂上,他又开始走神,想念他的小师妹了。回过神来,不禁暗叹,自己何时对女子如此痴迷?都已经超过“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她现在在做什么呢?是陪母亲伺弄荷花池的锦鲤,还是为父亲捣药?想起她懒散地躺在院落的椅子里看着满园飞舞的落花时的娇态,他的心里就一阵甜蜜。 下了朝,他又迫不及待地回府,但是被段正飞等拦下。 “子丞,你这连着数日一下朝就奔回家,是担心你的小未婚妻飞了,还是担心她跑了?”段正飞揽住他的肩膀,大大咧咧地说,“走,今天去桂香楼喝一杯,咱们几个好久没聚聚了。” 江子丞推开他的手,温和地笑道:“今天去不成,改天吧。” “表哥,你每天都是这样的借口。”徐涵铮不满地说,“今天可不许再推迟了,今天墨和喻也去,我们六个人好不容易聚聚。” 江子丞还要拒绝,但几个人已经拖着他上了马车。 桂香楼是天都最为豪华的酒楼,也是他们几个常去的地方。今天六大俊杰齐聚一堂,在他们常聚的雅间里,谈天说地,话题更多的是江子丞的重色亲友。 六俊杰之中的黎喻是几人中年纪最小的,今年十七岁,他是七皇子,与太子黎骁是同母兄弟,皆为皇后所生,与江子丞亦是表兄弟。他身上天生有种与世无争的味道,俊秀淡雅。早听闻江子丞的小未婚妻,也知道她曾与三皇兄同道来天都。前日,他无意中向三皇兄说起子丞表哥的这位未婚妻,令他惊讶的是,三皇兄谈起她时,虽然没有多语,但是眉宇间却流露着复杂情感。这也让他对这个少女有了好奇之心。 “子丞,何时也让我见见你这位未婚妻?”黎喻轻轻地扇着扇子,不同于徐涵铮的风流,他更显得淡然出尘。 “喻,你怎么也来凑热闹?你不是一向像个清心寡欲的神仙一样不问世事吗?”段正飞笑得很暧昧的样子。 黎喻一笑,眼波流转,光华无限:“能说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十二三岁的少女,我相信不同凡响。我很是好奇,到底是何等绝色?” “绝色已经有主了。”司马策懒懒地斜靠着,身上却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徐涵铮平时最为热闹,但是今天却只是闷头喝酒,眉宇间一股失意的味道。 黎墨仍是冷冰冰地端坐着,不发一言,琥珀般美丽的眸子波澜不惊。 江子丞是但笑不语,优雅地吃着菜,许久,他才慢慢地说:“你们已经说了很长时间了,渴了,先喝杯茶;饿了,面前有饭菜。” 众人咬牙切齿,他一副有美万事足的样子让人嫉妒不已。 “表哥。”徐涵铮突然把杯子一摔,大声地嚷道,“在小落落没有嫁给你之前,我决定了,要跟你竞争,谁赢得了小落落的芳心,谁就娶小落落。” 他的一席话让众人一呆,面色各异。江子丞笑得温和,但是眼神可以当做飞刀使了:“涵铮,你喝多了。” “我很清醒。”徐涵铮桃花眼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他直直地看着江子丞,“表哥,我想了好几天。这几天,小落落的样子一直出现在我脑海里。在回天都的路上,我跟她朝夕相处四天,她这样一个可人儿,有谁不喜爱?墨,你敢说你不喜欢她吗?”他的桃花眼盯向置身事外的黎墨。 黎墨身体一震,琥珀般美丽的眼睛变得氤氲起来,徐涵铮的话让他想起了客栈的那香艳的一幕和马车上偶然的相拥,一时情难克制。众人的视线转向他,难以置信,冰山也可以融化? 江子丞袖子下的手握紧了,小师妹竟在不经意间惹来这么多的情事,他当然知道她无心招惹这些男子,但是花香引蝶,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黎喻抚扇叹道:“这小丫头还未成年就引得你们这些贵公子的追捧,当真是祸水啊!” 段正飞飞洒然一笑:“那是因为你没有见过这小丫头,当真让人喜爱得紧。” “正飞,你已经有了如星郡主,该知足了。”黎喻摇摇头,连有了未婚妻的段正飞都是这样的。 段正飞连忙摆手:“别误会,我纯粹是把这小丫头当作小妹妹一样。” “小师妹虽然年纪小,但是有自己的思想,涵铮你想争取小师妹的芳心,我无权阻止,但接不接受,那是小师妹的事情。”江子丞说完这话,便拂袖离开。 见他离开,其他几人顿时也没了再继续下去的兴趣,一个个也各自散了。这是天都六俊杰第一次不欢而散。 第三十三章 黎喻与黎墨一同离开,在回宫的路上,两人不发一言,许久,黎喻才缓缓地说:“三皇兄,这小丫头当真值得吗?” 黎墨琥珀般的眼睛流波一闪,淡淡地说:“各花入各眼。” 黎喻没有接话,他纯净的眼神却是浮上一丝忧虑。从来没有一个女子能让天都六俊杰反目。曾经徐涵铮和段正飞同时爱上了天都第一美人如星郡主,但是,徐涵铮却是潇洒地退出,成全段正飞。这次,他竟然毫不退让,跟自己至亲的表哥争夺美人;自己的皇兄,即使他冷冰冰地不说一句话,也可以看得出他对那小丫头同样有着难言的情愫;还有高傲目空一切的司马策,刚才的那句话,不难听出其中的酸意。这小丫头到底有什么魅力?竟引得他们天都最受女子欢迎的俊杰们竞相折腰? 江子丞回到府中,来不及换朝服,就直接去了竹心小筑。师清落此时正在院落里写字,红袖在一旁帮她磨墨。见江子丞来,羞答答地要行礼,却被江子丞止住,挥手示意退下。他轻轻地走到师清落的身后,伸手抱住了她纤细的小腰。师清落手一顿,白纸上的字多出突兀的一笔。 “在练字?”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后,让她不觉痒痒的。她放在笔,转过身,却依然被他搂在怀里。 “师兄,你今天不开心。”肯定的语气。他第一次这么用力的从后面抱住了她。 听着她关切的话,看着怀中眉目如画的容颜,闻着她身上独有的清新的香气,一股难以克制的情感从心底生出,他不觉抱紧了怀里娇小的人儿。 “小师妹,我爱你!”他难抑心中澎湃的感情,表达爱意的话就这么说出。 听到这样的话,师清落下意识地眉头一皱。那日荷花池边小聚之后,江子丞待她越发的呵护。她很感动,但是对他的好感却尚没有转化为爱。她想说清楚,不想让给他传达了误会的信息——误认为她也爱他。 “师兄,我们谈谈好吗?” 江子丞看到师清落清谈的神情,心一凉,他几乎已经知道她接下来要说的话,这是他无法容忍的。 “小师妹,不用多说。你是我的,任何人也抢不走你。”他在她耳边轻柔却坚定地说了这句话。他对她的爱意已经超乎自己的想象,他绝不能忍受她以后离开她。 师清落有些头痛,虽然过去她面临了不少男人的表白,每一次都很坚决。但是对于江子丞很难狠下心来,一则因为他救了她,二则她本身对他就有好感。抬起头,看着他温柔含情的俊目,忽然问道:“师兄,你从来没有问过我来自哪里,你不好奇吗?” 江子丞淡淡地笑了:“以前我很好奇,但是现在不。不管你来自哪里,你就是你,我爱上的就是原原本本的你。” 师清落心里一动,他爱她竟如此的纯粹,不在乎年龄,不在乎出身,爱的就是原原本本的她。 “师兄,你知道的,我尚未爱上你。”还是忍不住说出实话,这样爱着她的他,她更不忍心欺骗他。 听闻此言,江子丞心底一黯。但他怎么可能退缩?她才十三岁,来日方长,他有信心夺得美人的芳心。何况,她说的只是“尚未爱上”,没有说“绝对不爱”那说明他还有机会。 黯然的心立刻光亮起来,温和中带着执著地说:“没关系,我会等你爱上我。” 对于师清落而言,感情是件很沉重的东西,而她没有能力去承受它。她不想惹下情债,但是无论是在二十一世纪,还是在天阙王朝,她都无法避免。能不能都像吴夫子那样呢?单纯地相处,不谈感情。她从不相信一见钟情,但是日久生情也是有可能的,感情是在一点一滴地相处中积累起来的。那么,她会爱上江子丞吗? 不好说,她现在也不敢肯定。毕竟一切皆有可能。 还是不想烦心的事,这种事情哪里理得清楚呢?天气晴好,她还是出府走走,散散心,也顺便见识一下异世的都城。 她来到江夫人的房间,跟江夫人请示一声。门口的丫环远远地看见师清落,赶紧进去通报。 “清落,快进来,你来得正好。”江夫人正坐在梳妆镜前,对进门的师清落招手。“来帮我看看这钗戴哪里好。” 师清落笑着快步走到江夫人的身边,接过她手上的钗,找到一个位置戴上去,“伯母,你看这样戴好吗?” “还是清落的手巧,戴只钗也比别人戴得好看。”江夫人对着铜镜左看右看,满意不已。 “伯母天生丽质,不管金钗戴到哪里都好看。”师清落真心地说。 “看你这小嘴甜的。”一席话说的江夫人更是心花怒放,她膝下只有江子丞一个儿子,府中女眷甚少,婢女们又对她是唯唯诺诺、阿谀奉承。师清落身上有股天生的高贵脱俗的气质,一看就知道是大家出身,就是公主未必也有她的气质。这样的妙人天生是被人赞美的,而如果她说句好听的话来,任谁也是高兴得不着边际。 “伯母,天气晴好,我想出府走走。” “倒是我疏忽了,清落第一次来天都,我应当让子丞陪你多转转的。”江夫人拉过她的小手,她的小手光滑的如同上好的白玉,根根修长细腻,顶端的指甲呈现出粉色的光泽,无比诱人。江夫人暗叹,这小丫头必定出身不凡,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儿女。她的门第观念倒不重,何况这小丫头年纪虽小,却是着实让人喜爱,连府中的丫环仆人都赞不绝口,说这小姐待人可亲,善良纯洁。 “伯母,师兄公务繁忙,怎好劳烦他陪我?让红袖陪我就可以了。何况女儿家逛街,旁边有男子很不方便。” 江夫人一笑,这小丫头倒跟其他人想法不一样,不喜欢男人陪在身边。不过确实很有道理。 “也罢,我让管家准备下轿子,让红袖陪你去。” “谢谢伯母。”师清落高兴地拥抱了下江夫人。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却让江夫人愣在当场,看着面前撒娇可人的小丫头,她心里暖暖的,她从不知道原来小女儿家是这样的贴心。她轻轻地也回抱了下师清落,眼中的慈爱之情更甚了。 “伯母,不要轿子好不好?我就想去逛逛,在轿子里坐着多不方便啊。”江夫人温暖的怀抱不由地让师清落撒起娇来,小女儿的娇态一览无遗。她从未见过她的亲生母亲,后母待她极冷,母爱对她来说真的很奢侈。而江夫人却给了她母亲般的关怀与爱护,让她幸福得想掉眼泪。 “好,好,都依你。”江夫人捏了捏她光滑的小脸蛋,这小脸,比婴儿的皮肤还嫩。“多带点银禾,不够的话,就记侯府的帐上。” “伯母,你真好。”师清落爱娇地说,心里甜甜的,有母亲的感觉真的很好。 第三十四章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天都是天阙王朝的最繁华的地方,而御正街是天都最繁华的街道,这里集酒家、商铺、戏院等为一体,客似云来,非常热闹。在这条街上,甚至可以看到身材高大、五官深邃、发色眸色不一的外族人。这外族人是与天阙王朝毗邻的云上国人,这云上国,国风开放,男人与女人平等,现今云上国的皇帝是位女帝,据说即位十五年来,国家在她的管理之下,一排欣欣向荣的景象,因此女帝深受国民的爱戴。 街上人声鼎沸,时不时的可以看到风采翩翩的公子摇着扇子潇洒而过,骄傲高贵的大家闺秀带着清秀的小丫环婷婷袅袅地走过,娇羞可人的小家碧玉甩着帕子羞答答地扭过。 一袭浅紫色的师清落身姿优雅地走在御正街上,十分扎眼。她今天穿的衣服是自己做的,方便逛街。袖子不是时下流行宽大的袖子,而是细细的紧口袖,袖边和立领处都绣着白色的梅花,简洁高雅,精致无比。高耸的胸部,细细的腰身,修长的下摆,无一不吸引人的眼球。 旁边为师清落打伞的红袖身着绿色罗裙,神情娇憨,看到这么多琳琅满目的东西,她的眼都花了,一双眼睛都看不过来。 “小姐,这发簪好漂亮哦!” “喜欢吗?喜欢就买下来。”师清落盈盈一笑,疏不知旁边有无数双看呆了的眼睛。 “真的吗?谢谢小姐。”红袖喜出望外,跟着这个主子的时间不长,但是却知道她脾气一向很好,待人亲切和蔼,府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她能伺候小姐。 买了发簪后,两人继续往前走。 带着红袖走进一家绣衣坊,职业的原因,她不由地想看看这个王朝的衣服到底有多少种样式,也许可以从中找下灵感,记录下来,即使不能回去,也可以在这个世界设计衣服。 绣衣坊的掌柜的见顾客进来,连忙迎了上去,待看到面前的美人时,神色一呆,这两个小姑娘长得可真是俊俏,尤其是穿淡紫色衣服的小姑娘,同画儿上的仙女一般。 “小姐你好,请随便看看,我们店里的衣服是天都最华贵的衣服,连皇宫里的衣服都是由我们绣衣坊制作的。”掌柜的回过神来,殷勤地对师清落说。 师清落淡笑地点点头,开始观察店里的成衣,这里的衣服大都华贵精致,样式繁复,花色偏多,也许在天阙王朝的人看来都是很高贵,而她不太喜欢繁琐的装饰,这些衣服也只能在宴会上穿着,平时穿的话,一个花费时间,二个穿着很累。但是她还是仔细地观察了下衣服的制作与设计,有的样式也可以留取部分来做参考。 “掌柜的,她身上的衣服还有没有?”一个骄纵的声音在师清落的身后响起,师清落回头一看,是一主一婢。 出声的正是那婢女,婢女长相甚是娇媚,但脸上的高傲与目空一切的神情生生的给她的美貌打了折扣。而那位小姐,当真是位绝代佳人,连那次在圣药谷遇到的那位病弱的美人也不及眼前这位美貌。她一双含情美目,高耸的玉鼻,嫣红的小嘴,我见尤怜的气质,再加上不俗的衣着和首饰,一看就知道绝对是出身不凡,必是官宦人家的小姐。 “回禀如星郡主,这位小姐身上的衣服不是在小人的店里买的。”掌柜的点头哈腰地迎上去,这位郡主大人可是这店里的大主顾啊,天都第一美人,她穿过的衣服款式,卖得可是相当得好啊。今天能纡尊降贵地来到这店里真是得罪不起的。 “原来她就是如星郡主啊,还不如我们小姐好看。”红袖在师清落的背后嘟囔着。 师清落秀眉一扬,难道这如星郡主很出名吗? 司马如星婷婷袅袅地走过来,面前的美人让她一惊,她一向自负美貌无双,上次听闻哥哥说江子丞的未婚妻比她还要美,让她受了打击。想不到随随便便碰到的一个少女,就让她一向高傲的心再次受了下打击。何况她身上还穿着这么特别的衣服,分外得好看,连身为女人的她也情不自禁地被吸引了。 “这位小姐,有什么事吗?”对着美人,师清落很难板着脸,何况还是位我见尤怜的绝代佳人。 “请问这位小姐,你的衣服是在哪里买的?”娇滴滴的声音在师清落耳边响起,让她一个哆嗦,这声音真是比林志玲还嗲啊。 “这衣服是我们小姐自己做的。”红袖嘴快地回答。 “那给我们郡主再做一件。”那个娇媚的婢女扬着高傲的下巴说。 师清落但笑不语,这个婢女如此放肆,怕是跟身边的这位郡主的“教导”分不开。 “我们小姐不是绣娘。”红袖气愤地说。小姐是未来的世子妃,郡主是未来的将军夫人,两人的身份差不多,凭什么要小姐给她做衣服? “红袖,我们走吧。”不想过多的牵扯,师清落带着红袖向外走去。 司马如星银牙暗咬,第一次有人如此的不给她面子。旁边的婢女看出了她家主子的神色,心领神会。 “站住!”她冲快走到门口的二人喝道,“让你给我们郡主做衣服是你们的福气,居然不识抬举。” “住口!”师清落回头,神色一凛,身上散发着不怒自威的高贵气质,“你一个小小的婢女,主子还没有开口,你在旁边吠叫什么?”她本不想为难这个婢女的,只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着她的耐性。她语带嘲讽地看着旁边一直沉默扮娇柔的少女,“郡主殿下,堂堂天子脚下,想必你们不会依权势来欺压我们普通的老百姓吧?” 司马如星神色一变,她听出师清落的话里的意思,天子脚下,最大的是皇帝,即使她是郡主,她也得收敛着,何况对方身份未知。她止住正要发飙的婢女,直到两人的离开。 “郡主,为什么不让奴婢去教训教训她们?看她们不识抬举。” “美韵,不要轻举妄动,先去查查她是谁。”我见尤怜的绝代佳人此时美目中闪过一丝阴沉。 第三十五章 出了门,红袖就开始不停地念叨着:“什么人嘛,那婢女看着就讨厌,比主人还嚣张……还有那如星郡主,哪有我家小姐漂亮?等我家小姐长大,嫉妒死你,哼……” “红袖,你唧唧歪歪地念啥呢?”师清落好笑地看着圆脸皱成一团的红袖。 “小姐,我是为你生气嘛,那婢女真是太讨厌了。”红袖皱着眉头说,接着眼中冒红星星似的看着师清落,“小姐,你刚才骂她的时候好威风哦,连我吓得都不敢吭声。” “红袖,有些事能忍,但是有些事不能忍,当你受到别人欺负时,你还击的实力不够,那就保存实力,等到恰当的时候再还回来,知道吗?” 红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时候的小姐显得好高大哦,明明她才十三岁,比她还要小一岁,她怎么觉得小姐才是大一岁的那个人呢? “说得好!”清亮的男声突然响起,师清落一扭头,看到了天都六俊杰之一的两俊杰司马策、段正飞。而开口的正是段正飞。 “司马大哥,段大哥。”师清落微微俯身,她出来时看到了绣衣坊停靠了一辆华贵的马车,原来不想是他二人的,只是他二人怎么会在这里呢? 段正飞看出了她眼中的疑惑,呵呵一笑:“我是陪我未婚妻如星郡主来这绣衣坊转转,你方才没有看到她?” 原来那个我见尤怜的如星郡主是段正飞的未婚妻,除去性情不说,一个高大威猛,一个娇柔可人,倒也相配。 “嗯,看到了。”她淡淡地随口带过。“真是个绝代佳人。” 司马策眼带灼热地看着面前神色清冷的可人儿,如果说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是不染纤尘的莲花,那么今天,她如同高贵脱俗的梅花,亭亭地立在那里,仿佛任何人都无法靠近她。 绝代佳人,怕这四个词用在她身上,毫不夸张。 “小丫头,刚才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家小姐了?”依依不舍地把目光从她身上收回,司马策懒懒地看向旁边几乎被无视了的红袖。 “是啊,就是那个如星郡主。”师清落正想阻止,却不想红袖嘴巴快得惊人。 她有些懊恼地嗔了她一眼,这娇嗔的神情却是看傻了旁人,“一点小误会而已,不足挂齿。” “星儿欺负了师小妹?不会的吧?”段正飞诧异地说。 司马策了解自家妹子,一向骄傲自负的他却对师清落施了一礼,“清落,舍妹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包涵,待回去,我会教育她一番。” 原来司马如星是他妹妹,等等,他叫她清落,她跟他很熟吗?而且他看她的眼神,让她有些不自在,那眼中太多的掠夺与热烈。 “这倒不用,一场误会而已。”师清落避开他的目光。 司马策眸光一闪,清朗深邃的脸上却是带着迷人的微笑,“为了表示歉意,今天我做东,去桂香楼用膳。” 师清落正要拒绝,司马策却抢在她的前头说:“清落,你不会不给司马大哥这个面子吧?” “好啊,那等星儿出来,我们一起去。”段正飞高兴地说。 师清落秀美的眉头一皱:“很抱歉,二位大哥,我跟伯母约好晌午陪她用膳,改天再约吧。不耽误二位,告辞了。” 司马策拦住师清落,挑眉道:“清落,当真不给面子?” 她的眉头皱得更深了,静静的,不说话,而司马策却紧紧地盯着她的娇颜,没有罢休的打算。 “策,既然师小妹已经跟江夫人约好了,我们就下次再吃吧,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段正飞虽是粗人,却也看出了两人之间的不对劲。奇怪了,明明司马兄对师小妹的印象挺好的,怎么现在当众为难师小妹呢? 司马策岂是轻易放弃的人,他转向旁边的红袖,面色冷傲,语调高傲:“小丫头,回去向你们夫人禀报一声,说清落随本王在桂香楼用膳。” 红袖吓得不敢多说,她眼巴巴地看着师清落。 师清落当真恼了,从来没有人在她面前这么霸道,这个司马策还真是自以为是,郡王了不起啊,就是皇帝来了,她也未必会给面子。 她冷声道:“郡王殿下,请问,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因着生气,脸蛋儿变得红红的,煞是动人。 “好了,好了,下次再吃吧。”段正飞终于看出不对劲了,敢情这高傲的郡王殿下是因为被拒绝所以恼怒了啊。但是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师小妹还是子丞兄的未婚妻,他请兄弟的未婚妻吃饭,这是哪门子的事? 司马策见师清落因生气而通红的脸蛋,向来不为女人心软的他,这时却犹豫了:如果再坚持下去,惹恼了她,怕她以后看到自己会绕道而走。他绝对不怀疑师清落会这样做。顺着段正飞给的台阶,他退了一步:“是我失礼了,清落,原谅我一时心急,如星那丫头被惯得很任性,我担心冲撞了你。” 见他说得诚恳,师清落心里冒出来的怒气也慢慢消退,能看出来司马策是个高傲自负的人,能赔礼道歉,已是不容易了,她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大不了以后少接触他。 “误会一场,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司马大哥言重了。” 段正飞见气氛缓和了,心情也大好:“好了,师小妹,策,既然是误会,就不要你来我往的客气什么了。” “二位大哥,伯母还在等着我,我告辞了。” “好,路上小心。”目送师清落和红袖离开,段正飞看了看旁边的司马策,他一向慵懒的眼里散发着强烈的光芒,让他看得一惊。 “策,难道你对这小丫头也动了心思?” 司马策没有说话,冷哼一声,挑帘上了马车。 第三十六章 回去的路上,师清落已经自动地把那些不快从心里过滤掉了。不相干的人和事,没有必要去生气,浪费自己的情感。 走回侯府,发现门口停了辆马车,马车旁两个仆人衣着不凡,但是神情焦灼,不停地往侯府里张望着,师清落仔细地打量了下他们,看到他们腰间垂着的玉牌,心里顿时一悟,想必是宫中出了什么事。她加快了脚步往府中走去,却不想与迎面匆匆赶来的江侯爷撞了个满怀。 “清落,回来得正好,随我进宫。”江侯爷看到师清落,脸上焦急的神情一松。 “伯父,是不是宫中出了什么事?”师清落示意红袖进府,她跟上了江侯爷的脚步。 “在车上我与你细细说来。” 二人上了门口停靠的马车,在车上听江侯爷一讲始末,立马就明白了。原来是太子妃难产,太子妃患有心疾,本不能生育。但太子太子妃二人伉俪情深,太子妃纵是拼了命也要为太子诞下麟儿,怀胎期间,本万事无碍,但不想还是在生产的时候出现了问题。江侯爷虽是御医之首,医术高明,但奈何还是男女有别,而师清落师承神医,加上是女子,去为太子妃接生再合适不过。 但是师清落却是面露难色:“伯父,我跟随师父学习不过短短一年时间,对于接生,我实在不擅长。”接生?她半吊子的医术能接生?还是不要误人性命。 “清落,你虽然学医不长,但是这数月来,我发现你聪明绝顶,你在医术上的涉猎让我惊叹,且不说你说的那种麻沸散可以减少病人的痛苦,还有那些开膛破肚之术,虽听起来荒诞,但仔细一想,却是再精妙不过。”江子丞的温和像极了江侯爷,江侯爷同样也是和蔼儒雅之人,性格严谨但是亲切有礼。同江云海虽是兄弟,二人性格却截然不同。 想到江云海,心里一黯,再一听江侯爷的话,她不禁有些汗颜,她说的那些只不过是拾人牙慧而已,现代的医术发展极快,中医西医之术,有点儿常识的人都知道。她不懂就是不懂,必须实话实说。 “伯父,说句实话,我对接生一点信心都没有。太子妃患心疾本就不该受孕,至于生育那更是稍有不慎就会一尸两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相信伯父是知道的。伯父,为太子妃接生不是件小事,我独身一人无所谓,怕连累伯父伯母师兄,那我就是罪大恶极了。” 江侯爷听师清落此言,面上表情复杂,这个小丫头,年纪轻轻,当真不简单,聪明伶俐不说,更难得是知进退,晓情理,重感情,云海的眼光真是相当得好。 他很欣慰,轻拍下师清落的手:“清落,太子妃这样的情况,我们当初也是预料到了的,只是太子妃执意要生下皇孙,这次的情况可以说是很危险,即使你不去,太医院未必也能逃脱责任。我身为院判,更是难辞其咎。清落,不管怎么说毕竟关系着两条人命,尽力而为就好,我们是一家人,说连累的话就太见外了。” 师清落知道江家一家一向待她很好,江侯爷平时对她也是亲切和蔼,如同师父一般慈祥,这温情让她很感动,她眼眶不由的红了,晶莹的泪珠在水晶般的大眼睛里转动着,无比惹怜。她深吸了口气,把眼泪逼了回去,她已经很久没有类似这样的感动,让她从心里觉得温暖。 有了这样的支持,她小脸上露出了坚定自信的神情,“伯父,我们再仔细的把太子妃的情况分析下,我相信会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的。”还未为太子妃接生,她就打退堂鼓,这不是她的性格,不到最后关头,她不会放弃希望的。 马车飞快地在街道上疾驰,到了宫门前,赶车的仆人拿出令牌,大喝一声:“奉太子令,接侯爷入宫。”侍卫不敢阻拦,纷纷退到两边,马车并未停止,飞奔驰奔向楼阁重重的宫廷。 马车在太子的东宫停下,仆人纵身跳下车,掀开车帘:“侯爷,请下马车。” 师清落与江侯爷下了马车,守在门口的焦急张望的两个俏丽的宫女见到江侯爷,脸上立刻一片欣喜之色,快步迎了上来,匆匆行了礼。 “侯爷,太子爷在内殿等候多时。” 江侯爷点点头,跟随宫女急急的步伐,向内殿走去,师清落随后而入,刚才在车上与江侯爷一番讨论,加上她回忆在现代时在电视上偶尔看到关于产前做的准备工作的节目,心里也慢慢有了些主意,脑子也逐步变得清明起来。 走进内殿,就听到里面的痛苦的**声,还有一个夹杂着愤怒、担心、忧虑、心痛等各种情绪的男声,声线富有磁性,并没有因为融入了多种情绪而变得失控:“蠢货,还杵在这里干什么?去看看侯爷来了没有?” 江侯爷听到声音,连忙加快脚步,走进内殿,对一个身穿明黄的高大身影行了个礼:“参见太子,微臣来迟了。”师清落也跟着俯下身子。 绣着金色龙形的袖子浮动,江侯爷被一双大手托起:“大舅舅不必多礼。” 江侯爷起身,侧身让师清落上前:“太子殿下,这位是舍弟的弟子,为太子妃接生更为方便。” “师清落见过太子。”师清落微微欠了欠身,抬头,对上一双深邃流转的凤眼。一时,她觉得这个太子有点儿面熟,貌似在哪里见过。来不及多想,里面又传来一声痛苦的大叫。 “不必多礼,玲月,快将师姑娘带进去。”太子黎骁内心虽然焦急不堪,却仍然沉稳地吩咐着旁边的宫女。 师清落随着宫女走进内殿,回头看了江侯爷一眼,见他对她露出鼓励的神情,她浅浅一笑,示意他放心。 第三十七章 绕是见过电视里孕妇分娩的场面,师清落也被眼前现实的一面给震惊了:脸色苍白的女子痛苦地呻吟着,乌黑的头发被汗水浸淫着,腹部高高隆起,下身赤裸着,身下的华贵的丝被全部被血染红了,旁边的几个稳婆一边不停地擦着她下身不断流下来的血水,一边不停地喊着:“太子妃娘娘,用力啊,快用力……” 师清落勉强让自己站直了身体,她从未经历过分娩的场面,连小动物分娩也没有看到过。现在赶鸭子上架般地让她接生,对她来说真是前所未有的考验。她才知道,电视里播放的分娩场面真是太小儿科了,难怪在医术落后的时代,分娩等于是在鬼门关走过一趟。 既然已经走进来了,那么就不容许她退缩了,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该怎么做?首先,去安抚下孕妇。孕妇第一次生产,势必非常紧张,这样会使身体产生一系列变化,对分娩非常不利,孕妇的心理对分娩的过程影响很大。她匆忙地回想了下刚才江侯爷在车上对她说的那些接生流程。 她握紧了手,深呼吸了一下,然后稳步走到太子妃身边,询问着旁边忙碌的稳婆,神情严肃沉稳:“太子妃的情况怎么样?” “太子妃一直出血,但是胎儿就是不出来。”稳婆用袖子擦了擦额边的汗水,心里却嘀咕着,哪里来的小毛丫头,在产房凑什么热闹? 师清落仔细地查看了下太子妃的下体,盘骨并不小,这不能够成难产的原因。血水不断从太子妃的下体流出来,这样的大出血很不正常,胎儿有可能是卡在**的某个位置。 她冷静地吩咐着产房里的宫女稳婆:“准备些冷水热水来,你,去将太子妃扶起来,支撑住太子妃,你,叫玲月吧,去按摩太子妃的腰部肩部颈部背部,稳婆,你时刻留意太子妃的腹部……” 众人即使心里有异议,也不敢多说什么,这么大量的出血,已经叫她们心惊胆战了。 吩咐完后,她接过宫女端过来的冷水热水,用毛巾蘸湿,交替的敷在太子妃的腹部,一边轻轻地按摩,一边对疼的脸上苍白一片的太子妃说:“太子妃,我是怪神医的弟子,相信我,放轻松点!”太子妃虚弱地看着面前的师清落,她眼中的自信打动了她,她露出一个无力但是信任的微笑。 师清落被她的微笑所鼓励,放柔了声音,低低地说着:“太子妃,相信自己,你可以把宝宝平平安安地生下来的,他会慢慢地成长,会娇娇嫩嫩地叫着你娘亲,在高兴时会给你一个香甜的亲吻;不高兴时,撅着可爱的小嘴巴;他可以穿着你亲手为他做的衣服,当然也会调皮地弄坏你给他做的衣服……呵呵,如果是个男孩儿呢,他肯定像太子,是个小帅哥;如果是个女孩儿呢,那一定就像太子妃你了,是个漂亮的小美人,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师清落讲的话起了很大的效果,太子妃随着她的话语,眼前仿佛真的出现了一个可爱的小孩,慢慢的,她的身体放松下来,她想起了平时与黎骁的恩爱,想起了以后宝宝生出来后,黎骁会多么的开心,而她也会用自己的一切会呵护宝宝,让他在这个世界快乐地成长。突然感觉下体一裂,阵痛传来,她感觉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到一处。 “啊……”一声惨叫。 “呀!出来了,出来了。”稳婆惊喜的声音传来,“太子妃再用力,小皇孙的头已经出来了。” “啊……”又是一声凄厉的呻吟,师清落的手被太子妃紧紧地抓住,她腾出另外一只手,轻拍太子妃的背部,“放轻松,放轻松,宝宝太调皮了,他这么折磨娘亲,太子妃,等他出来,你可要好好地打他的小屁屁。” 太子妃闻言,苍白的脸上又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断断续续地说:“是……是要……好……好的……打他……”还没说完,再次一声凄厉地大叫。这次,她疼得直接咬上了师清落的手腕。师清落嘶的一声倒吸了口气,低下头一看,她那雪白纤细的手腕上一排细细的红红的牙印,已经冒出血了。 她没时间呼痛,紧接着几声凄厉的大叫,她的手被咬得痛到没有知觉,然后“哇哇”婴儿的哭声响起,产房一片欢呼声:“生了,生了,是个小皇孙。”最后,她的手上一松,太子妃软软地倒下去了,产房一片混乱…… 第三十八章 待一切安稳下来后,天已经黑了。 太子妃的产后出血也止住了,总算是没有什么性命之忧,只是江侯爷说她出血过多,身体过度消耗,已经虚空,以后再也不能生育了。 迈出产房,师清落身上一片狼狈。早上出门的时候,还穿的是美美的新设计的衣服。现在,浅紫的衣服上一道道血迹,袖口处的雪白梅花早已被血染成暗红色。头发湿嗒嗒的,都是被汗水给弄湿了,她感觉浑身难受得紧。不过救了两条命,她紧绷的心终于放松下来了,一种成就感涌上了她的心头。 “姑娘,太子已经在前殿等候姑娘了。”一个身着粉绿色宫装的十七八岁的宫女见师清落出了产房,立刻迎了上来,俏丽的脸上满是笑容。 “劳烦姐姐带路。”师清落也顾不上去换衣服了,就这样狼狈地去拜见那个太子殿下。找她什么事呢?会不会是打赏她呢?嘻嘻,那要什么好呢?师清落忍不住边走边幻想着。 在快进前殿的大门处,一个身着华贵面貌俊美的人影笼罩在宫女和师清落的身上。 宫女训练有素,见到尊贵人物,立刻屈膝行礼:“参见殿下。” 可怜师清落正沉浸在自己的幻想到中,一不留神,撞到对面人的怀抱中。 “哎呦!”师清落一下子撞到一个坚硬的怀抱,一阵清梅的冷香自鼻尖袭来,她抬起头,看到那双琥珀般美丽的眸子,不禁脱口而出:“黎墨!” 琥珀的眸子飞快地闪过一丝惊喜,几乎看不见。今天的黎墨身着绣着麒麟的嫩黄色长袍,头戴玉色束发冠,金丝缕从两边分段下来,垂在墨色发间,衬得他更是尊贵无比,高不可攀。别人穿嫩黄色显得温暖,而他穿上嫩黄色,仿佛谪仙降临,冰冷无比,可远观,不可亵玩。 “你怎么在?”黎墨的语气淡淡的,很平静。不过几天的相处,师清落知道,这是他最温和的语气。 “我也想回去啊,我肚子饿死了,身上也难受,可是太子殿下要见我,我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见到一个熟悉的人,她忍不住娇嗔地抱怨了下。 黎墨俊美的嘴角扬起,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愉悦,尤其是见到她这熟悉的表情的时候。在回天都的路上,师清落不知道他们的身份,说话的方式就是这样的,毫无讨好与畏惧,又带着少女独有的淡淡的娇。现在即使知道了他们的身份,说话还是这样的,一点都没有改变。 “怎么了?”他仔细地看了下她,这才发现她的狼狈,嘴角的弧度降低,眸子变得冰冷,“谁伤了你?” “啊,你搞错了,这血不是我的,是太子妃的。”师清落摆手,手腕的牙印却在这时露出来,被黎墨扫到,琥珀般美丽的眸子清冷一片。 “手上的呢?” “啊?”师清落一愣,继而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这才觉得手腕上的牙印火辣辣的痛,这么深的牙印,会不会留下疤痕啊?她轻咬红唇:“你不说我还不觉得,好痛!黎墨,你说会不会留疤?” “跟我来。”黎墨走过她身边,丢下这句话。 “可是,太子殿下找我啊。”师清落站着没动,大眼瞄到旁边看黎墨看得呆傻的宫女,不由的一阵好笑,冰山的魅力还真不小啊,这么冷也有人看到痴迷。 “你去跟皇兄说一声,说师姑娘等会儿过去。”黎墨冷冷地对着那宫女说了一声,然后拉起师清落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就走。 “哎,这样可以吗?”师清落想抽回自己的手,抽了两次,抽不动,只好任他握着。 “当然可以。”冰山的嘴角又弯起来,握紧了手中光滑的小手。 冰山的话不多,这个师清落早就体会。不过她到是挺喜欢跟冰山讲话的,尤其看到他除去“冰山”以外的表情,比如说是崩溃啊,盛怒啊之类的,可惜,她目前还没有看到这样的表情。不知道冰山谈恋爱的时候会不会也是这表情呢?嘻嘻,可惜了他那么俊美的长相,要是笑起来,不知道多吸引人呐?对了,她还没看过冰山大笑呢,只看到他淡笑的样子,虽然也很帅,但是大笑肯定更迷人…… 师清落边走边幻想着,还不时地露出嘴边迷人的小酒窝,全然没注意到冰山此时温柔到腻人的表情。 第三十九章 待师清落回过神来,她发现跟冰山黎墨已经走到了一个宫殿里来,这宫殿貌似是冰山的寝宫,黑色的幔布垂在头顶上,配着金丝绣成的盘龙,显得霸道大气,袅娜燃烧的玉炉,错落有致的瓷器,又给这充满男性气息的宫殿增加了一丝柔情, 不过这宫殿为什么一个宫女都没有呢?太监也就三四个,难道黎墨不受宠?可是看这布置也不像啊。师清落黑水晶样的大眼转个不停。 黎墨不知道吩咐了小太监做什么后,拉着正四处打量的师清落在软榻上坐了下来。 “你先休息,一会儿有吃的。”在夜明珠遍布的宫殿里,黎墨才看清她的样子。第一次看她穿女装,美得超乎他的想象。她的衣服很特别,也很漂亮,可惜沾上了暗红的血迹,不过无损她的美丽,她那双不停转动打量的大眼睛,看起来可爱极了,灵气逼人。 “黎墨,你这宫殿真漂亮,你这软塌也好舒服,借我住一晚行不?”师清落毫无形象地躺在软榻上,上面也不知道铺的是什么动物的毛皮,她舒服地直打滚。 黎墨的嘴角又弯了起来,琥珀般美丽的眸子里都荡漾着笑意:“随你。” 师清落乐呵呵地又在软榻上滚了几下,然后单手支起小巧的下巴。灯火的柔光下,黎墨不再那么高不可攀,他俊美的五官显得无比的柔和,他的五官长得真的很完美,比例很协调,鼻梁又高又挺,嘴唇红润柔软,不知道亲上去是什么滋味…… 天哪!色女!色女!师清落暗敲了自己一下,她居然对着男人发花痴,阿弥陀佛,色不迷人人自迷!她赶紧转移注意力。 “黎墨,你这宫殿为什么没有宫女啊?” “我不喜欢。”黎墨干脆简练地说,看着软榻中慵懒的师清落,他心里一阵狂跳,明明才十几岁的少女,他怎么看着觉得她如此的妩媚动人。 “你不喜欢女人?”师清落惊讶地说,“难道你喜欢男人?” 她脱口而出的话,让冰山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裂痕,“我不喜欢男人。”声音有点儿咬牙切齿。 “难道你喜欢太监?”师清落捂着嘴吃吃地笑着说。看到冰山变脸了,真爽!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变态心理”呢? 黎墨俊美的脸上抽动着,这少女还真是有挑战他怒火的勇气。不过看到她捂着嘴笑的娇美模样,心里霎时变得柔柔的。 “我很正常。”忽而心里一闪个念头,美丽的琥珀眸子中含着令人心跳加快的魅情,高大的身体凑近了她,“你若不信,可以验证下。” 清梅的冷香袭来,师清落被面前突然放大的俊脸惊了下,对上冰山氤氲魅情的琥珀眸子,心顿时咯噔一跳,这个冰山平时面无表情的,没想到放起电来让见惯美男的她都招架不住。 “黎……黎墨……”一向口齿伶俐的她结巴起来,白玉的脸上飞上了两朵艳丽的桃花,心里却是暗恼着,他以往拒绝那些人的冰冷气质哪里去了? “三皇子殿下,浴池的热水已经准备好了。”殿外突然响起太监的声音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暧昧气氛。 师清落暗自松了口气,悄悄往后退了点,真是不能小瞧冰山的魅力,宫女看到看到痴迷不是没有道理的,难怪他的寝宫里没有宫女。 黎墨的神情恢复了平时的波澜不惊:“去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我已命人准备了套衣服。” “好。”师清落飞快地起身,逃似的随着宫女去浴池。 黎墨琥珀般美丽的眼睛紧紧地随着她的倩影,直到消失在宫殿外。随后,收回目光,撩起前襟,在软榻上坐了下来,大手轻轻拂过美人滚过的地方,琥珀般透明的眼中一派温柔,冰冷的俊脸此时显得柔和得不可思议。 第四十章 当师清落看到面前华丽丽的大浴池时,她再次感慨着皇家的奢侈。这个浴池设在室内,最少有五米长,四米宽。浴池旁四棵粗大的汉白玉蟠龙柱子耸立着,精美的白色的幔帘飘逸在柱子的四周,池子里雾气袅娜,池面上慢慢地漂着红色的花瓣,微风拂动幔帘,花瓣的香气悠悠袭来,让师清落感觉像在仙境中一般。就是现代顶级的SPA也难跟眼前这个皇家大浴池相比。 腐败啊!真是腐败! 师清落一面感慨着,一面脱下身上的脏衣服跳进浴池里。浴池的温度刚刚好,这浴池里设有阶梯,还设有专供人躺着泡澡的斜坡。池子都是用上等的白玉铺砌而成,白玉吸取了水的温度,靠着池壁只觉得温暖无比。她懒懒地半躺在池里的斜坡上,红色的花瓣粘在她白雪凝脂般的肌肤上,乌黑的秀发湿漉漉地散在香肩上,白的肤,红的花,黑的发,三种色彩的极致,带来极强的视觉冲击力。 这真是上天派来专门蛊惑人心的小妖精!一旁服侍她沐浴的宫女看得呆愣不知。 待她在浴池里洗够后,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了,她其实还想多泡泡的,但是身上的皮肤不允许,这么细嫩的肌肤都泡红了,再泡下去估计会发白发肿了。 穿上宫女送来的衣服,她披散着湿湿的头发,在宫女的带领下回到了黎墨的寝宫。 黎墨已经换下了嫩黄的绣龙袍,着上一件宝蓝色的长衫,长衫上没有一丝花纹,颜色纯净,衣袖宽大。袖口、领口、腰带以及长衫的周边都绣着银丝边,腰间佩着谷纹饰件,顺滑垂直的长发随意地用一只镶银翡翠簪挽着,冷艳逼人,俊美的令人不敢直视。简单的衣着,显示着他不凡的品味。 这个黎墨,如果能打包带到现代去就好了,肯定能成为她的摇钱树。师清落忍住不YY了下,这个世界的帅哥可真多啊,起码她遇到的都是上上品,甚至可以说是极品。 见师清落进来,黎墨从软榻上起身,迎了上来。 “等久了吧?”师清落带着歉意的微笑。 “不久。”黎墨简短地说,琥珀般的眼睛打量了下她,她小脸儿红红的,分外的诱人。他心头一燥,喉间鼓动,把视线从她脸上艰难的挪到身上。但见她披散在肩头的湿漉漉的长发,俊眉一拧:“头发没干怎么出来了?这个时候的夜晚雾气比较重,小心风寒。” 师清落忍不住一笑,这个黎墨,第一次听他讲那么长的话,还真不习惯。 “不用管它了。黎墨,我饿了,有没有吃的?”黑水晶样的大眼巴巴地看着他。 看着她这副渴食的可爱的表情,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她,她看到马车的点心,问徐涵铮她可不可以都吃完,那时的表情也是这个样子,坦率到令人觉得有趣的同时,又不由地心生爱怜。 忍不住扬起嘴角,目光流转到不远处的软榻上。 “有,在软榻上。” 师清落欢快地向软榻走去,软榻的小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几样小菜,菜色清秀,有红有绿,看着就有食欲,她毫不客气地开动起来。她连午饭都没有吃,真得好饿! 黎墨在她身边坐下,把她的左手拉到自己的膝盖上。师清落手上的筷子一顿,他要干嘛?拉她的手做什么? 他一言不发,拿出一个白瓷瓶,打开瓶塞,淡淡的药香袭来,师清落才想起她手上的牙伤。 “黎墨,谢谢你。”师清落心里松了口气,道了谢。 黎墨没有抬头,专心的给她涂上药。 “放心,不会留下疤痕的。”擦完药后,黎墨看着她已经消肿的手腕道。 师清落收回手,继续觅食动作:“留疤也没事,这可是太子妃送给我的天然牌手表,我得好好保存。” “手表?”黎墨扬眉。 师清落暗吐了下粉嫩的小舌头,这个世界哪有手表?计算时间都是用圭表、日晷来计算,而这两个表是根据太阳的影子来计算的,没有太**本就不知道时间。 “是种手链的名称。”她不打算仔细地解释,说了他也未必明白。 黎墨听出她语气的敷衍,但是没有追问。转开了话题,看着她身上的衣服突然问了一句:“那两件白色的男装还在吗?” “什么?”师清落略带诧异地看着他,“什么衣服?” “客栈。” 师清落恍然大悟,原来在客栈的那两件衣服是黎墨送的,她还以为是桃花哥哥送的,不过他的眼力也太厉害了,买衣服买得那么合适。 “原来是你送的,黎墨,谢谢你!那衣服还在呢,留着我下次出去的时候穿,省得穿女装出去惹麻烦。” “什么麻烦?”黎墨俊脸一冷,恢复了冰山神情。让师清落感觉身边的温度都降低了几度。 她摇摇手:“小事而已,已经解决了。” “在天都,没有人会欺负你。”黎墨琥珀的眸子冷凝成一片。今天第一次见她穿女装,虽然狼狈了点,但是仍是无比美丽。可想而之,她穿女装带来的是什么样的麻烦。 “天都的治安这么好?没有人当街调戏民女?”她显然理解错了黎墨的意思。 师清落的话让黎墨冰山的俊脸温度又降了几分:“有,但是不会是你。”想到有人调戏她,心头一股莫名的火气与怒气。 她眨巴着黑水晶般的眼睛,还没懂他的意思。不过看到他的冰山脸,知道他貌似在生气,就不再追问了,专心吃饭。 第四十一章 吃完饭后,太子手下的太监来黎墨的寝宫传话:“师姑娘忙碌一天辛苦了,明日再行接见,今日暂且回府好好休息。”师清落松了口气,今天真是累坏了,回去好好休息一顿再说。 黎墨细察到她眉宇间的疲惫,命人准备了马车,亲自送她回江侯府。 马车行驶缓慢,她闭着眼睛舒服地斜靠着软枕,车内夜明珠的灯光照的一片柔和光亮。黎墨端着坐,眼光没有从她身上挪开过。二人并没有交谈,给人感觉却是一派温馨和睦。 “黎墨。”师清落忽然睁开眼,“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何事?”简短的黎式说话风格。 “你是三皇子,我现在直呼你的名字,会不会有什么影响?”皇宫的规矩多的很,黎墨不在意这些礼节,别人未必不在意,她还是注意些好,以免惹上麻烦。 “不用在意别人,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黎墨的话可真是无比的狂,别人的目光对他来说没作用。 “那我人后叫你的名字,人前就跟别人称你三皇子殿下。”师清落大眼一转,露出嘴角的梨涡。 “不必分人前人后,直接叫我名字便可。”黎墨清朗的声线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柔情。 师清落又兴起了逼冰山变色之心,她偏着头:“我叫你墨墨好了,清光潋滟水墨墨,呵呵……”迭声的叫墨墨,感觉上好像叫小孩一样,看他的冰山脸变还是不变? 这次她可失算了,黎墨不但没有变色,反而露出一个百年不遇的笑容,那个笑容还真是迷人,琥珀般的眼眸里水波荡漾,性感的嘴角弯起,当真是“一笑百媚生。” “好,落落。” 黎墨的话一出,师清落神情一怔,嘴边的梨涡消失。 落落? 落落…… 多久没有人唤她落落了,她也好久没有想起小缘,想起展远,想起他。她是不是太无情了?人离开了,心也离开了。 手抚上心口处,心,她还有心么? 师清落的恍惚神情让黎墨心一惊,她此刻仿佛隔得好远,如同云端上一般,他伸出手去握住她放在心口处的小手,紧紧地握着。 手上传来的痛感让师清落回了神,抬头看到黎墨眼中担忧的神情,轻轻一笑:“黎墨,不用担心我,我很好。”她抽回了自己的手,闭上眼,把一切都抛开。 马车在江侯府停下,一向温和平静的江子丞在门口走来走去,神情焦灼。见到有马车过来,立刻奔上前,看到从马车里出来的师清落,终于舒了口气。 “小师妹,你终于回来了。”他连忙迎上去,在听到红袖说师清落随侯爷进宫为太子妃接生后,他几乎要冲进宫去,小师妹才学医一年,宫中太医都束手无策,父亲叫她去接生,岂不是凶多吉少? 后来知道太子妃平安地生产后,他才放下心来,左等右等却不见小师妹回来,他心又开始悬起来。他今天的情绪真是波澜起伏。他一向谈笑间,能将对手敌人至于死地,但是这个小师妹,让一贯平静温和的他大失方寸。 “师兄,我没事。”师清落笑道,“是黎墨送我回来的。” 江子丞这才注意到马车上的黎墨,想到那日在桂香楼,提到师清落时他的表情,心里当下如同被针刺了般,泛着微微的疼。黎墨对小师妹绝对有着不一样的情绪! 但是,那又怎么样?小师妹只能是他的,只能是! 他放在身后的拳头不知不觉地握紧了,然而俊美如玉的脸上却是露着温和的笑:“墨,多谢你送我未婚妻回来。” “不谢!”黎墨淡淡地道,却闪过一丝冷意。目光移至他身边盈盈而立的少女时,暖了几分,“衣服明日来我殿里取。” 师清落笑着点点头,应了声:“好,明天见完太子后去拿,不过我不知道路,你可要记得派人带我过去。” “好。”黎墨琥珀般美丽的眼中暖意更深,无比惑人。 江子丞听到二人熟稔的对话,心里一紧,才半天的功夫,为什么小师妹跟黎墨这般熟悉?话语中带着淡淡的娇意,这是跟他都没有过的。 送黎墨离开后,江子丞拉着师清落的手进了府。心里苦涩,江子丞没有像以前那样跟她谈笑。她由于今天忙了整天,累极了,也不愿说话,安静地任江子丞牵着,回到自己的竹心小筑。 江子丞在门口止步了,师清落跟他道了晚安,转身正要进去,手被他紧紧一拉,愣神间人已经在他的怀抱中。 “师兄?”她略带疑惑地看着他,今天的江子丞安静得很,俊朗的眉宇纠结着,他心里有事。 “小师妹,小师妹……”江子丞喃喃地念着,双手紧紧地抱着她柔软的娇躯,闻着她身上丝莲非莲、似竹非竹的迷人清香,方才的不安才慢慢地消除不少。他现在跟小师妹朝夕相处,如果得不到小师妹的心,那就是他的失败。这件事绝对不可能发生,他的人,他不可能让别人捷足先登。 “师兄,怎么了?” 低头看到怀中纯净甜美的小脸,带着关切的神情,他的心一暖,他现在认命了,小师妹就是他致命的弱点,她开心,他也开心;她难过,他亦痛苦。她的一举一动可以让他一念仙境,一念地狱。 “我今天甚是担心你,见你没事就好。真怕你又像上次那样……” 感觉到他话语中的颤意,她心里一动,继而笑道:“师兄,放心吧,我不会那么轻易的就离开,起码会跟你道个别……”话未说完,腰部被紧紧地勒住,几乎透不过气来。 “你休想再离开我,我不许。”江子丞狠狠地说。 从未听过他如此霸道的语气,在她印象中,他一向谦和有礼,温文尔雅,是个翩翩君子,但是他难得的霸道却让她心狠狠一颤,也许人都是有底线的,温和只是他的表象,他的内心同样也有狂野霸道的一面。每个人的性格都是复杂的,不可能那么的单一。 她不想再说下去了,转开了话题:“师兄,我累了,想休息了。” “好。”江子丞松开她,却趁她不及防时,在她的脸上落下一个蝴蝶般轻盈的吻。 “小师妹好好休息。”美好的触感留在唇边,江子丞心情大好,他是不能再这样守礼下去了,要让师妹明白他是她的未婚夫,让她慢慢地适应他的亲昵动作。 师清落对这蜻蜓点水般的亲吻并没有多想,在二十一世纪,这个亲吻真是小case。来而不往非礼也,她踮起脚,在江子丞如玉般的脸庞上印下了一个轻轻的吻,道了声:“师兄,晚安!” 江子丞呆在当场,待师清落进了房,他还杵在门外,温润的脸上带着与他翩翩公子气质不相符的傻笑…… 第四十二章 江子丞这一夜翻转了许久没有睡着,脑海里总是回忆着昨晚师清落对他的亲吻,手一遍又一遍地抚摸上被她亲过的脸庞,心里涌起难言的甜蜜感。 这是不是代表着小师妹开始喜欢自己呢? 这个想法让他有些激动以至于晚上辗转反侧了许久,都无法入眠。索性起了身,也没有唤来小厮,自己穿戴好,便去了师清落的竹心小筑。他在院落的梨花树下站着,望着她黑暗的房间,仿佛看到她亭亭玉立地站在雕花窗边,带点儿慵懒,带点儿调皮,伸手去接飞到窗前的落花;又仿佛看到她在这院落里浇灌鲜艳的花朵,偶然看到有美丽的蝴蝶飞过,她便惊喜地丢掉水壶,去捉那翩翩起舞的蝴蝶…… 他痴痴地站在竹心小筑里,回忆着这数月来有关师清落的点点滴滴,发现,竟然是那么的清晰。原来在不经意间,她的一举一动已经不是刻在他的脑海里,而是深深地刻在他的心里。 天色渐渐大亮,仆人婢女也都一个一个地起来,见到站在竹心小筑的世子,心里大惊,却不敢多问,曲膝行礼后,低着头匆匆离开。 专门贴身服侍师清落的红袖也起来了,昨晚师清落因为第二天要进宫去,所以吩咐过她要早点叫她起来。她不敢耽误,早早地起了身。她就住在师清落的隔壁,方便随时伺候。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打开门,却被门外的一个丰神俊秀的身影给惊吓到。 “参见世子。”她急忙行了个礼。心里疑惑:世子怎么一大早就在小姐的院子里呢? 江子丞仿佛从梦中惊醒一般,瞧见面前清秀的小丫头,恍然才觉天已大亮,他瞧了瞧师清落的房间,里面暂时还没动静,便轻声道:“起吧。暂时不要吵醒小姐,先去给小姐准备好热水,待小姐起床,服侍小姐沐浴。” “世子怎么知道小姐早上有沐浴的习惯?”红袖惊讶地脱口问道,然后自知多嘴了,吓得立刻低下头,嗫嗫不敢出声。 江子丞却不在意红袖的态度,轻笑一声,目光看向师清落紧闭的房门,低低道:“我怎么会不知?她的一切我都知道……” 红袖正要细听他说什么时,房里传来师清落的唤声:“红袖……”这声音娇嫩幼嫩,夹着刚起床时的淡淡沙哑,听在耳里,无比的诱人,只觉得像有只看不见的手,在拨动着心弦一般。 江子丞心里一窒,他几乎能想象师清落刚睡醒时的娇态,他打了个让红袖下去的手势,大步向师清落房间里走去。 进了房间,他放轻了脚步,慢慢向帷幔低垂的床边走去。早晨的清风轻轻地吹动着丝滑的镂花帷幔,床上纤细曼妙的少女身体若隐若现,他的心一下子狂跳起来。明明理智告诉他不应该再继续看下去,但是心里却是叫嚣着,澎湃着,让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往里面迈进。 走进床边,眼前的美景让他的呼吸一下子停止了:床上的娇人儿,穿着一身浅绿的朝云丝缎制成的样式特别的裙子,裙子无领无袖,露出细腻美好的锁骨和滑腻似酥般的玉臂;裙子紧贴着婀娜纤弱的杨柳细腰,裙长不过臀部,裙下两条粉光若脂的玉腿春光无限,冰肌玉肤,白璧无瑕。 他只道她有着倾城般的容貌,却不想这副未长成的小身体却是如此的完美,精妙无双,真的很难想象她长大时该是如何的艳绝惊世。 江子丞这边看得血脉贲张,无法克制,而师清落却是浑然不知。她这一夜好眠无梦,醒来时天已经大亮,迷糊地想到今天还要去宫里,眼也没睁,懒懒地喊了声:“红袖。” 她听到门开的声音,但是仍不愿起身。已经是夏天了,她现在没有再做晨练,只是在室内做些柔和点的运动。 “红袖,我再睡五分钟,五分钟后叫我。”她粉白的小脸摩挲着枕头,恍如慵懒的小猫。 半响,没有听到红袖的声音,觉得有点不对劲,睁眼一看,床前一个身着淡色织锦华服的优雅俊俏公子正呆呆地看着她,眼中神情火热。 “师兄?”有些诧异,看着一大早就出现在她房里的江子丞,他的表情怎么怪怪的?她全然没意识到自己身上的穿着。 “你怎么了师兄?”见江子丞仍呆傻地看着她,她残留的睡意消散,不由的起身。一动,才发现自己的穿着,因着怕热,她特意用这里的薄如蝉翼的朝云丝缎做了一件荷叶边吊带的睡衣,刚开始穿的时候,红袖大惊小怪地说太露了。到后来看习惯了,也就不再一惊一乍的了。红袖还帮忙给她再做了几套这样的睡衣,只是睡觉时候穿的。 她这一起身,江子丞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凝到一处,喉间不停地涌动,一向平静如水的眼眸几乎要冒出火来。 浅绿色的吊带绣花睡衣柔顺地贴着她纤细的少女身体,酥胸微微露出诱人的沟痕,肌肤白皙如雪,还带着淡淡的粉色,晶莹剔透的如同早晨花蕊间的露珠。 水晶般的大眼带着起床时的惺忪朦胧,清纯中伴着懒懒的娇媚,妩媚中又显示着透人心脾的清纯。 这哪是人间才有的人儿?分明是上天派下来诱惑众人的小妖精。女人看她都会看到痴迷,何况是对她情根深种的江子丞,年轻气盛,血气方刚,面前的一幕超过他以往任何的经历。 江子丞双眼紧紧地盯着着她完美的娇躯,他无法控制自己,猛地抱住少女不盈一握的小腰。 “师兄……”少女一声惊呼,来不及逃避便落入他带着药香的怀抱。他粗重的呼吸在她白玉般的耳边响起,紧接着,火热潮湿的吻一个接着一个落在她的脸上,颈上。 “师兄,别这样……”她抗拒地推着他,心里懊恼着自己的大意。江子丞一向待她温和守礼,从未在她睡觉起床时进过她的闺房。最多只是抱抱她,昨晚的亲吻还是第一次。谁会想到他会突然那么早进了她的房间,还看到她这身在他们这里人看来大胆暴露的睡衣。 “小师妹,我控制不了自己……你真美……”江子丞微喘着气,反握着她推他的手,怀里绀黛羞春华般的小脸潮红一片,唇红如樱,吐气如兰。他更加情难自禁,忍不住就要印上去。 第四十三章 “砰……”一声清脆的巨响,打断了他高涨的情欲。 “混账——”一贯温和好脾气的他忍不住恼火斥道。扭头看向声音的发源处,只见地上一片瓷器碎片,热气袅袅的茶水散了一地,端着茶水进来却又打碎了茶水的小丫头此时吓得跪倒在地上,细小的肩膀颤抖着。 “世……世子饶命,奴……奴婢不是故意的……”红袖哆哆嗦嗦地说。她没想到进门会发现这样让她面红耳赤的一幕,吓得她连忙想退出去,却不想失手打碎了茶杯。 江子丞沉着俊脸,用身体将师清落挡住,不让别人看到她半分的美丽——女人也不行。 “师兄,不要处罚红袖。”怀里传来师清落声音,在情绪正激昂的江子丞听来,诱惑动人,一个不察,欲火又冒了上来。 他努力地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拳头,运动念力,好不容易,慢慢地平息了些。理智也回到了脑海中,他低头轻笑一声对她说:“小师妹,师兄是这样残暴的人么?”声音中还带着情欲平息后的沙哑,声音性感极了,任何女人听了怕都会面红耳赤,浑身发软。 师清落摇摇头,心里却暗自嘀咕:你是不是,不过欲火焚身的时候被人打断了,任是再好脾气的人也会发火的。 她不敢乱动,乖乖地任江子丞抱着。现代的她二十四岁了,知道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她要是再乱动的话,岂不是自毁“前程”?还好红袖摔茶杯摔得及时,打断了他。 “红袖,先起来,再去为小姐准备一杯茶水来。”江子丞转头吩咐道。 “多谢世子,多谢小姐。”红袖松了口气,赶紧爬起来,飞快地离开了这个房间。她真是笨,打断了世子的好事,小姐跟世子那可是天生的一对啊,刚才世子吻小姐时,那画面多美啊……想到这,她浑身燥热得很,脸刷的红了,她用手用力地搓了下自己的脸,偷偷地左右瞄了下,见没人,放下心来,边走边碎碎念:“不能想,不能想……” 红袖出去了后,江子丞恋恋不舍地放开怀里的可人儿,温柔地为她整了整凌乱的发丝,柔声道:“小师妹,呆会儿你先沐浴,我们一起用早膳,然后我陪你进宫去见太子。” “师兄,你……你今天不用上早朝吗?”她抬头道。身为现代人,被亲了些脸,也没多大要紧。江子丞并不是见了美色就失去头脑的人,他一向是对她温和守礼,就只是牵牵她的手而已。 师清落不知道,她这不甚在意的态度让江子丞误以为她对自己有了感觉,越发得情根深陷,以至于引发一系列意想不到的事情。 “昨晚太子妃诞下小皇孙,可是整个天朝的大喜事,今天一早大臣们得去东宫拜见恭贺。”江子丞笑着解释道,他现在心情是极好,虽然中途被人给打断了,但从刚才的情形话语,他发现了小师妹并没有对他孟浪的举止表示反感,这也就证实了他昨晚的猜想:小师妹已经开始喜欢自己了。 竒 書 網 ω ω w . q i δ h μ 9 ㈨ . c ó M 这种认识让他心里前所有未有的喜悦,环着她纤腰的手忍不住收紧了。 “原来都是去拍马屁的啊。”师清落恍然。惹得江子丞如玉的脸上迷人的笑意更深了。 他轻刮了下她挺直的小鼻梁:“小师妹,你说的太对了,就是去拍拍太子和皇上的马屁。”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宠溺。小师妹说话真是言辞犀利,但是却率真可人。 “你们去拍马屁,是去送银禾。而我,却是去讨银禾,呵呵……”师清落想到了自己昨天辛苦一天,想必会有所回报的,于是,笑意在白嫩的脸上荡漾,酒窝浮动,大眼弯弯,无比的动人。 江子丞见她娇美开心的小脸,脸上的神色愈发得柔情万千:“你救了小皇孙太子妃,绝对不会是赏银禾就这样了事。” “我可没出什么力,只不过进产房讲了几句鼓励太子妃的话,赏我些银禾就够了。”有多大的赏赐?太大,她承受不起。做了多少事,拿多少钱,这样才心安理得,天上掉馅饼的事,她不想去接。 “小师妹,你太谦虚了。你的那些话一般人可说不出来。”江子丞执起她的小手,却不经意间看到她皓腕上暗红的牙齿印,伤口虽然有了愈合的趋势,但是他心里一疼,“小师妹,这牙印是太子妃咬的?” “师兄,这点儿小伤没事,已经上过药了。” 江子丞怜惜地抚摸着她皓腕上的牙印:“稍后我再为你敷点药,这伤口可大可小。稍有不甚,会有性命之忧。” 师清落倒不怀疑他的话,被狗咬了要打破伤风针,被人咬了,同样需要好好处理,她点点头,应了他的话。 用过早饭后,师清落稍稍地梳妆打扮了一番,就同江子丞进了宫。 他们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前来恭贺的官员已经拜见完毕,陆续地从东宫出来,在东宫门口,见到太子身边的红人江子丞,连忙一个个前来搭话,一边脸上带笑地寒暄着,一边眼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他身边那个姿容绝色的少女。 身为一个服装设计师,师清落深知什么场合应该穿什么样的衣服。进宫见尊贵的太子殿下,她不像平时那样穿得那样随意,选了件正式的宫装:银丝印花抹胸外罩着银色飞流锦缎做成的直领裳裙,面料轻薄细透,缀以白色丝线绣花,腰间系着蝴蝶结子长穗五色宫绦,纤腰若素,盈盈一握。红袖为她梳了个简单而精致的发髻,发间别了几个华美的珍珠饰品,典雅大方。面上半点脂粉未施,却是颜如渥丹,秀靥艳比花娇。让江子丞一见到她,眼光就不曾从她的身上挪开,尽管她一直备受瞩目,他那灼热深情目光也让她有了几分不自在。 江子丞跟众位官员寒暄着,在发现众人的目光滑溜到他身边少女的身上时,他温润的脸上带着笑意,身体不动声色地挡在了师清落的面前,遮住众人的惊艳的目光。然而,心里涌上来遏制不住的恼意。他不像以往那般谦和有礼地一一跟众人打招呼,匆匆地说了句:“诸位请见谅,子丞已经来迟,若再不去拜见太子,唯恐太子会责怪子丞,请容子丞先告辞。” 众官员连忙躬身道:“下官们该死,耽误了世子的事,世子请。” 江子丞温和一笑,牵起师清落的手,欲离开。这时,一道突兀的声音自众位官员身后响起:“世子何必这么急切的离开?” 第四十四章 江子丞寻声望去。 只见一个身着深红锦缎朝服,头戴蓝宝石镀金簪别着的轻纱冠的年轻公子远远得站在众人之外,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向上斜挑着,手上拿着把玉骨折扇,一派风流潇洒。待众人瞧清了面前的人之后,纷纷上前打招呼。 “原来是徐大公子。” “下官见过徐大公子,” “徐大公子,怎不与令尊丞相大人一同前来?” 师清落定睛一瞧,原来这位风流潇洒的贵公子是许久不见的徐涵铮。自那日凉亭一叙后,就没看到他人影,听师兄说貌似那个叫王玉雁的小姐正缠他脱不了身,却没想到今日在宫中碰到了他。 这些日子的了解,徐涵铮的身份也不简单,是右相徐丞相的长子,徐丞相位高权重,是国家总理级别的人物。而徐涵铮本身也并非纨绔子弟,他年纪轻轻执掌着兵部,管理全国千万兵马粮草。 他自少风流多情,对女子又体贴入微,天朝女子莫不争着想嫁给他,虽然花名在外,但是可自古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何况这个坏男人还是不是个软脚虾,是有真材实料的兵部统领。 目光穿过众人,徐涵铮一双美丽无限的桃花眼落到了那个身着华服高贵脱俗的少女身上,四目相对,心,就这样不设防的一阵激撞。 那日桂香楼,他借着酒意说出了与江子丞竞争师清落的话。清醒后,有几分后悔,那可是他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如亲兄弟般的表哥啊,他怎说出那样的话来?夺兄弟爱人是他徐涵铮最不齿做的事。昔日,他连天都第一美人司马如星都潇洒地让出。这次,他相信他只是一时的情迷而已。他克制住自己这几日不去找师清落,与那些“红粉知己”纠缠,却没有了以往的兴致。心头总是忍不住在想着师清落,想着她的俏容,想着她的妙语,想着与她在一起那种惬意快乐的感觉。越发觉得那些女人是如此的乏味。 今日进宫奉旨拜见太子,恭贺太子喜得龙子。早是知道小皇孙是她接生,也猜到她必定会进宫受到封赏。他想克制住自己去见她,却又忍不住守候在东宫门口等待着她的到来。看到表哥江子丞携着那个他许久不见的可人儿与众人寒暄着,难以掩饰心中冒出的欣喜异常的感觉,而在看到江子丞占有般的遮住那个纤细美丽的身影,欲急急带她离开时,一种莫名的嫉恨与不愤油然而生,凭什么江子丞可以如此向众宣告他对小落落的“所有权”?于是,讽刺而尖锐的话语就这样脱口而出。 不耐与这些溜须拍马的人啰嗦,挥手示意这些人退下。待人都离开,他走到江子丞师清落的面前,忽视旁边对他使冷眼飞刀的江子丞,多情的桃花眼只顾热切地盯着师清落:“小落落,好久不见。” 师清落看到面前熟悉的开朗的风流潇洒的桃花哥哥,忍不住笑着打趣:“桃花哥哥,今天穿得真是俊美非凡哪,又迷倒多少良家少女啊?”她黑水晶般的大眼睛里水光潋滟,虽然是含着揶揄,但那盈盈的水波竟好似柔柔地在人的心底荡漾,拨得人心颤抖不已。 虽然这声“桃花哥哥”依旧带着些戏谑,但是徐涵铮此时只觉得满心的满足与说不出的快乐,之前堆积在心里压抑、思念、沉郁等感觉全都一扫而光。 “那有没有迷倒小落落呢?”徐涵铮眨着水汪汪的桃花眼,放电般地看着师清落。 师清落笑着而不语,然后转头看向旁边的江子丞,语带凝重地道:“师兄,快给我诊诊脉,我有点起疹子了。”眸里却闪过一丝调皮。 江子丞一怔,转念一想,却忍不住笑出声来,方才因徐涵铮看师清落那火热的目光而产生的郁闷之情也一扫而光。从这话中也可以看出小师妹对徐涵铮并无男女之情,于是他心情更好了。 “你……”徐涵铮也是个聪明绝顶之人,听出师清落话里的意思,她在拐弯儿寒碜他,说他肉麻啊。在师清落这里吃鳖,他却不恼,桃花眼反而弯起来,心里满足地低叹一声:“真好……” 为什么好?好在哪里?他竟说不出来。 “涵铮,你若有事先忙吧。我与小师妹要一起去拜见太子。”江子丞道,虽然看出小师妹对徐涵铮无男女之情,他无须像防贼一般的防着徐涵铮了。心里还是不敢松懈,毕竟这个“贼”对他的小师妹惦记得很,稍不留意,怕会被“偷”了去。 “没事,我同你们一起去。”徐涵铮摇着扇子道,不顾江子丞僵硬的脸色,对师清落作了一个揖,拉长语气用类似唱戏的腔调道,“小落落,您先请——” 师清落忍不住噗嗤一笑,徐涵铮见她笑了,桃花眼愈加水亮起来,心中的满足感愈甚。 东宫正殿的主位上,一袭墨色绣金长袍的黎骁沉稳地坐着,接受完众多官人的恭喜后,虽有些疲惫,但却精神十足。得麟儿,他亦十分欣喜,而且他的爱妃秦婉婉也能平安地活下来,这一切多亏了那个小小的少女。 想起那个少女,他凤眸一眯,从未见过如此特别的少女,年轻轻轻,却沉着冷静,身上透着说不出的神秘,不若一般少女的天真单纯,但是她也是极善良的,第一次见她亦能看出,不然隔了一年的时间,他仍一眼就认出了是那个神秘却拥有着天人之姿的小丫头。 “启禀太子殿下,世子殿下、徐大公子、师姑娘觐见太子殿下。”正殿外太监的通报声打断了他的沉思。 “传——”他张开凤眸,如炬的目光投向宫殿门口。 不多时,门口出现了三位风姿不凡的少年人,姿态优雅翩然的两位贵公子的中间是那位身量不足却绝美脱俗的少女,三人一同出现在太**殿中,不由得令人恍惚失神,这般人物,怕只是天上才有的人物啊。而中间那位华衣少女一双黑水晶般的眼睛四处转动着,带着惊奇与赞叹,不但不觉失礼,却更显天真可爱得紧。 在跨入正殿后,师清落就忍不住转动着翦水大眼打量着四周的装潢布置。方才在进宫的路上,她是眼都不眨一下的一路看过来的。在二十一世纪,皇宫已经完全是对外开放的了,她去过北京的故宫,不过现代化的商业痕迹太明显了,基本上没什么好看的。现在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历史上并不存在的天阙王朝,还来到了皇宫,她当然要好好地看看。 作为皇权象征的皇宫与现代作为景点的皇宫有着截然不同之处,虽然在建筑风格上有些类似,都是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但是皇宫中森严的守卫,富丽堂皇的布置,安静而肃穆的气氛,令人无法放松起来,精神有点儿紧绷着,不由自主的小心翼翼起来,毕竟是皇权的中心,稍有不慎,小命就会玩儿完。 东宫是皇宫第二权利的象征,不同于黎墨寝宫的大气霸道而又柔情,这里以金色为主打色,金色的幔帘,壁柱上张牙舞爪的金龙,金色的椅垫……虽然众多金色,但是搭配得合理,不显俗气,反而透着皇家高高在上的贵气。 当师清落的大眼扫到正殿中央主位上那抹墨色的挺拔身影,对上那双深邃流转的凤眸时,顿了顿…… 第四十五章 她怎么看怎么觉得面前的这位太子貌似在哪里见过,难道是像现代的哪个明星?像谁呢?她对男人的识别率一向不高,男人的面貌在她眼里不甚重要,只有看的顺眼和看不顺眼之分。在她看来,男人的气质也很重要,她在古代遇到的这些男人气质都巨好,像风度翩翩的江子丞、恍如神人的吴夫子、风流潇洒的徐涵铮、冷漠高雅的黎墨、英姿飒爽的段正飞、高傲慵懒的司马策……个个都是气质非凡,面前的这个太子也是器宇轩昂、俊美无铸。 忽而,她灵光一闪,她想起一年前圣药谷中出现的那个被她暗赞气质超好的玄衣美男子,恍然大悟,原来是他…… 太子黎骁一双流转凤目凝视着殿下的少女,一年不见,小丫头越发美丽惊人,看着这个小丫头恍然的神情,他嘴角微微扬起,她已经记起了他是谁吧。 江子丞、徐涵铮依照宫廷礼仪对黎骁施过礼,江子丞偏过头发现师清落正陷入自己的沉思中,忘记行礼,好在太子黎骁并不是这么在意礼节的人,他悄悄地轻握了下师清落的手,然后转头笑着对黎骁道:“太子表哥,你这金灿灿的宫殿可得改动下,把我的小师妹美丽的眼睛都照花了。”他同黎骁是表兄弟,自小一起长大,说话自然就随意很多。 黎骁凤眸一闪,缓缓道:“子丞,你的小师妹胆子大得很哪。”声音低沉富有磁性。 “呵呵,可不是。”徐涵铮笑着接过太子黎骁的话,“我第一次见小落落,她居然直接就挡在了我飞快奔跑的马车前,还好我那车夫停得及时……”回忆起第一次见师清落的情景,他笑得更是开心,桃花眼都眯成了一条缝,完全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去了,至于表哥那只握着小落落碍眼的手,暂时忽略不计。 手被江子丞一握,师清落已经回过神来,她收回手,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似一语双关地道:“太子殿下,师清落只是个小丫头,胆子小得很,不经吓的。” 黎骁闻此言,深邃的凤眼中忍不住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笑意,这个小丫头第二次说自己不惊吓了,一面说自己不经吓,而一面却是面不改色的,还真是有趣。 他起身从主位上走了下来,他这一走动,墨色长袍上的金丝绣龙随之浮动,带着一种君临天下的王者之气,散发着令人难以直视的威严,不过似乎对师清落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她仍是小脸儿平静,曼妙的身姿如修竹般挺立,看着黎骁向她走近。 他走到她面前,不发一眼,斜飞入鬓的凤眸紧平静地看着她,看得师清落眉心微蹙,他这样不说话地看着她是个什么意思呢? “很好。”他忽而说了句话,却让大家摸不着头脑,很好?什么很好? 显然,黎骁不会解释的,他转头对旁边的太监道:“去把圣旨拿来。” “太子表哥,什么圣旨?”江子丞眉宇一紧,难道是跟小师妹有关?当下心中忐忑起来。 徐涵铮从回忆中回过神来,闻言,桃花眼一转,诧异地问道:“太子殿下,圣旨跟小落落有关?” “宣读完便知。”黎骁道,没有直接回答他们。 不多时,太监捧着圣旨进来了。天阙王朝的接旨是单膝跪下的,师清落入乡随俗,跟随着太子江子丞等单膝而跪。 “承泽天地,彰显日月,天阙启帝诏曰:民女师清落医术精湛,助皇孙生诞有功,挽天阙之根本,特赏银禾万担,授太医院五品医官之职,曰此,跪谢皇恩!” 圣旨一念完,师清落愣了一会儿,这馅饼怎么说来就来?之前看过《大长今》的电视剧,洋洋洒洒百来集讲述大长今是经历了多少痛苦磨难才爬到正三品内医正的位置,而她不过被江侯爷拉过来,赶鸭子上架般地为太子妃接生,只说了几句支持鼓励的话而已,一个五品的大官帽就这样落到了她的头上。这要是在现代,那相当于进了国家级医院啊。 徐涵铮听完圣旨后,一双桃花眼圆了,随后桃花眼一弯,高兴地抚扇大笑:“真是太好了,小落落,你居然成了医官,小落落,你太有本事了,医术这么厉害。”好极!极好!小落落进了宫中太医院,那他岂不是可时时看到她? 师清落伸出手去接下这块福祸未知“大馅饼”,众人起身,江子丞看到师清落此时的表情,秀美的眉毛微颦着,红红的小嘴微抿,不若别人接到圣旨时的欣喜若狂,她反而显得很忧虑。心下一转,当即了解了她的想法。柔声安慰道:“小师妹,无需太担心,这五品的医官没有多大的实权,专为**嫔妃看诊而已,以你的医术,完全可以。” “师兄,你真是个乌鸦嘴,这么大的馅饼说来就来了。”师清落轻咬着红唇道。 江子丞虽然没有听懂“乌鸦嘴”“馅饼”的意思,但是师清落略带娇嗔的语气却令他心神一荡,内心喜不自禁。 “乌鸦嘴?馅饼?”黎骁一挑浓黑的剑眉。“何物?” 师清落一顿,她倒不知道这个世界没有乌鸦跟馅饼。现代的思维是没那么快的调整过来的,这样的话就脱口而出。 “回太子殿下,这个说来话长,太子殿下是否要听师清落细细说来。” “要听,要听。”徐涵铮不甘心冷落,连连点头。 “说吧。”黎骁也不急不慢地在主位上坐了下来,江子丞亦是感兴趣地看着她,他从未听过这样的说法,想必是小师妹的家乡话。 见众人都一副她非讲不可的架势,她轻撅小嘴,轻灵的大眼闪过一丝无奈…… 第四十六章 师清落只得讲起了乌鸦的习性和“乌鸦嘴”的由来,至于馅饼,她也稍作了解释。三人对她口中的“馅饼”起了兴趣,细细地问她的做法,她讲着讲着一下子就食物这块讲开,又说了几个小点心的做法,像饺子、龟苓膏之类的。她讲话的这些吃的时候,嘴角梨涡浮动,大眼带着笑意和馋意,神情颇为可人,加上她的声音幼嫩悦耳,轻灵如山泉,一旁伺候的宫女太监不禁听地入神了,忍不住暗自吞了口口水,心里无限向往。 江子丞的眼神也是愈发宠溺,而一向高高在上的黎骁凤眸柔和,这个小丫头,见识倒是不小,说的东西他竟听都未听过。 徐涵铮心里开心之余,却有一丝的惆怅,小落落真不是一般的人,时刻都有惊喜给她,如果能永远这般听着她山泉般轻灵的声音,那该多好…… 讲了一个小时后,师清落讲得嘴巴都干了,她忽而停了下来,狡黠地一笑:“今天就讲到这里,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三位尊贵的人物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旁边的宫女太监们就发出一声不满地长叹;“唉……”待意识过来,吓得赶紧禁声,偷偷地看着尊贵的太子殿下,而 太子殿下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便松了口气。 “小师妹,我竟然才知道你了解这么多的美食。”江子丞叹道。这个小师妹真是给了他一波又一波的惊喜与意外,让他的心牢牢地牵在她身上,无法挪开半分。 “看来应多封你个御厨。”黎骁意味深长地说。 “小落落,你年纪这么小,怎么懂那么多?我实在是佩服,甘拜下风,甘拜下风!”徐涵铮抱拳行礼道。 师清落笑道:“我懂的也只是皮毛而已,不过太子殿下,我竟然还不知道天阙朝女子也可以做官的。” “小师妹,是我疏忽了,你久居深谷,对这天朝有所不知,天朝女子可以为官,但仅限于御衣局、御厨局、太医院等,宫中亦有女史女吏等官职,负责管理宫女太监的衣食住行。”江子丞解释道。 师清落恍然,她还以为这个天朝跟古代封建王朝一样保守封闭,歧视女人,现在看来也不完全的男尊女卑。但是她心里还有疑问:“可是我资历这么浅,封为五品医官,怕是难以服众。” “这个无须担忧。”黎骁道,“有本王在,谁有异议让他找本王。” 江子丞笑道:“小师妹,爹是院判,你若有什么不懂,可以问他。若有人找你麻烦,也可对爹说。” “还有我,小落落,谁敢欺负你,跟桃花哥哥说。”徐涵铮也连忙表态。 师清落放下心来,如此多得靠山,她还担心啥呢?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之后,师清落进入内殿去探望了下太子妃,太子妃的身体仍旧虚弱,在休息中,她就没去打扰,看了看小皇孙,刚出来的小孩儿都不好看,而且一直处于睡觉的状态,师清落、江子丞、桃花帅哥徐涵铮呆了会儿便告辞离去。 出了东宫,江子丞有公务在身,要先行一步。江子丞身为当今皇后的亲侄子,主要的职务是监管六部中的吏部,相当于现在的财政部长。同时他也继承了江候爷的医术,但是他甚少为人诊治,只有宫中的公主皇子皇后才能或许求得他的诊治。这些还是师清落住了一月后才了解到的,她还以为江子丞只不过是皇亲国戚而已,能轻松地享受国家的福利,却还不想他担任要职,且听府中下人说的江子丞把吏部整理得井井有条,是当之无愧的“天朝俊杰”,天朝贵族小姐眼中的“理想郎君”。 虽然不得不走,不过江子丞走之前不紧不慢地丢给徐涵铮一句话:“六公主应该快要过来了,涵铮,你不准备下吗?”徐涵铮恨得咬牙切齿地捏紧了玉骨折扇,这个表哥,当真阴险!恨归恨,他只得匆匆向师清落告辞,要是被六公主看到了他跟小落落一起,他不但没有办法脱身,恐怕连小落落也会被连累。 看着两位贵公子一个优雅一个狼狈的不同背影,师清落闷笑不已,她想起了那句经典的话:“同样是人,差别咋那么大捏?” “咳,咳,严肃点,严肃点,这里是皇宫。”她对暗暗对自己说,整整表情抬头向前走,一个面貌白皙细嫩的小太监迎面朝她走过来,走到她面前时,行了个礼,恭恭敬敬地道:“师姑娘,三皇子有请师姑娘。” “好,有劳公公带路。”师清落方想起昨晚与黎墨约好去他宫殿中取衣服,不过心下有些诧异,这个小太监她昨晚没有见过,他怎么就肯定自己就是“师姑娘”呢。 问起了这个疑问,小太监答道:“三皇子形容过姑娘的样貌。” 师清落了然。小太监心里却嘀咕着,三皇子一向少语,就是形容姑娘的相貌也是简短得很,就“绝色”二字。天知道皇宫里不知有多少绝色,还担心自己找不到这个“绝色”的师姑娘。才到东宫门口,就看到了这位美到令人不敢直视的少女,心里当即咯噔一下,“绝色”就是她了,果然没错。心里暗暗佩服三皇子,都道三皇子英明神武,他算是见识到了。 跟随小太监来到黎墨的宫殿,昨晚天黑没有看清楚他宫殿的大名,今天可算瞧到了,高高的宫门外悬挂着烫金大匾,匾上写着“颐贤殿”三个字,颐,养也;颐贤,养贤也。心想这倒是个不俗的名字。 跨进大殿,她张目四顾,白天的颐贤殿相比于晚上更显得清幽大气,冷色调的装置在夏天就显得无比的清凉。她张望了下,没发现冰山的人影,便问身旁的小太监:“公公,请问三皇子殿下人呢?” 小太监躬身道:“请师姑娘稍等,三皇子正从校武场上过来,奴才们已经准备好了点心茶水,姑娘请先用。” 听到太监这样说,师清落只好坐下来,边吃点心边等黎墨。宫里的点心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竟有些类似于现代的小蛋糕,吃在嘴里甜而不腻,形状也是十分优美,做成各种的形状,有桃花形、梨花形、梅花形、竹叶形,竟还有可爱的小兔子形和小鸭子形,师清落见这些精巧可爱,都不忍心吃下去,拿着点心,瞧了老半天。 “你在看什么?”突然的声音让师清落不及防的心一跳,回过头去看是哪个冒失鬼。 第四十七章 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娇俏美丽的少女,少女大概十五六岁的年纪,鹅蛋小脸,一双活泼灵动的双眸,红如樱桃的小嘴,眉心处点着粉红色的花钿,身着桃红色宫装,缀以五彩丝线织成的藤纹,头戴金镶珠石点翠簪,手挽粉色披帛,身后还跟着两个绿装宫女,看着通身打扮,这个少女定是个公主级的人物。 她起身,不慌不忙地给面前的少女行了个礼:“民女参见公主。” “你怎知我是公主?”宫装少女睁大了小鹿般的眼睛,待看到师清落的脸时,眼神顿时直直的,好……好美的人儿,“你长得真美!比司马如星还美!”她忍不住脱口赞道。 师清落莞尔一笑,这个少女天真无邪得紧:“谢公主夸奖!” “你还没说你是如何知道我是公主呢?”宫装少女不依不饶地追问,眼睛却一刻也没用离开师清落的脸,一边上下打量,一边心里啧啧赞叹着:真美!真美!宫里虽然从不缺乏美女,但是眼前的这位看起来比她还小的少女一眼看上去感觉与其他的美女不一样,哪儿不一样她说不上来,只是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去瞧她,瞧她那乌黑清澈的双眼,那如雪般的肌肤,那红嫩的小嘴……她身为女子,都忍不住喜欢上她, “公主的气质是骗不了人的。”不说穿着上的差异,这个宫装少女眉宇间流露着贵气,与黎墨、江子丞等是如出一辙的。 她的话语中并没有任何恭维的成分在里面,但是却让宫装少女听得心花怒放,有什么话比同性之间的赞美更动听的?何况这个同性还是个倾城绝色般的人儿。她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笑容,小鹿般灵活的大眼里都是对她的好感。 “你是何人?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回公主殿下,民女是刚被皇上册封的五品医官师清落。” 师清落的话一落,宫装少女明显地一愣:“竟然是你?” 宫装少女的话让师清落一挑眉,听少女的话音,貌似她听说过她,她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有名气了?只是昨天给太子妃接生了而已,才领的圣旨,竟然传得那么快吧? “公主认识民女?” 宫装少女娇俏甜美的脸上有丝苦恼的神情,“听说过,你害我五皇姐那么伤心,我怎不知道你?本来我是很讨厌你的,但是今天见你,我竟然讨厌不起来。” “五公主?”她何时跟五公主结怨了? “我五皇姐喜欢世子,但是你是世子的未婚妻,你说我五皇姐怎不伤心?”宫装少女撅起了小嘴巴,又继续道,“不过世子也从未喜欢过五皇姐,所以也不能说你抢了世子,再说你长得这么美,还是医官,我都喜欢你了,何况是世子。” 师清落愣了愣,并非因为这个小公主口中的五皇姐喜欢江子丞的事。而是她是江子丞的“未婚妻”这一事,那天江子丞随口说的话难道弄得人尽皆知了?师清落心底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想去辩解,觉得无意义。 保持缄默中。 “不说这个了,你放心,我是不会讨厌你的。”宫装少女又恢复了开朗的神情,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甜美的笑容,“对了,你怎么会在我三皇兄的宫殿里?” 宫装少女的天真无邪、开朗活泼很像她现代的闺蜜周小缘,让她不由地产生了亲切的感觉,她的嘴角也浮现出甜甜的酒窝:“民女来取些东西。” “取什么东西?三皇兄好严肃的,你不怕他?”宫装少女好奇地问,她平时可对这个冰冷的三皇兄是敬而远之,他那冰冷而美丽的琥珀眸子朝她一看,她就忍不住哆嗦。要不是今天母妃非让她送些东西过来,她是绝不会过来的,同母兄妹还没七皇兄亲近。 “为何要怕他?”黎墨是冷,但是却不是吴夫子骨子里透的那种冷,吴夫子天生的那种淡漠,不需要表情都会让人觉得无法接近。黎墨在别人面前是怎样她不知道,但是在她面前,起码从未冷漠过。 “反正我是很怕三皇兄。啊,差点忘了……”宫装少女一拍手,转身对身后的宫女道,“你们两个把东西放下吧。”然后对师清落道:“师妹妹,我不等皇兄回来了,你有空去采悦殿找我哦。嘻嘻,你要是不来找我,我就去太医院找你,反正你跑不掉。” 宫装少女的话让师清落不由地一笑,这个小公主跟周小缘简直太像了,连说话的语气都像,都是自来熟,不知道她们能不能成为朋友。她点点头应道:“好,我一定去找公主。” 宫装少女满意地带着两名绿衣少女离开。 待宫装少女离开后,师清落在软榻上坐了下来,回想起刚才,却不由地失笑,聊了半天,还不知道那个小公主是几公主,叫什么名字。不过既然知道她住采悦殿,那就不难找到她,呆会儿问问黎墨就知道了。转头不想这些,她继续与桌上的小点心,大眼瞪小眼。 第四十八章 黎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场面:绝美的华衣少女对着一盘小点心呆呆地瞧着,一向如水晶般晶莹剔透的大眼睛成凝滞的状态,不过这样子还真是可爱,如同其他普普通通的少女一样,而不是那些人口中传乎其神的神女。 他走近了少女,性感的嘴角弯了起来,清朗的声音也变得柔和起来:“在看什么?” “啊?”师清落被他的声音一惊,手上的小兔子点心掉到桌上摔成两半,顿时心疼起来,“你怎么突然出声呀?害得我把小兔子都摔碎了,真是可惜。”软软的话语中含着娇嗔,让黎墨的嘴角扬得更高了。 “喜欢我叫人多送点来。”琥珀般美丽的眸子牢牢地注视着少女的一举一动,今天的她身着华服,更显得高贵非凡,她穿什么衣服都是那么的美丽。无论是什么样的衣服,都掩盖不了她那与众不同的气质。 “不了,这么可爱的小点心,我都不忍心吃下去。”她摇摇头,看向黎墨,才发现他今天穿的是一身玄色滚金边的紧身衣服,长发束起来,用跟墨色镶翠发带勒住了前额,完美的脸型和五官一览无遗。再加上他本来就身姿挺拔修长,身材比例完美,这一身紧身的衣服更让他的优点都凸显出来,显得刚劲有力,性感诱人,要是小缘在这里,准会花痴到尖叫的。这个黎墨初次见他就觉得他长得帅,没想到他还是超级耐看型的,越看越帅的那种,祸水啊,蓝颜祸水啊! 师清落直勾勾的目光,让黎墨的冰山俊脸有些发烫。他一向讨厌女人对着他的脸发呆发傻的,但是师清落的目光却让他感到莫名的欣喜,甚至庆幸自己有张脸能吸引住她的目光。 这个小小的少女,一举一动都散发着无法阻挡的吸引力,他很难对她冷着脸,她那纯净甜美的脸很让人喜欢,可爱动人的酒窝很让人喜欢,甚至她那如山泉般轻灵的声音听在他的耳朵里都带着淡淡的甜意。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啊?他说不清,也道不明。 他微红着脸,目光转向她的手腕处,“手上的伤还疼吗?” 师清落摇摇头:“不疼了,黎墨,你的药真有效,擦上去伤口就慢慢地愈合了。” “记得每天都要擦,切不可让伤口浸水,也莫吃油腻之物……”他叮嘱道,话一出口,有些愣住了,他何时这样殷勤地叮嘱一个人?而且还不只一次,这个少女似乎天生有种让人忍不住发自内心的去怜惜她的本领。 “我知道,早上师兄已经为我擦过药了,放心好了。”师清落不察他的复杂的心里活动,笑着说。 她的话让黎墨充满暖意的琥珀眼眸一冷,方才的甜意化为乌有。 江子丞,好个江子丞! 对江子丞的恼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就是碰到这个少女之后,江子丞在他眼里突然变得刺眼起来。但是,他岂是轻言放弃的人?美丽的琥珀眸子划过一丝极亮的光芒。 “对了,黎墨,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被封为五品医官了。”师清落笑语嫣然道,把黎墨也拉拢好,那她就多了一个靠山了,她美美地想。 “我知道,”黎墨眼中眸光恢复平静,俊美无铸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来,冰山初融,万物生春。“恭喜你!” “你的消息可真灵通。”师清落不惊奇他这么快就能得知消息,他的母妃是**四妃之首娴妃,而他身为天启帝颇受宠爱的三皇子,怎么会没有自己的消息网络?“那你以后可要多照顾我啊,我才学医一年,并不是大家想的那么精通医术的。” “好。”黎墨的笑容加深了,少女甜甜的嗓音听在他耳朵里,把他整个心都融化掉了,就是她现在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拼尽全力为她摘得。 师清落看着他迷人的笑容,心突的一跳,这个冰山,平时不笑还好,一笑真是帅呆了,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杀人微笑”,怎么刚才那位小公主会怕他。想到刚才的那位公主,便问道:“黎墨,刚才有位公主过来找你,说是住采悦殿,不知道是哪位公主?” “是我八皇妹黎荞,她与我乃同母所生。”黎墨脸上的“杀人微笑”还未消失,声音也夹着丝丝柔情。 “原来是八公主。”师清落恍然,“真是位漂亮可爱的美人。” 师清落脱口而出的话让黎墨心微微一颤,他自小在宫中长大,宫中美人无数,他的母妃当年也是一位倾城绝艳的大美人。而这些美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骄傲自负,视美貌如性命。她们从来没有真心的去赞美谁,彼此间说着虚伪的奉承的话。这种虚伪让他觉得很厌倦,从他懂事起,宫中的尔虞我诈从来就没有停止过,母妃曾对他说过:你真实,那么你就很难在这个皇宫里生存。他懂,为了保护自己,保护妹妹母妃。慢慢的,他也变得虚伪起来,用冰冷来掩饰自己所有的情绪。 然而面前的少女,不经意的言行,却一再的打动了他冰封的心。 “她再美,不及你美。”他的话语很淡,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句话是源自他的内心深处。 从冰山嘴里听出这话,倒不稀奇,师清落见他平淡的语气,禁不住兴起了逗冰山变脸之心,她学着他刚才平淡的语气道:“我再美,不及你美。” 这句话霎时让冰山脸山丹丹花开红艳艳,黎墨五官俊朗分明的脸上飘着两朵红云,无比诱人。他心里有点儿咬牙:刚刚的仙女一下子变成魔女了,让人又气又爱。可是心底深处,却有种甜意缓缓的流淌着,慢慢地温暖着他那冰冷的心。 第四十九章 接到圣旨后没几日,师清落开始正式去太医院上班了,太医院除了江侯爷是一院之长外,其下分为院使、副使、判官等管理机构,还有治疗机构、护理机构、药品机构等。师清落现在隶属治疗机构,也就是这里人说的尚医局,作为五品医官,她手下亦有不少助手,使唤医女10名,实习医女5名、医女3名。这个朝代的医生的地位很高,生老病死的掌握权似乎在医生的手里,医生都被赋予“神”样的色彩,如同古埃及的大祭司一般。太医院最高长官院判是正一品,像她这样的五品官,亦有几十来个,还不包括管理机构的官员。她不是唯一的女官,但是却绝对是最年轻的一个。 在了解到这里的情况后,师清落开始去努力地适应环境,有院判江云青江伯父和太子殿下还有黎墨罩着,她的目前还没遇到什么麻烦。她现在觉得麻烦的是皇帝赏给她的万担银禾。 万担银禾在现代是个什么概念呢?一铜禾等于一块钱,一担银禾等于一百铜禾,那么万担银禾等于百来万块钱,这个皇帝还真是大手笔啊,一出手就是百万。 她现在也是一个百万小富婆了,先送了一些银禾给救了她的渔家胖大婶胖大叔,然后想着该怎么利用这剩下的银禾。现代人是有了钱就赶紧买房子,对她来说不现实,别说江子丞不同意她一个女孩子家搬出侯爷府住,就是江侯爷江夫人也不会同意的。 平时的衣食住行都是贵族小姐的范儿,现在当了个不大不小的五品女官,自然就有了俸禄,这银禾更是用不上了。她想了几天,心里有了个好主意,于是在与江侯爷江子丞去上班的路上,说出了心中的这个想法。 她观察到,虽然天阙王朝有女医官,但是女医官都是为皇室服务的,在民间少有女子学医。一方面因为学医的学费昂贵,另一方面医学晦涩难懂,很难有女子喜欢学的。而女子因为体弱抵抗力低,极容易染病,染病也因为害羞而不愿意去满是男人的医馆医治,她打算开个女子慈善医院,专门为女子服务,就像现代的女子医院一样,生孩子、治病一体化,就是没有现代先进的技术,也可以为女子做点好事,呵护下她们的身心健康。 江侯爷在听完师清落的想法后,半天没有说话,许久问道:“清落,你现在任职于皇家,如何分身去为民间女子治病?” “伯父,这个无须担心,我开设这个医馆的主要目的是希望有个专门为女子看病的场所,我不需要亲自出面为她们诊治,我们可以找一些专门接生的稳婆,不需要卖身契,每个月付与她们相应的酬劳,签订一些相关的合约。然后用同样的办法来找一些年轻的丫头或者闲在家中的少妇担任使唤医女,而我,就负责教授她们相关的医药知识和护理常识。”师清落有条不紊地说道。 江子丞完全被师清落的想法给震住了,他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少女竟有如此出奇的想法,而这种想法却是那么的善良,完全不是建立在索取上,而是无怨无悔的对那些不相识的人无偿付出。他认识的贵族小姐中,有多少人能看重平民的生命?有多少人是真正的善良无邪? 这个小师妹让他彻底的折服,这样的小师妹让他觉得她真的不单单是面貌上绝色无双,她那颗心也是举世无双的。 “这个想法甚好,小师妹,我支持你。”江子丞平息着心中翻江倒海的情愫,温和地对师清落说。 “多谢师兄。”师清落大眼弯弯,梨涡浮动,“可不能光嘴说,拿出实际行动来支持我吧。”她伸出白嫩的小手,笑得调皮可人。 江子丞伸出手去握住她光滑细嫩的小手,笑的无比宠溺:“我绝不是说说而已,我会向皇上禀告,拨出户部的部分银禾去助你开设这个女子医馆。” “当真?”师清落惊喜地睁大了翦水双眸,她没想到江子丞这么容易就接受了她的想法,还这么大力地支持她。如果有了皇帝的支持,那这个事情就更好办了。 看到师清落因惊喜而发亮的眼波动人流转的美丽眼眸,江子丞笑得更温柔了,他忍不住伸手去轻刮了一下她笔直的俏鼻:“难道师兄骗过你?” 师清落连连摇头,江子丞一向对她柔情有加,百依百顺,哪里会骗过她呢? 看到师清落可爱的摇头状,江子丞忍住上去亲吻她的冲动,转头对旁边的江侯爷说:“爹,太医院那边是否能够拨出部分人力物力来?” 江侯爷点点头,沉声道:“这事,我与皇后娘娘先行禀告一声。清落的主意甚好,如今太医院在民间空有名声,却无实际的作为,这一举措一来可以救济贫苦平民女子,二来也为百姓做了点实事。而娘娘作为天朝女子之首,定会鼎力支持。” 听此话,江子丞眸光闪动,眼中光芒甚重。而师清落更是欣喜,还有了皇后的支持,这女子医馆开的越来越大牌了。她现在得好好计划,该怎么实施下去。 进了宫后,江子丞与江侯爷去了朝殿上早朝。上早朝的一般都是三品以上的大官,她是五品,就无须去上早朝,直接去太医院上班研究医药。 她沿着曲径幽深的回廊,优雅而缓慢地走着,皇宫的绿化很好,空气很清新。她,很喜欢。 沿途的回廊旁开满了艳丽多姿的花朵,这个朝代的花朵大体上在现代都见过,有些也是现代所没有的。她静静地站在回廊边欣赏了会儿花绽初晨的美景,迈步欲行。 “既然这么喜欢朝兰花,为什么不摘一朵?”轻轻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 第五十章 师清落回头一看,来人头戴华冠,身着麒麟走兽锦服,面容清朗深邃,眉宇高傲自信,是郡王司马策。他修长挺拔的身体正懒懒地靠在回廊的柱子上,却不显得颓废,整个人如同蓄势而发的豹子,散发着令人沉迷的吸引力。 司马策是异姓王,他同段正飞一起随他父亲司马悟大统帅十六岁出入沙场,立下不少战功。司马策十八岁时,司马悟大统帅战死沙场,被追封为北山王,司马策被册封为昌统郡王,他的母亲被封为一品诰命夫人,他的胞妹司马如星被封为如星郡主。 他今年二十一岁,尚未娶亲。他不同于段正飞,段正飞在战场上以高超的武艺取胜,而他是以谋略布局取胜,有才有地位,也是天朝女子想嫁的如意郎君。 “它叫朝兰花?”师清落收回目光,看向回廊旁开得灿烂的浅蓝色六瓣花朵,很美的花,低调,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这种花,在现代并没有见到过。 司马策一边点头,一边目光灼热地看着面前身穿白色医官服的师清落。天朝太医院男女官员的服装并不一致,男人统一的黑色绣金服饰,神秘高贵。女人统一的白色缀银服饰,高雅纯洁。师清落天生适合白色,一袭白色医官服让她恍如神女降临,清纯脱俗到令人无法直视。 才隔几天没见,感觉她更美了。她的美是灵动多变的,如星跟她比真是差太多,他现在总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极致的美丽,这不就是他一直所向往的吗? 他努力地稳住跳动的心神,俊朗的脸上带着笑意耐心地对师清落解释道:“这种花在天朝代表承诺,我们的开国皇帝当年在行军打仗的途中,步入深山迷失了方向,一位牧牛的小女孩带着他们走出了深山,当时小女孩的头上就戴着朝兰花,开国皇帝为了感谢小女孩,许诺日后她若带着朝兰花前来,定会重重报答。但是直到开国皇帝驾崩之时,都未曾见到小女孩带着朝兰花前来寻求报答。从那以后,朝兰花就被誉为国花,代表着承诺。” 司马策讲的故事不长,却打动了她,她没想到这么温婉美丽的小花后面有这样一个故事,那个牧牛的小女孩如同这朝兰花一样低调,暗自散发着自己的清香,持久而永恒。 她凝视着这片开得灿烂而低调的朝兰花,轻轻地说:“很美的花” “喜欢吗?我去为你摘下来。” “不。”师清落摇摇头,“喜欢花的人摘花,爱花的人浇水。” 司马策慵懒的眉宇一整,暗含深意道:“既然喜欢,那么就要牢牢地把它掌握在手里,你不摘去,迟早别人也去摘走。” “别人要摘那是别人的事。”师清落沉声道,“我喜欢它,不一定要占有它,看到开得自然灿烂,我心里也会很高兴。” “不属于你的东西,它开得灿烂,而你徒留心痛而已。”他喜欢上的东西,不可能让它属于别人,自己还在旁边忍痛含笑地看着别人玩耍,这是一个讽刺。只有无能之人才会那样做,而他,不是! “是吗?”师清落不置可否,却无意与他争辩下去,每个人的观念不同,争下去也没用什么结果。“司马大哥,我要去太医院了,先行告辞。” 司马策斜倚在栏柱上,眼睛紧紧地追随着那道飘然脱俗的倩影,直到消失。然后直起身子,跨过回廊,用力扯下那朵刚刚被美人注视过的朝兰花,放在鼻下轻轻一嗅,眼里放出势在必得的自信光芒。 师清落跨进太医院,两个女官走了过来,这两个女官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在师清落没来之前,是太医院最年轻的女官。个子稍高的那位是太子太傅秦太傅的二女儿秦倩眉,她今年十八岁,一身的书卷气,是个像徐静蕾一样知性的女子,她也是五品医官。个头略矮的那个是御史大夫的女儿陆小栾,十七岁,性格有点儿冷,不易亲近,她是六品医官。 两人见师清落进来,略点头示意了下,师清落回了一个淡淡的微笑。师清落是那种你闹我也闹、你冷我更冷的人,所以三人同事了几天,说上话的机会少得很。 除了这两个,其他的女医官一个个待她亲切的很,她手下的那些医女助手一个个也很喜欢她。她女性朋友的人缘一向也是很好的,而且看起来年纪小,长得又美,还有一身医术,在那些医女的眼中,她几乎是神人级别的人物了。 师清落还未在凳子上坐热,便有宫女前来传话:“太子妃有请师太医。”她只得带上诊箱同宫女去东宫。 快到东宫的时候,宫女玲月已经在门口恭候了,见师清落前来,立刻笑意盈盈地迎了上来,行了个礼,道:“见过师太医,太子妃娘娘已经等候多时了。” 师清落抬手扶起她,她对这个大方得体的宫女玲月很有好感:“玲月姐姐不必多礼,太子妃今日可好?” “娘娘今日胃口尚可,就是心里念叨着师太医,已经催奴婢们很多次了。”玲月笑道,眼睛一直忍不住放在师清落的身上,暗叹着:这位师太医当真是神仙般的人儿,而且还这般亲切有礼,真令人不得不由衷的喜爱。 “有劳娘娘挂念了。小皇孙可好?”已经有几天了,估计小孩也应该长了些。 “回师太医,小皇孙越来越可爱了,现在都能笑了。” “呵呵,这样甚好。” 二人边走边聊,不多时来到了太子妃的寝宫。在宫女的通报后,师清落进入了寝宫。 第五十一章 穿过内殿重重幔帘,来到太子妃的床前,太子妃正是坐月子期间,不能随便下床。 师清落垂手对床上的人垂手行了个礼:“下官参见太子妃。” “师太医请不必多礼,快请坐。”柔柔的声音如同春风吹拂心头,让人的心也不由的酥软起来。 “多谢太子妃。” 两个宫女抬来的凳子,师清落对宫女礼貌地道了声:“有劳二位姐姐。”然后在椅子上坐下。 师清落不经意的举动却让二位宫女受宠若惊,对面前这位貌若天仙的太医更添几分好感。 师清落在椅子上坐定,才把目光放在床上斜躺着的太子妃身上。上次匆匆的为太子妃接生,还不曾细细地打量过太子妃,今日一见,心生赞叹:真是个少见的美人,一双美目柔光可见,脉脉含情。由于产后失血的原因,唇色略白,整个人感觉弱质纤纤,不由的让人怜爱。她跟司马如星有几分相似,五官不及司马如星,但是她由内到外散发着一种让人如沐春风般的温柔感觉,气度更胜司马如星。忽而想到圣药谷的那次见到的那个美人,想必就是她了。 “上次还不曾看清师太医的容貌,却不想原来是如此的美人。”太子妃秦婉婉赞叹道,一双柔目掩饰不住对她的好感。 就是眼前这个尚带几分稚气的美貌少女救了自己,很难想象这么小的年纪,竟然如此沉静,说出的话如此的激励人心。同样是五品医官,她的妹妹秦倩眉相差甚远。“师太医,非常感谢你救了本宫和龙儿。” “太子妃谬赞了,下官只是做了医者应该做的事情。”师清落神色不变,不因秦婉婉的赞美而欣喜变色。 秦婉婉见她不卑不亢,言谈间又进退得当,如此美貌,却不恃美而骄,当下看向她的眼神更是柔和无比:“师太医太过谦虚,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束手无策,而师太医三言两语让本宫能够放松下来,龙儿才得以诞生,这非一般人能做到的。”当她生产时,她那个五品医官的妹妹,平时看着沉静如水,一进产房看到那么多血,当场吓得脸色发白,差点没晕过去,哪里还能冷静下来给她接生。 师清落淡淡一笑:“娘娘头一次生产难免紧张,加之产前太医们的过度紧张也给娘娘造成了心理压力,下官当时检查到胎儿在娘娘**中体位正常,随下猜测娘娘难产的原因为心理所致,所以对症下药,减轻娘娘的心理压力。” 师清落的声音清甜可人,还夹着幼嫩,但话语却是条理分明,逻辑清晰,秦婉婉听得此言,对她更是由衷喜爱,她拉过师清落的手,真诚地道:“师太医,我唤你名字可好?”她在她面前不再称“本宫”,而是以“你我”相称。 师清落脸上梨涡浮动,她能感觉到太子妃对她真诚的发自内心的喜爱,她也很喜欢这个温柔的女子,她点点头:“太子妃如果不嫌弃,唤我清落即可。” “甚好,那我以后便唤你清落。清落,你是怪神医的徒弟,你们师徒二人都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在无人时也不必多礼,唤我婉姐姐即可。”她已经从黎骁的口中得知她就是怪神医唯一的女弟子,一年前在谷中还见过师清落,只是她当时处于昏迷之中,无缘得见。 师清落也不是古板之人,只是个称呼而已,她点点头,应了她的要求。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当谈及圣药谷,秦婉婉不甚唏嘘,没想到那个曾经把她从生死关头拉回来的怪神医自己现在生死未卜,那个美丽的圣药谷也化为一片灰烬。究竟是何人如此凶恶?对圣药谷这群无辜的人痛下杀手? “清落,你不要难过,太子已经得知此事,下令去追查凶手。怪神医虽然不愿入朝为官,但始终是皇亲国戚,皇上对此事会调查清楚的。”秦婉婉柔声地安慰着面前因回忆往事而情绪波动的少女。她小小年纪,遭此横祸,死里逃生,心里不由对她多了份怜惜。 秦婉婉如同姐姐般的关怀让师清落心里一暖,她控制住所有的情绪,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婉姐姐,别担心我,我相信凶手最终会得到应有的惩罚。”凶手还不知是谁,她现在不能说太多。蓉儿还没有找到,她不能轻举妄动。 “凶手会被捉到的。”秦婉婉轻拍了她的手。 “多谢婉姐姐。婉姐姐,我来给你把把脉,产后的调养也马虎不得。”师清落握住了附在她手上纤细的玉手,认真的给秦婉婉把脉。 “有劳清落了。” 师清落给秦婉婉把了脉后,又细细地了解了秦婉婉最近的膳食,然后叮嘱了秦婉婉一些注意事项:“婉姐姐这饮食方面,不可挑剔。饭菜应多样化,不能光吃荤腥之物,素食也要多吃。现在正值夏季,虽说产后不能吹风,但是也不宜过于的封闭,要通风,保持室内清新。还有产后不宜房事。” 师清落说这话倒是面色如常,却把秦婉婉弄得苍白的脸上飘上两抹动人的红晕,秦婉婉是太傅之女,大家闺秀,这男女之事本来就是极隐晦之事,而从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嘴里说出这话不免让人脸红,她害羞地点点头,正待说话,却看见玲月站在床边,欲言又止,便敛去羞色,正言问道:“玲月,有事就说,师太医不是外人。” 第五十二章 听秦婉婉这样说,玲月屈膝行了个礼,方道:“娘娘,如星郡主在外求见娘娘,奴婢见师太医为娘娘诊脉,不敢打断娘娘,所以请如星郡主在外稍后,但郡主……” 话未说完,一道娇滴滴的声音响起:“表姐!” 众人循声望去,好个我见尤怜的绝代佳人! 司马如星今日一袭玫瑰红的宫装,宽大的衣袖绣着萝纹镶金边,青玉双孔雀饰件垂在镶白玉的腰带上,头上戴着如金镶玉步摇,衬得她俏脸如玉,眉目如画,五官精致到完美的地步。 虽然对司马如星谈不上什么好感,但她的容貌还是让师清落不得不赞叹,这司马如星不愧是天都第一美人。她已从八卦的红袖那里得知了这位跟她有了小小摩擦的郡主是天都出名的美女,从十二岁到现在十六岁,一直稳坐天都第一美女的宝座。他们司马家的遗传基因还真是好,哥哥是天都俊杰之一,妹妹是天都第一美人。 “呵……”一声娇笑惊醒了看呆的众人,司马如星眼里露出一丝得色,不经意看到床边坐着的那道清丽脱俗的倩影时,眼中得色消失,银牙暗咬,她认出这道身影的主人。 那日后,她让丫环美韵打听到了那个不买她帐的小丫头就是江子丞的未婚妻师清落。这些时候听闻她医术了得,为太子妃接生,使得太子妃顺利地产下小皇孙,而她也被册封为五品医官。她今日进宫恐遇到这小丫头,在家里精心妆扮许久,誓要将她比下去。 现在见到她,这个小丫头,一袭难看惨淡的白色医官服穿在她身上,却是显得出尘脱俗,恍如仙人,枉她妆扮了那么久,这一比较,感觉自己的衣服发饰艳俗无比。心中懊恼,下次定不再穿这么艳丽的衣服,她就不信自己这天都第一美人的面容比不过这小丫头。 司马如星思及此,信心又增,笑容重新展开。 “表姐,这位就是救了你的师太医吧,怎么似曾相识呢?”司马如星笑得无比柔美,婷婷袅袅的走到师清落、秦婉婉跟前。她与秦婉婉是表姐妹,她的母亲与秦婉婉母亲是亲姐妹。 “下官见过如星郡主。”师清落起身,给司马如星行了一礼。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这个还是个郡主。第一次见这如星郡主,便知她不是大方之人,她可不能让她抓到什么把柄,而且听这话的语气貌似要翻旧账了。 “郡主仙人之姿,下官岂能有缘得见?”想抓她的把柄,没那么容易,她来个死不对账。 “师太医不必多礼,请坐。”听到师清落的赞美,又见她恭敬地行礼,司马如星方才心里因她衣着的不快方才消失了些,娇笑着,语气中带着施恩般的感觉。 “多谢郡主,不过下官已经为太子妃娘娘诊治完毕,现在须得回太医院为娘娘抓些补血补气之药,下官就不打扰娘娘与郡主姐妹相叙了。”师清落何其聪明的人,当然听的出她话语里所含的盛气凌人之势,但她惹不起,躲的起,不必跟这个高傲的美人硬碰硬。 秦婉婉哪里知道二人的过节,见师清落要离去,便出言挽留:“清落,不必忙着走,如星是我表妹,不是外人,虽然如星比你大,但你们二人都是未嫁少女,想必有很多共同的话题可以聊。” “是啊,师太医怎么这么着急地想离开,难道本郡主让师太医感觉讨厌?”司马如星撒娇似的撅起了小嘴。哼,想离开,没那么容易,上次让我下不了台,这次休想这么轻易的走!司马如星的眼里闪过一丝得色。 她这撅嘴撒娇这一招如果用在男人身上,保证男人听了骨头都酥了,可是用在同性之间,加上她本来就嗲的声音,现在一撒娇,生生让人听了打了个冷战。 “郡主言重了。郡主貌若天仙,下官怎会讨厌郡主?”看来这郡主要跟她杠上了,师清落黑水晶般的大眼闪过一丝无奈,还是个任性的少女呢,她何必计较? “那师太医为何看到本郡主来就匆匆的告辞?”司马如星不依不饶。 “回郡主,下官已为娘娘诊治完毕,正待回太医院抓药,而娘娘尚处于产后,这药得按时服用,下官作为医官,若是疏忽职守,怎对得起皇上的一片厚爱之情?” 她的一番话让秦婉婉也不好再留她,便道:“清落,是我疏忽了。你当以职守为重。” “多谢娘娘,娘娘,郡主,下官告退。”师清落施一礼后,告辞离开。 绕是司马如星再不甘心就这样放过师清落,太子妃的发话,她也只能咬牙地看着师清落离开。 待师清落离开后,司马如星坐了下来,秦婉婉斜躺在床上,看向她那天都第一美人的表妹,上下打量着,一脸的赞赏:“如星,你今日打扮得可真是漂亮,难怪段大将军对你是痴情一片。” 司马如星轻哼一声,忽而又撒娇般地问:“表姐,我跟刚才那个师太医,谁更漂亮?” 提及师清落,秦婉婉温柔地笑了,虽然才接触师清落,但是她让她感觉很好,年纪小,却大方懂事。这个少女,看她一眼,就让人无法忘怀,跟她接触,更是让人不得不喜爱。若说美貌,两人怕是难分伯仲。但她了解司马如星,只怕是不能说人家小姑娘美,否则的话可要气的够呛。 “如星,你都十六岁的大姑娘了,明年就要嫁给段大将军,还跟人家小姑娘比美?”秦婉婉笑着扯开了话题。 “我才不嫁呢,我要留在家里陪我娘一辈子。”司马如星娇娇地说,眼里却闪过一丝不屑,那个莽夫谁喜欢?她才不要嫁。 秦婉婉纤指点了点她洁白如玉的额头:“你啊,跟我当初出嫁前说的话一样。待明年看段大将军的花轿抬到你家门前,看你嫁是不嫁?” “表姐。”司马如星撅着小嘴拉下她的手,“我不喜欢段正飞,我不嫁行不行?” “你不嫁?那你想嫁谁?”秦婉婉只当她说些孩子气的话,毕竟是家里的小女儿,也让姨母给宠坏了。 “我……”司马如星一时梗住,她喜欢谁呢? 一双风流多情的眼眸不期然地浮现在脑海里,她忽的脸红心跳起来…… 第五十三章 司马如星想起,在她十四岁的时候,那人也曾对她传达过情意,只是她当时年纪太小,没有回应。之后,就稀里糊涂地被大哥做主许给了段正飞。这两年的断续相处,却让她感觉愈发的没意思,段正飞只会练武打仗,诗词曲艺一窍不通,枉她多年的琴棋书画,在他面前竟如同对牛弹琴般。 于是,也就愈发的回忆那人,回忆起他如珠的妙语,回忆起他潇洒的身姿,回忆起他曾看她时那一双情满似溢出水来的桃花眼……心里越发的渴望见到他,而每次见到他,又心跳加快,不由的想逃避。 想嫁谁?嫁给他吗? 司马如星捂着激烈跳动的心,不敢想象自己如此的大胆。 她的一副一会儿娇羞、一会儿惆怅、一会儿震惊的神情让秦婉婉一愣,这副神情她并不陌生,当年爱上黎骁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的。而如星,她究竟爱上了谁? “如星,”秦婉婉轻握了下她的手,柔柔地道,“告诉表姐,你真正爱的人是谁?” “表姐,你,你讨厌。”司马如星娇羞地抽出自己的手,低下了头。美人羞,像朵不胜凉风的水莲花,更加惹人爱怜。 “如星,跟表姐说,表姐不是外人。若你不喜欢段大将军,现在说尚来的及,待明年,一切可成定局,那就无法改变了。” 秦婉婉的话让司马如星一呆,是的,她若现在还不说,那明年就得嫁给那个她不喜欢的莽夫,那么永远也不能靠近那双多情的桃花眼了。 可是她怎么说的出口呢?还不知道他是否还一直爱着她,听闻天都无数少女倾心于他,而他也有不少风流韵事。 想到这里,她黯然了,洁白细腻的双手死死地缴在一起,精致的脸上浮现一丝狠意。 但不多时,她面上狠意消失,一抹倾城的甜笑浮现,她司马如星是何人?天都第一美人岂会输给那些姿容平凡的女人? 她娇羞道:“表姐,你说的有理,不过等我确定了自己是否喜欢上他时,再告诉你可好。” “你这丫头……”秦婉婉轻叹一声,温柔的眸子浮上一丝忧色。 自师清落将女子医馆的事同江侯爷、江子丞讲了之后,江侯爷将此事禀告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果然大为赞赏,第二天便在皇后所居住的昭阳殿召见了师清落。 师清落本以为只皇后娘娘一人召见,却不想皇后、太子、还有一个模样灵秀出尘的少年均在昭阳殿。 “下官参见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皇子殿下。” 师清落话一落,一道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师太医如何知道我是皇子?” 说话的是那个灵秀出尘的少年,十七八岁的模样,一双细长的凤眼,与太子黎墨有几分相似,头戴羽纱金冠,明黄的金缕线垂在柔和尖细的两颊边,身着月白锦袍,腰间系着双龙抢珠翠玉佩,整个人看起来与世无争,灵秀淡然,而他脸上淡淡的笑容,细长的凤眼光芒绽放,竟让他多了丝无言魅惑。只是这话语间,貌似对她含有说不出来的排斥的味道。 她应该没有见过他啊,没跟他结仇吧?她暗想。 “下官并不知,只是凭猜测而已。”这少年穿着非富即贵,能在昭阳殿出现不是皇子也是皇亲,无人给介绍他,她也只能猜测。 此言一出,太子黎骁一双深邃的凤目蒙上一层淡淡的笑意,这个少女,当真是坦白的很。 他开口解围道:“师太医猜的不错,这位是七皇子喻。” 而七皇子黎喻也不再说话,只是一双细长的凤眼掠过师清落后,淡淡地看向他处。终于见到被众人传的沸沸扬扬的师清落,单看五官并不比司马如星更为精致,但是她身上的那股轻灵脱俗的气质,是司马如星永远也不及的,可以预料,她的美只会随着时间而加深加剧。想她现在如此小小年纪就引得众俊杰的注目,依他对其他几人的了解,若是真正的爱上了她,那么不会轻易的放手。这样一个祸水般的女子,纵然美丽脱俗,不同凡响,他却敬而远之。 两位皇子中间的一位丰腴雍容高贵的中年美妇人就是当今的皇后娘娘江皇后,她眉宇间带着一丝身为**之首的威严,却不失亲切,尤其是对着这位她唯一侄儿的未婚妻,脸上更是带着亲切的笑意。 “哀家竟然第一次见到子丞的未婚妻,真是个标致的人儿。来,来,到哀家身边来。” 师清落依言走上前去,江皇后拉住她的手,细细地打量起来,这一打量更是赞叹不已,**的从来不缺乏绝色美人,只是面前这个少女美丽的如此脱俗绝艳,浑身上下透着灵气,让人一见不由的心生喜爱。 “哀家早就听说过你,只是一直无缘得见。叫清落对吧?” “是的,皇后娘娘。”师清落垂首答道。 “那哀家就唤你清落了。”师清落的回答在江皇后眼中看来乖巧无比,让江皇后更为喜欢,美而不骄,这少女真是难得。不得不赞同二哥江云海的眼光,二哥脾气有点儿怪,但是他的目光之长远真是大哥与她所不及也。 “清落,哀家已经听说了你的女子医馆的想法,皇上与哀家都大为赞赏,皇上已经同意在民间设立女子医馆,今日宣你来是想让你与太子细细地商量一下,如何去开设这女子医院。” 江皇后的话让师清落心里一顿。 这女子医馆一事交与太子处理,不能不说是太子立威控权的一个大好机会。权利的中心一向是波涛汹涌,这太子虽是名正言顺,且为皇后嫡子,身份尊贵异常,但如今这天阙王朝的权利瓜分为三股,一股是皇后太子及相关的皇亲国戚等一派;一股是手握大权的左相赵丞相,赵丞相是娴妃的兄长,娴妃之子三皇子黎墨年少有为,丝毫不逊色于太子,又极受皇上宠爱,有心之人难免会蠢蠢欲动;另外一股就是保持中立的将军大臣们,不支持皇后娴妃,也不反对他们,“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一股势力也是不容小觑。 师清落心里叹了口气,她的本意只是单纯的为天阙王朝的女子做点事,但如今看来,却已卷入这争权夺势之中,实在是意料之外,她终究还是太单纯。 第五十四章 “是。”师清落朝江皇后施一礼后,方才对旁边一直用一双深邃凤眼看到的太子黎骁清言道,“太子殿下,先容下官将女子医院的整个构思讲述一遍。” 黎骁挑眉示意她说下去。 “下官打算设立这女子医馆的目的主要是在于为天阙王朝的女子做一点点力所能及之事。下官跟随师父学医时间并不长,但是深知这医学之道的重要性,俗话说:没什么不能没钱,有什么不能有病……” 师清落刚说到这里,宫殿内不约而同地响起或是低低的、或是扑哧的、或是压抑的笑声,连进来跟她说过话后就没拿正眼瞧她的黎喻也转过他那高贵的头,用一双细长带着忍俊不禁笑意的凤眸看她。 她不禁有些懊恼,在圣药谷里跟那些识字不多的平民百姓说话还好,在天都,朋友之间说话的方式跟现在类似,也很随意,但是一些正式的场合还是会比较注意说话的得体与简练的,她已经努力的学着这里人的咬文嚼字了,但是一些现代的白话还是不由的冒出来,还在这皇后太子皇子都在的场合冒出来了,真是有些不经大脑。 虽然心里懊恼,但是表面上还是选择忽视他们的表情,她吸吸气,继续讲下去:“这人一旦生病,很多事情就无法做成。自古阴阳交合,无阴无阳,男子女子是上天创造出来,互为补充的一个整体,两者相互联系缺一不可,没有了任何一方,就不可能繁衍后代。然而对于女子而言,天生体弱,抵抗力低,但是我朝却无一个专门为女子医治的医馆。故下官提出为女子医馆,由朝廷出面,一方面为广大女子谋得一份福利,另一方面体现朝廷对女子的重视,再者女子体质的增强亦有利于后代的繁衍,对我朝的振兴发展亦能出一份力……” “女子医馆首先设立在天都,不必在最繁华的地方,环境可以清幽雅静,这对有助于女子产前的身心愉快。当然女子医馆并非是完全的慈善机构,采取半慈善的性质,贫苦穷人家的女子看病治疗可以免费,而富有的千金小姐收取相应的费用。完全的免费,不但对我朝来说是一项庞大的财政支出,而且也会造成一些负面的影响。女子医馆的服务人员一律都是女子,贫苦人家的女子可以征集过来当做医院的护理医女,不采取卖身的形式,而采用签订契约合同的形式,对不负责不合格的护理医女随时可以免职,解除契约合同。反之,护理医女若不满意医馆,亦可请辞……” 整个昭阳大殿此刻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凝神静气地倾听着师清落的讲述,心中一片震荡。 “关于整个医馆的操作流程及结构布局,下官回去拟定一个详细的奏折,呈于太子殿下。” 师清落的话讲完后,殿内半响没有回音,难道被她大胆的说法给shock了?她抬头看向面前的三人,江皇后脸上是一片震惊,而其他两人,啧,真不愧是兄弟,看她的表情一模一样,都是用他们那双迷死人不偿命的凤眼复杂无限地看着她。 江皇后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她心里实在是震惊的很,一则是因为她小小年纪,讲话却井然有序条理分明;二则她的那些想法前所未闻。为天下女子谋福利,她身为皇后都未曾想到过。连开放的云上国,也不曾有专门的女子医馆用来为女子服务。即使是神秘的无非领地,怕也没有这样的医馆。 “清落,看来哀家的二弟把你教的很好,若能二弟得知……”江皇后语气中有欣慰,也许是提到了江云海,因他的无音信而带着一丝悲伤。 师清落也想到了江云海,见江皇后如此神情,刚才的神采飞扬消失了,她心里也有些感伤,江云海脾气虽怪,但是对她却真是很好,他不遗余力地教她医学知识,把她当做亲生女儿一般的疼爱,两人平时相处的很是和谐。 “母后不要难过,二舅舅他不会有事的。”出言安慰的是淡然出尘的黎喻。 “皇后娘娘,下官都能逃出来,师父他老人家更是不会出事的。”师清落也安慰道,既安慰皇后,也是安慰自己。 江皇后看着旁边陪伴自己的两个俊秀的儿子,还有那个美丽脱俗的少女都用关切的目光看着她,心里一暖,脸上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瞧你们,哀家没事,哀家只是为二弟有这样出色的徒弟感到高兴,也为大弟能有如此出色的儿媳而高兴。” “娘娘谬赞了。”师清落心里落下一滴冷汗,看来全国人民都知道她是师兄的未婚妻了,但是她现在还没对师兄产生爱意,难不成今后这具小身板成年后就得嫁给师兄?忽而想到那天早晨火热的场面,心一跳。马上又转开,心里念叨着:罪过,罪过。 “师太医担当的起。”黎骁说这话,目光却是高深莫测地看着她,看得她一梗,这个太子每次都是这样,说话看人都显得那么有城府。 “太子殿下过奖了。” “本王很期待师太医的奏折。”黎骁意味深长地说,这个少女,每次见她都有不同的惊喜,小丫头到底是哪里来的,如此的与众不同。 “下官当竭尽全力,不负太子厚望。”师清落躬身回答。 “好了,谈罢公事,你们两个也该走了,留本宫与清落说些私房话。” 江皇后开始挥手赶人,难得见到合眼缘的人,这小丫头不卑不亢,言辞新奇有趣,没有宫中公主们的娇气与含蓄、她膝下也只有两个儿子,小丫头是自己亲侄儿的未来妻子,又是二弟的小徒弟,从这个层面上讲,更是没有理由不喜欢。 两位皇子闻言对视一下,看到对方眼中的隐藏的笑意,双双躬身施礼离开。 第五十五章 两人跨出昭阳殿后,各怀心思静静地走着。 许久,黎喻开口道:“大皇兄,依你看,师太医是个怎样的人?”清淡细长的凤眸带着一丝迷惑的神情。 黎骁深邃的凤眸一闪,师清落是怎样的人,这一刻竟把他问倒。 初次见她在圣药谷,小丫头一袭朴素简单的农家衣服丝毫掩盖不了她那清丽脱俗的气质,他那久经考验、定力非凡的五大爱将都不约而同地看得失魂。而之后,她面对彦武大刀时不卑不亢的神情、面对婉婉时细心善良态度让人记忆尤深。 他能让她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为婉婉接生,是因为他没有由来的相信她,相信这个小小的少女可以让婉婉平安地活过来。果然,她没让他失望。 这个小丫头年纪轻轻,面对从天而降的圣旨,却不欣喜若狂,反而苦恼。而且她所知道食物的广泛,竟是他闻所未闻。这还不止,这次的女子医馆的想法再次震撼了她,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她的想法怎会如此的特别?她到底来自哪里?为何越相处越是觉得她神秘,神秘到无法预测。莫非,莫非她来自无非领地…… 黎喻不察黎骁的激烈的心理活动,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 原以为这个引起天都六俊杰纷纷动情的小丫头只是个长得倾城绝色而已,却不想今天在这里听到她的一番讲述,真是让人震惊,久久无法回神。 “没什么不能没钱,有什么不能有病。”简单通俗的一句话,却是风趣幽默的很,细品,又蕴含着世人看不透的道理。 女子医馆,她一个小小的少女,竟然能想到为天下女子请命,而且不是单纯的只想到这个女子医馆给天下平民女子带来的益处,还能想到这一举措为天下百姓为整个天阙王朝带来的益处。甚至从她听到母后的话后停顿了下这一举动中,可以猜测出这个拥有着水晶般玲珑心的人儿也已经猜到这背后的含义。 也难怪他们都为这个少女意乱情迷,这样一个少女,有着倾城貌,却不骄不傲,善良聪明,很难不喜欢她,连一向待人威严的母后都对她亲切和蔼。 “大皇兄,这样一个女子,你说是福是祸?”黎喻低低地问,似在问黎骁,又似在问自己。 “福兮?祸兮?未知……”黎骁凤眸迷离起来。如果她是无非领地的人,当真是福祸难料。 “只怕他们都不会轻易放手……”黎喻的声音更低了,心里轻轻飘过一声叹息,如轻风拂过湖面,掠过,无痕。 两人都没再说话,直到黎骁手下的五大爱将之一彦文匆匆走上前,对二人施礼后,道:“太子殿下,吏部尚书有事启奏紧急。” 黎喻开口道:“大皇兄,皇弟有事先走一步,你与彦将军慢谈。” “嗯。”黎骁轻点了下头,又道:“七皇弟,小心行事。” 黎喻一双细长凤眸笑的清淡如水,点头,施礼告辞离开。 看着黎喻的背影,黎骁微皱眉头,他这同母的皇弟对政事从来都不感兴趣,看似可亲,实则难以接近,真不知日后有何事何人能让他上心。 待黎喻离开,黎骁跨步向先走一步,转头对彦文道:“宣他去书房同本王详谈。” 第五十六章 昭阳殿里,师清落与江皇后正聊的渐入佳境。女人在一起,总会有很多话题可以聊。师清落身为女子更是了解女子的心理,她专捡有趣的话题与江皇后聊,譬如化妆、发式、首饰等。她还亲自给江皇后梳了一个适合她年纪却又独特有韵味的发髻,引得江皇后赞不绝口。 “清落,你真是心灵手巧,连紫佩都给输给你了。”江皇后边打量着镜中的新发型,边赞叹着。 被提到的宫女紫佩是个二十四五岁的灵秀女子,她是江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服侍皇后多年,见过无数种发髻首饰,师清落设计的发髻却也让她由衷赞叹。这发髻高贵典雅,不显得俗气,发簪插得恰到好处,更突出了皇后母仪天下的气质。 “娘娘,师太医不但一手出色的医术,还懂得这么精巧的发式,奴婢与师太医真是云泥之别啊。” “紫佩姐姐太过谦虚了,下官哪里及姐姐的手艺。下官只是因为在学医之前,略通这发式与衣服的搭配,今天就在这里卖弄了一下,还望姐姐别责怪下官抢了姐姐的饭碗。”师清落的话说得俏皮可爱,风趣幽默,既谦虚,又不抢功。令紫佩听了,心里极为舒服,对这少女也更为喜爱了。 她笑着对江皇后道:“娘娘,师太医这般可人儿,幸而世子早早赢得芳心,不然,恐怕是让无数男儿爬倒府邸的墙头。” 天阙王朝的求爱风俗是若男子对女子有意,可爬上该女子府中的墙头,吟诗唱歌求爱,师清落虽来这里不久,自是知道这风俗的。 江皇后闻言呵呵一笑:“紫佩你这丫头,可别打趣清落,清落年纪尚小,与世子成婚还未到时候。呵呵,不过恐怕子丞等不及清落长大。清落如此清灵可爱,连哀家都忍不住想收为干女儿。” “娘娘,紫佩姐姐,你们都太抬举下官了,这般赞美下官,下官会骄傲的,到时要是看不上师兄,师兄怕是有的忙了。”师清落俏皮地展露出嘴旁的梨涡,倾城一笑,引得众人看的呆立。但闻她的话幽默无比,想到一向温和俊雅的江子丞手忙脚乱的样子,众人又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 “哈哈……”一阵爽朗的大笑声传来,接着一道威严却又带笑的声音传来,“皇后的昭阳殿好生热闹,看来朕恰巧赶上这热闹了。” 明黄身影出现,师清落眼一花,然后随着众人单膝跪了下去:“参见皇上,吾皇安康!” “免礼,起。”威严洪亮的声音又响起。 之后,又是众人给皇后行礼。师清落趁着起身的空当,偷偷地瞄了一下那个天阙王朝最有权势的男人。他虽然六十多岁了,但看起来像只有四十岁的样子,健朗高大,一袭明黄的六爪龙袍衬得他耀眼威严,五官英俊,一双凤眼,虽然眼角有了深深的细纹,但是丝毫掩饰不了他眼中的光芒。看来黎骁与黎喻的凤眸都是遗传他的。 这是一个越老越越显得内涵与底蕴的男人,年龄只会增加他的魅力。他有着年轻小伙子所没有的成熟气质,这样的男人,放在现代绝对是“师奶杀手”,深受师奶们追捧喜爱,尤其是,他还是高高在上深有权势的男人。 他身后站着的是一袭浅青色官袍、外罩同色笼纱的江子丞,江子丞的目光从进来起就一直放在师清落的身上,见师清落悄悄抬头好奇地打量当今的皇帝天阙王朝第二十八代帝王天启帝,不由的露出柔柔的笑意。 师清落也看见了江子丞,见到他笑,吐吐粉色小舌,嗔了他一眼。这一眼,便让江子丞魂飞天外。 “皇后,朕今日怎么觉得皇后比往日要美丽些。”天启帝双手扶起江皇后,看到江皇后不同以往的发式及发自内心的笑容,赞道。 “皇上过奖了,都是清落的功劳。”江皇后听到天启帝的赞美,风韵犹存的脸上浮上一丝红晕。她本身是个美人,又一直养尊处优,使得五十岁的人看起来像三十岁一般。 “清落?”天启帝凤眸微诧,转眼看到皇后身边垂首站着的身着白色医官袍的美丽脱俗的少女。“这位就是朕新封的师清落太医?” “回皇上,正是下官。”轻灵幼嫩的声音响起,让人听着觉得有说不出来的舒服,更加强探寻声音主人面貌的好奇心。 “你且抬起头来。” 师清落慢慢地抬头,那美丽脱俗的面容出现在众人前时,让人一阵恍惚,而天启帝在看到她的容颜时,如遭雷击般的浑身一震,笑容顷刻从他的脸上消失,口中失神地念道:“师师……” 第五十七章 天启帝的声音很低,只有站在他身侧的江子丞听到,但看天启帝看到师清落时的反应,他心里一震,不由的恐慌起来,但愿,但愿不是他想的那样。 天启帝失常的反应仅在一瞬间,毕竟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人,他很快地调整了过来,快到刚才那一瞬间仿佛只是别人的错觉。 “想不到师太医竟是如此年轻,后生可畏啊。”天启帝的脸上重新出现了笑容,心里却是复杂难辨。 是她吗?如此的年轻,是她吗? “皇上过奖了,下官谢皇上隆恩。”刚才天启帝见到她第一眼时的反应,虽然只有一瞬,但是她却看在眼里。那神情,好似以前见过她一样,难道说,在这个时代,有个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或者说有与她有联系的人? “皇后,刚才你说今日的美丽是师太医的功劳,此话怎讲?”天启帝压抑着心中复杂的情愫,语带轻松地问。 “皇上,别看清落年纪小,可真是心灵手巧,您瞧,这发髻便是清落的手艺。”江皇后笑道,刚才天启帝瞬间的变色她不曾注意,她一心沉浸在天启帝对她的夸赞中去了,皇上很久没有那样夸过她了。 “真是精巧!”天启帝赞道,眼光扫过那个清纯脱俗的少女,压抑不住内心的复杂。 她也是这般的心灵手巧啊…… “皇上,娘娘,过赞了。”师清落安静地谢道。 江皇后笑着看向天启帝身后的江子丞:“子丞,你今日怎么有空来姑母这里?是否不放心你这未婚的小妻子?” 江皇后的话让众人不由一笑,江子丞清雅的脸微红,作揖道:“姑母言重了,子丞只是跟随皇上一同来看看姑母。” “皇后,今日朕远远就听到这昭阳殿一片莺声燕语的笑声,朕还以为到了仙境,说与朕听听,何事如此好笑?”天启帝打圆场道,转开了话题。 心底却更复杂,先前不知子丞的未婚妻会是她,倘若知道……倘若知道又如何?这个少女还不定是她,也许,也许是…… 提起此,江皇后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她一双美目边打量着师清落与江子丞,边回道:“回皇上,刚才臣妾与清落谈及子丞,臣妾赞清落轻灵可爱,您道清落如何说?” “怎说?”天启帝抛开心中的复杂,感兴趣地问。美人受到赞美通常都是羞答答的,倒不知这个师清落是如何回答。 “她道……”江皇后故意卖了个关子。 “皇后娘娘……”师清落轻咬红唇,微嗔道。这开玩笑的话说出来怎好意思呢? 虽然师清落娇嗔的神情无比的诱人,但是众人更关注的是江皇后的话,连江子丞也很好奇地看着江皇后。 吊足了大家的胃口,江皇后方道:“她道:‘这般赞美下官,下官会骄傲的,到时要是看不上师兄,师兄怕是有的忙了。’” 江皇后的话一落,天启帝的笑声立刻在昭阳殿回荡,其他人纵然没有大笑,也是一个个哼哧的笑个不停,双肩不停地抽动着。 江子丞也忍不住地笑出声来,他能想象师清落说这话时俏皮的表情,她无论是在谁的面前都是那么的真实坦白,而且聪明伶俐,既不得罪人,又不降低自己。 天启帝笑够后,一双凤眸旁细纹犹自扬起,看向师清落的眼神却是柔和的紧:“师太医终归年纪小,当真是天真可爱的很。子丞,也许待师太医长大后,还真有你忙的。”后半句他语带玩笑似的对江子丞说。 “皇上,微臣正在努力。”江子丞回答道,目光却是看着师清落,那俊目中所含的深情,让师清落心儿一颤,小脸羞红,却暗恼他这么多人,也不知避讳。 一对小儿女眼神的交流,江皇后都看在眼里,更是欣慰,又有点儿感慨。年轻,多好! 天启帝看着他们的眼神交流,却是心一紧,心中的情愫波涛汹涌,是她?不是她? “朕听闻师太医是怪神医的传人,师太医一直都跟随怪神医学医?” 天启帝的话让师清落一愣,她是否要说实话,但是如果问起她的来处,她该怎么回答呢?下意识的,她的目光投向了江子丞。 江子丞接到师清落的求救目光,温柔一笑,示意她放心,他上前一步,对天启帝解释道:“启禀皇上,师太医从小在圣药谷中长大,叔父到圣药谷后见她聪明可爱,便收她为徒,授予毕生的医学。皇上,之前圣药谷的劫难皇上已经得知,师太医的家人就是在那次劫难中遇害了。” 天启帝心中涌上了一阵失望,原来,她是圣药谷的人,还有家人。师师不是很圣药谷的人,也没有家人,看来她不是师师。也许只是跟师师长得相似罢了……可是,那般容貌的人儿,天底下岂会有第二个?她跟她真的没有关系吗? “那这婚事怎么说?”天启帝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 “回皇上,叔父一生未娶妻生子,他对师太医相当喜爱,自是当做女儿般照顾,叔父得知臣一直倾心于师太医,加之他亦不舍师太医嫁于他人,于是同师太医家人一起商议,为臣与师太医定下这门婚事。” 江子丞的话让师清落听得有些瞠目,想不到师兄说起谎话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不过也只有这样能掩饰她的身份,现在圣药谷一片废墟,找人对证也是难事。何况皇上怕是没有那个时间与兴致特意去查她一个小小医官的真实身份吧。 江皇后这时轻叹了一口气:“臣妾二弟的脾气皇上也是知道的,难得二弟如此喜欢清落,皇上,如今二弟不在了,待清落长大,臣妾想为他二人做个主婚人。” “皇后有心了。”天启帝笑道,看向师清落的细纹的凤眸中闪过一丝深意。 第五十八章 太医院里,师清落正在聚精会神地研究中药贝母的分类。这种用于止咳的药材产于云上国,被称为云贝母。中国古代的贝母是产于四川、新疆、浙江等地,根据云贝母的耐寒、喜湿、怕高温、喜荫蔽的特性,可以知道云上国的气候,寒冷阴凉为主,加上那次闹出“乌鸦嘴”事件后,听江子丞的解说,得知云上国的国情类似古欧洲,云上国民风开放,如今在女帝的统治下,与天阙王朝保持友好关系。 处于天阙王朝与云上国中间的端赐国是最近几年快速崛起的王国,这个国家发展速度惊人,五年前还只是个小小的国家,五年中,广泛收拢其周边小国,一跃成为足以与天阙王朝、云上国抗衡的大国。这三国之间也偶有战争,但大体上是保持和平的状态。 师清落对外界政事之类的东西一向不太敏感,只知道有这几个国家,三国鼎立。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神秘的无非领地,貌似是个仙境一般的国度,但没人知道它的国都在哪里。她也没过多地去了解这些地方,她是那种随遇而安的人,到一处很快能适应一处。 如今在这天阙王朝的首脑机构上班,她也是悠然的享受,不给自己过多的压力。太医院医官不少,她若不懂,就向他们请教,不论是真心或是假意,这些医官对她极好,争着教授她。 自从在太医院上班后,与天都六俊杰碰面的机会增多了些,尤其是徐涵铮,每日跑太医院极为勤快。 “小落落……”每日下朝的时间,也是徐涵铮的声音在太医院响起的时间。这个徐大公子,每天来的勤不说,这身上的衣服也是每日一换,样式那个眼花缭乱,让以前身为古装设计师的师清落也是大开眼界。 这不,今日又换了一套,亮红色锦缎长袍,外罩银甲绣蟒比肩褂,脚蹬厚底黑色鞋,腰系金色镶红玉的腰带,浓黑俊眉下一双多情风流的桃花眼,一笑之际,唇红齿白,典型的“少女杀手”。 师清落却对眼前的“少女杀手”很无奈,她放下手中的贝母,一双黑水晶般的眼睛扫过徐涵铮的全身,懒洋洋地揶揄道:“桃花哥哥,你的衣服倒真多啊,又换了套,这次是哪位姑娘送的啊?” 面对着师清落的揶揄,徐涵铮心里是又喜又恼又无奈,他撇撇嘴道:“小落落,不要这样说,桃花哥哥从不穿女人送的衣服。不过——”他桃花眼一扬,嘴角露出贼贼的笑容,“不过要是小落落能亲手给我做一件衣服,我这一生就只穿小落落的衣服了,永远不换。” “我才不信,就一件衣服,你一生不换岂不是穿馊了?”师清落飞了个白眼过去,看在徐涵铮眼里却是娇嗔可人,心神一荡。 他压抑着伸手抚摸她大眼的冲动,脸上的笑容加大。 “穿馊了我也愿意,小落落,要不,你就给我做件?” “我可没那么多时间,现在忙的很。你也知道我在负责那个女子医馆的事,这几天不眠不休地把奏折写出来,今天就要呈给太子殿下。”师清落边说边示意手下的医女收拾好药材。她走到自己写字办公的桌前,顺手整理着自己已经写好的奏章。 “那等小落落你空了再给我做。”徐涵铮不死心地凑到师清落的身边。 “你不怕师兄知道会找你决斗吗?”师清落大眼闪过一丝调皮的神情。 徐涵铮挺挺胸膛,“我会怕表哥?哼。”接着他俊脸一垮,看着师清落,“小落落,难道在你眼中,桃花哥哥就这么的无能?” “不是。”师清落的话让徐涵铮一喜,但是忽视了师清落眼中的狡黠,“你的能力,王玉雁小姐应该更欣赏。” 师清落的话刚落,徐涵铮面色一变,不是她预想中洋洋自得的神情,他俊脸突然变冷,整个人散发着让人感觉凌厉的气势。他一把抓住了师清落的小手,有点儿咬牙切齿地说:“小落落,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个让人讨厌的小姐,我讨厌她。”那个该死的粘人的女人,他只不过当初一时好玩,逗弄了她几句,结果就像黏上了。之前别人打趣他不当回事,但是小落落的打趣却让他的心针扎似的难受,他不喜欢小清清把他跟别的女人凑到一起,很不喜欢。 师清落被他的表情一惊,平时嬉皮笑脸的花花公子生起气来,也会让人心生害意。看来,说了不该说的话了。 “好,我以后不提她了。” 徐涵铮的脸色稍缓和了,手里握着师清落那柔软滑腻的小手,他的心也仿佛变软了,他紧紧地握着,脸上又露出了迷人的笑容。 “小落落,不是说要把奏折给太子殿下吗?走,我陪你过去。” “貌似你最近闲的很?怎么老往这太医院跑?”师清落微眯水眸看着面前风流潇洒的帅哥,使劲儿抽回自己的手。托他的福,她最近成为大婶医官们使暧昧眼神的对象了,她虽然对流言什么的不在意,但是太过了的话,影响很不好。 “别理那些多嘴的人。”徐涵铮聪明的很,从师清落的话中就得知她听到不好的话,桃花眼顿时闪过一丝冷意,转瞬即逝。“小落落,桃花哥哥每天来陪你不好吗?你讨厌桃花哥哥了?”水汪汪的桃花眼中带着委屈,即使师清落知道他是装的,也不忍心回答是。 “没有,你别多想了,想来就来吧。”徐涵铮一向爽朗,有什么喜怒哀乐都是表现在脸上的,她也挺喜欢他的性格,何况,跟他在一起也是很开心有趣。至于别人怎么说,就随他去吧。 “好。”徐涵铮兴高采烈地道,“那我们现在去太子殿下那里。” 二人跨出太医院时,与一脸清谈的秦倩眉碰个正着,师清落对她笑着点点头,但是她却只看着徐涵铮,清冷地行了见面礼,与师清落擦肩而过,不发一言,不露一丝表情。 “这个秦倩眉怎么跟墨那么像,冷的像座冰山。”徐涵铮嘀咕道,“小落落,她对你好像特别冷……” “你也发现了?”师清落无奈地道,秦倩眉好像越看她越不顺眼了,她没做过对不住她的事吧。 “小落落,别理她,她这是嫉妒你呢,嫉妒我的小落落人见人爱。”徐涵铮笑嘻嘻道。 师清落很无语地瞟了他一眼,不理他,径直往前走。 “小落落,等等我。”徐涵铮追了上去。 第五十九章 师清落与徐涵铮并肩走在去太子东宫的路上,徐涵铮妙语连连,逗得师清落不住地发出清脆的笑声,跟在二人后头的医女小厮看着面前恍如神仙般的俊男美女,心底直赞叹。 “呵呵,原来你还有这么糗的事,被马踢进了猎网里。”师清落笑得大眼弯弯。 “这还不是拜表哥所赐。”徐涵铮咬牙,他讲到他小时候第一次骑马,由于江子丞“陷害”,他很无辜地被踢进了打猎的网子里面。他本意是想说江子丞的“阴险邪恶”的,谁知道小落落一听他被踢到猎网里,跌了个四脚朝天,就笑个不停。 “师兄不是故意的,你第一次骑马,没有摸清马的习性。” “哼,他绝对是故意的。”徐涵铮冷哼道,接着又笑嘻嘻地看着师清落,问道,“小落落,你会不会骑马?” 师清落摇摇头,徐涵铮心一喜,跟小落落接近的机会来了。他笑得无比殷勤:“那桃花哥哥教你骑马,骑马很好玩的,绝对刺激。” “我不要,我可不想像某人一样,被踢成个翻面乌龟。”师清落揶揄道。 “小落落,你竟敢嘲笑我,看我不收拾你。”徐涵铮伸出魔爪往师清落粉嫩如三月落樱花的小脸蛋上捏去。 “公子饶命……”师清落往后一转,躲开徐涵铮的“爪子”。 “小落落,乖乖地让桃花哥哥捏一下,我就饶过你。”徐涵铮笑得贼阴险。 “我告诉师兄去,说你欺负我。”一声娇娇的呵斥。 “表哥也救不了你,哈哈……” 二人打闹着,师清落清脆娇嫩的声音撒满一路,徐涵铮在后面追着,看着跑在他面前笑容甜美纯真的可人儿,心里的满足感涨得满满的,真希望这段路能再长点儿。 “小落落,小心台……”徐涵铮的话还没说完,师清落被脚下的台阶不及防的一绊,直直往地上扑去。 心底咯噔一跳,这下完了,会摔成个“翻面乌龟”。 闭着眼,准备承受那即将到来的疼痛,然而小蛮腰被一双大手给揽住,一个翻身,她一下子扑倒在一个坚硬宽阔带着淡淡的熏香的怀抱里。 “小落落,你没事吧?”徐涵铮紧紧地抱着怀中柔软带着丝莲非莲似竹非竹清香的小身体,心有余悸地问,刚才真是吓到他了,生怕小落落有一点的损伤,使出生平身体最快的反应与速度,总算是没让小落落跌在那坚硬的石板上面。 师清落眨巴大眼半天没反应过来,刚才徐涵铮明明在她后面很远的地方,怎么一下子,她就摔倒在他怀里呢?这个速度,闪电也不过如此吧,这桃花哥哥,莫非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看来他管理兵部,不单单是靠耍下嘴皮子的。 “小落落,说话啊,摔傻了啊,奇怪,明明没有摔到啊,难道是吓到了?……”徐涵铮看着怀里的师清落睁着一双大眼不说话直愣愣地瞧着他,以为她吓到了,慌得上下检查。 师清落拍开他的“毛爪子”:“我没事,不过,徐大公子,我竟然不知道你的身手这么好,老实说,你是不是会武功?” “武功?什么武功?”徐涵铮桃花眼里泛着迷惑,小落落说的是什么? “你刚刚离我那么远,不会武功怎么能拉的住我?”纤白如玉的手指戳了戳他坚硬的胸膛,这明显是有肌肉的胸膛,铁定经过锻炼的,还在她面前猪鼻子插葱——装象。 “哦,你说的是这个啊。”徐涵铮恍然,好笑地看着怀里带着疑惑的粉白小脸,解释道,“这不叫武功,叫念力诀,我从小就有练习。这种念力诀是由人的念力化成力量,一旦练成,当你脑子里想到什么时,身体随即可以做出反应。” “这么神?”师清落惊讶道,“那你会飞吗?” “跃个七八丈高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不能在天上持续地飞行太久,那样很消耗念力,除非是念力极高的人才可以飞。” “原来这个世界还真有武功这一说……”师清落自言自语地说,这个异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跟中国的古代那么接近,但是为什么历史上又没有记录呢?难道真如现代科学家所说的,我们所生活的时空是个三维立体的时空,它是多面的,我们不知道并不代表它不存在。只是这个时空的知识文字为何不是独立发展的呢?莫非是中国古代时空的一个延展?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徐涵铮紧紧地搂着怀里带香的柔软的小身体,难得小落落没有推开他的怀抱,他如果不多抱会儿,简直不是他的风格。何况怀里的是自己心心念念每夜痴想的人儿,他怎么舍得放开呢? 柔软馨香的娇躯让他心中窜起了阵阵热潮,他情难自禁,低头欲亲上怀里那白皙如玉般的小脸。 “抱够了没有?”一道冰冷带怒的声音自他们的身后响起。徐涵铮被人打断,心里一恼,师清落从自己的思绪中被惊醒,发现自己还在徐涵铮的怀里,连忙推开他,然后发现了面对着她的站着的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正是—— 第六十章 那带着怒火一步一步走近的人儿正是师清落见过两次面的司马如星,她一袭胭脂红的宽袖宫装,头戴朱雀金步摇,然而如水的眼眸里却带着嫉恨的小火苗,红唇紧抿,仿佛被抢了爱人一般。 司马如星双目似箭般地看着师清落,今日同大哥司马策进宫见太子妃,老远听到熟悉的让她心跳的声音,她忍不住撇下大哥,追随着声音而来,却不想看到她挂在心底的人和她极度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态度亲昵,她强忍着心头的刺痛看着二人“打情骂俏”,本想暗自走开,却在看到二人抱在一起,而她记挂的那人用深情痴迷的眼光看着他怀中少女时,她实在难忍心头的怒火与嫉妒,出声喝道。 师清落很诧异她的怒火,她看了看面前眼都不抬的桃花帅哥,压低了声音问道:“风流的桃花哥哥啊,莫非你跟如星郡主也有一腿?可是我记得如星郡主明明是段大哥的未婚妻。” “何谓有一腿?”徐涵铮笑着,学师清落也压低了嗓音,他都懒得回身去看身后的人。他对女人向来敏感,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虽然曾经对她有过不一样的情愫,为了兄弟情谊,他还是洒脱地放弃了。尤其在遇到小落落后,他才知道他以前的心动根本算不上什么。 “少扯开话题,喏,你的风流帐,你自己处理。”师清落指了指司马如星。 徐涵铮一向多情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冷意,若不是她,他刚刚就亲到了小落落那诱人的小脸了,她打断了他的好事还一脸嫉妒的模样,真是令人生厌。 不待师清落看见他的表情,他又眯起了桃花眼,脸上带着迷人的笑容,转身面对着司马如星,道:“原来是如星郡主,只是不只谁惹了郡主如此大的火气?瞧这美丽的脸儿都气红了。” “铮哥哥,你……”他的话让原本嫉妒恼恨的司马如星心里更是一堵,他自从她与段正飞订婚后不再叫她“小星星”了,每次称呼她为“如星郡主”时,她很是怅然。 她为什么生气?她只顾着生气,却没想到为什么会突然出声制止二人的亲昵动作。他不是曾经喜欢过她吗?为什么现在又用深情的目光去看别的女人呢? 想到这,她恨得一咬牙,目光死死地看着他身边的少女。 “师太医,这皇宫内院不比山野村庄,你可要注意点你自己的言行,不要给世子丢脸。”她把矛头戳向师清落,铮哥哥她不忍去刁难什么,但是这个五品的小医官,她有何畏惧? 师清落原本听着徐涵铮不正经的语气,正忍着发笑的冲动,却不想司马如星的矛头对上了她,她有些无奈地看着面前我见尤怜的少女,很美,容貌真的很美,只是这性子是不是得改下呢? “不知郡主所言何意?下官如何不注意自己的言行,还望郡主明示。” “你……”司马如星语一噎,她没想到师清落居然毫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心中怒火更甚,“好个不知羞耻的师清落,身为世子未婚妻,在宫中与其他男子光天化日之下抱在一起,还问本郡主哪里不注意自己的言行,果然是野丫头,没教养。” “郡主,下官请问郡主一件事情。”师清落止住要为她出头的徐涵铮,仍旧带笑地看着司马如星,“请问郡主,宫中的礼仪是由何人负责?” 师清落话一出,徐涵铮就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忍不住轻捏师清落的小脸赞道:“聪明的问题。” 司马如星一方面气恨徐涵铮对师清落的亲昵态度,一方面又莫名其妙,这个问题有何好笑之处?她细细一想,恍然大悟,却更是气得手紧紧地攥住了衣袖。 宫中礼仪自有专门负责礼仪的官员,宫女们太监的礼仪由这些官员负责,而朝中大臣的礼仪言行自是直接由礼部负责,她一个郡主,还管不了大臣的姿态礼仪。这个师清落口齿真是太厉害了,拐着弯儿的说她多管闲事。 “涵铮,何事这么好笑?”慵懒的带磁性的声音响起,师清落能分辨出这人的声音,是司马如星的哥哥,郡王司马策。 转头一看,果然是他。 他今日着的是牙色长袍,不同于平时的懒散,带了几分清俊。腰围翡翠镶金腰带,头戴霜色束玉冠,五官清朗深邃,俊美逼人。 “没事,没事。”徐涵铮摆摆手,看着身旁少女的桃花眼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只是小落落说话有趣的很。”跟小落落一起就是开心,她说话从不单调呆板,总是出奇不意,以前以为司马如星是绝色美人,令人见之难忘。现在见到师清落才知道,什么叫刻骨铭心。她的美除了外表,还有那一举一动所散发出来的不自觉的独特的吸引力,稚嫩的外表却有着成熟思维,单纯又带点儿小狡黠、聪明又有时犯迷糊,矛盾的很,但是却只会令人越陷越深。 他的一句“小落落”让司马如星神情一震,徐涵铮从未叫过别人“小”什么什么的,而这个师清落,他叫她“小落落”,这意味着什么?她若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这倒见识到了。”司马策带笑的眼睛灼热地盯着师清落,“第一次见清落,就记得她说过的那句话‘我今天看到这么美丽的荷花池,不禁体验了一把沉醉不知归路,误入藕花深处的乐趣,不过却不想争渡争渡,遇到帅哥无数’。” 话一落,徐涵铮又是哈哈大笑起来,司马策也是扬起嘴角,眼中无限笑意。 “小落落,策不说我还忘了问,这‘帅哥’是什么意思?”徐涵铮笑罢问道。 “美男的意思。”文化偶有不通,弄得她老是解释。 “哈哈,好玩……” “哈哈,有趣……” 两道笑声同时响起,师清落很无奈地看着他们,就一个解释而已,有这么好笑吗? 被两个帅哥同时忽略了的司马如星,宽大衣袖下的两只玉手,恨得几乎要绞断。 第六十一章 司马策笑罢,才发现自己的妹妹脸色灰暗的很,随即知道她的心思,眼中光芒一闪,道:“如星,正飞今日也会入宫,稍后拜见完太子妃,你们未婚夫妻可以相聚下,到时我与他在羽颜阁等你。” 司马策的话让司马如星心中甚恼,她飞快的瞟了眼徐涵铮,那双平时多情流转的桃花眼却并没有看着她,而是放在了那个让她十分讨厌的师清落身上,用力的咬咬红唇,忍下心中百般情愫,道:“大哥,我不去,我见完太子妃回家陪娘亲去。” “策,正飞与如星郡主的婚事何时举办?”徐涵铮把目光从师清落身上收回,转移到司马策的身上,笑嘻嘻道:“到时我可要送份大礼过去。” “谁要你的大礼。”司马如星气的不看这个让她心中刺痛难忍的家伙。心里涌上一股不甘,她不会,不会那么轻易的放弃的。 “桃花哥哥,那我与师兄今后有没有大礼呢?”师清落开玩笑道。 她的话让两个男人的脸色同时改变,脸上的笑容不约而同的消失。 徐涵铮气的咬牙切齿,小落落居然向他要她与别人的大婚礼钱,他这么多日的苦心都是白费了吗? “想的美!”徐涵铮恨恨的说。心中却涌上一阵痛楚,小落落,你可知你这话让我的心有多痛? “小气!”师清落嘟囔了句。目光流转之际,发现司马家的兄妹看着她的眼神无比的怪异,司马如星眼中明显的是女人的嫉妒,也不知道她嫉妒什么,她都是天都第一美人了,论美貌她比不上;论未来相公的权势,她的未来相公可是堂堂大将军,她还嫉妒她什么呢?难道她不喜欢段正飞,喜欢徐涵铮?但是徐涵铮跟她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啊……司马策就很奇怪了,目光阴沉沉的,这人老是用带着侵略zhan有般的眼神看着她,仿佛稍不留意就要扑过来一般,虽然他长相俊美非凡,但是以后要离他远点儿,不给自己找麻烦。师清落暗想着。 “想什么呢,小落落?”徐涵铮抑住心头情愫,看到又在发呆的师清落,手痒的捏上了她粉红的小脸蛋,早就想这么做了,要是没人的话,他还恨不得亲上一口,这个小家伙的小脸蛋每夜都在他面前晃动,他实在是情难自禁,每天都来看上一眼才心安。 “痛……”师清落打飞他的魔爪,揉了揉被他捏过的地方,“桃花哥哥,你的手劲儿咋这么大呢?痛死了!” “哈哈,小落落,你也知道痛?” “……” “你们俩倒挺好的。”司马策心头醋意涌动,脸上却是带笑。师清落对徐涵铮与他的态度,明显的不一样,呵,这有何关系,他喜欢的,怎么可能会让给别人呢…… “那当然,我们可是患难之交。”徐涵铮得意的挺挺胸。 师清落疑惑的看着他“桃花哥哥,我们何时一起患过难?” “铮哥哥,你什么时候受过难了?”司马如星语带关切的看着他,这两人之间的调笑她记在心里了,铮哥哥她不会计较,但是师清落,她日后势必要讨回来。 “小落落,你不记得了?当日你拦在我车前,马差点踢伤了你,而我也差点被马掀的一命呜呼,你我二人差点同赴黄泉……” 徐涵铮的话让师清落呆愣了一下,这人,也太能掰了,真是难找出比他更会夸张的人了。 这话被前来找师清落的江子丞听到,不由的笑道:“呵呵,涵铮,又在瞎说什么?”一边说一边目光搜索住他要找的人儿,搜索到后,目光温柔无比的看着那个可人儿。 师清落听到江子丞的声音,含笑着走向目光定定看着她的俊朗儒雅的江子丞,“师兄,你怎么过来了?” 江子丞嘴角带笑,看着她的眼神无比的温柔宠溺,见她走向他,心里欢喜,上前迎她,拉住她的小手。“太子表哥可是等你许久了。”说完,向司马策、司马如星点头示意打招呼,司马策、司马如星点头回礼。 “那我们快点过去吧。”师清落拉着江子丞,转头对不远处的医女喊道:“芳云、芳慈,快跟上。” 第六十二章 “策,涵铮,如星郡主,你们是否也一同过去?”江子丞握紧了师清落的小手,笑着向其他人的询问道。 “当然一起去。”徐涵铮看着二人交握的双手,桃花眼里闪过一丝黯然。 司马策一顿,随即朗笑道:“我也一起去,今日太子殿下宣我入宫,想必跟女子医馆一事有关。”他这几日得知皇上欲举办女子医馆一事,心中诧异,一听是那个少女提出,细细一想,极为叹服,女子医馆一建成,女子受益,百姓受益,不但太子在民间威信大增,而太医院的威信在民间更为强盛,这少女简单的一招,却是巩固了太子的地位,她当真是世间少有,的确能配的上他。 司马如星看着面前极为相配的一对人儿,心里暗喜,听哥哥说江世子表面上温和,在文武百官中脾气也是极好,只是这只限于没有惹到他,不然,若是惹到了,下场一定很惨,他让人又喜欢又害怕。看这情形,他对他的未婚妻是极为喜爱,铮哥哥就是想抢也抢不过江世子。 她心情大好,声音也柔和了很多,“世子,我去东宫找表姐,我也去。” 众人一同向东宫走去,一路上,除了江子丞与师清落的交谈声,其他人都很沉默。司马如星试图跟徐涵铮讲话,只是她一靠近他,他要么就很快就避开她,隔得远远的,要么就呆到师清落的另一边,插入江子丞与师清落的讲话,让她心里暗恼不已。 东宫很快就到了,司马如星与其他人分开,去了太子妃的寝宫。而师清落等人则在太监的带领下往太子黎骁的书房走去。 四人进了书房,齐刷刷的向坐在书桌前的黎骁行礼。 “参见太子殿下!” “不必多礼,赐座。”黎骁沉声道。 “谢太子殿下。” 随后几个太监搬来了铺软垫的红木椅,待四人坐定后,黎骁道:“今日召众卿来,想必众卿已经知道所谓何事,师太医,你的奏折可曾写好。” 师清落起身,呈上手中的奏折“回太子殿下,已经写好。” 黎墨身边随身伺候的太监立刻上前,躬身接过师清落手中的奏折,高举过眉呈递给黎骁。 黎骁接过奏折,打开来看,印入眼帘的是从未见过的字体,清秀绝伦中带着英气,笔法运用自如,笔锋突出,一个个字体竖着排列下去,井然有序,清晰明朗,他深邃的凤眸闪过赞叹的光彩,这个少女,竟写的一手好字,字体如此瑰丽,令人看着就觉得清爽舒服。 再观奏折的内容,越看眼中眸光不定,神色也渐渐凝重起来。众人随着他脸色的变化,心里也开始七上八下。师清落心里也不免有些紧张,她第一次写这样的奏折,绞尽脑汁,用字用句一再斟酌,生怕有半点不当,眼前这位太子高深莫测的神情还真看不出他对这奏折的评价。 “啪”的一声奏折合上的声音让众人心一跳,但瞧那黎骁看完后,半响不语,凤眸定定的看着师清落,也不知是何意味。 “太子殿下,是否有不妥之处?”江子丞忍不住出言问道,事关师清落,他很难沉住气,保持镇定。 徐涵铮担心师清落书写的内容有不当之处,也开口道:“太子殿下,师太医年纪小,如果有不当之处,还请太子殿下不要责怪师太医。” “师太医能提出女子医馆的想法,已属不易。像她这个年纪的少女,怕此时还在家里扑蝶绣花。”司马策懒懒的开口道,别的女人他不屑于开口帮话,这个少女对他而言,是特别的。 黎骁看着朝中三个得力的大臣都特意为师清落讲话,凤眸更是深邃,这个少女还真会收买人心,能让三个位高权重的大臣们都为她讲话。关心则乱,平常这三个大臣可都是极为察言观色的人物,如今他还未说话,这三个就乱了阵脚。这小丫头的影响力不容小觑。 “师太医,这奏折是否是你亲自书写?”他止住还欲说话的三人,目光投向师清落。 “正是下官亲自书写。”师清落面色不改,表情平静。 “很好。”黎骁嘴角勾起一个笑容,待众人的脸色还不及舒缓,突然掷出另一道奏折,冷声道:“那你看看这份奏折与你的有何不同之处?” 第六十三章 师清落一愣,伸手拿起黎骁掷出的那道奏折,逐字逐句看那奏折上的内容。黑水晶般的眼眸渐渐冰冷,脸色逐渐变得沉重。其余三人不清楚这奏折内容,但看师清落与黎骁二人上的神色,皆知不妙。 “师太医,这奏折上所奏之事,你有何话要讲?”待师清落看完,黎骁缓缓地问道。 今日还未下朝时,他就接到这样一份奏折,他尚有几分分辨能力,自能察觉真假。只是,他想看看,这个少女如何应对这样的情况,她还能保持镇定吗? 师清落努力地压制着窜上心头的怒火,这份奏折不知道是什么人呈上,奏折上弹劾她盗用他人思维想法,并且奏折上有关女子医馆策划的内容与她刚才所呈上的内容一模一样,她连续赶了几天的心血莫名其妙地被人盗用了,还被人反打一耙,真是让人火气上升。 “太子殿下,单凭一本奏折就定下官的罪,这对下官并不公平。”她合上奏章,站直身体,毫不退缩与黎骁的目光对视。 师清落的话一出,三人大惊,这罪从何而来? 江子丞温和的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焦急,他站起来,对黎骁躬身道:“太子殿下,这当中是否有什么误会?能否容微臣看看这奏章的内容?” 黎骁沉默了下,点点头。江子丞从师清落手中接过奏章,徐涵铮、司马策也请示一道看那奏章。 “这绝对是诬陷,小落落不是这样的人。”徐涵铮看完后气得桃花眼瞪的老大。 “这一招还真是有点儿意思。”司马策语带玩味,以他的了解,那人决不可能想出这样的举措来,不过这计谋倒用得不错,一下子打压了师清落,还抢了功劳。 江子丞看完后,心里的焦急反而消失,温润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敢惹他的宝贝,那人就等着瞧。 他将奏折递了上去:“太子殿下,这其中谁真谁假,殿下心中想必早已明察。” 黎骁将这三人的反应看在眼里,接过奏折后,目光移向那个盈盈而立的少女,她很镇定,小脸上带着一丝怒火,不过眼中依旧清明。 “师太医,你如何证明你是被诬陷的?”他要看看这个少女,如何说服众人,堵住他们的悠悠之口,证明自己的清白。 师清落虽然很火大,但是思绪依旧清晰,这人想打压她,没那么容易。这么简单明显的诬陷,她若是不接受挑战,岂不是对不起中华几千年的人类智慧结晶? “太子殿下,下官自有办法能证明。”师清落微微一笑,小脸镇定自信,光耀夺目。 从太子东宫出来,徐涵铮怒意难消,虽然刚刚师清落已是胸有成竹,但是对于别人诬陷她这一事,他无法容忍。无法容忍别人将那样污辱冰清玉洁、如天仙般高贵脱俗的小落落。 “待我查出是谁诬陷小落落,一定要他(她)好看。”他挥动着拳头道。 师清落看他激动的样子,有几分好笑。她是生气,但这几个帅哥似乎比她还要气愤,弄得她心里原有的怒气都不翼而飞了。 “大家放心吧,那人诬陷不了我的。” “小落落,不了解你的人,肯定会信了那些谣言,以为是你盗用了那人的想法。”徐涵铮水汪汪的桃花眼中露出担忧的神色。 “涵铮,我们今晚去把那幕后之人揪出来。呵,有人不怕死的在我们头上撒野。”江子丞笑得温和,但是徐涵铮与司马策知道那笑容下所代表的涵义,看来,有人要倒大霉了。 “师兄,不用了,我已经有了主意了。你跟桃花哥哥就等着看好了,我要让那人心服口服,哑口无言。” 师清落胸有成竹的神情让江子丞露出柔情万千的神色,小师妹的能力他清楚,不过他怎么可能让他的未婚妻子受这样委屈呢? “小师妹,师兄如果保护不了你,叔父如果回来一定会责怪与我。放心,这点小伎俩,师兄还可以对付。” “就是,小落落,你安安心心做你平时做的事情,这事就包在我跟表哥的身上了。”徐涵铮插嘴道。 “也算上我一个。”司马策轻笑道,“这么好玩的事,我怎么会错过?” 师清落看着面前三个风姿俊雅的帅哥,转转水晶大眼,一笑:“这事我是受害人,这个热闹我当然要参与,你们今晚行动就带上我吧,我看是谁看我不顺眼。” 她脸上略带了几分调皮,无比的可爱惹怜,三人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温柔宠溺的笑容,徐涵铮更是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粉嫩的小脸,笑道:“小落落,晚上就跟桃花哥哥一起吧,我保护你。” 江子丞拉住徐涵铮的“魔爪”,不动声色地将师清落挡到身后:“涵铮,莫非你不相信我保护不了小师妹?” 又是这种占有般的姿态,徐涵铮心里一紧,这表哥看着真是碍眼啊。 “表哥,这幕后之人貌似跟你有几分关系吧。”徐涵铮似笑非笑地说,“你说是去揪出她,但是谁知道是不是想了……” “涵铮!”江子丞俊脸一沉,手已经不自觉地握了起来,这口没遮拦的涵铮,不知道小师妹听了会不会误解。 师清落黑水晶般的大眼一闪,看来他们几个有了目标了,这目标似乎跟江子丞有关系。 现在全皇宫的人都传她是江子丞的未婚妻,那么她就算得上是半个江侯府的人了。难道说江子丞得罪了什么人?是男人还是女人呢? 她看了看身边的江子丞,今日他穿的是丹青色官服,头带黑色官帽,长发如瀑般地披在肩上,真是翩翩美男子啊。 只怕多半是得罪了哪个女人吧。 江子丞在天都是六俊杰之一,身为世子,主管户部,还兼是令人敬仰的太医院判之子,身怀医术不说,而他本身也是丰神俊朗,温和清雅,这种类型不只是在天都吃香,放在现代,那也是白马王子一个。暗恋他的公主都有,更别说其他的贵族小姐们,想嫁给他的肯定是不计其数的。那她这个挂名的“未婚妻”必是许多女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难道是师兄的情债?”她试探地问。 “小落落真聪明。”徐涵铮笑眯了桃花眼。 |“哦。”师清落应了下,徐涵铮看着她平静的表情,心中一喜,小落落并不在意这事,丝毫不吃醋,表哥在她心中未必是他想的那样,那么,他还有机会…… 司马策眼中光芒变幻莫测,令人无法探究到底。 江子丞心中有几分忐忑,这事本是跟他有关系,连累到了小师妹。他应该早早解决的,或者说早早地告诉师清落。谁会料想那个女子竟然会这么明目张胆地在小师妹头上动手脚…… 第六十四章 与徐涵铮、司马策分道后,江子丞与师清落坐上了回江侯府的马车。在只剩两人的空间里,江子丞仔细地斟酌了下,开口道:“小师妹,有件事我想同你说一下。” “嗯,你说。”师清落懒懒地靠着马车,单手托腮,瞧见江子丞看似平静却略带几分不安的表情,心思一转,便猜到他要说什么。女人八卦的天性使得她变得稍稍有些兴奋,莫非是师兄的粉色恋情?不知他的初恋情人是何方神圣呢? 脑中开始快速地搜索她这些日子认识的女子,天都第一美人司马如星?还是被她伤了心的五公主?抑或是那个可爱的八公主黎荞? 师清落大眼骨碌碌的样子让江子丞喉间一紧,心头一燥,她这表情实在是诱人的很,精灵美丽,灵气十足。他几乎都忘记他要说什么,只想把面前的人儿抓到怀里,好好地痛吻一番。 师清落等了半晌不见江子丞说话,抬头看向江子丞。还没开始讲,他脸怎么那么红?莫非?莫非想到一些少儿不宜的事? 咳咳,她思想貌似太不纯洁啊…… “师兄……” 师清落的声音打破了江子丞旖旎的幻想,他轻咳一下,别过头去,不敢看她那精致的小脸。 “小师妹,方才涵铮所说的事,我同你解释一下。”江子丞顿了顿,感觉师清落的目光一直放在他脸色,不由的俊脸微红。 “好,你说。”师清落大眼直直地看着他,眼中带着期待。 到底哪个是江子丞的情债呢? 她话语中的轻松却让江子丞微红的俊脸转为黯沉,为什么话语中没有一丝的嫉妒与不快?心底闪过一抹自嘲的笑。当初那人的嫉妒让他感觉如此透不过气来,而今,小师妹的不嫉妒却更让他为难受。这难道就是报应? 他平了平郁结的气息,开始慢慢地讲起来。 “小师妹,我自小是独子,家中并无兄弟姐妹,表兄妹倒是不少,因此也并不孤单。自小出入皇宫,于是与朝中的大臣的子女也有不少接触,其中太医院副院判之女陆小栾、秦太傅之女秦倩眉从小就跟随我们天都六俊杰的后头一起玩耍……” 陆小栾?秦倩眉?脑中浮起了两个清淡冰冷的女子的模样,心底一愣,怎么也没想到她们会与江子丞有什么牵扯。 本以为这两人天性清冷,不喜欢与他人亲近,这几日也听太医院中医女谈起过这两位女医官,说她们平常也都是极为冷傲之人。现在看来,对她冷漠的原因估计包含着感情的因素在里面,莫非她们俩都喜欢江子丞? 师清落按下心中疑惑,继续听江子丞的讲述。 “陆小栾与秦倩眉二人小时候随我们玩得多些,到后来长大了,因男女有别,慢慢地疏远起来。而我自十六岁起就开始出入户部,担任相应的官职。虽平时与她们二人很少见面,但不知为何,我慢慢地对陆小栾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江子丞说道这里顿了顿,看了眼师清落,师清落此时的小脸毫无波澜,江子丞猜不准她在想什么,又怕她误会,连忙急急地解释。 “小师妹,我那时也刚十七岁,尚不了解男女之情,以为对她有点感觉就是喜欢了,但是实际上不是这样的……” 师清落看着江子丞温和的俊脸中带着急于解释的急促,不由地轻笑一声:“师兄,我了解的,你继续说。之后呢?你有没有向陆小栾表白?她是怎么说的?”她怎么不了解呢?身为现代人,少男少女青春期对异性懵懂的心理是很正常的,这是初恋的萌芽。江子丞如果没有那青春期的爱慕心理,那才叫不正常。 师清落的淡然平静让江子丞心中再次一黯,自那次懵懂的爱慕后,就慢慢变得平静,对于任何女人都是温和有礼,波澜不惊。直到遇到师清落,遇上了她,总是不由自住得脸红心跳,烦乱复杂,仿佛回到最初爱慕女子的阶段,不,应该说更甚,他从来没有过这样刻骨的感觉,毕生难忘!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深深地牵着他的心。 他清清嗓音,稳稳心神,继续道:“小师妹,我那时虽然在户部任职是游刃有余,但是对于这男女之事,却羞于开口,而她那时尚只有十四岁……但那时二人每每相见时的眼神都能看到对方心里的情意,所以,我那时就暗想:待她十六岁,就上门求亲。” “那为什么后来没有去求亲呢?”这郎有情,妾有意的,为啥到后来就没戏了呢? “后来……”江子丞轻叹一声,“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让我们渐行渐远,乃至最后形同陌路。” “是什么事情?” 第六十五章 江子丞的记忆逐渐回到那些最初爱恋的岁月,皇宫里每一次相遇时的那种羞涩对视的眼神,杨柳岸边的初次相约紧张不安的心情,两人相处的争吵、失望、厌倦……只不过是两三年前的事,现在想起来竟是那么的遥远。而他再回忆起这些事情,竟内心一片平静,毫无波澜。 “那时的我,担任户部职务的同时,还跟随父亲学习医术,偶尔也帮宫中的公主皇子们看看病。五公主也是与我们一起长大,她自小温婉乖巧,是我们最喜欢的小妹妹。我那时不知五公主竟对我有了异样之心,只是我无心于她,并没有回应她…… 陆小栾不知是从哪里得知五公主对我的心意,我们本来相处就不和谐,再加上五公主,摩擦越来越大,而她也逐渐变得不可理喻,每次碰到我给五公主诊病,就要借机大吵一番,慢慢地,我们之间变得越来越疏远…… 到最后,以致于相互默契地不再见面,而婚事,也是不了了之。” 一段很平常的没有信任感的失败爱情。 爱情的最初都是美好的,然而相爱简单,相处太难。爱得越深,拽得越紧,失去得也越快。 陆小栾有什么错?谁愿意从可爱少女变成善妒的泼妇?只不过是爱得越深,越是在意。而男人,却往往承受不了这种深沉的爱意,认为这种爱是女人的无理取闹,却不曾想过这无理取闹背后隐藏着女人深深的不安全感。 也许是江子丞爱得不够深,所以,在两人的争吵中逐渐地厌倦,最初的萌动也随着争吵消失得无影无踪;也许江子丞爱的只是最初那个可爱的小女孩,或者说,只是单纯对爱情的一种向往,对未来爱人的一种向往,而不是真正的爱。 “师兄,以你对陆小栾的了解,她会是那个诬陷我的人吗?”师清落抬眼看着江子丞,问。 江子丞迟疑了下,他跟陆小栾的事是两年前的事了,这两年来,两人见面的时间很少,只是知道那个活泼的女子,慢慢地变得清冷,变得孤傲。他无奈,但毫不心怜,年少萌发的感情已经消失,而他在外面的历练让他逐渐变得成熟,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当初对她不是爱,只不过是最初的对女子的向往。 “从那奏章的字迹上,看不出是她的字体。但这样一份奏折,有可能是出自太医院,也有可能是别人想陷害太医院之人,一则打击了小师妹你,二则打压了他想打压之人,一箭双雕。所以,我才打算今晚去她府邸探探究竟。”如果真是她想害小师妹,他是不会留情的,江子丞温和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江子丞严密的逻辑思维能力让师清落赞叹,不偏不移,只从常理出发来分析。 “太复杂了……”她低声叹道,宫廷斗争的复杂,她一介小女子,无辜地被卷进来,再怎么低调行事也无用。“真想回到圣药谷去,像以前那样教教那些可爱的孩子们,跟师父学习下医术,上山采采药……”她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目光渐渐迷离起来……是想回到单纯的圣药谷中去,但是,这最样的世外桃源也还是被破坏了。冲天的火光、撕心裂肺的惨叫、痛苦的哭喊声、刺鼻的血腥味……是仇杀还是政杀?不得而知。还好没有见到血流满地的场景,若是亲眼见到那些善良谷民的尸首,她这一生真的是无法平静。她有些苦涩地嘲笑着自己的阿Q精神。 “小师妹,”师清落低沉的情绪让江子丞心一痛,他知道她想起了圣药谷的事,她如此的纯善之人,怕是极厌恶这宫廷的你争我斗。只是,现在,圣药谷她如何能再回去呢? 他伸手揽住她落纤细的腰身,将她带入自己的怀中,紧紧的抱住,语中含着痛意:“小师妹,你还有我。纵是拼了我这条性命,我也会好好地护你周全,不让任何人欺负到你。” 腰上被紧紧箍住的痛楚让师清落回过神来,她才发现不知何时,她在江子丞的怀里了,而江子丞温和的眼中带着深深的痛意。 “师兄,还没有蓉儿的消息吗?”她的声音还是低低的,想到了圣药谷,她不由地想起那个同她一同掉落悬崖的小女孩,她,可曾活着? “前些时候,我派出去的人说在与端赐国的交界处看到与蓉儿相似之人,但是后来赶过去的时候,却不想扑了个空。小师妹,你不要太担心,蓉儿她会没事的。” 师清落有些失望,忽而,她想到了那个调皮可爱的少年尹书文,大眼一亮,是了,尹书文不是被谷中送到天都的那个最好的书院去读书了吗,他一定还活着。 “师兄,快告诉我,天阙王朝最好的书院是什么书院?”她抓住了江子丞的衣袖急急问道。 “是玄丈山的育露书院。小师妹,怎么了?” “对,对,对,就是这个书院”师清落连声道,“那它在哪里?离天都远不远?”低落的心情霎时变得激动,是的,尹书文还活着,那个纯净可爱的少年。 “大概十来天的路程。小师妹,你想去育露书院吗?”见师清落的情绪不再低落,江子丞的心情也随之轻松了很多,含笑地问。 “嗯,嗯,嗯。”师清落连连点头, 江子丞见状,笑容更深了,语气温柔而宠溺:“那好,等过些天,空了我就带你去。” “好,我扮男装去。”真好,可以看到尹书文了,她答应过去看他的。 “没问题,只要你不让我扮女装。”江子丞难得地开起了玩笑。 “噗嗤——”师清落忍不住笑喷,他扮女装?这么挺拔的身材,俊美的面容,扮女装?她想起了周星驰电影中著名的“如花姐姐”…… 见佳人展颜露梨涡,江子丞心里一阵满足,总算逗得小师妹露出笑容了,再看她那动人甜美的笑容,大眼弯弯,眼中光彩四溢,他瞧痴了…… 第六十六章 月黑风高的夜晚,最适合作奸犯科。 此时,陆副院判府上出现了三条黑色人影,咳,外加一条身形娇小曲线优美但是姿态狼狈的黑色人影。 “小落落,小心,站稳了。”压得很低很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心颤地看着在屋檐上摇摇晃晃的娇小身影。 虽然黑暗中看不见,但是师清落还是忍不住给了徐涵铮一个白眼,要知道她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这家伙带她飞到屋顶上,虽然像过山车一样刺激,但是他是不是也太粗心大意了?随意地把她当个破布般的往这屋檐上一扔,还好她反应快,及时稳住了,要不然,铁定让人家发现。 跟在后头飞上来的司马策与江子丞不约而同地伸手扶住了她,防止她再继续摇晃。师清落也不客气,抓住两位帅哥的手,平稳好自己的重心,这天阙六俊杰个个都是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连看起来最温文尔雅的江子丞也是身手不凡。 听徐涵铮说,他们从小就开始修炼了念力诀,不过有等级的区别,分为赤橙黄绿青蓝紫这七个级别。紫色是最高级别,目前尚无人能够达到,而这六俊杰基本是在青蓝的级别。这已经很厉害了,他们的反应力与敏捷力都是高于一般人的。三个高手带她一个不会武功的拖油瓶,绰绰有余。 “涵铮,你就是这样带小师妹的?”江子丞压低的嗓音带着一丝火气,这家伙仗着身手敏捷率先抢过小师妹就往屋檐上飞,平时的对其他女人的温柔哪里去了?小师妹差点儿从屋檐上摔下去。 “嘿嘿……”徐涵铮尴尬地笑笑,这也不能怪他啊,谁想小落落人小小的,穿上这黑色的夜行衣却玲珑有致,而他抱过那美好柔软的触感、丝莲非莲似竹非竹的清香害得他心猿意马,怕自己忍不住满心的躁动、冲动会当场吻上她。所以一到屋顶就立刻放下她,不想动作粗鲁了些,害得她差点跌倒。 “嘘——”司马策轻嘘一声,轻声说,“有人来了。” 四人立刻噤声,目光一致朝屋底的来人望去。 借着回廊挂着的灯笼中发射出来的微弱光线,看出是陆副院判的女儿六品医官陆小栾,后面还跟着两个侍女。这陆小栾一袭白色银线的医官服,在清幽灯光的映射下,更显得清冷孤傲,高不可攀,很难想象她会与温和的江子丞无理取闹地争吵。 陆小栾转过回廊,走到一间开着窗户的房前,侍女推开门,陆小栾走了进去,侍女随后跟着进去。不一会儿,房间的烛火点亮了,还没来得及透过窗户观察房里人的举动,侍女就走到窗前,轻轻地关上了窗户。 屋檐上,四人对视了下,司马策轻道了句:“去她的屋顶。”然后,师清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个人抱起,纵身轻点几下,动作如同飞燕般轻巧优美地落到了陆小栾房间的屋顶上,其他二人也连忙跟上。 师清落在这纵身一起一伏之间,心跳就像过山车般,也随着一起一落,直到在屋顶上站定了,她的心跳才归于原位。印入鼻子的别样的男人气息,让她发现抱着她的不是江子丞、徐涵铮,而是那个高傲中带着慵懒自负的郡王司马策。想到他平时看她的目光,她悄悄地拉开了与他的距离,往跟着后面飞过来的江子丞徐涵铮身边靠近了些。 黑暗中,司马策的嘴角扬起,眼中的光彩惊人的亮。方才美人在怀的美好感觉,真是比以往策谋打败敌人的感觉还要舒坦。 呵——清落,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江子丞暗暗握紧了手,难道说策也……不太像,他向来不把女人放在眼里,就算此时也依旧是高傲地避开了小师妹。 ……自己想太多了吧,这么患得患失…… 屋檐下,传来交谈声,四人轻手轻脚地挪开几片青瓦,烛光从瓦缝中射出来,四张蒙面的脸一览无遗,流露在黑布外的几双眼睛,在烛光的映射下更显得惊人的漂亮。 透过瓦缝,里面人的活动清晰可见。只见陆小栾慢慢地走到书桌前,身着浅黄色衣服的侍女在收拾床铺,而另一个浅绿衣的侍女则跟在陆小栾的身边,两人低低交谈着一些日常的话题。 “小姐,需要准备点心吗?” “不用了。”依旧是淡漠的声音 绿衣侍女顿了下,道:“小姐,今日又有爬墙向小姐求亲……” “不是说把墙筑得高些吗?这些奴才们平时都做什么去了?”淡漠的声音变的凌厉起来。 “小姐息怒。”绿衣侍女吓得一颤,声音也变得哆嗦了,“是……是老爷的意思,老……老爷说小姐今年十七岁了,如果把墙筑高……” “我不嫁。”陆小栾打断侍女的话,烦躁地站了起来。“明天把墙筑高了。”她眼睛扫过墙上,发现平时挂着的那副画不见了,声音拔高了“墙上的画呢?”她的双眼盯着绿衣侍女,眼中的火苗清晰可见。 绿衣侍女往后倒退一步,颤抖地说:“奴婢……奴婢不知道。” “啪……”清脆的一巴掌打在绿衣侍女的脸上,“不知道?我平时对你叮嘱了多少次了,这幅画你可我小心地看着,但是它不见了,你跟我说你不知道”陆小栾的声音更加尖锐了。 瓦缝上的八只眼睛对视了一下,不约而同地愣了一下。 在整理床铺的黄衣侍女听到巴掌声,哆嗦了一下,心里庆幸,还好她没有跟过去,不然挨打的就是她了…… “小姐,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绿衣侍女捂着脸,眼泪几乎都要掉下来。 “我早上出门的时候,还看到在,现在怎么就不见了?贱婢,快去给我找。” “奴婢……奴婢这……这就去。”绿衣侍女急忙转身在房里翻找起来,顺手擦了把快要掉出来的眼泪。 陆小栾一向冷漠的脸上出现了焦急的神情,她也没有闲着,亲自找了起来。 “小姐,在这里。”绿衣侍女转到角落里,找到了那张被吹落在地上的画,惊喜地拿了起来,大喊道。 陆小栾脸上神情一喜,急切地走过去,如获至宝般的接过绿衣侍女手中的画,小心翼翼地展开,见画完好无整,心里松了口气。 “下次小心看着点。”她的声音恢复了平常的淡漠。 “奴婢知道了。”绿衣侍女低着头诺诺地回答。 陆小栾拿着画,轻柔地放在书桌上,然后用自己宽大洁白的衣袖轻轻擦拭着上面沾染的灰尘,此时,她的脸上不再是平时的冷漠,充满了柔情,美丽动人。 瓦缝中,一双眼睛看到那幅画时,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第六十七章 四人在陆副院判府中“逛”了一圈,书房卧房也“光临”了,一切没有什么异常之处,四人找了处僻静的屋顶,坐了下来,商讨下步的行动计划。 “刺探军情果然不容易。”师清落扯下黑色面巾,揉了揉脖子,方才四人凑在一个瓦缝上,还一动也不动的,害的她现在脖子都酸掉了。 “小落落,这种刺探还算是最简单的了。”徐涵铮也扯掉了面巾,笑道。见师清落在揉脖子,偷笑一声,一双魔爪袭上了她的香肩。“我来帮你按吧,我的手艺可是没话说的。” 江子丞把师清落往怀里一拉,轻哼一声:“不劳费心,我的妻子我来照顾。” 徐涵铮手一僵,但马上反应过来,反言讥讽道:“表哥,小落落还没有嫁给你。别一口一个妻子的……”他放下的手握成了一个拳头。 “涵铮,小师妹没嫁也是我的未婚妻。”江子丞的温言透着示警的含义。 “没嫁就不是你的。”徐涵铮不甘示弱。 “那好,那我跟小师妹明天就成亲,等她长大后再圆房。”江子丞怒极脱口道。 “表哥你忘了吗,我天朝女子十五岁才能成亲。”徐涵铮一听这话,心又急又痛,想到圆房,更是怒火攻心,小落落那娇小美好的身体怎么能让别人占去了?他不许! “我想成亲又有何难?” 师清落听到二人的对话,用以前周小缘的话来说,是满头黑线。 此时不是应该讨论如何确定幕后之人是不是陆小栾的吗?怎么说到成亲这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上呢? “好了,你们别吵了,来说说陆小栾吧。” 一听陆小栾的名字,剑拔弩张的两人霎时停了下来,江子丞神情一顿,而徐涵铮却是心一喜,机会来了。 “小落落,你不知道方才陆小栾的那幅画是何人送的吧?”徐涵铮对着江子丞僵硬的俊脸露出得意的神色来。 “我知道,是师兄送的。”师清落点点头,接过话。她原先不确定是江子丞的画,但是在看到画上的题字时,她心里很肯定是的了,江子丞的字体,她认识的。画是普通的山水画,但看那线条,那调色,还有那整体的气势,就知道这画画之人非凡的画工。江子丞是天阙六俊杰中有名的才子,琴棋书画,是样样精通,她在侯爷府的书房可是见到过的江子丞的墨宝的。 “你怎么知道?”徐涵铮睁大了桃花眼。 “我认得师兄的字。” “小师妹,那是两三年前所作,当时本不是特意送给她的,只是她在场看我作画,随后就讨了过去。”江子丞带着一丝急切,解释道。他不想师清落误会什么,他在意的人,只有她。 “师兄,恋爱中的男女互送东西很正常。”师清落有点好笑地看着江子丞,他这么着急的解释,是怕她吃醋吗?她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在现代社会,这种情况实在是太小儿科了。 “男女互送东西是很正常,不过陆小栾到现在还如此珍重子丞的书画,看来她对子丞的心意是一点都没有改变。”司马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摘下来的黑巾,却是一针见血的分析到了这其中的感情纠葛。 “那么她陷害小落落的可能性是极大的,因爱生恨。表哥你也是,当初怎么就招惹她了呢?看她现在变得又冷漠又暴躁,真可怕。”徐涵铮撇撇嘴,想起了刚才陆小栾掌掴侍女一幕。当初陆小栾可不是这样的,好歹也算上是活泼乖巧,只不过现在……他刚才都傻眼了,知道表哥疏远陆小栾后,她变得无比冷漠,但是现在又见识到她凶狠的一面了。啧,啧,这样的女人怎么跟小落落比,天下地下的差距也不止啊。 “如果是她陷害小师妹,我不会手软。”江子丞平静地说。在这件事情上,他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做错的地方,他对陆小栾的感情确实不是爱情,他现在有了深爱着的人,心思不可能分出一丝一毫给其他的女人。她爱他爱得珍藏他的画也好,不爱也罢,对他而言,只是个陌生人,无关紧要。 “如果真是她,那么,师兄,你更要原谅她。”师清落定定地看着江子丞。 “为什么?”三双带着迷惑的眼睛不约而同地看着她。 “她爱得太深、太执着并没有错。师兄,你可以不爱他,但是看在她一片深情的份上原谅她,她只不过是得不到你爱的可怜女子罢了。” 她的话让三人皆愣,一时静默了。 师清落回想刚才那一幕,不由地想到了金庸笔下赤炼仙子李莫愁,陆小栾同她一样偏执高傲,一个人的爱情,得不到,放不下,如痴如狂。 “问世间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她低低地念着李莫愁挺立在熊熊大火之中所念的最后一句话,不知这陆小栾,是否能够最终放开?还是如同李莫愁一样执着最初的情动,一生无悔?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三人细细地品着这句话,脸色各异。 “清落说话总是有惊人之处。”司马策手中摩挲着黑巾,眼中光芒四溢。 第六十八章 江子丞细品着这句话,俊脸一沉,情为何物?生死相许。这陆小栾对她的感情如此之深了吗?他怎么可能再去爱她,他满心满脑地都是小师妹,任何人也无法再分去他的半分心思。情为何物?生死相许。他对小师妹亦是如此。想到此,他目光落到那个美丽的少女身上,借着微弱的夜光,她优美的身形透着朦胧的美,更加诱人。她实在不像是一般的少女,何人有她如此的气度风华?何人有她如此的纯善大度?何人有她的聪慧灵秀? 温和的俊目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深深爱意。 “小落落,不能同年出生,那我们以后同年死了,就葬到一起吧。”徐涵铮皮皮的语气带着调侃,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说出这话时心跳的有多快。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随。若能与小落落一起生死相随,真是一件幸福的事。 江子丞闻言,目光从师清落身上移到了徐涵铮的脸上,方才温柔的爱意消散,温和的俊脸上浮起意个笑容,但这笑中却带着冷意:“涵铮,你搞错了吧,小师妹是跟我葬一起。” “凭什么跟你一起?” “凭我是他的未来夫君。” …… 见两人又吵起来,师清落很无语地保持着缄默。 徐涵铮性格不羁,胡言乱语也就罢了,师兄平时温和冷静的一个人同徐涵铮一起见面就为她的事斗来斗去,真是孩子气。 “接下来如何?”她转开了话题,现在还没有证据说明是陆小栾陷害她。虽然她有极大的嫌疑。幸而她已经对策,不管那陷害她的人是谁,她都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这样查下去的结果无非就如同江子丞说的,陷害她的人有可能是出自太医院,也有可能是别人想陷害太医院之人,一则打击了她,二则打压了他想打压之人。若是前者,那也只是感情纠纷。但是若是后者,她现在是江侯府的人,而江侯府是太子的有力靠山,那么那人就极有可能是针对太子而言。那这就涉及到权力地位之争了,这样,牵扯就大了。 听到师清落的问话,二人停止了“无谓的争吵”,徐涵铮嬉笑着接话道:“小落落,我们去秦太傅府吧。那秦倩眉也有嫌疑,上次我们一起从太医院出来,她看你那眼神,就极不友善。” “她平时是这样冷淡的,桃花哥哥,你别因为这个就怀疑人家。” “涵铮,看清落不友善的人实在不少,要不,也去去王玉雁小姐的府中瞧瞧?”司马策似笑非笑地挑挑眉。 他的话让徐涵铮登时有抓狂的冲动,为什么这些人老是在小落落面前揭他的短?不只小落落会不会因此对他产生不好的影响? “小落落。别听他胡说,我跟王玉雁一点关系都没有……”徐涵铮急忙向师清落解释。 “如果是女人因为嫉妒而陷害我,那么这样查下去也不是办法。”师清落沉思了下,忽而想起什么,不由的轻轻地笑起来。“还真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她起身站了起来,语意轻快地对三个帅哥说:“今天就打道回府吧,天色很晚了,回去洗洗睡吧。” “小落落,你之前说你有办法,是什么办法?先跟桃花哥哥透露一下。”徐涵铮也跟这站起来,追问道。江子丞与司马策也站了起来,目光都放在她身上,期待着她讲出下文。 师清落展颜一笑:“先不告诉你们,天机不可泄露也,呵呵……”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寂静的夜空中,带着些许调皮,些许神秘,些许娇嗔,深刻地刻在了三人的心底…… 第二日一早,圣旨到太医院,宣五品医官师清落上朝见驾。意料之中的事情,师清落并不惊讶,临出门前,眼光似无意地瞟了下陆小栾与秦倩眉,一瞬间看清了陆小栾眼中一闪而逝的恨意,而秦倩眉淡淡的眉眼间掠过一丝复杂。 天阙王朝的上朝主殿为“开盛殿”,大殿统高五米有余,龙形飞檐蜿蜒于四角,高高的眉棱雕刻着出水的蛟龙,气势逼人。跨进殿内,重檐庑殿顶,五脊四坡,正脊两端各饰一龙形大吻,张口吞脊,尾部上卷,四条垂脊的檐角部位各饰有九个琉璃小兽。殿内数层台基和台阶,众位官员按品级依次从上而下排站。 虽然在现代参观过皇宫,但这古代这现实的政治权利中心,那种权利的威严还是给师清落带来阵阵压抑的感觉。她跟随在领头的太监背后,目光扫射到几道熟悉的身影时,方才稍微地安下心来。 六俊杰都在朝堂之上,分布在两侧。太子黎骁、三皇子黎墨、七皇子黎喻站在大殿龙椅下的左侧,而江子丞、徐涵铮、司马策、段正飞站在大殿的右侧。六大风姿各异的帅哥,加上一个器宇不凡的太子,齐聚一堂,无比的养眼。 黎骁、黎墨、黎喻三人皆是藤黄色五爪绣龙长袍,腰系同色缀边玉带。头戴紫金冠,唯一不同之处是腰间所系玉佩的样式不同,黎骁是双龙抢珠玉佩,黎墨是麒麟盘旋玉佩,黎喻是青色玉鲤佩。三人同样的身姿修长,贵气非凡。江子丞等人因官级性质不同,着装也皆是不同,不过都是华衣美服,俊雅出众。 师清落在龙椅下的第二层台基处站定,没有时间跟那些熟悉的人打招呼,她微低着头,给龙椅上坐着的金黄的身影行了君臣之礼。 “微臣师清落见过皇上,吾皇安康,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她自己的话刚一说完,不由有些想笑,她怎么把《鹿鼎记》神龙教的台词给搬过来了,真是不经大脑。看来在现代被小缘给荼毒了。 她话说完,半晌没有回声。轻灵幼嫩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众人方从刚才的惊艳中醒来,听得着美妙的声音,又是一阵恍惚。 第六十九章 端坐在龙椅上的天启帝从师清落一进门起,目光就有些飘忽了,今日师清落穿的依然是白色的医官袍,样式却不同宫中的样式,领口为左开叠襟,这衣袖叠襟之处用银线绣着朝兰花,下身的罗裙不是常见的曳地式,及至脚踝,露出小小的黑底白面的绣鞋,小巧可爱。乌黑柔亮的发上别着两条银丝长带,随着她的鞠身行礼,飘然至耳边,更显轻灵脱俗。 再见她,竟觉得她又美丽了几分,比第一次见她还要撼动人心。她是她吗?是吗? 听闻她面圣的“恭维之词”,仙福永享,寿与天齐?这是哪里来的新鲜词?方才严肃的面容不由的放松下来,凤眼的细纹微微加深。 “师太医,免礼。” “多谢皇上。”师清落起身,银色长带垂在耳畔,雪肤花貌,平添一份怜人之美。 “师太医,你可知今日朕宣你来所为何事?”天启帝温言道。尽管事情他自有定夺,可是这几日想见这少女之心日益强烈,借圣旨之名宣进大殿之内,一则可以见到她,二则立威示警,护她周全。 “微臣不知,请皇上明示。”师清落知道肯定是为了奏折的事,但是自古当皇帝的可不喜欢大臣自作聪明,她还是装装傻,为保身之道。 “昨日,朕收到一封匿名的奏折,奏折上弹劾师太医的女子医馆之举实乃盗窃他人之举,师太医呈于太子的奏折,朕已看过,师太医,你对这事如何解释?” 天启帝话一落,众位官员的议论声嗡嗡地响起,六俊杰中知道内情的人江子丞、徐涵铮、司马策、段正飞神色不变,知师清落有应对之法。 黎骁深邃的凤眸划过台基中间那个出尘脱俗的少女,嘴角微扬,他很期待着这个少女接下来的表现。 而黎墨琥珀般美丽的眸子闪过一丝冷意,看着台基上那个清丽脱俗的身影时,又不由的闪过一丝担忧。 但看黎喻,他静静地站着,淡然出尘,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师清落镇定地站着,待天启帝挥手止住官员们的议论声后,她才平静地说:“皇上,微臣有一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师太医请讲。”师清落的话让天启帝心里有一丝好奇,她不为自己辩解,为何还反过来有疑问? 面对众多人注视的目光,师清落声音依旧平静镇定:“微臣想知道,既然这人说微臣的奏折是盗用他人,那么微臣想知道,这个‘他人’又是何人?” 天启帝凤眸一闪,好个聪明的少女,对于这突然袭来的“暗箭”,她直接抓住“暗箭”本身来寻找源头。 “奏折之中的‘他人’是太医院中人。” 师清落轻轻一笑,嘴边梨涡盛开,迷人至极。 “皇上,那不知是太医院中何人?何不叫上殿来与微臣一同谈论下这奏折?” 她这话一出,黎骁、江子丞、徐涵铮、司马策等人恍然,聪明的他们,自是猜出师清落此举用意,女子医馆是师清落提出,她对这整个构思再清楚不过,小到细节部分,她自是能滔滔讲来。这等独特的构思,岂是一般人可以想的出?那人不过是誊写了一遍师清落的奏折,这其中的构思的精巧精妙之处,他如何能说出?唤来那人与她说是讨论,实际上是直接对峙,让对手毫无还击的能力。 师清落的笑容似有蛊惑的能力,天启帝恍惚了一下,真像她,笑起来比她还美。他回神来,脸上露出了一个清浅的笑容:“就依师太医所言,宣她上殿。”他转头吩咐身旁的太监:“宣五品医官秦倩眉。” 秦倩眉?师清落微愣,原来不是陆小栾,只是这秦倩眉与她并没结怨,为何要陷害于她呢?莫非她也喜欢江子丞?还是她喜欢徐涵铮? 秦倩眉的名字一出,位于右侧的徐涵铮桃花眼波光流转,直直地落到站他对面的黎墨身上,浮起一个暧昧的笑容。他那笑容看得黎墨心头一阵恼意,琥珀般的眸子冷冷的地回视过去,徐涵铮却已经是那幅欠扁的笑容。 少顷,秦倩眉在太监的带领下,进入朝殿中,她在师清落右侧站定,对坐于龙座上的天启帝行了面圣之礼。起身之际,师清落发现她的目光在皇子们所站的区域停留了一下。 师清落心下一跳,她看的是谁?是哪位皇子?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与自己有关吗?她心里活动如潮涌。 “秦太医,今日宣你前来,是有件事要询问于你。此事事关重大,你可要如实回答,不可有半点欺瞒。”天启帝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不同于刚才对师清落时的温和,带着一丝威严,令人无法造次。 “微臣不敢欺瞒皇上,定会如实回答。”秦倩眉微微欠身,语气十分恭敬。 “秦太医,昨日朕接到一封匿名奏折,这奏折上说这女子医馆本是你的主意,却被师太医盗用去。此事,你如何说?这女子医馆是否本是你的主意?” 秦倩眉面色未改,依旧用恭敬的语气回答:“回皇上,这事纯属无稽之谈,微臣并无女子医馆的想法,更没有写过有关女子医馆的奏折。” 秦倩眉的声音刚落,大殿一片寂静,之后,小小的议论声从各处传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也是奇怪啊,这么小的少女,如何能提出那样的主意来呢?” “秦太医说不是她提议的,那必定是师太医自己提出。有谁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功劳被别人抢去了?” “有道理。不过写那奏折之人的目的何在呢?他就没有考虑到这种结果?” “想来师太医是被冤枉的,谁冤枉她?这个写匿名奏折的人是何人?” “这事复杂啊,唉……” …… 师清落听到秦倩眉的话后,愣了下,秦倩眉的一语便轻轻地化解了压在她身上的罪名。她为什么会帮她呢?而这真正诬陷她的人又是谁?秦倩眉在这场陷害中又充当什么样的角色呢? 第七十章 秦倩眉的话让两侧的六俊杰神情各异。太子黎骁与司马策神色莫名,无法预测。江子丞倒是松了口气,能证明小师妹的清白是最好不过,只是这后面之事,他可要细细地追查下去。 徐涵铮见师清落的危机这么轻松的就解除了,方才紧张的心也放松下来,桃花眼含情脉脉地飘到台基中间那个倾城脱俗的少女身上。 黎墨琥珀般的眸子一如既往的冰冷,他的眼睛并没有看秦倩眉,而是微皱眉头,凝神思索。 段正飞也是由衷的高兴,他今日才得知师清落被诬陷一事,义愤填膺,誓站师清落这一边,现在见秦倩眉为她证明了清白,放下心来。 一直安静不动的黎喻,听到秦倩眉的话后,细长的凤眼轻轻地掠过二人,虽然同是身着白色华服、年轻貌美的少女,但是气度风华只一眼便瞧出。她在那个倾城的少女身边,相形见绌。 “如此说来,是有人在造谣中伤师太医了?”天启帝的话语又平添了一丝严肃。这个少女才来天都,就有人瞄上了她,想对她不利,他倒要看看这背后是何人在捣鬼。他的目光看向左侧的黎墨,“三皇儿,此事交与你处理,务必查出这幕后之人。” “儿臣遵旨。”黎墨躬身道,起身的时候,他琥珀般的眸子有意无意地看向师清落旁边的秦倩眉,冰冷无情。收回目光时,不经意的与师清落黑水晶般的大眼对视,琥珀般美丽的眼睛光华流转,柔意暗流。在师清落回他一个纯美的笑容后,他嘴角弯起,眼中更是暖意无限。 “师太医救我天阙皇孙,护我天阙之国本。今日起,若有人再蓄意中伤师太医,朕,定不轻饶!”天启帝厉声道,言辞中流淌着对师清落的呵护之意。 “谨遵皇上圣意。”众官员惶恐行礼。 真相大白,师清落与秦倩眉也无事可奏,二人退出朝殿。出了殿门,师清落还未开口说话。秦倩眉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师清落,别以为我是在帮你。” 师清落看着她高傲清冷的背影,心中莫名。 这秦倩眉到底怎么了?如此敌视她…… 虽然顺利地度过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冤枉,她并没有觉得松了口气,这幕后之人扑朔迷离,到底针对是谁?这皇宫大院还真是不好混哪,稍不留意,就翘辫子了。 “小落落,你洗脱了你的冤屈,应该感到高兴才是,看你这小脸儿沉的。”徐涵铮的声音突然自背后响起,师清落吓了一跳,一转身,发现六位俊杰都在后面,而众官员也三三两两地从宫门中走出。 “师兄,散朝了吗?” 江子丞点点头,温和的眼中饱含着关切之情:“小师妹,怎么了?是不是觉得还有不对之处?” 抛开心中莫名其妙的忧虑,师清落摇摇头,露出一个笑容:“没有事,只是昨晚想好了对策的,原本想找出那人与他理直气壮地对峙一番,现在谁知所有的想法都憋到肚子里了,唉,想出口恶气都难。” 众人愣了几秒钟,不约而同地露出笑容。原以为师清落又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来,却不想她说出这般孩子气十足的话来,天真可爱的紧。 “师小妹放心,等三皇子找出幕后那人,段大哥先帮你揍那人几拳,给你出出气。”段正飞笑的十分爽朗。 “好,有劳段大哥了,”师清落点头,“我也亲自去踩他几个绣花鞋印。” 众人的笑声更大了,江子丞笑的柔意万千,将她拉进怀里,习惯性地亲昵地刮了下她秀挺的俏鼻:“小师妹你的力道不足,我去帮你踩,多印他几个鞋印。” 师清落虽然习惯了他这个亲昵的小动作,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她还是忍不住脸有些发烧。而江子丞不经意的动作却让这六人当中半数人笑容消失,脸色微变。 “那师兄你穿我的绣花鞋去踩吧。”师清落脸上露出调皮的神情。“没有绣花鞋,怎么有绣花鞋印呢?” “小落落,我穿你的鞋去踩。”徐涵铮笑嘻嘻地伸手捏了捏她红嫩的小脸,还挑衅地看了江子丞一眼。 “涵铮,不要再挑战我的极限。”江子丞温和的俊脸一沉。 “表哥,你别这么小气。”徐涵铮笑得风流无限。“小落落也是我的妹妹,我为什么掐不得?” “我竟不知小师妹成你的妹妹了?” “表哥,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 …… 师清落抚了下头,这两人又为她吵起来了。她悄悄退出两人的“战圈”,走到黎墨与段正飞的旁边,轻吁一口气,道:“这两人怎么一见面就吵啊?段大哥,他们以前也是这样的吗?” 段正飞哈哈一笑:“以前可没有过,师小妹,你看不出来涵铮也喜欢你吗?” “啥?”师清落一愣,睁大了黑水晶般的眸子,小嘴微张,无比诱人。“花花公子喜欢我?段大哥,你别开玩笑了。” “哈哈,谁跟你开玩笑?”段正飞也忍不住轻拍了下她的脑袋,“师小妹,你太迟钝了。” 师清落摇头表示不相信,徐涵铮一向是风流多情的样子,待她虽然也好,也老爱粘她,只是出自花花公子的本性吧,何况,她现在在名义上还是江子丞的未婚妻。 第七十一章 “哈哈,涵铮,你真是太失败了,师小妹完全不相信你。” 那边正在争吵的徐涵铮听到段正飞的话,转过头来:“小落落不相信我什么?” “没啥,没啥。” 徐涵铮眯起了桃花眼,看着对段正飞使眼色的师清落,心中极为不爽。这两人在说他什么坏话呢? 他挤到了师清落的身边,一双桃花眼里带着小小的委屈,直直地看着师清落:“小落落,你居然不信任我,有什么话不能跟我说的?” 师清落一颤,往旁边黎墨身边靠了靠,“拜托你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真的没什么,要不要我发誓?”若是别的男人做出这样的表情,师清落肯定一阵鸡皮疙瘩。但是徐涵铮长着一双桃花眼,这桃花眼又尤其的传神,一委屈,登时让人觉得自己有多么的罪大恶极一般。她已经见识过桃花哥哥这眼神的魅力,现在能避则避了。 一阵丝莲非莲、似竹非竹的清香袭来,黎墨不由的一阵恍惚,他甚至产生一种将身边这个娇弱的身体拥入怀中的冲动。 与黎墨并行的黎喻,瞧见了黎墨瞬间的失神,心一忧,似无意地轻碰了下黎墨的手臂,黎墨回过神来,方觉自己的失态,琥珀般美丽的眸子一凝,恢复了平常的冰冷表情。 “那倒不用,你只要以后相信我就行了。”徐涵铮眼波一转,由刚才的委屈变成平时嬉笑的模样。 师清落不理会他,转头看着身边的黎墨,见他还是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她不由的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三皇子最近似乎很忙?微臣都不曾见到过三皇子。” 见她纯美极致的笑容,黎墨刚刚凝起的心神又一软,冰冷的琥珀眸子也染上一层柔意,“不忙,一些琐事而已。” “那微臣的事就拜托三皇子了,真希望能早日把我的绣花鞋印送出去。”师清落依然是清浅的笑容,只不过轻灵的大眼中闪过一丝调皮的神色。 黎墨眸中柔意更甚,嘴角都忍不住扬起:“会的,放心!”简单的四个字,透着傲世天下的自信,让师清落不由的相信他,一定可以做到。黎墨就是这样的人,话不多,但是每句话却能有着撼动人心的本领。 “小落落,我也帮你踩。”徐涵铮不甘心被冷落,插话道。 江子丞走过来,听到这句话,冷哼一声:“不老费心,小师妹有我就行了。” “表哥,你的念力诀好像比不过我哦。”徐涵铮轻挑桃花眼。 “比不比的过,试试就知道。” “好啊,那开打吧。” …… 师清落彻底地无语了,她感觉面前一排黑色乌鸦华丽丽地飞过……不理会两人,她加快了脚步,现在最好的办法是远离那两座火山口。 段正飞难得看到两表兄弟争吵,今天还不止看到一次,边看边叹边大笑。黎墨与黎喻也是加快了离开的脚步,一旁一直未说话的司马策则看着争吵的两人,笑得意味莫名。 安全地度过了那场诬陷风波后,接下来,一切平安无事。只是,太医院里的两个女同事陆小栾与秦倩眉对她更是冷淡了,现在见面几乎不打招呼,师清落也不愿意用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你们毫无道理地不理我,我也没有理由去讨好你们。她如是想。 女子医馆的奏折交给太子后,这个计划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起来。不过,目前最重要的不是女子医馆的事,而是小皇孙的满月大礼。 “伯父,你说啥?”轻灵幼嫩的声音自江侯府的书房穿出,惊飞了书房前玉兰花树上的小鸟。 书房内,江侯爷坐于书桌的红实木椅上,师清落与江子丞站于书桌前。此时师清落面带惊讶地看着江侯爷,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江子丞看她这副惊讶的样子,又忍不住习惯性地亲昵地刮了一下她俏挺的鼻梁。 “小师妹,爹说的都是真的。之前跟你讲过天阙的一些风俗,这个我倒是忽视了。” “不会吧?”师清落小脸一垮。 何事让她如此惊讶懊恼呢? 原来,身为天阙王朝的医官,在盛礼时需要充当赐福者。皇孙满月礼即将到来,师清落现在作为一名女医官,那么无法例外地需要在皇孙满月礼中的祝福礼环节表演节目,寓意献出上天的祝福。 江子丞呵呵一笑,温言道:“小师妹,你也别太紧张,这祝福礼的目的是为了保佑皇孙健康聪明,给予灵命。到时跟着爹的程序做,不是那么难的。” “清落,这满月大礼的祝福节目事关重大,虽然有我引导,但你也不可轻视。”江侯爷凝语道,“自我朝来,满月礼均隆重浩大,而皇孙满月之礼更是重中之重。皇上已经广发请帖,邀请云上国、端赐国的贵宾前来参加,这祝福礼是其中以个必不可缺的环节,且这一环节必须由太医院的女医官来担任,因此,这一礼节,你需慎重才是。” 听到江侯爷的话,师清落秀美的眉毛颦蹙,其他两个国家也要来人观礼?这个满月礼还真是隆重啊。 “伯父,那历来祝福礼都是怎么做的呢?”既然躲不掉,那么只有“迎战”了,先打听好情况,再做准备。 “这祝福礼自有一套祝福词,清落,你且先熟读这祝福词,这祝福词是在祝福礼开始之前,与众位女医官一起吟来,祝福之词目的在于佑我国本。吟唱完祝福词,接下来,是每位女医官的分别祝福,这祝福的形式不一,可吟诗祝福,可歌唱祝福,可奏乐祝福,可画图祝福……清落,听闻琴棋书画样样皆通,这些绝不会难倒你。”江侯爷捋着花白的胡须笑道。 “伯父过奖了,清落只是略懂一二。”师清落听这话不禁汗颜,也不知江侯爷从哪里听来的传言,琴棋书画皆通?说的是江子丞吧,她与吴夫子学的那点皮毛,怎能说是“皆通”? “小师妹,我对你有信心。”江子丞温柔地看着她,眼中情意万千。 师清落本来对江子丞就有几分好感,他这毫不掩饰的情意便让她心里微微一颤,感觉脸有些发烧,别过头去,掩饰自己的异样。江子丞瞧见她小女儿娇态,一低头的温柔,不甚凉风的娇羞,心里更是情难自禁。 江侯爷看见这对小儿女之间暗涌的情愫,脸上的笑容更深,连连捋着自己花白的胡须。 第七十二章 连续想了几天,师清落也没想出合适的祝福礼节目,听红袖说天都有很多戏院,她不禁动了想去戏院找灵感的念头。自上一次逛天都,之后被拉去为太子妃接生,然后又忙着封赏,忙着适应太医院的职业生涯,都没有时间再去天都看看。 挑了一个阳光清朗的日子,她带上红袖,请示了江夫人后,便出府看戏去。原本江子丞说要陪她前去,但是临时户部有紧急情况,他不得不歉意懊恼地离去。师清落倒是觉得他不跟着去更好。他去的话,以他天都六俊杰的名号,还有他那风神俊秀的容貌和翩翩贵公子的气度,肯定会引起前去看戏的那些小姐们的注目。 没事不要招人妒忌的好,这是她在现代的经验之谈。 红袖对于能出门看戏很是兴奋,毕竟是十五六的小丫头,玩心依在,出了门,就如放出笼的小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小姐,我听说天都有三个最好的戏院呢。” “哪三座?”师清落笑着问。 “小姐,这三座戏院分别是花琼戏院、红羽戏院、锦绣戏院。这三个戏院里都有很多很出名的戏角呢。像是以唱花戏出名的水灵灵,以舞步出名的宋翠儿,以诀力出名的小情生,听说他的决力到了青级呢……” 小情圣?师清落听到这名字忍不住轻笑了一下,这名字取得还真是有意思。由这戏院的发展就可以看出这个天阙王朝的确是个很富裕鼎盛的王朝,人的物质生活满足了,才能追求精神生活。若是贫穷落后,人们三餐不济,谁还有心思去看戏?但靠那些少数的权贵大臣去捧,这些戏院也得不到很大的发展。 对于戏曲,她不是很了解。唯一熟知的也只是中国的国粹——京剧,还有越剧、黄梅戏之类的,但不知道这个花戏是属于哪个剧种? “听说那个宋翠儿是有朝中大官儿在捧着,所以才在一年时间就红遍天都,小姐,你说这个大官儿是谁呢?也不知道这大官是多大年纪,成亲了没有?大家都在猜测宋翠儿会不会最后嫁给那个大官儿呢……”红袖还在那里滔滔不绝地八卦着。 师清落边听边笑,也不时地插入几个感叹词,“啊?”“真的吗?”“没想到啊!”“唉!”……红袖见师清落很感兴趣的样子,说得更带劲了,几乎都是手脚并用,手舞足蹈了。 两人一个坐轿子里,一个在轿子外,说说笑笑,来到了三座著名戏院之一——锦绣戏院。出门坐轿是江夫人吩咐的,这出门看戏,也是众位有钱人家及权贵人家全力比拼的场所。你坐的轿子不好,档次低,连带的戏院门口的仆人都会瞧不起你,怠慢你。 师清落也没有坚持,她知道这坐轿子就跟现在开车一样,你开奔驰宝马,人家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你若开个小QQ,人家也是撇撇嘴不踩你的。 轿子在戏院门口停住,红袖忙去掀开轿帘,伸手去扶师清落。一双纤细白嫩的玉手搭在她的手上,滑嫩的触感让身为女人的红袖的心里都忍不住一酥。接着,纤巧的黑色金边绣花鞋轻轻从轿中伸出,伴着轻脆的歩摇晃动的声音,师清落身姿优雅地从轿中走出。 一瞬间,嘈杂的戏院门口突然安静起来。 为了配合江侯府的轿子,她今天穿的是一套极为名贵的浅蓝色罗裙,这布料是宫廷中最名贵的水剪缎,这种锦缎采自天阙王朝最北极的蓝冰蚕丝制作,这种蓝冰蚕所吐之丝是天然的浅蓝色,用这种丝织锦缎,冬天驱寒保暖,夏天祛热保凉,且色泽清淡而不失明亮,高贵而不艳丽。 这水剪缎一年才制得三匹,除去皇后尚能得一匹,其他两匹只有最受皇上宠爱之人才能获得。而她的这身衣服是多年前江夫人嫁给江侯爷之时,皇后赐予的,江夫人一直没有舍得制成衣服,直到她来,见她没有合适衣物,特将这水剪缎送于她,并命人按照师清落喜欢的样式制作成衣。 衣服的样式是她自己设计的,宽大的衣袖跟立起的衣领边缀着银白色丝边,袖边零星淡雅的散落着现代的白色小碎花纹,除此之外,全身毫无半点绣花,只有在最下摆处,绣着两只栩栩如生的白色大翅花蝶。同色系的腰带中间别着的不是玉石,而是几粒大小不均的珍珠,别致独特。 这价值不凡的水剪缎在师清落空灵独特的设计下,把它的优点发挥得淋漓尽致,在清朗阳光的映射下,尽显高贵脱俗,也让原本就精致美丽的师清落更加完美得不若真人,仿佛九天之外的仙子,轻灵飘渺,不可触摸。 众人呆愣痴傻瞧她的神色让师清落黑水晶般的眸子闪过一丝无奈,今日试这衣服之时,连平日看惯了她的红袖都傻眼了几分钟,那更别说别人了。可想而知,这衣服表现出来的效果。她本想换下一身普通的衣服来,但是江夫人不依,非要她穿这一身。看现在这情形,还真是头痛,但愿不要像电视剧里拍的那样,出来个好色的“二世祖”调戏她。 戏院门口的仆人已经看呆了,都不知上前迎接客人。师清落轻咳半天没唤回他们的心神,只好带着红袖直接进入了锦绣戏院中。 锦绣戏院名为天都三大戏院之一,规模上自然是不容小觑,论气势,自然比不上皇宫的大气恢弘,但别致精细,犹如江南的苏州园林,也有自己的一番情趣特色。 她一边看一边观察,暗自在脑海中勾勒着女子医馆的大体规模。 “小姐,到了,到了,看,这里是锦戏阁,是水灵灵唱戏的地方。”红袖兴奋地拉着师清落指着面前的一座楼阁叫道。 师清落抬眼,这座阁楼是整个锦绣戏院最大的阁楼,约六米高,正门四间,上面桶瓦泥鳅脊,那门栏窗口,皆是细雕精刻的新鲜花样,并无朱粉涂饰,窗户里面传来“依依呀呀”唱戏的声音,为这戏楼添了几分旖旎。 “红袖,我们来晚了,戏已经开始了。”师清落浮起一个清婉的笑容,梨涡隐现,迷煞旁人。 “是啊,小姐,难怪这一路走来都没碰到什么人。小姐,我们快进去吧。”红袖跟在师清落后面催促着,在路上听到声音时她就已经蠢蠢欲动,兴奋难耐,现在到了门口更是迫不及待。 “好,我们进去。” 第七十三章 主仆二人进入锦戏阁,大堂的中间是一个大型的戏台,戏台上已经开始在唱戏了。一男一女,华丽的妆容,长长的水袖,依依呀呀,听戏词大致知道唱的是男女约会时的浓情密语。听这唱调,不像京剧,也不像越剧、黄梅戏,但同样的是调子拉得极长,喑哑婉转。 台下是戏座,已经坐了不少人。抬眼向上看,二楼设有雅座,上面也坐了不少衣冠华丽的公子小姐,在不期然地与师清落黑水晶般的大眼睛对视时,一个个皆是呆若木鸡状。 当对上一双碧蓝蓝的眼眸时,师清落一愣,接着神情有些恍惚了。 这是一个容颜绝美的异族男人,五官精致到无可挑剔,高高的鼻梁,深深的眼窝,碧蓝色的眼睛犹如一汪深蓝的湖水,它们是如此深邃,令人难以捉摸,却又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睿智深深地牵动着人心。还有那如黄金般耀眼的金色头发,折射出迷人的光辉,为他整个人添了几分优雅的贵族气息。这个精致而完美到极致的异族男人,就像一个发光的太阳,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加上高大的身材、华贵的衣着,连台上唱戏的女子都时不时地向他所在的方向投去含情脉脉的目光。 这个异族男子是师清落在这个世界见到的又一个让个她恍惚的极品男人,第一个是高贵脱俗、恍如神君降临的吴夫子。好在师清落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女,两两的对视让她恍惚,但还不至于失去神志,她很快地回过神来,神情自若地在楼下的戏座中寻找一个合适的位置,然后回头看看已经被迷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的红袖,轻笑一声,那玉面生嫣的笑容竟让所有盯着她看的人瞬间心跳停止。 调皮心一起,师清落伸出纤纤玉指,往红袖仰着的粉嫩的脸上掐去,这一掐,红袖还没有回过神来,眼睛还是直直地盯着楼上的绝色异族男子发呆,师清落这下毫不客气地加重了力道。 “哎呦……”一声惨叫,众人面带不满地回头看着那个出声打扰人看戏的人,目光触及那个浅蓝色出尘绝艳的身影时,呈呆傻状。 楼上的人也被不满地俯身去看是哪个扫兴之人,坐在最佳位置一位绝美的少女恼怒地探身一看,看到楼下那道淡蓝的出尘身影时,水眸一闪,尤其瞧出她身上衣服的质地后,恨恨地将手中的糕点一扔,道:“又是她,存心让本郡主心里不舒坦……” 没错,此人正是天都第一美人司马如星。 她身边的丫环美韵赶紧递上茶水,讨好地说:“郡主,您消消气,消消气……” “让本郡主怎么消气?”司马如星恼恨地推开茶水,指着楼下的师清落道,“你看看她身上穿的那衣服,她一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凭什么穿水剪缎?凭什么?” 美韵两眼一转,眼中出现一抹阴笑,俯身到司马如星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司马如星闻言后水眸一亮,笑着指了下她的额头:“鬼丫头,还是你鬼主意多。” “郡主过奖了。”美韵欠身,却笑得极为得意。 楼下,红袖捂着脸,眼带哀怨地看着面前的可人儿,心里又气又不舍,小姐下手可真狠啊,害得她在众人面前出丑,特别是刚刚楼上好看的出奇的云上人,真是丢脸死了,呜呜呜,她不活了。 “小姐……” “红袖,我担心你的魂回不来了,所以才用这个办法把你的魂叫回来。”师清落很无辜地看着红袖。 “小姐……”红袖羞得直跺脚。她的魂哪有掉?怪只怪那人长得太好看了,比世子还好看…… “好了,好了,红袖,坐下看戏吧。再不坐下人家回头看你就够了。”师清落恶作剧完后,脸上的笑容很贼,不过仍然很美,美的令人失神。 忽略周围投来无数的灼热目光,师清落身姿轻盈地落座,把注意力放在戏台之上。红袖红着脸在师清落旁边的座位坐下,按捺不住刚刚痴迷跳动的心,目光又偷偷地往二楼上瞄了瞄,正巧那碧蓝如湖水般的眼眸淡淡地朝这边看来,她的脸腾的红得更厉害,慌忙地收回目光,不敢去与他对视。 对于戏曲,师清落的兴趣实在是一般,而且这个时代的戏曲发展不比现代那么先进,走台步的步法、唱腔的变化对于看惯现代多种多样多姿多彩的各色电视节目的师清落而言,实在没有什么吸引力。看了半天,也没找出什么灵感,还让她听得昏昏欲睡。 “啊……小姐……”红袖一声尖叫,把睡意沉沉的师清落惊醒,她张开迷迷糊糊的黑水晶大眼看着兴奋不已的红袖,嘟囔地问:“红袖,出了什么事了?” “小姐,快看,台上的是水灵灵。天啊,我真的太幸运了,居然一来就可以看到水灵灵,回去跟绿浓说,准把她给羡慕死。小姐,你看她的腰好细啊,扭得真好看。”红袖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目光狂热地盯着台上,那激动神情不亚于铁杆粉丝见到自己心目中的偶像。 师清落抬眼向台上看去,只见戏台之上一个身着大红宫装的描红画黛的妩媚女子身姿柔软地斜坐在道具椅子上,一双媚眼半合半闭,风情无限,那樱桃小嘴里飘出韵律十足的曲音,仿佛是在人心上挠痒痒一样,让人听着骚动不已。 “真是个尤物啊!”面对如此女人味十足的水灵灵,师清落睡意散去,忍不住叹道。如此风情,如此妩媚,难怪是天都的三大偶像之一。 听到师清落的赞扬,红袖的热情反而降低了,她清秀的小脸上露出一丝不满的神情:“小姐,你可比水灵灵好看多的去了,她再好看也只是个戏子。小姐你身份尊贵,是令人尊敬的医官,还是我们未来的世子妃,她怎么能跟你比呢?” “你这丫头。”师清落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阶级观念还挺重的。人生来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但是她可以用自己的能力改变她的生活,水灵灵能做到这一步,真是太不容易了。我不比她高贵多少,若是没有师兄这个后台,我还不如她,也许只能靠着医术去换取一些糊口的粮食,说不定会沦为讨饭的。” “小姐,怎么会呢?”红袖看着师清落美丽的脸,忍不住喃喃地道,“再怎么样你也不会沦为乞丐啊,有像仙女一样的乞丐吗?奴婢是没见过……” 师清落有些好笑,同时心里也叹了口气,自己竟然在这个等级分明的王朝里宣扬人人平等的思想。 师清落的话一句不漏地落进绝色的异族男子耳里,霎时,他碧蓝如湖水般的眸子泛起一阵又一阵的涟漪,深邃得令人无法琢磨。 第七十四章 而这话对于自小生活在等级分明的天阙王朝里小丫环红袖来说自是没有多大的影响,很快地,她把这话忘记,注意力转移到台上那个绝代优伶的身上。 师清落也没有宣传众生平等改变天阙王朝人观念的想法,她一介小小女子,红尘中的平凡人,好好把握今生足以。戏,她是看不下去了。悄悄地起身,离开锦戏阁,打算在锦绣戏院逛逛看看,红袖这丫头难得出来一次,就让她好好地看下戏,待戏唱完后,再与她一起回去。 不知不觉中,逛到一个开满各色鲜花的花园。正是花开茂盛的季节,花朵儿争先恐后地绽放着自己美丽,或是娇羞,或是张扬,或是稚嫩,蝴蝶在其间翩翩起舞,好一派怡人风景。 看到这样一幅美景,师清落心情也是非常愉快,置身在花海中,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笑容不自觉地浮在脸上。远远地看过去,花海中衣袂飘飘的蓝衣少女,与花同乐,与蝶同舞,真是美到极致的一幅画。 突然,花间传来细碎的声音打破了师清落在花香间的沉迷,她睁开水晶般的大眼,一丝好奇的神色浮上她如玉般光洁的小脸。她凝神静听,细听之下,男女欢好的呻吟声在掩映的花间断续地传来。 瞬间,她玉颊生晕,人比花娇。 这天阙王朝之人还真open啊,晴天白日下就在野外OOXX…… 师清落红着脸正欲离开,一声呼喝让她挺住了脚步。 “谁在哪里?站住!”带着些欲求不满的男性声音低声喝道,声音很有磁性,沙哑,低沉,迷人,只不过说话的腔调有点儿怪。 这带着命令性的话语让师清落心里一阵不快,这个男人想必平时发号司令惯了,不想惹事,她淡淡地说:“莫非兄台想留我下来观赏一下?” “你……”那声音顿了顿,像是在压抑什么,接着悉悉索索的穿衣声响起,还有夹着女子娇媚的声音,“讨厌……不要管她了,嗯……我们继续……” 听到这话,师清落一寒,全身鸡皮,她头也不回地迈步离开。 一道高大的身影如风般地闪到师清落的面前,拦住了师清落的去路。 这个男人还真是高大,几乎有1米9吧。天阙王朝的人普遍比现代人要高些,十二三岁的年纪都有165,所以她现在的身高算是娇小型的。而她缩水后的身高才不过160,还不及他的肩头,挡在她的面前如同一堵山。 “坏了我的好事,想走?”他俯下身来,低沉性感的声音已恢复了正常,只不过这声音中夹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男人身上还残留着男女欢好时的气息,让师清落不禁轻颦秀眉,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师清落的动作让男子心里一恼,从来没有女人会对他做出嫌弃的动作。面前这个女……应该是个少女,虽然个头娇小加上低着头看不清她长的是何模样,不过看这身形气度,想来也是个绝色的美人,这样一想,心中恼意去了几分。 “你,抬起头来。”依旧命令的语气。 师清落是何人,她不想做的事,没人逼的了她。她沉默,不鸟他。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见师清落不说话,男子的好耐性用尽,性感低沉的声音变冷。 听到这话,师清落更不鸟他,直接从他旁边走过。男子见她不回她的话,反而要走,心下火起,一双铁臂拦住她的去路,师清落料他有此一招,头一低,灵活地从他腋下钻了过去,哈哈,个子小就是好,谁叫他没事长那么高。 男子不料娇小的她居然有此一招,一愣之下,让她逃出几米远,回过神来,他身形一晃。还不知道他是如何办到的,转眼间就到了师清落的面前。这下他可没啥耐心让师清落抬头,直接抓过师清落的小腰,锁到怀里,然后铁钳般的手捏起师清落小巧白嫩的下巴,让她与他对视。 “想逃……”他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直接卡在嗓子眼里。 面前这张白里透红如三月枝头桃花般的小脸真是美极了,尤其是那双黑水晶般的大眼睛,灵气十足,又带着令人着迷的神秘,让人不自觉地沉沦其中。还有那微张的小嘴,泛着晶莹红润的光泽,有种诱人采撷的欲望。他看得心头躁动,一股热流缓缓从腹部升起。 “放开我。”师清落恼怒地挣扎了一下。如蜉蝣撼大树,他纹丝不动。汗,这男人吃什么长大的,力气这么大? 她怒横了他一眼,才发现这竟又是个异族男人,还是个俊美非凡的异族男人。他五官与方才在戏院中看到那个拥有碧蓝如湖水般眼眸的男人有几分相似,不过他的眼眸是紫罗兰色,发色是红棕色,五官虽不及碧蓝如湖水般眼眸的男人精致,但是却充满男性刚强硬朗的气质,再加上他方才匆忙套上的凌乱的衣衫,露出宽阔坚硬的胸膛,性感无比,他是一个对女人拥有着绝对吸引力的男人。 “放开你?”紫罗兰色眼眸的男子轻笑一声,捏着她下巴的手松开,改为抚摸。“放开你可以,但是你刚才坏了我的好事,怎么弥补我呢?” “请问,这戏院是你家开的吗?就算是你家开的,那也不会限制客人的活动吧?你有床不睡,跑到这花园里来玩耍,我不怪你破坏我看美景的兴致,你反而还怪起我来了。还有没有道理?”因着生气,师清落的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诱人。 “好一张利嘴啊!”紫罗兰色眼眸的男子不怒反笑,低头凑近了她,温热的气息抚在师清落的脸上,“不知道它尝起来的滋味如何,嗯?” 他的一声“嗯”如情人间腻语一般,充满了暧昧,充满了诱惑。 师清落心一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刚刚还在想会不会有“二世祖”调戏自己,现在就来了个……努力地平息自己,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不变。 “想必你是初来天朝,你可知道我是何人?你又可知道我身后有何人?你做事之前最好先考虑下后果。”师清落平静地说。心静下来,她反而不气了,这里怎么说也是天阙王朝,他一个异族人,就是身份再高,在这里也不会太过放肆,她身后有江子丞有江侯爷有有皇后,她何惧之有? 紫罗兰色眼眸的男子闻言哈哈大笑:“我哈德赤罗做事还用考虑后果?天底下还没有我哈德赤罗不敢做的事,你看我敢还是不敢?”说完,头便低了下去。 第七十五章 师清落没想到这男子竟然这么的胆大妄为,丝毫不顾忌。她可不想这个刚刚跟别人欢好过的男人来碰自己,赶紧伸手挡住他欲低下来的头。她这举动无疑是螳臂挡车,紫罗兰色眼眸的男子轻而易举地抓起她纤细的手腕,那指尖柔嫩的触感让他心里一酥,而怀中娇小清香的身体更让他心中的欲火呈燎原之势。 “真是极品啊!这么一会儿我就舍不得放手了。”他紫罗兰的眼眸因情动欲生而变的无比的媚人,他的手轻轻地摩挲着她细腻白皙的手腕,声音也变得低哑起来。 “放开!”师清落厌恶地欲甩开他的手。甩不动,她脑子里开始飞速运转,思考着对付他的策略。 不待她想出,他的手臂上却突然之前多了一条白花花的胳膊,然后娇滴滴的带着委屈的女声响起:“公子,你怎么能刚跟奴家好过后,就看上了别人呢?” “放开。”紫罗兰眸子的男子的眼眸中的情欲因这条突然出现的胳膊而瞬间消失,声音也变得冷漠起来。 紫罗兰眸子的男子的反应让师清落心底更生厌恶,这个男人真是绝情,前一秒,跟那女人在花间如痴缠绵;这一秒,因看上她而把那个跟她缠绵过的女人视为敝履。 “你……”女人手臂一僵,有点儿不甘心,没有放下自己的手臂。 “你的胳膊不想要了?”男子紫罗兰的眸子眯了起来,语气更加冷意十足。 “你……哼,你最少不要再来找我。”女人气得拿下自己的手,一扭腰,转头跑掉,跑到半路,还留恋地回头看了一眼,见男人根本没有回头,一咬唇,怒气冲冲地离开。 见讨厌的“障碍”被清除掉了,紫罗兰眸子的男子脸色稍缓,低头瞧见怀里那张动人的小脸上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充满着对他毫不掩饰的厌恶之情,心里一堵,从他出生到现在,还没有哪个女人对他如此的蔑视,这个小丫头挑起他的征服的心理。 “呵……”他轻笑一声,棱角立体分明的俊美脸上带着一丝轻佻。“小丫头,你现在讨厌我,呆会儿可不要求我跪我,说爱我。” “是吗?”师清落突然绽放一个笑容,嫣然动人,令紫罗兰眸子的男子恍然失神,“那我可就要好好看看,到底是谁求谁——” 那个“谁”字刚说完,就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嗷呜——”,然后就看见紫罗兰眸子的男子狼狈捂着自己的下身痛苦地呻吟,因为疼痛,他立体分明的俊脸皱成一团。 看到紫罗兰眸子的男子如此惨象,师清落心里没有一丝同情,反而心情大好。老虎不发威当咱是HelloKitty么?这下让这个大色狼尝尝现代女子的防狼术,让他知道什么叫“追魂夺命踢”。 “哼,看你以后还怎么调戏良家妇女。”不再看他,师清落丢下这句话,翩然转身,姿态优雅从容的离开,刚才那个突然爆发的“野蛮少女”消失不见,前后的转变令人瞠目。 回到锦戏阁,进门之际,看到那个碧蓝如湖水般眼眸的绝色男子正与她面对面走来,他身材挺拔,五官立体完美,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浓厚的贵族绅士气质,所到之处皆是引起无数痴迷爱慕的眼光。看到这张与刚才那个色狼相似的脸,师清落又是赞叹又是感慨又是想笑,几种情绪相加,导致她的表情有点儿怪怪的,但美人就是美人,什么样表情做出来只会惹人爱怜。 绝色男子碧蓝如湖水般的眼眸淡淡地飘到师清落的身上,她脸上的表情让他的眼眸闪过一丝诧异与探究,很快的,又如湖水般平静,二人对面走近,擦肩而过。 走入锦戏阁,就看到红袖慌里慌张地伸着脖子四处寻找,看见师清落的身影,露出惊喜的神色,急急地上前扑过来。 “小姐,小姐,你去哪里了?可把奴婢急死了,要是你不见了,回去奴婢可惨了,世子肯定会剥了奴婢的皮。” “只是出去走走而已,戏院这么点大,你还怕我丢了不成?”师清落好笑的看着她,“不过,我刚才可经历了一件好玩的事了。” “是什么事啊,小姐?”红袖好奇地睁大了眼,看着对面笑得很得意的师清落,心里一颤,不由地叹道:小姐笑起来可真美啊!这才像个小女孩应该有的表情嘛。 “我惩治了一条大色狼,哈哈,以后怕他再也不能人事了。”师清落想到这里,嘴角的梨涡更深了。 “色狼?色狼是什么东西?”红袖不解地问。 “对,色狼不是东西!”师清落捂嘴而笑,不再解释。向戏台上看了看,戏已经散场,有人开始在清场了,周围的看戏的人也纷纷站起来准备回去。在这看戏的人当中,她瞄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应该说是两道。而这两道身影也看到了她,脸上带着笑意朝她们走来。 “这不是师太医么?怎么,师太医也喜欢看戏啊?”娇滴滴如林志玲般的声音响起,司马如星带着一阵香风来到了师清落的面前,一双含情美目在扫过她身上的衣服之时,嫉妒之情一闪而过。 “见过如星郡主。”师清落微欠身行礼。 “奴婢见过师太医。”美韵低眉顺眼地行了个礼。 师清落轻点了下头。 “一起走吧,师太医。”司马如星笑盈盈地建议。 “郡主请。”师清落欠身。 司马如星上前一步如姐妹般亲热地拉着她的手臂:“你跟我还客气什么?你现在是医官大人,身份地位不同寻常……”她一边絮絮地说着,一边向站在师清落身后的美韵使了个眼色。 美韵心领神会,悄悄地伸出脚去,踩住师清落的后裾。师清落被比她个子高力气大的司马如星这么一拉,往前一踉跄,身后的衣服又好似被涌出来的人踩住,重心不稳,她出自本能地去扶身边的司马如星,却不想司马如星手一松,顺带地勾住她的腰带,只觉腰间一紧,然后一松,腰带被勾了下来。 她心一凛,原来,这个娇蛮的郡主是想看她在众人面前出丑来着。 天阙王朝的腰带起的是纽扣的作用,这腰带若是掉下来,那么外衣大开,露出内衣来,可想而知,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都会受到嘲笑。况且,师清落身上穿的还是光滑如水的水剪缎,质地滑腻,失去腰带,那么。“春光外泄”是肯定的了。 司马如星漂亮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师清落,这回本郡主要你当中出丑! 第七十六章 很快,司马如星得意不起来了。 师清落在前扑的过程中,手疾眼快地抓住了身边红袖的衣服,稳住了身形,而她身上的衣服却完好无损,不见下滑,也不见掉落。 这是怎么回事?司马如星惊疑不定。 “小姐,你没事吧?”红袖慌张地扶住师清落。 “没事。”师清落稳住身形,转身,对上司马如星那张精致绝丽的脸,似笑非笑地道:“郡主,是不是该把下官的腰带还给下官?” 司马如星怎么知道来自现代的身为古装设计师的师清落,在为自己设计衣服时保持天阙风格的基础上,里面藏有暗带系牢了衣服,为的是防止“曝光”。 “哎呀,师太医的腰带怎么在本郡主这里啊?”司马如星僵硬过后,精致的俏脸上立刻浮起一抹无辜的表情,伸手将腰带递了过去,“这看戏的人真是太多了,本郡主刚刚想扶师太医的,但是却没想到将师太医的腰带给带了下来,真是失礼啊,师太医,请见谅。” “郡主客气了。”师清落接过腰带,神色淡淡,镇定自若地系好,然后一躬身,“下官有事,先行告辞一步。”随同暗气愤的红袖一同迈步离开。 司马如星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气得直跺脚,回到府中还是愤愤不平,这神情让司马策看到了,便询问了缘由,听完后,他那一向慵懒自傲的眉头拧了起来。 “以后在家呆着,少出门惹事。” 他的眼睛扫过站在司马如星身后痴迷爱慕看他的美韵,霎时,眉头拧得更紧,冷言道:“大胆贱婢,本郡王是你可以直视的?滚到管家那里去领取三十杖。”不顾美韵的乞求,拂袖而去。此等贱婢心机不小,竟敢拾掇如星陷害他看上的人儿,三十杖没要她的命便宜她了…… 司马如星那一场小小的算计,师清落并未计较,也嘱咐红袖别向其他人说起。不过,她心里还是多留了份心眼,提高警惕。 离皇孙满月礼尚有几天的时间,师清落心里已经想到了一个出奇不意的祝福礼,为了能使这份祝福礼更加完善,她在这几天,处于闭关的状态,把自己关在竹心小筑里捣鼓着,连红袖都不知道她在干什么,更别说江子丞。他每次问她,都被师清落一句“天机不可泄露”给堵了回去,他也不恼,心里充满了期待,不知道师清落这次又会带给他什么样的惊喜。 一方面要忙着准备祝福礼,一方面,太子妃身体的检查她也不能松懈。这日,师清落为太子妃秦婉婉例行诊脉,秦婉婉经过这些日子来的调养,面色慢慢恢复了红润,偶尔可以下床。 今日她身披了件黛色披风,与师清落面对面坐在软榻上,师清落收回为她诊脉的手,笑道:“婉姐姐,你现在身体好了很多,可以多多走动,运动下。不过切勿太过劳累忧心。在饮食方面多食补血凝气之物,如红枣、黄芪、党参、茯苓、山药、薏米、西洋参、枸杞等中药。在汤品中放入中药是极佳的补齐养血之食。”。 秦婉婉略带惊讶地看着她:“清落,这药材也可放入汤中?这能吃得?” “当然可以,这可称之为药膳,在我们家乡是很有名的补品。”看来这个时代是没有药膳这个东西,要不要考虑做个药膳坊呢?念头一出,师清落就否定了,她现在哪里来的精力来搞这些,等以后有时间再说吧。 “清落,我从未听说过药膳一说。如今你这一说,倒是我孤陋寡闻了。清落,你小小年纪竟然懂的如此之多,实在是让我这个姐姐惭愧。”秦婉婉柔柔地笑,看着师清落的目光充满了赞叹。 “婉姐姐过誉了,这些并不是什么深奥的东西,在我们家乡耳熟能详。” “这倒也是,听太子说,圣药谷有许多深藏不露之人。怪神医本身也是极有才华之人,只是不喜做官,不然可真是我天阙王朝的栋梁之才。”秦婉婉不愧是太子妃,言语间皆有未来国母的风范。 秦婉婉的话让师清落但笑不语,只是人各有志,师父性喜自由,遨游大江南北做个闲散自由的医者更适合他。 两人转了话题,继续聊些其他的。谈话间,玲月进来拜见,说是太子黎墨与七皇子黎喻已经前往东宫内殿而来。听此言,秦婉婉温柔的脸上露出惊喜之情,赶紧唤玲月为她整理?*拧?br/> 秦婉婉如见初恋情人般的状态让师清落不由一笑,她与太子成婚都一年多了,她对他的感情还是如初恋般,真是难得。 不多时,两个身姿修长的美男走了进来,一个散发着君临天下般的威严霸气,一个如世外仙人般与世无争。正是太子黎骁与七皇子黎喻。黎骁今日着墨黑绣金龙长袍,头戴金冠,腰系双龙抢珠佩,更显得清冷威严,俊美非凡。而黎喻相反,他着的是玉色素雅长袍,外罩同色透明丝帛,远远看着竟以为是仙君临世。 “参见太子殿下,七皇子殿下。”师清落与玲月等众宫女行礼道。 “师太医不必多礼。”低沉稳重响起,黎骁深邃的凤眸落到了那个一袭白色银丝绣边医官袍的脱俗少女身上,凤眸一闪,之后与她旁边温婉如春风般的秦婉婉对视。 师清落依言起身,不小心瞄到秦婉婉含情脉脉地看着黎骁,像是许久不见一样,不由暗笑。细想之下,也猜到几分。皇孙满月礼即将到来,许多事情要太子亲自去处理,想来也没有时间儿女情长。 “师太医,太子妃这几日身体如何?”黎骁与秦婉婉对视后,又落到师清落的身上。 “回太子殿下,太子妃身体恢复得很好。” “已无大碍?”黎骁再次询问。婉婉她向来身体娇弱,他不希望她在即将到来的满月礼上有什么闪失。 黎骁的反复询问让师清落心生诧异,细想,恍然大悟,原来黎骁问的是那个啊,问的还真是隐晦啊。也是,黎骁终归是个正常的男人,听说这个憋太久不好。 “太子殿下,太子妃的身体已无大碍,可以行房,只是还需得小心谨慎。” 话一落,全场一片寂静。接着,一阵压抑的低低笑声响起。黎骁清冷俊美的脸一片僵硬,那个灵秀出尘的七皇子黎喻全无平时淡然的模样,笑得一双细长的凤眸眼眸粼粼,异常魅惑。而秦婉婉,温柔如水的脸上完全一片绯红,赛过天边的晚霞。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师清落看到黎骁的反应,这才知道自己原来意会错了。不觉有点糗,小脸儿微微发烫,声音也变低了:“我……下官以为太子问的是……” “你以为是什么?”黎骁一贯沉稳的声音中有点儿咬牙切齿的味道。这少女还真是“语出惊人”啊。 “骁,师太医还年幼,可能理解错你的意思了。”秦婉婉见黎骁脸色不好,柔柔地为师清落说话,脸色依旧是红红的一片。 师清落自知犯了错,低下了头,不说话。乌黑的发丝垂落在她雪白的小脸边,显得楚楚动人。 黎骁脸色很快也恢复了平常,转开了这个让人尴尬的话题:“师太医,不知你的祝福礼准备的如何?” “回太子殿下,下官正在准备当中。”见不再谈这话题,师清落心里松了一口气,抬起了小脑袋。 “不知师太医准备的是何礼?”黎喻面色也恢复了正常,听到师清落的话,他细长的凤眸划过一丝好奇。 这少女做事说话真是太独特了,不知她的祝福礼又有何不同之处。 “回七皇子,下官这个祝福礼有些特别,暂时还讲不方便讲。待满月礼那天,七皇子自可以看到。”师清落微微一笑,黑水晶般的眸子又发出动人的自信光芒,令旁人不觉失神。 “那本王就期待着师太医的精彩表现。”太子黎骁又露出了那种意味深长的表情。 第七十七章 经过几天的忙碌,师清落已经准备充分。多次的演练确定无误后,她安下心来,悠闲地等待着皇孙满月礼的到来。她相信,她的这场祝福礼一定不会失礼于天朝大众,也不会让江侯府丢脸的。 很快的,满月礼到来。 这天,师清落早晨天不亮就起身,准备好一切后,与江子丞进宫。江侯爷已先行一步,去太医院安排一些事前准备工作。师清落与江子丞第一次同坐一辆马车。这几日因为忙着准备相关的事宜,江子丞每次来找她,她都早早地睡了,以至于有几天没有看到他了。方才江子丞看到她,眼中有掩饰不在的惊喜。 一路上,官道已经被清理,这次的满月礼还包括游行这个环节,所以官道两旁早已经戒严,大将军段正飞负责游行全程的安全工作,宫中的安全工作则由兵部的头头儿徐涵铮负责。 由于太早起床,师清落还是半梦半醒,加上马车的缓慢行进,斜躺在软座上的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外面尚未天亮,但马车里的小桌子上放着巨大的夜明珠,照的马车里透亮得很。江子丞见师清落甜甜地睡着,心中荡着柔柔的爱意,动作轻柔地把她抱进怀里,让她能睡得更舒服点。 清香柔软的美人在怀,江子丞心猿意马起来,看着怀中睡得娇美红透的小脸,想起同在屋檐下,这几日她忙碌得连见他的时间都没有,今日终于可以碰到一起,叫他怎么忍的住满心的思念与深深的爱意? 一个个情不自禁的吻柔柔地落上了师清落的脸上,唇下触到的是一片细腻滑嫩,他呼吸逐渐急促起来,心头一阵燥热。他想努力地克制自己涌起的情愫,不过以失败告终,怀里面抱的是自己一年多来想着念着爱着的人儿,他怎么能克制的了? 师清落睡得迷迷糊糊,在被江子丞抱进怀里的时候,她有点儿意识,随后又迷糊地睡去。只是感觉脸上痒痒的,纯粹是打扰她的睡眠,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挥了下,手却被抓住,她睁开朦朦胧胧的黑水晶大眼,江子丞俊雅的脸近在咫尺,长长的睫毛投射在如玉的俊脸上,高挺的鼻梁下面是一张泛着红润色泽的嘴巴,性感无比。 “师兄……”她心里微微一颤,她并不是无知的少女,江子丞这副情生意动的模样让她知道她脸上的痒意从何而来。只是,她能让他继续下去吗? 这一句“师兄”娇嫩中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该死的魅惑,江子丞再也忍不住心中高涨的情欲,带着急切,带着渴望,深深地吻上了那张让他日思夜想想品尝的小嘴。 这一吻,一发不可收拾。她甜美的滋味让他浑身的血液凝到一处,他抱紧了怀中娇躯,她吐气如兰的气息让他如痴如狂。他第一次尝到如此美妙的滋味,竟不知道一个亲吻能让一贯冷静的他失去控制,一颗心狂跳如雷几乎破膛而出。 他口中有着淡淡的香气,令人沉沦。师清落无力推开他,任他一遍又一遍吻着自己,几乎透不过气来。 “这不是子丞的马车,哈哈,子丞——”大笑声突然在马车外响起,段正飞爽朗的声音在寂静的官道上飘荡,格外的响亮。然后,马车停住了。 马车的门帘被掀开,不待两人反应过来,一身盔甲正装的段正飞出现在二人面前。 车内的一幕让段正飞一愣,暧昧地笑起来,“哈哈,子丞,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打断你们的好事了。” 江子丞抱着师清落,把她的小脸转到自己的怀里,不让别人瞧见她妩媚动人的神情。他平息了下气息,温言道:“正飞,下次掀帘子前是不是记得要等我允许下?”话语虽然温和,说出来却感觉带了刀子一样凌厉。 “好,好,知道你现在不是孤家寡人,得顾忌点。不过子丞你可要悠着点啊,师小妹才十二三岁,还未到嫁人的年纪……” 段正飞的话未说完,就被江子丞飞刀子般的眼神给制止住了,讪讪地笑:“嘿嘿,我真是乱说话,都没顾忌到师小妹在。” “知道就好,管好嘴巴。”江子丞收回目光,淡淡地说。 师清落在江子丞怀里整了整仪容与尴尬的情绪,抬头,看到一身盔甲头戴将军头盔的段正飞,显得英姿勃勃,气势非凡。不由笑道:“段大哥,第一次看到你穿这将军服,真是帅气,就段大哥这个气势,到战场上不用打仗就把敌人给镇住了。” “哈哈,师小妹,第一次知道师小妹原来也这么会拍马屁。”段正飞哈哈大笑,刚才的尴尬一扫而光。 “一般人我才不拍他马屁呢。”师清落语调戏谑,段正飞是个很大气爽朗的人,跟他说话也很是轻松。“不过段大哥,我可真没有拍你马屁,你这身衣服,今日的巡游我想一定会迷死不少大姑娘小媳妇的。” “哈哈哈……”段正飞的笑声更大了,“师小妹,你这话说我的心里真是舒服,但是我可比不上子丞,现在的女人都喜欢子丞这样温和儒雅的。” “正飞兄,你弄错了吧,涵铮在京城中可是最受欢迎的。”江子丞笑得儒雅。 师清落闻言,赞同地点点头:“桃花哥哥他风流潇洒,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很多女人喜欢他这类型的。” “哈哈,那可是以前。最近也不知涵铮哪根筋不对了,桂香楼也不去,戏院也不去,整天闷在兵部处理公文,害得我想找喝酒的人都没有。”段正飞抱怨地道。 江子丞脸色一整,涵铮的转性难道是与小师妹有关?他真的想跟他竞争小师妹的芳心么?他看着依在自己身边巧笑嫣然的少女,心里一揪,涵铮他休想!小师妹是属于他的! “正飞,我们该进宫了,时辰到了。”江子丞一边笑着说,一边不顾及地将师清落拥入自己的怀里。 段正飞心领神会,对江子丞暧昧地挤挤眼:“呵呵,好了,我不耽误你们了,”子丞,悠着点哦……哈哈……” 师清落一头黑线,这爽快人说话就是直接。 待段正飞离开后,马车加快了速度,载着他们往宫门的方向奔去。 第七十八章 入了宫,师清落与江子丞分道而行。师清落朝太医院的方向走去,快到太医院的时候,碰到了陆小栾与秦倩眉二人,三人互不说话,两前一后地进入太医院。 满月礼对于太医院来说同样是件大事,太医院之首江侯爷已经有条不紊地安排好了这个盛大礼节的所有流程,师清落要做的就是:一切行动听指挥。她准备了一下呆会儿要在满月礼上吟诵的祝福词,这个祝福词写在纸上,统一夹入镶金的红木中,在第一个环节中,众位医官就将拿着这红木吟诵。师清落认真仔细地默读几遍,确保一会儿吟诵时不出错。 辰时(也就是七八点钟的样子),六品以上的医官在江侯爷的带领下,男女分两排,前往东宫迎接皇孙。东宫那边早已准备好华丽的车辇,身着铁青盔甲士兵整齐地排列在车辇两旁,两排士兵之前站着一个英姿勃发的年轻将军。他身着紫金盔甲,头戴同色紫金头盔,脚蹬金色高底靴,恍如战神临世。 见医官队伍前来,那年轻的将军一挥手,两排铁青盔甲士兵齐刷刷地往两边移动几步,医官队伍插入其中,分站车辇两旁,而江侯爷与那年轻的将军站在队伍的最前面。 在行进的过程中,师清落看着那道紫金盔甲的身影有点儿眼熟,禁不住抬头偷偷一看,恰巧那个年轻的将军看过来,四目对视,师清落眨巴着黑水晶般的大眼睛半天没回过神来,她实在无法把这个恍如战神在世的年轻将军与平时那个风流潇洒天朝贵公子联系在一起,直到那双桃花般水汪汪的眼睛向她调皮地眨了眨,她才回过神来,嘴边的梨涡浮动,一双黑水晶般的大眼也调皮地眨了眨,那双桃花眼霎时变得柔意万千,嘴角咧起,回给她一个大大的笑容,唇红齿白,俊美非凡。 医官队与盔甲士兵队站定后,如战神在世的年轻将军徐涵铮举臂轻挥,接着,冲天的礼炮声响起,噼噼啪啪足有五分钟。礼炮声罢,东宫大门缓缓打开,身着赤金色五爪龙袍的太子与抱着皇孙身着绯红色宫装的太子妃双双出现。 “恭迎太子殿下,恭迎太子妃殿下,恭迎皇孙殿下!”震天的声音响起,盔甲士兵队单膝跪下迎接,医官队躬身施礼迎接。 “众卿请起。”黎骁低沉稳重的声音响起。 众人起后,徐涵铮上前一步,抱拳道:“请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皇孙殿下上辇。” 黎骁淡淡地点头,待一旁的宫女小心翼翼地扶着秦婉婉上了车辇后,他也姿态优雅地上了车撵,坐定后,一双凤眸不由的流转到医官队中那个最出众的少女身上。即使这么多身着白色绣银丝边医官服女医官站到一起,她仍然让人无法忽视她的存在,亭亭玉立,飘然脱俗,其他女子站在她身边,无不是黯然失色。 一切准备就绪,徐涵铮动作熟练、姿态潇洒地翻上一匹全身乌黑发亮的宝马,然后一声令下:“起驾!” 车轮粼粼,号角阵阵,天阙王朝第一个皇孙满月礼拉开了帷幕。 天都的官道两排,伫立了许多身穿盔甲、手拿尖矛的士兵,士兵后面,站满了围观的老百姓。今日是个举国同庆的大日子——天朝第一个皇孙满月礼,作为普通老百姓无不对皇室充满着敬仰之情,在这样的日子里,能够见得皇帝皇后太子皇孙一面,是一件大幸事。 随着号角声响起,首先出现在官道中间的是两匹高头大马,一黑一白,黑色高头宝马上坐着的是一位身着紫金盔甲有如战神再世一般的年轻将军,他的出现,让人群中的女子爆发出热烈的惊呼。 “是徐大公子……” “啊,真的是他,好俊俏啊!” “小姐,小姐,看,看,他的眼睛多么的迷人!” 徐涵铮面对众多女子热切的眼神,一反以往的乱飞桃花眼瞎勾搭,定定地看着远方,俊脸带着淡淡的迷人的笑容。与较徐涵铮人气相比较下,骑着白色高头大马的江侯爷显然逊色了很多,不过他那花白的头发下掩饰不住的儒雅睿智的学究气质,让人肃然起敬。 两匹高头大马后面跟着的是两排铁青盔甲的士兵,铁青盔甲士兵的中间是受天阙王朝人尊敬的医官队。黑色绣金服饰、神秘高贵的男医官,白色缀银服饰、高雅纯洁女医官,令人心生敬畏不敢有所亵渎。 然而群众中还是有小小的议论声传来。 “看那个个头小小的女医官,她好小啊,不过她真美!” “在哪里?在哪里?让我看看。” “哇,她的眼睛好美好美啊,还有她的皮肤,好白好白啊。” 小小的议论声一传十,十传百,大家纷纷朝医官队中看去,寻找那个极致美丽的女医官。最后,连在坐在官道两旁的茶楼酒楼上的人都探着脑袋去寻找绝色美人。 在一家酒楼的二楼上,两位绝色俊美的异族男人倚窗而坐,听到人群中的骚动,那个拥有紫罗兰色眼眸、棕红色头发的男人也忍不住朝窗下的医官队中望去,在搜索到那个众人口中的绝色美人时,他紫罗兰色的眼眸一凝。 “@%#@*@#%”清雅如风般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出自于另外一个拥有碧蓝如湖水般眼眸、金色头发的男人嘴里,这个男人比起紫罗兰色眼眸男人更为俊美,五官立体完美,找不到半点的瑕疵,全身散发着贵族绅士气质。他的声音也很完美,两个异族人讲的是云上国的语言,旁边的人一点也不懂。 两个异族人叽叽呱呱了一会儿,只见那紫罗兰色眼眸男人一会儿笑一会儿咬牙一会儿神秘兮兮的样子,那碧蓝如湖水般眼眸的绝色男子表情变化不大,偶尔碧蓝的眼眸如湖水般泛起了阵阵涟漪,倾城绝艳。 第七十九章 巡游结束后,皇家一行人等浩浩荡荡进入了天阙王朝供奉历代皇帝皇后画像灵位的奉先大殿。在这奉先大殿举行的是颂福礼,众位医官在皇室祖先的灵位下,对皇孙朗诵祝福词,祈求皇室祖先护佑天阙王朝之根本。 “天地苍苍,元嘉茫茫,节之中孚,福泽之恒……”庄严低沉的祝福词在大殿中回荡,身著黑色绣金服饰、神秘高贵的男医官和身著白色缀银服饰、高雅纯洁女医官神情肃穆,表情虔诚。 灵位之下,跪着的是皇室众人,天启帝、江皇后、太子黎骁、抱着皇孙的太子妃秦婉婉跪在前排,后面乌压压跪着的是皇子、公主、大臣们,江侯爷面背灵位而立,他此刻一手拿镶金红木祝福词,一手放在胸口,声音凝重虔诚。男女医官在他身后分站两排,他念一句,众医官跟随着齐声念一句。 在这样严肃的庄重的场合里,师清落也跟着凝重起来,大声着朗诵着祝福词,把对刚出生的婴儿的美好祝福送出去,期望他能健康的成长。 长达一个小时的祝福词终于念完了,众人在江侯爷的“礼毕,起!”中起身,一些年纪大的大臣因为跪的时间太长,起身的时候摇摇晃晃,差点没跌倒。师清落暗自庆幸,幸好她是拥有“大祭司”般地位的医官,不用去跪,不然跪着这一个小时,她的腿估计要废掉了。 她脸上庆幸的表情太明显,一些趁着起身偷看她的人表情不一。有的露出温柔笑意,有的眼神宠溺,有的表情复杂,而有的咬牙切齿。 祝福词结束后,就是皇孙入宗谱的仪式,这个仪式同样是由江侯爷主持,将皇孙的名讳刻录在天阙王朝的皇室族谱上,这是由天启帝亲自刻录,刻录完毕,将族谱由江侯爷放入原位,然后皇族及众位官员适宜跪礼答谢。这个仪式很快,不用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待再次回到宫里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师清落饿得头昏眼花,这次从宫内走到宫外的奉先大殿,来回最少十里的距离,坐车辇的只有皇家和其他大臣,可怜他们这些医官啊,为了表示诚心,只能走着去。 回到太医院的时候,她立刻就瘫倒在自己的桌前,医女芳云、芳慈见状不由捂着嘴一边偷笑,一边给她端来了茶水。 “大人,先喝点茶水吧,待会儿奴婢去御膳局端些膳食过来。” “空腹喝茶对身体不好,芳云,帮我倒杯白开水来好不好?我又累又饿。”师清落有气无力的说。 “好的,大人。”芳云转身去为师清落倒白开水。 而芳慈体贴的拿来软垫,让师清落坐的更舒服些。“大人,下午还有沐浴洗礼和祝福礼,您待会儿用过膳后,好好休息会儿,奴婢到了洗礼的时间会叫您起来。” “芳慈,谢谢你。”依旧是懒洋洋的声音,但是慵懒中透着妩媚,神态之惑人让芳慈的小心肝噗通直跳,大人真美,要不是这位大人已经是世子的未婚妻了,恐怕这太医院中的男医官们会争相爬大人家的墙头求婚。 喝完芳云倒的白开水后,师清落觉得舒服些了,门外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小落落,我给你送吃的来了。” 一听有吃的,师清落眼一亮,这无疑是雪中送碳啊,她从来没觉得徐涵铮的声音如此动听,恍如天籁一般。第一次的,她不等徐涵铮进门,起身扑到门口相迎。 徐涵铮刚跨进太医院大门,就看到从院里出来迎接他的师清落,这一待遇让他受宠若惊,他急忙上前几步,惊喜地说:“小落落,你怎么出来接我了?这么希望看到我?” “嗯,嗯,是啊。”师清落连连点头,垂涎三尺般的目光落到他后面提着食盒的铁青盔甲士兵的身上,那食盒里散发的诱人香气实在是太诱人了。 她那如小馋猫般的神情逗的徐涵铮一笑,他捏捏她水嫩的小脸蛋:“饿坏了吧?里面都是你喜欢吃的,你可以敞开肚皮吃。” “桃花哥哥,你真好。”师清落对他露出谄媚的笑容,她饿坏了,在美食面前,让她现在去死也做的到,何况是说两句阿谀奉承的话。 “知道我好就行。”徐涵铮笑得一双桃花眼更是水波粼粼,他现在换下了早上的将军服饰,穿的是一身华丽墨兰色的长袍,缀以青玉荷莲龟游饰件,搭配着手上的白玉骨纸扇,风流潇洒的贵公子气息显露无疑。 “我们快进去吧,我饿得可以吃的下一头大象。”师清落急急地拉住了他的手。 柔软滑嫩的触感让徐涵铮心里似被融化般暖暖的,软软的,他勾起性感的嘴角,握紧了手中的小手。 知道她今天上午走了一上午,肯定饿的很,他一回宫,顾不上自己吃饭,就命人去御膳局准备好她爱吃的膳食,亲自送了过来。果然,这趟来得是值得的,能让她主动牵起他的手。这感觉,真好! 进入院里,徐涵铮命那铁青盔甲士兵把食盒放在师清落的桌上,当一道道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菜肴摆在桌上时,师清落的肚子刚好也配合的“咕噜”一叫。 “哈哈……”徐涵铮不给面子地大笑起来,芳云和芳慈也忍不住捂着嘴吃吃地笑着,而那个摆菜的铁青盔甲士兵憋得拿菜的手一抖,那道明珠豆腐差点就洒在桌上了。 “我饿了……”师清落睁着一双黑水晶般的大眼睛看着众人。 那可怜兮兮的让徐涵铮心中怜意大甚,他止住大笑,拿起筷子夹了口油焖草菇送到师清落嘴边:“小落落,来,尝尝这草菇,很香嫩的。” 师清落毫不客气地一口含住,红唇在翠玉筷子的映衬下,诱人无比,让徐涵铮喉间一滚,心头有种一品芳唇的冲动,他有点儿后悔夹菜给小落落吃,简直是在惹“火”上身。 “真好吃!”一口油焖草菇下肚,师清落忍不住赞叹道。她没注意到徐涵铮此时怪怪的压抑的神情,迫不及待地拿过他手上的筷子,开始进行“三光”政策。 第八十章 徐涵铮带来的膳食品种很多,除了八宝野鸭、佛手金卷、炒墨鱼丝、油焖草菇这些御菜外,还有金糕卷、小豆糕、莲子糕等小点心。 “小落落,好吃吗?”徐涵铮笑着摇摇白玉骨折扇道,看她吃得这么香甜,他心中无限满足,一点儿也没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吃饭。 “嗯,嗯,嗯,好吃极了。”师清落连连点头,忽然想到徐涵铮跟她是一路出去的,他不会是自己没有吃饭先把饭送过来他吃吧? “桃花哥哥,你吃饭了没有?”她停了筷子,问道。 “呃……那个我还不饿。”被她这么一问,徐涵铮手中的扇子一顿,俊脸上忽的浮出可疑的红晕,他发现在小落落那双黑水晶般的大眼下说谎还真的很困难。 徐涵铮的神情如何瞒的过师清落,她第一次看到徐涵铮脸红,她有点儿想笑,又有一丝的感动,这个徐涵铮看着大大咧咧的,实际上很细心。 “芳云,你再去多拿一双筷子过来。芳慈,你去拿椅子过来。”师清落吩咐着医女。她光顾着吃,都没有给徐涵铮准备个座椅,真是失礼的很。 待芳慈拿了椅子过来后,她拉着神情有点别扭的徐涵铮坐下了,拿起一块莲子糕送到徐涵铮的嘴边:“桃花哥哥,先吃块莲子糕垫下肚子,等芳云拿了筷子来,我们一起吃。” 她的举动让徐涵铮心里已经不能用“受宠若惊”来形容了,在遇到师清落之前,有很多女人喂过他吃东西,但是没有一次却能像现在这样让他惊喜,让他感动,让他甜蜜。他傻傻地任师清落喂他吃下莲子糕,第一次发现原来莲子糕的滋味是如此之美,胜过他吃过的任何的珍馐佳肴。也就是从那以后,莲子糕成为了他最喜欢吃的糕点。 这一顿饭,徐涵铮吃得无比满足,单是这样一顿简单的饭就让他吃的如此快乐,他心里想要跟师清落一起的念头愈来愈强烈了。“表哥,如果我能得到小落落的心,不要怪我,我对小落落的爱意绝对不比你少!”他看着面前如花笑靥,心里坚定地说。 吃完饭,送走了徐涵铮,师清落在椅子上小憩了一会儿。未时(下午两三点),被芳慈叫醒,起身与陆小栾、秦倩眉等女医官们一起向开盛殿的方向走去。沐浴洗礼是在主殿开盛殿由天启帝亲自举行。 一路上,默然无声。陆小栾与秦倩眉二人同行,与师清落隔得远远的,像是把她孤立一般。 师清落心里轻叹一口气,陆小栾因为尚且爱着江子丞,把她当做情敌不愿与她靠近,她可以理解。但是秦倩眉,她什么时候得罪过她?如果说也是因为江子丞,平时也没看出她对江子丞有什么异样的神情。莫非是徐涵铮?也不对,每次徐涵铮来,她面不改色,只是依规矩行礼,并无多余的表情。想破了头,师清落还是不知道她为什么瞧自己不顺眼。 晃神之间,她与大家隔开了很远。她欲加快脚步追上去,忽然一道人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定睛一看,又惊讶又是疑惑。真是冤家路窄啊,面前如大山般挡住她去路的正是前不久在戏院花园里被她“追魂夺命踢”踢到的外国男人。他怎么会出现在皇宫里呢?刺客?看他一身华服,不像。外国贵宾?极有可能,这皇孙满月礼可是请了附近云上国、端赐国的贵宾来参加的。 “总算找到你了,这次看你怎么逃脱?”紫罗兰眸子的俊美男人面带得意地双手抱胸,一双紫罗兰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心里猛的一颤,再次见她,竟然发现这个少女比他记忆还要美,一身白色缀银医官服衬得她如云端山上的雪莲一般清雅高洁,令人神往。 “莫非阁下想再尝尝我的追魂夺命踢?”师清落挑着黑水晶般的大眼,似笑非笑的说。在皇宫内,她用不着怕他,我的地盘,我做主! 紫罗兰眸子的俊美男人神色一僵,这少女下“脚”真狠,那天那一脚差点没让他的性福从此就断送掉了。对他来说,也是极大的一个耻辱。不过,吃过一次亏,怎么可能傻傻地再在同一个石坑摔倒呢? 他手疾眼快地抱住师清落,不等她反应过来,用自己的腿死死地夹住她的腿,然后,朝师清落露得意的神色:“你的腿现在动都动不了,你还怎么使出你的追魂夺命踢?” 美人在抱,馨香柔软,也让紫罗兰眸子的俊美男人脑中一下子绮想万千,蠢蠢欲动。 而这暧昧无比的姿势让师清落的俏脸霎时浮上两朵红晕,格外的诱人,紫罗兰眸子的俊美男人看得差点失去了神志。 “你不放开我,你会后悔的。”师清落平息了下羞赧的神情,语调淡淡地说。 “后悔?我哈德赤罗从来不会做后悔之事。”紫罗兰眸子的俊美男人哈德赤罗笑得很狂妄。 “那就好。”师清落点点头,然后目光投向他的身后,嘴角扬起一个迷人的微笑,“段将军,你来的正是时候,可以抓住着个色狼了。” 哈德赤罗脸上笑容消失,手脚一松,转头一看,说时迟,那时快。师清落在他转头的一刹那,一手用力地砍在他的耳根上,可怜的哈德赤罗哼都没哼一声直接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我说过你会后悔的。”师清落揉揉用力过度的手掌,脸上的笑容更深了,这个色狼以为她是吃素的么,没有几招防狼术,她一个弱女子还怎么在“江湖”上混?耳根是人体最脆弱的位置,她的力气还太小了,若换个力气大点的,这家伙准没命。 师清落为自己下手之快之狠暗自得意了一下下,用力地在那个自称是哈德赤罗家伙的华丽的衣服上,毫不留情地踹了几个绣花鞋印后,背着手,仰着头,心情爆爽地离开。 师清落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的时候,一道身长玉立的人影出现在哈德赤罗的身边,望着她远去的飘然如仙的背影,一双碧蓝如湖水般的眸子,眼波粼粼,幽深变幻。 第八十一章 师清落快步追上了众位女医官,然后随着她们进入了开盛殿。开盛殿的中央已经准备好了大大的白玉雕制而成的浴盘,一会儿,天启帝与江皇后在这里亲自为小皇孙行沐浴洗礼,礼罢,将接受群臣和外国贵宾的朝拜。 趁着天启帝还没来,师清落悄悄地转动着黑水晶般的大眼睛四处观看。上次是被叫来审问的,她没有时间去观察这个天朝权利最大的地方。 大殿建得气势恢弘,金碧辉煌。四根汉白玉的大柱子上盘着象征帝王的金色游龙,重檐庑殿顶,五脊四坡,正脊两端各饰一龙形大吻,张口吞脊,尾部上卷,四条垂脊的檐角部位各饰有九个琉璃小兽。殿内数层汉白玉铺成的台基和台阶,众位官员按品级依次从上而下排站。师清落瞄了瞄台阶上站立的文武百官,除去太医院职务特殊六品以上的官员可以入内外,这里面都是三品以上的官员,基本上都是四五十岁的中老年人了,也有年轻的,比如说天都六俊杰,这几个比较抢眼,所以放眼一瞧就瞧到了,至于其他的年轻官员,长的不够帅,气质也不出众,瞟过即忘。 在瞟到六俊杰的时候,那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过来,师清落浮起一个甜美的微笑以示招呼。 一笑倾心,一笑倾城。不知倾了几颗心?又不知倾了几座城?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尖细悠扬的声音在大殿回荡着,一袭明黄龙袍的天启帝与一身大红宫装头戴凤冠,怀抱小皇孙的江皇后从内殿走向龙椅。 “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吾主安康!吾朝万存!”众位大臣单膝跪拜,行礼。 “众卿请起。” 众人起立后,天启帝身旁太监上前一步,扯开嗓子声音喊道:“准备圣水,开始洗礼——” 所谓的圣水是事先接下的雨水,然后供奉在奉先大殿里,之后被运进宫,烧开,用来给皇孙沐浴。 不多时,十名红衣宫女手里举着装满热气腾腾的圣水的银质脸盘依次进入大殿,分排站立在白玉浴盘的两名。红衣宫女后面跟着进来了的四名粉红色衣服的宫女,这四名宫女进入大殿后,分跪在白玉浴盘两侧,手里举起的托盘上面放着沐浴时要用的浴具和沐浴后的衣物。 待一切准备好后,天启帝与抱着皇孙的江皇后起身来到白玉浴盘边。天阙王朝的洗礼规矩是若祖父母在世,则有祖父母为其洗礼,若祖父母不在,父母在,则由父母为其洗礼。若父母不在,则由父母兄弟姐妹代为洗礼。因此作为亲生父母的太子与太子妃这次并没有亲自为自己的儿子洗礼,而是同众位大臣一样,站在观礼。 “一洗百病不侵——”新生的婴儿被脱得光光的,放在白玉浴盘里,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第一个银质脸盘的水缓缓灌入浴盘中。 “二洗福寿安康——”第二个银质脸盘的水缓缓注入,水深了些,小皇孙小手忍不住一弹,水花微溅,他“格格”的笑出声来,可爱的表情引得天启帝、江皇后及满朝文武大臣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笑容。 “三洗聪明常在——”第三个银质脸盘的水缓缓注入 …… “十洗天伦永响——”最后一个银盘的水注进,玩得不亦乐乎的小家伙被江皇后抱起来擦干身子,天启帝亲自为他穿上衣服。皇孙沐浴洗礼算是礼成了。 在天启帝与江皇后再次抱着皇孙坐上龙座时,众位大臣官员单膝下跪行礼:“愿吾皇安康,吾后安康,吾皇孙安康成长,吾朝万存。” “众位爱卿请起。” 站在龙椅下的面台基上的医官们横立成两排,开始为婴儿吟唱祝福词,这套祝福词同样是放在镶金红木内,只不过内容换了,但是大体上还是一个意思,无非就是祝福皇孙之类的吉祥话。 吟唱完毕,众位医官退出,接下来,该是接受外族朝拜的时段,女官祈福礼在这朝拜之后,女医官们有充分的准备时间。 在退出大殿后,师清落不意外地在殿外看到了之前被她打昏的紫罗兰眼眸的男人哈德赤罗,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云上国贵族的装束,师清落之前在江侯府府中的书房中看到过有关云上国衣服的书,与古欧洲的服饰类似,色彩绚丽夸张,极尽奢华之能事。他穿的是白色夹衣,外套黑缎高领紧身外衣,外衣上有十几个金色的纽扣,夹衣衬里有细带将瘦腿裤上端与之相连接,脚蹬无底皮革长靴,刚硬中透着性感,性感中透着贵气。 哈德赤罗旁边的是那个在戏院见到的眼眸碧蓝如湖水般的绝色男人,他的装扮与紫罗兰眼眸男人类似,只是衣服的颜色为墨绿色,更衬的他肤白如雪,唇红如樱,完美到令人窒息,女医官当中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还看得眼睛发亮,就连陆小栾与秦倩眉两个冰山美人脸上也露出了惊艳的神色。 惟独师清落,因见了一两次,所以失神也是片刻之事,很快回过神来,在瞧见哈德赤罗对她露出咬牙切齿的表情时,她也不恼,反而笑得大眼弯弯,哈德赤罗见她这类似挑衅般的表情,更是怒气冲冲地几欲冲上来,被他身边眸碧蓝如湖水般的绝色男人拉住,叽咕了几句后,才作罢。 师清落在经过他们后,突然玩心一起,回头对他做了个鬼脸,唬得他一跳,她捂着嘴笑得纤细的肩膀不停的抖动。 哈德赤罗被师清落的鬼脸惊到,回过神来,觉得是又好气又好笑,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少女,明明长得绝美异常,却不同于他所认识的那些贵族小姐一样保持优雅的体态,野蛮得很。不过她一点儿都不做作,自然大方,反应聪慧灵敏,连续让他吃亏了两次。望着她翩然脱俗的背影,他忽然发现她的一举一动优雅如同公主一般,这时,他紫罗兰的眸子流露出了强烈的兴趣…… 第八十二章 当哈德赤罗与眼眸碧蓝如湖水般的绝色男人跨进开盛大殿的时候,文武百官为他们喝了声彩:这两个云上国的来使长得真是俊美,丝毫不输于他们的天朝六俊杰。六俊杰对这两人的反应不一,有的瞟过一眼后,表情不变;有的是面露惊叹;有的是笑的温和谦逊,摸不清想法…… “二位来使好相貌啊,云上国真是人杰地灵。”天启帝哈哈一笑,赞叹道。 “多谢皇上赞赏,天阙王朝才是真正的人杰地灵,不但诸位皇子非常人所不及也,连大臣官员们都个个不凡。”清雅如风的声音响起,竟是一口十分流利的天阙话,而且这一席话说得在场的众人心里无一不舒坦。众人朝那道墨绿色的身影望去,只见那绝色的来使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神情不卑不亢,不由的再次为他的容貌气度所折服,云上国竟有如此出众之人,不愧是大国啊。 “与贵国相比,吾朝实在不如。这几年,云上国国力日渐昌盛,连出使的两位来使都是俊雅出众,可见贵国女皇选拨人才之英明。”天启帝笑道。 “皇上过誉了,下臣前几日来到贵国,见一路上一派欣欣向荣,百姓丰衣足食,安居乐业,可见皇上管制有方,敝国女皇陛下在临行前还特意吩咐下臣,多多向皇上讨教治国之道。” “哈哈,贵国女皇真是太客气了,说讨教,实在是不敢当,待礼罢后可互相交流交流。对了,不知女皇陛下安好?说起来,朕第一次去你们云上国还是十五年前,那还是你们女皇登基的时候。”天启帝笑容愈甚,一双凤眼细纹浮动。 “女皇陛下一切都好,多谢皇上挂心。这次女皇陛下得知皇上喜获龙孙,特意命下臣送来一件特殊的贺礼。”眼眸碧蓝如湖水般的绝色男人轻鞠一下身体。 “哦?不知女皇陛下送的是何礼物?” 眼眸碧蓝如湖水般的绝色男人微微一笑,轻拍一下手,两名白衣黑裤的云上国仆人抬着一个雕花箱子进入了大殿之中,众人目光全都集中到哪个雕花箱子上,心里猜测着这究竟是何物。 仆人把雕花箱子放下后,打开了箱子,一阵扑鼻的异香传来,霎时弥漫了整个大殿,众人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说不出的舒服,再朝那箱子内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气,只见那箱子里装着的竟然是一颗如同五岁孩童般大小形状的硕大紫色人参,这香气正是由那紫人参发出来。世人都知道紫色人参最为稀罕珍贵,这紫色人参疗效极大,不但能治百病,还能美容养颜延年益寿,服用一颗百年紫色可延寿十年。但是这紫色人参叶是最不容易寻获,一百年开花,一百年结果。普通的百年紫色人参不过也就手掌般大小,而这颗紫色人参竟然如五岁孩童般大小,可见这颗紫色人参是何其珍贵? 龙椅上坐着的天启帝与江皇后看到那颗紫色人参时,惊的瞪大了眼睛,回过神来,惊喜异常。 “这样大的紫色人参,不知要多少年才可以长成,而女皇陛下竟把这颗紫色人参作为贺礼,实在是太贵重了!”天启帝叹道。 哈德赤罗一笑,在这样的场合里,他自然是收敛了几分,不过脸上的狂妄还是掩饰不住的。“皇上,我们云上国本身盛产紫色人参,用我们的特产作为贺礼,是理所应当的事。” 天启帝凤眼光芒一闪,继而露出笑容,道:“来使言之有礼,云上国不愧是大国,贺礼都如此独特珍贵。来人,将礼物好生收藏起来,为二位来使看座。” 待云上国二位来使坐下后,接下来拜见的是端赐国的来使。端赐国这次派出的是他们名震天下的丞相非离,说起这位非离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二十五岁之前籍籍无名,无人知道他的来历身份,但是在二十五岁后出任端赐国丞相一职,短短五年的时间,将端赐国由一个夹缝中生存的小国变为足以与天阙王朝和云上国抗衡的大国,在世人眼里,他简直就是一个神,他上知天文地理,下晓鸡毛蒜皮,只要他想做,没有事情是他做不到的。 只是,这位丞相大人有个怪癖,在任何场合都是带着银质的面具,从不摘下它,而且,他也从来不会出使任何的国家。这次,他竟然会来天阙王朝参加满月礼,令天阙人感到荣耀的同时也有些疑惑不解。 “端赐国非离丞相到——” 众人伸长了脖子齐刷刷地注视着大殿门口,天下第一能人的非离丞相,知闻其名,不见其人,不知道他是何等的风姿?就连狂妄的哈德赤罗也忍不住转过头去,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眸盯着大殿门口,凝神等待。 一袭赭衣的修长人影出现在大殿门口时,众人不由的一阵恍惚,这道身影高远中带着淡淡的疏离,宁静时透着丝丝的淡漠,这样的气度,这样的风华,恍如九天之上的神君,高不可攀,任何人在他面前都会感觉低如尘埃。他面上的银质面具掩饰不了他眼中幽深睿智的光芒,他的双眼漆黑如墨,幽深如井,让人一望即迷;他的嘴唇红润如绛,一眼望去,竟然不敢再去瞧上第二眼,那诱人的颜色足以让天下人难以控制不去“蠢蠢欲动”。 众人恍惚之间,非离丞相已经走到了大殿中间,身姿如竹,气质高华。 “端赐国非离,拜见皇上。”声音如玉珠坠落玉盘般,众人听得又是一阵恍惚,他们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男人的声音竟然会如此好听,只渴望他能再多说一些话,能再次听到那美妙的声音。 “非离丞相请起。”天启帝半天回过神来,心里警钟大响,非离丞相果然名不虚传,他虽然淡漠非常,但是他的一举一动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令人敬仰。这吸引力不单单是指女人,还有男人,都能甘心情愿地为他卖命。 在场的两名高贵女性——太子妃与江皇后,无疑也是让他发出来摄人的风采给震慑,至于那些宫女们,更是看得目眩神迷。 第八十三章 接待完外国贵宾后,接下来,是女医官行祝福礼的时间了。祝福礼一般是在户外举行,有吸收天地灵气的意味,更有一说是在天地的见证下,为婴儿祝福,能使这些祝福最终得以实现。而根据远古传下来的阴阳互补原理,生得女子,则由男医者行祝福礼;生得男子,则由女医者行祝福礼。 皇家的满月礼中祝福礼这一环节自然是设在地广优美的御花园中,天启帝江皇后坐主位,云上国与端赐国的贵宾坐在两侧,然后依次下去的是皇子大臣们。抱着皇孙的太子妃秦婉婉坐御花园祝福台的中间,这场祝福礼,皇孙是真正的主角。 最先上场的是陆小栾,她的祝福礼是弹古琴。今日的她换上了颜色鲜艳的罗裙,以往清冷容颜显得多了几分娇柔。她弹奏的是天阙王朝远古流传下来的《永乐典》,这首曲子的难度是所有曲中最大的。绕是如此,陆小栾还是把这首曲子中表达的意境给演奏出来,欢快中带着忧伤、沉静中带着灵动。不可否认,她的琴技很高超,在场的人无不听到入神痴迷。 弹罢,陆小栾起身洗礼,众人都纷纷鼓起掌来。 “不错,不错,真想不到陆医官居然有如此才艺,真乃才女也。”天启帝边鼓掌边赞道。 “皇上,今日真是让下臣打开眼界了,想不到贵国医官竟也是技艺不凡,真要好好讨教讨教了。”清雅如风的声音响起,眼眸碧蓝如湖水的绝色男子轻拍手并转头对天启帝道。 陆小栾淡淡的眉眼划过一丝得意,她的目光投向众人中那道温和儒雅的身影上,他并没有看她,眉宇间若有所思。她有些失望,表情变得一如既往的冰冷。 “云上来使过奖了。”天启帝哈哈大笑道,凤眸投向带着银质面具的非离丞相,他的坐姿也是那么的优雅脱俗,带着丝丝的淡漠与疏离。他如墨的眼睛有点儿游离,似乎在找寻着什么。天启帝凤眸一闪,之后不动声色将目光移开。 接下来,众位女医官纷纷上场施展出各种才能,但因为女医官数量少,除去陆小栾、秦倩眉、师清落以外,其他皆是年纪偏大的,她们的祝福礼比较保守,有的是当场作画,有的是挥墨写字,有的是吟唱词曲…… 秦倩眉的出场排在师清落的前面,她今天穿着十分抢眼,水蓝水蓝的长裙衬得她肌肤如雪,眉目如画,她其实跟她太子妃的姐姐有几分相似,只不过人太冷,不若太子妃那般如沐春风般的亲切。毕竟是给自己的亲外甥行祝福,今日的她脸上带了几分温和的笑意,难得的笑容给人感觉多了几分暖意。 秦倩眉的祝福礼是水袖舞。她一上场,水蓝的长袖一挥,一种大气之美扑面而来,众人还来不及叫好,秦倩眉一个翻身,扭转,长袖挥舞,接着再一个跃身,她如展翅欲飞的凤凰一般,尽展自己美丽的风华。 一曲舞罢,坐在中间抱着小皇孙的太子妃一脸的惊讶,她竟然不知道她冷静不爱说话的妹妹竟然能跳出如此出众之舞,虽然比不上的宫廷舞姬,但是能跳出来就是出乎意料了。 在看完其他女官平淡的表演,秦倩眉的表演算是出彩的,再加上年轻貌美,众人也是看得目不转睛。 眼界过高的六俊杰,反应平平。黎墨一如既往的冰冷,黎喻清淡细长的凤眸也是毫无波澜。江子丞笑得一派温和儒雅,而徐涵铮摇着玉骨折扇,撇撇嘴道:“一般般!真是无趣,也就陆小栾的祝福礼还不错,从小就苦练琴技算是没白练。” “那倒是,怎么没看到师小妹出场呢?真好奇师小妹的祝福礼是什么。”段正飞的话说出了这一行几人的心声。 “下一个出场的应该是她了。”司马策原本慵懒的眼闪过一道亮光。 “你们说的是什么人?”本来意兴阑珊的哈德赤罗耳尖地听到他们的谈话,回过头来好奇地问。 “我们说的是本朝最漂亮的医官,也是我们江世子的未婚妻,来使,你一会儿就可以看到了。”段正飞呵呵地笑道。 段正飞的话刚落,就听见太监尖细的声音道:“下一个由师太医行祝福礼。” 师清落早已经换好了衣服,长长的黑色披风在身上,虽然显出师清落冷艳之美,与她一起的女医官们还是对她投去了好奇的目光,不知她今日的祝福礼到底是什么? 师清落在众女医官好奇的目光和众位俊杰期盼的目光中,闪亮地登场了。 师清落一上场,气氛很是热烈,首先是徐涵铮,还没开始表演,看到师清落的一身打扮后,他哈哈大笑,拍手鼓掌。他这一鼓掌,带动了很多想巴结的人鼓掌,一些善于察言观色的人,看到天启帝因为她的到来而露出亲切笑意,这掌声更是震天地响。 哈德赤罗在看清那道身披黑色披风的纤细娇小的人影时,一片愕然,细细一想,握紧了手。他旁边眼眸碧蓝如湖水般的绝色男人看到这一切,眼波闪动,若有所思。 在这种热闹的气氛中,谁也没有注意到端赐国的非离丞相,在看到那个身着黑披风的少女时,如墨的眼睛中闪过惊喜、激动等多种情绪。这时的他不再是如同仙人一样带着淡漠疏离,多变的情绪让他多了一份的惑人之美。 “师太医,不知你今日这一身装扮献的是何等的祝福礼?”天启帝细纹的凤眸中含着说不出的柔意,尽管知道她不是她,但是这个少女很难让人板起脸来。 “回皇上,这披风是要表演的道具。”师清落盈盈笑道,梨涡浮动。“皇上,下官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吗?” “好,你且开始吧。”天启帝笑道。 师清落轻轻鞠身,起身之时,忽然扯开披风,众人眼一花,在看到师清落解开披风后的那身装扮时,顿时全都呆傻掉了。 第八十四章 为了符合祝福礼的庄重大气的氛围,师清落穿的是自己设计的偏国际风的中式晚礼服,类似近现代的旗袍,鉴于天阙不甚开放的民风,下摆没有开叉,但也不是天阙普遍可见的罗裙,而是紧贴着顺着腿部的形状,到脚踝处展开,拖出长长的裙摆来。衣服的颜色是深紫色,大大的立领围着纤细的颈部,显得颈部如天鹅般修长;长长别致的紫色耳环在衬托出她完美的脸型和精巧的五官。 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不足以形容此时众人眼中的师清落。这样一份世上绝无仅有的美丽,谁会不起独占之心? 坐在主位的江皇后,在看到那恍若天人般的少女此时如同太阳一般的吸引着众人的目光,连身经无数绝色美女的天启帝,都无法回神时,雍容的脸上泛起难言的忧色。 面对周围热烈的目光,师清落稳了稳心神,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白皙纤细的手腕轻转披风。众人还不及反应过来,只见那个美丽脱俗的少女手上多了一支颜色鲜艳的月季花。 师清落手里拿着月季花在众人面前走了一圈后,再一晃披风,一支月季花变成了两支,在看到众人惊讶的目光后,她微微一笑,再次一变,两支月季花变成了四支,然后四支变成八支。 大家还来不及发出赞叹,师清落将大大的披风往身前一扬,再等到撤去披风的时候,月季花不见了,却只见许许多多颜色妍妍的蝴蝶身姿从师清落那大大的披风中翩翩飞出,缓缓地围着师清落起舞,而那个一袭深紫色身姿曼妙的少女,手中多了一把古琴,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划,一串轻灵动听的音符传出,紧接着,如黄莺般缠绵悦耳的声音响起。 “天下黎民,百年人生,回首沧海一瞬;昨日霸王,今是何人?看我国运,历久弥新;静心听,听几许,天籁之音。君从远方临,四海唱升平,盛世华章韵,起舞踏歌行,天阙盛世,四海瞩目,华夏厚土,普天同庆,愿我天阙王朝,万世兴。” 轻灵幼嫩的声音却唱出歌词中的大气喜悦之意,闻者听之,无不**澎湃,特别是在场的天阙王朝官员们,听到这样华美大气的唱词,皆是升起一股浓浓的自豪感。 唱曲还在继续,优雅弹琴的少女,翩翩起舞的蝴蝶,大气恢弘的歌唱,这样一副绝美极致的画面,在许多人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记,多年后,谈起那场祝福礼,竟对每个细节如数家珍。 当最后一个音符滑落,全场的掌声久久不绝。师清落浅笑盈盈地收起古琴,躬身行礼。 “华夏厚土,普天同庆,愿我天阙王朝,万世兴。好词,好词啊,师太医,你的祝福礼真是让朕大开眼界啊。”天启帝一边鼓掌,一边赞叹,在看到那张笑语盈盈的粉白小脸时,心里一窒,这个少女究竟是什么人,莫不是…… “皇上过奖了,下官愧不敢当。”师清落轻笑道,拜时尚流行所赐,有段时间特别流行魔术,弄的周小缘跟着了魔似的也疯狂地学习那些小魔术的技巧,她只不过看她变得多了,也跟着学了几招。 “清落,你且上前来,哀家很是好奇,你那些蝴蝶啊,花啊,是怎么样变出来的。”江皇后笑着对师清落招了招手。 “是,皇后娘娘。”她上前了几步,在经过六俊杰的时候,偷偷地递了个调皮的笑容过去,惹的江子丞眼中柔意万千,徐涵铮桃花眼水汪汪,黎墨琥珀般的眸子融化,司马策慵懒的眼中笑意斐然,黎喻细长的凤眸情绪浮动,而段正飞直接对她竖起了大拇指。至于他们旁边的两个云上国来使,师清落没空打招呼,对他们的表情直接忽略不计。 师清落走过他们的时候,却忽略了一双如墨般幽深的眼睛,正复杂地、定定地看着她。 “清落,来,来。”江皇后拉住了师清落的手,反复翻看,“哀家真是不知道原来这双小手还可以变出花朵跟蝴蝶来,清落莫不是天上仙女下凡?” 江皇后的话让师清落扑哧一笑,“皇后娘娘,下官可不是什么仙女下凡,只是一些江湖小技巧而已。” “你这小技巧倒真是有趣的很,本王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江湖小技巧。”坐在皇后下方的太子黎骁深邃的凤眸带着淡淡的笑意。 “天下黎民,百年人生,回首沧海一瞬;师太医,小小年纪,真是好才学!” 如玉珠坠落玉盘般响起,这听着很耳熟的声音让师清落一愣,她转过头去,对上了一双如点墨般漆黑幽深的眼睛时,她黑水晶般的大眼睛一呆,接着一亮,眼中浮现又惊又喜的神情。虽然眼前的人带了银质的面具,但是聪明如她怎么猜不出他是谁?一年的朝夕相处,他的声音,他的眼神,他的身姿,无不熟悉。 在瞧见师清落面上的表情时,非离丞相红润的嘴角弯起,如墨般的眼中划过一丝难言的喜意,她,认出他来了。 “多谢赞赏,不知这位是?”师清落按捺住激动惊喜的心情,谨言道。这里毕竟是皇宫,吴夫子此时面带银质面具,坐在他国贵宾席上,身份不知。但是他在这样的一个场合里,出言与他交谈,可见并无欺瞒她之心,她也不能给他带来祸端。 “这位是天下闻名的端赐国非离丞相。”天启帝笑言道。 端赐国非离丞相?师清落心中了然,她早就猜到吴夫子绝非凡人,果然不假。 “久仰,久仰。”师清落躬身行了一礼。 旁人是听不出她话语中暗含的调皮戏谑之意,然与她相处久已的非离丞相岂是听不出?这久违的语调让他心中充满了说不出的满足之感。 “过奖,过奖。”他难得的也开玩笑回道。 师清落差点儿没笑出声来,许久不见吴夫子,他竟然变得幽默了许多,还跟她对仗起来了。 两人之间奇特的默契感,江子丞看在眼里,心里闪过莫名的感觉,这个非离丞相感觉好生熟悉…… 第八十五章 在师清落的拜退后不多久,非离丞相起身,声如珠玉相击:“皇上,非离有些疲惫了,请恕非离先行离去。” “非离丞相不必多礼,暂且离去,晚上即将有晚宴,望非离丞相能够参加。”天启帝温言道。 “非离一定准时到达。”非离丞相淡淡地说。 非离告辞后,云上国的两位来使也起身告辞,二人往非离的离去的方向走去,在脱离天阙王朝众官员的视线后,加快了脚步,跟随非离的身影出了御花园,想去与他结交攀谈,却在一个闪神的时候,失去了那道修长淡漠的人影,二人面面对望,露出惊疑的神情。 非离是个极为警觉的人,在察觉到后面跟随的脚步后,他扬起一抹轻笑,身形一晃,转眼间,就离开了他们的视线范围。想起那个心中牵挂已久的人儿,他如墨的眼中荡起温柔的笑意,纵身一飘,往她有可能去的地方移去。 师清落在行完祝福礼后,就开始漫不经心地往外走。偶遇到吴夫子,让她心里心里惊喜难当。对于圣药谷中,那一年的亦师亦友的美好相处,她很难忘。分别这么久了,想不到还能够见到他。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身为一国之相,当初隐居在圣药谷,想必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吧。想起了圣药谷,她就想起了很多事情,点点滴滴,一件一件,慢慢地浮上了心头。 “清落。”如珠玉坠落玉盘的声音轻轻地在她身后响起,打破了她的回忆。 听出来人的声音,她连忙回头,果然是一袭白衣、戴着银质面具的吴夫子——如今的非离丞相,他的气度一如既往的高贵脱俗,只是显得清减了许多,许是太过于频繁的用脑吧。 “夫——”想起他的身份,她忽而的改口,“非离丞相。” “清落,你我之间不必在意着俗世的身份,唤我夫子也可。”非离轻轻一笑,红唇勾起,那美好的弧度无比诱人。 “夫子”师清落笑了,甜甜地唤了一句。夫子无论是什么身份,但是在她面前,始终是那个气质高华、睿智渊博的夫子。 非离的眉眼弧度加深,如点墨般的眼中散发着温柔的情意,看得师清落砰然心跳,还好夫子戴了个银质的面具,不然以他那赛过潘安的容貌,恐怕没有几个女人能受得了他笑容的诱惑。 “清落,我们换个地方说话,这宫中多有不便。” “好。”师清落点点头,忽然身一轻,还没看到非离是何时出手的,人已经在他的怀里了,他身上淡淡的墨香传来,让她的心跳禁不住加快。 “清落,失礼了,我先带你离开这里。”怀里柔软清香的身体让一向清冷的非离抱着她身体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清清气息,稳下心绪,抱紧了她,身形飘动起来。 师清落只觉得周围的宫殿景物一起一伏,如同过山车一般,她的心也跟着一起一落,不禁伸出手来搂住了非离修长的脖子,然后把小脸儿紧紧地埋在他怀里。她这一举动让非离身形一滞,很快地稳住后,抱着她的手往怀里收紧了些。 不知过了多久,非离终于停了下来,师清落抬起小脸环视四周,发现是一片陌生的她从未到的环境,不过风景很是优美,绿荫环绕,鸟语花香。 “夫子,这里是哪里啊?”师清落转过头笑问道。 “这里是离皇宫十里处的郊外,我之前来过,觉得这里风景很好,就记下了线路。”非离轻扬嘴角,动作无比轻柔地放下她,在她的身体离开他怀抱的一瞬间,心底闪过一丝不舍的情绪。 “很美的地方,好久都没有出来走动走动了。”站在这片自然的环境中,师清落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回头一笑,一张绝色极致的容颜却不经意地撞进她黑水晶般的眼眸中,霎时,她蓦然失神。 不是第一次见到非离,圣药谷的朝夕相处,虽然有时引得她脸红心跳,但是她自认为是能抗拒美色的。然这次,失败了。夫子的相貌竟然比在圣药谷的时候还要具有诱惑力,高挺笔直的鼻,幽黑如墨的眼,红润性感的嘴,组合在一起,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完美。一眼瞧上去,不敢相信这是真实存在于人世间的人,天生神君也不过如此吧。再加上他高洁无华的气质,就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让人绝不可忽视他的存在。 师清落半响才回过神来,想到自己刚才花痴般地盯着非离看,不禁小脸儿微红。 都怪夫子太过于俊美,还好他之前有戴面具,不然以他的容貌,这一出门的话,恐怕就要被众女的热烈的目光给灼烧掉,听说在魏晋时代,有个卫姓美男子就是被大家伙儿看死的,夫子不戴面具出去,不知道会不会有这样的效果?想到这儿,她忍不住偷笑起来。 非离看到她这熟悉的表情,自然是猜到她心中想到什么,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圣药谷,他是那个一心教学的大夫子,她是那个聪慧可人的小夫子,二人心思默契异常,相处甜美轻松。这样简单快乐的日子在他一生中,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清落,你这段日子过得可好?”压抑着心底莫名的情绪,他轻声询问。 “我很好,夫子,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可是五品医官。”师清落语调轻松,“夫子,你看似清减了不少,是不是太过于操心国事了?” 听到师清落关心的话语,非离红润性感的嘴角扬起,如墨的眼中荡漾着笑意:“清落,国事尚且难不倒我,我所操心的,不是国事。” “不是国事?那是?”她话语中带着好奇,还有什么事能让夫子操心的呢?难不成是家有“河东狮”?一想有这个可能性,师清落又忍不住捂着嘴偷笑起来。 非离如墨的眼滑过一丝无奈,这个清落,不知又想到哪里去了。 第八十六章 看着面前身姿纤细的深紫衣少女,非离的眼眸幽深的似一口井,他轻叹一口气,道:“清落,你一向聪慧异常,如何不能猜出让我忧心之事为何事?” “呃?”师清落的笑容打住,黑水晶般的眸子划过一丝诧异,夫子此话怎么讲?夫子也是个绝顶聪明之人,世上难倒他的事,她真是想不出来为何事?莫非,莫非夫子忧心的是感情的事? 师清落顿时眼一亮,女人八卦的天性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莫非夫子忧心之事是感情的事?” 看到这样表情的师清落,非离忍不住展颜一笑,黑眸水波如冰雪初融,一笑万物生辉,也令师清落看得耳红心跳。祸水,夫子真是大大的祸水。 “清落,你果真是冰雪聪明。” “啊?”非离的话让师清落有片刻的怔忪,她原本是戏谑开玩笑的话的。她很难想象恍若神君般的夫子会有感情上的烦恼,现在他直言不讳地承认,反而让她有些愕然。“不知是哪家的女子能有幸得到夫子的青睐?”话一出口,师清落感觉不对,怎么有种吃醋般酸溜溜的感觉呢?这不是她的风格。 “清落,待时机成熟,我自会让你知道的。”非离轻笑道。 “嗯。”师清落点点头,撇开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她转换了话题,“夫子,这次来天阙打算呆多久?” “办了我该办的事情,就会回去。不过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天都,却没有好好地看看这里的风景,清落,待满月礼结束后,可否陪我在天都走走、看看?” 听到非离这样的要求,师清落一笑:“夫子,我乐意之至。不过,我也才来不久,到时候把夫子带迷路了,夫子可不要怪我哦。” 非离看着她黑水晶般的大眼睛里调皮的光芒,笑容加深,如墨的眼中闪过不易觉察的情意,神君动情,倾城绝艳。 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与非离从皇宫十里远的郊外回来后,天色已经不早了,非离直接把师清落送回江侯府,他轻功绝顶,把师清落送回来的时候,居然没有惊动一个人。 将师清落送到江侯府的后院中,轻轻放下她,二人说了会儿道别的话,非离翩然跃上江侯府高高的墙头,师清落站在墙下,抬头看见,晚霞的红光柔柔地照在非离的身上,将他的衣服染成绛红色,霞光中的非离如同一朵盛开的红莲,完美极致,魅惑人心。 非离站在墙头,低头看着一袭紫衣的师清落,晚霞的红光将她的紫衣染成绯色,她洁白如玉的小脸仰起,恍若开在黑夜中的白莲,芬芳四溢,诱人心脾。 墙上高贵完美的男子,墙下清丽脱俗的少女,痴痴对视,一幅动人倾城的画面。 许久,非离回神来,轻轻一笑,如墨的眼中掩饰不住的柔意:“清落,晚宴上见。” 如珠玉相击的声音拉回了师清落的心神,想到自己再一次为非离的完美容颜而犯花痴,她禁不住小脸微红。她点点头,轻言道:“夫子,路上小心。” 非离性感红润的嘴角扬的更深,再一次地看了看晚霞中的紫衣少女,不舍地回身。师清落在他回身后,也转身慢慢地朝竹心小筑走去,却不知道,在她转身的时候,非离又回过身来,如墨般的眼睛一直看着她飘然出尘的背影,直到看不见,才收回,离去。 师清落回到竹心小筑,唤来红袖将她表演祝福礼的衣服换下来,换上一套淡绿色的宫装,梳上一个结椎式发髻,插上翠玉蝶形的歩摇,小巧白皙的耳朵上戴着圆心玉坠的耳环。这一身打扮越发使得她清纯出尘。 “小姐,你真是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小姐,我很奇怪,为什么同样颜色的衣服穿在你身上跟别人不一样呢?”红袖梳完头后,叽叽喳喳地与师清落聊了起来。 “有什么不一样的?红袖,难道你见过别人穿过我这身衣服?” “那倒没有。”红袖摇摇头,“小姐,你的衣服样式很特别呢,以前可从来没见过别人穿过,天都里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件来。” 红袖的话让师清落暗笑,她的衣服样式这里怎么会有呢?都是她自己亲手设计的,融入了现代的元素,这些元素岂是天阙王朝的人能见到知道的? “这些衣服当然是很特别的了,你要是喜欢,跟我说,我帮你也亲自设计一套,让你穿得漂漂亮亮的。”身为一个设计师,最大的喜悦莫过于别人喜欢你的设计的衣服,并有购买的欲望。 “真的?”红袖惊喜地张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平时看着小姐各色美丽的衣服就羡慕的紧,真希望也有一件很特别的属于自己的衣服。虽然小姐平时待人亲切有礼,从来不摆架子,但是让小姐给她做衣服,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小姐,你对奴婢真是太好了。奴婢……奴婢……” “行了,红袖。”师清落笑着打断她激动的情绪,调皮地说,“要是这么感激我,以身相许好了。” “小姐……”红袖一跺脚,脸也羞红了。这个小姐,怎么说出这番话来呢? 师清落看着小丫头害羞的样子,笑得大眼弯弯,小丫头真不经逗,这么容易害羞…… “对了,小姐,跟奴婢说说今天的祝福礼吧,奴婢看你这身衣服就知道你一定在祝福礼上是最漂亮的那个。”红袖想到了今天的祝福礼,眼巴巴地看着师清落。小姐这段时间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搞什么东西,连她这个贴身的丫环都不知道,不过以小姐的聪明,祝福礼一定是最特别的。 “明天再跟你说,现在,小姐我可是要赶着进宫了。”师清落故意卖了个关子,果不其然,看到了小丫头失望的神情,师清落忍着笑,起身对着镜子整理了下后,确定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后,慢慢地往门外走去。走之前,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 “听说晚宴可以带个随身丫头去,红袖,你没啥事就跟我一起去吧。” 这句话让红袖愣了好半天,回过神来欢喜地一跳,看到师清落走出好远了,又急急忙忙地追了上去::“小姐,等等我,等等我……” 第八十七章 晚宴是在迎熙殿举行的,迎熙殿恢弘庞大,可容纳上千人。参加这次晚宴的除了天阙的官员和外国来宾,还有天阙的贵族女眷们。师清落去的时候,还不算太晚,她的座位并没有太医院的女医官们安排在一起,而是被安排在江子丞的旁边,忽略那些各色的目光,在宫女的带领下,她带着红袖朝属于自己的座位上走去。 在位置上坐定后,旁边坐着的江子丞温言笑道:“小师妹,怎么来的这么晚?” 今晚,江子丞穿的是一身华贵流银锦缎长袍,玉冠束发,衣袖翩然,好一个风神俊秀的翩翩佳公子!引得那些未出阁的贵族小姐们时不时的投过害羞带怯的目光。 “晚吗?呃……梳妆打扮花了一些时间。”师清落眨眨黑水晶般的大眼道。这话让站在她身后的红袖听到,捂嘴偷笑。小姐明明是自己贪玩回去晚了,还对世子说谎话,小姐梳妆打扮从来不超过一盏茶的时间,不过小姐天生长的好看,就是不打扮,也比那些插的满头花的小姐们强。 江子丞当然也知道师清落在睁眼说瞎话,她一向很少在梳妆上花费大量的时间,不过她眨眼说谎的模样都是极其可爱,让他情生意动。 “小师妹,你无论穿什么样的衣服都很美。” 听到江子丞的赞美,师清落毫淡定不客气地接受,还摇头啧啧叹道:“师兄,那可不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啊。” 一句话,让江子丞忍不住笑出声,小师妹连骄傲都骄傲的这么可爱,难以抑制心中满怀的情意,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她的细腻柔滑的小手,俊朗的眉眼深情款款,旁人都不觉看得面红心跳。 他眼中盛藏的情意让师清落禁不住有种逃避的冲动,她偏过头去,看着空空的桌子,状似无意地抽回手,摸摸肚子问:“师兄,什么时候开饭啊?我肚子好饿。” “小姐,我这里有几块红豆糕,出门的时候特意拿的。”红袖神奇般地从怀里掏出了用手绢包着的红豆糕。她出门的时候悄悄拿的,怕一会儿在宴会上肚子饿,而她身为婢女,又不可能跟主子们坐下来一起吃。 “红袖,你真好!”师清落高兴地回身拥抱了下红袖,把红袖弄了个大红脸。江子丞面带笑意地对红袖点点头,眼中有着明显的赞赏之情,这让红袖的脸红得更厉害了。 师清落拿起一块红豆糕,放进嘴里,来不及吃下,一个大手突然搭上她的细肩,熟悉的声音传来:“小落落,在偷吃什么东西?” “咳……咳……”红豆糕卡在嗓子眼儿,师清落不住的咳嗽,回头狠瞪来人。嘿,小惊艳了一把,徐涵铮今天穿的格外的抢眼,里面是绯红的长袍,外面罩着透明金色披衣,头上戴的发冠是镶着硕大的一颗红色宝石,在灯光的照应下闪闪发光,这一身让他色如中秋之月,面若春晓之花,一双桃花眼波光流转,风情无限。不过,还没完全的被他的“美色”迷惑,她心中尚有怨念:这个徐涵铮突然伸出手来搭她的肩膀,吓了她一跳,练念力诀的人,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 “小落落,你怎么样?” “小师妹,你怎么样?” 两道焦急的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二人对视了下,江子丞一个清冷的眼神丢过去,将师清落从徐涵铮的手中拉过来。一边轻拍她的细肩,一边吩咐旁边的太监端茶过来。 “小落落,我不是有意的。”徐涵铮眨着水汪汪的桃花眼,语气可怜兮兮的。 “那你是故意的啰。”师清落咳了半天,小脸儿都咳红了,眼泪都差点咳出来,晶莹的泪珠凝在黑水晶般的大眼里,好不怜人。 徐涵铮看的心疼极了,抢过太监端过来的茶水,小心翼翼地将茶杯端到师清落的嘴边:“小落落,来,先喝口水。”动作轻柔,语气中充满了呵护之意,听的江子丞俊朗的眉头微皱。他接过徐涵铮手中的茶杯,道:“涵铮,我来吧。” “表哥,没事,我来。”徐涵铮自是不愿意将茶杯就这样让给他,手一缩。 “涵铮,我的未婚妻我自己来照顾就行了。”江子丞捏着茶托的手暗暗运了气。 “表哥,是我害小落落噎到的,我来吧。”徐涵铮不甘示弱,也运起了气来。 见两人为了喂她喝茶的事又要吵起来,师清落有点头大了,她一把端起茶杯,先喝一口,再对愣着的二位帅哥说:“等你们抢够了,我都噎死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呵呵,好一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清落,你的话总是这么耐人寻味。”一袭青蓝色绣着浅色云纹的司马策,身着藏青色华袍、佩着青玉镂雕连环花结帔坠的段正飞和一身水红色宫装娇艳动人的司马如星同时出现在几人面前,说话的正是一向慵懒自负的司马策,此时他的眼中有着异样的光芒。 “司马大哥过奖了。”师清落淡淡一笑,放下茶杯。 “铮哥哥,你们在抢什么东西?”司马如星忽略过面前绿衣如水清纯如玉的师清落,一双含情妙目直直地投在徐涵铮的身上。 “没什么,我跟表哥闹着玩儿的。”徐涵铮痞痞一笑,把抢到的茶托放到桌上。 段正飞哈哈一笑:“晚宴都快开始了,你们还玩儿,快走,快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去,都把师小妹围的透不过气来了。” “还是段大哥体贴。”师清落一双黑水晶般的大眼斜视了一下某人,“还不快走,当我耍猴儿的么?” 她?耍猴儿的?她的话让江子丞、司马策、段正飞不由的笑起来,司马如星听的不屑,果然是野丫头,说话都是乡野气十足。 “小落落,你赶我走?”徐涵铮泄气的一垮肩。 “涵铮,别围在一起了,贵客到临了。”江子丞轻轻一笑,目光投向宫门口贵客?听他这话,几人也不约而同地回过了头去,看看他口中的贵客。 第八十八章 江子丞口中的贵客正是云上国和端赐国的几位来使,换了身白衣的非离丞相淡然地走在前面,银质的面具在灯火下散发着清冷的幽光,愈发显得高雅脱俗,一路走来,那些贵族小姐们的目光竟然也是一路跟着过来。不说在他身后的两个云上国的两个绝美绝伦的来使,且他自己身边也跟随着两个容貌卓尔不凡的年轻随从,这几人与他走在一起,竟然成了陪衬。 人中龙凤安能与天之神君相较高下? 非离清冷的目光穿过众人,落到那个一袭浅绿衣清纯似水的少女身上,墨色的眸子一片春意融成,红润性感的嘴角不经意地弯起,诱人心魂。 师清落与他的融融目光碰撞,露出了嘴角甜甜的梨涡。 “小落落,你认识非离丞相?”徐涵铮眼尖地看到两人之间的互动,压抑着心中说不出的嫉意,面带好奇地问。 徐涵铮的话让其他正在沉迷看着非离的人回神转过头来,江子丞一愣,然后浮起一个淡淡的笑容,“涵铮,你这话问的奇怪,小师妹才出谷不过数月,怎么会认识端赐国的丞相?” “是吗?”徐涵铮不语了,低头心里寻思着,方才非离那一闪而逝的温柔笑意他看得很清楚,不过是不是对小落落笑,那就不能确定了。 “那小落落,你刚才笑什么?”徐涵铮抬头眨巴着水汪汪的桃花眼问。 师清落闻言笑容加深了:“我在笑某一个人。”不能说出非离就是吴夫子,那么只好对不起那个可怜的“色狼”了。 “哦?师小妹所说何人?”段正飞兴趣盎然的问。 “一个被我打击了两次的人。”师清落想起那两次的“重创”,忍俊不禁。抬眼,正巧哈德赤罗看过来,她挑衅地眨眨眼。这个动作让哈德赤罗又怒又想笑,不过这次他控制住自己没冲过来,他对师清落抛出了一个“等着瞧”的眼神,然后跟着那个眼眸碧蓝如湖水般的绝色男人一起在师清落斜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师太医说话怎么说一半啊?”司马如星娇娇地笑着,然后是压抑不住的嫉妒与愤恨,这几个男人都是怎么了,这丫头好看是好看,但是怎么比的过自己?自己跟她一起,他们几个男人的目光全都放在了她身上,尤其是铮哥哥,那双以前含情脉脉看着自己的眼睛,现在他的所有心神都在她身上,对她每的一个细微的举动他都流露着明显的在意,好一个师清落啊,真是低估了她! “郡主,就算我想讲也不允许啊,晚宴快开始了。”师清落无奈地看着面前娇滴滴的绝色美女,她又开始针对自己了。 “如星,正飞,走吧,皇上马上要到了。”司马策说完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司马如星悻悻地住了嘴,与段正飞一同跟着过去。 见这几个人走了,徐涵铮也只好恋恋不舍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因为隔得不远,他那双桃花眼不时地含情脉脉地飘过来,完全无视江子丞飞刀子般的警告眼神。 师清落终于松了口气,人都走了,世界一片清净。 等了一会儿,皇上还没来,她无聊之下,四处打量。不敢多往非离那里看,怕江子丞看出什么来,毕竟他见过吴夫子一次,也不知道他那次跟非离聊什么,照他现在的反应,应该没有认出非离来。那她还是不要说破的好,非离隐瞒他的身份自然有他的道理。 忽然感到一道辣辣的目光看着自己,她不禁朝那道目光看过去,这一看,口中的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看她的是一个满头插满了朱钗、穿红着绿、体态魁梧的年轻女子,看发型应该是未婚女子,这过于庞大的体格让她实在是猜不出她的年纪。这名女子此时正用杀人般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眼神“灼热”的几乎都要把她烧起来。 “小师妹,怎么了?”坐她旁边的江子丞在与徐涵铮一场“刀光剑影”的眼神厮杀后,回头来发现她的异常。 “师兄,那个穿着红绿色的衣服的女子是谁啊?”师清落偏过头去,指了指那个女子坐的方向,低声询问道。 江子丞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这一看,他如玉的脸上露出笑容来——貌似是幸灾乐祸的笑容,他回头也低声地对师清落说:“小师妹,这就是王玉雁。” “啥?她就是王玉雁?”师清落难以置信,传说中追徐涵铮追的让他抱头鼠窜的王玉雁就是她?实在不是她以名字来取人,她以为王玉雁好歹是京兆尹的女儿,父亲的官位相当于北京市的市长,那她本人不会差到哪里去的。看来,不是所有的王宫贵族的女儿都是美人啊。 “嗯,她就是的。”江子丞点点头。 “那她怎么瞪我呢?我又没惹她,她要看应该也是看桃花哥哥吧。” “小师妹,可能是由于涵铮刚才站你旁边跟你说了下话。”江子丞温和地笑道,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啧啧,好强的占有欲啊。”师清落感叹道,她转过头去看看徐涵铮,刚好他看过来,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叫他害她为他背着莫名的“桃花债”。 “以后一定离他远点,他那双桃花眼不知道惹了多少女人的放心,还害的我莫名的成了她们的公敌。” “小师妹,涵铮的一向风流潇洒,惹下的情债无数,你不必在意那些。”江子丞看似安慰,实则诋毁。 “嗯,”师清落点点头,“反正以后离这个花花公子远点就行了免得被那些女人的眼光杀死。” “呵呵……” 徐涵铮本来正高兴小落落终于转头来看他了,却没想到被她狠狠地瞪了一眼,接着又看到江子丞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心里急了,表哥这人狡诈的很,不知道又在跟小落落编排他什么,正欲起身过去。只听见一声悠扬细长的喊声 “皇上驾到——” 第八十九章 一听“皇上驾到”,众人纷纷起身,身穿金黄色龙袍头戴金色龙冠的天启帝与同样着金色凤袍头戴凤钗的江皇后自迎熙殿宫门口双双跨入,后面跟着众位妃子、皇子、公主们。从宫门到主位走来,一路俊男美女,环佩叮铃,眼花缭乱。 待天启帝、江皇后与众位皇室子弟坐下后,众人齐行礼,天阙官员行单膝跪拜之礼,而云上与端赐的贵宾行躬身之礼。 “拜见皇上,拜见皇后娘娘,吾朝兴盛!吾主安康!” “众卿请起。”天启帝手一挥,凤眸带笑。 师清落随着众人起身,轻撩衣裙,在位置上优雅地坐下,她那双黑水晶般的大眼睛却没有闲着,骨碌碌地直转。皇室成员当中,她见过的也不过只是太子黎骁、三皇子黎墨、七皇子黎喻、太子妃秦婉婉、八公主黎荞,其他的都没有见过。 江皇后坐着天启帝的左边,而天启帝右边是一个明眸大眼、肌肤胜雪、风情万种的女子,她看不出来多大的年纪,说她二十七八也可,说她三十四五也可,但看她那双琥珀般的眼睛,就可知她是三皇子黎墨的母妃,**四妃之首娴妃,母子俩如出一辙的眼睛。黎墨像娴妃更多些,只有三分与天启帝相似。 太子黎骁与太子妃秦婉婉自是坐在一起,他们的隔壁坐的是三皇子黎墨与七皇子黎喻,八公主黎荞身边坐的是一个清秀温婉的淡红色宫装的少女,十七八的年纪,她坐下后,一双如水般的眸子便四处看,最后在师清落的旁边定住,清秀的脸上霎时染上两抹红晕,整个人也变得羞怯起来,想看又怕看,但是还是忍不住再次抬头看那个心上的人,目光在与那人旁边的师清落对上时,她一愣,脸上的红晕褪去,情绪变得有些不稳定。师清落当下明白了,这个准是暗恋江子丞的五公主黎缨。 师清落将目光从她身上收回,转头看着旁边的江子丞,江子丞的侧面棱角分明,而今夜的他华衣锦缎,在灯光的照耀下,愈发显得丰神俊朗。这么优秀的男人,没有人暗恋才奇怪。对他,她心里无法否认是有好感的,只是现在尚未产生爱意,虽然早上在马车那个意外的吻让她也有几分意乱情迷…… 觉察到师清落的目光,江子丞回过头来,看到师清落正看着他发呆入神,心里一跳,浓浓的喜悦之情涌上心头,他亦忍不住情生意动,伸手去握住了她的小手。五公主黎缨眼见他们亲昵举动,清秀的脸蛋霎时变得苍白起来。 天启帝坐下后,宫门外捧着各色菜的宫女鱼贯而入。菜色十分丰富,除去主菜之外,还有各种糕点,有金狮绣球、豆沙凉糕、凤眼秋波、红豆膳粥等。每桌的菜色都相同,满满的摆了十几个品种,有金钱吐丝、凤凰展翅、炸鸡葫芦、桃仁鸡丁、鸭丝掐菜、龙凤柔情等。宫女们的动作很快,菜很快就上完。 天启帝端起了龙形青铜酒杯,朗声道:“各位爱卿,远道而来的贵客们,今日你们为朕的皇孙满月礼辛苦了,来,朕先举杯敬你们一杯。” 众人纷纷举起酒杯站了起来:“谢皇上敬酒。”皆是一饮而尽。 师清落可从不善喝酒,但是这样的场合,皇帝亲自敬酒,她不可能不喝的。皱着眉头正欲咬牙一口喝掉,手中的酒杯却被江子丞半道拦下。 “小师妹,你年纪尚小,不宜饮酒,我代你喝。”江子丞笑着,将酒一口饮尽,动作无比潇洒。 众人喝空了酒后,在天启帝的“众位爱卿请坐”声中坐了下来。 “来,来,众位爱卿,今晚的晚宴,大家不必拘泥,诸位请开怀畅饮。非离丞相,你远道而来,敝国真是深感荣幸啊,来,朕敬你一杯。”天启帝再次端起了酒杯。 非离端起酒杯起身:“多谢皇上。”声音清淡如水,姿态优雅如仙。 趁着天启帝与外国贵宾的寒暄的功夫,师清落偷偷地夹了口面前她最爱吃的翡翠滑菇,从早到晚忙活到现在,消耗了太多的体力,怎么能不饿呢?不过好在天启帝也没寒暄多久,等与云上国的两个来使敬完酒后,晚宴就开始了。大家一边吃饭,一边看着宫廷的歌舞表演。 江子丞没什么功夫吃东西,一方面他忙着帮师清落夹菜,另一方面还忙着应付各位官员的敬酒,同时也得去与几位来宾交流几句,十分的忙碌。 师清落因为肚子饿了,只顾埋头苦吃,祭奠自己的五脏庙,直到吃得差不多了,才发现面前的菜被她“扫荡”了不少,而“喂猪人”江子丞似乎一点东西都没动。 师清落脸儿微红,都只顾自己吃,没顾上江子丞吃没吃,她夹了几道江子丞平时爱吃的菜:“师兄,你别光喂我吃,你也多吃点,你今天都忙了一天了。” “我还不饿,小师妹,你今天最辛苦,你多吃点。”江子丞说完又往她面前的碟子夹了一碟子的菜。 师清落看着多出的这么多菜,小脸苦了起来,“师兄,我吃饱了,你喂猪也不是这样的喂法吧,都快把猪撑死了。” “哈哈……”师清落的话刚落,旁边响起一阵大笑声,师清落循声望去,那人正是—— 第九十章 那人正是云上国的哈德赤罗,今日他穿的是红色夹衣,外套黑缎高领紧身外衣,外衣上有十几个玛瑙色的纽扣,夹衣衬里有细带将瘦腿裤上端与之相连接,脚蹬黑色无底皮革长靴,一头红棕色的头发散发着红酒般的诱人的光泽,紫罗兰的眼眸华光异彩,此时他正站在师清落与江子丞二人的面前,端着酒杯,笑得潇洒豪迈,其充满男人阳刚气的姿态也吸引了不少女子的目光。 “世子殿下与师太医好恩爱啊。”哈德赤罗笑着对二人说,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却是紧紧地盯着面前绿衣如水、清雅脱俗的师清落。 师清落看到他那双“色迷迷”的眼睛,就觉得讨厌,这个男人滥情又绝情,还云上国的贵宾,真是品质恶劣低下。 她大眼一转,然后笑得娇美无比:“多谢使者大人的赞美,我与师兄一向感情好,在众人面前情难自禁,让使者大人见笑了。” 虽然不知道二人有什么过节,但是江子丞是聪明人,听师清落的话,就知道眼前的男人绝对是惹到自己心爱的人儿了。 敢惹我的人?呵,那就休怪自己无情了。江子丞俊雅的脸上闪过一丝狠色,快不可见。 他配合地牵住了师清落的小手,笑得一派幸福:“使者大人日后若有时间,不妨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到时定会盛情款待。” 两人天造地和般的容貌、“恩爱幸福”的模样看在哈德赤罗的眼里,觉得刺眼极了,他握紧了手中的酒杯,笑容有点儿勉强:“一定会去。哈德赤罗敬二位一杯,祝二位幸福。” “多谢使者大人,只是我的未婚妻不善饮酒,我代喝可好?”江子丞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既然师太医不善饮酒,那世子殿下代喝也可以。”哈德赤罗举起了杯子,二人碰杯,一饮而尽。 喝完后,哈德赤罗紫罗兰为自己再倒了一杯酒。 “代喝可以,不过接下来我要想师太医为前两次失礼的事赔罪,世子殿下,这你可不能再代替了。”他的目光投到师清落的身上,紫罗兰的眸子闪过一丝狡黠。 “既然使者大人这么诚心的向我道歉,我不接受就显得我小气了。”师清落端过桌上的酒杯,她是不善喝酒,不过一杯酒还难不倒她,哈德赤罗想借酒整她,哼,窗户都没有。 “小师妹……”江子丞拦住她的酒杯,目光中流露着担忧的神色。 师清落微微一笑,“师兄,不用担心,这杯酒难不倒我,何况难道使者大人亲自赔礼道歉。” 她举起酒杯,轻笑道:“使者大人,我先干为敬了。”仰头喝酒之间,秀美的下巴与纤细的颈部呈现出美好的弧度,极具诱惑力。 哈德赤罗俊美的面容神色复杂,仰头一口将酒喝净。也不再说什么,道了声“失陪”就离开。 待哈德赤罗一离开,师清落放下酒杯,安然地坐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她感觉脸上热度上升,头开始晕呼呼的了,不由自主地往身边的江子丞身上靠去。 “小师妹,你没事吧?”江子丞扶住了她,此时的她面若桃花,一双大眼水汪汪的,好似溢出水来一般,红润的小嘴散发着诱人的光泽。江子丞看得一阵心跳加速,小师妹这个样子实在是太诱人了…… “我没事,师兄,你先忙你的吧,先吃点儿东西,你晚上光喝酒,一点菜都没有吃,这样对胃很不好。”师清落一手托起了自己略显沉重的脑袋,一手为他夹了些菜。 “小姐,我来吧。”站一旁的红袖看到师清落眼光迷离的模样,就知道她喝醉了。急忙上前,拿下她手中的筷子。 “呵呵,红袖,多为师兄夹点。”师清落感觉自己的头愈发得重了起来,神志有点迷糊了。 江子丞看她这样子,又是心疼又是怜爱,也顾不上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了,将她拥入自己的怀里,师清落靠在他怀里,他怀里有种淡淡的草药的香味,很好闻的味道。 “师兄,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师清落在他怀里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脸上的笑容娇憨无比。 “嘻嘻!”轻笑声传来,一阵香风袭过,司马如星与司马策同时出现在江子丞与师清落的桌前。 “大哥,你看世子与师太医,感情可真好啊。”一向娇柔的声音这时变得刺耳无比,引得众人的目光纷纷看了过来。众人神色不一,与已不关的人抱着看戏的态度,暗恋江子丞的女子自然是心碎憔悴,而心系师清落的一些人面色皆是暗沉,眼中冰冷一片。 司马策高傲的眉宇闪过一丝阴霾,看着那个少女娇柔无限地在江子丞怀里展现着动人的神情,他心里说不出的嫉妒。为何,为何不是他早先遇到她?他不会认输,不会认输的!没人看到他握紧的拳头青筋条条绽出。 天启帝江皇后这边自然也是听到了司马如星的声音,循声望去,瞧见那对小情侣的亲密姿态,江皇后笑道:“皇上,看来子丞与清落的婚事得早早的安排下,呵呵,怕子丞是等不及了。” “师太医尚十三四岁,还未成年,皇后,现在言之过早。”天启帝不置可否。 “皇上说的有道理,那就待清落成年之后,再安排他们的婚事。那时也不迟。”江皇后再次看了那对小儿女,清落也确实小了些,看那小脸上稚气还未褪。 “这位师太医还真是个可人儿啊。”娇媚到骨子里的声音响起,娴妃笑的大眼柔媚无限,“也难怪世子情难自禁啊。呵呵,自古英雄配美人,这师太医与世子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呵呵,娴儿眼界一向很高,能让娴儿赞誉的人可真不简单啊。”天启帝戏谑道。 “皇上,讨厌,取笑人家。”娴妃娇柔地笑道,三、四十多岁的她撒娇起来竟然比少女还要媚上几分,看的人心里痒痒的。 一旁的江皇后看着天启帝与娴妃的笑闹,也笑得无比的温和雍容。 第九十一章 司马如星声音之大,念力诀高强的非离丞相自然是听到了,虽然戴着银质面具的他看不到什么情绪。然而,身为跟随他已久他的两个属下澜枫、澜松,他的情绪变化,他们不说很了解,但是起码很感觉的到,他们知道他们的主子现在情绪很不佳。 非离并未向师清落那边看过去,他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手中的杯子,如墨的眼眸光芒变幻莫测。之后他轻轻使出一个手势,站在他身后的澜枫立刻恭恭敬敬地上前。非离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澜枫点点头,随后悄悄地离开,动作敏捷快速,没有惊动任何人。 徐涵铮与段正飞坐在一起,听到了司马如星的声音,徐涵铮忍不住转头看去,当看到那亲昵的一幕时,他一时控制不住力道,将手中的青瓷酒杯捏得粉碎,霎时,鲜血直流。 “涵铮。”段正飞一怔,他从未见过一向风流潇洒的涵铮脸上会有如此悲伤痛苦的神情,那一滴一滴的鲜血流在他红色华美的衣服上,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如同他本人,谁会知道他风流的外表下面隐藏了一颗痴情的心。 “涵铮,放下吧。”段正飞难得地叹了口气。“师小妹与子丞之间是深深相爱的。” “正飞,你怎得知?”徐涵铮听此言一双桃花眼霎时冷凝一片。 “今早巡逻时,看到了子丞的马车,不小心撞到了他们在亲……” 段正飞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徐涵铮自是能听懂,一时心痛难忍,他们……他们已经进展到这样的程度了么? “涵铮,你一向洒脱,何况师小妹即将是你表嫂,何苦执著下去呢?”徐涵铮痛苦的神情让段正飞看着很不忍,自小与徐涵铮等一起长大,这位好友从来在女人堆中游刃有余,这次,看来是真的动了真心了,可惜,动错了对象了。 听到段正飞的话,徐涵铮扬起一抹苦笑,“正飞,已经迟了。”尚流着血的手直直地指向自己的心窝处,“她,已经刻在这里了,深深地刻在这里了。” 段正飞再次怔住了…… 师清落这边,听到司马如星高调的声音,她微微皱了皱眉,虽然她喝了一杯酒神志有些迷糊,但是还不至于就“一杯倒”,她离开江子丞的怀抱,也不看面前的两个人,慢慢地站起来。 “师兄,你跟郡主、司马大哥他们先聊,我先失陪一下。”这里的空气实在是太闷了,她想出去透透气,醒醒脑,管他什么刁蛮郡主、怪里怪气的郡王。 江子丞也随着站起来,一边扶着摇摇晃晃的师清落一边还对面前的二人温和的道:“如星郡主,策,小师妹喝醉了,我就不陪你们二位,改天我们去桂香楼多喝几杯。” “师兄,我哪里醉了?我只喝了一杯而已,你不用陪我,我要出去上WC。”师清落推开他的手。 “什么达不留西的?小师妹,你喝醉了,乖,我送你回去。”江子丞好耐性的柔声哄道。 “WC是厕所,我要是如厕,师兄,你也要跟我去吗?”师清落斜了他一个媚眼。 一句话让江子丞俊脸上浮上了两朵红云,他神色微窘道:“小师妹,那让红袖陪你去,等你过来,我们就回家。” “嗯,好。”师清落点点头,红袖上前扶住她,她走时给司马策、司马如星道别,“司马大哥,如星郡主,我先失陪了。” “好,清落,小心点。”司马策面上的阴霾已去,露出了清俊迷人的笑容。 司马如星心情很爽,方才她的那一句话可是打击到了不少人,别人她管不着,铮哥哥若是对师清落有意,那她可就不能让他再继续下去了。不过想来刚才这一幕也足以让铮哥哥灰心了,师清落与江子丞现在可是众人公认的一对,铮哥哥岂会去做那抢兄弟之妻之事? 她难得对师清落露出的好脸色,轻点头娇笑道:“师太医,好走啊。” 竒 書 蛧 ω W ω . q ì δ ん ū 玖 ㈨ . C ǒ m 出了迎熙殿,阵阵凉风吹过来,师清落昏昏的头感觉清醒了些,她松开红袖的手。 “红袖,不用扶着我了,我好多了。” “小姐,让奴婢扶着你吧,你要是万一摔着哪里了,世子准会骂死奴婢的……” “唉,随你吧。”师清落无奈地任她搀着,省得她待会儿又要唧唧歪歪的。 红袖安静不了多久,一会儿又开始唠唠叨叨起来:“小姐,下次可不要再喝酒了,看你,一喝酒人就晕了,还好先前的两杯酒,世子帮你喝了,不然,今天奴婢要背着你回去了。那个红头发的人真讨厌,没事灌小姐酒干什么?亏他长那么俊,一双眼睛贼溜溜地盯着小姐看……” 师清落又好笑又无奈地任着红袖唠叨,二人慢慢地走在铺着青石地板的小路上,两旁朝兰花的淡淡清香时不时地飘过来,深吸一口,沁人心脾。这没有污染的空气闻起来很清新,很舒服。她现在渐渐地习惯了这里的一切,关于现代,在偶然间才会想起。而他,竟然许久都未回忆。时间,真的很残酷,再怎么难忘的东西,最终会随着时间的消逝而慢慢地消失。 过去的,就不再想了;现在的,她好好的生活。如此星辰如此夜,何苦想一些伤感的事呢?瞧着满天闪闪发亮的星辰,师清落心情无比的舒适,在现代的大都市里,有何机会看到如此美丽的夜空? “红袖,我给你唱首歌吧。”她笑着,将小小的身体依靠在红袖的身上。 “好啊,小姐,快唱,快唱,小姐唱歌一定很好听。”听到师清落竟然要唱歌,红袖兴奋难耐,她跟随师清落一两个月了,都没有听到她唱过歌,只是听府里的人讲,有一次小姐在荷花池里一边划船一边唱了一首关于采莲的曲子,那首曲子真是好听极了,赛过天上的仙乐。 红袖眼中小星星直冒,无限期待地等着师清落开口唱歌。 第九十二章 师清落懒懒地靠着她,偏着头,看着天上的星星,轻吟低唱:“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缠缠绵绵的幼嫩嗓音甜甜地在寂静的夜中氤氲开来,如同夜间开放的昙花,暗暗散发着独有的清香。 对于红袖而言,歌词的含义她不甚理解,但是听着特殊的调子加上师清落轻灵甜美的声音,听在耳里,是说不出的舒服,她听得入神了。 一路走,一路唱,红袖扶着师清落到了茅房。 “小姐,你小心点儿,我在外面守着。”红袖松开师清落的手。 “知道了。”师清落轻笑一声,进了茅房关上了门。 红袖在师清落进去后,就在门外守着,借着两边回廊灯笼的光,忽然发现自己面前多了道人影,正要回头一看,却不及防被那人击中肩头,来不及哼一声,她软软地倒下了。那人扛着红袖的身体,几个纵身,很快地消失在黑色的夜幕之中。 解完手,出来后,却不见了红袖那丫头。师清落不由地嘟囔了一声:“这丫头,还说等我,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玩了。” 正嘟囔着,旁边的茅房门开了,定睛一看,那风姿挺拔、冷艳高贵的身影不正是三皇子黎墨? “黎墨,好巧啊,在这里遇到了你。”师清落露出一个跟平时不太一样的傻气笑容,笑容中透着娇憨,竟然可爱至极。 话一落,黎墨冰山般的容颜展开一抹冰雪初融般的笑意,清亮的声线响起:“是啊,好巧。” 看到这样的笑容,师清落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居然在厕所门口跟人家打招呼说“好巧”,好尴尬,好丢脸啊。 “呃……我……我好像有些……醉了。”师清落扶着脑袋,假装皱眉。 黎墨平时冰冷的容颜如今一直含着笑意没有敛去,他向师清落走来,一阵清梅的冷香夹着淡淡的酒香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师清落这才注意到他的俊脸红红的,看样子是喝了不少的酒。 “黎墨,你也喝多了?”不知道谁有胆量竟然敢向冰山敬酒,也不怕被冻死。 “落儿,陪我走走。”许是喝了酒的原因,他一向冰冷的琥珀般的眸子光波流转,溢彩纷呈。 师清落没有注意到他对自己的亲昵的称呼,只是微愣地看着他,喃喃地道:“黎墨,你的眼睛真好看,像透明的琥珀一般……” 黎墨的笑容再一次绽放开来,冰山初融,万物生春。他轻轻地握住师清落的手,同她向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一路花香不断,偶尔草丛间传来虫鸣的声音,黎墨收紧了掌心那光滑柔软的小手,时不时地转头去看看旁边左顾右盼的少女,她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好奇。小嘴里不时地发出赞叹的声音。 “好香啊。” “这个虫子叫的真有趣,像小鸭子的声音” “嘿嘿……这个花香我喜欢,好闻!” 她果然有些喝醉了,平时的她那么的安静清雅,带着一丝神秘,聪慧的不似她这个年纪的少女。原来喝醉了的她是如此的活泼可爱,话语中透着天真稚气,让人打心里怜爱。 “啊,萤火虫。”一个发着光的小小虫子从两人面前飞过,师清落惊喜地叫了一声,挣脱了黎墨的手,追着它而去。不一会儿就将它抓到了,她小心地将萤火虫捏在手里。黎墨慢慢地朝她走去,微弱的夜色下,他冰山脸上的柔情却是遮挡不住。 “黎墨,我抓到它了。”她转身,献宝似的将萤火虫捧到黎墨面前。 萤火虫的光一闪一闪,那张带笑的小脸在这微弱的灯光下展现出惊人的美丽,黎墨不禁痴迷了,琥珀般美丽的眸子流淌着克制不住的情意。 “落儿……”他轻轻唤了一声,声音中似有千言万语,又夹着百般柔意,令闻者不由心颤。 师清落听了这一声呼唤,一愣,手中的萤火虫从她的指间飞离,而她在愣神之间,被拥进了一个带着清梅冷香又带着淡淡酒香的怀抱中。 “落儿,一直这样快乐好吗?落儿,我喜欢看到你这样的笑容。” 喃喃的声音在师清落的耳边响起,似醉似醒,她偏着头看他,黑水晶般的大眼睛里雾气蒙蒙。 “黎墨,你喝醉了,比我醉的还厉害。”黎墨肯定是醉了,要么就是她幻听了。冰山怎么会说出这么肉麻的话来呢?他一向说话不超过十个字的,只偶尔才有那么个例外。 醉?他怎么会醉?黎墨嘴角扬起,自小母妃就教育他人前可醉,人后必须清醒。但是他次真想自己是醉的,从未尝过“情”的滋味,竟然不知道它是如此的伤神伤心。看到她在她“名正言顺”的未婚夫的怀里,他身体里涌起了前所未有的嗜血般的情绪。 “黎墨……”渐渐收紧的有力臂弯让师清落忍不住一声轻喘,她被他抱的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 师清落的声音让黎墨霎时回过神来,然后抱着她的手却没有放松。透明如琥珀般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怀里纯美的小脸,一字一句地说:“落儿,你不会是江子丞的妻子,要是,也只能是我黎墨的妻子。” 第九十三章 黎墨的话让师清落怔住了,不知是喝酒的原因,还是他的话的原因,她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烧,她从未想过冰山会爱上她,还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不可否认,女性的独有的虚荣心让她有点儿窃喜,但是那也只是刹那间而已。 她是现在名义上是江子丞的“未婚妻”,黎墨是三皇子,以他冰冷的性格,这样的诺言不会是冲动许下,一旦许下了,那就不会轻易的放弃;那这样的话,他与江子丞就是…… 头开始有些疼了。 明明不想陷入这样的“桃花运”中,偏偏这些“桃花”如影随形。 “黎墨,你说酔话了吧。”她面上依旧甜笑,不露痕迹地离开了黎墨的怀抱。不等黎墨有什么反应,她又接着说,“黎墨,我头有些晕,我们先回去吧……” 她的话未说完,再一次被拉进了那个带着清梅冷香又带着淡淡酒香的怀抱中,接着,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只觉得唇上一湿,双唇被占领。 黎墨的动作有点儿青涩,口中尚有浓浓的酒香,然而他的气息很是诱人,他强健有力的双手紧紧地抱着怀中娇小的身子,感受那软若无骨的娇躯,他的动作愈发的狂放起来。也许男人天生在这事上都是无师自通,很快的,他掌握到了技巧,撬开她紧闭的双齿,轻吮着她的小小的香甜的舌尖,轻柔而热烈,师清落被他吻得无力反抗,全身热度急剧上升。 黎墨忘情地吻着那个他日夜思念的可人儿,无法放手。醉了,这次是真的醉了,心儿彻底地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黎墨终于松开了她,他深吸了口气,努力地把那失控的欲望压抑下去。可是怀中丝莲非莲、丝竹非竹清香的柔软身体充满了诱惑,他又忍不住再次地吻了下去。 “落儿,落儿……”一个个吻落在她那光滑柔嫩的小脸上,那美好的触感让他舍不得停下来,每吻一下,就轻唤一下她的名字,饱含无限的魅惑与深情。 师清落几乎都已经站不稳,她软软地靠着他,轻喘着气,黎墨的每唤一声“落儿”,每让她心里颤抖一次。冰山的魅力她就见识到,他俊美的面容,他冰冷的气质,他魅惑的笑容……却不想情动的冰山是这样的热情,这样的让人无法抗拒。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不,她不能这样,她一向不是个感情摇摆不定的人,不确定的感情还快速地理清楚,不然只能害人害己。 她平息住自己激烈的心跳后,推开了他,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黎墨,你喝醉了,我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现在,我要回去了。”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她转身像逃似的离开。 黑暗中,看不清黎墨的神情,然而他那双琥珀般的眼睛却闪着惊人的亮光。 师清落“落荒而逃”般的离开了御花园,还不忘向身后看了看,见黎墨没有追上来,心里松了口气,脚步也慢了起来,一边走一边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 “落儿,你不会是江子丞的妻子,要是,也只能是我黎墨的妻子。”这句话不停地在她脑中回响,那个热烈的亲吻更是像在梦中一般,这完全不是冰山的风格,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炽热疯狂的事来呢?难道是喝酒喝多了,酒后乱“性”?那她要怎么面对?是冷颜以对,还是当做什么事没发生,继续像以前那样? 情字,太累人!她不想惹情债。皇子她是惹不起,但是她躲的起,皇宫那么大,她小心一点,是见不着他的。时间长了,自然不了了之。她在现代用这个办法拒绝追求者百试百灵。 但是,师清落忘记了,这里不是“没有你我可以找到其他人的”现代。她惹上了冰冷狂热的三皇子,岂是逃避就可以摆脱的? 师清落想好了“对策”,迈着轻盈的步伐向迎熙殿走去。快到迎熙殿的时候,在回廊处看到一个淡漠脱俗、高贵清雅的身影,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似在等人,又似在静思。 “夫……”师清落如玉般的面上梨涡情不自禁地浮动,“夫子”二字几乎脱口而出,但是马上警觉地想到这是在宫里,马上改口:“非离丞相。” 少女幼嫩轻灵的声音让非离回头,在看到回廊中间那个亭亭玉立的绿衣少女时,如墨的眼眸中一片柔意。 “清落。”一声轻唤,在静静的夜色中荡漾开来,如珠玉相击,分外悦耳。 师清落嘴边的梨涡加深:“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不知非离丞相在等待何人?” 她话语中含着的俏皮让非离眼中的浮动着笑意,轻启性感红润的嘴唇道:“等待有缘之人。” “哦?那何人算的上是有缘之人呢?”语带好奇。 “值得等待之人即便是有缘之人。”寓意非凡。 师清落黑水晶般的眸子眨了眨,忍不住轻撅小嘴:“好迂回的说法啊,绕的我头都晕了。” 非离轻笑出声,如墨的目光在看向她红红的微肿的小嘴时,突然一顿,然后镇定地移开,状似无意地问:“清落从何处而来?” “呃……”非离的问话让她想起刚才御花园发生的事,心里突然有种做贼心虚般的感觉,不过还是实话实说了,“我从御花园过来。” “哦?”非离扬起好看的浓眉,“不知这御花园的夜晚有何动人景致能吸引清落?” 非离的问话让师清落的小脸微微发红,心里越发有种被人当场“捉奸”的感觉,仿佛非离看到了她与黎墨在御花园亲吻。她有点儿求饶似的看着非离,“夫子,我喝多了点酒,去散散心而已。” 她楚楚可怜的目光让非离一阵心软,几不可闻的叹息呼之欲出:“清落,你不善饮酒,不要多饮。” “嗯,嗯。”师清落连连点头,小手举起,放在耳边做发誓状,“我保证下次再也不喝了,谁激我我都不上当。” 那可爱惹人疼的模样让非离清冷的眼眸再一次散发着柔柔的笑意,师清落见他笑了,松了口气,虽然非离说话的语调不变,但是一年的相处,她很清楚的知道刚才他情绪有些异样,好像在生气……生气?错觉吧,夫子他为何生气,因为她贪杯?或是知道她与黎墨…… 她觉得自己想太多了,拉回了思绪,转开话题问道:“夫子,你一直在这里吗?” 他如墨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她,轻声道:“清落,我等你很久了。” 第九十四章 第九十四章 一个熟悉身影印入眼帘中,她疑是自己看错了,闭上眼再次睁开眼,还是她。与她有五分相似的面容,只是,那容颜跟她比苍老的多了,眼角隐约可以看到鱼尾细纹,身材虽然苗条依旧,但是身上的皮肤远没有当初看起来有光泽富有弹xìng。 程菲看出了师清落眼中的惊疑,她缓缓一笑:“没想到是我吧?” 师清落睁着大眼,摇头。她确实没想到居然会是程菲,那个之前待她如姐如母之后对她冷淡疏远的程菲。 程菲笑容更深了,那笑容带着说不出的诡异与冷漠:“我也没想到呢。我以为,四年前,你就淹死在东珠湖中,连尸体都找不到。” 东珠湖?师清落一愣,她怎么知道她四年前消失的地方是东珠湖?难道说,那两个人是她派的? “你的命可真大啊,掉进东珠湖里还没死,居然,还越变越水灵,变得我昨天看到你的时候,都不敢认了,还好网上的照片确定了是你。”她一手捏住她的下巴,一手将她脸上粘着的黄sè包装袋撕去。 师清落获得足够的空气后,开始大口的喘气。好不容易呼吸顺畅后,她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程菲轻笑一声,“那就问你的好叔叔吧。” 程菲掏出一个手机来,那手机正是他给她的,刚刚在车上被老三老四他们抢了去。手机里只存了一个号码,就是他的号码。程菲按下他的号码,电话几乎是立刻接通的,他低沉磁xìng的声音传来。 “落落,你忙完了吗?在哪里?我去接你。” “啧,啧,多么温柔的声音啊。”程菲yīn阳怪气的道。 听到程菲的声音,电话那边停了一下,然后,他的声音再次响起:“程菲,你的动作还真快。说,在哪里?”声音冰冷,毫无温度。 “师君瑜,你真是个聪明人,那你猜猜,我跟你的落落现在在哪里?”程菲的语气俏皮,但是配上她四十岁的面容,说不出的怪异。 “程菲,让落落听电话。”命令的语气,一如惯于发号司令的国王一般,即使是通过电话,也让人感觉到了一丝的压力。 “怎么?还担心我骗你不成?”程菲娇笑了声,“好吧,让你跟你的落落讲讲话,没准儿,是最后一次了。” 她把手机从耳边拿开,放到师清落的耳边,轻捏了下她的脸,语气亲昵的说:“落落,你跟你的叔叔好好的说说吧,这可是最后的告别哟~~~。” 最后那个“哟”字拖的极长,让人感觉yīn风阵阵,浑身起鸡皮疙瘩。 师清落一惊,她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竭斯底里已经形容不了她,她现在完全就是一副错乱诡异的模样,他对她到底做了什么?让她恨自己入骨不说,还要置自己于死地。 “落落,别怕,等我。”那边,他说了这几个字后,挂上了电话。 握着电话的程菲听到这几个字,忍不住捧着肚子笑起来:“师君瑜啊,师君瑜,你当真以为你自己是无所不能吗?四年的痛苦是白尝了吗?我倒想看看,你真正看到你心爱落落的尸体时,你是个什么样的反应……” 她疯了!看着笑的癫狂的程菲,师清落打了个寒颤。她努力的使自己镇定下来,她还没等到非离接她过去,怎么说都不能死在这个女人的手里。 “阿姨,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情形吗?”师清落甜嫩的声音十分的悦耳,癫狂中的程菲忽然安静下来,她一双眼睛如电般的扫过来,紧紧的看着师清落。 尽管心里已经在发毛了,但是师清落面上的表情还是很平静,她嘴巴的梨涡轻轻浮动:“阿姨,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当时就在想为什么这个阿姨跟我长的这么像?她会不会是我的妈妈呢?我真希望她你是我妈妈。后来,你嫁给了叔叔,那段时间是我最开心的日子,我从来没有享受过母爱,阿姨,你第一次让我知道了母爱的感觉……” 如果是刚开始只是为了安抚程菲,那么到后面,师清落真的沉浸在回忆中去了,她想起了刚开始那段时间,程菲对她的种种好。 “阿姨,你那时为我布置的房间风格我很喜欢,那淡绿的颜sè是我最喜欢的颜sè,你还给我挑了那么好看的公主chuáng,让我感觉自己真是童话中的公主一样……” “落落……”程菲的脸上似乎有些动容,忽然,又像想起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又变的诡异起来。 “落落,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依然改变不了我的主意,你还是要死。”她一步一步的靠近师清落。 师清落心里一寒,她现在是个癫狂的疯子,她跟她讲这些完全起不了作用。她脑子里快速的转动,怎么办?怎么办? “阿姨,你就算让我死,也让我死的明白些,为什么要杀我,我并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落落,你怎么没做对不起我的事呢?”程菲继续靠近,语气轻柔,“你抢了我最爱男人的全部心神,也夺去了我唯一的孩子。” “阿姨,你什么时候有了孩子?”师清落心里一跳,她顾不得她说的前面那一句,把注意力都放在后面一句上。 程菲低下头,把手放在肚子上抚mō了一下,歪着头,作思考状:“什么时候?好像是四年前,我好不容易怀上的,心里十分的欢喜。可是,我最爱的男人在知道我怀孕了后却一点都不开心,他说,他只有落落一个孩子,所以,他强行的令我打掉肚子的孩子……呜呜……那是我唯一的孩子……呜……”程菲捂着脸,蹲下来,像个孩子一样的埋头痛哭。 ————————————————————————————————————————————— 亲们,很抱歉,今日迟了,还欠缺一千字,明日四更,以补上今日的欠缺。棋子昨晚上没有休息好,以至于今天在码文的时候思维十分的迟钝,屡屡卡文,更新的也特别的慢。请亲们见谅。 第九十五章 第九十五章 师清落心里十分的难受,她竟然不知道程菲曾经怀过孩子,而他却狠心的打掉了那个孩子。 也难怪程菲如此恨她,在程菲的眼里,她只是个养女而已,他对她疼爱异常,本来就不符合常理,还为了她,令她打掉自己的亲骨肉,程菲是如此高傲、爱情至上的女子,可是,却为了他丧失了全部的自我,变得现在时而正常时而疯癫的地步。 程菲哭了半天后,抹去脸上的眼泪,抬头看着师清落,她眼中的伤心神情刺jī到了她。突然之间,她猛扑到她的身上,两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在可怜我?我有什么可怜的,我让你可怜我,我让你可怜我……” 师清落被她猛的扑到,然后她坐在她的身上,双手疯狂的掐上了她的脖子,疯狂中的人力气总是很大,加之师清落双手被捆,她拼力挣扎,她无法挣脱开,渐渐的呼吸困难起来,视线也开始模糊…… 程菲掐了一会儿,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松开了她,摇摇头,道:“不能就这么掐死了你,会留下痕迹的,这样,我会坐牢的。我得想个办法……” 她站了起来,来回的走来走去,像是在思考。 师清落被她松开后,嗓子中猛然灌入一口空气,她开始咳嗽起来,咳了半天,眼泪都咳出来。忽然,程菲停住,上下的打量着正在慢慢平复的师清落,眼中lù出了mí茫的神情。 “我在干什么呢?……她怎么长的这么眼熟……很像我,难道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她再次蹲了下来,一只手在师清落的腹部温柔的抚mō,脸上的神情十分温柔:“我的孩子在这里,宝贝儿,你要乖乖的呆在妈**肚子里哦,不要调皮……” 好不容易平复呼气的师清落被她这么一mō,感觉腹部一毛,倒吸了一口气,她只得强忍着不适感,转头环视四周,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利用东西,程菲精神不太正常,她不能坐以待毙等着她来弄死自己。 这明显是一间废弃的屋子,在她的左边开了一个窗子,光线从那窗子照进来,四周空dàngdàng的,没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可以解开她手上的包装带。看来,现在只有靠自己了。她的双手虽然不能动,但是双脚还可以活动。 她沉下气来,看准了程菲身体的某一部位,准备伺机而动。 “阿姨,我们确实长的很像呢,你过来看看,我是不是你的孩子?”被她掐了半天的嗓子,师清落的声音变的低沉而沙哑。 程菲手一停,回过身来。说时迟,那时快,师清落抬起可以活动的右tuǐ,一脚踢在了她的心窝处,师清落与怪神医学了一年的医术,对人体的部分不说十分了解,但是也是知道确切的位置,程菲的精神早已经错乱,尽管智商还未变,但是身体的反应力差了许多,师清落的这一脚正好踢中了她的心窝处,她痛的惨叫一声,往后倒去。 师清落挣扎着站了起来,见程菲捂着心口处躺在地上,那张与她相似的脸上满是痛苦,原本想再踢上一脚让她昏mí的想法收回。移身过去,将她耳朵上的耳环扯下来,耳环尖端部位很锋利,一会儿就划开了手上的包装带,她的手得到了松解。 “阿姨,对不起了……”她低低的说了一句,揉揉被捆麻的手臂,转身朝门的方向跑去。 跑到门边,门突然被撞开,她心一惊,难道程菲的同党来了?来不及躲开,与来人撞到了一起,抬头一看,松了一口气。 “叔叔,你来了……”她软软的叫了声,tuǐ一软,差点倒下。 “落落,”师君瑜一把抱住了她,立体分明的俊脸上满是焦虑与紧张,“落落,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我没事……”师清落摇摇头,指了指地上的程菲,“我刚刚踢伤了阿姨……” 他紧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刚刚在门外听到惨叫声,他的心跳几乎都要停止了。他没去看地上的女人,上下的查看师清落,在看到她手上的两道被勒的深紫sè的印记时,他的瞳孔霎时收紧。 “没什么大碍,过几天就消了……”师清落笑了笑。 他这才注意到她的声音,伸手去掀开她高领的毛衣,看见她雪白纤细的脖子上的掐痕时,深邃的眼中火苗在隐隐的窜动。 “落落,走,我送你去医院。”他抱起了她,往屋外走去。 “等下,叔叔,阿姨还在里面,她的精神不太正常,我们也把她松到医院去。”师清落在他的怀里挣扎了下。 “没事,落落,我让人去处理。”他说完,对身边跟着的一个穿深蓝sè西服戴着墨镜的高大男人使了一个眼sè,那高大的男人点点头,朝屋里走了进去。 师清落这才发现,他原来不是一个人来的,带了大约百来个身着黑sè西服的男人,那些男人都站在门外,浑身都散发着肃杀的气氛,这架势看起来真像电视中的某个场面。师清落一寒,没想到他居然带了这么多人过来。她眼神一溜,看到有几个黑西服的男人绑着三四个粗壮的男人,心下一想,明白了,这三四个男人大概就是刚刚绑架了她的那几个吧。 师君瑜抱着师清落走到一辆加长的轿车前,身着黑sè西服的人立刻为他拉开了车门,他抱着她上了车。 “开车,去医院。”他沉声的对前面被隔开的司机道。 “是,董事长。” 车子启动,师清落终于完全松了一口气,今天一天就像是拍电影一样,先是在网上一夜成名,然后,因为网上的照片,展远找到了她。再然后,程菲绑架了她。如果知道小影给她拍的那些照片会带来这么多的麻烦,她打死也不会让她照的。 “落落,吓到了吗?”他抚着她的长发,柔声的问。 师清落摇摇头,想到他的那么快就赶来,不由的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我?” 第九十六章 第九十六章 他微微一笑:“我送你的手机里有定位器。” “哦。”师清落应了声,没再说话。 想起刚刚发生的事,她的心绪有些不平,程菲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跟他脱不了关系。她现在心里有很多的疑问,他与程菲之间到底为了什么要离婚?他为什么要打掉那个孩子?他跟那个师师是什么关系?他对她这么好,是因为那个师师的原因吗?他会不会也是从那个时代穿越回来的人? 最后一个想法让她脑子豁然光亮起来,对了,他如果也是那个时代穿越回来的人,那么他认识师师的话就很正常了,而且,他还知道师师死了的事。还有,他第一眼看到她身体变小时的奇怪神情以及在看到非离送给她那条项链时候的怪异神情…… 想了许多,她决定了,今天晚上就跟他摊牌,把自己穿越的事告诉他,也问清楚他跟师师的关系,以及师师跟她的关系。 她怔怔发呆的神情看在他的眼里,以为她是受了些惊吓,他伸手将她揽入自己的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温柔的说:“落落,以后不会再发生这事了,不要再担心了。” “阿姨是什么时候疯的?是在你们离婚的时候吗?”师清落抬头问。 他顿了下,缓缓的道:“落落,其实,她在嫁我之前有过精神病史。我那时也是知道的,但是看她治疗效果完好,便没在意。” 程菲原来就有精神病史?师清落心里一惊,一想,也相信了。程菲对她好的时候跟她如同大姐姐一般的聊天。那时听她讲过,在遇到他之前她谈过不少恋爱的。家世好,学历高,她如同公主一般骄傲自负,对自己爱的人充满了强烈的独占yù,这种变态的独占yù让她的恋爱并不成功,她还曾经自杀过一次。 程菲跟她讲这些的时候,她那时还不相信,以为她在开玩笑。毕竟那个时候的程菲是如此的开朗大方。现在把她后来对自己的态度,对他强烈令人窒息的爱联系起来一想,她的心理精神还是有些问题的。 “你不让她生你的孩子是因为与她的病有关?”她继续问。 他眼睛闪了下,点点头:“我不想让我的子女有任何的缺陷。” 师清落注意到他的眼神变化,不动声sè的按下疑huò:“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处理阿姨的事?” “把她送回国外程家,不会再让她回国来。”他的眼中闪现一丝厉sè。 师清落没再说话了,想到四年前的那件事,还是不告诉他吧,毕竟,她也没有真正的伤害到自己。再说如果不是她误打误撞的让人把自己推到东珠湖中,她也不会穿越到异世中去,也就不会认识了自己真正爱上的人——非离。想到东珠湖,她又有了疑huò,东珠湖为什么可以穿越?难道它是通往异界的时空之门?也许,只有等一会儿,问了他才能解开这个秘密吧。 到了医院,他让医生给她做了全身检查,又为她手腕和颈部涂了些消肿的药,一番折腾下来,等到回到别墅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 “落落,你先去洗个澡,我打电话让人送些吃的来。” 他的提议正好,师清落点点头:“那我上去了。”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拿了睡衣走到浴室中去。当脱下自己的碎huā小内kù的时候,她眼睛睁大了,内kù上面沾上了几点血红sè,如同盛开的huā朵一般。 天啊,她的“大姨妈”终于来了。 她呆了几秒钟,才意识到这血迹是什么,反应过来后,简直要喜极而泣了。在异世两年了,大姨妈一直没有来,她还以为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原来,她的身体是好好的。 她太开心了,以至于在洗澡的时候,都忍不住哼起歌来。这下,终于可以安心的跟非离成亲了。一会儿,等晚上在梦中与非离相见的时候,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那么,他以后就不会忍的那么辛苦了,她可没忽视每晚她躺在非离怀里的时候,她腰间那个硬硬的东西…… 想到这里,她被水汽染红的小脸变的更红了,双tuǐ间一热,一股红sè的经血缓缓的涌出来…… 等到洗完澡,穿上衣服的时候,她才意识到:没有卫生巾。而这个时候,他在外面敲门了。顿时,她如救世主般的奔过去开门。 “落落,下去吃……”他后面的话咽了下去,眼睛变得幽深而灼热。 此时,师清落穿着白sè的浴袍,刚洗过的头发湿漉漉披散在身上,小脸红扑扑的,lù出的肌肤如雪般透明纯净。 天使般的yòuhuò! 他的落落竟然美丽到这般地步,比当年的她还要胜上几分。 他灼热的目光令原本想开口说话的师清落往后退了一步,双手下意识的握住微敞的领口。 “我那个来了,能不能帮我去买包卫生巾?”她避开他的眼神,低垂着眼帘道。她第一次来大姨**时候,也是他去买的卫生巾。没想到,现在又发生了这样的事,谁的身体会像她的身体一样,有两次初潮? 他收回了目光,仿佛也想到她来初潮的事,轻轻一笑:“落落,这是我第二次给女孩子买卫生巾了。” “谁叫你是我爸爸呢?”她心里一松,随口接话道。 话一落,一阵熟悉的气息靠近,他立体分明的俊脸脸呈放大的趋势出现在她的面前,长长的睫毛下面那双深邃的眼中再次出现了火苗。师清落心里一紧,忍,她得忍,不能惹毛了他。 “好了,君瑜,快去,快去帮我买吧。”她顺势推开他靠近的身体。 她的称呼取悦了他,他眼中的火苗迅速的熄灭,俊美的脸上lù出了笑容:“你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嗯,嗯。” ————————————————————————————————————————————— 今日还有两更,请亲们耐心的等候。 第九十七章 第九十七章 他回来的时候,拎了一大包的购物袋。师清落接过他的购物袋。上了楼,打开一看,囧了,如同第一次一样,他把所有牌子的卫生巾都拿了两袋。想到他一个气质如同国王般的男人手里推着购物车,在超市的卫生巾那一栏狂扫各种卫生巾的情形,便不由的觉得好笑。 也难怪他不知道她用卫生巾的牌子,他第一次为她买卫生巾的时候,还是十几年前,后来,买卫生巾的事都是她自己去买的。 她垫上卫生巾,换了一身保守的衣服,便下了楼。两人安静的用完餐,师清落打算与他长谈一次,叫住了本来要上楼的他,两个人坐到客厅的沙发上。 坐下后,他没急着问她是什么事,而是把坐的远远的她拉到自己的怀里,伸出手去缓缓的在她腹部按摩。 “刚刚看你吃的很少,是腹部不舒服吗?”他低沉磁xìng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 她的腹部原本是有些微微的疼痛,被他这么一按。缓解了很多。她想起了她第一次来初潮的时候,他也是这样为她按摩的。原来,许多事情是压在心底的,他与她之间,二十多年的相处,他伴着她成长,这些永远都无法抹去。 “好些了。”她止住他按摩的手,敛去自己心底所有的思绪, 他的手一翻,握住了她的手,亲昵的与她十指交缠。她挣脱,他紧握住不放。 “落落,我知道你今天想跟我谈什么。” “那你说说。”她停止挣扎,抬头看着他,他借机牢牢握紧她的手。 “原本在看到你的身体和你身上的项链的时候,我还有些怀疑,从你早上说出‘师师’那两个字起,我就确定了你这四年来的经历。落落,你去了天阙王朝,是吗?” 虽然刚刚有猜测到他有可能也穿越到了那个异世界中,但是,经过这么一证实,她还是有些吃惊,张大了小嘴,愣愣的看着他。 “落落,你这么看我,我想wěn你了。”他戏谑的声音响起。她回过神来,赶紧闭上了嘴巴,惹得他笑出声来,将她拥紧了。 “我竟然才发觉我的落落宝贝是如此的可爱。”他一双深邃的眼笑的眼bō流转,光彩夺目。 师清落有些恍惚,她想起了非离,想起他笑的时候比他还要夺目,那双眼睛仿佛钻石一样,散发着令人移不开视线的夺目光芒。 恍惚在一瞬间,她很快的回过神来:“这么说,你也是天阙王朝的人?” 他摇摇头,又点点头:“准确的说,我既是天阙王朝的人,也是云上国的人。就是现在这个时代所说的hún血儿。” 师清落了然,难怪他的五官如此分明。她继续问:“那么师师呢,她是谁?跟你有没有关系?跟我有没有关系?” “她是你母亲。” 她一点都不意外他的话,从今天早上提到师师他的表现,便可猜测出师师跟她的关系非凡,而那个师师定是他爱着的人了。 “你不是我的父亲?” 他点头。 师清落低头,想起了天启帝见到她时的反应,想到他平时对自己和蔼可亲的态度。想起了他听到自己说家母去世时的反应。 “我的父亲是天阙王朝的皇上?”她抬头问。 师君瑜摇摇头:“他不是。我也并不知道你的父亲是谁。当年的师师风华绝代,美丽非凡,爱慕她的人不计其数,黎清,就是你说的天阙王朝的皇上,他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他仿佛陷入到回忆中,那双深邃的眼有些飘忽了。 “那你怎么会带着我穿越到了这个世界中来?”师清落问道,忽然又想起了有关对龙珠的传说,“是不是那个对龙珠?” “是的。”师君瑜回过神来,“想必你也知道师师是无非领地的人,来自无非领地的人都有普通人无法相信的力量,她那时用念力启动了对龙珠,对龙珠的龙带着我们来到了现代的这个世界。” “既然她那时力量那么强大,为什么要启动念力将我们送到这个世界中来?而且,为什么是你跟我?我的那个亲生父亲呢?保护不了她吗?”师清落越来越míhuò了。 “也许是遇到劲敌。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他深邃的眼眸朦胧起来,“那时,她走到哪里,我便跟到哪里。可是,我却保护不了她,在一群méng面人袭来的时候,我拼力的护她,却仍然不敌那些人。而她一贯温柔善良,不忍启动念力杀人。于是就启动了她身上的对龙珠,在那两条龙带动我们离开的时候,我最后看到她的一幕,是她掉入悬崖之下……”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沉,说到后面的时候,深邃的眼中竟然隐隐有泪。师清落的情绪也跟着低落起来,虽然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师师。但是从他这么一点的讲述中,她能知道她如果在师师的身边长大,那么,师师定会是个好母亲。 两个人沉静了许久,师清落的情绪才慢慢的恢复。 “为什么那两条龙不能把她也带过来?” “落落,那两条龙只能带最后拿着对龙珠的人,你当时是被我抱在手上的。” 师清落再次沉默,过了一会儿,轻轻一叹:“你刚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上一定很辛苦吧。” 可以想象,一个穿越过来的年轻男人,还带着一个婴儿,如何在一个不同于他的世界中生存?虽然语言沟通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观念上差了太多。也亏他这么多年来让她过着如同公主一般的生活,从来没有在物质上让她有什么欠缺。 “不辛苦,有落落在。”他笑了,将怀里的师清落松开。 他眼中又出现了灼热的光芒,师清落再次避开,转开话题:“你穿越过来的时候是在哪里?是不是在东珠湖?” “落落,这么说,你也是从东珠湖穿越过去,再穿越回来的?”他的神情变得若有所思。 “嗯,我怀疑这东珠湖就是通往那个异界的时空之门。可是,这样也不对。之前看了许多报道说东珠湖里有很多人掉下去,被捞到了尸体。而且,为什么,我穿过去,身体会变小,穿回来反而身体不变?再说,我在那边只呆了两年,回来,这里却是过了四年。”师清落连连问出好几个问题。 “落落,两个时空的时间是不同的,如同空气跟水一样。密度不同。同一种声音在空气与水的传播速度是不相同的。你一直在这个时空长大,回到那个时空,有可能会发生时空压缩的现象,所以才变小。而我们当初穿过来的时候身体也没有改变,有可能与那两条龙有关系。至于别人,如果没有神力借助是到不了那个时空的,他们本来就不属于那个时空。如同我们一样,当初也是借着两条龙才来到这个世界中。” 她得承认他的这番话很有道理,稍稍解开了些自己心头的疑huò。忽然,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这一番话说出来,谁听的出他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古代人。难怪,他在她小的时候总陪着她一起学习,他聪明绝顶,学习速度极快,她那个时候根本就不知道他也不懂那些。 “落落宝贝,你笑什么?”她美丽的笑容冲去了心底因回忆而带来的最后一丝惆怅,立体分明的俊脸上也浮上了融融的笑意。 “没什么。”浅笑中的师清落忽略了他对自己的称呼,“只是想不到,这么多年来,一直被你méng在鼓里,都还不知道我跟你原来都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 “这是一种生活的本能而已,在不了解自己的生活环境下,我又怎么会透lù自己的来历将自己陷入可能的危险当中去呢?” “那你连我也隐瞒了?如果不是我穿越了,你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告诉我吧?”师清落忍不住撅着小嘴道。他还真是狠心,把她的身世隐瞒的这么彻底。 师君瑜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我如果不瞒你,就这么跟你说,你估计会以为我在编什么荒谬的借口来搪塞你。” “嘿嘿,这倒也是。”没准儿,还会以为他看穿越小说看的沉mí了,呃,他貌似从来没时间看小说…… “落落,跟我讲讲你几年在天阙王朝那边的事吧,还有,”他停顿了一下,“那个非离,你们之间又是怎么回事……”这后面的一句话说出来。含着呼之yù出的醋意。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提起了非离,她雪白的小脸上就带着甜蜜的笑意。她开始从她的服装展后讲起,不过,关于程菲派人将她推到东珠湖的那事,改成自己十失足掉入到东珠湖当中去。 听完她的讲述,他许久都没有出声,心底却是剧烈的活动着,深邃的眼中不时的闪现出莫名的情绪,如同不断翻滚的大海一般。待一切归于平静后,他再次将师清落抱入怀中。 “落落,既然回来了,那么,就注定你不属于他,而是属于我的。” 第九十八章 第九十八章 他一字一句的话听在师清落的耳里,心中如水面般平静,她抬眼,与他深邃的眼对视,忽而轻轻一笑:“我跟她长的是不是很像?” 他好似受了蛊huò一般点头,继而又摇头:“落落,你的外貌与她有七八分相似,但是,气质xìng格方面完全不同。 “你当初想过把我培养成她那样的吧?”小的时候,他就不断的培养她的行姿、坐姿、站姿、卧姿……一举一动都要做到完美优雅。她现在终于明白他的用意了,即使他给她的爱大部分是因为她的母亲,她却无法嫉妒,也嫉妒不起来。因为现在,她对他不是男女的爱。 他沉默了,的确,曾经,他想过把落落培养成像她那样风华绝代的女子,可是,随着时间的加长,他宠爱落落由原本爱屋及乌的心理变成一种本能,舍不得看到她掉一滴眼泪。 “你本来的姓也是姓师吗?还是说是为了纪念我的母亲,而取她的姓?”见他不回答,她又换了个问题。 “落落,你真是太聪明了。”他叹了口气,深邃的双眸再次变的飘忽起来,“师师在我心中有无法磨灭的地位。以前,看着你与她越来越像,我的心里总是溢不住的跳动,总会想起与她之间相遇的点点。可是,慢慢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自己开始改变了。我的脑海中更深的是你的身影。那次醉酒,我其实有一半清醒的,只不过卑劣的想借机亲近你。 但是,wěn了你后,我又后悔了,你还那么小,我却没能克制住自己对你的念想。我害怕你会因此而远离我。落落,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是我最亲近的人,我怎么会让你远离我? 我那时并不知道自己对你的这种感情就是爱,我以为自己把你当成了师师。于是,我找到了与你相似的程菲,借着程菲,来消除那晚对你的伤害,消除你对我的戒心。同时,也为了证明自己对你的感觉只不过是因为你像师师而已。然而,我却没有想到,对你的感情压制的越久,我就越发现自己是真的爱上了你,而且逐渐的膨胀,膨胀到我无法克制的地步。 程菲是觉察到我对你的感觉,我原本就想与她离婚,但是,她却拿孩子怀孕的事来要挟我。落落,我怎么会让她成为我爱你的阻碍?落落,也许你并不知道,我在那个世界的时候,就不是一个善良的人。程菲的疯癫与我有关系,在我得知她找人害你落入到东珠湖的时候,是我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段才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落落,现在你回到我的身边,我一定会牢牢的握住你,不让你离开我的。” 他长长的话让师清落沉默了,从小到大,他给她的爱真是全部的啊,从来没有委屈过她,她曾经那么的依赖他给予的爱,甚至以为自己对他是男女之间的爱,可惜,这种爱还来不及萌芽,便已经熄灭了。即使,他现在对自己怀的是真正的男女之爱,他们之间也不会再有可能了。 我的爱太早,而你的爱太迟,所以,我们注定成不了恋人,只能做最普通的父女。 “君瑜,”她轻轻的唤他的名字,在看到他要欣喜的要过来抱住她的时候,微微一躲,“你先听我说。”他住了手,深邃的眼带着期盼般的神情看着她。 “君瑜,我曾经经常这样唤你的名字,也许,在那个时候,在潜意识中,便不再把你当成是我的爸爸。不可否认,我第一个情动的对象是你。从小,你对我就是如此的呵护备至,比一般的爸爸妈妈做的还要好。 而你却不避讳的告诉我,你不是我的亲爸爸。我就任由我的感情慢慢的滋长。可是,这爱的苗还来不及发芽,你突然的结婚便熄灭了它。你结婚后的几年,我慢慢将对你的爱收回,真正的变成了对父亲的爱。 君瑜,你现在说爱我,但是,我却已经不再爱你了。我爱的是非离,是非离让我知道了什么叫两情相悦、心意相通,我第一次知道爱情的滋味是如此的美好…… 君瑜,我们之间终究是错过了……” 他脸sè的神情跟随着师清落的讲述而变化,由喜悦到后悔再到痛苦,最后一句话更是让他俊美分明的脸变的煞白。 就这样错过落落了吗?如果不是他醒悟的太迟,那么落落的心怎么会属于别人?看着仍在他面前的师清落,他眼中又亮起了光芒。 “落落……你还……” 师清落摇摇头,打断了他最后的希望:“非离会接我回去的。” “落落,若你走了,我也会跟着去。”他固执的说。 “君瑜,你更适应这边的生活,如同我适应那边的生活一样。而且,未必跳入到东珠湖当中就能回到那个世界中去。更重要的是,你即使与我一同回去,也无法改变什么,现在,我只能把你当做父亲一样。” “落落,真的无法改变吗?毕竟,你曾经爱过我,你能不能留下来,试着再次爱上我?……”他紧握住师清落的手,眼中出现了一丝祈求。他是如此骄傲的一个人啊,现在,为了能留住心爱的女人,放下了自己最高贵的骄傲。 师清落缓缓的摇摇头,抽出自己的手,轻轻的说:“对不起,爸,我只爱他。” 温柔的话语,透着莫大的残忍,他脸上伤痛的神情令师清落不忍去看,他需要慢慢的适应吧。 “爸,我先上楼了,你早点休息。”轻叹了口气,她转身向楼上走去。 他坐在沙发上,双手插入头发中,如同受伤的困兽一般,这个姿势维持了许久,许久…… —————————————————————————————————————————————亲们,今日的粉红票票满了十张,明天加更补上,请亲们见谅哦,今天实在是更的没力气了…… 第九十九章 第九十九章 师清落回到自己的房间,在chuáng上翻转了许久,从过去到现在,仿佛如放电影般的从她的脑海里匆匆的过了一遍。以前,她是记忆电影中的一个角sè,经历着里面的喜怒哀乐、悲欢惆怅。但是现在,她只是个旁观者,再也无法沉浸到其中去了。 她的未来还很长,但是,她的未来不再是属于他,他会有自己的新生活的。 翻个身,不再去想了。她闭上眼睛,沉沉的睡去,她还要与非离在梦中相见,她有许多的话要跟非离说。 一觉醒来,待脑子清醒后,她猛然的起身。昨夜,非离没有如期的来跟她相遇,他是有事耽搁了?还是出了什么事?非离从来不是一个说话食言的人,即使是有事,他肯定也会匆匆的来跟她见一面说清楚的。这么说,他是出事了?可是,他会出什么事呢?且不说澜沐澜松澜枫他们三个念力高强,非离本身的念力也是常人无法估量,能有谁伤的了他? 难道是那个想肖想他的大妃?她连忙摇摇头,什么脑子啊,不相信大妃,难道还不相信非离么?非离他这样的人怎么会做那样的事,要是真跟大妃有什么,早就有了,她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烦躁的揉揉头发,她不想自己再胡思乱想下去,起身下了chuáng。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看,外面还méngméng亮,转头再看看房间里欧式雕huā钟,原来才五点多。再睡是睡不着了,她干脆起身出去运动下。 换了身运动服,她下了楼,无意间往客厅一瞥,她的脚步顿住了。借着楼梯的光,可以看到在客厅吧台的位置,他正在抽烟。朦胧灯光下,他的姿势优雅而颓废。她是知道他抽烟的,但是,他从来没有在她的面前抽过。可是,为什么他一早会在这里抽烟? 她朝他走了过去,发现他身上穿的依旧是昨天的白sè尖领衬衣,领带早就被扯下,领口解开了三个扣子,lù出小麦sè的xiōng膛。仿佛听见她的脚步声,他按灭了手中的烟头,转头来看她,一夜没睡的他,下巴处隐约有胡茬冒出,如此模样,即使颓废,依旧俊美的令人mí醉。 “落落……”他低哑的声音在寂静的清晨dàng漾开来,带着魅huò的xìng感。 师清落轻轻一叹,小手牵上他的大手:“去睡吧。” “落落……”他拉着她的手顺势将她牢牢的抱入怀中,“落落,让我抱抱,最后再让我抱抱你……” 他用带胡茬的俊脸摩挲着她的小脸,声音脆弱的像个孩子一样,师清落心里一软,不再推他。他抱得更紧了,将头埋在她的颈部。 许久,他低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落落,其实,在看到你xiōng前的项链时,我就知道你有可能会再回去,回到属于你地方去。只是,我心里还存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你回不去,永远的留在我身边……” “我……我这项链有什么特别的吗?” “你这项链我听师师描述过,是件圣物,她当时从无非领地出来就是为了找这个项链。落落,那个非离不是普通人,他也有可能是无非领地的人。不过,这样我也就放心了,”他从她的颈边抬起头来,深邃的眼带着苦涩又带着深情的看着她,“这样,他就能好好的保护我的落落宝贝,不让她给人欺负了去。” “君瑜……”她心里一时之间不知道是何种滋味,从小就呵护她宠爱她的人到现在依旧是这么的爱她,不夺她的意愿。“如果能回去,你跟我一起回去吧,毕竟你也是那个时代的人。”他毕竟对她有着深厚的养育之恩,没有爱,还有亲情在。 他缓缓的摇摇头:“落落,我已经习惯这里了,再也回不去了。” “可是,你在这里一个人……”她的话停住,黑水晶般的大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关切与担忧。 她这般神情让他忽然笑起来,深邃的眼在朦胧的灯光下散发着夺目的光芒。 “落落,如果担心我,等有一天,他辜负了你,或者你不爱他了,那么就回来,我永远在我们的家等着你。” “你这个乌鸦嘴!”她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娇俏可人。 “哈哈!”他大笑起来,从吧台边站了来,“落落宝贝,我期待着我这个乌鸦嘴能说中。” 师清落默,但看他不再颓废,恢复了以往的风采气度,她心里也跟着舒展起来,那么,就在她回去之前好好的陪陪他,做个好女儿。 接下来,师清落与他之间相处的很好,如同回到当初一样,他依旧是那个宠爱女儿的父亲,她亦是喜爱父亲的女儿。师清落觉得这样很好,既然他们两个人之间多年的亲情是无法改变的,何不顺其自然呢? 只是,从那晚非离没在梦中与她相见后,就再也没有出现。随着时间慢慢的过去,师清落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了,每天晚上入睡前,她都mō着颈上的项链祈祷着能与非离相见,但是每次都落空。 这晚,她在入睡前,照旧mō着项链祈祷着,不同以往,她的心底隐隐有种莫名的感觉,这种感觉说不上来,说不上来是喜悦还是害怕。 慢慢的,睡意袭来,她闭上眼睛,缓缓的睡去。 睡梦中,依旧是一片黑méngméng,她感觉自己走在黑暗的mí雾中,分不清方向。她就这样mō索着,走了很久,很久。渐渐的,隐隐有声音传来。她停住脚步,细细的听,好像是澜沐、澜枫他们的声音。 “主子,你快醒来啊……” “主子,小姐就要回来了,你千万要撑住……” “主子,主子,你说我让我们三个永远跟随你,你不能丢下我们三个……” 他们说的是非离,非离怎么了?师清落心里狂跳,难道非离真的出事了吗?心里顿时一痛,大叫了声:“非离——” 这声大叫让她一下子坐了起来,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是做梦了。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松了一口气。下意识的抬头看房里欧式雕huā钟,顿时,她呆住了…… 第一百章 第一百章 师清落抬头一看,哪里有什么欧式雕huā钟,所触目的地方是一大片浅绿sè的草地,许是刚到春天的原因,草地上的小草冒出浅浅的绿芽,中间还夹着不知名的小huā,有的是浅黄sè,有的是淡紫sè,有的是嫩红sè,零星的点缀在草地上,说不出的鲜嫩可爱。 怎么睡了一觉身下的chuáng就换成了草地呢?难道是再次穿越了?师清落顿时一亮,她连忙转头环视四周,先弄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说不定是在丞相府后huā园的草地上。 这一看,顿时又傻眼了。 这一片浅绿sè草地平坦的如绿地毯一般,这绿sè的地毯一直往前延伸,延伸的尽头是个只有在童话中才看到的古堡,古堡重重叠叠好多层,高达数十米,散发着神秘而古老的气质。纯白sè的墙面在阳光下反射耀眼的光芒,哥特式的尖顶高耸入云,顶上金sè的勇士骏马雕像手持利剑直指苍穹。 古堡的右边是个如同蓝sè宝石一样的大型湖泊,湖边种植着柳树,柳树的脚下开满了各sè的鲜艳huā朵。古堡的左边是用绿树造成的“护堡墙”,修减的整整齐齐,恍如忠实的绿sè卫兵一般。 她到底穿到什么地方来了?这样的建筑明显的不是天阙王朝和端赐国所有的风格,难道,是云上国?或者说,是古欧洲? 老天,这两个猜想都不是她所希望的。尤其是后面的那个,如果穿到了古欧洲,那她跟非离真是无法再见上一面了……想到非离,又回忆起梦中的情景了,回忆梦中澜沐他们说的话,心里开始不安起来,非离为什么醒不来?难道他真的出了什么事吗?……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阵脚步声响起,接着,又传来男女呱唧呱唧的说话声,并非是英语,是她听不懂的“鸟语”。她想找个地方藏起来,但是还来不及躲闪,从那片绿sè的“护堡墙”快步走出一群人来,走去前面的一个微黄发sè身材粗大的女子,那女子身着古欧十几世纪的女仆服饰,宽大的褐sè蓬蓬裙子,裙子边缘镶着白sè的荷叶边,xiōng前系着围裙,围裙上面开着两个硕大的口袋,衣袖瘦窄至腕,袖口束紧。 那女仆边走边对她身边的人呱唧呱唧的说着什么。而她身边的那个人好似是个管家,上身鱼白sè夹衣,腰间系有腰带,下面是黑sè的紧身kù,脚蹬短靴。跟在他们后面的是五六个服装一致手里拿着长矛的shì卫。 这群人的面部轮廓都极为分明,如欧洲人一样,五官立体,眼窝深邃,肤sè白皙。 领头的那个女仆不知道在讲什么,手指朝师清落刚刚躺着的地方指去,灰褐sè头发的管家顺着她指的地方看过来,然后定住了。 不止是他,他身后一干人等都定住了,怔怔的看着草地上亭亭而立的师清落。 师清落的身上穿着的是浅蓝sè的纱制长袖睡裙,睡裙长及脚踝处,lù出小巧雪白的脚趾头。乌黑到腰部的长发直直的垂在身后,一双黑水晶般的大眼睛含着疑huò又含着mí茫的神情,红润的小嘴微张。阳光打在她的身上,她身上的纱制睡裙随着清风微微飘动,整个人在这一干人等的眼里简直就是从天上偷跑下来的小精灵。 一干人就这么怔怔的看着她好半天,然后才回过神来,灰褐sè头发的管家手往后轻轻一摆手,后面的shì卫都止住了脚步,他迈着步子朝师清落走来。 师清落看出这些人对她没有恶意,于是就站在原处,等着灰褐sè头发的管家的靠近。 “¥%¥……%%¥#¥=@”一串鸟语从那管家的嘴里蹦出。 师清落一个字也没听懂,睁着一双水晶般的大眼看着他,看得那管家一张老脸泛起了微红,轻咳了声,又换了个语言。 “尊贵的小姐,请问您是来自哪里?”标准的中国话,这次师清落听懂了。 她松了一口气,不用鸡同鸭讲了,她浅浅一笑:“你好,请问这里是哪里?” 见师清落能听懂他的话,管家同样也松了口气,他礼貌的回了个笑容:“尊贵的小姐,这里是亚瑟里亲王的城堡,我是这里的管家马西。” “马西阁下您好,误闯了贵城堡,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这里。”师清落眨了眨眼睛。目前的情况,她一点都不熟悉,那个叫什么亚瑟里亲王的到底是什么亲王,这里是云上国还是古欧洲某个时代的国家,看来只能向面前这个叫马西的管家询问清楚了。 “尊贵的小姐,称呼我马西就可以了。”马西一双褐sè眼眸中带着浅淡的笑意,他对师清落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尊贵的小姐,既然您来到了我们亚瑟里亲王殿下的城堡,那么您就是这里尊贵的客人,请随马西进去,马西将奉上最热情的款待。” 师清落略略犹豫了一下,便行了一个云上国的谢礼,双tuǐ略微曲膝同时两手稍提裙摆两侧:“有劳马西阁下了。”她这套礼节是她小的时候他教给她的,许久未做,竟然未忘记。也不知道这里是不是云上国,不知道做没做错。 “尊贵的小姐太客气了,请——”马西单手放在xiōng前,一鞠躬,语气越发的恭敬起来。 师清落再次曲膝点头,直起身体朝那城堡中走去。 其实,师清落心里是有怀疑的,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管家马西会说中文?还有,他在看到突然出现在城堡中的她不但不惊讶,反而把她当做上宾一样的招待?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或者说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危险? 然而,现在除了进城堡去安顿下来,没有别的办法。她还没有弄清楚这里是哪里,是不是她所知道的云上国,她还能不能见到非离…… 所以,她必须得沉下心来,先探清楚她所处的环境,然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跟在师清落旁边的马西,不紧不慢的走着,偶尔,目光落到师清落的身上,褐sè的眼眸中闪现出一抹特殊的光芒来。 第一百零一章 第一百零一章 穿过长长的镶金浮雕huā纹的走廊,进入到古堡的大厅,大厅十分华丽,中间位置长长的吊着一个巨大的八角金sè枝灯,每个角上都插着白sè的蜡烛,古朴典雅,高贵不凡。大厅的正面是个大型的壁炉,外围是镀金的,上面雕刻着huā朵藤萝的图形。壁炉上面是幅大型的壁画,是幅sè彩明艳的狩猎图——几个衣着华贵的贵族骑着马在追逐猎物。 壁炉中,此时红sè的火苗在缓缓的燃烧,使厅内散发着如暖春般的温暖气息。八角金sè枝灯下方摆放着长长的深红sè桌子,桌子边缘部位都是雕huā镀金,桌子上面摆放着三个纯金制作的小巧灯具,大小不一,样式相同。大厅的地下铺的是纯白sè地毯,赤脚走上去,软绵绵的,如同踩在云端一般。 管家马西暗地里观察师清落的反应,只见她面对着如此华丽的大厅lù出的不是如同一般人那样吃惊贪婪、小心翼翼的神情,而是绕有兴趣的打量着,赤着小脚很悠闲的走着,在白sè的地毯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黑印,他也不予以提醒,等着看她如何面去解释她留下的痕迹。 师清落打量完毕后,方才发现自己留下的脚印,她的目光落到马西身上,但见他一副不动声sè的样子。她心下了然,淡淡一笑:“马西阁下,不知贵堡是如何招待客人?” 马西怔愣片刻后,一张老脸顿时有些微微泛红,她不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留下脚印,而是反问他,这句问话婉转而直接的说明了他的失职,他口口声声称她为“尊贵的小姐”,却在她进入古堡时,明知道她是赤着脚而不命人去取双鞋来,即使他是存着目的,但是对尊贵客人极为失礼的一种表现。 他收起了探视之心,单手放在xiōng前,鞠了一躬,饱含歉意的说:“尊贵的小姐,是马西的失职,马西这就命人为小姐准备好鞋袜衣物,请小姐稍等。” “有劳马西阁下。”她提起睡裙,屈膝优雅的行了个礼。 不多时,马西安排好了她的住处,并派了两个女仆来服shì她。这两个女仆一个约十五六岁,褐发蓝眸,叫艾琳娜;一个约十七八岁,黄发绿眸,叫格瑞丝。两人都不会说中国话,也听不懂端赐语,更听不懂英文,也不知道这是不是马西的刻意安排,反正一时半会儿,她是没办法搞清楚这里是哪里了。 而马西在介绍完两个女仆后,便不知去向。师清落在女仆的梳洗了一番,换上她们准备的衣物。这里的女人显然都如欧洲人一样,骨骼体型都是偏大型的,师清落相比较她们而言,实在是太过娇小。连衫长裙穿在她的身上,如同小孩儿偷穿了大人的衣服一样,下摆都拖在地上,走路的时候要拎起来才能防止自己摔倒。 马西给她安排的住处是个典雅式风格的房间,与她现代的公主房有些类似,chuáng上铺着是厚厚的天鹅绒被,chuáng的上方,圆形的深红sè锦缎帐子垂在chuáng的四角,四角的帐钩都是金子做成的。chuáng的旁边有一个的深红sè紫罗兰huā纹的梳妆台,梳妆台台上镶嵌的是铜镜,铜镜的下面摆着各sè小巧的梳妆盒,打开,里面都是各种首饰:珍珠项链、玛瑙头huā、翡翠指环…… 师清落心里的疑huò更深了,为什么这个管家如此放心她?就不怕她把这些珠宝夹带sī逃了?还是,他自信这城堡的守卫十分严格,无法让人逃脱?如果是这样那就惨了,她是不可能在这里呆多久的,打听好这里的环境后,她就必须离开这里。 两天后,师清落悲哀的发现,那个马西果然不怀好意,把自己请进古堡后,一举一动都受到了限制,她想去外面走走,都会被艾琳娜和格瑞丝这两个女仆给跟着。语言有障碍,她完全无法得知这个古堡到底是哪里,她所处的环境到底是怎么样的,难道就这样处于被动的场面吗?她就不信了,这个古堡能困的住她。 在再一次的与艾琳娜、格瑞丝沟通失败后,她开始决定耐着xìng子,寻找出路。既然马西对她避而不见,那么她就主动去找他。 师清落出了房间,走在古堡的走廊上。这个古堡的房间特别的多,她这两天逛了两天都没全部逛完,一不小心就逛的mí路了,完全就像mí宫一样。 在走过一个房间的窗子时,师清落不经意的往里面一看,顿时停住了脚步,她转身准备返回到那扇窗户的门前,却被艾琳娜和格瑞丝给拦住,她们也没说话,只是连连摆手,表示她不能进去。 师清落愤怒的小宇宙爆发了。这两天,她们俩总是这样,这也不能进,那也不许去。当她是笼子里的小鸟吗? 她沉下小脸来,冷冷的说了两个字:“滚开!” 这两日的师清落是温和的,时不时的给她们一个笑容,即使不笑,也没有给她们脸sè。而现在,她沉下脸来,黑水晶般的大眼中射着威严的光芒,高贵不可侵犯,一时之间,两个女仆竟然后退了几步。 师清落借机推开了房间的门,进去后,啪的一声关上了门,艾琳娜与格瑞丝面面相觑。 这是一间书房,三面的墙上都是书柜,上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书。师清落知道,古欧的贵族们大都都有阅读的习惯。她走近了书柜,随意的抽出一本书,顿时,眼睛睁大了,这上面的字体居然都是英文的。真是奇怪了,她听不懂这里人的说话,但是这里的字体居然都是英文,难道说,他们说的是古老的英语?那么这么说,她要是仔细听的话,还是能听懂的。 师清落一下子高兴起来,这下好了,她终于不用跟他们鸡同鸭讲了。她的英文可是很不错的,是程菲这个高材生亲自教导的。 她开始翻动手中的书来,通过书来慢慢的了解这个她不熟悉的环境…… 第一百零二章 第一百零二章 师清落看了一上午的书后。终于了解到这里就是云上国。她心里松了好大一口气,真担心自己会穿到某个莫名的世界中去。不过这次的穿越倒没有发生像第一次那样的“时空压缩”的事,她的身体还是十四五岁的身体。 也许是非离在接她回来的时候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她如果再压缩的话,缩到七八岁或五六岁,那她真的要内流满面了。 想到非离,她又开始担心起来。他到底出了什么事呢?为何她回来的位置不是他的身边,而是到了这个云上国?现在非离能够找到她吗? 她低头摩挲着颈上的项链,轻轻的说:“非离,这次换我去找你,现在我们现在在同一个时空,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分开我们了,非离,等我去找你!” 有了“找到非离”这个信念的支撑,她再次的沉下心来,沉浸到书的世界中去。要想离开这里,她必须了解这里,必须懂他们的语言,这样出逃才不会受到阻碍。 接下来,她都在书房中度过的。书房里的藏书很多,有英文版的云上书籍。也有中文版的天阙书籍,还有日韩版的端赐国书籍。她每日读的最多的是云上书籍,她想尽快的适应这里,然后离开这里。 而那两个女仆自那次阻止她失败后,便再也没有阻止过她,乖巧的跟随在她的身后,到了吃饭的时间就来叫她去吃饭,或者直接送到书房中。说到这云上国的饮食,绕是师清落不挑食的人也受不了。纯粹的西餐,主食是面包,常用调味料有浓酸果汁、红酒和醋,伴以白糖和蜜糖,还有半生不熟的牛肉、咸的要命的咸肉……习惯了中式饮食的师清落每天都吃的很少,象征xìng的吃了点。 不过,为了不使自己的营养跟不上,她经常喝果汁跟牛奶,这里的牛奶极多,她每天早上没事就用喝不完的牛奶洗脸,小脸的皮肤比婴儿还要娇嫩,如雪般白皙透明,而且微微的透着红,两个女仆经常看着她的脸看到呆了而不知。 师清落学习的天赋极高,没多久,她便能够隐隐的听懂艾琳娜和格瑞丝的谈话,但是,她故意按兵不动,装作听不懂。渐渐的。两个人也肆无忌惮的在她面前讲着古堡里的八卦事件,什么哪个shì卫看上了哪个女仆,哪个女仆不要脸仗着长的漂亮勾三搭四,还有古堡的主人亚瑟里亲王的风流韵事。 据说,亚瑟里亲王有几百个大大小小的封地,这个古堡只是他的封地之一,这个古堡也是他最住的地方,因为跟王宫隔的很近,亚瑟里亲王经常受到女王的邀请,进皇宫参加各种舞会。 这个亚瑟里亲王是他们云上国有名的美男子,英俊潇洒,气度不凡。虽然已经于三年前娶了戴茜女公爵为王妃,但是,想做他情人的贵族少女**多不胜数。而这个亚瑟里亲王本身却极为偏爱天阙王朝的女子,就是师清落这种黑头发黑眼睛的类型。 师清落这才隐约知道了这个马西管家打得什么主意了,感情儿,想把她当做礼物一样献给那个亚瑟里亲王啊。她得想办法在那个亚瑟里亲王到这个古堡前,逃离这个地方。 鉴于师清落这一段时间的乖巧表现,艾琳娜与格瑞丝慢慢的放松了对她的监管。而马西出现了两次,一次是命人为她量身制作衣服,一次是奉上许多珠宝供她挑选。在这两次中。师清落隐隐有透lù自己要离开的意愿,都被马西以“招待不周,请留下来让他尽好地主之责”之类的话给挡回来。 师清落心里越发的肯定他的打算了,她按下心头的焦急,表面上,每日带着艾琳娜与格瑞丝两个人在古堡四周转悠,有时候,还跟她们一起去古堡的茶园去看她们剪枝,或者,在古堡shì卫的指导下学习骑马,似乎极为享受现在这种贵族般的生活。 一月后,连马西也开始放松了对她的监管。不能不说,师清落如果存心想跟人结交的话,是没有人能逃的出她的“手心”,这一个月,古堡中上至管家,下至洗马厩的仆人都跟她熟悉了。她不说话,光是淡淡的微笑,就让他们无法抗拒她的魅力。而且,他们都知道她是突然之间从天而降的,sī底下,都称她为“蒂仙妮”——从天而降的仙女。 机会终于来了。 在一个雷电交加的晚上,在古堡的众人睡的沉沉的时候,师清落换上防雨斗篷,偷偷的来到了马厩边,牵上一匹马,拿上实现准备好的麻糖,安抚着准备嘶叫的骏马。然后,她轻巧的翻上了马背。一甩马鞭,马疾驰的冲了出去。这一月来,她的马技熟练了许多,骑起马来不再像以前那样被颠簸的五脏翻腾。 马跑的飞快,大雨迎面扑来,师清落感觉脸被雨水打的生疼,可是,她没有停止马速,这一月来的隐忍,她已经mō清了这古堡的四周的方向。她在与艾琳娜她们出去看她们摘茶叶的时候,她会故作不经意的望着古堡外的大路,她不说什么,艾琳娜她们看她的神情,引发话题,两个人会交谈,谈论着古堡外面,谈论外面那大路哪里通向哪里,说的清清楚楚,她们以为师清落听不懂,却没想到她早已经牢牢的记下来。 师清落沿着古堡的西南方向奔去,这个方向是通往云上王都的,她想去找到她见过几次面的蒂斯,想向他先打听下端赐国的事。 雨越下越大。乌云密布的天空不断的响起滚滚的雷声,偶尔,闪电划破天空,将黑夜照的如同白昼一样。师清落心里其实是很害怕的,她知道这样的雷电天气出行非常的危险,若是不小心被雷给劈中了,那么她的小命就要送到阎王那里报道去了。 可是,没得选择。她只有趁着这样的天气,她的出逃几率才大一些,古堡中的人任谁都不会想到她这样一个娇小的连风都吹的走的少女会在雷电交加的夜晚逃跑了。 一道闪电划过,再次把天空照亮。马上的师清落抖了一下,睁着被雨水打的模糊的眼,借着闪电的光芒,依稀可以看到不远处有一个木屋,她心里一喜,骑了近两个小时的马,她也有些疲惫了,刚好可以下去休息一下。她一挥马鞭,加快了马速,往那木屋的方向奔去。 到了木屋前,师清落疲软的翻下马背,扶着马站稳后,她将马栓到木屋边的树桩上。然后走到木屋前,准备敲门,才轻叩一下,门被推开。一股发霉的味道迎面而来,她被里面的发霉的气味呛的咳了几下,恢复平静后,开始打量下四周,借着闪电的光芒,她这才发现这是一个废弃的木屋。木屋的左边是个土灶,上面摆着几个破瓦罐,瓦罐之间已经结了蜘蛛网,她走了过去,在土灶四周mō索着,看能不能找出火石来。 幸运的是,她在土灶灶口位置找到了两个火石,还找到了几截没有被雨淋湿的木头。她有在野外生存的经历,跟徐涵铮、非离都曾在外面过过夜,所以,知道怎么生火。她划动火石,划了几次才有火星冒出,好不容易点燃了木头。当火光照亮整个木屋的时候,浑身又冷又累的师清落终于感觉到了一丝的温暖。她接下被雨淋的湿透了的黑sè斗篷,从灶台上拿下一个破瓦罐,将斗篷的水拧到瓦罐里。拧的差不多的时候,将斗篷放在一边。她开始烤起火来。 她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湿透了,粘在身上很不舒服。但是,她没想过脱下来烤干,她打算休息一下,准备再次出发,以防止马西他们追过来。不过,她身上的衣服都是纱制的,片刻的功夫,就已经干了不少。 身上暖和了,师清落开始觉得阵阵的困意袭来,她秀气的打了一个呵欠,心里想着,就眯一小会儿,等睡意过去了,她再出发。mímí糊糊间,她又梦到非离了,这次是真的做梦,梦到两个人在圣药谷中的场景,梦到他站在她的身后,搂着她的腰教她怎么运笔,然后,在她低头认真写字的时候,他趁机在她的脸上偷了个wěn,害的她的手一抖,笔下的字就多出了突兀一点…… 撑着额头的手一滑,她从梦中惊醒,揉了揉眼睛,才发现自己依旧在这个破木屋当中,心情一时低落起来。怔怔的发了会儿呆,她准备起身出发了。 这个时候,听到外面有马嘶叫的声音,她的动作一顿,难道是她的马被偷了?再仔细一听,听到了马车咕噜停下的声音,然后,隐约有说话声传来,雨声很大,她听不清说什么。接着,就有脚步声传来,她心里一紧,下意识的站了起来。脚步声越走越紧,貌似还不只是一个人的脚步,夹杂着交谈声,逐渐的清晰起来。终于,在门口停住…… 第一百零三章 第一百零三章 门外静了一会儿,然后,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师清落没应声,抓起身边的半干的斗篷,披在身上,以防外面的人闯进来。门外的人在没听到回应声,似乎有些不耐了,“砰——”的一声,门被踢开。 师清落心头微恼,抬眼朝那无礼踢门的人瞪去,四目相对,都怔愣住了。 踢门的人身材高大,外罩一件黑褐sè斗篷,斗篷长直脚踝,xiōng前镶着鹰头镶贴、斗篷底部是光彩夺目的珠宝和华丽图案的金sè刺绣,头上戴着圆锥帽,帽檐处插着sè彩明丽的羽毛,帽檐下一张俊美分明的脸,不是yīn柔的俊美,而是充满了男xìng阳刚硬朗的xìng感,一双眼眸呈紫罗兰sè,嘴chúnsè泽艳红,饱满xìng感。 师清落回过神来,心里叫苦不迭,冤家路窄,面前正是被她还有天都六俊杰整得极惨的好sè又狂妄的哈德赤罗。她这时才想起,那个蒂斯现在应该还在端赐国出使来着,没那么快回到云上国。她现在极为后悔,居然往王都的方向赶,完全是自投罗网啊。 哈德赤罗呆望着木屋里披着黑sè斗篷的娇小人儿,半天才回过神来,他疑是自己出现幻觉了,很傻气的闭上眼,再次睁开眼,却看到那个少女掩着脸匆匆的走过他的身边,就要从他身旁空出来的门缝中挤过去。 他身子一歪,将那门缝挡住,俊美的脸上带着笑意,方才因为暴雨天气的不爽心情不翼而飞,心中被莫大的喜悦给充斥着。 “师太医,想去哪里?”xìng感的天阙语响起,含着一丝戏谑之意。 “阁下认错人了。”师清落仍遮着脸,压低了声音道,“阁下,请让开,您要耽误我的行程了。” “哦?那让确定一下,看我是不是认错人了?”他俯身下来,轻而易举的抓出她遮脸的手,抬起她的小脸。 这一瞬间,他的心口猛然一窒,如同第一次在天阙王朝的戏院后huā园看到她的脸一样,不,应该说更不同,他的心停止跳动了半响,然后又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 这张小脸比记忆中的还要美,皮肤比天山上的雪莲还要晶莹剔透,一双大眼如同黑水晶一样点缀在雪莲样的小脸上,盈盈如水,红润的小嘴sè泽堪比洗过的红樱桃,令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他感觉到自己腹部的热流在疯狂的涌动,比当年更甚。哈德赤罗是何许人也,当下,便做了一个决定。他喜悦的哈哈大笑,闪过她yù踢过来的tuǐ,一把将她拦腰抱起。 “小甜心,我不会再犯当年同样的错误。”他大笑着,转身将她抱出木屋,朝屋外的马车大步走去。两个shì从半响才回过神来,连忙小跑步跟上,将手中的伞给哈德赤罗遮上。 师清落被他抱着,又气又怒,她第一次就见识到了这个哈德赤罗的好sè本xìng,如果被他带回去,那无疑是羊入虎口,尸骨无存。她心里快速的转动着,怎么办?怎么办?这个哈德赤罗是个狂妄的主儿,又有念力,她手无缚鸡之力,跟他拼武力的话,无疑是以卵击石。那么看来,只有智取了。智取的前提是绝对不能让他占了自己的便宜去。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的使自己平静下来,回过神来,两个人已经在马车中,哈德赤罗还没松开她,将她抱在怀里,一只手朝她的xiōng前探过来。 “你干什么?sè魔!”她护住xiōng前,怒视他,一双黑水晶般的大眼水bō灵灵,动人极致。 “脱你衣服。”哈德赤罗很理所当然的说,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止,手伸到她xiōng前,解开了斗篷的系带。 师清落怒极,恨不得赏他一个大锅贴。冷静,冷静,她再次深吸了一口气。 哈德赤罗在解开她半湿的斗篷后,便再也没有动作,一双紫罗兰的眼眸上下打量着她,越看眼中的火苗越甚,半天才沙哑的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一点都没变?” 见他没有再行动,师清落心里微微一松,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什么这么多年?不过才一年多没见而已,我能变到哪里……”她的话止住了,这么一近距离的看,她才发现这个哈德赤罗成熟了许多,不同以前那般狂妄,目中无人,眉宇间透着一种内敛深邃的味道,也变的更加有魅力了。撇开他的好sè狂妄不说,他还真是个mí人的男人。 “我怎么觉得你变老了?”她有些不解,一年多的时间,他能成熟这么多? 哈德赤罗的眼眸变幻了下,然后又得意的一笑:“即使我变老了,我依旧是个有魅力的男人。” 师清落默,她眼huā了吧,怎么会认为这个自大的男人成熟了呢? “你打算把我带到哪里去?”她转开了话题。 “回我的城堡。” “请我去做客?”她扬起小脸,“天真无邪”的问他,“做完客后能不能送我回天阙王朝?” 哈德赤罗低下头来,眼光灼灼的看着她:“师太医,你这么冰雪聪明的人,不会不知道我的想法吧?我、想、要、你!”后面四个字是一字一顿的说出,带着坚决与狂热。 “哈德赤罗阁下,难道您不知道我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他如此直接狂妄的话让她心里再生恼意,语气变冷了。 哈德赤罗仰头哈哈一笑:“那又何妨?我也有了妻子,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们的来往。”他再次靠近她,紫罗兰的眼眸中含着真挚,xìng感mí人的声音中饱含着yòuhuò,“宝贝,相信我会是个很好的情人,我会为你奉上我全部的真心与爱意,让你看到我最热情真挚的一面。” 师清落气极反笑:“可惜,我对你不感兴趣,你,还达不到我情人的标准。” 近距离下,她的小脸更加美的惊人,哈德赤罗喉间不断涌动,他的目光紧锁着她的小嘴,气息变的粗矿起来:“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不行?宝贝,我会让你满意的。”说完,朝那一直在yòuhuò着他心神的小嘴压去…… 第一百零四章 第一百零四章 哈德赤罗的无礼师清落是见识过的,没想到一年多没见,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急sè。她怎么能允许这个sè胚占了自己便宜? 她快速的往后一躲,他的wěn落到了她的脸上,他的呼吸更加急促起来,饱满xìng感的chún留恋在她细腻雪白的小脸上舍不得挪开,一双手不安分的在她的身上游移。 师清落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她强忍着内心涌起的厌恶之情,平淡而冷漠的说:“哈德赤罗阁下,难道你就是利用这个来征服女人吗?” “当然,小甜心,女人都喜欢这个。”哈德赤罗低哑的在她的耳边喘息,一双手却没有停,紫罗兰的眼眸中lù出明显的情yù,“小甜心,你的身体真是柔软,我能想象它将有多么令我**……” 这个精虫上脑的家伙。师清落心底暗咬牙,早知道当初就应该一脚踢了他的命根子,让他不能“人道”。 “看来,阁下的水平还只是停在最原始最低级的地步,与野兽无异。”她冷冷的说。 哈德赤罗手一顿,他看着怀里那张冰冷的小脸,黑水晶样的眼睛中带着厌恶与鄙视,从来没有女人会用这样的眼光看他,而她,每见他一次便用这样的眼神看他一次,满心yu火被怒火所代替,想他众贵族少女**的梦中情人,在她的眼中如此的一文不值。 “那你说说,怎么样的水平才称之为‘人’?”他按下心头怒火,尽量把自己的脸sè放的柔和些。他知道,面前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少女可不是乖巧的小兔子,而是会抓人的小野猫,把她给惹火了,她会给你一爪子。 “真正的**是两个人相爱,水**融,灵yù合一。而你,懂么?”大眼不屑的看着他。 “水**融,灵yù合一?”哈德赤罗把这八个字反复的念了几遍,俊脸上浮起了笑容,“宝贝,我懂你的意思了,那么,我就等你爱上我,我们再来体验这水**融,灵yù合一。你说可好?”他再次凑近她,似**般的在她的耳边轻吁了口气。 “你忍的住?”师清落不为所动,淡淡的反问,她实在是不敢相信他的人格。 “忍不住。”哈德赤罗坦白的说,“但是,我尊重你的意愿。我会以我爵位的名誉担保,在没有得到你的心之前,不会强行得到你的人。” 师清落这几天看了云上国的书,知道爵位的名誉对于一个贵族来说意味着什么,既然他做了如此的担保,那么她就放下心来。心下思量,他果然比以前成熟了些,一年以前,他可只懂得掠夺,怎么现在突然知道尊重人了?。不过,那跟她没有什么关系,现在先稳住他,她有办法逃离他。 马车行了大概一个时辰,终于停下来了,而这个时候,外面的雷雨也变小了。哈德赤罗先跳下马车,转身绅士般的去扶师清落,师清落不踩他,径直下了马车。 下了马车后,才发现面前站着一干迎接的人都是熟悉的面孔,可不都是古堡里的人。师清落这时脑海里浮出了一句古话:“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而她相反,她是“跑得了庙,跑不了和尚”。 马西在对哈德赤罗鞠躬完后,目光落到师清落的身上,褐sè眼眸顿时睁大了,他没想到原本应该在房里睡觉的“蒂仙妮”居然站在亚瑟里亲王殿下的身边。 哈德赤罗对马西说了几句话,都是云上语,师清落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哈德赤罗原本声音还压低了下,在听到马西说她听不懂云上国的话时,便不避讳起来。 “殿下,她就是蒂仙妮,我在信中所的黑发黑眸的少女,殿下,我失职了,居然让她今晚跑掉了,请殿下责罚。” 哈德赤罗心情很好的挥挥手:“这个小丫头狡猾的很,连本殿都曾经上过她两次当,何况是你?” “对了,”哈德赤罗想起什么,突然又问,“她来古堡的事有没有流传出去?” “回殿下,暂时还没有。” “做的好!”哈德赤罗拍了拍他的肩,“以后你们就唤她为蒂仙妮小姐,她是我最宝贵的人,如同明珠一样宝贵。你们对她要比对王妃还要尊敬,知道吗?” “是,殿下。” 与马西寒暄完毕,哈德赤罗转过头来,含笑的牵着起她的手:“宝贝,让你久等了,我们进去吧。” 师清落往后退一步,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挣脱,淡淡的道:“走吧。” 再次回到古堡中,她还是住原来的房间,也还是艾琳娜和格瑞丝两人服shì她。而哈德赤罗自做了那番保证后,果然对她很守礼。不过,也还是免不了被他吃下小豆腐,比如说拉拉小手、亲亲小脸什么的,这些师清落都给忍了下来。她心里依旧在盘算着怎么逃跑。当然,这次不能像上次那样,她得准备充分。 每天上午的时间,哈德赤罗都是在书房中度过的,这个时候,他都在处理些公文。哈德赤罗是个极懂得享受的人,连这个时候,都会把师清落叫到身边陪着他,那些公文也不避讳她。用他的话说:“美人在侧,工作起来速度会更快。” 哈德赤罗也极善于察言观sè,一旦在看公文的时候觉察到师清落有不耐烦的倾向,便会带着她出房间,到湖边去走走,在她不注意的时候,突然编个huā环戴到她的头上,或者带着她去那如蓝宝石般的湖泊中划船,又或者带着她骑马郊游……他极尽所能的讨好她,可是,美人对她始终是淡淡的,连个笑容都没有。 如此过了数十天后,哈德赤罗开始急躁起来,以往只要他抛个媚眼或者是微微一笑,多少贵族少女**匍匐在他的脚下,可是这个小野猫,硬来不行,软的也没用,深深的让他受到打击了。 他绞尽脑汁,开始想怎么博得美人一笑,忽然,紫罗兰的眸子一亮,有了…… 第一百零五章 第一百零五章 哈德赤罗做了一番准备。直到临行的时候才告诉师清落,要带她去云上国的王都。在看到师清落脸上lù出惊讶又喜悦的表情,他十分的满足。从上次她逃跑的行动中,就知道她想去王都,虽然不知道她去王都干什么,但是既然是她想去,就了了她这个心愿。这个少女再怎么狡猾,始终是个没有半点念力的弱女子。他一个大男人,不信就让一个娇弱的少女从他的手下逃走。 两天后,他们进入了云上国的王都。王都与天阙王朝的天都、端赐国的竹君都又是不同的风格。这里的建筑偏大气,房屋皆是以石头筑成,顶端都是哥特式的屋顶,尖尖的屋顶直入云霄。王都的广场很多,每个广场前都有巨大的雕像,雕像皆是云上国传说中的神人。 街上行人往来,各sè皮肤、发sè不一,眸sè不同,女子着装以连衫长裙为主,裙长及踝,xiōng前袒lù,毫不避讳的展现自己的傲人之美。男子装扮略为不同。平民男子麻衫长kù,脚上是圆头鞋。贵族男子穿夹衣及连体kù,脚蹬尖头长靴。也有不少天阙王朝、端赐国装束的人。这些人衣袂飘然,sè泽明丽,在街上十分惹眼,让师清落倍感亲切。 “我想下去逛逛。”在车上的师清落转头对哈德赤罗说。 “行,”哈德赤罗爽快的答应了,又补了句,“但是要由我牵着你的手才可以。” 于是,师清落的身边多了块哈德赤罗牌的狗皮膏药,走到哪里,贴到哪里。师清落不动身sè,她去了几个药店,买了些在哈德赤罗眼中看起来完全无用的东西。但看那些药材都不是毒xìng药材,也就随她去了。 哈德赤罗在王都也有自己的府第,买完东西后,他便带着她回到府第中。一到府邸的门口,师清落吃了一惊,他这府第建造风格居然如同天阙王朝的建筑风格,不像别处都是用大块石头筑成,都是用青砖所造。进入府第中,里面亭台楼阁,小桥假山,活脱脱一个中式的王侯之家。她心里很奇怪,难道这哈德赤罗如此喜欢天阙王朝的文化,不但喜欢黑头发黑眼睛的女子,连这府第的风格也是中式的。 “小甜心。喜不喜欢这里?”哈德赤罗拉着她的手,一双紫罗兰的眼眸落到他身边不断打量四周的师清落身上,眼中犹带着得意之情,“这个府第可是我六年前所造,本以为会没什么用处,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他忽然像想起了什么,把话语咽下。 师清落不接他的话,这府第什么样子关她什么事,她又不跟他过一生。 “小甜心,哪里不满意跟我说,我马上命人去改。”见她神sè淡淡的,哈德赤罗讨好般的说道。 “还不错。”师清落心不在焉的敷衍着。 哈德赤罗心里一松,脸上lù出了喜悦的表情,拉着她的手继续走:“这两天赶路你肯定累了,先去好好休息,我明天带你去看戏。” “看戏?”师清落停住了脚步,心思一转,很感兴趣的样子,“王都也有戏院吗?” “王都的戏院跟天都的不同,不是那种依依呀呀的声音,小甜心。明天带你去看就知道了,我保证你肯定很喜欢。” “好啊,我好久都没看过戏。”师清落连连点头,黑水晶般的大眼转呀转的,嘴边的梨涡也浮动起来,看的哈德赤罗心头一热,差点克制不住亲上去。 他握紧了她的手,将心头的yù念忍下去。面前的少女是他心头想念了许久的,他虽然心急想得到她,但是不能惹恼了她。 第二日,师清落穿戴完毕后,哈德赤罗过来接她。今日,她穿的是淡樱sè的带有精致huā边的连衫蓬蓬裙。衣袖从肘处分开,上窄下宽,如同荷叶一般,偶尔手轻轻移动,绸制的衣袖滑下,lù出雪白纤细的皓腕,冰肌玉肤,滑腻似酥。衣领为高领,领口四周零星的点缀着几颗sè泽圆润的珍珠。头上戴的是白sè的宽沿圆锥帽,插着长长的白sè羽毛,帽檐下,乌黑的长发在脸的右侧围成一个优雅圆润的发髻,一张精致的小脸若隐若现,却是惊心动魄的yòu人。 哈德赤罗看的半天回不过神来,这个少女穿起天阙宽大的服装,如同仙女下凡。穿起他们云上国的衣服,又恍如huā的精灵。美的如此多变灵动。不过,他更喜欢她穿她穿他们云上国的衣服,比公主还要高贵几分,且多了几分脱俗。 哈德赤罗不知道的是,他这是第一次看到师清落穿云上国的礼服,也是最后一次,从此,身着云上国礼服的师清落成为他脑中挥之不去的记忆。 “走吧。”师清落出声提醒了下看的发呆的哈德赤罗,他恍然回过神来,紧紧的牵住师清落的手,心底却暗自懊恼,他觉得自己把她带到王都来似乎是个错误,应该把她藏在古堡中,不要任何人见到。 两个人今日坐的是敞篷的马车,马车刚开始行的极慢,后来,哈德赤罗无法忍受路人投来那痴呆的眼神,令仆人加快了速度,马车很快就到了戏院。 戏院建在王宫的不远处,咋一看,还以为是某个威严不容侵犯的教堂。门口立着高高的两个柱子,柱子是金sè的浮雕云纹,两个柱子中间是高大的玄铁大门。大门是关闭的,直到有客人前来,且在大门旁的小门上递上象征自己身份的徽章,大门才能够打开。可以说,进入手续十分的严格。因为,这家戏院是属于皇家的,可以说是专门为皇家表演的皇家大戏院。 哈德赤罗递上自己的亲王徽章,大门慢慢的打开,他牵着师清落走了进去,两个身上配剑的shì从跟在他们的身后。 迈上数级台阶,便到了正厅。正厅十分华丽宽大,里面最少有上千个罩着深红sè天鹅绒的座位,每个座位的旁边夹着一个小桌子,桌子上面有果汁、红酒、松果之类食物。正厅的正中间,是个大型的舞台,舞台外沿垂下层层的幕布,看不清里面是何情况。 师清落与哈德赤罗来的早些了,此时戏还没开始上演,前面的座位零星的坐了些贵族少女、贵族**、以及贵族子弟,彼此之间在小声的谈论着。不经意的转头,看到她们心中魅力十足的亚瑟里亲王——哈德赤罗,连忙奉上热情的微笑。而以往热情爽朗的亚瑟里亲王今日却没跟她们打招呼,只是小心的牵着他身边个头娇小纤细的少女,好像怕她会摔倒一般。 哈德赤罗牵着师清落要在前面的位置坐下,却被师清落拉住,往后面的座位坐去,哈德赤罗转念一想,心里暗喜,随着她在后面的位置坐下来。 师清落坐下后,将帽檐往下拉了拉,挡住众多雌xìng投来好奇嫉妒的眼光。帽檐下一双黑水晶的大眼瞟了瞟身边的哈德赤罗,然后撇了撇小嘴,他是长的不错,但是绝对不是她的那盘菜,即使是,也不会喜欢上他,她心中已经满满的都是非离了。想到非离,她又开始沉浸到自己的思绪当中去了,至于旁边的哈德赤罗跟谁寒暄,她头都没抬一下。 哈德赤罗也乐得众人看不到她,一边跟着不断进来的人寒暄,一边侧身挡着众人打量的目光。 不多时,幕布缓缓的被拉开了,热情澎湃的音乐声打断了师清落的思绪,她不由的抬起帽檐,把注意力放在台上。台上的开场舞类似现代的踢踏舞,节奏明快。动作活泼,演员们脸上带着能感染人的微笑。师清落也被感染了,原本凝重的小脸微微的带着笑意。 哈德赤罗趁机在她的耳边道:“宝贝,等下到尾声的时候,我们还可以上台去一起跳,到时我教你怎么跳,肯定会很好玩的。” 师清落黑水晶的大眼一闪,转头回了他一个微笑:“好啊,那等下一起去。” 接到师清落的微笑,哈德赤罗的心都要飞了起来,他抓紧师清落的手,再次压制住上前亲wěn她的念头。 云上国的戏与天阙王朝有很大的不同,云上国的戏更确切的说应该称之为歌剧,一边唱一边表演,它更自然一些,话语风趣幽默。哈德赤罗一边看一边不时的转头为师清落翻译,他翻译的比师清落理解的还要有趣,而且表情多变,逗得师清落不由的笑开,这让哈德赤罗翻译的更加起劲了。 师清落捂着嘴笑的开心的时候,突然之间感觉到侧方一道目光,这目光如电一般的射过来,她抬头看了过去…… ——————————————————————————————————————————— 有亲问棋子关于本文的走向问题,棋子来说明一下。棋子不可能再把接下来的内容写上一百来章(能写五十章就不错了,嘿嘿),所以,请亲们放心,啰嗦的话棋子会尽量的避免。所写的内容都是与前后剧情发展有关系的,棋子尽量让亲们觉得自己huā钱订阅值得。再次谢谢亲们的支持,(*^__^*) 第一百零六章 第一百零六章 师清落抬眼望去,谁知道看她的那人却在她抬头的一瞬间迅速的回过头去,留给她一个戴着插有彩sè羽毛的圆锥帽的侧面,看衣着身材是个男人,他的侧面鼻梁高tǐng,脸型柔和纤巧,不像云上国男人那般棱角分明。气质很好,清冷中带着淡淡的忧郁,有不少的贵fù少女都往他那里瞄去。 “宝贝,看什么?”哈德赤罗的面容出现在她的面前,挡住了她打量的视线,他俊美的脸上带着明显的醋意。 “没看什么,看戏。”师清落淡淡的说,把目光转到台上。 云上国的戏最精彩的部分就是最后的一部分,观众与演员同乐,在演员的带动下,上台唱歌跳舞。每到这个环节,不用台上演员邀请,台下的贵族观众们早就跃跃yù试,期待着上台去。 哈德赤罗拉着师清落起身,随同大家往台上走去。今日来看戏的人有些多,师清落不动声sè的观察着四周的环境,至于腰间那条不安分的“猪蹄”,她暂时选择忽略。 到了台上,音乐声响起,台上的人开始舞动起来,两两搭配,男对女,女对女,或者男对男。师清落打量间,被哈德赤罗勾起了手臂。 “宝贝,来,把你的手放在我的手臂中,你的右手勾住我的左手,脚这样动,转圈,跳起来……”哈德赤罗俯身在她的耳边教着她跳舞的动作。 旁边,不时的有人跳着舞转圈转到他们身边,一边打量着师清落,一边与哈德赤罗搭几句话,偶尔,也有几句讥讽师清落的话传来。 “殿下,这是您的新舞伴吗?个头这么小,可别一会儿被您给带飞了,嘻嘻……” “殿下,您的口味还是一如既往啊,不过,这个满十岁了没有?哦呵呵呵……” 哈德赤罗的俊脸沉下来,一双紫罗兰的眼眸冷冷的扫视了那些多嘴的女人,用云上语说:“这是本殿的‘贝多拉’,请你们注意你们的仪态。” 师清落知道贝多拉是什么意思,云上国的贵族婚姻都是采取联姻制的,他们从小就定下了妻子,等到成年双方就按制度结婚。这样的婚姻自然谈不上爱可言。所以即使是成亲的贵族男女,在外面都可以拥有自己的情人。有的贵族不止一个情人,贝多拉是他们给情人的最高称谓,意思是放在心间上的人。很少有贵族会承认某个情人是自己的贝多拉,因为,贝多拉就意味着弱点。而女人也以成为贵族的贝多拉为荣——有什么是比征服男人的心更为荣耀的事呢?男人靠武力征服天下,女人靠征服男人征服天下。 在她们怔愣间,哈德赤罗带着师清落开始跳起舞来。师清落装着听不懂,脸上的神情不变,一边跟哈德赤罗跳舞,一边寻找着时机。不过,哈德赤罗的手一刻也没离开她,这就有点儿难办了。 压低帽檐下的大眼睛转了转,看着四周不断有贵fù向他们这边投来嫉妒的眼光,她心头顿时有了主意。在哈德赤罗拉着她转圈的时候,她故意“不小心”的一脚踩到他的尖头皮鞋上,她这一脚很有技巧,刚好就踩到他脚趾甲丁点的部位,哈德赤罗一声痛呼。 “你没事吧?踩痛了你没有?”师清落立刻扬起小脸,“关切”的询问。 他这一声痛呼,虽然在嘈杂的音乐声中很轻,但是被时刻关注他的贵fù注意到,立刻涌上前来,嘘寒问暖。 “宝贝,我没事。”哈德赤罗对低垂着头的师清落挤出一个笑容,转头对围上来的贵fù们道,“请你们继续。” 贵fù们悻悻的继续跳舞,一边用杀人般的目光看着师清落这个“凶手”。 “那我们继续吧。”师清落抬起小脸,兴致勃勃的说。 哈德赤罗不忍扫了她的兴趣,甩了甩脚,忍着脚趾头的痛与她继续跳起来。 接下来,师清落接二连三的“不小心”踩上他的脚,贵fù们忍无可忍,最后在她再一次笨拙的踩上她们心中的魅力情人亚瑟里亲王殿下的脚时,终于群围上来。 “殿下,您怎么能让这么笨的人做您的舞伴呢?”一个胖胖的贵fù挤上前来,毫不客气的挤开哈德赤罗紧握住师清落的手。 “殿下,让我来看看您脚上的伤口。”另一个柔美型的贵fù顺手牵住了哈德赤罗空出来的手。 “殿下,让我来……” “我来看……” 众女纷纷的围上前,将师清落完全挤离了哈德赤罗的身边,不知是谁,挤进的同时,顺便还推了师清落一把,师清落一个踉跄,差点没跌倒地上,站稳后,提起身上的裙子飞快的吵舞台的幕后跑去。 哈德赤罗被众贵fù团团围住,而他牵着的心肝宝贝早就不知道被挤到哪里去了,心里又气又怒,忍不住吼道:“都给本殿散开——”在众女的呆愣中,他忍着脚痛直起了身体,一拐一拐的拨开众女高大的身体,寻找那道娇小的身影。四周找了遍,哪里还找得到她的身影,他心里咯噔一跳,脸sè沉了下来,大吼了一声:“来人,把戏院给本殿封锁起来——” 师清落逃到舞台后面,舞台后面都是演员换装的地方,她匆匆的跑进来,倒也没人追问,她寻了个空的换衣间,冲了进去。不一会儿,她出来的时候,变成了一个身材瘦小面容普通的小男孩,只有那发型才看出是个女孩子。 她转头看到梳妆台上的红sè假发,心里一喜,将假发戴上。才装扮完毕,前面的演员都涌回后台来,师清落定睛一看,手持长矛的卫兵跟在其后,一进来后,便将后台包围,其中一个领头模样的卫兵长大声喝道:“奉亚瑟里亲王殿下之命,搜索一个身材娇小黑眸的少女,你们都站在原地不许动。” 说完,他一挥手,长矛卫兵开始在他们之间查看起来。躲在梳妆台一边的师清落开始紧张起来,她没想到哈德赤罗的速度如此之快,她虽然易容了,但是,那双黑sè的眼睛不能遮住,这里又没有隐形眼睛…… 心思hún乱之际,脚步声越来越近。眼看着身穿盔甲的卫兵慢慢的朝她这边走来…… 第一百零七章 第一百零七章 这时,一双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一个悦耳好听的声音传来:“跟我来——”说的是标准的天阙语,她心里惊讶,还来不及打量那人的长相,便被他拉着踉跄的离开。 那人带着她绕过几道门,穿过一段长长暗黑的回廊,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戏院的后门。哈德赤罗还没来得及封锁后门,他们就这样安全的从后门中走出来。 出了戏院,师清落长长的吁出一口气,低头,看到那人的手还在抓着她的手腕,她不由抽出手来,朝他看去。 那人身材大约一米八左右,在云上国不算高,也不算矮。从师清落的角度看过去,只看得到他侧面,高tǐng的鼻梁,柔和纤巧的侧脸,清冷中带着忧郁的气质。 “原来是你——”她脱口而出,这人不正是在看戏时朝来看过来的人。 那人转过头来,师清落愣了愣,盯着那张脸看。怎么觉得这张脸很面熟呢?柔和纤巧的瓜子脸型,深红sè眼眸如同玛瑙一样光彩流溢,嫣红的嘴chún如同涂了上好的胭脂一样。 “你还记得我?”嫣红的嘴chún中轻轻的飘出悦耳好听的声音。 “呃?”师清落被他给问出了,她是觉得他很面熟,但是他们见过吗?她所认识的人当中只有竹源学堂的那个叫幕川的小屁孩是深红sè眼眸。这下想起来了,面前不是正是那个小正太的放大版么。 “难道你是幕川的哥哥?”她试探xìng的问,不等他回答,她摇头,“不对啊,我没见过幕川的哥哥啊……” “我是幕川。”依旧是悦耳好听的声音。 “什么?你是幕川?”师清落惊讶的睁大了眼,上下直打量他,脱口道,“你怎么突然变那么大只了?” 幕川深红的眼眸闪了闪,转身朝前走:“跟我回去再说吧,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师清落忙跟上他,心底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她记得幕川才不过十二三岁,面前的这个看起来可是十七八岁的模样。她忽然又想到,她所在的时空与这里的时空时间流逝的速度可是不相同的,难道说,她现在穿越回来不是她离开的时候? 想到这里,她心一跳,难怪她觉得哈德赤罗比一年前成熟多了,难怪他说什么六年前就开始建了那个府第,她都一直忘了问他年号了,理所当然的以为自己离开这个世界不过是几天而已。如果真的过去了五六年,那么非离会不会还在等她呢?会不会已经……不会的。他不是轻易动心,也不是轻易变心的人,连大妃那样绝sè的尤物都打动不了他,他还能喜欢上谁呢?……可是,他为什么不来找自己?他说过无论她到了哪里,他都会找到她的…… 一时之间她心潮如涌,但知道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她只有按下心头的冒出来的不安念头,紧跟着幕川。 幕川带着她走了没多久,到了一个宫门样的大门前,大门高达五丈有余,宽约三丈,可同时容纳两辆马车并行,大门的前面站着数十个卫兵,门口拿着长矛穿着铠甲的卫兵,见到幕川忙单手放xiōng前行礼,幕川眼眸瞟都未曾瞟一眼,带着师清落穿过了宫门。 师清落心底暗自猜测着幕川的身份,她如果没猜错的话,幕川带她进入的是王宫。看他通体的装扮,华贵异常。难道他是女王的男宠??? 一路上,虽然卫兵重多,但是对幕川与师清落并未盘查,师清落一头红发,眼眸虽然是黑sè,也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随着他穿梭了几个鲜huā开的灿烂的huā园,到了一座宫殿前,这座宫殿外观是圆弧形,顶上是尖尖的哥特式屋顶,上面雕刻着奇异的走兽,仰着头,两蹄呈跃起状。宫殿正门前,站着四个身着黑sè纱裙的少女,皆是大眼丰chún,身姿绰约。 师清落一路上看到不少这样穿着的少女,每见到幕川都弯腰行礼,她猜测着这些都是王宫的shì女。 在四个少女略带好奇的目光中,幕川带着师清落进入到宫殿里面,里面布置的豪华异常,天huā板和四周的墙板均用胡桃木做成。墙板上的墙面被门和壁柱划分成几块,每块中间都是一幅很大的画。周围有塑成婴儿、huā环等形式的浮雕,这些浮雕除白sè外,有些涂以彩sè或金sè。天huā板由横梁划分成几个部分,上面饰以精美图案。几个巨型的纯金huā枝宫灯从天huā板上吊下来,长大三米。 顺着回旋式的楼梯望去,金sèhuā状的楼梯扶手,每隔几个扶手,huāsè皆不同。整个宫殿被这回旋式楼梯分割成两层,底下一层是大厅。地上铺着五彩地毯,摆放着长长的餐桌以及可供人坐下休息的低榻。 幕川带着师清落上了二楼。二楼是卧房和书房,卧房的sè彩十分的艳丽明快,四角金柱的大chuáng,深黑sè绣银幔帐,描金chuáng头柜上摆着五角huā枝灯,高大的嵌入式衣柜,里面全部是各式各样的服饰。 “幕川,现在端赐国是什么年号了?”师清落没空仔细的打量,扫视四周一眼后,便急急的问身边的幕川。 “承烨十一年。” 听到幕川的话,她一下子坐到了椅子上,果然已经过去了五年。其实,心底早就已经猜测到了,眼前的长大的幕川就是活生生的一个证明。不过,心底还是难以接受,她感觉自己才没有离开多久,却对这里的人来说,已经是五年了。五年的时光意味着什么呢?可以把一个小正太变成一个大美男,也可以把一段坚贞的爱情磨灭的干干净净。 “那你知道非离丞相的现在是什么情况吗?”她又抬头问道。 幕川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我五年前就过来了,所以现在端赐国的情况,具体也不大清楚,只是听说王上已经亲政了。非离丞相现在很少参与端赐国的政事。如果你想知道具体的情况,等过几天,有个端赐国负责绸缎的外务官过来,我带你去见他,问他便可知道。” “谢谢你,幕川。”师清落微微安下心来,看来,非离并没有出什么事,如果他真的出事了,那么端赐国肯定会慌乱起来,这个消息也会迅速的传遍天下。三个大国之间不可能还会如此安稳的进行贸易往来。既然他不来找她。那么她还是要去找他,找他了解清楚情况,她需要一个结果。 “对了,幕川,你怎么来云上国?” 幕川深红的眼眸闪了闪,淡淡的道:“我是女王的儿子,五年前,她把我接回了云上国。” 师清落恍然,原来他是王子殿下,难怪住如此豪华的宫殿。想到刚刚以为他是男宠,她为自己龌龊的思想羞愧。 “你呢?”他反问了下。想到刚刚看到她原本的容貌,五年的时光,她竟然一点都没有改变,心头不得不诧异。 幕川并不知道五年前她发生的事,那件事在非离的施压下,知情人都闭口不言。 “我是无意间来到这里的,然后被那个哈德赤罗给碰上了,就被带到了王都来了。”师清落简略的说了下。 “哦。”幕川应了句,一双深红的眼眸却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看着她。看了一会儿,便移开了视线,继续说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哈德赤罗是看不出来的,你安心在这里住下。” 师清落轻轻一叹,一手mō上了颈上的项链,低低的道:“我想快点回到端赐国去。” “等那外务官来了,你可以与他一同回去,如此也安全一些。”清冷的语气中夹着淡淡的关切。 “谢谢你,幕川。”师清落抬头,感jī的说。 师清落在幕川的宫殿中住了下来,幕川的xìng格跟十二三岁的时候相比,没有多大的变化,在shì女仆人面前清冷的不易接近,要不是师清落之前打破了他防守的心墙,估计不会像现在这么好说话。 在等待幕川所说的“端赐国的外务官”期间,她一直都呆在幕川的宫殿中,在他的书房度过。不过。她在白天还是以红发黑眸、面貌普通的小男孩形象示人。幕川的生活也是很单调的,每天上午去女王的宫殿里学习处理政事,下午跟师清落呆在书房中。师清落安静的看书,他处理各个封地来的信件。 王宫每隔段时间都会举行舞会,幕川身为王子,参加舞会是无法避免的,以往,他的衣服都是shì女准备的。这次,师清落自告奋勇的为他担起挑选衣服的重任。她在硕大的衣柜里翻找了半天,终于为幕川挑选了一套她自认为满意的衣服。 “幕川,相信我,你穿上这套衣服后,会成为舞会上最夺目的宝石。”她笑嘻嘻的对旁边看着她挑选衣服的幕川说。 幕川一双深红如玛瑙般的眼眸淡淡的瞟了那套衣服,落到师清落的身上,在看到她贼兮兮的笑容时,眉头一挑,缓缓的说道:“今晚,你陪我一同参加。” 第一百零八章 第一百零八章 云上国王室贵族热爱跳舞,每隔几天,王宫里必定会举行一次舞会。虽然现在女王的年纪大了,热爱跳舞的兴致却仍旧不减。 幕川带着身穿白衣黑kù仆人打扮的师清落进入到王宫的舞厅当中。师清落差点就被幕川给吓到,她还以为他要她当他的舞伴。没想到是以贴身shì从的身份跟他一起去。 她倒很乐意以这样的身份来看看云上国的舞会,她听非离说云上国的女王陛下曾经是她的母亲师师的闺中好友,心里对女王隐隐有了几分好奇——应该说对自己的母亲有了几分好奇,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能让天启帝多年来念念不忘,能让云上国的女王视为好友,也能让他心甘情愿的为她养育女儿。 舞会还未开始,宽大的大厅中满是衣衫华丽的贵族,女士是各sè蓬蓬裙的晚礼服,头上、手上、耳朵上、xiōng前戴满了珠宝,闪闪夺目。男士是各sè紧身外衣夹衣,夹衣上的两排扣子材料皆不相同。 师清落为幕川选的是通身白sè,白sè的夹衣上面是两排玛瑙扣子,与他眼眸的sè彩一致,下面是瘦tuǐkù,夹衣衬里的细带将瘦tuǐkù上端与之相连接,长达臀部的白sè修身外衣穿在夹衣之外,衬托出他高tǐng修长的身材。幕川的气质属于清冷忧郁型的,这一身白衣更衬的他更加清冷忧郁,惹得在场的贵fù少女眼睛如火一般的看着他,恨不得用自己温暖火热的心驱散他的清冷忧郁。 幕川红如玛瑙般的眼眸目不斜视,直接带着师清落往休息区走去,倒是师清落,红sè刘海下的一双黑如水晶般的眼睛不停的乱瞄,耳朵还不时的扑捉到贵fù少女们关于幕川的议论。 “小王子殿下越来越俊美了,看得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某贵fù眼呈红星状。 “如果能做小王子殿下的情人,我欢喜的匍匐在天神的脚下,亲wěn他的脚趾。”又某贵fù流口水状。 “为什么小王子殿下总是不笑呢?如果他笑了,那定是天神来到人间。”某少女huā痴状。 …… 师清落捂着嘴偷笑,她个头娇小,穿着仆人的衣服,顶着红sè的假发,在众多身材高大的云上国人中穿梭,像个小老鼠一样。 走到休息区,幕川找到一处人少的地方坐了下来,瞟了一眼站在他身边还在偷笑的师清落。 “倒酒。”悦耳好听的声音从他那嫣红的嘴chún中飘出,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 “哦,来了。”师清落忙放下手,她拿起旁边桌子上的红酒,将酒倒在纯金酒杯中。那张普通的小脸上还是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一双黑如水晶般的眼眸中流光华彩,晶莹夺目。 幕川别过眼去,端起了纯金酒杯,轻轻的啜了一口,心里暗恼,这个家伙明明把她那张漂亮的小脸给遮住了,怎么看起来还是那么的引人注目? 幕川安静的喝着酒,师清落乖巧的站在他的旁边。 这时,休息区又进来两个气质不凡的身影,师清落抬眼看去,眨巴了下眼睛,在那两个人朝幕川走来的时候,俯身在幕川的耳边小声的问:“那两个是不是到端赐国出使的两个?” 幕川在她靠近的一瞬间,下意识的移身过去,手中酒杯晃动,一滴红酒泼到了他的手上,把他的皮肤映衬的更加白皙。 “是。西méng是我异父兄长,希伯来是表兄,他是位公爵。”他低声的道。 这两人正是师清落在端赐国见过几次面的两位美少年,浅黄sè头发深褐sè大眼的希伯来以及红sè头发银灰sè的眼眸精灵王子西méng,这两个人也长大了,都是十七八岁的模样,同样的俊美不凡,可谓是少女杀手。 两人还未到幕川的身边,笑声便传来。 “我就说这家伙躲在这里,果然如此。”说话的是身着深紫sè修身外衣的西méng,他走到幕川身边,用里的垂了下他的肩。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五官深邃分明的希伯来在他的另一侧坐下,把他手中的酒杯截下。 “无事可做。”幕川淡淡的说了一句,重新的拿回酒杯,“你们去找你们的小姐去,别来打扰我。” 幕川的这句话让原本笑看他们寒暄的师清落扑哧的笑出声来,她看的出这三人的感情很好,幕川在他们面前说话也随意些,这句话本没歧义,但是听在穿越而来的师清落耳里便有了歧义了。 听到笑声,三个人不约而同的回过头去,西méng与希伯来看着师清落,显然没认出她就是五年前那个在三国少年作诗大赛上夺了第一名的师落。他们看了他一眼便把目光收回,一个面貌普通个头矮小的仆人,哪里会让他们费神去看。 幕川不解的看着她,她回了他一个鬼脸,他嫣红的嘴角抽了抽,转回头来。 三个人随意的聊了会儿,听到有人喊:“女王陛下到——”三人起了身,幕川回头看了她一眼,示意她跟上,师清落连忙紧跟在幕川的身后。 走到人群中,远远的看到几个黑纱裙的shì女簇拥着一个头戴王冠的女人而来,正是云上国的女王陛下。女王陛下看起来大约四五十岁的模样,一双与幕川相似的深红sè眼眸,眼角已经有了掩饰不住的鱼尾纹。身材高挑,一身金黄sè的蓬蓬裙,上面绣着龙纹,红sè卷发高高的盘在头上,长长的脖子上戴着金sè镶红宝石的项链。也许是长年居于高位的原因,她的气势看起来十分的凌厉,以至于让人忽略了她艳丽的外表。 师清落看到云上女王的那一刹那,心底有掩饰不住的失望,她很难相信这样的女人会是她母亲师师的好友,在他的描述中,师师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子,而这个女王陛下气势凌人,一看便知不好相与,她怎么会跟师师成为闺中好友呢? 在她仔细盯着云上女王看的时候,云上女王似乎觉察到了,一双深红的眼眸似不经意又似带着厉意的朝她这边扫来…… 第一百零九章 第一百零九章 云上女王的气场很强大,她这一眼扫过来,师清落的眼神来不及避开,便与她碰上。这一看之下,原本眼中带着厉意的女王失态的往后一退,眼中厉意消散,一瞬间划过许多情绪,惊疑、惊讶、惊喜…… 女王一向是仪态大方的,她的突然失态引得众人的注意,目光纷纷朝师清落这个方向看过来,站在师清落面前的幕川及时而不动声sè的挡在她的面前。众人没看到什么异常,不解的将目光收回,重新落到了云上女王的身上。 这时,女王的神sè已经恢复了正常,她说了几句舞会前的开场话,然后便宣布舞会开始。大厅里开始响起了音乐,众人各自带着舞伴开始跳起舞来。西méng与希伯来被两位美丽的贵族小姐给拉走。 没有人前来邀请幕川,因为,女王径直朝幕川走过来。 “你先去休息区,不要乱跑,等我回来。”幕川转身低声在师清落的耳边道,回身朝女王迎了上去,走到女王面前,对她做出邀请的手势。 “母亲,请由我来陪你跳这第一支舞。” 女王的一双眼睛划过转身匆匆离去的师清落,收回,回到幕川的身上,优雅的伸出手,脸上lù出淡淡的笑容:“好的,我亲爱的小王子。” 女王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舞姿仍旧很优美,白衣的幕川拥着金黄sè蓬蓬裙的女王翩翩起舞,轻盈飘逸的恍如在huā间飞舞的两只蝴蝶,不多时,两人便成为舞厅里焦点。 回到休息区的师清落斜靠在浮雕柱子上,看着舞场中的云上女王,心里寻思着她刚刚见到她时的那失态表现,一只手不自觉的mō上自己的眼睛,难道她的眼睛长的也像师师?那她要不要恢复真面目去见女王?也许女王可能知道她的父亲是谁…… “喂,你跟我过来。”一个居高临下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师清落的思绪,她抬眼望去,是个白衣灰kù仆人装扮的健硕男人,师清落知道,王宫中穿灰kù的级别比穿黑kù级别要高一些。她原本不想理他,但是看到两个逐渐向休息区走进的翩翩身影,立刻直起身体,低下头,回答:“是,大人,请问有什么吩咐?” “你跟我来就是,啰嗦什么?”灰kù仆人毫不客气的说,转身抬脚就走。 师清落连忙跟了上去,低着头,与那两个翩翩身影擦肩而过。 从她身边走过的哈德赤罗脚步停了下来,转头向师清落望去,喊道:“站住。” 师清落暗咒骂了声,这家伙的眼睛没那么厉害吧,她转回身来,弯着腰,低着头,用压低嗓音用云上语:“大人,请问是叫小人吗?” 她一口流利的云上语让哈德赤罗顿时失去了兴趣,他的宝贝可是听不懂云上语的。他泄气的挥了挥手:“没事,不是叫你,你走吧。” “是,大人。”师清落弯着腰转身,立刻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哈德赤罗兴致缺缺的与蒂斯往休息区走去,坐下后,他为自己倒了杯酒,烦躁的一饮而尽。 “还在找你的‘贝多拉’?”蒂斯也倒了杯酒,优雅的握着酒杯,轻嘬了一口。哈德赤罗寻找一个黑发黑眸的少女的消息早就在云上国传开了,他心思一转便猜到这少女是谁,是她,她回来了。 哈德赤罗再次倒了杯酒,一口喝干,恨恨的道:“我就不信我找不到她。” “赤罗,她不属于你。”蒂斯淡淡的说,一双碧蓝如湖水般的眼眸注视着酒杯中的红酒,“也许,只是属于他……”声音低低的,几不可闻。 师清落跟着灰kù仆人出了舞厅,那灰kù仆人走的很快,不时的喝着她:“走快点,走快点……” 师清落被他喝的恼了,她停住了脚步,平静的道:“大人,请问您找我去到底干什么?我是小王子殿下的贴身shì从,一会儿小王子殿下不见了我,会四处寻找我的。” 灰kù仆人扭头上下看了她一眼,不屑的道:“陛下找你,小王子殿下那边自会有交代,走快点,不要让陛下久等了……” 师清落心底诧异,她还没考虑好要不要去见女王,她居然这么快就让人找过来了,她不是在舞厅跳舞吗?她找她干什么?难道是因为她的眼睛像师师?既然她找上门来了,那么她就干脆的去面对,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师清落脚步加快了,几乎是小跑的跟上了那灰kù的仆人。 在那灰kù仆人的带领下,他们穿过一段长长的阶梯,转了几个回廊,到了一座小型的宫殿,这座宫殿位置极偏,殿门口没有身着黑纱裙的shì女,四周也没有种植什么huā草树木之类的,有一种荒凉的感觉,师清落脑中不由的浮现出“冷宫”两个字。 “快进去,陛下一会儿就到。”灰kù在殿门口站立,并不进去,侧身对师清落喝道。 师清落看了他一眼,然后推开了宫门,走了进去。宫殿里此时很暗,借着微弱的烛光,她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里的布置与幕川宫殿不一样,没有回旋式的楼梯,大厅的正面是个巨大的壁炉,左边是浮雕大门,她走了过去,推开门,里面是间卧房,卧房里豪华极致,纯金打造的大chuáng,鲜红如嫁衣般的幔帘垂在四角,chuáng上铺的是天阙王朝独有的刺绣锦被,用金丝线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除了那张大chuáng,四周的摆设皆是天阙王朝的样式,四扇刺绣屏风、紫檀木描金的软榻、雕huā彩绘梳妆台…… 这样的摆设让师清落míhuò不解,云上女王为何要在宫殿中布置这样像新房的房间?她为什么把自己带到这房间来?这新房跟她的母亲师师有关系吗?这个女王为什么只看到她的眼睛反应就如此之大?…… 重重的疑huò压在师清落的心头,如同乱麻一样,让她一时之间无法理清头绪,只得静下心来,静静的等着女王陛下的驾临。 第一百一十章 第一百一十章 师清落在这间豪华的房里转了一圈,转身,看到了站在暗红sè浮雕大门边的云上女王。她已经换下了舞会上的衣服,身上穿着绸制的连衫长裙,xiōng前戴着简洁的珍珠项链,红发用银sè王冠挽起,这身简单的装束让她没有了宴会上那种凌厉的感觉,多了一丝温和。 她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一双深红的眼眸没有焦距的飘忽着,像是沉浸在回忆之中。师清落也没有出声打扰她,静静的站着,等着她的回神。 终于,她飘忽的目光从不知名处拉回,落到了师清落的身上,对上那双如黑水晶般的大眼时,她又开始飘忽了。 “是你吗……”她喃喃的问,她的声音很低哑,如同男人般的低哑,但是,这句话却饱含着多种情绪,喜悦、惆怅、疑huò……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在暗夜中含着某种奇异的yòuhuò。 女王慢慢的走进了师清落,伸去手去mō着她那长如huā蕊般的睫毛,再次喃喃的道:“真像,这双眼睛真像……也是如此的黑,如此的亮,像黑sè珍珠一样……” 师清落没有动,任她mō着,心底却爬上一种怪异的感觉,如果说女王与师师只是单纯的闺中好友,见到与师师眼睛相似的人,应该不是如此模样。她这个样子倒好像是见到了倾心爱恋的人一样……这个念头一出,师清落身体一抖,难道说,女王是个蕾丝边?她也爱上了师师? 她后退一步,避开女王不断抚mō的手,单手放在xiōng前,鞠躬行礼:“见过女王陛下。” 女王回过神来,看着面前师清落那张平凡普通的小脸,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她微微一叹,摇摇头,自言自语的说:“不像,脸不像,那张脸世上哪里找得到第二张?……” 她说的那张脸指师师?师清落暗自庆幸,幸好没有用真面目来见她,不然……她打了个寒颤,她不歧视同xìng恋,但是没办法想象自己被女人搂在怀里是什么样的感觉。 “陛下,不知道您找我来是为了……?”师清落小心的打破她的自言自语。 女王没有说话,转身慢慢的走到绣着龙凤呈祥的纯金大chuáng边坐了下来,手轻轻的抚mō着那大chuáng上的龙凤呈祥图案,抚mō了一会儿,转头对师清落道:“过来。” 师清落迟疑了一下,慢慢的走到她的面前,她看着师清落那双眼睛,又陷入了恍惚的神情当中。 师清落心底一阵无语,难不成,女王陛下找她来就是为了对着她的眼睛发呆吗?那她还要发呆多久? “你以后就在这里住下。”许久,女王缓缓的道,低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令人无法拒绝的强硬。 “为什么?”师清落脱口问道。 女王的脸sè沉了下来,显然,她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瘦小的小男孩会反问她的话,此时,她不再是刚刚那个陷入mí惘情绪中为情所huò的女人,她一双深红的眼眸凌厉的扫向师清落,但是,师清落毫不示弱,与她凌厉的眼神对视。 “陛下,我是小王子殿下身边的人,留在这里不合情理。”她平静的道。 女王紧紧的盯着她,忽然笑了,凭心而论,女王笑起来很美,面部线条柔和,艳丽的五官如同盛开的huā朵一般。笑完后,她又恍惚了:“脸虽然不像,但是,这脾气,这xìng格,真像……” 一会儿,她站了起来,脸上依旧是带着笑:“你可以不留在这里,但是,你每晚这个时辰必须来这里。”一副没得商量的语气。 师清落mō不清她到底是什么意图,难得看起来如此强势的她让了步,那么她也退一步,躬身道:“是,陛下。” “好了,你回去吧。”女王挥挥手, 师清落求之不得,立刻鞠躬行礼,转身往门外走去。走到门边,突然回头,看到女王陛下又坐了下来,抚mō着那龙凤呈祥的图案怔怔出神。她转回头,带着满心的疑huò离开了宫殿。 回到幕川的宫殿时,里面正乱着,他一向悦耳动听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带着焦急与担忧:“还没找到吗?快继续去找!” “是在找我吗?”师清落迈进宫殿中,笑嘻嘻的说。 幕川如风般的闪到师清落的身边,看到她安然无恙,瓜子脸上的担忧神情立刻消失,一股怒火冒上了心头,深红的眼眸变得如火般的动人。 “你跑到哪里去了?不是说了让你不要走开吗?”他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怒火,平静的问,他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孤傲的不知道控制脾气的小男孩了。 “我们去楼上说。”师清落看了下旁边站着的几个低着头的shì女,对他眨了眨眼睛。 幕川心头一凛,怒气慢慢的消散,与师清落一同到了二楼的书房。师清落关上书房的门,神情严肃的道:“幕川,我被你的母亲带到了一个偏僻的宫殿中去了。”看到幕川脸上关切的神情,她连忙摆手:“我没事,她没对我怎么样。” “那她找你去是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那座宫殿很奇怪,外面没有什么人守着,里面布置的像天阙王朝的洞房一样。”师清落来回的走动着,“幕川,你知道那座宫殿以前是住什么人吗?” 幕川脸sè一变:“她居然把你带到了那个宫殿中去?” “怎么?那宫殿有什么不对的吗?”师清落停下脚步,偏着头问。 “那个宫殿在她登基后就不允许任何人进去,这次,她怎么会让你进去呢?”幕川皱眉思索。 “里面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师清落撇了撇小嘴,心底却在寻思着,难道说那个宫殿是师师曾经住过的?女王真的爱上了她?这也是不无可能,爱上一个不能爱的人,所以用特殊的方法去怀念她。 思索间,幕川的声音再次响起,却让她怔住了。 “不过,听说六年前,她曾经把来自天阙王朝的一个神医请进了那个宫殿中。” 第一百一十一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 第二天,师清落按时来到那座神秘的宫殿。趁着云上女王还没来的时候。她在宫殿里转悠着。昨天,与幕川的谈话后,她在chuáng上翻转了许久,幕川说六年前,天阙王朝的神医被女王请进了这个宫殿中。 六年前,也就是她来天阙王朝的第二年,圣药谷被毁,师父江云海失踪,后来又听非离说江云海去云上国行医,那么那个神医一定就是她的师父江云海了。只是,女王请她师父来到底是为了医治谁?如果这个宫殿是师师曾经住过的地方,难道说是为了医治师师? 也不对,如果跳崖的师师没有死的话,那女王陛下有必要面对着她来缅怀故人吗? 看来,只有找到师父江云海,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师清落寻思着。 在宫殿里转了一圈后,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女王还没有来,师清落感觉有些累了,就在那张铺着大红sè龙凤呈祥的锦被上坐下,她想到昨天她临走时看到女王的模样。一只手也无意识的mō上了那个龙凤呈祥的锦被,连续抚mō了几下,忽然感觉手下的触感不对,正yù查看。她敏感的感觉到房门口的灯亮了些,立刻从chuáng上跳下来,往梳妆台边走去,装作一副欣赏梳妆台上摆放的首饰珠宝的模样。 “喜欢那些吗?”女王低哑的声音在房门口响起。 师清落放下手中的翡翠头huā,“惊慌”转过身,鞠躬行礼:“见过陛下。” “你很守时。”女王慢慢的走了过来,走到她的身边,伸出手去抬起她的脸,对上她的眼睛时,又开始恍惚。 “笑一下。”她忽然命令道。 师清落嘴角一抽,女王陛下,您知不知道,您这个姿势像极了调戏民女的huāhuā公子?她心底开始腹诽起来,面上还是挤出了一个笑容。 女王心神一闪,望着师清落的眼睛,眼神又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去了。 又来了,又来了,师清落咬着牙强忍着。 女王松开了手,跌坐到chuáng上,喃喃的说:“为什么……为什么你从来不对我笑……为什么到死都得不到你的心……” 师师又不是同xìng恋,你怎么可能得到她的心呢?若你得到她的心,还能生出我来吗?师清落又在心里腹诽着,对了,一说到生。她的父亲到底是谁呢?以这个女王对师师的关注,她应该知道。那么她要不要lù出真面目,问问她事情的真相呢?但是,如果lù出了真面目,以女王现在的状态,估计是不会再放她离开这个宫殿。 想到有这个可能,师清落一抖,她没有特殊嗜好啊,还是放弃这个念头吧。她的亲身父亲是谁没那么重要,养育她的一直是师君瑜,师君瑜就是她的父亲。 女王像昨天一样,看了她的眼睛许久后,就放她离开了。而她仍旧坐在纯金大chuáng上,摩挲着那龙凤呈祥的图案。师清落走之前,再看了她一眼,心底记下了龙凤呈祥图案上那个不对劲的地方,打算明天晚上再来一探究竟。 回到幕川的宫殿中,幕川还没睡,在大厅的软榻上等着她。见她安然回来,他起了身,淡淡的说了一句:“早点睡。明天端赐国外务官到了,你随我一同去。” 幕川上楼时,听到楼下她喜悦的叫声,深红如玛瑙般的眼眸中略过丝丝笑意,很快的消失,复杂莫名的神sè浮现在眼中。 师清落听了幕川的那一句话后,心里既是喜悦,又是紧张,又是不安,一夜翻来覆去没睡好。早上老早便起来,易好容后,等了幕川半天,到抓狂的时候,幕川才慢悠悠的搞定一切,带着她出发了。 云上国接待他国外务官是在王宫的外务馆中,离幕川的宫殿不是很远。师清落与幕川一路步行过去,行了大概二十分钟后,便看到一个尖塔型的建筑,门口停了几辆华丽的马车。师清落没空打量那些马车,催着幕川去见那端赐国的外务官。 进入到外务馆中,门口的一个shì从喊道:“小王子殿下到——” 原本坐在长桌边的一行人站了起来,这一行人身着端赐国的官袍,因官袍的品级不同颜sè上都有不同。有的是着深蓝sè,有的穿深青sè,有的穿藏青sè,其中唯有一个穿着绛红sè系黑sè蟒带的官袍,师清落知道,绛红sè的官袍最少是二品以上的大官才能穿。没想到外务官中竟然也有如此高位的官员,她好奇的顺着顺着那官袍朝上看去。 吓——huā样美男!大大的眼睛黑亮如葡萄一样镶嵌在一张完美的心形脸。高tǐng的鼻梁,嘴chún红润如沾了水的饱满樱桃一样,五官搭配的恰当好出,符合三庭五眼的分割,皮肤白嫩的可以掐出水来。这样的脸长在一个男人的身上真是让天下的女人捶xiōng顿足,暗叹苍天不公。 但是那漂亮的面容配上他修长的身材却是恰到好处,一身绛红的官袍给他的柔美增添了几分英气,原本绝好的身体更是突显的玲珑剔透。 美,真美!活脱脱一个huā样美男。师清落暗叹,只不过,这张脸看着也很面熟,皱眉一想,惊讶的喊道:“豆子。” 她的声音很轻,却传到了那个绛红sè官袍的huā样美男耳中,修长如柳般的身体一震,一双黑亮如葡萄般的眼睛向师清落看过来,那张平凡的脸让他眼中不可置信的惊喜霎时敛去。长长的睫毛下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微微掠过她,落到了幕川的身上,扬chún淡笑,用端语道:“幕川,好久不见。”他这一笑,恍如万物生春,恰似柳摇huā笑润初妍。 蓝颜祸水!师清落心底道。她知道豆子从小就是个标准的小正太。却没想到他长大了,现在长成“祸水”了。 “没想到是你,严政昶。”幕川也认出了面前的这个huā样美男,当年跟在师清落身边的三大“跟从”之一,只是,这个“跟从”似乎没有认出师清落来。他偏头向站在他身侧的师清落挑了下眉,师清落回了他一个白眼。 两个人之间的小动作看在严政昶的眼中,让他心底产生了一丝惊疑,他再次的看了下幕川身边那个身材瘦小的shì从,那shì从正好向他看过来,不但没有低头。反而冲他眨了眨眼。 他愣了半响,这双眼睛像极了她的眼睛,那么的清澈明亮,生动灵活。还有她身上那不一般的气质,难道是……霎时,他黑亮的眼睛中méng上了巨大的惊喜,他顾不得众目睽睽,大步向师清落走去,上下看着她,黑亮如葡萄般的眼中带着期盼又带着害怕,颤声询问道:“是……是你吗?” “不是我……”师清落挑眉,在严政昶lù出失望的表情前,说出下句,“还能是谁?”话落,她被卷入到一个带着柳叶清香的怀抱中。 “哎,注意你的形象——”师清落忙不迭的推开他。他可不是小孩子了,他现在是大人了。小豆子想吃她豆腐,没门儿! 严政昶一挥手,他身后的那群官员连忙识趣的向他及幕川鞠躬告退。偌大的外务馆大厅中就剩下他们三个。 “坐下吧。”幕川的出声打破了严政昶痴看的眼神,他往椅子边走去。 “豆子,坐下说吧。”师清落跟着走了过去。 三人走到铺着柔软天鹅绒的椅子上坐下,严政昶那双黑亮如葡萄般的眼睛紧紧的锁住师清落,半响才暗哑的道:“师落,你为什么不告而别?” “哎,这事说来就比较长了。”师清落摆摆手,“豆子,等我跟你一起回端赐国的路上,我再慢慢跟你说,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师落,你要跟我一起回去?”严政昶完美的心形脸上出现狂喜的神情。 “嗯,回去记得带上我。好了,别打岔,先回答我的问题。” “师落,你说,你说,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严政昶正了正身体,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喜悦。使得他那双本来就水汪汪的眼睛更加水亮动人。 “豆子,非离丞相现在怎么样?”师清落直接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也是她昨天晚上想了一晚上的问题。 严政昶眼中的喜悦消散,看了看师清落,低垂下长长的睫毛,手心轻握,没有回答。 “豆子,你说啊。他怎么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师清落见他不回答,心里一急,上前抓住了他的手。 “师落,你别急。”幕川沉声的道,转头看着一直不说话的严政昶,“严政昶,有什么话就直接的告诉她,她担心了许久。” “他很好。”严政昶看着手上那双纤细白皙的小手,低低的道,那双小手的主人在听到他的这句话后,松了一口气,在那双小手从他手上收回去的一刹那,抓住了它,抬头,定定的看着她,慢慢的说:“师落,你还是不要想着他了。” 师清落心里一紧,她回视着严政昶,平静的反问道:“豆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一百一十二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严政昶紧紧的抓住师清落的手,她的小手如上好的美玉一般冰凉顺滑,这是他第一次抓住她的手,他不想放开,一点都不想。 “豆子,你把话说清楚。”师清落的声音更加平静了,“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蓉儿要成亲了。”他看着她那双黑水晶般的大眼,缓缓的说。 师清落愣了半响,心里由惊喜慢慢的转化为冰冷:“蓉儿是要嫁给他吗?”这话一出口,她感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心,好像被什么紧紧的揪住一样,让她无法透过气来。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蓉儿,可是,蓉儿住在丞相府,五年的朝夕相处足够日久生情。他要娶蓉儿吗?五年了,对他来说,已经过去五年了,爱情在时间面前算什么? 她小脸上掩饰不住的悲伤让严政昶心中一痛,他将她紧紧的抱入怀中,低哑的说:“师落,想哭就哭吧,不要这个样子……” “我为什么要哭?”师清落按下心头的痛意,脸上却lù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瞬间的疼痛后,她反而冷静下来,豆子的话,她无法全信,在他十一二岁的时候,他就已经很有心计了,加上他对自己的隐约的莫名情愫,他说谎骗她也不无可能。 这样一想,心中的痛意去了许多。 她推开严政昶的怀抱,眼睛紧紧的看着他:“豆子,你还没有回答我,蓉儿是要嫁给非离丞相吗?” 严政昶的手一僵,缓缓的道:“是。” “是什么时候?”她紧紧的相逼。 “三个月后。”严政昶的手握的更紧了,眼睛与她的眼睛对视。 “那我们还来得及回去送贺礼。”师清落收回紧逼的目光,微微一笑。五年了,这小豆子的功力越来越深厚了,若不是他额头隐约的汗珠和那手上紧绷的青筋,她几乎都被他骗过去了。没有亲眼见到事实,她不会相信。 即使,非离真的要娶蓉儿,那她也会亲自送上一份贺礼。爱的时候,她是很用心的去爱,全心的对待。可是,如果对方不爱了,那么,即使对他有再深的爱,她也会挥刀斩断,毫不留情。她的爱,从来不是低到尘埃中的爱,是平等相待的爱。 这不正常的反应让严政昶一愣,也让在旁边一直沉默着的幕川皱皱眉。 “豆子,你先把你的事忙完吧,然后,我们就起程回端赐国。”师清落转开了话题。 “师落……”师清落的神情让严政昶有些mō不准了,刚刚还很伤心的她,转眼间,风淡云轻,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不说这个了,说说你吧,怎么就成了外务官了?”不等他回答,师清落转头对幕川道,“幕川,你也没告诉我,原来豆子就是那个外务官。” “我也不知道,之前的外务官不是他。”幕川淡淡的道,一双深红的眼眸看着若无其事的师清落,里面有掩饰不住的关切。 “师落,你听我慢慢的说。”严政昶含笑道。尽管师清落在听到他说的消息时,表现有些奇怪,可他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也许,师落现在根本就不爱非离丞相了,毕竟都过去五年了,那么,他是不是……他心里跳的飞快,看着师清落的眼神也越发的含情了。 与严政昶叙旧完,师清落还是随着幕川回到他的宫殿中,在没走之前,她这几天还是要去那个神秘的宫殿中去陪女王,顺便也弄清除昨天晚上那个不对劲的对方。 晚上,师清落提前来到了神秘的宫殿中,她一到宫殿就直奔卧房的那个纯金大chuáng,直接mō索到龙凤呈祥被上那个龙眼睛的凸起处。她先是按了下那个凸起处,没反应。然后,转了转,转不动。奇怪了,难道是自己判断失误了?她mō着下巴,作思索状。再试试,她伸出手去,把那龙眼凸起处往上一拉。 “轰——”的一声,她身下的龙凤锦被大chuáng忽然摇动起来,她不及防一下子扑到在chuáng上,天晕地转,身体莫名的被翻过来,往下狠狠一跌,跌倒一个柔软的物体上,待她扶着几乎摔晕了的脑袋缓过来,往身下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气。 身下,竟然是个绝sè美男。 这个绝sè美男几乎可以与非离媲美了,斜飞入鬓的浓眉,精致绝伦的五官,如山水墨画一般。眼睛是紧闭着的,但是眼线很长,睫毛如扇,可以想象倘若他睁开眼,这双眼定能让天地万物失sè,chúnsè如樱,淡淡的颜sè却无损他的美貌,反而让他有种huò人的美。 在这个时代师清落见多了各sè美男,并不奇怪他极致的美。让她倒吸一口气的原因是因为这个绝sè美男是具冷冰冰的尸体。刚刚跌下来的时候,她的头正好掉在他的xiōng口位置,她没有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 女王的那如新婚般的大chuáng下竟然藏着一具尸体,尽管这具尸体是个绝sè美男,也不能不让她毛骨悚然。 惊吓后,她慢慢的冷静下来,开始打量着四周,这个绝sè美男是被放在chuáng下的空位里,里面布置的如同一间舒适的大chuáng,上面铺着端赐国产的清月锦,他的身边有个空位。师清落想到女王每晚都在摩挲着那个龙凤丞相的凸起处,不难想象这个空位是她的,想到她每晚都拥着这个绝sè美尸睡觉,师清落小身体一抖。 再一次的看了看那个绝sè美男,这个美男的轮廓是刚中带柔型的,不像云上人,像是天阙王朝和端赐国的人。师清落心里猜测着,这个美男是谁呢?是女王的心上人?有可能。不过,这么一来,女王爱上她母亲师师的这个想法是错误的了。可是,女王看到她眼睛时的反应不像是假的,难道说……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瞪着身下的绝sè美尸。 “谁让你打开的?”低哑的声音在师清落的头顶上响起,在这么寂静的夜晚,在她身边还有一具尸体的夜晚,显得格**森诡异。顿时,她的一颗心开始狂跳起来…… 第一百一十三章 第一百一十三章 师清落一抬头,女王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出现在眼前,那双深红的眼眸中带着冰冷、yīn狠、凌厉,仿佛是嗜血的野兽一般,她一字一顿的说:“谁、准、你、打、开、的?” 师清落心里有些慌,她从未直接面临过如此强烈的杀意,女王这时的模样好像随时会扑过来杀了她一样。她感觉自己的手心都冒出汗来了,脑子里不断的转动,想着自救的办法。忽然,她想到了他。师君瑜,他认识女王,他也是云上国的人,没准儿女王也认识他。 她一咬牙,决定赌一下,直视女王,轻轻说出那两个字:“君瑜。” 女王的脸sè一变,身上的杀意敛去了几分:“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父亲。”师清落心底一松,赌对了。 话一落,女王的手掐上了她的脖子,女王冷冷一笑:“君瑜早在二十多年前就不在这个世上,你看起来不过十几岁,他怎么可能是你的父亲?在我的面前还敢说谎?你今天休想离开这里。” 她的手掐的越紧了,师清落喘不过气来,拼力反抗。忽然,女王的一只手松开,伸向她脖子处贴着的假面。 “原来还贴了一层东西,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她说着,用力的扯去了师清落的易容假面。 一声轻哼,师清落那张美丽的小脸出现在女王的面前,顿时,女王的脸sè大变,她的手松开,到退了几步,一双深红的眼眸睁的老大老大。 “师……师师,你……你还活着?”好半天,她才发出声来,低哑的声音含着掩饰不住的惊讶、惊恐及害怕。 缓过气来的师清落抬眼幽幽的朝女王看去,她这一看,女王浑身在抖动,似站都站不稳。她的反应让师清落心底很惊疑,不是说她是师师的挚友吗?她为何如此害怕师师?转头看了下身边那具绝sè美男的尸体,心思一转,顿时了然,又是一场爱情争夺的戏码。 大眼一转,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看着女王,柔声的道:“我把你当做好友,你为何要害我?你可曾对得起我?” “师师,我……我……”女王张口想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师清落低下头,看着面前的绝sè美尸,心底莫名的一痛,这个也许就是她的亲身父亲了,美sèhuò人,他huò的还是一国之女王,于是,悲剧就这样上演了。她不知道他与师师、女王之间有着怎样的纠葛,也不想知道,能见上这么一面,也就足够了。 “你得到他了。”她站了起来,淡淡的说。 女王凄然一笑:“师师,他到死爱的都是你,我得到的不过一具没有心的尸体。” 她忽然冲过来,跪倒在师清落的身下,抱住师清落的tuǐ:“师师,是我对不起你,我背叛了我们的友谊,我知道我死后是得不到天神的超生,你能不能原谅我?能不能原谅我?” 高傲强势的女王此时匍匐在师清落的脚下泣然的哀求她,祈求她母亲的原谅。她不是师师,但是她是师师的女儿,女王害了她的父母,她不取她的xìng命就已经是便宜她了。 “不能,永远不能。”师清落用力的推开了她。再一次看了看她的亲身父亲,转身离开这个让她心潮涌动的地方。 回到幕川的宫殿,幕川看到脸心里突的一跳,再看她一副神sè恍惚的样子,担心的上前,拉住她。 “师落,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师清落怔怔的抬头,看着他那双与女王相似的眼睛,她喃喃的说:“幕川,我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想快点离开……” 第二日,王宫里传来消息,女王病了,病的很奇怪,不停的胡言乱语,像魔障了一般。师清落却不想再管这些了,她在幕川的宫殿里再也没有出去,对那晚上的事不管幕川怎么询问,她也没有再提。 终于,过了十日后,严政昶忙完了一切,准备回端赐国。师清落依旧易了容,化成他身边的小厮。从云上国回端赐国,走的是水路。临行的那天,幕川送他们到码头。 “师落,我们单独说下话。”幕川在他们快上船的时候,最后跟师清落这样说。 “好,豆子,你先带人上去。”师清落转头对严政昶说。 严政昶看了幕川一眼,没说话,带着手下的众多官员先上了船。 师清落与幕川面对面站着,幕川望着师清落的眼睛,许久,悦耳好听的声音轻轻的响起:“师落,五年前来云上国前,我就想跟你说谢谢。” 师清落一笑:“谢我的那瓶药吗?” 幕川摇了下头,定定的看着她:“不,谢谢你第一个靠近我。” 师清落懂他的意思,初见幕川时,他一身清冷忧郁,hún血儿的身份注定会让他在家族在学子中受到排挤,而他也用冷漠来伪装自己,不让任何人靠近。 “那也得谢谢你给了我这个机会,让我x近你。”师清落笑道,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朋友之间就不要说谢谢了,看到你现在成了可以掌握自己命运的雄鹰,我也为你感到高兴。” 幕川柔和纤巧的瓜子脸上lù出复杂的情绪,他拿下她放在他肩膀上的手,轻轻的握着,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师落,我不知道你跟我的母亲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想让你知道,无论怎么样的情况,我都站在你这一边,” “幕川,你……” “师落,保重!”幕川紧紧的握下她的手,重重的说。松开她的手,转身过去,不看她。 师清落望着他的背影,深深的看了一眼,道了句:“幕川,你也保重。”转身向船上走去,忽然又停住脚步。转头道:“幕川,你母亲的事跟你无关,我们永远都是朋友。”再次转身,朝船上走去。 幕川回过身来,望着她纤细的身影,深红的眼眸轻轻闭上,掩去所有的情绪,心底轻轻的道:师落,谢谢! 第一百一十四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 船,慢慢的起航了。师清落站在甲板上,望着岸边那个清冷忧郁的身影,轻轻的挥挥手。船越行越远,幕川的身影越变越小,终于看不见。 师清落轻轻一叹,yù转身,身上多了件绣边披风。抬眼,严政昶那张心形的huā样美男脸映入眼帘。 “师落,甲板上风大,回船舱去吧。”黑亮的大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关切。五年了,严政昶的个头长了许多,已经比她高出一个头来。今日的他没有穿官袍,一身浅银sè直衣,上面绣着huā草缠纹图,腰间系着青玉镂雕连环huā结帔坠,乌黑的长发用精致的如意云纹束发冠束起,更显得五官精致如画,身姿如柳,长身玉立,流畅而华美。 师清落将披风收了收,一边随着他往船舱里走。一边上下打量他,大眼中带着盈盈笑意:“豆子,几年不见,越长越美了,这端赐国第一美男的称号是你的吧?” 严政昶的白嫩如牛奶般的脸上浮起了一抹淡淡的樱红,越发的精美剔透,他黑亮的大眼朝师清落飞了过去,眼bō流转,晶莹动人:“师落,你怎么能用美来形容我呢?我是男人。” “噗——”师清落忍不住捂着笑起来,“男人”用在严政昶的身上实在是太过怪异,“是,是,你是男人。对了,好久都没有看到李赭、少彦君、金括他们了,不知道他们现在长成什么模样了。” “他们还不错,长的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严政昶一本正经的接话道。 师清落又笑出声来:“豆子,怎么发现你比以前幽默起来了?” 严政昶停住脚步,深深的看着师清落,道:“师落,我现在不比他差,你能不能喜欢我?” 严政昶的突然告白让师清落一惊,后退一步,又扬起了笑容:“豆子,我是喜欢你啊……” “我不要对弟弟的喜欢。”严政昶打断了她的话,他将师清落的身子扳正。面对着自己,认真而诚挚的说,“师落,我一直喜欢你,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我知道你喜欢非离丞相,但是,他现在要成亲了,你能不能试着喜欢我?我不会比他差的。” 师清落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晶莹黑亮,眼眸中含着真诚与深情,倘若,他现在面对的是一个普通的少女,相信任何人都无法拒绝。可是,她不是普通的少女,而是一个穿越过来的活了二十多年的女子。 她缓缓的摇摇头:“豆子,我只把你当做普通的朋友。再说,他真的要跟蓉儿成亲了吗?”她似逼视般的目光让原本含着深情的严政昶不自觉的垂下眼帘去,随即又抬起来,张开yù说什么,却被师清落打断。 “就算他真的要与蓉儿成亲,豆子。我也不会喜欢上你,并非你不够优秀,而是因为你不是适合我的那个人。” 严政昶因为她的这句话,脸sè沉了下来,很快的又调整了下脸sè,依旧是一片真诚与深情:“师落,你不试试,怎么会知道我不是适合你的那个人?师落,在这回去途中的两个月中,不要拒绝我,如果,”他停顿了下,深吸了口气,道:“如果,你还不能喜欢我,那么,我放手,做你的弟弟,可好?” 虽然他眼中的期盼令人无法拒绝,但是师清落还是摇摇头:“豆子,不要对我抱有希望,我只可能把你当做弟弟一样。” “我想试试,就这两个月的时间,师落,如果真的不行,我绝不勉强你。”严政昶固执的说。 师清落扶着头,无语中。她的“桃huā”是不是太多了点?逃出了哈德赤罗的“魔爪”,现在又轮到豆子了。两个月的时间,她是自信不会爱上他。但是,这没完没了的纠缠也是很头痛的。 应了师清落的猜想,接下来的日子,她果然是无法安宁的,严政昶每日都会来她的房间,或是画画,或是作诗,或是对弈……呆足了时辰才离去。然而,他在这方面表现出来的才能也让师清落刮目相看,五年不见,他进步神速,且不说他的画画写诗弹琴的技巧,单是对弈,就能让她叹服,而她一时兴起教他的五子棋,他不出三门,竟然赢了她。让她不由不感叹,这家伙是个天才。 不过,严政昶虽然说想让她爱上他,但是,对她却一直很守礼,所以,两个人的相处还算愉快。在船上也没有别的娱乐活动。有了他的陪伴,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一个多月过去了。 越临近端赐国,师清落心情就越jī动,而严政昶却越来越急躁。他见师清落的态度对他仍然像一个多月以前一样,亲切中带着疏离,连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她就立刻收回避开。心里就越发的煎熬起来,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师落回去投到他的怀抱中吗? 这日。船停在一个小镇边,一直在船上吃素的官员们换了便装,一拥而下,严政昶原本不想去,但是想到这些日子师清落对她的态度,心中苦闷,在官员们的拉扯下,出了船,到了镇上。 他们在这个镇上最好的酒家坐下了,当然,镇上最好的酒家比不上竹君都最差的酒家,不过,这一行人还是吃的不亦乐乎。而严政昶只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 “大人,您有什么心事吗?”一个胖胖的官员凑近了严政昶,讨好的问。 严政昶本不想理他,却忽然的问道:“你们说,如何能够得到一个女人的心?” 这句话让原本热闹喝酒的几个官员愣住了,皆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胖胖的官员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道:“大人,你乃我竹君都的第一美男,想要得到一个女人的心还不容易吗?” “美貌吸引不了她。”严政昶倒了杯酒,再次苦闷的一饮而尽。记得第二次在天都看到她的时候,她身边的两个男子都是俊逸不凡之人,还有,他们至高无上的非离丞相……想到这里,他更加苦闷了,也许她早就发现事情的真相,她是如此冰雪聪明,事情怎么会瞒的过她?但是,他不甘心啊,他渴望能够靠近她,从她毫不在意自己身上脏味的时候,从她为他接骨的时候,学堂与她同学的生涯是他最幸福的时候,那时的他离她那么近。可是,那时的他太弱小了,不能保护她,只能看着非离丞相将她抢走。 在得知她离开丞相府的消息。他以为她不爱非离丞相了,兴奋的四处找她,好不容易找到她。她脱口的第一句还是问非离丞相的下落。那一刻,他知道了嫉妒的滋味。 他是竹君都的第一美男,身居高位,有才有貌有权利,多少少女倾心于他,他天真的以为不出一个月,等她认识了真正的他,便会爱上他。岂料,她并不是一般的少女,且不说她本身就绝sè脱俗,外貌之美她如何会放在眼里? “女人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男人?什么样的男人才适合她?”他举起酒杯,似自言自语的道。 “大人,您还年轻,不了解女人。”一个瘦小的官员贼兮兮的凑近了他,“这女人啊,您只要征服了她的身体,就会征服她的心。” “对,对,大人。”其他几个官员连声附和道,“大人,您不妨试试?” “征服她的身体?”严政昶脑中立刻浮现出师清落的模样,立刻,牛奶般白皙的脸上浮出两朵红晕。 这模样看在其他官员的眼中,引起一阵窃笑,看来,这个大人还是个雏儿啊。 胖胖的官员察言观sè,立刻上前添风点火:“大人,真的有用的,我那第十七房小妾,当时娶来的时候死活不同意,后来经过我一番调教,现在对我爱的不得了,一日都离不开我。” 他的话一落,引起了一阵暧昧的笑声。 “哟,王大人,看不出你还tǐng厉害的呀。” “哈哈,确实没看出来……” “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众人的调笑声让那胖胖的官员涨红了脸,他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转头去看严政昶,严政昶黑亮的眼睛扫了他们一眼,心头更加烦闷,将酒杯往桌上一摔:“你们继续,本官先走了。” 众人笑声僵住,面面相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位大人。 严政昶上了船,往师清落的房间走去。她的房间与他是连在一起的,是为了不让其他人发现她的身份。 快走到房门口的时候,里面传来的声音让他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 亲们,今日票票满了十张,明天四更,请亲们记得关注哦。(*^__^*),另外,最近抓的紧,一些暧昧的字眼稍不留意就被和谐了,所以,若有什么内容被和谐了,请亲们凑合着看,见谅,见谅啊。 第一百一十五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严政昶停住脚步。房内传来轻灵娇嫩的歌声:“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lù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他是第一次听到师清落唱歌,她的嗓音极好,幼嫩中含着清脆,清脆中带着轻灵,如三月黄莺娇啼,他一下子被吸住心神。 细细一听那唱词,心里顿时不是滋味,尤其听到师清落在唱完后,轻轻的低吟着“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一句时,浓浓的嫉妒之情涌上心头,他咬牙,心中暗道:师落,你与他的感情就如此坚定吗?容不下我的半点存在? 他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进。她正斜躺在软榻上。身上盖着锦被,白皙如玉的手上拿着一本书,她的脸上没有带易容面具,五官晶莹剔透,绝美极致,只是,一双黑水晶般的大眼恍惚失神,不知道飘向何处。 师清落听到声响,懒懒的抬眼,看到是huā样美男严政昶,微微惊讶:“豆子,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吃完了吗?” “没有,他们还在吃,我先回来了。”严政昶往她身边走去,越走近,心跳就越快。平日里,师清落都是易了容的,他心里情动,但是也能克制的住。现在,她lù出了真面目,越靠近,就越发现她比他记忆中的要美的多,那张白皙剔透的小脸在朦胧的灯光下,恍如夜间开放的昙huā,充满了清纯的yòuhuò。 他的脑子里不由的浮出刚刚那群人的话“只要征服了她的身体,就会征服她的心”,顿时。心形脸上爆开了两朵红云,全身燥热,心跳如擂鼓。 师清落没有察觉他的异样,见他走进,像往常一样往后挪了挪身体,让他坐下。他一坐下,他身上淡淡的酒香传来,再看他的脸,那张如牛奶白皙般的脸一片嫣红,黑亮如葡萄般的眼比平日也亮几分,此等模样煞是动人,灿如春华,皎如秋月。 “喝酒了?”她一边询问,一边含笑的打量着他。脑子里却是另外一番龌龊景象:他这副极品小受的模样,如果被小攻们看到,绝对是会被扑到在chuáng弟间,然后被OOXX,想象着他在男人身下**,她就忍不住捂着嘴偷笑。 严政昶丝毫没发觉自己在师清落的心里已经成了“小受”的形象,他痴mí的看着师清落含笑的面容,她笑起来仿佛让天地万物的光华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大眼弯弯,bō光粼粼,嘴边梨涡轻轻浮动,比酒还要醉人。 “师落,你真美!”他哑声的道,一只手情不自禁的伸出去抚上了她的小脸,那美好的触感让他舍不得放开,身上的燥热又加深了几分。 他眼底不寻常的灼热让师清落一惊,脸上的笑容消失,她不动声sè的往后一退,避开他的手,淡淡的说:“豆子,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严政昶的手一落空,慢慢的握紧,咬牙道:“师落,你为什么一直在疏远我?难道你真的如此讨厌我吗?” “豆子,你多想了,我只是认为男女之间相处还是要保持点分寸。” “我不要你跟我保持分寸,”严政昶说着一把将她拉入到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抱住,“师落,我喜欢你,我想靠近你,也想你能靠近我,而不是离我远远的。” “豆子,我不喜欢你。”师清落平静的道,用力的推开他,“所以。我不喜欢你的靠近。” 她这直接的话让严政昶的心顿时痛成一片,她就如此坚决而彻底的拒绝了他,不留半点的机会。想到多年前在水茶屋的那天,她主动的扑到非离丞相的怀里,娇笑嫣然;想到刚刚她唱词里“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惆怅思念,难道说她喜欢的始终都只有非离丞相吗? 浓浓的嫉恨涌上心头,他如豹般的扑上她,将她压在身下,黑亮的大眼中闪现出疯狂的神情,低吼道:“师落,是不是只有征服了你的身体,你才会喜欢我?” 他这句话让师清落怒了,她没想到严政昶连那个精虫上脑的哈德赤罗都不如,她冷冷一笑:“只有最无能的男人才用身体来征服女人,豆子,我以为你长成了撑天的男子汉,没想到也跟那些男人一样。早知今日,当初何必救你?” 严政昶呆了呆,她脸上的冷漠讽刺刺痛了他,他本来就没想过真的去用身体征服她,只是一时妒火攻心。他松开了她。狠狠的一拳砸在旁边的矮桌上,顿时,矮桌碎开,他的手上鲜血淋漓。师清落冷眼旁观,不发一言。 “师落,那你告诉我,怎么才可以让你喜欢我?”柔美的少年抬起长长的睫毛,用乞求而痛苦的眼神看着她。 她心底一软,轻轻一叹:“豆子,我喜欢你,只会是朋友间的喜欢。你现在还如此的年轻,以后,会找到适合你的人。豆子,你对我还只是喜欢,没有到爱的地步。” “师落,喜欢与爱有什么不同吗?”他míhuò的问。 “不同,有很大的不同。还记得以前在半篱山上,你摘茶huā时,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严政昶低下睫毛,不用细想,他也记得她指的是什么——她的那番话给他的印象太深了,他记得他摘了支茶huā后,她当时说:“我喜欢huā是因为我喜欢huā开的娇艳美丽,但是你摘下了它,它过不了多久就会死,那样,我就看不到这么美丽的huā朵了,所以喜欢huā的最好的方法不是摘下它,而是为它浇水,让它长的更美丽。” “豆子,你现在好好的想想我的那句话吧,你就会知道喜欢与爱的区别。等你想清楚了,也许就会知道我喜不喜欢你,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师落,我……”他想说什么,却住了口,握紧了鲜血淋漓的手,多年前,他说懂了,只是懂了她表面上的意思。现在,再次想起,豁然明白原来这句话还有另一层含义,他不懂,是真的没懂。 喜欢与爱,真的有区别吗? 接下来,严政昶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想他对师清落到底是喜欢还是爱。想了几天,却还是没有办法分清楚这两者之间的区别。眼看着一天又一天的接近端赐国,他焦虑的如同困兽一般。 他的焦虑,师清落看在眼里,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她对豆子确实没有那份心。临近端赐国,她原本期待的心反而变得有些忐忑不安了,近乡情更怯,她知道严政昶是在说谎骗她,心底却隐隐有份担忧,非离既然没有出事,为何不来找她呢?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牵绊了他? 摇摇头,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事会牵绊住他。听严政昶说这五年来,端赐国一片风平浪静,自承烨王亲政后,非离丞相很少参与政事,一年在朝堂上见不到他一次。既然如此,那么他还有什么要忙呢? 不想再胡思乱想去,她起身,走出房间,来到了甲板上。严政昶这几日时不时的不见踪影,估计是与其他官员商议事情去了。天气晴朗,站在甲板上,前面端赐国的边界山群隐约可见。青山隐隐,绿水悠悠,师清落不由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忽然,“轰——”的一声巨响,她脚下一抖,身体一歪,她连忙抓紧了旁边的栏杆,才稳住身体,就听到有人吼叫声:“船漏水了——” 师清落心里一咯噔,这里水域平稳,船怎么会漏水呢?难道是刚刚撞上什么东西了?来不及多想,她连忙往船舱跑去。此时,船舱里面不断有人进出,匆忙的抢救从云上国带回的物品。师清落在人群中不断的搜索着严政昶,没看到他人。她抓住一个从底下船舱跑出来的仆人,急切的问道:“里面出了什么事?现在情况怎么样?” 那仆人抹了一下额头的汗:“船底突然漏水了,从云上国带来的珍贵货物都在里面,现在大家都在抢救。” “那严大人呢?” “严大人在舱口指挥大家堵那漏水处。” 师清落听完,立刻朝舱口跑去,刚到舱口便听到里面传来嘈杂的声音,呼喝声、汩汩流水声、以及众人的舀水声交织在一起,门口被来往的众人堵住,师清落个头矮小,完全看不清里面的状况,她刚想找个缝隙钻进去,从舱口里挤出一个人来,定睛一看,是平日是为她送菜送水的小风,小风看到她面lù紧张的神情,一把扑过来,拉住她。 “哎哟,公子,你怎么过来了?严大人刚刚命我去看住你,不要你过来。” “我来看看……” “公子,别担心严大人,严大人厉害着,快走,快走,这里不安全。”小风拉着她往船上走去。师清落拗不过他的力气,三下两下被他拖离了舱口,带到了自己的房间中。 师清落知道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得按下心来,在房间里等待着消息。 第一百一十六章 第一百一十六章 师清落在房里等了许久,不停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她是第一次坐船,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情况。船漏水的严重xìng,她只在电视上才看过,当年,那轰动一时的电影《泰坦尼克号》可不就是因为撞上了冰山,所以沉到了水底。可是,按理说,这里不是海上,没有冰山,难道说是撞上了暗礁。这样不无可能,江流中同样也有暗礁。 她在房间里走了半天,小风在一旁看着她,不许她出去,她又不能通过船速来判断舱口的情况,实在是等不住了,她对小风道:“小风,让我出去看看,看有没有受伤,我是大夫,能够帮他们照顾下伤口。” “不行。”小风一口拒绝,“公子,严大人千叮万嘱要我不能让你离开这房间半步,船上有大夫的,你就安心的在这里等着吧,严大人是我们端赐国去年的文武科考状元,这点小事难不倒他的,你就放心吧。” 说着,上前强行的按着师清落坐了下来,师清落一阵哀叹,都快她平时太好说话了,现在连个小风也降不住。 从下午等到晚上,等得她撑不住,在软塌上睡了一觉。醒来时,听到房门外脚步声不断,而小风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她连忙掀开身上的锦被,穿上鞋,匆匆的跑了出去。 人潮是从隔壁严政昶的房里涌去的,师清落心里一跳,难道豆子出了什么事?她加快脚步往严政昶的房里走去。 一进严政昶的房门,便看到一群人背对着她团团的围在他的chuáng前,不时的有人问。 “黄大夫,严大人怎么样?要不要紧?” “严大人怎么昏mí了这么久还醒不来?该不会……” “呸!说什么hún话呢?” “别吵,别吵,你们安静点,听听黄大夫怎么说?”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询问声。 然后,四周一片安静,大家都把目光放在为严政昶把脉的黄大夫身上,黄大夫眯着眼,把了一会儿脉,放下手来,轻轻一叹:“严大人的脉搏很微弱,xìng命堪忧啊。” 黄大夫的话一落,房间一片静默,然后祈求声嘈杂的响起。 “黄大夫,你可要想办法救救严大人啊。” “黄大夫,严大人才这么年轻,他是为了救我们的才会溺水那么长时间,你一定要救救他。” 奇_书_网_w_w _w_._q_i_s_h_u_9_9_ ._ c_ o _m …… “我来。”人群中,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众人转身望去,只见房门口站着一个身材瘦小面目普通的少年,那少年在众人询问的目光中迈着步子走过来,步伐轻盈,竟然有种轻灵脱俗的感觉。 “我是大夫,学过一些溺水的急救办法,让我来。”师清落沉声道。 众人中有人认出她就是严政昶随时带在身边的人,连忙让出一条道来。师清落走到上前,此时,严政昶处于昏mí中,一张心形的脸微微肿起,呈青紫,她上前查看了下他的周身,发现他的呼吸微弱,四肢僵硬。 “你们都不要围在这里,散开,保持他的呼吸流通。”师清落一边解开严政昶的衣服,一边对周围的人道,众人听言忙散开。 “留下两个身强力壮的人,一会儿照我的吩咐帮我把严大人肺部胃部的水倒出来,其他的人都散去。”师清落再次吩咐道,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有一番沉稳的味道,令周围的人不得不听从。于是,大家拉着不愿起身的黄大夫散去,留下两个身材高大的官员。 师清落解开严政昶的衣服后,转身站起来,对旁边站着的两人道:“你们从后面把严大抱起来。” 其中一人上前,照她的吩咐将严政昶抱了起来。 “抱着严大人腰部位置,让他的背向上,头向下,抖动。”师清落继续吩咐。 两个人照着她说的做了,抖动几下后,从严政昶的口中吐出几口水来,师清落让他们继续抖动他的身体,直到没有水吐出来后,方将他平放到chuáng上。 “好了,你们先出去准备些热水,剩下的交给我。”师清落跪坐到严政昶的chuáng前,待他们出去后,一边双手用力的按在严政昶的心脏位置,一边俯下身来往他的嘴里吹气。 这套溺水急救的办法是在大学的游泳课程上学会的,师清落记得很清楚,现在刚好派上了用场。连续做了半个小时的人工呼吸,严政昶的的脸sè慢慢的好起来,由原来的青紫sè转为粉sè,嘴chún的颜sè也慢慢的恢复了红润。 在师清落为严政昶做人工呼吸的期间,那两个官员亲自端着热水送了过来,一进来刚好看到这一幕,盘里的水给撒去了一大半,忙不迭的放下后,擦着额头的汗出了房间,走的时候还不忘带上房门。 师清落耳尖的听到两个人隐约的谈话。 “难怪严大人从来不尽女sè,原来他喜欢的是男人。” “你还不知道?听说,严大人在竹源学堂的时候就喜欢男人,就是那个《三只熊》的那个,长的极漂亮,女人都没她漂亮。” “啊?真的吗?” “你还别说,自从五年前竹源学堂有人公然的说喜欢男人后,现在竹源学堂很多男的喜欢男的,都几乎公开了。” …… 一滴冷汗从师清落的额头滚落,他们说的“有人”那个“人”不会是她吧?她无意间把**的风气带到了端赐国? 走到桌边,师清落将毛巾打湿,拧成半干,走到严政昶的身边,严政昶的骨架相比较同龄的男子而言,略显得纤细,但是却毫不瘦弱,皮肤白皙,却充满了强硬的肌肉。她握着毛巾的手刚挨上他的xiōng膛,却又收回。想了一下,站起来,转身走出去,把小风唤过来为严政昶擦拭身体。 一番整理完毕,严政昶的呼吸慢慢的恢复了正常,师清落微微放下心来,为他整了下被子,不经意的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睁着一双黑亮如葡萄般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第一百一十七章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严政昶目不转睛的看着师清落,他的睫毛很长,如蒲扇般在他心形的脸上投下一片yīn影,chúnsè略显苍白,如此一看,当真是无比的怜人。 “好些了吗?”师清落轻声的问道。 严政昶点点头,却依旧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你好好的休息,我先出去了。”师清落再次为她整理了下被角,起身,却被他拉住了手。 “师落——”他沙哑的声音响起,含着一丝祈求,“陪……陪我,好吗?” 师清落的脚步停住,心里一软,可想到这软下来的后果,她又硬了起来,转头伸手轻柔的把他的手掰开,放到被子中。 “你刚溺水缓过来,需要好好的休息,我明天再过来看你。” “师落,别走,听我说,这话我只说一遍,以后再也不会说了。”他再次的拉住她。 师清落心里一紧,她猜测到他要说什么:“豆子,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不,等我明天说的话,我怕我会改变主意。”黑亮的眼睛是令人无法拒绝的坚决。 “好,你说吧。”师清落坐了下来。 严政昶紧紧的握住师清落的手,长如蒲扇的睫毛轻轻一眨,眼眸中是一片深情:“师落,我想清楚了,我对你不是喜欢,是爱。” 听到他这话,师清落下意识的要抽出自己的手,可是却被他紧紧的拉住。虽然,他是刚刚溺过水的,但是手劲依旧比她大了许多,她一时无法挣开。 “师落,先别急着逃开。”严政昶的大眼中闪过一丝苦涩,“听我把话说完。” 像是怕她再拒绝,他不等她开口继续道:“师落,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我永远也忘不了,你在人群中,是那么的出众,虽然看不清你的面貌,但是你的一身白衣如同仙女一样。我的手弄脏了你的衣服,你却毫不在意的微笑。那笑容,是那么的温暖。 然后,是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第无数次见你,每次见你,我都是那么的欢喜,只要是能见到你,我就感觉很温暖,不由自主的想靠近你。 今天,船无意的漏水了,当时,我脑中第一个念头是天助我也,我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带着你离开端赐国,永远不让你见到他,让你属于我。可是,这个念头却在我眼huā间看到一个跟你相似的小身影掉到水里中改变了,那一刻,我尝到害怕的滋味,我宁愿我去死,都不要见到你在我的面前消失……” 严政昶说到这里,握着师清落的手很用力,用力的在颤抖,他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师清落,眼中隐约有泪,仿佛怕她看到一般,他又低下长如蒲扇的睫毛,缓缓的道:“师落,也就是那个时候,我知道了,你说的爱与喜欢的区别。喜欢huā的人摘huā,毁了huā。而爱huā的人,却是为huā浇水,让它长的更美。师落,我知道我能带你离开他,让你见不到他,可是,那样却会让你像huā儿一样的凋谢,再也看不到你温暖甜美的微笑。师落,我怎么舍得……”他深吸了一口气,抬起长长的睫毛,黑亮的眼中有浅淡而凄楚的微笑。 “师落,对不起,我骗了你,他并没有要跟蓉儿成亲,蓉儿嫁的是王上。” 严政昶的这些话让师清落沉默了许久,她心中百味陈杂,当初对严政昶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即使后来再见他,却因为他的隐瞒及隐约的心机而对他有种看不见的疏离。而他,却牢牢的记着初见的温暖,也没有真正的实际上的伤害她。 “师落,你能原谅我吗?”见她沉默,他心里有些慌乱了。 “豆子,我知道你是在骗我。”师清落抬头,淡淡一笑,“不过,我很高兴你能坦白。说了这么多话,你一定很累了,好好休息。” 严政昶看她真没有怪她的意思,心里松了一口气,依依不舍的放开她的手:“师落,你也去休息,再过两天就到了竹君都,好好把精神养好,漂漂亮亮的去见他……”后面的话越来越低,带着一丝黯淡与痛苦。 这个豆子啊,他终究还是善良的。师清落轻轻一叹,像对弟弟般的温柔的看了他一眼,方才离去。 两日后,船到了竹君都的港口,靠岸后,严政昶带着师清落坐上严府的牛车,撇下一干迎接的人,往丞相府的方向行去。 牛车上,师清落已经将易容的面具拿下,严政昶见她的身上还穿着云上国男子的衣服,将牛车一个掉头,往成衣铺的方向行去。从成衣铺里出来,师清落已经换上了一身新衣。回来这世界几乎半年多了,她的身材也开始慢慢的发育了,浅绿sè亵服,腰间用浅绿sè丝软烟罗系成一个淡雅的蝴蝶结,将腰部盈盈系住,突出她完美的比例。青丝轻轻挽起,在发间挽上一个髻,斜插上一支翠绿sè竹形发簪,小脸已经褪去了稚气,少女的清纯展lù无疑,在翠绿sè竹形发簪的映衬下,一张小脸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整个人看起来绿衣如水,清灵脱俗,恍如从画中走出来一般。 一路上,严政昶那双黑亮如葡萄般的眼睛就没有眨过一下,傻傻的盯着师清落看。师清落也任他看去,自从他溺水的那晚,两人说开了后。师清落对他也没有再像以前那样的疏离,而他也很本分,守礼的对她,只是眼中还是不免时不时的流lù出无法克制的爱意。 随着牛车穿过一条条熟悉的街道,慢慢靠近丞相府的时候,师清落的心开始不由的怦怦直跳,她很少有紧张的时候,当年走第一次时装秀,万众瞩目,她也是镇定自若。然而,现在却忍不住紧张,想见,又怕见。对她来说,是相隔半年,可是,对非离来说,是隔了五年。时空的不同,会让他们的感情有所改变吗? 终于,牛车驶到了丞相府,在丞相府面前停下。 第一百一十八章 第一百一十八章 牛车中的师清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下怦怦的心跳,轻轻撩起浅绿sè衣裙,准备出牛车。 腰间一紧,柳叶清香传来,她落入到严政昶的怀抱中。才一挣扎,腰间的力道更紧了。 “师落,以后我能来丞相府看你吗?”他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闷闷的,带着浓浓的不舍。 “如果你进的去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师清落一本正经的道。 “好,那我以后想你的时候,我就去闯闯丞相府。”严政昶也一本正经的说,手下的动作却更重了。抱了好一会儿,他才松开她。 “下去吧,我就不送你了。”他偏过头去。 师清落心知道他的不舍,却也不知道说什么,看了他一眼,侧面看过去,他鼻梁高tǐng,下巴纤巧圆润,如蒲扇般的长睫毛微微抖动,美得极致,也美得让人心怜。这个祸水美男,他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总会找到适合他的人。 回过头来,她掀起衣裙,下了牛车。丞相府呈现在面前,汉白玉铺成的阶基,攒尖形的屋顶,屋面做成柔和雅致的曲线,四周均伸展出屋身以外,上面覆盖着琉璃瓦,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因是春天,府前两棵三抱粗的枫树,枫叶没那么红,但也是一片生机盎然。 师清落站在门口目光眷恋般的打量着四周,丞相府一如五年前,丝毫没有改变。但是,是不是“物是人非”呢?突然滋生这样的心里让她迈不出脚步。直到“吁——”的一声响起,她扭头过去,一辆牛车停下。她的心又开始砰砰直跳起来,手心悄悄的握紧。 是他吗?牛车里坐的可是他? 车停住,率先从车中走出来的是一个身着劲装面容艳丽的女子,那女子动作利落的跳下牛车,转身,掀起了车帘。突然,她像是感觉到了有人的视线,抬头眼光扫过来,顿时,呆住,反应过来后,惊喜的如风般的闪现到了师清落的面前。 “小……小姐,”她jī动的声音都变了,上下打量着师清落,突然眼泪就这样滚出来了,“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师清落微微一愣,这个姿容艳丽的女子看起来有几分面熟,她是谁呢?为什么看到自己如此的jī动。 “妍婇姐姐,你在跟谁说话啊?”温柔的女声响起,从牛车上优雅的走下一个大约十七八的年纪的少女,那少女身着十二单衣,白sè裳的边襟,上面罩着银线绣制着樱huā图案的上衣,腰间系着蝶形翠玉佩,乌黑的长发挽成精致的发髻,斜叉珠联璧合,垂银星弦月以衬之,脸如明月,目似星辰,chún若红樱。 那少女朝妍婇看去,这一看,便看到了正惊讶看着她的师清落。她同妍婇一样,呆愣片刻后,提起单衣,步伐凌乱的朝师清落奔去,丝毫不见下车时的优雅。 “师姐姐——”她一下子扑到师清落的怀里。“呜呜……师姐姐,是你吗?你终于回来了,呜呜……我想死你了……” 师清落被她扑的往后倒退一步,她的身材要比那少女纤细的多,几乎都承受不住她突然压过来的重量。站稳后,只感觉少女的眼泪如同水一般的沾到她的身上,她肩上的衣服瞬间湿透。她“艰难的”推开那少女直打量,惊喜的说:“原来你是长大的蓉儿啊。” 蓉儿掏出手绢,不好意思的mō去脸上的眼泪。也上下的打量着师清落,眼中jī动又喜悦:“师姐姐,你还是像以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 “是啊,我是没变什么,倒是蓉儿,女大十八变,变成大美女了,我差点都没认出来。”师清落打趣的道。 “讨厌,师姐姐。”蓉儿一甩手绢,娇羞的躲了下脚。 师清落嘻嘻的笑起来,然后目光落到她身后的妍婇身上,恍然大悟:“你是妍婇?不好意思啊,我一时没有认出来。” “没关系,小姐。”妍婇粲然一笑,容颜艳丽逼人,眼中却是含着jī动的泪,“您能回来就好了,主子他……他等你好久了。” 师清落心里一跳,他一直在等着她吗?这个认知让她的眼一热,非离…… “他……他还好吗?”她迟疑的问。 “主子他……”妍婇刚要说什么,瞄到师清落身后的牛车,话锋一转,“小姐,我们进去吧,主子很好,他看到你肯定会很开心的。” “嗯,师姐姐,我们快进去吧。”蓉儿挽住了师清落的手,边走边道,“我们好久都没见了,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 “好啊,那你等下就跟我说个够。”师清落笑着道。 “嘻嘻,好,我一定要跟师姐姐你说个够,还有,我要找你算账,你说过永远不离开我的,这一离开就是五年,你要赔偿我?” “嘿嘿,这个,蓉儿,你想怎么赔偿?” …… 声音越传越远,在看到师清落与蓉儿、妍婇进入了丞相府后,坐下牛车中的严政昶将车帘放下,在车中怔怔的发了会儿呆,方将牛车转过方向,驱车离开了丞相府。 一进丞相府,师清落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妍婇,非离他现在怎么样?他在府中吗?”她没有忽视刚刚妍婇的吞吐之词,心里有种强烈的不安的感觉。 “师姐姐,夫子他……”蓉儿刚要回答,却停住话。 “蓉儿,非离他怎么了?”师清落急切的追问着,见她直直的看着前面,转头看去,看到了迎面走到来的两个高大tǐng拔的身影,顿时,她的话咽下,黑水晶般的大眼落到许久不见的身影,怔怔出神。 ————————————————————————————————————————————— 亲们,今日加更完毕,晚了一点,请亲们见谅啊。对了,棋子弱弱的问一句:大家还想不想见到六俊杰的出现?还有,大家最终希望六俊杰情归何处呢?有什么意见和建议请亲们在书评区留言,棋子会认真仔细的采纳的,谢谢亲。棋子慢慢的爬走…… 第一百一十九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不远处,他带着银质的面具,一身浅紫sè直衣,腰间系着玉sè环佩,身长玉立,高贵不凡。他的身后站着是澜沐,两人与师清落一照面,顿时呆住,片刻后眼中皆出现狂喜的神sè。 “小姐——”澜沐身形晃动,转眼间来到师清落的面前,清秀的脸难掩jī动的神sè,“您终于回来了。” “沐大哥,我回来了。”师清落对澜沐微笑着招呼,眼睛却依旧是落到那个淡紫sè的身影身上。他眼中明显的喜悦让她无法抑制自己的情感,提起衣裙,朝他奔去,直直的扑到他的怀里。 “非离——” 刚一靠近他,顿觉得不对,他身上一贯是清雅的墨香还带着清莲的淡香,但是现在入鼻的却是充满男人的阳刚之气。 “小姐,我……我不是……”他慌乱的松开她,往后退一步,摘下了自己脸上的银质面具,一张俊朗不凡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松大哥?”师清落惊讶的脱口而出,面前站着的正是非离的三大护卫之一的澜松。他怎么会扮作非离呢?那非离……她心里一紧,上前抓住了澜松的衣袖,“松大哥,非离他是不是出事了?” “小姐,你别急,我们这就带你去见主子。”澜沐走上前来。 师清落按下心头的担忧,跟着澜沐澜松他们往阁楼走去,蓉儿与妍婇紧跟在后面。到了非离的阁楼,房间里一切如同五年前一样,没有什么改变,师清落匆匆的瞟了一眼,却依旧没有看到非离的身影。 这时,澜沐走到屏风边,轻轻旋动屏风旁边的一个翠sè凸起物。“轰隆——”一声,屏风后面的挂着山水画的地方开了一道门,师清落刚要进去,妍婇拿来一件厚厚的披风给她搭上。 “小姐,密室里寒冷,小心身体。” “谢谢你,妍婇。”师清落转头对她笑笑,心里头却更加不安起来。她想到她再次穿越前听到澜沐他们三人的话,难道非离一直都是昏mí不醒的吗? 随着澜沐的带领,穿过一道宽敞明亮的通道,进入到一个宽大华丽的房间中,一走进,一股寒气迎面扑来。师清落捏紧了身上的披风,抬眼,手一松,身上的披风掉了下来。 不远处,一张透明的寒冰chuáng上躺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绝sè的容颜,芝兰桂树般的身姿,那如huā朵般红chún一如既往的魅huò红润,但是那平日里总是含情看着她的幽深黑眸却是紧闭着的,只看到长长如莲蕊般的睫毛。 尽管有心理准备,但是这一刻亲眼见到,师清落的心仿佛被撕裂了一般的难受,她印象中的非离是那么的强大,宠辱不惊,淡漠出尘,现在,却静静的躺在那里,仿佛睡着了一样,仿佛……仿佛再也醒不来……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忍去心头的疼痛,一步一步的朝非离走去。原本守在非离身边的澜枫转头看到师清落,惊喜的准备张开喊她,看到她脸上的神情时,话语凝住,默默的从非离的身边退开,把位置让给她。 师清落走到非离的身边,纤细的手指颤抖的抚上他绝sè的容颜,如玉的俊脸,是她以前亲wěn过的,他的皮肤极好,总是吸引得她内心蠢蠢yù动;高tǐng的鼻梁,他总喜欢用他那高tǐng的鼻梁摩挲着她的鼻梁,亲昵而带着说不出的宠爱;长长如莲蕊的睫毛,他的眼眸是那种极致的黑,如墨玉一般,看别人的时候从来都没有什么情绪,但是对她,却饱含着万般情绪,或是深情,或是担忧,或是关切,或是紧张……;如huā朵般魅huò的红chún,她亲wěn过多次的,也被它亲wěn了多次,动情极致,火热缠绵…… “非离……我回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回来了……”她喃喃的道,纤细的手一遍又一遍的抚着他精致绝伦的五官。 “非离……,我回来了,你不开心吗?看到你,我很开心。可是,你为什么不看看我呢?非离……”她把小脸贴在他的脸上,喃喃的说,他的脸很凉,凉的她心都痛了,他会不会是…… 她突然坐起,将他的手执起,为他把脉,发现他的脉搏还是平稳的,心里松了一口气,然而,一排眼泪忽然就从眼中滚落下来:“非离……非离……”她不停的叫着他的名字,眼泪越掉越多,一颗接一颗,如同下雨一般的从她那黑水晶般的大眼中滚出,使得她那白皙如玉的小脸如同被雨水洗过的梨huā一般,晶莹剔透,惹人爱怜。 澜沐澜松他们看得心里酸酸的,蓉儿见师清落如此伤心难过,也忍不住上前抱着师清落哭起来。 “师姐姐……你不要难过……夫子……夫子他只是睡着了……他会醒来的……” “小姐,你别哭,主子……主子看到你回来,肯定会醒过来的。”妍婇也上前安慰着师清落,自己的眼圈却红了,背过身去,悄悄的擦拭了一下眼中的眼泪。 “是啊,师姐姐,你……你听妍婇姐姐的没错,夫子……夫子一定会醒过来的……”蓉儿一边哭的小脸模糊,一边掏出手绢为师清落擦拭着眼泪。 师清落接过手绢将眼泪擦拭干净,她平息了下自己的情绪,转头对澜沐澜松他们道:“沐大哥,你们把非离这几年的情况跟我说说,还有,他是怎么昏mí的。” 澜沐他们三人对望了一下,澜沐站出来,踌躇了下,道:“小姐,其实我们并不知道主子为什么会昏mí,就在你被那两条龙带走的两天后,主子把我们叫来,只吩咐了我们一番,让澜松扮作他。然后,他进入了密室中,等我们打开密室的时候,他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师清落心里一紧,非离的昏mí会不会跟她的穿越有关系呢?非离是用什么办法让她穿越的?难道说,他耗尽了自己的念力?如此一想,心中又是一痛,她紧紧的握着手,咽去又要滚落的眼泪,抬头,平静的问:“那他这五年来,一直没有醒过来吗?” 第一百二十章 第一百二十章 三个人齐齐的摇摇头。师清落的心瞬间跌落,他就这样一直昏睡了五年吗?他会不会再继续的昏睡下去?还是说永远都醒不来? 转头去看chuáng上那张绝sè的容颜,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眼泪又盈满了眼眶。之前,她的脑中有很多的设想,设想他可能受伤,可能会变心,可能是有事耽搁,但是却没想到他五年来一直处在昏mí之中。 如果,早知道他会为了她陷入如此境地,她宁愿在现代每夜与他在梦中相会,也好过现在看着他沉睡的容颜束手无策心痛如绞。 蓉儿将掉落在地上的披风捡起来,为师清落披上,想说些安慰的话,却不知道说什么,轻轻一叹,小声的对旁边的几个人说:“我们先出去吧,让师姐姐跟夫子好好的呆会儿。” 澜沐他们看了师清落一眼,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转身慢慢的出了密室。 师清落一直在密室中陪着非离,紧紧的握着他的手,跟他絮絮叨叨的讲着自己重新来到这个时代的种种经历。初见昏睡中非离的心痛慢慢的敛去。心底燃起了一个信念:既然非离还有脉搏,那么他不会有生命之忧,她一定要倾其所有的唤醒他,只要有一线希望,她就不会放弃。 出了密室后,天已经黑了。蓉儿他们见师清落恢复了平常的生气,心里松了一口气,赶紧把准备好的饭菜给她端了过来。师清落一天都呆在密室中,确实饿了,坐下来吃饭,还未扒两口,忽然想起了什么,眼一亮,转头对站在她身边的妍婇道:“妍婇,你知道凝丹晨lù在哪里吗?”凝丹晨lù不是有起死回生的作用吗?如果用在非离的身上,说不定他会醒来。可惜,她很快失望了。 妍婇摇摇头:“小姐,凝丹晨lù只对外伤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像主子这种没有伤的昏mí,凝丹晨lù没有什么作用的。” 师清落的小脸垮了下来,失望无比。蓉儿见状,连忙为师清落夹了几个她爱吃的菜,柔声的道:“师姐姐,你别急,先吃饭。说不定,你就是夫子的良药,没过几天。他就会好起来。” “嗯,蓉儿,你说的对,我在这里,怎么会让他有事呢?我一定要让他好起来。”师清落重新振作,举起小拳头,为自己打气。 她的动作逗乐了蓉儿与妍婇,但看她如此之快就恢复过来,不再沉浸在悲伤中,心中也感觉轻松了许多。 “我就知道我的师姐姐是最厉害的,所以,我们都时时的盼着你回来。”蓉儿趁机拍马屁道。 “蓉儿,五年不见,你不但人长的甜了,嘴巴甜了许多哦。”师清落上下的看她,五年没见,蓉儿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浑身上下散发着温柔甜美的少女气息,这模样,一定吸引众多少男的追求。一想起这个,她猛然想起了严政昶的说的话。 “蓉儿。听说,你要嫁给王上了?” “师姐姐,你怎么知道?”蓉儿惊讶的问,随后,粉脸上出现了两抹桃红,娇羞可人。 “听人说的。”师清落迟疑了下,问道,“蓉儿,你嫁给王上是因为他像书文吗?” “不是的,师姐姐。”蓉儿摇摇头,又低下头,搅着手中的手帕,有些害羞的道,“我是真的喜欢上了他。所以,我才参加了竹仙大赛,被他给选中了。” “那就好。”师清落笑了笑,她差点儿忘了,端赐国的妃子是竹仙大赛选出来的。眼下看蓉儿对承烨王情深入mí的模样,暂时还是不把书文的事告诉他。然而,心底却是浮上了一抹担忧,爱上一国的王上并非是件幸事,后宫的残酷斗争,丝毫不亚于战场。不过,五年前看那承烨王就是一副沉稳的模样,希望他对蓉儿也是真心的,能够保护好蓉儿。 “蓉儿,你什么时候入宫?我给你看来不来得及给你设计一件嫁衣。” “师姐姐,再过几天就要入宫去学习宫中礼仪了。” “学习礼仪?谁教?”师清落下意识的问,转念想到了大妃。“蓉儿,那个大妃是你未来的婆婆,你可要小心她……” 蓉儿轻轻一笑:“师姐姐,你还不知道吧,大妃娘娘早就去世了,你放心吧。宫中不会有人为难我的。” “啊?”师清落微讶,那个千娇百媚的大妃死了? 看得出师清落的惊讶,蓉儿解释道:“大妃娘娘在你走的那一天惊吓过度,病的很严重,后来没多久就死了。” 惊吓过度?那么多人都看到她被龙卷走了,怎么没惊吓过度呢?难道是非离不动声sè的解决了她?不过,既然她死了,那么蓉儿在宫里应该好过一些,起码,承烨王很敬重非离,不会让来自丞相府的蓉儿委屈了。 不道德的想,她得知这个消息松了一口气,少了一个情敌就少了一分危险,而且,还是身份那么高贵的情敌。 “哦,这样啊。”她面上很淡定的应了一句。“对了,蓉儿,你现在的身份是?” “小姐。蓉小姐现在是正二品德贤昭仪。”妍婇在旁边接话道。 “原来是昭仪娘娘啊。”师清落拱手道,“那过几天,等你进宫了,我们就要像你行礼了。” “师姐姐,我们之间还要行什么礼啊?要不是你跟夫子,我怎么进得了宫?”蓉儿娇嗔的看了师清落一眼,“再说,你好不容易回来了,我想向王上请示下,能不能晚几天去,我想多陪陪你。” “那可不行。”师清落mō了mō小下巴。一本正经的道,“要是王上知道我抢了她的爱妃,保不准会冲过来找我决斗。” 妍婇憋不住,笑住声来,艳丽逼人。蓉儿粉脸红透,扭着娇躯轻捶着师清落,娇嗔的说:“师姐姐,你还是一样的坏,一点都没有变,就喜欢欺负我……” “岂敢啊,我怎么敢欺负未来的昭仪娘娘呢?” “师姐姐,你……我不理你了……” “嘿嘿……” 清脆的嬉笑声如同欢快的小鸟一样从阁楼中飞出,传到不远处澜沐澜松澜枫三人的耳里。 “多久没有听到丞相府有笑声了。”澜松感叹道 澜沐喃喃的道:“小姐回来了,丞相府终于热闹起来了,希望主子能够早点的好起来……” “主子一定会醒过来的。”澜枫坚定的说。 笑闹后,师清落正了正脸上的神sè,严肃的对蓉儿说:“蓉儿,我回来的事,暂时先不要告诉任何人,不要向任何人透lù。” “嗯,我知道,师姐姐。”蓉儿点点头,她当然知道师清落这话的意思,当年师姐姐离开的时候,宫里大部分人都看到,都以为她是仙女返回天庭中。现在她回来了,而夫子又昏mí不醒,如果让人知道,特别是天阙王朝的那几个对师姐姐痴情一片的人知道,只怕是无法安宁。 即使师清落没有叮嘱她,她也不会对外说出去,因为她是坚决的站在夫子这一边,在她的观念里,只有夫子才配的上她那如仙子般的师姐姐。其他人,都靠边站!休想靠近她的师姐姐! 接下来,师清落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密室陪非离度过,她每天都与他说话。或者讲她小时候的事,或者讲现代社会的趣闻,又或者讲着他们以前在圣药谷的事…… 还有一部分时间是用在蓉儿身上,因为,她进宫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师清落赶在这几天,为她设计了一套嫁衣,嫁衣是以大红sè的为主sè的十二单衣,但是又不是传统的十二单衣,领口与袖口的位置都做了变动,以金sè镂空huā样为边,最上面的红sè外衣同样用金丝线绣着牡丹、青草等图案,蓉儿穿上这十二单衣,高贵中突显出娇艳,美丽不可方物。 进宫的这天,丞相府依旧很平静,端赐国的一干官员知道非离丞相不喜热闹,丞相府又不是一般人能进得了。所以都只是在送了礼后,在丞相府外站着,恭送着未来的昭仪娘娘。 蓉儿出丞相府的时候依依不舍,才与师清落相聚几天,却又要面临着分离,即使是她的进宫之日,她心中也不免难过。师清落对她而言,占着极为重要的地位,甚至可以说,比她的母亲还要重要。 临行前,她抱着师清落嘤嘤哭了好久,脸上的妆哭huā了好几次。师清落好不容易把她劝住,盖上了凤冠上的纱巾盖头。 蓉儿起身,师清落送她到楼阁之外,看着大红嫁衣的她一步一步的走远,心中突然涌起一阵惆怅,曾经在她生命中出现的人,他们都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了。能陪她到最后的,也许只有非离吧。 想起非离,她心中的惆怅消散,跨过时空穿越而来,遇上了非离,她此生最爱的人,有他在的地方,心中就有温暖就有爱。她嘴边不自觉的浮出一个笑容,今天,该去看看非离了。转身,盈盈的向密室中走去。 第一百二十一章 第一百二十一章 蓉儿进宫后,师清落做了一个决定:带非离去天阙王朝那座月宫般的宫殿中去疗伤。一则是因为非离曾经说过,那宫殿是练念力诀之人苦苦追寻的疗伤圣地。二则,她的师父怪神医江云海在天阙王朝。 师清落的这个决定得到澜枫他们的支持,五年来,因为非离的吩咐,他们一直守在端赐国等着师清落回来。现在,师清落回来了,可以带着非离去寻找神医医治他,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出发前,他们做了一番准备。密室里特殊的寒冰chuáng能够冰封住非离的身体,让他处于类似动物冬眠的状态,从而不消耗身上的能量。他们将寒冰chuáng截小,搬到了马车之中。澜松依旧在端赐国假扮非离,澜沐、澜枫与妍婇护送师清落与非离去天阙王朝。 准备充足后,他们出发了。一月之后,他们安全的到达了天阙王朝。悄悄的进入到府第中,师清落谨慎起见,并没有将非离的身体放入到宫殿的水池中浸泡。她打算找到师父江云海后,再来确定是不是能够可以将非离的身体泡入到疗伤圣湖中。 江云海的下落,他们早就打听清楚了,他现在正住在江侯府。师清落是有些犹豫的,她不知道江子丞现在是否成亲,是否依旧对她还存在着感情。但想,五年的时间过去了,江子丞现在也二十五六岁了,在天阙王朝年纪算不小了,他上有父母在,不可能到现在还没有成亲。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易容了,化成一个面貌清秀的少女,带着同样易容的妍婇坐上马车,去了江侯府。 江侯府是贵族之家,倘若是普通人,一般人是无法得见的。易容后的师清落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得到通传。在门口等候的时间,师清落打量起江侯府。虽然,已经过去了五年的时间,但是,江侯府好像并没有多大的改变。门口汉白玉的石狮子依旧光亮白皙,高高宅门上依旧挂着龙飞风舞的牌匾,连那台阶都是一如既往的光滑澄亮。 师清落望着这熟悉的高门贵府,心中浮上说不上来的滋味。曾经,她真心的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江侯爷与江夫人待她如亲身女儿一般,江子丞百般呵护疼爱,如同兄长。可是,现在,来到这里,却深深的感觉到“物是人非”了。 思虑间,通报的小厮已经返回到门前,脸上带着笑容,点头躬身的道:“这位小姐,我们侯爷有请,请随我来。” “多谢小哥。”师清落微微躬身,对身后的妍婇微点头,然后,随着小厮进入到江侯府中。 江侯府的布局她十分熟悉,沿途过去,依旧是她记忆中的模样,只是周边的树木变的更加粗大苍翠。转过几道回廊,师清落远远的看到了她曾经住过的竹心小筑,不由的停住了脚步,朝那看过去。竹心小筑那棵梨huā树长的更茂盛了,此时,正是梨huā盛开的季节,白如雪般的梨huā不时的从树上飘落,飞到地上,飞到草丛间,飞到雕huā窗棂里。 “那里是我们世子妃住的地方,漂亮吧?”小厮见师清落看的出神,也停下了脚步,略带得意与炫耀般的道。 世子妃?看来江子丞已经成亲了。师清落心底一松,是啊,五年的时光,再浓的爱情也会随之淡去,何况是没有回报的单恋? “是的,真漂亮。”师清落微微一笑。 “那当然,听说,我们的世子妃才漂亮,又温柔又和蔼,像个仙女一样,我们世子可疼爱她了,不许任何人进去到竹心小筑去打扰她。” “那你们世子妃可真是有福之人。”师清落再次浅笑。 “可不是,我们都是这样说,我们世子对世子妃痴情一片,而且听说,在成亲的那天,发誓今生绝不再纳妾。据说,天都的有一大半的小姐都伤心的哭了。” “呵呵——”师清落忍不住笑起来,江子丞在天都一向受人欢迎,可以想象,他说出那番话后,天都的贵族小姐们将会有多么的伤心yù绝。 “可惜,我来府里这么长时间了,还没见到过世子妃一面,真不知道世子妃是怎么样的天仙国sè,能让我们世子这么深情。”小厮摇摇头,叹息道。 “你可以去问问府里其他的人,他们应该见过你们的世子妃。”师清落抬起脚步,继续往前走。 “府里的其他人也没有见过,不过,听府里的绿烟管事说,世子妃是天都最漂亮的女子,比六年前那个有天都第一美人的如星郡主还要漂亮,那个如星郡主,啊,不,应该是段夫人了,我见过一次,长的真是漂亮啊。他们说世子妃比她还要漂亮,那我就没有办法想象了,难道说我们世子妃是仙女下凡不成?”小厮一脸陶醉,然后又啧啧赞叹。 师清落忍不住再次笑出来,这小厮的话语率真坦白,说话语气表情十分逗趣。身后的妍婇轻轻一声冷哼,貌似对他的话极为不屑。 谈话间,他们已经走过了竹心小筑,师清落知道往前面再走过一段路程,便是天月阁,天月阁是江侯府比较僻静的地方,以江云海的xìng子,他定是住在了天月阁。 身边的那个小厮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他们的世子对世子妃有多重视云云,说的师清落都有了几分好奇,忍不住的问道:“小哥,不知道你们世子妃是天都哪家贵族小姐?” “什么?你连我们世子妃是谁都不知道?”小厮上下打量着师清落,一脸的不可置信,“我们世子妃可是天都有着‘落神’之称,堂堂伊所的主人,五品医官师清落。” 话一落,师清落脚下一歪,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 亲们,弱弱的打个广告:《高调设计》作者:莳莳。这是一本重生文文,女主跟小落落一样,是个设计师哦,喜欢这个职业的亲们不妨去看看。 第一百二十二章 第一百二十二章 妍婇忙扶起师清落,两个人对望了一眼,面面相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了,我们侯爷在里面,小姐请进。”小厮站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师清落稳住身体,对小厮微微欠身,道:“有劳小哥了。” 带着妍婇进入到天月阁中,才一进门,便看到许久不见的江云海坐在软榻的小桌子边,手里拿着一颗棋子,迟迟没有下下去,huā白的眉头拧成了一团,一副纠结万分的模样。 这个姿态是师清落极为熟悉的,之前与他下棋,每每下到难破的地方,他便是如此模样。 师清落眼中浮现一抹笑意,她快步走了过去,仔细的观察那盘棋,纤指往棋盘上一指,道:“下这里。” 江云海顺着她指的看过去,顿时,眼一亮,将手中的棋子按下,拍着tuǐ叹道:“对了,就是下这里,我怎么没想到呢。”摇头晃脑,一番叹息。 师清落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师父还跟多年前一样,率真可爱。 江云海叹完后,方把注意力放在师清落的身上,上下打量着:“小丫头,听说你是来求医的?” “正是。” “那陪我下几盘棋,如果你能赢我,我就同你一起去看诊。”江云海捋捋胡须道。 “好。”师清落大方的坐了下来。她与江云海一年的相处,十分了解他的脾气,他就跟老顽童一下,下棋极爱耍赖,若是赢了他,他定然羞恼,吹胡子瞪眼几天不理人。若是输的太多,他又觉得没意思,也会气恼。所以,他刚刚说的那句话,完全可以不予理会,只要让他高兴了,叫他做什么,他都会喜滋滋的。 几盘棋下来,师清落输的不动声sè,江云海乐的直拍手:“好久没下的这么爽快了,小丫头,你都差点赶上我的清落小徒儿。” “哪能跟您的高徒相比?”师清落谦虚的道,这话说的有点儿虚,她可不就是他说的那个“清落小徒儿”。 “呵呵,那倒是,我的清落小徒儿是独一无二的。”江云海笑的眼睛都眯起了,心里一开心,他站了起来,“走,小丫头,去给你说的病人看病。” 师清落心里一喜,连忙鞠躬道:“多谢神医。” 与江云海一同出了天月阁,一路上,师清落神态小心,怕会不小心撞上了江子丞。刚刚那小厮的话让她心头十分míhuò,那小厮说的那个“师清落”就是她,且不说她消失五年,即使没有消失,她也只可能嫁给非离。但是,江子丞娶了“她”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他始终对她放不下? 如此,她更不敢轻易的在江云海面前说出自己就是他口中的“清落小徒儿”了。 对不起,师父,我不是有意要骗您的,请您原谅我。看着江云海的背影,师清落在心底歉疚的道。 一路顺畅的出了江侯府,他们坐上了回去的马车,到了宫殿前的那栋小别院,江云海下了马车,一看,“咦”了一声。 “小丫头,跟我的清落小徒儿还真有缘分啊,她以前就住在你隔壁。”江云海的目光投向师府,一时之间,那眼中出现一丝恍惚,微微轻叹,“可惜,她现在回到她自己的地方去了。” 江云海如此模样让师清落心里的歉疚更深了,她知道江云海待她一直极好,却想不到五年过去了,他还是如此的挂念她。心里一酸,几乎都要上前就跟他说她就是他的“清落小徒儿”了。 妍婇拉住了她,对她摇摇头。师清落克制住心里的情绪,对江云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神医,请进吧。” 江云海收回了心神,再次一叹,随同师清落进入到别院中。 非离被放在主卧室里,他的脸上也带了易容的面具,看起来只不过是个面容普通的昏mí中的年轻人。江云海看到他身下的寒冰chuáng,脸sè凝重了起来,走上前去,为他仔细的把脉,脸sè更加严肃了,看得师清落心里一跳一跳的。 “神医,怎么样?”她紧张的问。 “如果我没判断错误的话,他已经昏mí了五年了。” “是的,神医,您知道他为什么昏mí吗?还能不能醒过来?”师清落急切的问。 江云海收回手,mōmō胡子,摇头道:“他身体各部分都很健康,这种昏**况,我以前从未见过,醒不醒得来还是未知的。”他mō胡须的手忽然一顿,眼中闪过一道亮光,“我想起来了,有种可能会造成这种状态。” “是什么?” “使用了逆天之术。” “逆天之术?”师清落心里一跳,莫非就是让她穿越时空的法术?“那还能不能醒过来,神医?” 江云海微微一叹:“逆天之术不是一般人可以使用的,逆天而行,必遭天谴。一旦使用后会伤及心魄,不过,这年轻人的心魄倒没有受损。只是陷入昏mí中,这也许是一种天谴吧。” “天遣?”师清落心底一沉,眼中一热,眼泪几乎掉下,非离为了她使用逆天之术,让她穿越时空,所以遭了天谴吗? “不过——”江云海话锋一转,“如果有无非领地的圣物泪链,他也许能醒过来。传说那泪链是用龙之泪制成,龙之泪何其珍贵,自是有起死回生的功能。但是,这泪链是无非领地的圣物,且不说我们一般人不知道无非领地在哪里,就算是知道了,他们也未必肯将他们的圣物交给你。所以……唉,小丫头,你还是节哀吧……” 江云海摇头说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师清落随着他的话,一双黑水晶般的眼睛瞬间睁的老大,然后单手按住xiōng前,脸上出现jī动喜悦的神sè。 “神医,如果有泪链的话,要怎么使用呢?”师清落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心头的jī动与狂喜。 “方法倒是很简单,就是碾磨成粉,用温水服下即可。可惜,这泪链太难得了。小丫头,别太伤心了,人命由天,总会有生老病死的……”江云海轻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以为她眼中的泪huā是难受所致。 “多谢神医。”师清落低下头来,握着泪链的手在微微颤抖。 非离,你终于可以醒来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第一百二十三章 送走了江云海,师清落开始行动了。她取下脖子上的泪链,交给澜沐,碾磨成粉,然后放入温水当中,调匀,喂非离喝下。 对于一个昏mí的人来说,喂药并非件简单的事,师清落先是采用“传统”的嘴对嘴的方式,却喂不进去。后来,她灵机一动,让澜松找来一根麦管,方把药喂下去。 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时间。 师清落坐在chuáng头,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非离,她不希望错过他醒来,要让他醒来的第一眼就能够看到她。 从白天等到晚上,非离依旧像往常一样昏mí着,丝毫不见醒过来的迹象。师清落心里开始焦急起来,难道说这龙之泪也没有用吗?难道说非离因为她而永远醒不来吗? “非离,你一定要醒来,一定要醒来……”她抚着他绝sè的容颜喃喃的道,“我现在已经长大了,等你醒过来,我们就可以成亲了,到时候,我们生两个宝宝,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你长的这么漂亮,我们的孩子一定也很漂亮,比小缘的宝宝还要漂亮。非离,你说给他们取什么名字好呢?对了,非离,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姓什么?姓非吗?那男孩就叫非凡,非同凡响的非凡,你说好不好?女孩呢,就叫……叫非霏,雨雪霏霏的霏,非离,你说好不好听……” 师清落说到这个的时候,小脸上浮现出笑容来,她的面前仿佛出现那样一个景象,她与非离身边围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又叫又跳又闹的,她与非离手忙搅乱…… 她的目光转回到非离的脸上,忽然,发现他那长如莲蕊般的睫毛好像动了下,她顿时jī动起来,手紧紧的握着非离的手,屏住呼吸,睁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等着他张开他那如墨玉般黑亮的眼。 可是,过去很久了,他的睫毛再也没用动过,仿佛两只休憩中的蝴蝶,静静的停在他的眼上。师清落的心沉了下来,失望无比。她有些泄气的松开他的手,低mí了一会儿,喃喃道:“看来,明天还得去江侯府一趟,问问师父到底是怎么回事,唉,如果碰到师兄怎么办?……奇怪,师兄,怎么娶了我呢?那个‘我’到底是谁?……难道是个跟我长的像的人?……莫非是师师……” 她自言自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却没有发现chuáng上那张绝sè的容颜上,蝴蝶双翼般的睫毛恍如破茧重生一样缓缓的张开,霎时,万般光芒聚集在他那如点墨的眼中,黑的那样极致,亮的那样晶莹,让天地万物都失去了光彩。 他慢慢的转动那墨玉般的眼眸,眼bō如月光般流动,缓缓的落到他身边那个正在喃喃自语的小人儿身上,那雪白如莲的小脸正是他心头最深的眷念,她回来了吗?还是说只是幻象?万事都笃定的他,这一刻,竟然不敢伸出手去触mō她,只是用眼神近似贪婪般的看着她,从那双如黑水晶般的大眼,到高tǐng的俏鼻,到轻喃自语的小嘴,到小巧的下巴,到纤细的脖子…… 自言自语的师清落终于抬起头来,目光与非离痴缠般的目光相对,她呆愣了几秒,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然后再傻气的狠狠的掐了几下自己的大tuǐ,确定不是梦的时候,jī动的扑上前去,握紧他的手,颤抖的带着试探的道:“非离,你……你醒了吗?” 手上微凉光滑的触感让非离确定她不是幻象,她终于回到他的身边了。巨大的喜悦与满足充斥着他的心,顾不得是刚刚醒来,他握紧她的手,将她往自己的身上一带,用力的抱住她,声音暗哑的道:“清落……你终于回来了……” 被他紧紧的拥入怀中,闻着他身上清雅的墨香与清莲的淡香,听到他沙哑而好听的声音,她的眼泪就这样滚落下来,她伸手回抱住他,呜咽般的道:“非离,我回来了……我早就回来了,我……我一直在等你醒过来,你……你醒过来就好了……我好怕,你就这样……永远的沉睡下去……” 她的眼泪很快的打湿了他xiōng前的衣服,他心口一阵疼痛,他怎么舍得让他的清落掉一滴眼泪?伸手抚去她小脸上的眼泪,柔声的道:“乖,不哭,我没事……只是睡了一觉……” “呜呜……你这一觉……睡的太久了……”师清落边哭边想捶他,但想他刚刚醒过来,一时又舍不得,抬头朝他那完美的下巴咬去,舍不得用力,轻咬了下便松开,大眼含着泪恨恨的道,“再也不许睡下去了,不然,我跟你没完。” “不会的,清落。”他修长的手指轻柔的擦去她小脸上的泪痕,墨玉的眼眸紧紧的看着她,然后收紧了手,再次将她抱入怀中,缓缓的舒出一口气,终于不用再承受那能看见却不能触mō到的痛苦了,一醒来就能看到自己心尖上的人灵动鲜活的在他的怀里,即使逆天受再多的惩罚,他也甘之如饴。 师清落扑在他怀里,听着他健康而有力的心跳,这数月来紧绷的心终于彻底的松了下来,真好,非离终于醒过来了,他们再也不会分开了。心绪渐渐归于平静,她这才想起来非离刚刚醒过来,担心自己会压到他,连忙从他身上爬起来,上下的查看他。 “非离,你昏mí了那么久现在醒来,哪里有不舒服的地方吗?想不想吃东西?我让妍婇去熬点粥。哎,不行,你刚醒来,可能还不能吃东西,那我先去倒点水你喝……” 她小嘴喋喋不休的说着,大眼中带着深深的关切,让非离备感温暖,不自觉的浮上一抹浅淡的笑容,墨玉的眼中柔光流转,伸出手去,轻点住她的小嘴,含笑的道:“清落,我的身体无碍。我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好好的抱抱你。” 师清落小脸微红,却是动作飞快的脱了鞋,爬上chuáng,钻到他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他的腰,声若细蚊的道:“我早就想好好的抱抱你了,刚刚是担心压着了你……” 低低的笑声从非离的口中传出,伸出手去拥紧了怀中的可人儿。 第一百二十四章 第一百二十四章 早上,师清落从梦中醒来。沁入鼻尖的是清雅的墨香与清落的淡香,她下意识的抬起头,非离那张绝sè的容颜映入她的眼帘:如huā朵般魅huò的红chún,往上高tǐng如山的鼻梁,再往上是长如莲蕊般的睫毛,如蝶翼般覆盖住他那双幽深睿智的眼…… 师清落对着他的容颜怔愣半响,忽然,颤抖的伸出手去轻轻的抚mō他长长的睫毛。 昨晚,她看到非离那如墨玉般的眼睛睁开了,但是,现在却又如往常一样的紧闭着。难道说,这只是一场梦吗? 梦醒来,一切都归于原状? 她的手才抚上他的睫毛,他那长而翘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的轻轻抖动,然后那双集天地万物之光芒的眼睛便缓缓的睁开了。 师清落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梦,是真的。 一惧一喜之间,眼中顿时一热,眼泪凝在眼眶之中。 非离握住停在他睫毛上的小手,如huā朵般魅huò的红chún勾起,低下头。却看到怀中眼泪汪汪的大眼,心顿时一紧。 “怎么了,清落?”他轻声温柔的问,墨玉的眼中含着不舍与心疼。 “非离,我以为昨晚你醒来是我在做梦。”师清落将小脸埋入他的怀中,声音哽咽的说。 “小傻瓜!”非离抬起她的小脸,wěn去她眼中的泪,“不是梦,你看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那你以后都不会再昏mí了吗?”抽抽小鼻子,带着后怕般的语气问。 “不会。”坚定的语气回答。 “不许骗我。你要是骗我,我就……我就回到我的世界去……”假意的威胁语气。 “下辈子都别想离开我!”狠狠的抱住,霸道的语气。 师清落心满意足了,躺在他怀里,lù出了嘴边深深的梨涡。 非离醒来的消息很快的让澜沐澜枫他们知道了,连这两个大男人喜极而泣,更别说妍婇了,三个人哭的稀里哗啦的,那模样说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师清落很不厚道的捂着嘴在旁边偷笑,浑然没想起自己昨天晚上也一样哭的稀里哗啦。 也许是龙之泪的效果太大,非离醒来后,完全没有大病初愈的感觉,一样的高贵脱俗,不容侵犯,浑然不像昏睡了五年,仿佛只是睡了几个小时一般。不过,师清落还是不放心。硬拉着他去那小别院后的疗伤之湖去休养疗伤。 虽然这个建议是她提的,但是,一到宫殿那华美的浴池中,她就后悔了。她不知道他疗伤居然……居然要脱衣服。当然,像以前为她疗伤的时候,脱件外衣也没什么。可是,他脱了外衣后,又继续解里衣的带子。让师清落这个有sè心没sè胆的小女人吓的一下子背过身去。 “非离,疗……疗伤不是……不……不需要脱里衣的吗?”一惯口齿清晰的她变得磕磕巴巴的。虽然以往夜夜与非离相拥而眠,但是,那只是单纯的睡觉,绝对没有越雷池半步。咳,虽然,她也想去看看非离那一身宽衣下的身材,但是,一则有sè心没sè胆,二则,怕撩起火来没办法熄灭。所以,两个人可是纯洁的不能再纯洁了,最多也就亲亲小嘴而已。 看着背过他的小身影,非离墨玉的眼中流淌着阵阵笑意:“清落。我的伤不同,须得脱光,这样才能够真正起到治疗作用。” 脱……脱光?师清落差点儿呛住,心噗通噗通的直跳,脑中开始出现非离脱光衣服的场景,噗——不能想,快喷鼻血了。 “那……那你快脱。”师清落捂着鼻子道。 “好。”笑声中带着忍俊不禁的味道。 师清落背着身体,却竖起了耳朵,听到他脱衣服的声音,然后听到衣服被扔在地上的声音,再然后就是下水的声音,再再然后——一声轻叫:“呀——” “非离,怎么了?”她一个急速的转身,顿时,脑袋轰的一声炸开,整张小脸如同猴子的屁股一样,红的发亮。 只见浴池中间,非离的衣衫尽褪,赤luo的上身完美极致,肌肤莹白yòu人,却不显女气,xiōng膛与手臂处都是坚实的肌肉,这肌肉分布的恰到好处,刚中透着柔,能引发人心底最深处的渴望。池水刚好没过他的腰际,腰肢纤细而坚韧。让师清落想起形容美男美腰的两个字“蜂腰”。黑如墨的长发披在赤luo的肩上,绝sè的容颜隐约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平日里高贵绝俗的神君。此时宛然化身为倾城魅huò的绝代妖君,yòu人无悔的堕入地狱的深渊。 红果果的yòuhuò! 师清落脸上的热度可以烤熟几个鸡蛋,却是舍不得移开视线,眼神灼热而放肆的盯着非离那lù出水面的xiōng膛直看,那直勾勾的模样,活脱脱一个“小sè狼”。 直到非离低低的如珠玉相击般的笑声传来,师清落才回过神来。脸上的热度再次上升,赶紧闭上眼睛,双手在xiōng前划了个十字架,喃喃的念道:“阿门,阿弥陀佛,佛祖,收了这个绝sè妖孽吧,他若出去会危害人间的……阿门……” “清落,你在说什么?”清冽悦耳的嗓音在师清落的耳边响起,她吓的睁开了眼睛,她口中的那只“绝sè妖孽”正离她不过一厘米的距离,长如莲蕊般的睫毛轻轻一眨,强大的电流袭击而来,直中她的心脏,她的一颗小心肝噗通噗通的直跳。 不带这么勾引人吧? 她的哀叹还没完,非离那带着水珠坚硬yòu人的手臂从水中抬出,勾住她的纤腰往水中一带。 “清落。陪我疗伤。”如清泉般的气息喷在她的耳边,她白玉的耳朵瞬间红透。 绝对红果果N次方的yòuhuò! 羞到极致,师清落反而淡定了。黑水晶大眼滴溜一转,开始反yòuhuò的政策。 她把身体往水池中一没,然后转过身来,天真无邪的扬起小脸:“好呀,非离,我要怎么做?” 她这么一转身,非离那如墨般的眼眸霎时收紧了。之前见隐约的见过师清落的身体,但是,那都只是匆匆一瞥。不敢细看。眼前的师清落不再是印象中稚女的身体,微敞的衣领lù出精致的锁骨,肌肤晶莹似雪,往下是高耸的xiōng部,不盈一握的纤腰,身上的衣服尽湿,紧紧的贴着她的身体,纤细完美的曲线一览无遗。还有那扬起的小脸,眼神清纯无辜,红chún却微微撅起,仿佛在邀人品尝一般。整个人看起来宛如如水芙蓉,亭亭玉立的清纯,却含着勾魂摄魄的妩媚。 非离感觉自己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了,他何曾见过心上人儿如此媚态,他眼神灼热如火,低低的唤道:“清落……”声音暗哑却又xìng感无比。 “嗯……”娇娇的应答,仿佛如丝线般丝丝缠绕在非离的周身,成功的让他的血液沸腾的如同烧开的水一般。 “清落,我……我还是一个人疗伤。”他艰难的撇过头去,急促的喘息道。 “为什么,非离?”师清落靠近了他,不解的语气,眼中流淌着如小狐狸一般狡黠的笑意。 “清落,你快上去。”非离忍不住低吼道,她身上的丝莲非莲似竹非竹的淡香传来,让他控制与承受能力达到了极限,他原本只想与他的清落开个小玩笑,却不想自己被她引火上升。 “那你好好疗伤,我在上面等你哦。”师清落退开了身体,转身上了水池,在非离没看到的地方,她对自己比了个“V”字的胜利手势。嘿嘿,反yòuhuò成功!看到自己对非离影响力如此之大,她十分满足。不过,她没想到的是,这次的反yòuhuò政策让她以后付出了极“惨”的代价,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非离在师清落上了水池后,闭上眼,暗自运用念力,费了好几番的力气,才压下心底那狂热的情潮。在水池中浸泡一番,方起身,去了宫殿的房间寻找师清落。 师清落已经换下了一身的湿衣服,身上穿的是普通的浅绿sè的衣裙,正坐在软榻的小桌子前,单手托腮,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不时的捂嘴笑的大眼弯弯的,仿佛是偷到葡萄的小狐狸一样。非离有些咬牙,他当然猜出她在想什么,这个小家伙完全是个小妖精! 走过去,将她捞起来,狠狠的纳入到自己的怀里。师清落转头,看到非离绝sè脸上郁闷的表情,又偷偷的笑了,他还不知道自己来葵水了,估计忍的很痛苦。还是晚点儿再告诉他,这样的表情在非离的脸上可是万年难见一次哦——不得不承认,这娃有邪恶的潜质。 笑完后,师清落正了正脸sè,打算跟他谈谈正事。 ————————————————————————————————————————————— 亲们,咳,咳,又是赶在十二点前发这一章,不要PIA偶哦。弱弱的吆喝着:有粉红票票的给棋子投上一票哦,米有粉红票票的,有推荐票票也可以,棋子来者不拒。(*^__^*) 第一百二十五章 第一百二十五章 师清落所谓的正事是指“总结过去”。顺便的“把握现在,畅想未来”。她与非离的感情确定之后,一向顺畅。然而时空的差异让他们吃足了相思之苦,非离还不知道她真正的身世,现在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了却两人心底最担忧的事情。 同时,她也想知道非离的身世,他是不是像师君瑜猜测的那样也是来自无非领地呢?还有那个能让她穿越时空的逆天之术,会不会给他什么后遗症? “清落,是不是有话想问我?”未开口,非离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嗯。”师清落抬头,与他眼睛对视,忽然俏皮一笑,“非离,你猜猜我想问什么。” “逆天之术。”肯定的语气。从他醒来,看到所在的地方,再加上身体内部强大的暖流流转,他已经猜测到师清落知道了他昏mí的原因,而且还知道了泪链的来历。 “聪明!”师清落毫不吝啬的赞道。 “呵呵。”他轻轻一笑,亲了亲她的小脸,然后握住她的手。“这就要从我的身世开始说起。” “你说。”师清落嘴巴梨涡浮动,面lù期待的神sè,他所要讲的,正是她要问的。这就是心意相通的好处,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两人便想到一处。 “清落,还记得我以前在这宫殿中跟你说过的话吗?我的身份很特别,除了是端赐国的丞相意外,我还有其他的身份。” “嗯,记得,你那时不肯告诉我,说要等我去发现呢。”师清落撅起了小嘴。 非离完美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容,低头安抚的亲了亲她撅高的小嘴,柔声道:“那时有很多不确定,怕我的身份给你带来麻烦。” “怎么会呢,非离?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啊?” “清落,我是来自无非领地的。” 意料之中的答案,不过师清落有些不解:“我知道无非领地是个很神秘的地方,但是,非离,为什么会说你的这个身份会给我麻烦?” “清落,你听我慢慢说。我并非完全来自无非领地,我的父亲是无非领地的人,但是我的母亲却不是,她是端赐国的人。清落,你也知道无非领地是个神秘的地方,那里的人拥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能力。无非领地的人为了保持这种能力。是不能与外人通婚的。一旦结合,必会受到严厉的处罚。这种处罚不是无非领地之人给予的,是上天给予的,就如同受了诅咒一般,结合不了多久,必会有一方死于非命。”非离说到这里,神情有些恍惚,“我的母亲就是在我四岁那年,莫名奇妙的死去,我的父亲承受不了这个打击,将我送到无非领地后,也随之而去……” “非离……”师清落轻轻的抱住他,心中情绪难平,没想到,非离的身世居然与她如此相似。两个人的父母有一半是来自无非领地,而且,又都是父母早去。只不过,非离是被送到了无非领地,而她是被送到了现代。而这样,他们居然也能相遇相爱,难道说。他们之间的缘分是命中注定的? 非离的心神收回,对师清落轻笑了下,继续讲道:“我的父亲在无非领地有着极高的地位,我被送到无非领地,虽然受到了些bō折,但是总的来说还是比较顺利。父亲安排了澜枫、澜松、澜沐、妍婇他们四个作为我的护卫,他们伴随着我一同长大。其实,无非领地中的人并不知道,虽然我的父亲与身为外族之人的母亲结合,受了天遣。但是我却是受到上天眷顾的,能力方面并不比领地中人的差,而且,我的父亲在他死去之前将他所有的心力都传给了我——无非领地中人修习的是心力,比念力更深层。所以我修习一般的法术都不太难。逆天之术,是我无意间得见,这种法术之前我并没有去尝试过,为了以防万一,我事先布局了一下,却没想到还是有了偏差……” “那这逆天之术对你还会有什么影响吗?”师清落紧张的问。 非离笑着摇摇头:“不会有什么影响的,那泪链的功效很大,服了它功力增加了些。所以,清落,即使,你以后再回到你的那个世界中去了,我也能把你找回来,不会再出现偏差了。” “我哪还能回去啊?我本来就是这个世界中的人。”还回去?再来回的折腾?她才不要。 “清落,这话怎么说?”神君也有了míhuò不解的时候。 师清落轻轻一叹:“非离,你还记得你说过的师师吗?她就是我的亲身母亲……”她把师师与师君瑜还有云上国女王及她那个绝sè美男的父亲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非离。 “清落,我知道师师是无非领地的人。却不想她原来是你的母亲。”非离听完后怔了怔,然后将她抱紧,俊美的脸上是明显的欣喜,“清落,原来你与我是相同的,我之前的担忧是多余的。幸好,我没有因为这个担忧而错过你。” 因为父母的前例,他担心自己的身份会让清落遭受与他**同样的命运,虽然将泪链送给了她,心底还是隐隐存在担忧的。这泪链虽然能起死回生,但也限于濒临死亡的人,像他**那样突然死去,是无法挽回的。所以,他到这个王朝来从来未曾想过爱上这里的人。 师清落的出现打破了他的初衷,圣药谷一年的相处,情根早已经种下,出谷前犹豫种种,终究是没带上她,却差点造就他今生最大的失算。从那后,他就打算毫不犹豫的抛开一切去爱她,尽全力去护她。他庆幸自己的决定,上天再一次眷顾了他,受了这么点天谴算什么。只要她在他的身边,一切都是值得。 “非离,我们之间是不会有什么天谴的,所以,你的身份也不会给我带来麻烦。”师清落懂非离,他在不确定前,是不想让她承受不必要的担忧。现在他告诉她他的身份,就是确定自己能够护她,让她无恙。 “即使,非离,”她定定的看着他。“你的身份会给我带来麻烦那有什么关系?有什么麻烦我们一起去面对,我不要你一个人去承受。我不想再承受你昏mí不醒的那个场景,让我的心好痛。” 非离看着她纯净的大眼,墨玉的眼中情绪涌动,他低哑的道:“不会,清落,相信我,再不会让你心痛。” “我信你。”师清落嘴边梨涡浮动,将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肩上,“非离,我们的父母彼此都很相爱,我相信我们也会。”话语停下,小手伸入到他手中,与他十指交缠。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非离紧紧回握住她的手,深情而坚定的说:“清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生生世世,誓死相随!” “别说死——”师清落抬头以chún堵住他的chún,移开,嫣然笑道,“我们要好好的活着。” “对,好好的活着。”眼神灼热,拉进她,温柔而狂热的覆上她的chún。 一wěn罢,非离紧紧的抱着师清落,在她耳边急促喘息。好不容易才克制的情潮,在覆上她甜美的嘴chún那一刻,再次如bō涛般汹涌而来,在她面前,他的控制能力越来越弱了。 “清落,等我们回端赐国,马上就成亲。”他微喘着气道,声音xìng感的让师清落心尖儿一跳。 “好啊。”她也在微微的喘气着,小脸上一片潮红,小嘴微肿。泛着水亮的光芒,无比yòu人。不行了,她也受不住了。那,要不要婚前就尝下禁果呢?还是留到新婚之夜? 果然像小缘说的,小ChuNv的春天到了,她居然在想这个问题,羞…… 转开脑子里的绮想,她忽然想到了江子丞的那个世子妃,连忙从他的怀里抽出身来,道:“非离,我昨天去江侯府,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呃,先说好了,你别生气。” “嗯,清落,你说,是什么事?”非离的眼睛落在师清落的小嘴上,有些心不在焉,情潮又开始汹涌起来。 “我听江侯府的小厮说师兄已经成亲了。” “那是好事。” “可是,他娶的人是天阙王朝的五品医官伊所的主人——师清落,也就是‘我’。问题奇怪在这里,我穿越过来就是五年后了,根本就没有回来,见都没见过师兄,他娶的那个‘我’是谁呢?是跟我相像的人?可是跟我相像的人只有我的亲身母亲师师,师兄就算想娶,她也不可能会嫁的……何况我的母亲已经跳崖了,非离,你说这个人是……”后面的话咽下了,因为非离那如墨般的眼眸中已经有bō涛在涌动了,神君动怒,凡人是无法承受的。 “非离,你说过你不生气的。”她表情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小傻瓜,不是生你的气。”他眼中的bō涛敛去,声音温柔无比,“这事交给我,我去弄清楚江子丞娶的人是谁。”墨玉的眼中,冷意一闪而逝。 第一百二十六章 第一百二十六章 虽然,非离说把弄清楚江子丞的娶的世子妃是何人的这件事交给他处理,但是,师清落抱着对那世子妃好奇的心理——她想知道那个世子妃会不会是师师,所以,她缠着非离,要来个夜探江侯府。非离对师清落的要求是没有原则的答应,于是,让澜沐去打探的计划夭折,他亲自带着师清落在晚上去了江侯府。 两个人全副“武装”——黑衣méng面,这也是师清落要求的,名曰:做探子也要有做探子的形象。而非离这个堂堂天下第一相舍身陪爱人,毫不忌讳的穿上了那宵小之徒的经典着装,在澜沐澜松掉下巴的惊讶目光中,带着同样黑衣méng面的师清落出了门。就这样,两条身姿优美的黑衣méng面人就在某个夜晚出现在江侯府竹心小筑的屋顶上。 也不知道是江子丞早有防备有人会打探江侯府,他们才一落屋顶便有护卫出现在屋顶上。对于这些人,非离自然是轻易的解决了。师清落几个眨眼间,他们就已经齐刷刷的被打晕在屋顶上。 两人来的有些早了,揭开房顶的瓦片的时候,往里面看去,空无一人。但是,这么一看,师清落后悔了,而非离醋意大发了。 竹心小筑的房间布置一点都没有改变,还是她离去时候的模样,红木雕huā洞月式chuáng,上面是粉sè镂huā纱帐,chuáng的不远处,是紫檀木勾卷纹的屏风,屏风的左边是嵌式huā鸟图案的镜台,镜台下面摆放着紫檀大方凳。镜台的右侧是红木雕huā靠椅紫檀书格,上面摆放着许多书籍,江子丞知道她爱看书,将自己书房中的书籍都搬到了竹心小筑。书格的旁边是面墙,原本上面是挂着的山水画的,但是现在却挂了一副巨画,那画上的人赫然就是师清落。 画中的师清落亭亭玉立的站在雕huā窗边,伸手去接飞到窗前的落huā,脸上的表情是调皮而慵懒的。江子丞是天都有名的才子,诗画皆是一绝,他的这副画将师清落的神韵勾出了**分,面貌虽不及真实的师清落灵动,但是也是绝美的。而且,由那精细的画工可以看出,画画的人在这副画中倾入了满腔的心血与爱恋。画中的空白处写了两竖排字“谁记当年翠黛颦,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两句话都是师清落曾经说过的,原本是不相干的两句诗,放在这里,却不显得突兀,流lù着深深的惆怅缠绵之意,暗含着至死不渝的情感。0d7d 除了这幅巨画以外,书格上还有其他的画像,画上都是师清落,或静坐,或甜笑,或娇憨,或半卧……神态各不相同。摆满了房间,不下二十幅,而且,每幅图上都题了“谁记当年翠黛颦,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两句话。 此时,屋顶上的师清落真恨自己的好奇心,江子丞娶了那个同名同姓的“师清落”管她什么事,盗用了她的身份名字也没那么紧要的,反正不是娶她这个人就行了。她干嘛那么多事,还拉着非离来看看事情的真相,完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现在完全可以想象非离心中的醋意有多大,倘若是她在那个沈颖慈或者大妃的房里看到满满都是非离的画像,她没把握自己是去抢了那些画像,还是去杀了那画画的人。 “清落,看来江子丞对你是绝不死心了。”非离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语气很温柔,可是放在她腰间的手却越收越紧。 “非离,不要生气。”师清落讨好的抚上他那浓黑好看的眉头,“我也不知道师兄他会在这里摆放了我的这么多画像。” “清落,如此看来,他所娶的人就是你的画像。”非离的手再次收紧了,让师清落几乎都喘不起来。 非离很不悦,极度不悦。当年,师清落被那两只龙带回去的时候,江子丞是亲眼看到的。没想到,他不但没有死心,反而依旧“娶”了清落。他的这一片痴情他能理解,如果他的对象换做是别人,他还会对他表示赞赏。但是,这个对象是他最爱的人,他不是个大方的男人,容忍不了。 吃醋的男人不好惹,尤其是不轻易吃醋的男人,吃起醋来就更不好哄了。 师清落极力的转动脑子,看如何安抚非离。偷了画?不行,偷了师兄还会再画。难不成杀了师兄?连连摆头,绝对是下不了这个手的,师兄待他一直很好,从未害过她,她怎么会做出忘恩负义的事呢? 那,如何是好呢? 师清落纠结了…… 这个时候,竹心小筑的门被推开了。许久不见的江子丞走了进来。他身上穿的是官服,显然是一下朝就来到这竹心小筑。 他身上穿的是正一品的大红官袍,xiōng前、肩膀和后背上用五彩丝线绣着麒麟的图案,头上未带官帽,乌黑顺溜的长发用白玉游纹发冠束起,从上面看去,只看得到他那俊雅分明的侧面。 五年的时间,他依旧是丰神俊朗的,只是步伐间透着稳重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成熟内敛的气质。 他走进来后,首先是走到墙上那幅巨画前,抬起俊脸痴痴的看着画上的师清落。 “小师妹,我回来了。”他的一只手温柔的抚mō上画中人的脸颊,眼神眷念深情。“今日有些累了,自从当上这个太傅,总有忙不完的事情,有时候,感觉很厌倦……”他轻轻一叹,然后,俊脸上浮现出一个笑容,手继续抚mō着画中人的粉脸:“不过,回来看上你一眼,心里就会感觉舒服很多,小师妹,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府第的那些藤木,前几天我去看过了,长的很粗大,还有你后院的那些桃树,现在每年都结了果子,涵铮他没事总去你那里摘桃子吃,说你那里的桃子好吃些……你没想到吧,你走的时候,那些桃树才刚刚长出叶子……” 怔怔的看着画像上的人儿,他温和的眼中一片恍惚,仿佛陷入了回忆中。 第一百二十七章 第一百二十七章 江子丞对着画像看了许久,才回过神来,走到桌边,铺开一张雪白的纸,拿起一只毛笔,却迟迟没有落笔,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呈游离的状态。 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然后,门直接被推开,江云海大刺刺的闯了进来。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子丞。”无视江子丞皱起的眉头,走进来的江云海转到了巨幅画像面前,细细的看了下那画像上的人儿,叹了一口气。“还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我的清落小徒儿,怪想她的,前几天,碰到一个小丫头,我差点产生了错觉,以为就是她……” “叔父,找我什么事吗?”江子丞放下毛笔,他的话并未引起他的关注。 “你老爹叫你。”江云海没好气的道。 “他不是也在陪着娘的画像吗?找我做什么?”江子丞不理会,拿起手中的毛笔,继续对着白纸,考虑着什么。 “嘿,你们父子俩以前总说我脾气怪,现在还不知道谁脾气怪,两个父子一个德行,天天对着各自娘子的画像发呆。我们江家算是断后了。”江云海摇头感叹道,话语中却没有痛心疾首的感觉,反而含着某种幸灾乐祸的因素在里面。 “如果叔父肯成亲,现在还不晚。”江子丞不动声sè的说。 江云海连连摆手:“得,得,别扯到我的头上,我这辈子是没指望了。”又摇头道:“说来也是奇怪,子丞你跟我清落小徒儿的画像成了亲也就罢了,其他那几个臭小子怎么也不成亲呢?” “他们眼界高,一直没有找到心仪的女子。”江子丞落下毛笔,开始在纸张上书写,写的是“谁记当年翠黛颦”。 “皇家还能找到什么心仪的女子?随便的找个女人,能传播龙种就行了。”江云海嗤道。 “他们是拖不了多久,今年的huā亲会,他们无法避免。”江子丞写下最后一个字,俊脸上浮出一个笑容来,“还好,我成亲了,免去了这些麻烦。” “你倒是一劳永逸。”江云海斜了他一眼,“不过,我喜欢,对我的清落小徒儿够痴情。等哪一天,她回来了,说不定你们能够在一起了。” 江子丞的脸上因他的话浮出一个苦笑,低低的说:“她不会再回来了……” 江云海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不要灰心,事情总会有希望的。” “或许吧……”江子丞的声音低不可闻,放下手中的毛笔,“叔父,走吧,去我爹那里,去陪陪他。自我娘去世后,他一个人也是太寂寞了。” “嗤——”江云海冷嗤了一声,“他有什么寂寞的?像你一样对着画像就够了。”话是这样说,他还是跟着江子丞一同出了竹心小筑,两人自始至终没有发现屋顶上有两个人四只眼睛。 非离抱着怔怔中的师清落,几个纵身飞离了江侯府。然后,放下了她,她还是在怔怔的站着,月光下,她那双如黑水晶般的大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悲伤。非离轻轻一叹,将她拥入自己的怀里,他知道她难受的原因。她与江夫人关系极好,如母女一般,刚刚在屋顶上最后听到江子丞的话,她就差点没冲下去。 “清落,如果难受,就哭出来。”他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 师清落将小脸埋入到他的怀中,声音哽咽的道:“非离,你说伯母那么好的人怎么会突然就去了呢?” 她的人生中只有经历过生离,却没有经历过死别。听到江子丞的话,她的心里有着无法克制的难受。即使是听到她亲身母亲师师跳崖的消息和面对着她亲身父亲的尸体的时候,她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亲身父母只是给了她身体,没有给过她爱。在江侯府住的那段日子,江夫人把她当做女儿一般的疼爱,让她真正的享受到母爱的滋味。 人类就是这样奇怪的动物,有时候,血缘不一定比感情来的深厚。 “清落,人生如白驹过隙,极为短暂,生命中有许多东西是我们无法把握的,比如说生老病死,生离死别。我们能做的唯有好好的珍惜活着的每一刻,珍惜所爱之人。” 生离和死别都是常人无法掌握的,她与非离就经历过生离,这种痛苦有过一次就可以了。死别?她无法想象若是非离死别,她将如何承受。 “非离,若是你死了,我也会跟着你去的。”她双手搂上她的脖子。 “小傻瓜,我一定会比你后死。”非离抱紧她的纤腰。 因为,我舍不得你让你承受死别的痛苦。 “不,我比你后死。”师清落如何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清落,我会比你后死一柱香的时间。” 师清落静默了两秒,然后破涕为笑,轻捶着他的肩膀道娇嗔的道:“哪有人把死算的这么清楚的啊?” “呵呵——”非离也低低的笑出声来,然后道,“清落,你笑了就好。” “非离,我们都不要死,好好的珍惜现在,珍惜彼此。” 再次抱紧她,在她耳边坚定的道:“嗯!我们要一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即使死了,也会有下辈子,还会有下下辈子,我要在你身下烙下印记,生生世世寻找到你,再与你一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非离……”师清落的眼眶一热,她知道非离说的话不会是假的,他连逆天之术都能使用,还有什么会难倒他?不是神,却胜似神。而她,何其有幸,让如此神人般的他倾心相爱?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生生世世,誓死相随。”她亦在他耳边轻喃道,深情而坚定。 ————————————————————————————————————————————— 棋子最近一直很杯具,老是在最后一刻传文,亲们,请体谅棋子哦,想写出让亲们满意的文来,不想马虎了事,所以,棋子现在无比纠结,写文不顺,呜呜,棋子泪奔…… 第一百二十八章 第一百二十八章 回到小别院中,师清落不经意的往隔壁自己的院落看去,赫然发现里面有亮光,脚步顿时停住。 今日在屋顶上听到江云海的话,她才知道原来他们几个都未曾成亲。回到天阙王朝,她一直在忙着非离的事,也未曾想过打听他们的消息,只道五年过去了,他们都已经各自找到自己的幸福。即便是没找到所爱之人,也会屈从家族的意愿娶上门当户对的妻子。却不想他们仍然拖到现在,迟迟不成亲。 那里面的亮光是谁燃起?是黎墨吗?还是桃huā哥哥? 非离也发现了那亮光,转头对师清落道:“清落,想去看看是谁吗?” 师清落摇摇头:“不了,非离,随他去吧。”拉起非离的手往别院中走去。 这时,呜咽的箫声从那亮着光的房间传来,箫声幽幽,清远中带着缠绵,缠绵中透着冰冷,时而呜咽,时而清冷,时而幽怨。 师清落听出来了,这曲子正是黎墨那日在她府中聚餐时所做,《谁记当年翠黛颦》,她当时是极为喜欢这首曲子的,单纯的喜欢那种旋律。 轻轻一叹,是黎墨,他还放不开吗? 非离握紧她的手,她一转头,对非离温柔一笑,没有停住脚下的步伐,与他一同进入到房间中。 箫声停,透过窗口,可以看到站在扇形雕huā窗边垂手拿箫的男子,一身淡金sè绣着五爪龙的华衣,头带积攒玉形发冠,金黄sè结穗细带垂在两颊边,更显得脸型俊美无双,一双琥珀般美丽的眸子恍惚的如同飘着雾气的湖面,飘渺动人。 低下头,轻抚手中的箫,低吟道:“往事已酸辛,谁记当年翠黛颦。尽道有些堪恨处,无情。任是无情也动人。”清亮的声音在寂静的夜sè如石落湖水般dàng漾开来,含着万般情愫,思念、惆怅、痛楚、甜蜜…… 深深的吸一口气,闭上那双美丽如琥珀般的眼睛,xìng感的红chún轻吐出两个字:“落儿……”悠长,缠绵,深情…… 回到宫殿中的师清落在浴池中洗了个澡,换上睡衣,睡衣是她以前在宫殿里做的,那时略为大了些,裙长到膝盖的位置。现在重新回到这个世界的半年一来,她的身高长了一些,估计有一米六三左右,所以,现在裙长到膝盖上面了,裙子下面,两条小tuǐ纤细动人,莹白如玉。 她走入房中,非离正斜倚在软榻上,单手撑额,身上的黑衣换了下来,着一身宽松的白衣,容颜绝sè逼人,姿态高贵脱俗,恍如芝兰桂树一般。不过,他那平日一双如井般幽深的黑眸此时有些飘忽。师清落大眼一转,便猜到他在想什么。 快步的上前,如同小猴子一般跳到他的怀里,凑上去狠狠的亲了一口他那如玉般的俊脸,拉回他的神志。 非离抱住她,黑眸中柔意dàng漾开来,如huā朵般魅huò的红chún扬起:“洗完了?” “嗯,洗完了。你闻闻,香喷喷的。”师清落笑嘻嘻的把自己的那白里透红的小脸往他的脸上挨去。 送上门的美味,岂有不吃的道理? 非离眼神一下子变的灼热起来,毫不客气的朝她的小脸咬去。 “哎哟——好疼!”师清落往后一退,捂着小脸,哀怨的看了他一眼,她知道他今晚的一颗心都泡在醋坛中,但是,咬的也狠了点儿吧,把她的脸蛋儿当成馍馍了? 听她喊疼,非离又心疼了,拉开她的小手,果然,她的那晶莹透白的小脸上有两道红红的牙印。 “清落,对不起,还疼不疼?”他捧着她的小脸往那牙印处亲了又亲,话语中带着疼惜。 “多亲亲就不疼了。”师清落笑嘻嘻的道,话语中痞气彰显无疑。 非离又好气又好笑,捧着她的小脸连连狠亲了几下,然后将她纳出怀中,咬牙道:“小妖精!” 师清落抱着他纤细而坚韧的腰,笑的大眼弯弯,梨涡深深,一只手抚上他心口的位置:“非离,你这里还酸不酸?” “如何不酸?”非离自是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坦白而直接的回道,继而又轻轻一叹,“清落,真想把你融入到我的骨血中去,只我一人感受到你的存在,不让其他人看到半分。”随着他的话,他的手臂越收越紧,仿佛这样,就可以将怀里那个可人儿融入到自己的身体中去一般。 “不过,这也说明我的清落太好,所以才让他们如此牵肠挂肚,至死不放。可惜,清落,我是不会让他们有机会把你从我身边夺走的。”非离如清泉般的气息在师清落的耳边环绕,透着浓浓的占有yù与坚定信心。 “才不会呢,非离,我只爱你。”仰起的小脸上,一双黑水晶般的大眼中满是柔意与爱意。 看的非离心底软成一滩春水,满腔的爱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化为行动,俯身wěn上她的小嘴,她的小嘴甜蜜而馨香,柔软而滑嫩,让他无法克制,仿佛渴了很久的人一般,一次又一次汲取她口中的芬芳。汹涌的情潮伴随着这个wěn而来,烧得他全身都疼了。 “清落……”他声音沙哑的喊着她的名字,她身上散发着的丝莲非莲似竹非竹的淡香和她那妩媚动人的娇态让情潮涨到最高点,这种情潮并不陌生,多少次wěn着清落的时候,它便如决堤的海一般汹涌而来。而此时,用再大的念力都无法克制心中那股浓浓的渴望。放纵自己的wěn一路而下,香嫩的小脸,纤细的脖子,雪白高耸的xiōng部…… 感受chún下柔软的肌肤,脑子不断涌现的是浴池中她那yòu人的娇态,身体的某处涨得生疼。 “清落……清落……”暗哑xìng感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响起,他的wěn却未停止,动作愈发的狂放,在她娇嫩晶莹的肌肤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如梅huā般的红印,娇艳yù滴。 神君动yù,如同妖冶的曼莎珠华,引发世人与之一同堕入地狱的深渊…… 第一百二十九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 师清落小脸上一片潮红。长如蝶翼的睫毛微微颤抖,大眼中闪着mí乱的妩媚,红肿的小嘴微张,发出yòu人的轻喘声,随着非离愈来愈狂热的动作,她只感觉到全身酥麻成一片,绵软无力,肌肤温度逐渐上升,一种陌生的渴望在身体四处流窜。 “非离……”娇娇细喘声,缠绵无力,双手紧紧揪住软榻下的锦被。 师清落的声音反而让非离止住动作,抬起绝sè的容颜,深吸一口气,长如墨玉的眼中情潮如涌,红chún此时嫣红的如同盛开的huā朵,引发人的采撷yù望。 “清落,快……推开我。”如珠玉相击的声音此时一片暗哑,带着磁xìng,含着魅huò。 “嗯?……”师清落软软的张开黑水晶般的大眼,看着面前如曼莎珠华般妖冶动人的非离,她心儿狠狠一颤。非离的这个模样好yòu人,好想与他纠缠一起…… 非离看着师清落那雾méngméng的大眼,无辜的清纯中带着妩媚,媚眼如丝,被他肆虐过的红肿小嘴微微张开,如兰的气息轻喘而出,他仿佛听到自己血液如同炸开了一般,从血管中喷流而出。 “非离……”师清落伸出手去,还未mō上他的俊脸,突然一个眼huā,白影闪动,非离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接着,未等师清落反应过来,便听宫殿的浴池中“噗通——”一声水响。 师清落哑然,非离这是在冲冷水澡吗?如丝般的大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忍俊不禁的笑意,何曾见过非离如此狼狈的时候,竟然遁逃到洗冷水澡的地步。不过,貌似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刚刚还想扑到他怀里,与他一尝禁果的滋味。现在非离遁逃了,她要不要跟到浴池中去继续刚才的企图呢? 羞!她果然是个sè女,还是个大大的sè女。 当然,依旧是个有sè心没sè胆的女人,中途被打断了,现在让她去扑到非离,她的脸皮再厚。也没那个勇气——原谅她这个连**都没看过的雏儿。 好不容易等身上的热度退下,她一起身,顿时从小脸红到了脖子根:她身上的睡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剥了个七凌八乱,晶莹雪白的肌肤上满是红红的印记,从xiōng口一路蔓延,到不盈一握的小腰,连大tuǐ上都有。腰部的位置还有少许掐痕,可想而知,刚刚的“战况”有多么的jī烈,她这个纯情的小白兔被人从头啃到尾,差点儿就被拆骨入腹了。 不敢细看自己身上的非离留下爱的痕迹,慌乱的穿上睡衣,然后一溜烟的钻到被窝中,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连小脸都包住了。可是,却把自己憋的不行,脑海中不断的出现刚刚那擦枪走火的一幕。刚刚非离在最紧要的关头停住了,估计是还以为自己没有成年,倘若,等下告诉他,自己的身体已经成年了。他还会不会继续呢? 一咬chún,继续就继续吧,她是现代人,才不管那个什么洞房huā烛夜才能把自己献给爱人的破规矩。反正,她这辈子是赖定非离了。况且,今天晚上的事,也让她更加懂得珍惜活着的人,她与非离两情相悦,发生关系是自然而然的事,他受这个折磨的也够久了。 如此下定决心了,心中隐隐有了期待,又有几分害羞与担忧,毕竟是第一次,看过书籍,但是没有实战经验,听说很疼的,她这小身体才长成,会不会疼的昏死过去呢?如此一想,又害怕了。 又是紧张,又是期待,又是害羞,又是害怕,种种情绪纠结在心头,以至于连非离什么时候上的chuáng,什么时候揭开她的被子,又什么时候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都不知道,直到非离的手mō着她的额头,担忧的道:“清落,怎么额头这么烫?是刚刚我脱了你的衣服发烧了吗?” 回过神来的师清落差点被他的话给呛到。不提刚才的事还好,一提,她的小脸腾的一下又红了。她才没发烧呢,咳咳,是发“Sao”了。 已经平息了情潮的非离美人在抱,内心又开始涌动起来,也不知为何,他这次醒来,每每看到清落,对她的渴望就加深一分,已经强过自己控制范围了。连他高强的心力都无法控制,莫非怀里的小家伙真的是个小妖精,天生来yòuhuò他的? “我没事,非离。”师清落不察非离的心里活动,声音小小的说。咬咬红chún,她纠结在要不要告诉非离她成*人的事。犹豫了半响,她还是打算告诉他。 “非离,那个……呃,那个……”她吞吞吐吐半天 “清落,怎么了?”非离柔声的问。 “我那个来了……”声音依旧小小的。 神君听见了,但是聪明的神君这个时候脑子有点儿短路了,míhuò不解:“那个是什么?” “葵水。”声若细蚊。 神君没说话。 “所以,你可以继续刚才的事。”厚着脸皮。某人豁出去了。 神君继续没说话。 厚脸皮的某人忍不住抬起了脸,她都主动开口了,怎么没见行动?才一抬头,便看到非离眼中那来不及收敛的笑意。 “笑什么啊?”某人恼了,飞了一个小拳头过去。 非离握住她飞过来的小拳头,墨玉的眼中犹自带着笑意,星星点点,璀璨夺目:“清落,我知道。” “呃?” 非离低下头,附在她耳边轻笑的说:“醒来的那天,朦胧中听到了你的话。我们的儿子叫非凡,女儿叫非霏。” 师清落愕然:“啊,那你还……”既然知道她可以洞房了,他为什么不下手呢?莫非自己的身材还不够吸引他?呃,看到刚刚一身“草莓”,这个可能xìng比较小。 非离敛去笑意,墨玉般的眼眸定定的看着她,认真的道:“清落,我想给你一个完整的洞房huā烛夜,名正言顺的昭告天下人,你,师清落,是我非离的妻子,这辈子唯一的妻子。” 师清落怔住了,非离从来就不是一个在意世俗眼光的人,不在意别人对他的评价,冷血时可以如同修罗一般,不管对方如何身份高贵,触犯了他,他不会轻饶。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淡漠的似俗礼为无物的人,却以世俗中最为普通的俗礼来待她。 从不出使他国的他,为了她从端赐国来参加天阙王朝的皇孙满月礼;从不出席端赐国宴会的他,带着她出现在三国迎宾宴会上,以圣旨的形式昭告天下人,他,非离,天下第一相,即将迎娶民女师清落为他一生相随的妻。 而现在,他却忍住自己强烈的yù望,为的是给她一个完整的洞房huā烛夜。 这个理由很普通,但是却是何其珍贵。现代社会中,太多的人打着爱的名义,婚前同居,不合则散。却不知,没有女孩子不愿意在众人的祝福声中,与自己所爱的人经历一个完整的洞房huā烛夜。爱她。许她婚姻,许她一个完整的洞房huā烛夜,有多少男人可以做到? 她不知道非离从小接受的是怎么样的教育,也许这个只是这个社会中很普通的习俗,但是,非离却打动了她,让她深深的体会到了他的爱从来都不是自sī的,处处为她而想,尊重她,体谅她,爱护她。 她的心涨得满满的,她紧紧的抱住非离,万般情愫皆化为一句深情的话:“非离,我爱你。” “清落,我也爱你。”非离同样的深情回应。 这一夜后,两人的感情越发的浓厚了。两人本来就是没事常粘在一起,现在几乎是半步不离。天阙王朝这边基本上没什么事,师清落想到江夫人的去世,便找个时间去拜祭她。 江夫人的陵地在天都的郊外,师清落准备了些酒食、果品、纸钱等物品与非离一同坐上马车去陵地,澜松、澜沐、妍婇他们也跟随着一起去。师清落出于对逝者的尊重,没有易容,身上的衣服也是以素青sè为主,如绸缎般的长发只用两根青sè丝带束成一个简单的发髻,如此装扮,看起来更加清灵脱俗。 非离也同样着青sè衣衫,也没有易容,墨黑的长发别了根简单的玉簪,端的高贵不凡,淡漠脱俗,恍如神君降临。 好在这两人是坐在马车里面,无人得一窥见他们娜娜天人般的容颜。否则,此等“祸害”出去,只怕会是“为祸人间”了。 大约行了半个时辰,澜松、澜沐、妍婇跳下马车,妍婇掀开车帘。 “主子,小姐,到了江夫人的陵地,请下马车。” “嗯。”非离淡淡的应了声,牵着师清落的小手下了马车。 江夫人的陵地在一片陵园中,这片陵园归江家所有,几人走过一段狭长的林荫路,看到一个修建清雅的坟墓,坟墓的旁边种了一颗高大的松树。 这本不是祭拜的季节,周围寂静无声,行人鲜少。而此时,坟墓的面前却有烧纸钱的轻烟袅娜的升起,朝那轻烟的来源去看去,是一道白sè的身影。 第一百三十章 第一百三十章 师清落与非离停住了脚步,澜沐迅速的上前,拿着银质的面具遮住非离的容颜。 那白sè的身影似乎听到了脚步声,转回头来,竟然是江侯爷。 五年的时光让江侯爷苍老了许多,原本huā白的胡子头发竟然全白了,额头脸上是深深的皱纹。 江侯爷见师清落愣了半响,许久,浮出一个慈爱的笑容:“清落,你回来了?” “伯父——”师清落心里一热,江侯爷待她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和蔼。“伯父,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你伯母去的时候还在念叨着你。”江侯爷说着往坟墓的方向看了一眼,那眼神温柔而眷念。 再次回过头来,目光落到与师清落相牵的非离身上,那银质的面具,那样的高华气度,他自然是认出非离,而对于两人相牵的手,他竟然也没说什么,微微对非离点了个头,道:“非离丞相,别来无恙?” “一切安好,有劳侯爷记挂。”非离淡淡的点头,牵着师清落的手依旧没有松开。 师清落有些不安的看了江侯爷一眼,江侯爷江夫人一直把她当做儿媳fù一样看待,而且,江子丞还娶了“她”,他现在看到她与非离一起,竟然也没说什么,这实在是有些奇怪。 “伯父,我才得知伯母去世的消息,所以前来祭拜她。”按下心头疑huò,师清落松开非离的手,上前一步。 “去吧,你伯母她若知道你来拜祭,肯定很开心。”江侯爷的神sè依旧很和蔼。 “谢谢伯父。” 师清落将带来的食物供祭在江夫人的墓前,再将纸钱焚化,为坟墓培上新土,折几枝嫩绿的新枝插在坟上,然后叩头行礼祭拜,喃喃的道:“伯母,我来看您了,对不起,我来的晚。记得我走的时候,您还很健康,怎么转眼间您就去了呢……” 她说到这时候,眼中忍不住有泪涌现,非离走过去,对江夫人的墓碑行了一个礼,然后俯下身来,轻轻的握了下她的手。师清落掩去眼中的眼泪,对他回了一个微笑。 转头对江夫人再次磕了一个头:“伯母,谢谢您对我一直的照顾,谢谢您!” 祭拜完毕后,她起身,江侯爷一直站在她的身边,对着墓碑怔怔的发呆,直到师清落走近他,他才恍然的回过神来,神情飘忽的道:“清落,我刚刚好像看到你伯母了……”他指了指坟头的位置,“就在那里,她坐在那里,就像我第一次见到她一样,娇羞的低下头去……” “伯父,你还好吧?”师清落看着神情恍惚的江侯爷,小脸上浮现了一抹担忧,江侯爷的改变太大了,好似清醒,又好似糊涂,难道说是江夫人的去世给他的打击太大了? “我没事。”江侯爷和蔼的一笑,目光落到她身后的非离身上,“非离丞相,我能与清落单独说几句话吗?” 非离淡淡的点点头,柔声对师清落道:“清落,我在前面等你。” “嗯。”师清落回了他一个浅浅的微笑。 在非离与澜沐他们走开以后,江侯爷看着师清落,叹息了一声,道:“清落,你果然不是凡人,五年的时光对你来说没有丝毫改变。”这个时候的他,又仿佛神志恢复了清醒。 “伯父,师兄都告诉你了吗?” “都说了,说非离丞相与你的事,也说了你不是这个世界中人的事,这个傻孩子啊……”江侯爷摇头,再次叹息,“都怪我当初硬逼着他娶五公主,没想到娶了个五公主,反而丢失了清落你这个好孩子,都怪我啊!” “伯父,这个跟您没关系,该内疚的人是我,是我有负师兄的感情。” “清落,不怪你,怪只怪我们江家的人都是一心之人。”江侯爷走到江夫人的墓碑边,轻轻抚mō着上面“爱妻”这两个鲜红的大字,脸上又出现恍惚而痛苦的神情,“原来,很多东西,直到失去的时候才知道是那么的重要。可笑我当初啊……” “伯父,您节哀,伯母她在地下若看到您这个样子,心里一定很难过。”师清落蹲下身来,安慰道。 江侯爷恍若未闻,依旧抚mō着“爱妻”那两个字,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痛楚神情,他喃喃的念着:“湘儿,湘儿……” 师清落心里一时有些难过,江侯爷与江夫人的感情是相敬如宾式的,原以为他们的感情只是一般,却没想到,在江夫人去世后,江侯爷就像丧失了配偶的孤雁一般,痛苦悲鸣,无法自拔。 再次回过神来,江侯爷看着身边陪同他一齐难过的师清落,慈祥一笑:“清落,既然回来了,就回府中看看,你师父他也十分的挂念你。还有子丞,他这个孩子以为你去了再也回不了,硬是娶了你的画像,唉……我现在也随他而去了……清落,他若知道你回来了,定是十分开心,你姑且把他当做兄长一样,看看他,劝劝他,可好?” 师清落无法拒绝这样的要求,缓缓的点点头,应道:“好。” 江侯爷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目光触及到不远处静静等候的非离,眼中有着赞赏的神情:“清落,这个年轻人不一般,看得出他对你也是一片情深,好好的珍惜,不要像我……” “伯父……”师清落感觉眼中又一热,她何其有幸,能让江侯爷如此的待她? “好了,回去吧,别让他久等了。”江侯爷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道。 “伯父,一起走吧。” “不了,”江侯爷摇摇头,“我还想再陪陪你的伯母。你有空,就回江侯府看看,不要客气,当做是自己的娘家……” “是,伯父。”师清落起身看着那墓前坐着的身影,呆了许久,方才转身向一直静静等候她的非离走去。 ————————————————————————————————————————————— 亲们,下个月,棋子比较忙,所以不能日更七千了,但是会保证日更2000到3000,如果粉红票票涨的快的话,棋子会拼了命的酌情加更,请亲们继续支持棋子哦,谢谢!! 第一百三十一章 第一百三十一章 马车行驶在郊外的官道上。 车内,师清落依在非离身上,纤白的手指无意识的缠绕住垂在肩上的青sè发带,黑水晶的大眼呈游离的状态。 两人并未交谈,非离也未问师清落与江侯爷的谈话内容,只是环住师清落,轻握她的小手,墨玉的眼中一片柔意。 师清落在想着刚刚江侯爷的话,心底犹豫着要不要回江侯府一趟。虽然答应了江侯爷,但是想到江子丞一直对她一片深情念念不忘,心底隐隐有份担心,担心回去又会搅乱了他的心。 纠结半响,她打算把这个问题抛给她的未来夫君大人。 “非离,伯父说让我回去看看,你觉得怎么样?”抬起头,对上非离的眼睛。 似意料之中的问题,非离脸上的神sè未改,依旧一片柔意:“你若想去,我陪你一起。” “我是想去见师父一面,可是又担心师兄他……唉……”秀眉已经皱成了一团。 “清落,务虚担心,想去见怪神医就去。至于江子丞那边,他会断了念想的。”非离墨玉的眼中闪现一抹深意。 “我也希望他能够对我断了念想,能够再次找到自己的所爱。”师清落轻轻一叹,转而道,“非离,等我们去江侯府后,就回……” 她的这句话还没说完,马车就突然一停,她身体往非离的怀里扑去,小鼻子撞到非离那坚硬的xiōng膛上,疼得她眼泪汪汪的,还没爬起来,便听到马车外响起了女子的娇喝声:“你们把马车往后退,让我们王府的马车先过去。” 坐在马车前面驾车的澜沐深知自家主子的低调,不与面前马车上娇蛮之人计较,正yù将马车往后退一步的时候,非离的声音从车帘中传来。 “澜沐,继续。”如珠玉相击的声音淡淡的,但是,澜沐听住了里面含着的不悦之情。 “是,主子。”澜沐瞟也不瞟对方的马车,挥动马鞭。马车从城门与对方马车的缝隙中擦肩而过,超过对方的马车进入到城门之中。 非离轻轻的揉着师清落的小鼻子,声含心疼的问:“清落,撞的很疼吗?” “疼!你的xiōng口太硬了。”师清落戳戳他的xiōng口,眼中的泪意犹存,楚楚动人。 非离手中的动作更加轻柔了,揉了一会儿,师清落的感觉疼痛缓和了些,不料,这个时候,马车又是一停,这次非离手疾眼快的抱住她,稳住了身体,她的小鼻子免除了再次被撞的命运。 车外,那个娇蛮的声音再次响起:“hún账东西,你们居然敢跑到我们王府马车的前面,也不看看我们车里坐的是谁?” “让开!”妍婇冷冷的道。 “你们好大的胆子,抢了我们的道,还让我们让开……”娇蛮的声音气的上气不接下气。 “小丫头,吵什么呢?”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接着,听到有人跳下马车。 “小丫头,怎么能对美人如此无礼呢?看这美人还真是漂亮啊,要不到本公子的马车上坐坐?”懒洋洋的声音中透着邪气的yòuhuò。 “不必。”妍婇的声音依旧冷冷的。 “不肯?难道是因为你旁边的这两个……”懒洋洋的声音忽然一停住,然后变的十分惊讶,“原来是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片刻后,惊讶的声音变得狂喜起来,“难道说,小落落她……” 稳过来的师清落听出了这声音的主人是谁,除了桃huā哥哥徐涵铮还能是谁?她不由的掀起了车帘,正好看到徐涵铮跃身过来yù掀车帘,而澜枫挡住了他。 “澜枫,不必阻拦。”非离淡淡的道。 澜枫退了下去,徐涵铮冲到马车边,一双桃huā眼中满是狂喜及不可置信。 “小落落,是……是你吗?” 许久不见徐涵铮,他变得更加俊美了,一袭深红的华衣,上面绣着大朵的huā纹,腰间系着几块美玉,长发肆意的披散在肩头,风流潇洒中多了一种漫不经心的邪肆之美,仿佛是yòu着飞蛾扑火的妖艳火焰,有着致命的yòuhuò。 只是现在,他的表情跟他那潇洒邪魅的气质完全不搭,喜悦中带着几分呆愣的傻气,倒显出几分可爱的味道来。 师清落挑挑眉,正yù开口,对面的马车里传来一道幼嫩轻灵的声音:“桃huā哥哥,你在叫谁呢?” 这声音怎么如此的耳熟呢?貌似……汗,怎么跟她的声音一样的。师清落囧了,这一下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难道也跟着那个声音叫“桃huā哥哥”? “小落落……”徐涵铮对那道与师清落相似的声音置若罔闻,只是一双桃huā眼jī动的上下打量着师清落,眼中jī动难耐,许久才暗哑的道,“小落落……你……你是怎么回来的?……还是和以前一样……” “桃huā哥哥,你到底跟谁在说话啊?”幼嫩轻灵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了一丝的撒娇与不耐。 师清落听到这与自己如此相像的声音再次囧了,轻咳了下,道:“咳……这事说来就长了,桃……咳,有人在叫你,我跟非离也还有事要办,就不多聊了。” 说完,赶紧放下车帘。 车帘一遮住师清落的容颜,徐涵铮便从失态中缓过来,急忙上前,却被澜枫再次拦住,他桃huā眼一眯,散发着浓浓的邪肆之意:“五年前,我会输给你,现在未必会输给你,要不要来试试?” 车帘再次被掀开,师清落的小脸lù在他的面前:“桃huā哥哥,你这是干什么?”小脸上带着一丝无奈的表情,说不出的动人可爱。 “小落落……”徐涵铮眼中的邪肆顿时消散,变得水汪汪的,“只是好久没看到你,想跟你说说话。” “徐公子要不要上马车来一聚?”如珠玉相击般的声音响起。 徐涵铮身体一僵,看着师清落身边与她着同sè青衣的高贵身影,银质的面具,淡漠的墨玉眼眸,他紧紧的握住了手,缓缓的道:“非离丞相,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第一百三十二章 第一百三十二章 非离微颔首,墨玉的眼眸看不清神sè变幻,话语淡淡:“甚好!徐公子,一切安好?” “托丞相的福,涵铮亦安。”徐涵铮握紧的手松开,话语不自觉的恭敬起来。话一出口,暗恼。除了天阙王朝的天启帝,他何曾向他人如此恭敬过?偏偏在端赐国的非离丞相面前,如同五年前一样,在他面前,平日的狂放不自觉的收敛。 自己的身份并不比他低,凭什么要对他恭敬呢?何况,他还是自己的情敌。如此一想,徐涵铮tǐng了tǐngxiōng,努力使自己的气势不低于他。一双桃huā眼抬起,与之直视,眼中似笑非笑,“非离丞相怎么会悄然来我天阙王朝?若提前知会一声,我皇必定以盛礼相迎。”话语中带着挑衅的讽刺,堂堂天下第一相,竟然悄然潜入他国,其意图让人怀疑。 “徐公子,本相陪内子省亲,何须张扬?”非离墨玉的眼眸轻轻一带,目光由他的身上落到身边的师清落身上,如huā朵般的chún角勾起。 师清落回了他一个甜笑,转头对脸sè僵硬的徐涵铮道:“桃huā哥哥,我也是刚回来,还来不及与你们说。今日不是说话的时候,你的夫人想必也久等了,改日再叙。” 徐涵铮的脸sè愈发的僵硬了,但是很快的调整过来,桃huā眼弯起,眼中含义莫名:“小落落,你桃huā哥哥我还尚未娶亲,哪里来的夫人?不过,我天阙王朝中人都皆知子丞表哥娶了五品医官师清落,非离丞相何时与你成亲我竟然不知道。”后面的话完全是对非离说的。 徐涵铮的话让师清落脸上的笑容消失,他这是明显的在针对非离,他当日应该知道自己消失的事,而且也亲耳听到了她与非离成亲的圣旨,现在却如此说,其企图为何?印象中的桃huā哥哥爽朗大气,何曾如此咄咄逼人?而且还是在多年不见的情况下。 非离轻握了下师清落的小手,看着面前一袭华衣的邪魅公子,淡淡一笑:“徐公子,事情真相如何,你我皆知,何必纠缠于此?本相自会让天下人都知道,师清落是我非离的唯一妻子,而不是其他任何人的。” 徐涵铮再次握紧了手,面前的男子,银质的面具,浅淡的青衣,谈话间言语平淡,却透着一种让人不得不正视的强大压力。五年前,他就知道面前的人是常人无法逾越的,五年后,却让人更加仰视。只字片语,让人无法辩驳,无法去嘲弄他的狂妄——他天生有种让人不得不信服的能力。 “徐公子,若无事,本相与内子先行一步。”非离不再与他多说,放下车帘,将他的身影隔之其外。 徐涵铮站在原处,望着那辆普通的马车越走越远,心头又是痛又是喜。心上那个牵挂多年的人儿终于回来了,可是,他依旧没有机会能得到她的一回顾。想到此,他俊美的眉头紧紧的揪着,许久,眉头松开,桃huā眼又微微眯起来,邪魅动人。 非离丞相,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让天下人都认同小落落是你的妻子。 “桃huā哥哥,你在想什么?”轻灵幼嫩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声音中含着痴mí的仰慕。 徐涵铮一时有些恍惚,转头看着从车上走下来的温婉少女,嘴角勾起,一手将少女拉入怀中,圈住她的腰,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少女因为他的动作粉脸羞红一片,一双眼睛不敢去看那逐渐靠近的俊美邪魅的脸。 徐涵铮逐渐靠近了她,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少女的脸上,少女的身体几乎在颤抖,她的一颗心狂跳,抬起眼,痴mí而爱慕的看着面前世人口中风流huā心的邪魅男子,喃喃的叫:“桃huā哥哥——” “嘘——”徐涵铮用食指点住她的红chún,桃huā眼中邪光流溢,如同仿佛是yòu着飞蛾扑火的妖艳火焰,有着致命的yòuhuò。温婉的少女已经完全为他痴mí,眼中是狂热的爱恋。 他却俯下身来,如情人腻语般的在少女的耳边道:“以后不许叫我‘桃huā哥哥’,因为——你、不、配!”一字一顿的说完,一把推开她,长袖一甩,冷漠的转身,上了马车,马车疾驰而去,徒留那个脸sè苍白身体颤抖的温婉少女与呆呆站立的丫环。 在偶然江侯爷与徐涵铮后,师清落便知道,她的师府定不会再安宁,于是,索xìng与非离搬到了自己的府中。其理由有二,其一,则是为了掩饰非离别院那能疗伤的宫殿;其二,也是重要的原因,她与非离同住在一起,也是为了能让前来上门找她的人能够彻底的断了念想。 从非离的口中,她得知了那个对她使用百般计谋的司马策,在她离开的那日,已经被非离与澜松的念力打成重伤。话说,那她离开后的情形是剑拔弩张,非离在失去爱人的剧痛下,将已经重伤的司马策拎起,废了他的念力不说,带回到丞相府,亲自将他折磨个半死不活,剩下最后一口气,直接灌了大妃特制的失去记忆的药,然后扔给了返回去的其他几个俊杰。 当然,后面的话可不是非离告诉他的,而是澜沐澜枫告诉她的,他们俩个在说这话的时候简直可以用咬牙切齿来形容,还只觉他们的主子对司马策手下留情了。不过,师清落倒是很满意,杀人未必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让他失去记忆又失去念力,他再如何也不会出来做怪了,这个危险的炸弹总算给解除了。 虽然少了司马策的危险,但是,还有黎墨与江子丞这两个执着的人,师清落猜测到他们会找上门来,打算按兵不动,等着他们上门,然后再解决。 不过,师清落没想到的是,第一个上门找她的居然是—— ————————————————————————————————————————————— 棋子泪奔了,昨天好不容易写的文文,突然断电了,功亏一篑,呜呜……到现在才上传,请亲们原谅,今日还有一更。弱弱的喊一句:有粉红票票的亲请投棋子一票吧。 第一百三十三章 第一百三十三章 师清落没想到第一个找上门的居然是孟杏子。 澜沐过来通报的时候。她正坐在自己院落的藤架下,与非离玩着简单的棋子游戏,藤架旁边的不知道是谁种了一些葡萄树,颜sè翠绿可爱。 听到孟杏子前来,她又惊又喜,忙让澜沐将她带进来。不多时,一道杏黄sè的身影随着澜沐出现,朝那身影看去,可不正是许久孟杏子。 孟杏子一眼看到了藤架下的师清落,jī动的加快了脚步,师清落也起身迎了上去。 “小清落,好久没看到你了。”孟杏子jī动的抱着上前来的师清落。 “杏子,好久不见。”师清落心里也十分开心,回抱住了她。 jī动过后,孟杏子松开了师清落,一双杏眼直打量着师清落:“小清落,你怎么跟以前一模一样?一点都没有变。” “呵呵,没办法,个头长的不多。倒是你,杏子,你跟以前比。温柔了很多。”师清落也打量着孟杏子,她穿着一袭杏黄sè宫装,宫装上面用五彩丝线绣着飞鸟huā草的图案,腰间别着翠玉sè环佩,满头青丝绾成一个贵气的发髻,上面插着凤累丝嵌宝衔珠金凤簪。五年过去了,昔日热情爽朗的野蛮女友如今端庄淑雅,一派贵fù人的打扮。 “我已为人母,如何再像以前一样?”孟杏子轻叹下,转而脸上带笑,“小清落,我们坐下来好好的聊下。我可是一听说你回来了,就一早请示过来看你。” “瞧我,太失礼了。”师清落轻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快请坐,我让人去准备下茶水。” “小清落,你我之间还用客气什么,我对你家比对我家还熟悉。”孟杏子揽起师清落的胳膊,拉着她往藤架走去,这时,她才看到站在藤架下戴着银质面具的非离,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非离走了过来,淡淡的一点头:“娘娘,你好。” 娘娘?非离对杏子的称呼让师清落一愣,再次一看孟杏子,这才发现她腰间的玉佩的图案是正是象征皇妃身份的凤型图案。 “见过非离丞相。”孟杏子放下了师清落的手,微微福身。行了个礼。银质的面具,如神君般高贵的气度,除了天下第一相非离,还会是谁? “娘娘乃清落好友,不必客气。”非离轻抬手,转头看着师清落,“清落,你们先聊,我去让妍婇准备下茶水。” “嗯,好,非离,你去吧。”师清落甜甜一笑。 “失陪了。”非离对孟杏子再次颔首。 “非离丞相请。”孟杏子福身。 待非离在离开她们的视线,两人在藤架下的椅子上坐下,师清落掩饰不住自己心底的好奇,问道:“杏子,你现在怎么成娘娘了?当初不是说打死不进宫的吗?” “小清落,很多事情是无法逃避的。”孟杏子轻轻一叹。 孟杏子将她走后的事,娓娓的道来。 原来,她回到自己的世界中去的第二年后,便举行了huā亲会,孟杏子身为孟家的女儿。无法避免。在那年的huā亲会上,她被选为太子黎骁的侧妃,隔年,生下一个女儿,被封为长乐公主,而她被封为从二品杏妃。 “这几年的huā亲会,六大俊杰都没有参加。段将军与如星郡主的婚事是早已定下,而你与江太傅的婚事也是众人皆知。其他四人却不知是何原因,都没有参加huā亲会。不过,今年,他们是无法避免了。”孟杏子再次一叹,转头看着师清落,“小清落,说说你吧,你与端赐国的非离丞相是怎么回事?还有……”犹豫了一下,道:“你与江太傅之间……” “杏子,这其中的纠葛,我一时半会儿也讲不清楚,暂时先不谈这个好吗?”师清落轻轻道,她现在感觉有些头大了,江子丞与她的画像成亲的事怕只是几个知情人事知道,在天阙王朝人的眼里,名义上,她仍旧是江子丞的妻子。其实要怨江子丞也怨不起来,毕竟,他也并不知道她是否还会回到这个世界中来。现下要如何收场,她脑子里很乱。 “小清落。不管怎么样,你选择谁,我都支持你。”孟杏子握住师清落的手道。 “谢谢你。杏子。”师清落心里一热,尽管五年的时光过去了,孟杏子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无条件的好。 “你这小丫头,跟我还谢什么?”孟杏子斜了她一眼,带着成熟的妩媚风情。然后,凑近了她,很八卦的道,“老实说,小清落,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把天下第一相的心给偷了过来?真了不起!” “去!什么偷不偷的?”师清落笑着推开了她,“别说我,太子对你如何?太子妃现在怎么样?” “还可以吧。”孟杏子回身来,懒懒的躺到躺椅上,“还是你这里好,小清落,跟你一起的日子,是我感觉最随心所yù,最开心的一段日子。所以,我今日出宫什么人都不带,就来找你。” “杏子,跟你一起,我也很开心。这样的日子。怕以后很难再有了。”师清落也躺回了椅子上,眯起了眼睛,想起当年,她与孟杏子、红袖三个人经常在这藤架下谈天嬉闹,何等的快乐无忧,转眼间,红袖去了,孟杏子嫁了,而她还是她,人生无常啊! “是啊。”孟杏子轻轻一叹,苦笑了下。“我恐怕这辈子就在皇宫里度过了。” “杏子……” “不说这些了。”孟杏子挥手道,俏脸上重新lù出笑容,“小清落,既然你回来了,在的时候没事就去宫里转转,你不知道,过几日,两年一次的huā亲会就要举行了,今年的huā亲会特别的热闹,据说端赐国将会派几位贵族公子小姐前来与我们天阙王朝联姻,小清落,你刚从端赐国回来,知道来的是谁吗?长的有没有那几个俊杰好看?不过,看非离丞相如此气度,我想端赐国一定少不了有不少的美男子。” 师清落微微一愣,端赐国也派人过来联姻吗?会是谁呢? “哎,小清落,”孟杏子又八卦的靠近了师清落,“世人都不知道非离丞相长的是何等模样,你一定见过,来,跟姐姐透lù一下,他长得什么模样?” 师清落斜睨了她一眼:“刚说你温柔成熟了来着,没想到才装不了多久,原形毕lù了。” “嘿嘿,在你面前不用装,告诉我嘛——”拖长音的撒娇,让师清落一阵肉麻。 “不告诉,我的夫君只能给我自己一个人看。” “小气!”孟杏子气呼呼的掐上了她的小脸。 孟杏子在师府逗留了一上午,方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孟杏子走后,师清落与非离谈论了下关于huā亲会的事。 “非离,你说端赐国派谁来参加huā亲会?”饭桌上,她轻咬着筷子,míhuò不解的道。 “这事澜松已经传信过来跟我说了,清落,我也正要跟你谈这事。”非离一边为她边夹菜,一边道。 “谈这事?非离。这话怎么说?”师清落歪着头,更加míhuò不解了,huā亲会关他们俩什么事呢?转念一想,惊讶了,“你的意思是你也要参加huā亲会?” 非离轻笑了下,道:“清落,不是我,是我们。” “我们?”师清落口中的筷子吧嗒一下,掉了下来,她也要参加? 非离将她的筷子捡起来,转头对身边伺候的妍婇道,“再去为小姐拿双筷子来。” “是,主子。”妍婇转身而去。 在妍婇离开后,师清落移到非离的身边,扬着小脸道:“非离,你还没说为什么我们都要参加huā亲会呢?” “清落,你不去参加,我向谁求婚呢?”非离含笑的道,“你不是说过,你们那里如果成亲的话,需要男子向女子求婚,得到同意才可以?” “也不一定非要求婚了,再说,你以前不也是向我求过吗?”咳,虽然是不是在大庭广众下。 “清落,我不想让我们的婚礼有任何的遗憾。”非离将她拥入怀中。 “可是,我现在怎么参加huā亲会啊?师兄他……”师清落懂他的意思,借此huā亲会可以让天下的人都知道她嫁的是端赐国的非离丞相,也可以顺便的断了他人的念想。但是她现在在名义上是江子丞的世子妃,如何去参加huā亲会?而且,倘若黎墨他们知道她也去参加huā亲会,那岂不是……乱了,乱了。 “无妨,清落,我自有办法。”非离将她松开,墨玉的眼眸看着她,“清落,还记得我说过的吗?我会让天下人知道,你师清落是我唯一的妻子。相信我!” 他的目光温柔而坚定,让师清落的心一下子定了下来,有他在,何须担忧? 她柔柔一笑:“好,非离,我们一起参加huā亲会。” ————————————————————————————————————————————— 棋子弱弱的爬上来,昨天的没补上更新,今日棋子更了三千,棋子实在是太忙了,请亲们原谅,落下的文文,棋子一定会补全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一辆马车快速的在官道上行驶,驾车的人一路吆喝,不顾官道两边人仰马翻飞驰而过,最后,“吁——”的一声,在墨亲王府前停下,车帘被掀开,一道灰白身影快速的从车上跳下来。 “快,快,快带杂家去见墨亲王殿下。”灰白的身影急匆匆的对门口的shì卫道,脚下的步伐不见减停。 “是,李公公,请跟我来。” shì卫带着李公公匆匆的往书房的方向赶去。到了书房门口,在门口的小厮通报后,李公公进入到书房中,对一身玄黑缀金龙袍的黎墨行礼。 “免礼,何事?”黎墨淡淡的问。 “谢殿下。”李公公起身,抹了一下白净脸上挂着的几滴汗珠,道,“殿下,请恕奴才无能,不能完成殿下交代的事情。” 黎墨浓黑的俊眉顿时皱了起来,不悦的道:“是何原因?” “回殿下,娴妃娘娘已经将殿下的生辰贴送至huā亲会上,这次,娘娘是铁了心的想为殿下选几位王妃……” “啪——”黎墨一掌拍在桌上,登时,坚硬的红木桌子在他的掌下碎成几片,李公公吓的倒退了几步,他从未见过冰冷的墨亲王殿下爆发如此的怒气,原本墨亲王就极其冷漠,这一怒,更显得如腊月冰凌一样,散发着冻人的气息。一双美丽的琥珀眸子仿佛可以吞噬人的深潭一般,令人无法与之对视。 “殿下,请……请恕罪,是奴……奴才没有护好殿下……”李公公颤抖的道。“不过……奴才昨天无意间听到一个大消息……” “说!”黎墨冰冷简短的道。 “奴才昨日看到端赐国的非离丞相前来觐见皇上,皇上将奴才等喝斥出,奴才在退出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非离丞相向皇上呈上了一个生辰贴……” 黎墨琥珀般美丽的眸子顿时一凛,他这两日得知落儿回到了天都的消息,当天晚上就去了师府,意料之中的看到了落儿与非离丞相甜蜜腻一起的场面,他忍着心痛贪婪的看着那个他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的人儿,看到她多年未变的美丽容颜和那甜蜜幸福的笑容,苦涩,痛楚,欣慰,幸福……等复杂的滋味在心头萦绕。 能再次看到她,是他做梦都想不到的。 也许,这样看着她幸福,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现在,非离丞相参加huā亲会是何意? “你说的可是属实?”黎墨沉声问。 “不敢欺瞒殿下,而且……”李公公顿了下,小心的凑到黎墨的身边,小声的道,“事后奴才冒死去看了下那生辰贴,奴才发现,原来不只非离丞相的生辰贴,还有一个叫‘师清落’的女子……” 黎墨的心咯噔一跳,压制住内心汹涌的情绪,俊美的脸上表情未变,冷声道:“好了,本王知道了。你去回了她,本王这次会按她的要求去参加huā亲会,但是,选不选王妃就不劳她费心。” 李公公大喜,连连躬身道:“是,是,奴才定会转告娴妃娘娘。” “还有,关于非离丞相的事千万别对任何人说起。” “奴才绝对会守口如瓶,请殿下放心。” 李公公走后,黎墨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那缀金浮云的衣摆随着他的走动而快速浮动,显示着主人如潮般难平的情绪。那双沉静的琥珀眸子此时如海般涌动,时而痛楚,时而欣喜,时而愁绪……最后,他站定了,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次睁开时,眼中lù出坚定与不顾一切的神sè。 黎墨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江侯府的江子丞与徐丞相府的徐涵铮也接到了同样的消息,两个人同样的也是心潮涌动。 “表哥,你说这非离丞相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让小落落参加这个huā亲会。”徐涵铮百思不得其解,他得知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是欣喜若狂,小落落参加huā亲会对他来说是次机会。 可是,这个道理对非离丞相来说,他不会不懂,这样做,无疑是把小落落放在众多觊觎她的人的眼皮底下,稍有不慎,就会失去小落落。非离丞相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不是能主宰万物的神。 “不知道,但是这个很重要吗?”江子丞笑的风淡云轻,温和的眼眸中却是闪着莫名的光芒。昨日,他见到了多年不见的师清落,虽然,一早从父亲那里得知道她回来的消息,但是那种喜悦远远不及真正的看到她本人时的喜悦,那种感觉太深刻,深刻到今生都无法忘怀。可是,看到她与非离丞相十指相扣亲密相依,他心中的那种喜悦顿时化为痛苦。然而,痛苦后,心底又有一丝苦涩的得意,在世人眼中,师清落是他的妻子,起码,他“娶”了她。 却没想到,非离丞相居然用出这一招来——与小师妹同时参加huā亲会。世人是知道小师妹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但是知情人士也有不少,其中,就逃不过皇上的眼睛。所以,皇上允许小师妹参加huā亲会是意料之中的事。 痛楚后,他心底重新燃起了希望,这是一次公平竞争的机会,他会拼全力去争取。 对,孤注一掷的全力去争取。 “表哥,你会参加吗?”徐涵铮摇着扇子,明知故问的问。 江子丞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回答,轻撩衣角,优雅的起身。 徐涵铮看着他的背影,俊眉挑了挑,然后,眼睛移到圆弧形的雕huā窗外,看着外面飘飘落下的落huā,轻喃道:“最后一次了,不成功便成仁……”起身飞到窗外,接下两片落huā,放在chún边轻咬,红chún映着白sè落huā,一双桃huā眼烟bō氤氲,整个人看起来如同妖精般邪魅动人。 ————————————————————————————————————————————— 棋子顶着锅盖爬上来,咳咳,两天米更新了,让亲们久等了。棋子这两天忙着考试的事,又忙着回家,咳咳,所以米及时的更新,今天匆匆的码了一章,中间掉的,棋子会补上去的,咳咳,顶着锅盖再次爬走。 第一百三十五章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天阙王朝两年一度的huā亲会在每年的五月份举行。每年的五月份,天阙王朝的贵族适龄男女被送入到宫中参加huā亲会,huā亲会不但是贵族联姻会,也是皇室子弟的选妃大会。 师清落不知道非离是如何说服天启帝的,过不了多久,她就被宣入皇宫参加huā亲会。其实,她本身是不愿意的,因为入宫参加huā亲会持续的时间长达一个月,这就意味着要与非离分开一个月。她好不容易等到非离苏醒,现在却又面临着分别,自然是依依不舍。 非离也是极为不舍,将她抱在怀里亲了又亲,舍不得放手。 “清落,我会天天去储huā宫看你的。” 本来参加huā亲会的男女都是分开而居,女子皆住在储huā宫,男子住在离储huā宫很远的储星宫,男女之间是有些界限与限制的。只是,非离想做的事何人能够阻止?参加huā亲会对他而言,只是为了让天下人都知道师清落是他非离的妻子,只是走个过场而已。当然,不遵守这些俗世的规定有一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觊觎他清落的人太多,尽管他笃定清落的心在他的身上,但是男人天生的占有yù还是不希望自己心爱的人跟那些人有太多的接触。 “好啊。”师清落欢喜的道,随后又连连摇头,“不好,不好,储huā宫的美女那么多,你虽然遮住脸,我想仰慕你的人一定很多,我才不想她们用那样的眼光看你。” “小傻瓜,”非离轻笑了声,爱怜的捏了下她的小脸,“你忘记了我会隐身术吗?其他的人是看不到我的。” 师清落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她都忘记了这茬了,她未来的夫君可不是一般人。同样是无非领地与他国人的hún血儿,她为什么就差这么多呢?啥天赋也没有。 “好啊,那你这一个月天天晚上要来陪我,不然,我就不睡觉。”她撒娇的道。 “好。”他含笑的应允,轻叹一声,将她抱紧,不舍的道,“清落,怎么你还没走,我就感觉心里空了起来呢。” “我也是,非离。”师清落将小脸埋在他白皙而修长的脖子里,闷闷的话语同样的透着不舍。 两个人在宫门外的马车中话了好久的别,直到马车澜沐不好意思的红着一张清秀的脸轻咳了几下,车内的两个人儿才分开,非离平息了呼吸后,为师清落整了整凌乱的衣服与发丝,但看她如水妩媚的大眼,潮红的小脸及微肿的鲜红如樱的小嘴,心里又是一动,不想让其他的男人看到她如此娇媚的模样,他楞是等到她恢复了平常才牵着她下了马车。 入了宫门,早就有四个太监候着,两个太监带着师清落与妍婇往储huā宫走去,而另外两个太监恭敬的领着非离与澜沐朝天启帝的御书房方向走去。 还未走出多远,便看到了前方有一行身着各sè宫装的妙龄少女,显然,这些少女也是往储huā宫方向去的。这些少女的行姿很高雅,仪态优美,家教良好,一路上也没有听到她们说话的声音。有不经意看到师清落的人,惊愣过后,便优雅而含蓄的对她颔首微笑。师清落同样也回了个礼貌的微笑,她不急于赶上她们,只是跟在两个领路的太监身后,神情悠悠。 到了储huā宫,早已有一行“huā团锦簇”的少女站在宫外,她们的身前,站着一位身着浅红sè宫装缀着huā鸟图案宫装的女子正在分配着住处。师清落的晚到,让起了众多少女不由的转过头来,顿时都到吸了一口气。 师清落今日穿的是用水锦缎制作的宫装,腰间系着镂空的玉佩,头上戴着简单的翠玉镶珠发簪,垂下的翠玉吊坠突出她的小脸完美无瑕。 她所站的位置正处于一棵朝兰huā树下,浅兰sè的细小huā瓣从空中坠落,落到她那如月光般华美的宫装上,让她恍如九天仙女一般高贵脱俗,甚至不敢多看,怕目光会亵渎了她。 众女愣了半响后,然后低下头来交头接耳窃窃sī语,师清落身后的妍婇念力深厚,自然是听到了这些少女的议论。 “这少女真美,不知识哪家的小姐?” “不知道,我之前也未曾见过,哎,你见过没有?” “有些面熟,啊,对了,我记得五年前无意间见过我们天阙王朝的‘落神’,应该就是她。” “怎么可能?落神不是嫁给了江太傅吗?她应该最少有十**岁了。而看这少女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看起来比我们还小……” “嘘——你们不知道吗?听说江太傅也参加了这次huā亲会,还有两位皇子殿下……” “哇……真的假的?” “骗人的吧,当年的天都六俊杰可从来都不参加这个huā亲会的。” …… 众女的讨论声越来越大了,那浅红sè宫装的女子忍不住请咳了几下,在声音慢慢减小的时候,方躬身道:“各位小姐,奴婢已经将房间分配好,请各位小姐自行散去。” “多谢琦红姑姑。”莺莺燕燕的声音响起,众女袅娜的行礼,然后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各自散去,走之前还将目光落到师清落的身上,那目光中带着好奇、羡慕、惊艳、嫉妒等各种情绪。 被称为琦红姑姑的女子在众女离开后,径直朝师清落走来,脸上带着浅笑,躬身行礼道:“请问小姐可是师清落小姐?” “正是,见过琦红姑姑。”师清落同样躬身回礼道。 “师小姐如此折杀奴婢了。”琦红姑姑忙扶起师清落,“师小姐请跟奴婢来,您的房间另有安排。” “如此多谢琦红姑姑。”另有安排?她为何特殊些?是谁安排的呢?皇上?黎墨?还是皇后?师清落心底微微诧异,与身后的妍婇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不动声sè的躬身谢道。 “师小姐太客气了,请跟奴婢来。”琦红姑姑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师清落浅浅一笑,跟上了她,往她说的房间走去。 第一百三十六章 第一百三十六章 师清落所在的房间与众女皆不同,她的房间在储huā宫一个单独的院落里,离众女的集体房间有些远,但是环境十分清幽。 琦红姑姑把师清落领到了这个房间后,交代了服shì师清落的两个宫女几句,又与师清落寒暄了一番后,方才离去。 服shì师清落的两个宫女长的皆是一副机灵的模样,在琦红姑姑离开后,立刻主动的上前沏茶摆上点心。茶是师清落最喜欢的龙井茶,小点心也皆是师清落喜欢的,师清落不动声sè的接过宫女奉上的茶,心里却是百般转动。 这两个宫女定是事先受过吩咐,才如此了解她的喜好,只是,这幕后安排的人到底是谁呢?她回到天阙王朝并没有见过黎墨,那么是江皇后?但是江皇后待她虽好,还没到如此细微体贴的地步。 这样的安排定不会是非离所为,虽然方便他们见面,但是却是将她与参加huā亲会的众位贵族少女隔离了,让她们心生嫉妒,非离是不会做出如此让她至于众矢之的的事。 不管幕后安排的是何人,是何目的,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忽而,她笑着摇摇头,觉得自己有些多虑了,只不过是一个特殊了些的住处而已,至于惹得她一大串的思虑吗?都快得被害妄想症了。她虽然是来参加huā亲会的,但是她的目的只在非离,跟这皇宫中的人的利益没有任何的冲突,不至于让他们起了歹意。 然而,有些事情却不是如师清落乐观所想,你不与他们的利益起冲突,他们就不会起歹意,事情总是会事出有因的。 这个道理师清落到事后才深深的明白。 端着茶,师清落移步到窗边,妍婇立刻前行一步将镂huā窗户打开,师清落对妍婇的体贴细致轻轻一笑,然后将目光移到窗外,映入眼帘的是几株高大的朝兰huā树,浅蓝sè朝兰huā纷纷的从树上落下,落英缤纷,如同下了浅蓝雨一般,映着碧蓝的天空,让人只觉心旷神怡,幽幽清雅。师清落懒懒的靠在窗边,一边轻嗅茶香,一边浅赏美景。 不多时,窗外的美景被打破,两个穿着浅灰sè长袍头戴纱帽的太监出现在院落的朝兰树下,尖细的嗓子如同利刃一般划过着柔美的浅蓝huā雨,生生扫了佳人的赏huā兴致。 “哟,就是这儿了吧,里面的人出来接旨吧。”手拿金黄sè绸缎卷轴的太监站在房外的朝兰树下,扬起白嫩的下巴尖声道。 “这位公公,我们这房间里一共有三个人,不知您说的接旨的人是何人?”师清落依旧站在雕huā窗边,纤长的手指端着白润如玉的茶杯,浅笑道。 “放——”拿着金黄sè绸缎卷轴的太监循声望来,那个“肆”字就卡在嗓子眼里了。 师清落将手中的茶杯递给了旁边站着的妍婇,轻弹了下衣襟,优雅的自窗边走过,移步到门外。虽不喜这太监的宣旨态度,但是宫中便是如此,她此时虽是入宫参加huā亲会的小姐,但是,在这些见惯了富贵主子的太监眼里,身份仍然是低微的,她无须因这个而与他们其不必要的冲突。 随着师清落从房间走出来,那拿着金黄sè绸缎卷轴的太监仿佛失声了一般,半天说不出话来。师清落也不急于行礼,虽然知道这“旨”必是在她。她静静的等着那两个太监回神。 “咳……”还是拿着卷轴的太监定力稍微好些,率先回了神,以手掩嘴轻咳了下,掩饰自己的失态。定下来后,竟然忘记了师清落刚刚的问话,直接将金黄sè绸缎卷轴打开。 在那太监清嗓子的时候,师清落眼快的瞄到了那卷轴的后面绣着的是五彩凤凰图案,她心里了然,这定不是天启帝的圣旨,如果不是江皇后的懿旨,那么便是贵妃娘娘的懿旨。天阙皇宫之中,除却身为六宫之首的皇后可以下懿旨以外,皇太后及皇贵妃也可下懿旨。再细看那凤凰的翅膀,心里一诧,这懿旨竟然是娴妃所下。皇后与皇妃的懿旨不同之处便在于那凤凰的翅膀,皇后懿旨上的凤凰翅膀是以大红sè为主sè,而皇太后贵妃娘娘则是以桃红sè为主sè,宫中皇太后早逝,尚且只有娴妃这个皇贵妃,所以懿旨定是她所下。 只是,她素来与娴妃无交集,她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给她下了懿旨?莫非是为了黎墨?这个可能xìng极大,她心里顿时一跳。 果然,那太监将卷轴打开后,念道:“奉娴妃娘娘之命,听问贵女师清落贤良淑德,温柔可人,特请贵女师清落往娴越殿一叙……” 念完懿旨后,拿懿旨的太监将卷轴收起,尖声道:“贵女师清落接旨吧。” “师清落接旨。”尽管知道与娴妃娘娘的这一叙是场“鸿门宴”,师清落还是躬身双手接过那卷轴。 “好了,既然接了旨,那就跟杂家走吧。”拿懿旨的太监一双眼睛瞟过师清落,似嫉妒般又似羡慕般的一扭腰,转身在前面带路。 他这个不男不女的举止让原本心里有些不安的师清落去掉了不安,顿生了几分好笑,这个太监为嘛嫉妒羡慕她?难道他被阉割了后,心态变成了女人? 一边心里面yy着前面那个不“正常”的太监,一边跟在他的身后往娴妃娘娘的娴越殿走去。 沉浸在yy中的师清落没有注意到,她这一路走来,竟然没有遇到半个宫女太监。她身后的妍婇看似如普通的丫环一样低着头恭敬的走着,但是那双艳sè的眼中闪着警惕的光芒。微微加快了脚步,她俯身在师清落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道:“小姐,请小心些。” 师清落环视了下四周后,也警觉起来,与妍婇对视了下,轻点了下头。 不多时,到了娴妃的娴越殿,待那两个太监进去通报了后,师清落与妍婇正要进去,一个身影却挡在了她们的面前:“站住——” 第一百三十七章 第一百三十七章 师清落与妍婇停住脚步,看着拦在面前的粉装宫女,师清落黑水晶般的大眼沉静了下来。 “我们娘娘只请小姐进去,婢女请留在宫外。”粉装宫女扬着头,扫过师清落身后的妍婇,倨傲的道。 妍婇艳丽的脸一凝,隐忍了半响,退了下来,师清落对她lù出一个“让她放心”的浅笑,然后随着粉装宫女进入到娴越殿中。 师清落的镇定是有原因的,这娴妃既然是以懿旨的形式宣她过来,就不用担心自己有xìng命之忧。虽然之前见识到娴妃的手段——在黎墨的糕点中下药,但是,她还不至于会公然的把她宣过去,用类似这样的手段对付她。 跨入大殿中,穿过重重的浅白sè纱织幔帘,便看到一个身着华丽宫装的丽人姿态优雅的坐在主位上,正是天启帝的宠妃——娴妃娘娘。师清落跟在粉装宫女的身后走了过去,在娴妃的面前站定。 “师清落参见娴妃娘娘。”师清落微微躬身,行礼道。 “师太医请起吧。”娇媚到骨子里的声音响起。 “谢娘娘。”师清落起身,微微低着头,等着娴妃的“一叙”。 娴妃看着主座下亭亭而立的师清落,琥珀般柔媚的大眼微微一闪,红chún微扬,柔声道:“师太医,你且上前来让本宫看看。” 师清落依言走上前去,抬起了头。 面前的娴妃看起来依旧年轻貌美,明眸大眼、肌肤胜雪,依旧是风情万种的模样,也难怪多年她受天启帝的宠爱而不衰。 只是,不知道,天启帝对她的爱有几分是真。 天启帝初次见她的反应还在她的脑海中,那么的震惊与欣喜;之后,听到她说“家母去世”的消息,又是那么的jī动痛苦;很显然,天启帝的心里仍然是有她的母亲师师的。 可是,帝王的爱啊,终究无法专一。 师师没有选择天启帝是正确的…… 在师清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时候,娴妃深深的打量着她。 这个享誉整个天都的“落神”,她是见过的。当时,她也被她的美丽给惊了下。但是,却没有把她与自己那个冷冰冰的儿子联系在一起。 不过,既然墨儿钟情她,为了她不肯参加huā亲会。那么,她这个当娘的何不做个顺水人情。一则让墨儿满意,一则打压了皇后那边,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让那人得逞…… 娴妃银牙浅咬,风情万种的脸上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几年不见,本宫怎么感觉师太医没有长多少?还是一样的美丽。”娴妃收起所有的情绪,柔柔的笑道,伸出手来,“来,再上前来,让本宫看看。” “娘娘过誉了,娘娘才是真正的国sè天香。”师清落小移了一步。她mō不准娴妃打的是什么主意,心里十分谨慎。 “瞧这张小嘴甜的。”娴妃笑容更深了。 奉承的话,女人都爱听,何况,这奉承话还是来自一个美丽绝俗的少女口中,娴妃心里无比的舒畅。 “来人,给师太医赐座,奉上茶来。”娴妃转头对身边的宫女吩咐道。 “多谢娘娘。”师清落躬身道,在宫女搬来座椅后,轻撩衣角坐了下来。 “师太医,过几日的huā亲会你可曾准备好?”在师清落坐下后,娴妃问道。 “回娘娘,已经准备妥当。”师清落欠身回答道。参加huā亲会的贵族少女,每个人须得准备一个“才艺展示”,也就是说把自己最擅长的东西展现出来,用以吸引众位贵族少年。 师清落没有吸引他人之心,所以这个“才艺展示”对她而言,是不甚重要的。 “如此甚好。师太医,本宫很看好你,好好表现,本宫会助你一臂之力。”娴妃笑道。 “多谢娘娘抬爱,只是,清落才艺不精,怕会有负娘娘的一片苦心。”师清落婉言的道。她如何听不出娴妃话里的意思?黎墨这次也参加了huā亲会,娴妃如此说是想选她做黎墨的王妃,这大概也是娴妃找她的来意吧。 师清落的话让娴妃那漂亮的秀眉一皱,脸上的笑容敛去。 这个少女竟然拒绝了她? 这个答案在她的意料之外。要知道,她的墨儿可是堂堂的墨亲王,当今皇上的第三子,也许……就是未来的皇帝,岂是江子丞江太傅可以比拟的?莫非这个少女这次参加huā亲会的目的是…… 她那如琥珀般柔媚的眸子顿时一紧。 她岂能让这样的事发生?如果这个少女真有如此想法,那休怪她心狠了。 一丝厉sè从她的眼中一闪而逝。 “师太医真是太谦虚了。”娴妃娇笑了声,“本宫可记得五年前,你在皇孙满月礼上那个祝福礼是何等的出彩,让皇上都赞不绝口。此等技艺若再次展示,定会是艳压群芳。” “娘娘,清落并无争名之心,清落已有所爱。”师清落淡声道。 “哦?”娴妃眼中闪现出浓浓的兴趣,“原来师太医已有所爱了。但不知道师太医所爱之人为何人?是否为参加huā亲会中人?” “回娘娘,是。”师清落嘴边浮起了浅浅的梨涡,雪白如莲的小脸上不由的出现温柔而甜蜜的神sè。 这小女儿的娇态让娴妃心中一稳,方才的厉意消散。但是,心底也又生出一丝不快来,这少女居然连她的墨儿都看不上,不知道她爱上的是何人? “师太医,你所爱之人是哪家的公子?说来听听,本宫若觉得可以,也好为你们做个媒人……” 师清落正yù回答,这时,殿门口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师清落不由的扭头去看,便看到了之前那个宣读懿旨的太监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小木子,出了什么事如此慌张?”娴妃不悦的看着跑进来的太监道。 “娘……娘……墨……墨亲王……殿下他……”被称作小木子的太监结结巴巴,惊慌的道。 “墨儿他怎么了?”娴妃不等他话说完,惊得一下子从主座位上站了起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 第一百三十八章 说话间,身着玄sè五彩绣龙袍的黎墨已经从殿外大步的走了进来,他那俊美的脸如同寒霜一般的凝着,xìng感的红chún紧抿,显示着他此时极度不悦的心情。 走到主位下,他如寒冰般的目光扫过娴妃,落到了师清落的身上,眼中寒冰融化,来不及细看她,他的目光收回,与娴妃对视。 在得知他母妃宣旨将落儿叫过来,他便赶了过来。母妃的手段他是知道的,难道说,她要把主意打在落儿的身上的身上? 娴妃在他凌厉而冰冷的目光下,心里开始发虚起来。墨儿这几年的历练越发的成熟起来,也更加的不易接近,她虽然是他的亲娘,但是却也难得看到自己儿子对她lù出笑容来。而他用那冰冷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时候,让她竟然有种浑身凉透的感觉。 “参见墨亲王殿下。”师清落的出声打破了这母子两人的眼光对峙。 黎墨眼中的冰冷消散,他上前一步,将躬身行礼的师清落扶起来。 “不必多礼。”清亮的声音中带着柔和。 师清落微微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手。她不敢抬头看他,黎墨对她的情意,五年来一直都没有改变,他同江子丞一样如此的执着让她无法承受。 她的逃避让黎墨心中苦涩难当,随即俊脸上浮现一抹柔sè,相比较五年相见而不得见的相思之苦,这些并不算什么,能如此看着她鲜活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如何不满足呢? 两人之间的动作看在了娴妃的眼里,她那风情万种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不悦。这个少女果然对她的墨儿是没有感情的,枉费她那个冷漠如冰的儿子如此的痴情对她。她岂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高贵的儿子陷入单恋中?只要是墨儿想要的,她会倾力的为他得到。 “墨儿,你好久都未来母妃这里了,今儿怎么想起到母妃这里来看看?”娴妃娇笑道。 “儿臣有话要说。”黎墨简短的回答,看了一眼师清落。 师清落连忙躬身道:“那不打扰娘娘与殿下的谈话,清落先行告退。” “好。”娴妃含笑的点头,“师太医,以后有空就常来这娴越殿玩玩,本宫可是很喜欢你哦。” 师清落顿了顿,道:“谢娘娘厚爱,清落告退。” 师清落退出了娴越殿,娴妃看着一直目送师清落出去的黎墨,那双与她如出一辙的琥珀眼眸中有着无法掩饰的浓浓的爱意,她的眼中出现了一抹复杂的情绪,很快的敛去,笑道:“墨儿,你要与母妃谈何事?” “不要动她。”黎墨回过头来,冷冷的道。 “墨儿,看你说的是何话?”娴妃懒懒的坐了下来,在看到黎墨眼中隐隐的怒气时,话锋一转,明知故问道,“母妃甚是喜欢她,想她做你的王妃,你看如何?” “你又打什么主意?”黎墨微微皱了皱漂亮的剑眉,心里却被她的话给撩动的一跳。 让落儿做他的王妃,这是他的梦想。不可否认,娴妃的话打动了他。 只是,一瞬间的jī动喜悦后,他便冷静了下来。落儿不爱他,倘若用非常的手段得到她,怕只会让她反感,司马策就是一个前例,他是断不会做这样的事。 “墨儿,母妃只是帮你得到你想要的而已,你怎么能这样说母妃呢?”娴妃无辜的睁着那琥珀般的柔媚大眼说。 “不劳母妃费心。儿臣若想要,自会去争取。”黎墨冷冷的道。 “墨儿,你若争取的到,也不至于让人家姑娘看到你就躲。”娴妃不客气的道。 她的话让黎墨的身上的气息更为冰冷了,一双琥珀般美丽的眸子如同寒霜一般。 娴妃轻咳了下,抬眼道:“墨儿,母妃是女人,最是了解女人的心理,这事交给母妃,母妃会让你得偿所愿。” “不必了。”黎墨转身过去,抬脚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道,“若你想把你那些手段用在她身上,母妃,不要怪儿臣不敬。” 娴妃看着那逐渐远去的tǐng拔身影,为之气结,她这个儿子什么时候对自己“敬”过了?不过,等她促成了这件事,她就不信她那冷冰冰的儿子还会如此对她? 娴妃的大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 师清落出了娴越殿后,妍婇立刻迎了上来,见她安然无恙,便放在心来。师清落与妍婇按着来时的路朝着储huā宫走去。路上的人依旧不多,走过没多久,便听到一阵熟悉的乐声。 师清落不由的莞尔一笑,这乐声正是《三只熊》的调子,难道说是端赐国的故人? “妍婇,我们去看看吧。”师清落丢下这句话,迈出步子,循着乐声走去。 乐声来自湖边,一棵青翠的柳树下,一道浅白的身影背着她而立,看不清他手里拿的是何乐器,但随着她的走近,乐声戛然而止。 “请止步,本王不喜被人打扰。”淡淡的声音响起,话语中透着说不出的疏远。 师清落停住脚步,看着不远出那道依旧背着她淡然出尘的身影,他浅白的华服上绣着银sè的五爪蟠龙纹,昭示着他高贵的身份。印象中,最初见到他也是不易接近的,看似亲切,却在无形中会竖起一道城墙,让人无法靠近。 随着慢慢的熟悉,他的心墙也慢慢的撤去,对她如朋友一般亲切,又带着一丝的细致体贴,如兄长一般。 现在,多年不见,他又恢复了以前的那种淡然。不,应该说,他变得更加淡然了,远远的看着,让人感觉他像在天边一样,淡的仿佛如浮云,无法捕捉。 “打扰殿下了,民女这就告退。”师清落微微欠身。 她的声音一出,湖边那道浅白的身影顿时一震,顿了半响,然后快速的转身,那道亭亭如莲的娇小身影就这样撞入了他的眼帘中。 他怔怔的看着多年不见的人儿,细长的凤眸中闪过种种情绪。许久,他的凤眸轻轻扬起,bō光流转,光华异彩。 “清落,你好吗?” 第一百三十九章 第一百三十九章 “清落,你好吗?” 这一句普通的问候,由黎喻的口中说出,却带着说不出的亲近之意。不是“好久不见”,而是“你好吗”,仿佛她从未离开过一样。 “还不错,黎喻,你呢?”师清落俏皮的对他眨眨眼睛。 这世上,也只有她这样连名带姓的称呼他这个堂堂的亲王殿下,而这个名字自她的口中说出,仿佛两个人之间是那样的亲近,没有君臣之别,没有男女之分。 他细长的凤眸再次扬起,迈步向她走去,走近了,她的容颜清晰的映入他的眼帘中。他的目光仿佛温柔的手一般,细致的抚mō过她脸上的每一处。 许久,他轻轻一叹:“清落,我老了。” 师清落忍不住噗嗤的笑出来,面前风华正茂的七皇子殿下突然严肃的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让人喷笑。 “那让我看看,你长皱纹了没有?”师清落踮起了脚,朝他凑过去,煞有其事的打量着。 黎喻的眼中闪现一抹好笑,chún角忍不住勾起了浅笑,他伸出手去,像以往一样轻弹了下她那雪白光滑的额头,道:“你还真当我七老八十了?” “你刚才那语气完全像七老八十的人。”师清落捂着额头,黑水晶般的大眼横了他一眼。 “跟你比,我是老了。”黎喻轻笑道,细长的凤眸划过她身后不远处的妍婇,收回目光,问道,“清落,你怎么在宫中?” “来参加huā亲会啊。”师清落随口答道。 黎喻的眼眸一闪:“难怪听说非离丞相也参加这次的huā亲会,原来你们是约好的。” “嗯,是啊。”师清落点头道,“黎喻,你这次参加huā亲会没有?” 黎喻轻摇了下头,眼神复杂的看着她,低低的道:“huā亲会与我怕是无缘了……” “黎喻,为什么这么说?天都喜欢你的女孩子多的很,你如果去参加huā亲会,我相信她们肯定为你打破了头,你不愁找不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师清落认真的说。 “呵呵……”黎喻轻轻一笑,眼中bō光流转,说不出的魅huò,“清落,谢谢你的好意,只是,我的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xiōng口处,“这里填不下她人了。” “你有心上人了?”师清落眼一亮,能让黎喻这样淡然的人喜欢上的不知道是何许人也? 黎喻笑而不答,师清落忍不住八卦的上前,问道:“能告诉我是哪家的姑娘吗?” 黎喻看着那双黑如水晶般纯净亮透的眼眸,心里中涌动百般情绪,轻吸一口气,细长的凤眸别过去,修长的手指抚mō着手中的长笛,轻轻的道:“没有哪家姑娘,能让我全心追求的唯有音乐而已,所以,我这一生,就与它为伍了。” “啊?”师清落愣了半响,了然的一笑,黎喻是个天生的艺术家,与世无争,淡然出尘,生在皇家能执着的追求艺术,实在难得。 她伸出手去轻拍了下黎喻的肩,鼓励般的道:“黎喻,喜欢做什么就去做,我支持你。如果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说,我万死不辞。” “清落……”黎喻细长的凤眸眼bō亮丽,光华复杂,他拉下肩头的小手,轻轻握着,chún角扬起,“清落,这可是你说的,记着你的许诺,我会向你讨要的。” “呃……”师清落的小脸苦了下来,她随口说说罢了,他真的要讨要吗? 黎喻看着她苦起的小脸,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能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她,看着她鲜活生动表情,这样就够了…… 与黎喻小聊了会儿,黎喻送她去储huā宫,还未到储huā宫,黎喻便停住了脚步。 “清落,我就送你到这里了。” “好。”师清落chún边浮起了浅笑,她感动于黎喻的细致,知道他的用意,若他送她到储huā宫,怕是会引起不少不必要的流言蜚语。 阳光下,她甜甜的笑容好似盛开的huā朵,让他想伸出手去触mō,强忍了半响,龙袖下的手还是未伸出去,紧紧的握着。 “黎喻,我走了,你也回去吧。”师清落的脸上依旧带着甜笑。 “好。”黎喻龙袖下的手握的更紧了,细长的凤眸深深的看着她,舍不得移开半分。 师清落对他挥了挥手,转身轻盈的向储huā宫走去。师清落身后不远处的妍婇经过黎喻身边的时候看了他一眼,这又是一个对小姐痴情的人。只是,他聪明的多,选择了隐忍。若他表白了自己的心迹,且不说主子不会让他有希望,即使是小姐也会离他远远的。 妍婇回头,不意外的看到他仍然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师清落的身影,她心底轻轻的叹了口气,转回头,默不作声的跟上了师清落。 回到储huā宫,还未走到房间,伺候师清落的两个宫女中一个叫“紫枫”的宫女匆忙的迎了上来,对师清落行了礼,道:“师小姐,有几位小姐等您多时了。” 师清落微微诧异:“是谁啊?” “是几位贵族小姐,奴婢也不认识。”紫枫福身道。 “哦,那我进去看看。”师清落顿时心里明白了几分,定是房间的分配引起了他人的注意,只是,这未免也来的太快了。 师清落加快了步伐,往房里走去。 一进房间,顿时,一阵眼huā。几位小姐?紫枫说的太含蓄了。 只见,她这原本宽敞的房里密密麻麻的坐了不下十来个华服的美*女,服装各异,颜sè缤纷。有天阙王朝的服饰,也有端赐国的服饰,甚至云上国的服饰也有,每个少女的身边还带着随行的丫环。这些少女有的正在喝茶,有的在发呆,有的在交头接耳的谈话,形态各异。 师清落大囧,这是什么状况?她的声名已经远享三个大国了吗?她在天阙王朝与端赐国出名还说的过去,怎么在云上国也出名了? 仿佛感觉到了师清落的进入,原本形态各异的美*女们终止了自己的动作,齐刷刷的朝门口看过来。 第一百四十一章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主人已经下了逐客令了,在座的少女尽管满心的疑问,但是不便多言。起了身,对师清落躬身告辞。 与师清落对峙的清秀少女在离开的时候,带着不甘的神情狠狠的瞪着师清落。妍婇移身到师清落的面前,挡住少女对师清落放肆的目光,她那双艳丽的眼肃杀般的扫过少女。 妍婇乃念力高强之人,一般人是无法承受她那锋利的目光。清秀少女在她的目光下身体微微一抖,收回自己恨意的目光,愤愤的扭身离开。 清秀少女离开后,两个穿着端赐国服饰的少女经过师清落的面前,两人对师清落微微一笑,师清落回了个微笑。两个端赐国少女笑容更大了,转身交头接耳窃窃sī语的离开。 最后离开的是一位金发碧眼的云上国少女,这少女大约十六七岁的年纪,蹦跳的走到师清落的面前,一双碧绿的眼睛上下的看着师清落,掩饰不住的好奇与赞叹。 妍婇皱皱眉,正要挡住她,她对师清落一鞠躬,用不太标准的天阙语道:“师小姐,有人让我带句话您。” 师清落抬头:“谁?什么话?” 少女嘻嘻一笑:“亚瑟里亲王殿下,他……” “免了,”师清落抬手止住她的话,她好不容易从哈德赤罗的手中逃脱,哈德赤罗想对她说什么,她完全没有兴趣。“我跟他不熟,劳烦小姐把这句话带给他。” 奇_书_网 _w_ w_w_._q_ i_ s_h_u_9_9_ ._ c_ o _m 少女再次嘻嘻一笑,碧绿的眼睛眨巴几下,鞠躬道:“贝拉会转告亲王殿下的,师小姐,打扰了。” 她转身,蹦跳的走开,嘴里用云上语咕哝的道:“真有趣……难怪……让殿下念念不忘,如果……殿下继承了王位,会不会来天阙王朝抢人呢?嘻嘻……好玩……” 师清落听到她咕哝的话,顿时,小脸一黑,难道女王挂了?如果这哈德赤罗真继承了王位,那他不更无法无天了?老天保佑,不要这个sè胚得逞。师清落双手合拢,在xiōng前划着十字架,祈祷着。 在这些人离开后,师清落终于松了下来,她将服shì她的两个宫女支开后,懒懒的往软榻上一躺,不愿费脑力想事情,她在软榻上斜躺了一会儿,便沉沉的睡去。 朦胧间,感觉脸上痒痒的,鼻尖有淡淡的墨香浮动。未睁开眼,她便知道是谁,chún角不由的弯起,她伸出手去搂去来人的脖子。 “清落……”如珠玉相击般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带着淡淡的笑意与柔意,“弄醒你了?” 师清落睁开眼,非离绝sè的脸映入眼帘,高tǐng如山的鼻梁,白皙似玉的肌肤,幽黑若墨的眼,如huā朵般魅huò的chún。一时之间,心里情动,主动上前,轻轻的轻wěn了下他的chún,退后,笑嘻嘻的道:“非离,你来的正好,我正做梦梦到你呢。” 非离的气息变得灼热起来,俯身噙住她的小嘴,辗转探入,火热纠缠。 师清落心口一燥,搂着他修长的脖子回应着他。 两相缱绻,情意无限。 许久,非离恋恋不舍的松开她香甜无限的小嘴,将她拥入怀中,稳了稳气息,想起她刚才的话,红chún扬起,低下头来,为她轻理了下额前凌乱的发丝,声音低哑而xìng感的道:“清落,你刚刚梦到我什么了?” “梦到我们成亲啊。”师清落躺在他的怀里,手里把玩着他垂下xiōng前如墨般的长发。嗯,非离的发质太好了,黑亮的如同上好的锦缎一般,让她爱不释手。 “呵呵,这一天很快的。”非离低低的笑道。 “嗯,真希望huā亲会快点儿过去,”师清落轻轻的颦起了眉头,“今天是头一天进宫,就被这些人搅得不得安生,后面还有那么多天,唉,真是难熬。” “清落,让你委屈了。”非离轻抚着她的小脸,她这一天发生的事,妍婇都已经告诉了他。娴妃的用意不难猜想,但是,想打他的人的主意,他岂会让她如愿? 非离如墨的眼沉了沉。 至于那些不相关的女子,他更不会让她们叨扰了清落。 “非离,不委屈,只不过是小小的抱怨一下而已。这些我还应付的过来,你放心好了。”师清落放下非离的黑发,双手圈上他的颈,笑意盈盈的道。 “我从来不怀疑清落的能力。”非离浅笑道,搂紧了她纤细的小腰。“清落,你刚睡过来肚子饿吗?” “还真有点儿饿了。”师清落mōmō瘪下去的小肚子,转头看看外面,吓——天竟然黑了,她这一觉睡的可真长。 “我让妍婇准备膳食过来,清落,想吃什么?” “随便吃什么,我不挑食的,我现在饿的可以吃的下一个全家桶。”师清落脱口道,转而发现自己又说了现代的词语,不由的吐了吐小舌头。 非离轻捏了下她俏tǐng的鼻子,然后放下怀中的她,起身去吩咐一直等候在外面的妍婇。 第二天,师清落醒来,非离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中。师清落轻叹了下气,心里浮上怪怪的感觉:她跟非离这样好像在“**”一般。随即拍飞脑中乱七八糟的歪想,披散着满头的青丝,在chuáng上赖上半响,方才唤了妍婇过来为她梳妆。 今日,是huā亲会的正式开始的日子,一会儿,所以参加huā亲会的贵族男女将在御huā园正式见面。 妍婇按师清落的吩咐,梳了一个样式稍为清雅的发髻,只别上一根镂huā翠玉簪,然后换上一身淡紫sè的素净宫装。 “小姐,这样是不是太素了?是不是太……”为师清落着装的紫枫小心翼翼的道。 “无妨,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师清落浅浅一笑,接过妍婇拿过来的白sè披帛披上,盈盈的起身,“好了,妍婇,我们出发了。” “小姐,还没涂……”后面的“胭脂”在看到转身后的师清落咽了下去,小姐此等如莲huā般美丽脱俗的容貌何须涂胭脂? 傻傻的看着师清落离开的倩影,紫枫的眼中浮现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的神sè,也只有这样的人儿才值得那个尊贵人儿的全心对待吧…… 第一百四十二章 第一百四十二章 时值五月,御huā园百huā盛开。 红如霞的桃huā,白如雪的梨huā,蓝若云的朝兰huā…… 万紫千红,芳华无限。 只是这争艳的百huā却敌不过御huā园那些衣着华美、粉白黛绿、姿态婀娜的身影。 而这群端丽冠绝的身影中,有一道身影极为出众,他所在之处,万物芳华仿佛都汇集在他身上,在他周边的一切皆成为他的陪衬。 他坐在参加huā亲会的众位贵族少年的一侧,一身浅紫sè直衣罩在精致雪白的单衣上,尽显高贵。银质的面具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清冽的光芒。一双如墨玉般的眼,幽深睿智,淡漠如冰。 他淡淡的斜靠着红木软椅,面具下那如huā朵般魅huò的红chún轻抿,修长漂亮的手指轻叩面前的案几,显示着他的漫不经心。 如此神态,却仍然高贵优雅,风华绝代。恍如神君降临,只可仰视,不可亵玩。 在场已经来了不少的贵族少女,面对着对面坐着的华服美少年们,一个个小脸都羞红,不时的抬着含情美目去探寻自己中意的对象。很有默契的,她们的目光在瞧到那道浅紫sè高贵脱俗的身影时,迅速的避开。 却,又忍不住的再次回过来头,去偷瞄那个传说中如神祗一般的“天下第一相”,心头狂跳的同时,又暗自羞惭,如此神君般的人物,岂是她们这些平庸女子所能肖想的? 忽然,神君抬起眼,那双集满天地万物精华的墨黑眸子朝她们这边看来,这样的目光如同雷电般直击她们的心脏,她们只听得到自己心如同擂鼓般的跳动。 神君看着她们当中的某一处,那如huā朵般魅huò的红chún缓缓的扬起,原本淡漠如冰的黑眸融化,仿佛这五月的春风一般,柔和的让人心醉。 不敢自作多情的以为神君在对自己笑,心涩的同时,她们好奇的顺着神君的目光望去,顿时,一下子明白了。 那是个同样着浅紫sè华服少女,全身没有佩戴什么华贵首饰,乌黑的发髻上只别了根素净的翠玉发簪,身上的衣服比不得她们的华美,但是,穿上她的身上,却是如此的美丽。 姿容绝sè,倾城风华。 仿佛,她的美不需要衣服首饰来装饰。 即使,她穿着的是粗布麻衣,相信,也无法掩饰她那由内到外散发着的特殊光华。 如此的少女啊,难怪,即使她悄然低调的来到她的座位上,也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更让那个淡漠如仙的“天下第一相”lù出笑颜。 无法去嫉妒,因为,相差的太远,云泥之别。 师清落悄悄的来到御huā园,又悄悄的在属于自己的座位上悄悄坐下,抬眼,寻找非离。一溜眼,便看到了他。 非离所在的位置并不显眼,但是奇异的与他人隔开,形成一个无法逾越的天地,所以寻找他便是一眼的事。 然后,看到他身上的衣服,不由的笑开。他们两个并没有约好今天穿什么颜sè的衣服,却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浅紫sè。 这叫什么? 这叫心有灵犀一点通。 对看过来的非离调皮的轻眨了下眼,非离眼中的笑意更甚,柔和似可以滴出水来,含情的让她粉脸微红。 两个人眼中只有彼此,以至于忽略了其他几道火热、jī动、复杂的目光。 待师清落与非离目目传情够了,收回目光,甜甜蜜蜜的喝了口身后妍婇递过来的茶水,一个jī动的声音从她的对面传来。 “师落——” “咳——”师清落差点没被茶水呛住。 这谁啊?大庭广众的,这么不矜持的喊她的名字? 抬眼看去,呵——好个丰神如玉的翩翩美少年,十七八岁的年纪,纯白的直衣,乌溜的长发用白金羽冠束起,羽冠下,脸白如玉,chún红若樱,眉浓似山。一双澄黑的眼睛jī动的看着她,整个人差点没直接冲过来。 不过,这jī动的神态完全无损他的翩翩气度,反而让他多了份mí人之美。 这个家伙怎么那么面熟呢?师清落颦着秀眉,想了下,将茶杯往案几上一放,míméng的眼清明起来。 这不是李赭那个小正太吗? 师清落恍然的神态让李赭更为喜悦了,但见周围的人都看着自己,心知这不是叙旧的好时机,他按捺住内心澎湃的情绪,坐下来,对师清落lù出一个笑容来。 师清落见他没冲过来,安下了心,也回了个微笑。咋见故人,她还是tǐng高兴的,如果不是场合不符合,她倒想上前去问候几句。 对于李赭的动静,非离墨玉的眼闪了闪,神sè没什么改变。不过,不远处有人比他jī愤。 一袭朱红华服的徐涵铮轻叩手中的茶杯,漫不经心的转头对坐在他身边痴望着师清落的江子丞道:“表哥,这个毛头小子打哪里冒出来的?” 江子丞回过头来,微微皱眉:“不知道,涵铮,问他做什么?” “表哥,你不觉得这小子看起来不顺眼吗?”徐涵铮捋了捋垂在耳畔的穗形丝缕,眯着桃huā眼道。 “很不顺眼。”清亮的声音严肃的响起,黎墨琥珀般的眼眸从李赭的身上收回。 “呵呵,墨,那等什么呢?扫除一起可能的障碍吧。”徐涵铮桃huā眼一眨,邪肆的光芒随之而来,如同yòu人飞身扑去的火焰一般,魅huò极致。 江子丞瞟了一眼徐涵铮,没说什么,重新把目光放到师清落的身上,这时,师清落的目光刚好看过来,对上他的目光,她下意识的想逃开,犹豫了下,没有逃开,对他lù出一个疏远而又有礼的笑容来。 江子丞心中酸痛不已,却依旧像以往一样,对她lù出温柔而宠溺的微笑。这个微笑让师清落立马不自在起来,收回了目光,不再往他那边看去。 太阳慢慢的升起了,御huā园中的薄雾散去,这个时候,参加huā亲会的贵族男女们均已经恭候在自己的座位上等候天启帝与江皇后的驾临。 不多时,一个尖细的声音悠扬的响起:“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第一百四十三章 第一百四十三章 身着金黄sè绣龙袍的天启帝与身着同sè凤袍、头带五彩镶嵌金玉凤冠的江皇后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众人起身齐齐的向首位的天启帝江皇后行礼。 “众位卿家不必多礼,请坐。”天启帝微微抬手道。 “谢皇上,皇后娘娘。”众人躬身行礼,依言坐下。 坐在首位的天启帝略带疲懒往身后的龙椅一靠,布满细纹的凤眸扫视了下御huā园中满座风华正茂的少年少女,目光在一处停住,怔怔的看了半响,凤眸中好似隐隐有了些湿意,几不可闻的深深一个呼吸,将目光收回,喉间却隐隐有了痒意,一个忍不住,咳出声来。 “皇上——”坐在天启帝身边的江皇后立刻投来关切的目光,一双白皙的手yù伸出为他轻拍,却在他略带凌厉的目光下收回。 “朕没事。”天启帝摆摆手,转头面向底下众多投过来的真心或假意的关切目光,lù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首先,朕代表天阙王朝欢迎远道而来的端赐国云上国的贵客们,今年的huā亲会因你们的加入而增添光彩……” 天启帝在首位上讲话的时候,师清落在底下注视着他,这个拥有天下最尊贵身份的男人,这个曾经爱慕过她母亲师师的男人。时间对于上了年纪的人来说是多么的残酷,只不过才五年的时光,那个曾经tǐng拔的、被她sī底下誉为“师奶杀手”的天启帝苍老了那么多,那双深邃的凤眸周围满是深深的细纹;曾经tǐng拔的身体仿佛缩水了一般,变得伛偻起来;眉宇间爽朗健康的神态也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掩饰不住的倦怠。 师清落轻轻一叹,目光一转,移到他身边的江皇后身上。江皇后同样也老了许多,凤冠两旁的发髻斑白。那张富态的脸,即使再怎么保养,也无法抹去岁月的痕迹。 “……朕希望这次的huā亲会能让远道而来的贵客们能够觅到理想伴侣,亦能让我们三国之间的友谊更加稳固长久……朕现在宣布,huā亲会正式开始——” 天启帝讲完这一段话后,停了下来,微微喘着气,一旁的江皇后立刻递上了一杯茶,天启帝接过茶,轻撮了一口,平息了过来。 在这个档间儿,天启帝身后的太监连忙上前,轻甩了下拂尘,尖声道:“下面,有请各位贵女抽huā笺。” 抽huā笺,是huā亲会的第一个环节。 在这个环节中,将参加huā亲会男子的姓名刻在huā笺上,然后,将huā笺放入到托盘中,由宫女端到参加huā亲会的贵女的面前,每个人抽出一个huā笺,她们所抽到之人将会在接下来的几天与之同坐一处,增加彼此的了解。 当然,这个环节也并非最终绝对配对的环节,但是可以说,它是huā亲会中一个十分重要的环节,也许,这一抽,会抽到自己的命定之人。 所以,当太监的话落后,在场的贵族少年少女都开始紧张起来,一个个把目光放在鱼贯而进手拿托盘的彩衣宫女身上,紧紧的盯着她们手中托盘上颜sè样式皆为一致的huā笺上。 师清落也十分紧张,这个抽huā笺在她看来,等同于抽奖一般,而她一向没有什么抽奖的运气,她十分担心会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把属于非离的huā笺给抽走。紧张的同时,她暗自骂着出了“抽huā笺”这个鬼点子的人,发誓参加完了这个huā亲会后,一定要劝说那些相爱的男女不要来参加这个见鬼的huā亲会。 坐在师清落斜对面的李赭也很紧张,他的心怦怦直跳,目光一会儿看着师清落,一会儿看着拿huā笺的宫女,随着huā笺的打开,随行太监念出huā笺上的名字,他那雪白直衣下的手一会儿握紧,一会儿松开。 相比较其他人的紧张,非离神sè淡淡,没有什么变化,他的目光始终放在师清落的身上,看着一贯安静闲适的她像个小猴子似的坐立不安,不时的转过头扯住妍婇的袖子说着什么,又转回头来,一双黑水晶般的大眼巴巴的看着抽huā笺的贵族少女。 他忍不住的chún角扬起,这个样子的清落很难见到,他知道她是为能否抽到自己的huā笺而紧张,她不知道,即使她没有抽到他的huā笺,最后的结果也是改变不了的。 然而,看到她为自己紧张,心里恍若浸泡在春水中,柔柔的,暖暖的。 同样神sè不变的还有徐涵铮、江子丞、黎墨三人,这三个人品着茶,好似胜券在握一般,一派悠闲。 手捧着盛满huā笺托盘的宫女已经移身到一个嫩黄sè华服的少女面前,师清落朝那少女看去,面容熟悉,是昨日见到的那个落落大方的白浅浅。 她一双白皙如玉般的柔夷抬起,没有犹豫的抽起了一个huā笺,双手捧起,递到随行的太监手上,随行太监接过她的抽出的huā笺,打开,抽出里面的huā签,念道:“端赐国清月公子李赭。” 听到自己的名字,李赭心中咯噔一跳,没去看那个抽到自己huā笺的贵族少女是何人,他低垂下长长的睫毛,掩饰着自己那澄黑如宝石的眼中浮现出的浓浓失落。 见白浅浅抽到李赭的huā笺,师清落大眼一亮,一双黑水晶般的大眼不时的扫过两人,然后捂着嘴,嘴角lù出贼兮兮的暧昧笑容来。 huā笺再次移到一个师清落见过一面的少女面前——昨日那个把她当成假想情敌的清秀少女,她犹豫了半天,在huā笺里面挑挑拣拣,最后,弄的随行太监十分不耐了,她才选了一个,半天不肯递给随行太监,拿着huā笺,一边朝徐涵铮所坐的方向看去,一边嘴里碎碎的念着什么。 随行太监忍无可忍的从她手中抢过huā笺,瞟了一眼,念道:“四品御前shì卫王玉闵。” 清秀少女脸一白,一下子坐了下去。 王玉闵?这个名字有几分熟悉。师清落微微的皱眉,是谁呢? 来不及多想,手捧着托盘的宫女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第一百四十四章 第一百四十四章 躬身捧着纯金托盘的宫女站在师清落的面前,霎时,全场的目光都投到了师清落的身上。 正在喝茶的天启帝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目光落到那个轻灵脱俗的浅紫sè身影上,眸中不由浮现出温柔的神sè。 这抹温柔落入身旁江皇后的眼中,白皙富态的脸上沉郁起来。然而,多年执掌后宫,早就练就一身深厚“功力”,那一抹沉郁只在一瞬间便恢复了平常。 “皇上,原来到了清落这小丫头,您猜她会抽到谁?”江皇后温和的笑道。 “皇后说笑了,朕不是神仙,如何猜得出?”天启帝收起眼中的温柔,淡淡的道。 江皇后的眼一紧,他现在对自己已经毫不掩饰真正的情绪了吗?难道说,他……想到此,忍不住脱口问:“那皇上希望清落抽到何人的huā笺?” 天启帝偏过头,清冷的扫了江皇后一眼,冷冷的道:“皇后如此问是何意?” “我……”江皇后低下头来,“臣妾逾越了,请皇上见谅。” 天启帝不语,回过头来,往龙椅后一躺,阖上满是细纹的凤眸,眉宇间是深深的倦怠。 江皇后紧握双手,抬起头,看了看天启帝,心下一疼,转头,看着向那个正抬手抽huā笺的少女,目光复杂无限。 师清落看着纯金托盘中众多样式一致的精致huā笺,轻咬了下红chún,一时之间不知道抽哪一个。 她现在有点理解了,为什么那个清秀的少女在抽huā笺时挑挑拣拣,犹豫不定。她往非离的方向看了过去,与非离墨玉般的眼眸对视,看到他眼中的笑意与淡定,她紧张的心霎时平定下来。 即使,没有抽到非离又有什么关系。她与非离之间的感情岂是这小小的huā笺就可以决定的? 如此,她也淡定下来,抬起了手,纤长如玉的手慢慢的划过纯金托盘上两排摊开的huā笺…… 众人的目光随着她手的移动而移动,那目光中,带着一丝丝的紧张、一丝丝的不安、一丝丝的期盼…… 原本悠闲品茶的江子丞、徐涵铮、黎墨此时也没了方才闲适的状态,身体微微探出去,眼睛紧紧的看着师清落的动作。随着师清落慢慢的抽出一个huā笺,他们的心开始狂跳起来。 江子丞双手紧紧捏住扶手,在随行太监接过师清落huā笺的空当,向身边的徐涵铮俯身过去,低声问道:“涵铮,你确定万无一失吗?” “当然!”徐涵铮同样低声的道,话语中充满了笃定,桃huā眼扫过离他们不远处的非离,泛出一丝得意。 非离丞相,不管你如何神通广大,在我们天阙王朝的地盘,你休想事事都如意! “希望如此。”黎墨淡淡的接了徐涵铮的话。 三人的目光再次投到了拿着师清落所抽huā笺的随行太监身上。 这随行太监仿佛感受到周围投过来的灼灼目光,拆huā笺的手一时颤抖起来。乖乖的,这个少女是什么来头?为什么在拆她的huā笺的时候能引来这么多人的关注? 他一边拆huā笺,一边偷偷的斜眼过去瞄了一眼那个浅紫sè的纤细身影,这一看,手抖的更厉害了,忙不迭的收回视线,努力的把注意力放在huā笺上,忽略脑中刚才那惊鸿一瞥。 当拆开huā笺,看到上面那一行字时,他愣了一下,在众人急切的“灼灼”目光把他烧焦之前,他清了清嗓子,悠长而恭敬的念出那huā笺上的名字: “端赐国非离丞相!” 现场的静默了半响,随后,窃窃sī语声响起。 有人不可置信, 有人松了一口气, 有人失望了, 有人酸涩了 …… 阖着眼的天启帝在听到非离的名字的时候,凤眸睁开了,看着众人中那个让万物失sè的高贵淡漠的身影,他心里浮上说不出的滋味来…… 师清落原本是做好了抽不到非离huā笺的准备,然而突然听到念非离的名字,这意料之外的惊喜让她呆了。 “妍婇,我是不是听错了?”她转过头来,小声的问着她身后的妍婇,“刚才念到的是非离的名字吗?” “小姐,你没有听错,确实是主子的名讳。”妍婇憋着笑,也小声的回答道。他们小姐此时这个mí糊的样子真是可爱的紧,全然没有了平时的精灵活泼。 “哦。”师清落回过头去,一副很淡定的语气,只有那弯起的如月般盈盈眼眸以及嘴边盛开如酒般的深深梨涡显示了她巨大的喜悦。 这样也能让她抽到非离的huā笺,她与非离,算不算是上天注定的姻缘呢? 她的喜悦映入非离的眼中,自然是让非离的chún角也弯起,眼中情意无法掩饰。而落入到那三人的眼中,却如同针扎一般刺痛。 “涵铮,不是说万无一失吗?”黎墨撇过头去看着徐涵铮,那让满御huā园的huā朵都失去sè彩的笑容撩动了他的心弦,也刺痛了他的眼。 “事有意外。”徐涵铮咬牙挤出这四个字。 他做足了准备,仍然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难道说,他觉察到了? 不可能!他被尊为神人又如何?他就不相信他真是神人了,后面的环节,一定不能让他如意。 徐涵铮将xiōng前的长发轻捋脑后,这个动作让他做的邪魅无限,吸引了不少贵族少女的痴mí的目光,心底暗暗期盼着自己能抽到这位风流潇洒的贵公子的huā笺。 抽huā笺的环节仍在继续,托盘中的huā笺越来越少,有个端赐国的少女抽到的是云上国来的少年——也是师清落相识之人,幕川的在云上国的好友之一希伯来。 而徐涵铮、江子丞、黎墨他们三个人huā笺始终没被人抽到,等轮到云上国那个金发碧眼的少女时,托盘内的huā笺只剩下三个了,也就意味着,她将会抽到三人当中的其中一个。 金发碧眼的少女笑嘻嘻看着托盘中三个huā笺,偏着头,想是在考虑抽哪一个好。她这副神情,让部分已经抽了huā笺的少女咬牙切齿。 少女偏着头想好了,最后,伸出手去,拿起了中间一个huā笺。 第一百四十五章 第一百四十五章 随行太监接过云上国少女手中的huā笺,打开了huā笺,一瞄手中的字体,尖细而悠长的念道:“兵部统领徐涵铮徐大人。” 声落,几道恶狠狠的视线朝云上国少女射去。那少女并不在意,碧绿的眼中仍然带着笑意,好奇的环视了一下四周,在看到一双魅huò如火焰般的桃huā眼时,一怔,那桃huā眼的主人轻轻一声冷哼,不屑的转过头去。 少女耸耸肩,嘻嘻一笑,坐了下来。 只剩最后两名少女了,一名身着端赐国的传统服饰——十二单衣,一名身着天阙王朝的粉嫩sè宫装。这两名少女皆是容颜标致,美丽动人。 端赐国的少女抽到的是江子丞,身着粉嫩sè宫装的少女抽到的是黎墨。 听到随行太监念出她们所抽之人的名字,端赐国的少女因不熟悉江子丞,神情稍好;而粉嫩宫装的少女欢喜的无法自持,几乎要晕倒过去,换得是不少女子嫉妒的目光以及黎墨厌恶不屑的目光。 抽huā笺的环节终于结束了,手捧着托盘的宫女和随行的太监退了下去。江皇后看着下面神sè各异的少男少女们,富态的脸上浮起一抹温和的笑: “众位贵女贵子们,抽huā笺已经结束,现下,大家按照所抽huā笺的配对将座位交换过来。” “是,皇后娘娘。” 众人起身,躬身行礼后,遵照江皇后的旨意,将座位换了过来。御huā园中衣袂浮动,不多时,两旁的座位皆是男女一对,双双的落座。 非离在师清落的身边坐下后,很自然的将她的小手握住,师清落对他甜甜一笑,想到刚刚一番如同过山车般起伏的心理,她小声的道:“非离,我刚刚抽huā笺的时候好紧张,生怕没抽到你,也怕你被别人抽走了。” 非离转头,轻轻一笑:“小傻瓜,我的huā笺只属于你,别人是无论如何也抽不到。” 师清落眨巴眨巴眼睛,随即会意,这huā亲会的环节非离想必早就熟悉,想必在抽huā笺这个环节也做了一番准备。 “非离,你怎么就能猜到我抽到哪一个huā笺呢?”心中好奇,不由问出。 “呵呵,清落,忘了你夫君的隐身术了吗?”非离靠近了她,在她耳边低声道。 也亏得他会隐身术,才知道原本那捧托盘的宫女被徐涵铮、江子丞、黎墨所收买,徐涵铮预计在师清落抽huā笺的时候将另一个托盘上写满他们三个人名字的huā笺换上,这样,无论师清落怎么抽,抽到的是他们三个人中其中一个人的huā笺。 计谋是不错,只是,却被他识破,那原本写着他们三人名字的huā笺,最后都成他一人的huā笺。 “非离,你耍诈。”师清落眨巴眨巴眼睛,一手轻捏了下他的手心,嘴角含笑的道。 “清落,我并非是君子,尤其你是我的所爱,更不可能将你拱手让给他人。”非离握紧了她的小手。 “霸道!”师清落嘴角弯的更深了,口不对心的斜了他一眼,眼bō盈盈,勾魂摄魄,引得非离几乎无法自持。 在场的除了非离与师清落两人之间态度亲昵自然以外,其他的皆是别别扭扭的。女子碍于矜持,不敢主动找身边的男子说话;而男子为了不唐突身边的家人,也不敢轻易的开口。 江子丞与黎墨冷着脸,不理睬身边的低头娇羞的女子,朝同样面sè僵硬的徐涵铮飞眼刀。 以徐涵铮的计策来说,即使,师清落只抽到他们三人中的一个,其他两个人也不会被其他的女子抽到。但是现在,不但他们三个都没让师清落抽到自己的huā笺,反而让其他的女子抽到了…… 徐涵铮一边对江子丞黎墨赔着苦笑,一边咬牙切齿,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他也不清楚,难道说这非离丞相当真是神人不成? “哎——”沉思恼怒中,他的手臂被人用手指戳了戳,他转头,对上身边少女那双如碧绿的眼眸。 “小姐,有何贵干?”他桃huā眼眯起,懒懒的语气透着莫大的不悦。 他现在很不爽,尤其是看到这张云上国少女的脸,这种不爽就到了极点,她让他想起了自己在抽huā笺上的失策。 “我叫贝拉,”云上国少女仿佛没注意到他不悦的语气,笑嘻嘻的道,“我知道你叫徐涵铮,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我们都要坐在一起,我觉得你tǐng不错的,认识下吧。” 徐涵铮听到她这句话,眼眸再次眯起,忽而粲然一笑,桃huā眼水bōdàng漾,邪肆的味道扑面而来,让贝拉不禁一个闪神。 在这个空当,徐涵铮靠近了她,声音低沉而xìng感的道:“贝拉小姐,很高兴认识你。” 这一幕落入到一个清秀甜美的少女眼中,她的水眸中闪过一丝愤恨。她手中的茶杯掉到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薇如郡主,你没事吧?”少女身边的少年立刻转身关切的问。 “王shì卫,我没事。”被称为“薇如郡主”的少女恢复神sè,转头甜甜的道,那轻灵幼嫩的声音让王shì卫心里微微一颤。 他们这边的动静让师清落把目光投了过来,瞧见是那个把她当做假想情敌的少女,她淡淡一笑,转眼落到了薇如郡主身边的少年身上。 又是很熟悉的一张脸,他高大威猛,容颜略显憨厚。师清落记得,他叫王玉闵。 一转眼,师清落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原来是他啊。 那个曾经与黎墨一同出使端赐国,被蓉儿称为“三只熊”的其中一个——徐涵铮狂热追求者王玉雁的弟弟。 这huā亲会上,还有不少熟悉的人啊,不知道另外“两只熊”在不在呢?师清落转动着黑水晶般的眼眸往那些少年的身上溜去。 忽然,主座位上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响,然后,江皇后的惊慌而急切的声音响起:“皇上,皇上,您……您怎么了……” 原本别扭的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给怔住,纷纷抬头,朝主座位上看去…… 第一百四十六章 第一百四十六章 众人朝主位上看去,大惊。 原本好端端的天启帝突然喷出一口血来,鲜血星星点点,染红了雕huā案几。江皇后惊慌的扶助他,一旁的宫女太监乱成一团,不时的有人急切的喊道:“太医……太医……快宣太医……” 几道人影快速闪过,直至案前。 “母后稍安勿躁,让儿臣等先将父皇移至栖龙殿。”黎墨沉声对江皇后道。继而转头对一同赶上前的江子丞道:“子丞,你立刻回府,请你的叔父怪神医进宫为父皇诊治。” “好。”江子丞急忙转身离去。 “母后,huā亲会还需要您主持,您务虚担忧,父皇会没事的。”黎墨对江皇后道,抱起已经昏厥过去的天启帝朝栖龙殿走去。 江皇后心系天启帝,哪里还有心思主持huā亲会,匆匆的道了几句歉意的话,便让参加huā亲会的男女们各自散了去。 看着江皇后离去时凌乱的步伐,师清落眼中浮现出一抹担忧,转头对身边的非离道:“非离,皇上会不会有事?” 天启帝虽不是她的父亲,对她却是和蔼有加,从心里,她不希望他有事。 “暂时不会有事的。”非离轻轻搂住师清落的香肩,柔声道,“清落,别担心,我送你回储huā宫。” 听非离如是说,师清落心里的担忧微微消散了些,起身,与非离一同往储huā宫的方向走去。 怪神医江云海被江子丞匆匆的从府邸拉出来,进了栖龙殿,天启帝正躺在龙chuáng上,仍旧处于昏mí的状态,他的身边围满了人。 见江云海,众人的目光由忧转为喜,充满期盼般的看着他。 江云海皱皱眉,很不客气的道:“闲杂人等暂时离开,不要影响我的治疗。” 众人被“驱赶”后,栖龙殿只剩下天启帝的贴身太监蔡公公,江云海在龙chuáng榻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执起天启帝的手,凝神把脉,这一把脉,huā白的眉毛拧成一团。 蔡公公见他如此神经,心不由的提了起来,小心翼翼的道:“神医,皇上的病是否有不妥之处?” 江云海没搭理他的话,继续拧眉,一会儿,他放下天启帝的手,从怀里掏出一个手掌般大小的小盒子来,打开,一阵扑鼻的异香传来,蔡公公定眼一看,里面是颗紫红sè的药丸。 江云海一边将药丸塞入天启帝的口中,一边咕哝的道:“还好皇上……你把云上国贡献的紫人参赏给了我,我……费了几年的功夫才提取的这颗紫参丹,……真是舍不得用了……” 天启帝服下紫参丹后没多久,便缓缓的睁开了凤眸。蔡公公见天启帝醒来,大喜,急忙上前道:“皇上,您可算醒来了,您刚刚吐血将奴才等吓死了。您现在可觉得好些了?” 天启帝轻咳了几下,伸出手来,淡声道:“扶朕起来吧。” “皇上,先别急着起来。”江云海道,“这紫参丹只能暂时的保住你的心脉,你思虑过重,冷气倾体,还需要仔细的调养。” “朕的身体朕知道。”天启帝摆摆手,在蔡公公的搀扶下,他起了身,斜靠在龙chuáng上。 江云海摇摇头:“皇上,你还是这样……” “朕不如你潇洒啊……”天启帝轻轻一叹,凤眸míméng起来,“若当初,朕愿意……也不至于到如今空劳牵挂……” “都是已经过去的事了,皇上,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江云海再次摇头。 “确实没用!她不会再回来……”天启帝苦笑了一下。 忽而,像想起什么,天启帝凤眸亮了起来,仿佛突然之间注入了力量一般,他由刚才虚弱的状态变得神采熠熠。转头,他对身边的蔡公公道:“士和,你去储huā宫一趟,传朕口谕,宣师太医为朕诊治。” 蔡公公微微一愣,随后连忙躬身道:“是,皇上,奴才这就去。” “皇上,你这是干什么?”江云海不悦的吹了吹胡子,“传我的清落小徒儿来干什么?她不是她。” “朕知道,”天启帝微微一笑,带着细纹的凤眸中有种别样的柔意,“她跟师师有太多的不同,朕只是想见见她。” “皇上,你该不会是……”江云海狐疑的看这天启帝。 天启帝没有回答,他的凤眸又开始míméng起来,仿佛沉浸在回忆中。 蔡公公出去没多久,便宣来了师清落。 师清落跨进栖龙殿,穿过高高垂下来绣着龙纹的幔帘,在蔡公公的带领下,来到天启帝的龙chuáng前。 天启帝此时正斜靠着龙chuáng,闭着眼睛,听到脚步声,睁开眼,那个亭亭的浅紫sè身影便映出眼帘。 “爱卿,不必行礼。”天启帝脸上浮起一个温柔的笑容,“到朕身边来。” “谢皇上。”师清落微微躬身,依言走到天启帝的身边。 “皇上,您好些了吗?”盈盈清澈的大眼中闪着真诚关切的光芒,让天启帝脸上的笑容更温柔了。 “朕好多了,只是觉得还有些气虚,所以宣爱卿来为朕看看,爱卿请坐。”天启帝伸出一只手去,拉着师清落在他身边的chuáng榻下坐下。 这一举动让服shì在旁的蔡公公怔了怔,他伺候天启帝多年,知道天启帝对这少女是另眼相看的,只是,这般柔情的对待,是第一次见到。要知道,这个龙chuáng除了天启帝,任何人都是不能碰的,连最得宠的娴妃娘娘都不曾得到如此待遇。 师清落却没意识到这些,自然而随意的在天启帝的身边坐了下来,对天启帝道:“皇上,请您伸出手来,让下官为您把把脉。” “好。”天启帝含笑着伸出手去。 师清落的纤手搭上了天启帝的脉搏,低着头,仔细的听着他的脉搏。 天启帝怔怔的看着面前的浅紫衣少女,粉嫩白皙的小脸,长如蝶翼的睫毛,乌亮如缎的长发,时光仿佛飞到多年前,他依旧是那个风华正茂的翩翩少年郎,而她是那个风华绝代的倾城美人,一时之间,情难自制…… 第一百四十七章 第一百四十七章 师清落微微的颦起了眉头,收回搭在天启帝脉搏上的手,顺带的为他整整衣袖。这一举动让天启帝的心微微一颤,凤眸míméng起来。 “皇上,您的身体……”师清落抬头,与天启帝对视,后面的话凝在嗓眼处。 那双温和深邃的凤眸此时好似痴了般的看着她,眼中隐隐有泪huā闪动。 见她抬头,天启帝更如同魔障了一般,慢慢的伸出手去,消瘦的手指轻轻的抚上粉嫩白皙的小脸,凤眸中的泪huā更多了,凝在眼中,璀璨逼人。 师清落没有避开天启帝的手,天启帝的眼神她并不陌生,曾经,在师君瑜的眼中,她看到无数次这样的眼神。仿佛,透着她在看另一个人。 心底轻轻一叹,这么多年了,师师还是藏在他的心里面忘不了吗? 感觉到他的指尖在自己脸上移动,带着一丝颤抖,从她的脸颊划过她的下巴,再到她的鼻子眼睛,最后,落在她的chún上,他的指尖越发的颤抖起来。 这类似情人间的举止,让师清落微微不安起来,她yù后退,避开天启帝的手指。而这时,天启帝却凤眸闭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收回了自己的手指。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中的泪huā也已经散去,眼眸逐渐的清晰明朗起来。 “爱卿,朕失礼了。”天启帝轻扯出一个笑容来,那笑容看起来却是十分的苦涩,“实在是因为爱卿与我的一个故人十分相似……” “不碍事,皇上,这世上相似之人是极多的。”师清落微微一笑,心知这故人是自己的母亲师师,也不追问,转开话题了,回到天启帝的病情上。“皇上,您的身体是思虑过重引起,国事虽然重要,但是身体是本钱。皇上,您得需要好好的调养才是。” “朕知道。”天启帝脸上苦涩敛去,眼中有了温暖的笑意,“爱卿,以后朕身体的调养就交与爱卿来负责。” 师清落的小脸上顿时浮现出为难的神sè来:“皇上,这……” 倘若在天阙王朝,她身为太医,负责为天启帝调养身体也是在情理之中。只是,这huā亲会后,她便会离开天阙王朝,天启帝如此说,难道是不想放她离开? 这么一想,心开始跳起来。 师清落毫不掩饰的自己的神sè,让天启帝不恼反喜,眼中的笑意更深了,难得出言打趣道:“爱卿,怎么?不愿意为朕疗养吗?嫌弃朕这个老头子?” “皇上,下官岂敢?”师清落连忙起身鞠躬道,“为皇上诊治乃下官分内之事,只是下官学术尚浅,调养龙体如此重任恐难胜任。” “爱卿不必惶恐,坐下说话。”天启帝拉着站起来的师清落重新坐回他身边的chuáng沿上,神sè柔和的看着她柔美精致的脸,道,“朕知你过不了多久便要成亲嫁人,只是心底有些不舍……”停顿了下,忽然问:“爱卿,你是真的喜欢非离丞相吗?” 天启帝如此问让师清落愣了愣,mō不着天启帝问这话的含义,不过,还是如实的回答:“是,皇上,下官与非离是两情相悦。” “两情相悦……呵呵……能够两情相悦真好……”天启帝的声音低了下来。 “皇上——”随着娇媚中带着担忧的声音传来,师清落还来不及从chuáng上起身,几道身着华服的身影快速的走进了大殿中。 看到师清落坐在天启帝的chuáng边,以江皇后为首一行人止住了脚步,惊讶而又复杂的看着她。江皇后身边的娴妃,琥珀般的大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师清落连忙起身,对这一行人行礼:“下官见过皇后娘娘,娴妃娘娘,太子殿下,墨亲王殿下。” 江皇后很快的回过神来,迈步向前,脸上浮起一个温和的笑容来:“清落,不必多礼,起身吧。” “谢皇后娘娘。”师清落起身,对上了两道明亮灼热的眼睛,连忙移开了视线。 这两道视线中,一道是来自黎墨的。而另一道,竟然是许久不见的太子殿下黎骁。 一行人走到天启帝的chuáng前,对天启帝行了礼后,江皇后上前一步,关切的看着天启帝道:“皇上,你现在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没什么大碍。”天启帝神sè淡淡的,看着chuáng前的一行人,手扶上了额头,一幅很疲惫的神态。 “皇上,”娴妃也走上前,“臣妾听说你病了,真的好担心你……”琥珀大眼一下子红了。 “爱妃有心了。” 师清落退到一边,平静的看着皇家的“嘘寒问暖”。 “清落,父皇的病情如何?”低低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她一转头,黎骁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边。 “回太子,皇上的病情是思虑过重,日久积累的,需要慢慢的调理。另外也不能太过劳累。”师清落转过身来,欠身道。 “嗯。”黎骁点点头,顿了顿,道,“清落,有空去给婉婉看看,她现在的身体很虚弱,也十分想念你。” “好,下官一定去。” 简单的几句后,黎骁没再说什么,也走到天启帝的身边,向天启帝询问身体情况。 师清落继续低着头静静站旁边,只是广袖下的手无聊的抠着衣袖上的huā边。这时,感觉有人靠近,一阵熟悉的青梅的冷香传来,师清落顿时知道这人是谁,不敢抬头,小心的往旁边移动一小步。黑sè金丝线的靴子在她旁边停住,然后,也移动了一小步。 再移,再移, 黑靴如影随形的而上。 移无可移, 广袖下的小手倏地被握住,恼怒的抬头,对上一双琥珀般美丽的眼,盛满了潋滟深情,说不出的炙热狂情。 师清落咬牙,这个不孝子,老爸病倒在chuáng上,他还在这里跟她**。想也不想的,低头咬住紧紧握着自己小手的强硬大手。 “呲——”的吸气声响起,声音不大,但是也不小,于是,原本围在chuáng头的几人转过头,看过来…… ———————————————————————————————————————————— 棋子有罪,有罪啊,各位等待良久的亲们千万记得用粉红票票来砸死棋子这个断更良久的家伙,掩面……亲们请放心,棋子不会TJ,不会弃文,坚持写完。亲们对六俊杰的归属怎么看?是塞些女子给他们,还是……?请留言讨论,集思广益,赫赫…… 第一百四十八章 第一百四十八章 此时,师清落的小嘴还停留在黎墨紧紧握着自己的那只大手上。她咬的并不重,只是黎墨并不料她有此举,当她小嘴贴上他手的一瞬间,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好似凝被她咬的那一处,心底一阵心驰dàng漾后,禁不住加快跳动起来。 见几人回头,师清落尴尬的松开了嘴,黎墨也松开了握着她的手,但是一双充满浓情的琥珀眸子却依旧紧紧的落在她的身上,对前方投来的几道目光视若无睹。 回过头来的几人面sè各异,江皇后雍容的脸微微沉了下来,娴妃愣了一下后,琥珀大眼一转,转身娇笑着对看不清表情变化的天启帝道:“皇上,你看墨儿与师太医是不是很般配?” “墨儿也是该立妃了。”天启帝朝黎墨看过来,没有正面回答娴妃的话。 “皇上,那把师太医许给墨儿可好?” 娴妃的话一落,师清落心里咯噔一跳,转头看着黎墨,大眼中带着乞求。黎墨知道她喜欢的人是谁,现在也只有他能阻止娴妃的念头。 黎墨微微的皱起了眉。他爱落儿,但是用这样的方式只怕是无法真正的得到落儿。感觉到师清落投过来的目光,转头一看,他心里一痛,回过头,不敢多看一眼,脚步迈上一步,正要说话,江皇后悠悠的开口了。 “妹妹真会乱点鸳鸯谱,众人皆知清落乃子丞的未婚妻,如何再许给三皇子?” “姐姐,如果师太医真的是江太傅的未婚妻,那为何还要来参加这huā亲会呢?”娴妃浅笑,一双大眼丝毫不示弱。 “呵呵,这个是清落自己要求的,女孩子家这个年纪好奇好玩也是正常。是不是啊,清落?”话语转到师清落的身上,柔和的语气中却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凌厉。 “是。”师清落无奈的答道。 “姐姐,那又如何?”娴妃秀眉挑了挑,“像师太医如斯美人,自然不乏少年儿郎的追捧。当年,就算大家都知道师太医是江太傅的未婚妻,在师太医府邸外求亲的人又何其之多?何况,现在师太医来参加huā亲会,那么众位求亲公子的机会是一样的。” 江皇后神sè不变:“妹妹,你也许忘了,虽然这huā亲会上众位公子小姐的机会一样的。但是最后做决定的是皇上。” “姐姐,这个臣妾自然是知道的,”娴妃娇笑一声,转头对天启帝柔媚一笑,“皇上,你刚刚也看到了,墨儿一贯冷漠,难得喜欢上一个人,你就成全了他吧,省得他这几年来一直对师太医牵肠挂肚,念念不忘……”声音中含着魅huò与娇意,令人无法拒绝。 “母妃……”黎墨的冰山俊脸沉了沉,自己的心事被自己的母妃大刺刺的解剖在众人面前,不能不让他恼怒。何况,还是当着落儿的面。思及此,强装镇定的不去看师清落,却只感觉自己脸上的温度慢慢上升,两耳烧的厉害。 师清落并非不知道黎墨对她的感情,入宫前,他每夜都去师府吹奏着那首《谁记当年翠黛颦》的曲子,曲中饱含的情意无法忽视。 不经意的转头。看到他微红的面颊与通红的两耳,想笑,但是却又感觉一阵愧疚与无奈。黎墨纯情而执着的爱,她无法回应,今生只能负他。 “好了,这事等到huā亲会最后环节再议,朕累了,你们出去吧。”天启帝揉了揉额头,闭上眼睛,一脸的疲惫。 “皇上好好的休息,龙体要紧,huā亲会的事不急。”娴妃压住心中的悻然,体贴的道。 “太子,这阵子的huā亲会就交于你,有什么事再向朕上奏。”天启帝闭着眼睛吩咐道。 “是,父皇。”黎骁躬身道。 “皇上你好好休息,臣妾先行告退。”江皇后欠身道。 “儿臣告退。” “下官告退。” 一行人出了栖龙殿,师清落向江皇后娴妃等行礼告退,往储huā宫的方向走去,走出没多久,便被人叫住。 “清落——” 回身,身后三米远处,身着深紫绣今五爪蟠龙袍的黎骁威然而立,五年不见,他的气场更加强了,比天启帝更像一个君王,君临天下的威严在龙袍的包裹下一览无遗。 她连忙曲身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清落,不急着回储huā宫的话,同我一起去东宫。为婉婉诊治一下。”黎骁慢慢的走近,语气很淡,听在师清落的耳里,却感觉有几分不对。 这语气跟以往比似乎太亲和了些,也许是她多想了吧。撇开心底的想法,她浅浅一笑:“好啊,好久没有见到太子妃娘娘了,下官心底也是十分的挂念。” 看着面前浅紫衣的美丽少女,黎骁凤眸微扬,出口道:“既然挂念,为何一消失就是五年?” 咦?这话语中怎么貌似含着质问呢? “下官也不想,只是身不由己。”压下心底的疑huò,师清落很无奈的回答道。 黎骁深邃的凤眸在她脸上观察了一圈,转身:“走吧。” 古里古怪的!师清落心底咕哝了一句,跟上了他的脚步。 到了东宫,刚进宫门,便看到一团粉红sè的身影扑了过来,目标直中身边的太子殿下黎骁。 “父王——”娇嫩甜腻的声音好似甜糯米一般直甜如心底。 黎骁弯腰抱起了那团粉红,师清落看着小女孩那如同孟杏子缩小版的可爱小脸,忍不住惊喜的道:“太子殿下,这是你与杏子的女儿吧?叫什么名字?” “黎心蓠。”黎骁严峻的嘴角扬起,深邃的凤眸中dàng漾着温柔的神sè,“想抱抱吗?” “想。想。”师清落边说边对小心蓠伸出手去,白玉的小脸上lù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小公主,来,让我抱抱。” “姐姐——”小黎心蓠也不认生,甜甜的喊了一声,就着师清落的手往她的怀里扑去。 “错了,应该叫姨姨。”师清落抱着小心蓠,小女孩身上软软的,尚带着奶香,让她心底柔和成一片。黑水晶大眼不由自主的温柔起来。 “不要,就叫姐姐。”小心蓠甜甜的笑,往师清落的怀里钻去。 “好,小公主,随你喜欢。”师清落笑着点着她的小鼻子道,“那告诉姐姐,今年几岁了?” “三岁。”奶声奶气的回答。 “三岁了,那喜欢什么?喜欢小动物吗?” …… 黎骁看着师清落与小心蓠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嘴角的弧度更明显了,凤眸深邃流转。 师清落逗了小心蓠一会儿,想起了来这的目的,将小心蓠还给黎骁,不好意思的对黎骁道,“太子殿下,下官看到小公主,差点儿把太子妃给忘记了。” “进去吧。”黎骁微微一笑,将在他怀里撒娇不肯走的小心蓠递给身旁的奶娘,吩咐道,“将小公主带到杏妃那里。” 然后,转身与师清落朝内殿走去。 “太子殿下,小皇孙现在也有六岁了吧?都不知道现在长成如何模样了。”看到小心蓠,师清落不由的想起了由她接生的小皇孙来。 “他现在不在东宫,在御书房习课,晚膳时间可以见到。”黎骁淡淡的说,威严的俊脸上犹带着笑意。 “呃,那是见不到了。” “清落,一会儿婉婉定有许多话与你聊,就留下用晚膳吧。” 师清落想了下,便应了下来。 转到内殿,黎骁止住要通报的宫女,带着师清落走了进去。秦婉婉此时正站在窗边,身上披着一件浅sè披风,长发披散在肩头,身形消瘦的厉害,仿佛一阵风就可以吹走。 黎骁走到秦婉婉的身边,揽住她的肩,“你的身体才有一点起sè。怎么在这里吹风?” “殿下,”秦婉婉的眼中闪过喜悦的神sè,苍白的脸浮起了两抹红晕,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臣妾还没有梳妆,这个样子怎么见你?待臣妾去梳洗一下。” 黎骁止住她的动作:“不用梳妆了,身体要紧。” 秦婉婉扬脸一笑:“臣妾不碍事,在chuáng上呆的时间长了,想下来走走。殿下,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带师太医过来为你看看。”黎骁侧过身去,让秦婉婉看到师清落的身影。 “清落,你回来了?”秦婉婉又惊又喜。 师清落嘴边的梨涡浮动,上前几步,躬身道:“下官见过太子妃娘娘。” “不是说没人的时候叫我婉姐姐吗?怎么几年没见,就生疏起来了?”秦婉婉上前扶起了她,一双温柔的妙目上下的打量着师清落,然后叹道,“清落,时间仿佛在你身上是静止的。” “婉姐姐,你瘦了很多。”师清落抬头,看着面前面sè苍白的女子,她憔悴了许多,皮肤暗淡无光,远没有之前楚楚怜人的风采,不知道是因为病情,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清落,你为婉婉看看,我先出去。”黎骁道,松开了秦婉婉,迈着步子离开内殿。 秦婉婉一直目送着黎骁tǐng拔的身影直至消失,如水的眼眸中蕴含着不舍、爱恋、惆怅等复杂的情绪…… 第一百四十九章 第一百四十九章 秦婉婉收回目光,转头对上师清落那如黑水晶般澄透的大眼,苍白的脸微微一红,拉着师清落在椅子上坐下,命宫女奉上茶水糕点后,屏退了她们。 “清落,来,尝尝这茶,看合不合口味。”秦婉婉柔声道。 “婉姐姐,先不急喝茶,我看你脸sè很不好,让我先为你把把脉。”师清落关切而担忧的看着秦婉婉。 “老毛病而已。”秦婉婉轻柔而不甚在意的说,但是眼中却闪过一丝苦涩,“清落,你也知道我这是打小就带来的病根,是无法根治的……” “婉姐姐,虽然没有办法根治,但是调养得当的话,心情开阔,坚持锻炼,还是能够同正常人一样的。”秦婉婉患的是先天xìng的心脏病,这种病若是在现代,开刀治理,尚有恢复的可能xìng,但是在医术不发达的古代,得了这种病恢复xìng极小,只能听天命,尽人事。从秦婉婉轻颦的眉宇间,师清落看出了她有很深的心事,师清落如此说,也不过是安慰秦婉婉的话,希望她能放开心xiōng,活得开心。 “就算再怎么调养,又怎么可能会和正常人一样?”冰雪聪明的秦婉婉如何听不出这是师清落安慰她的话?chún角lù出一抹涩笑,细细的黛眉颦的更深了,苍白的脸上婉转哀伤,“白白的占了这个太子妃的头衔,还不如腾出来,让给其他更健康漂亮的大家闺秀……”说到这里,她顿住了,如水的眼中隐隐含泪。 “婉姐姐,看你说的是什么话?”师清落心里一痛,握住了秦婉婉的手,“你与太子殿下多年的感情,你如此说,岂不是在辜负你们俩多年坚定的情分?何况,就算你肯让,以太子殿下对你的感情,也未必肯让其他的女人来取代你的位置。” “清落,你有所不知,”秦婉婉脸上的哀伤更甚了,“我与殿下之间并非你想的那样情深……”停了下,闭上眼,眼中的泪水顺着眼角滚落,“身在皇家贵族,明知道专一的爱情是种奢望,心底却仍旧渴望着,然而结果就是让自己一身是伤……” “婉姐姐……”这样的秦婉婉让师清落的心更是揪了起来,从刚刚的秦婉婉对黎骁的称呼中,她敏感的觉得有一丝的不对,由“骁”到“殿下”,这种称呼的转变意味着什么,不难想象。但是,却没想到他们之间的问题会这么深。 “婉姐姐,也许你多想了。太子殿下还是关心你的,他担心你的病情。不然,我如何在这里呢?”师清落安慰道,秦婉婉听到她的话,脸上微微一动,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师清落见她听进了几分,趁胜追击:“婉姐姐,有时候,爱情并非是说出来的。太子殿下一贯是个冷清的人,不善于用语言来表达,他身为太子,身上的责任与重担何其之重,而且,男人的心一向是比女人粗一些,有时候难免照顾不到女人的敏感情绪,但是,这并不是不代表他不爱了你。也许,他是通过另外一种方式来表达他对你的爱,就像今天,他跟我说起你的病情时,眼中流lù的担忧与关切是掩饰不住的。” “清落,你……你说的可是真的?”秦婉婉用手绢拭去了眼角的泪水,眼中含着惊喜。 “嗯。”师清落用力的点头,“我怎么会骗婉姐姐呢?婉姐姐你也感觉到了啊,太子殿下一进来看到你在窗边站着,就走了过去揽住你,为你挡住从窗口吹进来的风,这个细小的动作就可以看的出,他对你是一片真情爱意的。” 秦婉婉的脸上哀伤敛去,眉头舒展开来,苍白的脸上染上了两抹羞红,心中久久郁结的yīn影仿佛在这一刻尽散。 “婉姐姐,很多事情都是当局者mí,你不要太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去。想得太多,心情郁结,对你的身体更为不利。平常多出去走动走动,保持心xiōng开阔,注意饮食搭配,你的病会慢慢的好起来的。” “清落,谢谢你。这些体己的话,也只有你与我说。”秦婉婉感jī的回握住师清落的手,心中的yīn影驱散后,她整个人也有了精神,脸上的笑容不再带着淡淡的哀伤了。“清落,说说你吧,这五年你都去了哪里?过的好不好?” “我过的很好。”师清落简短的把自己在端赐国的事说了一遍,又把回到天阙王朝参加huā亲会的事讲了下,至于中间的五年,只说自己回到了自己的老家。 秦婉婉也与师清落讲了这五年来宫里发生的一些事情,当谈到huā亲会的时候,她惋惜的道:“清落,可惜我弟弟秦玮已经娶了八公主,不然,也让他参加huā亲会,与江太傅他们竞争一下,好让他们知道我们的清落是多么的可人,很多人等着娶。” 师清落不由笑道:“婉姐姐,八公主活泼可爱,与令弟是天生一对,你就别乱做主了。” “八公主是不错,不过,我还是觉得清落最好。”秦婉婉柔柔的笑道。 “婉姐姐真是抬举我了,我可没你说的那么好。”师清落笑着摇摇头,笑罢,停住,想起了秦婉婉与司马如星的表姐妹关系,便问道,“对了,婉姐姐,如星郡主与段将军如何?” “他们啊——”秦婉婉一叹,“一言难尽啊。” “婉姐姐,怎么说?” “清落,你也知道这如星虽比你年纪大,但是xìng子骄纵任xìng,当年,在段将军下聘的时候,断然拒绝不嫁,扬言只嫁徐大公子,把司马夫人气的够呛。还好徐大公子虽然风流,但却不招惹如星,对如星的扬言更是不理睬,终日流连在天都戏院之中。最后,如星无奈的只好还是嫁给了段将军。” 师清落微微惊讶,想不到这其中还有这么一茬,她知道司马如星对桃huā哥哥的心意,可没想到她居然会抗婚。 “那他们现在呢?相处的怎么样?” 第一百五十章 第一百五十章 “他们现在极好,许是做了母亲的缘故,如星以往的骄纵不见了,变得温柔贤惠。她为段将军生了一儿一女,段将军对如星也十分疼爱,为了她,没有纳妾。” “段将军是个好男人,他对如星郡主一片情深,能得到回报真是好。”师清落红chún扬起,眼中含笑。 “如星过的很好,就可惜了她的哥哥。”秦婉婉轻轻一叹。 “昌统郡王?”师清落眼中的笑意敛去。 “是啊,如此聪明的郡王因五年前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把脑子摔坏了,所有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念力也尽失。” 从马上摔下来?师清落转念一想,顿时明白,大概是那几个俊杰向大家隐瞒了事情的真相。 “也许,不记得往事是件好事。”师清落淡淡的道,忘却对她的执念,司马策会活得幸福些。 “这样一说也确实如此,”秦婉婉的眉心稍舒,“自六公主嫁给她,倒也没听说他们之间有什么大事发生。” 六公主?师清落脑中努力的搜索着六公主的模样,恍然想起在江夫人生辰宴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艳丽少女,有点儿惊讶的道:“六公主不是喜欢桃huā……呃,徐大公子吗?她怎么嫁给了昌统郡王。” “清落,贵族子弟的婚姻哪里能自己做主?”秦婉婉再次一叹,“像我的异母妹妹倩眉,心仪墨亲王久已,奈何最后还不是被皇上指配给了方太医之子。不过,也怨不了皇上,六公主与倩眉都是一厢情愿,墨亲王徐大公子对她们都无爱慕之心,连这几年的huā亲会都未曾参加。”说到这里,秦婉婉忽而抬头,扬着春水般的眼眸,轻抿嘴角,笑了起来。 师清落被她这突然一笑笑的全身不自在起来,直觉的认为秦婉婉下面的话会涉及到她的“终身大事”,果然—— “清落,听闻你这次也参加了huā亲会,还听闻除了江太傅以外,还有名震天下的非离丞相以及许大公子与墨亲王,可谓众多贵公子云集。不知你心中可已经有了人选?” 师清落擦了擦额头的汗,这温婉的太子妃果然还是不改女人天生的“八卦本能”,也没想过隐瞒,她如实相告:“已经有了,婉姐姐。” 秦婉婉的眼眸霎时亮了起来,微微探身,双眸如钻般的看着师清落:“不知是哪位贵公子这么有幸能得到我们清落的芳心?” 师清落正要回答,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伴着隐隐的“有刺客,保护好太子妃……”的声音,以宫女玲月为首,带着一队身着盔甲的shì卫匆匆的闯了进来。 “玲月,发生什么事了?”秦婉婉站了来,脸sè微微发白,但是却仍是一镇定。 “回娘娘,宫内出现了刺客,太子殿下命这护卫队前来保护娘娘和师太医。”玲月曲身道。 “那太子殿下呢?他那里有没有人保护?还有小皇孙……”秦婉婉颤抖的问。 “娘娘,太子殿下与小皇孙殿下那里都有人保护,娘娘请放心。” “本宫去看看。”秦婉婉说着就要往外走。 师清落连忙起身,转头便发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边的妍婇,惊讶的眨了眨眼。 “小姐放心,我会保护小姐安全。”妍婇低声的在师清落耳边说。 “妍婇,谢谢你。”师清落一笑,对妍婇的本领,她自然是相信的。她回身,上前拦住了秦婉婉。 “婉姐姐,你别急,宫中有那么多念力绝高强的shì卫,你就放心吧,安心的在这里等着太子殿下。” 师清落婉转的劝住了秦婉婉,陪着她在内殿等待着。秦婉婉不时命玲月出去探听消息,焦急的看着宫门外。不多时,看到一抹玄sè身影在宫外出现,她脸上神sè变为欣喜,快步迎了上去。 “殿下,你可好?” “无碍。”黎骁回了句,随着她一同走了进来。 “如此真好。”秦婉婉松了一口气,转而蹙眉,“那刺客可曾抓到?” “已经让徐统领吩咐下去了,全面缉捕。” “太子殿下,不知这刺客是什么人,怎么天还没黑就开始行刺了呢?”师清落迈步上前,微微的偏着头,有些困huò的问。 这句问话让黎骁原本微微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深邃的凤眸中噙上丝丝笑意:“这刺客的本领确实高强,我的精英属下在他手下过不了半招,所以,不必等着天黑才行动。” “如此嚣张?” “不止,”黎骁浓眉又皱了起来,“此人还是独身一人闯皇宫,伤人手段十分残忍,直接掏出他人的心脏……” 这话让秦婉婉娇弱的身体一抖,往黎骁的身边挨了挨。黎骁止住了话,看了眼师清落,但见她秀美的眉毛轻轻的皱了起来,却不见一丝害怕的神情。 “那这个人的目标是谁?”师清落抬头问。 黎骁摇摇头:“暂时不知,”神sè变的严肃起来,“但也不可小觑,今日上午,我接到云上国的消息,说云上国的女王已经在半月前被一名刺客所杀,云上国的王储亚瑟里亲王被刺客击成重伤,女王最小的儿子幕川被拥上王位,成为云上国新的王上。而这名刺客在刺杀完女王后,居然毫发未伤的逃走。我现在怀疑,这刺客是否就是行刺过女王的刺客,如若真是他的话,那么情况就十分不妙……” 师清落被黎骁带来的消息给震了下,那个藏着她父亲尸体的女王陛下就这么死了?那个好sè狂妄的哈德赤罗重伤不愈了?那个曾经狂躁冰冷的红眸少年成了云上国的新帝?她离开云上国只不过才数月时间而已,但是云上国却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害死她母亲师师的女王死了,她却说不上开心不开心;轻薄过她却又待她尊重的哈德赤罗受到重伤,她也说不上开心。而幕川,能当上云上的新帝,却是让她大大的意外…… 一时之间,师清落心绪如涌,心潮无法平静。 第一百五十一章 第一百五十一章 没过多久,殿外再次喧闹起来,黎骁神sè一凛,转头对师清落秦婉婉道:“你们二人留在殿内,千万不要出了内殿。”说完,转身手一挥,随他一同进来的大批shì卫分做两队,他沉声道:“留下的人保护太子妃与师太医,剩下的随本王出去。” “是,殿下!”如洪钟般的声音伴着齐刷刷盔甲金属声在大殿中回响,凝聚着一种肃杀的气氛。 “殿下小心!”秦婉婉美目含忧的叮嘱道。 黎骁淡淡的点点头,凤眸划过师清落,收回,转身带着一队shì卫离开。 师清落与秦婉婉在殿内静候着,随着时间的加长,以及殿外不断发出的惨叫声,秦婉婉越来越焦急,柔美的秀眉皱到一起。突然,她忽的一下站起来,急切的道:“清落,我等不下去了,我要出去看看殿下怎么样了。” 师清落没有拦住她,起身微微一笑:“婉姐姐,我陪你一起。” 秦婉婉感jī的对她回了个笑容,然后止住正要说劝阻话的玲月及众多环在四周的shì卫,与师清落一同朝殿外走去。 越往外走,惨叫声越来越清晰,秦婉婉的脸有些变白,但是仍旧tǐng直了身体,师清落悄悄的伸出手去,握她的手。秦婉婉只觉手心一阵温暖,这股温暖从手心直到她的心底,她知道这温暖是来自那个聪慧善解人意的少女,没有回头,紧紧的回握着那股温暖,心里的担忧与惧怕仿佛消散了些。 才走出外殿,一团乌黑直直的朝她们飞来。师清落身后的妍婇一个闪身,闪到秦婉婉与师清落的面前,一掌挥开那团乌黑。那团乌黑掉落到不远处的地上,惊魂未定的秦婉婉朝那看去,顿时,脸sè煞白,那团乌黑竟然是一颗血淋漓的头颅。 师清落也骇了一跳,稳了稳跳动的心脏,朝发出厮打声的地方看去。只见十米开外处,围满了黑压压身穿铠甲的shì卫,他们中间是一个身穿深灰sèméng面人,看不出他多大的年纪,但看他的身型却是十分完美,刚毅中不失俊秀,俊秀中带着令人沉mí的爆发力。 只是拥有着完美身型的méng面人出手却是十分的狠辣,每与他过手的shì卫或是残忍的被拧断头颅,或是生生的被掏出了心脏,或是被直接拦腰撕开…… 血腥的打斗场面,师清落不是没有见过,但如此残酷的场面,绕是再怎么镇定的她也忍不住白了脸,那个méng面人几乎称不上是个人了,完全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野兽,比狩猎时遇到的那狼王更甚。 转头看秦婉婉,她已经扶着玲月在不断的干呕。 “小姐,此地不可久留。”妍婇冷眼看了那méng面人一眼,收回目光,道,“那人念力极好,这些shì卫挡不住他。” “那你与他相比如何?”师清落一边轻拍着秦婉婉的背部,一边问道。 “属下恐怕略逊一筹。” 师清落一惊,此人的念力竟然达到如此地步?连来自无非领地的妍婇都无法胜他。 “那殿下岂不是很危险?”秦婉婉顾不上呕吐,回过头来急切的抓住师清落的手。 “不会的,婉姐姐,你别担心,殿下身上有刀枪不入的软金甲,那人伤不了他。”师清落轻声安慰道。 听师清落这么一说,秦婉婉心稍宽,她一急,都忘了皇室子弟身上的软金甲了。克制住肚子里翻江倒海的呕吐感,她强撑着抬头,看着远处不时的与méng面人过招的黎骁,手死死的捏着师清落的手,心里一上一下。 黎骁的念力不甚出众,与méng面人过不了几招,便被打的后退了几步,他身边的shì卫扶着他,一些shì卫涌了上去继续与méng面人过招。 见黎骁被打退,秦婉婉心里一急,顿时喊道:“殿下——”就要冲出去。师清落急忙拉住了她。 秦婉婉这一叫,让黎骁回过头来,看到不远出的几个女人,他的眉头当下皱了起来,喝道:“快回去。” 却不想,已经迟了。 秦婉婉的叫声,让原本正对付shì卫的méng面人回过头来,朝她们看去。 他那双如同野兽一般嗜血的眼神扫过来,秦婉婉顿时一哆嗦,师清落也一抖。 好可怕的杀气!好恐怖的眼神!如同地狱索魂的魔鬼一般。 不敢迟疑,师清落拉着秦婉婉,对周围的shì卫喝道:“快保护太子妃!” 就在这一瞬间,那méng面人扭断了面前挡住他的几个shì卫的脖子,纵身跃起,直直的朝秦婉婉与师清落这边飞过来。 同时,妍婇飞身过去,迎上了深灰衣的méng面人。 在妍婇与méng面人过招的时候,师清落拉着秦婉婉转身后退几步,正准备往东宫内殿跑去的时候,只听得身后传来几道急切的声音: “清落,婉婉,小心!” “小落落——” “小师妹,小心——” “落儿——” 几道身影同时向师清落秦婉婉的方向奔去,师清落只觉得眼一huā,身体一轻,她与秦婉婉牵着的手被分开,还不及反应,人依旧在空中。熟悉的淡淡墨香传来,她一抬头,便看到了非离那张带着银质面具的脸,心里顿时松了下来。 “非离,你来了。”她双手环上非离的脖子,软软的道。 有非离在,心里便是一片安定。 “清落,有我在。”非离收紧了手,柔声道。 “我就是知道你在,所以,我才不害怕。”师清落扬起雪白的小脸,嘴边的梨涡浮动,眼中满满的是对他的信任。 “小傻瓜!”非离双眸如星,灼亮如钻,情难自禁的低头,亲了亲她的小脸。抱着她降落到地上,却仍舍不得松开,抱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将她放下后,然后再次拥进怀里紧紧的抱着。 师清落依在他怀里,大眼弯弯,甜美如蜜。 “清落,受到惊吓没有?”捧起她的小脸,非离如墨般的眼眸中含着关切。想到方才淡淡一瞥的惨境,俊美的眉头微微皱起。 师清落点点头,搂住他的腰,靠向他:“刚刚是吓到了,非离,我的承受能力还是不行。之前看到狼王将那些杀手撕碎了,也没有像这样心悸。这个méng面人是什么人?怎么会如此的残忍?” 非离放下手,改搂住她的腰,紧紧的抱着:“别怕,此人我不会留他。”墨玉的眼眸闪过一丝杀意。 第一百五十二章 第一百五十二章 匆匆赶来的几位贵公子,眼见师清落安然无恙,方才紧张jī烈的心才跳回原位。然而,眼见那对恍若神人般相配的二人,心里却又是酸涩不已。 徐涵铮一双魅huò极致的桃huā眼流转,落到那深灰衣méng面人身上,眼中煞气乍现,将满心的嫉恨转到那méng面人的身上。 “本公子看看你是何方神圣,竟然敢在我天阙皇宫撒野?”话落,一道银光快如闪电般的从他袖口窜出,直中那méng面人的要害之处。 那深灰衣méng面人一个侧身,动作敏捷而快速的闪开了徐涵铮的突然袭击,同时,他一个跃起,直直的朝师清落的方向奔去。 似乎,师清落是他的目标。 “敢动小落落,本公子看你是活腻了!”徐涵铮桃huā眼中的煞气更甚,长袖一挥,那道银光带着寒意如同毒蛇般直冲那人的后脑门。 同时,江子丞与黎墨也出手了。 四道身影在空中快速移动,让人眼huā缭乱,一时之间分不清谁是谁。 底下的师清落仰着小脸看他们打斗了一会儿,转头略带担忧的看着非离,问道:“非离,他们三个打的过那人吗?” “此人念力确实不错。”非离墨玉的眼眸若有所思的盯着空中身形如龙般的méng面人。“他们三人合力也只能与之平手。” “那他打的过你吗?”师清落大眼中的忧sè加深,虽然见识过非离的念力,但是她还是无法估计他的念力能否与那méng面人抗衡。 非离收回目光,牵起她的小手,眸中带笑:“清落,别担心,他尚不敌我。” 师清落心里一松,眼中的担忧敛去,懒懒的靠着非离,抬头继续看天空的“现场武斗”,非离暂时也无出手的打算,将师清落拥入怀中,调整一个位置,让她靠的更舒服。 且看空中那打斗的四人,如非离所说,江子丞、黎墨、徐涵铮三人与méng面人纠缠了半响,却毫无胜出迹象,而那méng面人似乎急于从他们之中摆脱出来,意图往师清落的这个方向冲来,但是都被江子丞他们三个给拦下。 打斗半响,那méng面人见无法脱身,原本嗜血般的眸子变得更加残暴了。他突然之间爆发了,狂吼一声,一个转身,他的四周突然发出一道莫名的黑sè烟雾,江子丞三人不约而同屏住呼吸,后退了一步。而méng面人趁机从三人的包围圈中跳出,往师清落这个方向奔来。 见他靠近,师清落心咯噔一跳,收起了懒懒的姿态,非离依旧是一派闲适的神情,感觉怀里娇小的身体有些紧张,揽着她的肩收紧了。 “别怕,清落。”非离一边柔声安抚道,一边轻抬手,准备出手。 méng面人靠近师清落的方向的时候,面巾外一双嗜血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相拥的两人,眼中戾气更甚。 “放、开、她!”一字一顿的声音自那méng面人的口中发出,yīn冷寒意,仿佛来自地狱一般,带着三分死亡的气息。 原本要出手的非离忽然收回内力,méng面人的戾气丝毫影响不了他,他抬起如墨般幽深的眼眸,淡淡的瞥着站在十步开外的méng面人。 méng面人的这句话让师清落抬起了头,她疑huò的看着那méng面人,那个“放开她”的“她”是指的她吗?他是谁?难道认识她?她上下打量着那人,在看到他那双戾气的眸子时,顿了顿,往非离的怀里靠了下。她怎么会认识如此杀人狂魔般的人呢? “我、说、放、开、她。”见非离不说话的淡睥他,méng面人再次一字一顿的道,此时话语中不是带着三分死亡的气息,而是十分。 “不可能!”三个字淡淡的自非离那魅huò如huā朵般的红chún中发出,如珠玉相击般的悦耳,却也如寒冰般的坚决冷凝。 méng面人lù在面巾外的眸子迸发与怒意与寒意,“那、么、你、就、去、死。”依旧是一字一顿的话语,碜的在场的shì卫全身汗毛都竖起,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我们主子的生死还轮不到你来说话。”澜沐悄然无息的出现了,冷冷的看着那个méng面人道。 méng面人不再接话,劈面朝澜沐袭击过来。澜沐轻松一跃,避开他的突袭。一个翻身,与他厮打起来。 méng面人的对象并非他,过了几招后,又向师清落这边飞来。 再说江子丞、黎墨、徐涵铮三人退出那黑sè烟雾圈后,见那méng面人朝师清落的方向冲过去,心顿时提起来,凝气追了上来。 黎墨的速度最快,在离méng面人快靠近师清落的时候,他挥掌运力朝méng面人袭去,同时,méng面人侧面的澜沐也出手了,两道念力朝那méng面人袭去,méng面人如电般躲开黎墨的掌风,但是躲不开澜沐的念力,澜沐的挥出的念力直中他的心口部位,他捂着xiōng口踉跄的后退几步,然后喷出一口血来,鲜血迅速的在他的面巾上蔓延。 澜沐清秀的脸上面sè不改,再次抬手。 追上来的徐涵铮、江子丞见méng面人受伤,趁胜追击,也抬手准备给那méng面人致命的一击。 却不想,那méng面人忽然解开了面巾。 那突然出现的熟悉面容让师清落一呆,她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不是幻觉后,惊疑的再次打量着那人,四目相对,那原本戾气的眼眸散去所有的戾气,如同以往她记忆中那熟悉的目光一般。 确定就是那个熟悉的人,她来不及惊喜的上前,却看到徐涵铮、江子丞、澜沐三人同时出手。 “师兄,不要杀他——”她紧张的娇喝一声,挣开非离的怀抱,往那méng面人跑去。 见师清落跑出,澜沐生生的将挥出的掌风收回,击倒旁边的朝兰huā树上,顿时,朝兰huā树轰然倒下。而徐涵铮和江子丞二人念力不及澜沐,加之看到师清落突出冲跑出来,紧张,担忧,关心则乱,一时之间,来不及收回念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两道掌风如同恶龙般朝méng面人与师清落的方向席卷而去…… 第一百五十三章 第一百五十三章 师清落凭本能跑出,一时没考虑到徐涵铮与江子丞出手速度,两道夹着强大念力的掌风袭出,加之她毫无念力,她只感觉面上被逐渐袭近的掌风击的生疼。 被师清落挣开的非离看那两道掌风如闪电般的冲向师清落,原本淡漠的墨玉眼眸一变,不及多想,凝聚全身的力量朝师清落跃起。 于是,众人瞪着眼睛只看得到一道紫sè的身影,以他们生平无法预料也无法估计的速度超另一个同样紫sè的娇小身影飞去。 “轰——”的一声响,众人感觉一阵耳鸣,不由捂着耳朵,闭上眼睛。却只觉身上被什么东西砸中,火辣辣的疼。好不容易睁开眼,却是再次瞪眼,只见原本那道娇小的紫sè身影已经不见,她刚刚所在的地方炸开,尘土四溅,砸在他们身上生疼。还不及拂去面上身上的尘土,刚才那道紫sè的身影抱着同样紫sè的身影从漫天的灰尘中飞出,衣袂飘飘,如水的紫衣上丝毫未被尘土沾染,而漫天的灰尘此时在众人眼里,竟然如同那仙境的烟雾一般,温柔的缠绵在他们的四周,与四周狼狈的众人形成了另一个天地。 这就是传说中的非离丞相! 如同神人一般的非离丞相! 居高临下,无法高攀! 灰头土脸的众人以万般敬仰的神情望着那个神人般的男子,事后,街头巷尾传出如此有关非离丞相的传言:“非离丞相之念力,非常人能想,出手必是地动山摇,天地为之变sè,真正乃神人也!” 但是,此时,众人眼中神人的非离丞相,那双淡漠的让人无法靠近的墨玉眼眸中出现了如同常人一般的紧张、焦虑、担忧、隐恨的神情。他看着怀里轻咳出血的人儿,努力的稳住微微颤抖的双手。 “清落……”非离深吸一口气,一贯冷静自持的他,竟然说不出话来。 “我……我没事,非离……”师清落轻咳了几下,努力对非离lù出一个笑容,却只觉五脏六腑好似要裂开了一般,口中弥漫着浓浓的腥味。 她那失去血sè的勉强笑容狠狠的揪住了非离的心,抱着她的手一直在颤抖,向来清晰的脑子乱成一团,不敢太用力抱她,怕加重她的伤势;却又忍不住揽紧她,以感觉她的存在,怕她,怕她就此在他怀里…… “主子,将小姐放下吧,”澜沐的声音响起,清秀的脸上是不掩饰的担忧,“您这样抱着小姐,会让小姐吐血更多。” 澜沐这么一提醒,让沉浸在心痛害怕中不断收紧手的非离如梦初醒,他这才发觉自己的力道过重,让师清落再次吐出血来。顿时,他感觉自己的心尖都痛了起来。以生平最温柔的动作将师清落小心翼翼的放在澜沐脱下平铺在地上的外衣上。绕是动作再轻柔,这么一移动还是让师清落再次吐出血来。非离伸手小心的擦去师清落嘴边的鲜血,勉强镇定下来,运功为她疗伤。 非离这一运功,师清落感觉背后有股暖流慢慢袭来,五脏六腑好似被双温柔的手抚mō的一般,没有刚才那般疼痛难忍了。但是仍然使不上力,只得靠在非离的怀里。 一会儿,耳边响起了几道声音。 “小落落——” “小师妹——” 几道身影冲到了师清落的面前,徐涵铮看着半依在非离怀里的师清落,那平日如huā朵般鲜嫩的小脸此时却一片煞白,素日嫣红的嘴chún边挂着几丝鲜血,白的刺眼,红的刺心。 徐涵铮第一次发现他喜欢的红sè是如此的难看,他死死的握着拳头,努力的掩去眼中的泪。 江子丞与黎墨比他好不了多少,江子丞伸出手去想为她把脉,手却是抖的厉害,嘴里喃喃的道:“我竟然……我竟然伤了你……我……我竟然伤了你……” “不是你们。”非离抬起如墨的眼,那双素来淡漠的眼此时如同两道利剑一般直直的朝不远处正摇摇晃晃站起来的那道灰sè身影射去。 方才,为了救出师清落,他一边使出念力飞过去,一边运力化解江子丞与徐涵铮二人掌风,却不料那原本被澜沐击中心口的méng面人突然之间出手,而在他怀里的师清落一个转身,为他挡住了突然而来的念力。可想,毫无念力、一贯柔弱的师清落如何承受得住那méng面人的突袭? 一直沉痛看着师清落的黎墨听到非离的话,并顺着非离的目光看去,琥珀般美丽的眸子霎时变得狠厉起来。 “来人,抓住他。”他转头冷冷的吩咐,顿了下,挤出四个寒彻刺骨的字,“千、刀、万、剐!” 被痛意袭击的mímí糊糊的师清落经非离的运功感觉好些了,却听到黎墨的话,吃力的睁开眼,虚弱的道:“不……不要……,他……他是书文……” 书文?黎墨、江子丞、徐涵铮三人微微楞,记忆力超好的他们脑子里马上搜索出此人的来历。书文,尹书文,就是让师清落念念不忘的弟弟,尹书文。 徐涵铮的桃huā眼变的猩红,他冲上去朝被shì卫架起的尹书文狠狠的揍了一拳,暴喝道:“小落落不提还好,一提我就更加愤恨。想当初小落落千里迢迢的去玄丈山寻你,知道你的被送到风魔洞的消息伤心了好久,你就是这样回报小落落的?hún账小子,看本公子今天不揍瘪你……” 对于身上落下来的拳头尹书文全然无视,他只是痴痴的目不转睛的看着师清落,看着看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师姐姐,我不是想伤害你,我只是想杀了他,我只是想杀了他啊……”深情的目光落到非离的身上时又变得狠绝起来。 “澜沐,”非离唤了一句,澜沐上前,看着非离的眼睛,了然,抱拳道:“属下这就去。” 师清落见澜沐朝尹书文的方向走去,一急,虚弱的抓住非离的袖子:“不……不要,非离……” 这一急,xiōng口再次剧烈疼痛起来,吐出一口血后,她便晕了过去。 第一百五十四章 第一百五十四章 师清落受伤的消息很快地传遍了整个皇宫,有人欢喜,有人担忧,有人淡漠…… 消息在第一时间传到了天启帝的耳里,他十分震惊与心忧,下旨给太医院,命全力配合怪神医治疗师清落,并腾出宫中最适合养病的怡心阁让师清落养伤,还下令暂停huā亲会。 这一系列的旨意一出,整个皇宫议论纷纷,为天启帝对师清落特别的宠爱,心里皆在暗自猜测着师清落这个享誉天都的“落神”最后将会有怎样的归宿,是许配给江子丞太傅,还是许给亲王殿下,抑或是许给太子为妃,甚至有的人在暗自猜测天启帝是不是想将“落神”收为“已用”…… 而这些猜想被有心人听在耳里,心里就滋生了如同毒蛇般的念头。 两天时间过去了,师清落仍然在昏mí之中,在她chuáng前徘徊的怪神医江云海急得只挠huā白的头发。 “怎么回事?都服下了几粒紫参丹了,怎么还不见清落小徒儿醒来?她的心跳脉动明明很正常……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呢……” 来回挠了几下,看着chuáng上昏mí中的人儿,眉毛拧得更深了,叮嘱了守在一旁的妍婇紫枫一番,急冲冲地奔出了怡心阁。 一会儿,从幔帘外走进一个高贵的身影,妍婇转身看到那身影,连忙上前行礼:“主子。” 非离淡淡地颔首,径直走到chuáng前,坐了下来,修长的手指抚上那昏mí中苍白如纸的小脸,墨玉的眼眸紧缩起来。 “你们退下。” “不行——”紫枫脱口道,在看到非离冰冷的目光时,吓得缩了下肩,哆嗦地道,“大人,奴婢……奴婢是奉皇后娘娘的命令照顾师太医的,您……您在这里不合情理……”后面的话随着非离的眼神越变越小,全身开始颤抖起来。 “奴婢……奴婢这就下去。”紫枫颤巍巍地福身,逃似的离开怡心阁。出了怡心阁,按住自己jī烈跳动的心,mō了一把头上的汗,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相,单是一个眼神,让她不由自主地吓得无所遁形。好不容易平息了心跳后,她直起身子小心地往身后探了探,见没人,便加快了脚步。她没走出多远,一道身影从梨huā树下闪出,悄然地跟了上去。 怡心阁内,师清落还在昏睡中,非离从袖中拿出了一粒暗红sè药丸,含在嘴里,俯身下去,喂师清落吃下。然后,一手紧握她的小手,暗自运用念力。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晶莹的汗珠如同珍珠般从非离如玉的俊脸上滚下,划出一个完美弧度,滴落在师清落的脸上。长长的睫毛轻轻地抖动了下,接着,再抖动了几下,睫毛如同扇子一般缓缓地张开。轻轻地眨了几下,意识慢慢回到脑海中后,师清落对面前的人展开一个笑容。 “非……”才一开口说话,从xiōng口处传来微微的痛意,她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怎么了,清落?”非离急切地问,“是xiōng口处疼吗?” 师清落不敢再说话,怕又引起xiōng口痛,可怜兮兮地看着非离,点点头。 片刻后,她的脸变得飞红,因为非离的一只手已经抚上了她的xiōng口处——虽然知道他这是在为她运功疗伤。 非离心无杂念地为师清落输送了些念力后,收回了手:“清落,好些了吗?”低头,瞧见那原本如纸般苍白的小脸红红的,一双大眼因虚弱害羞,水汪汪的,似乎可以溢出水来,他xiōng口一窒,方才想起刚才的举动,那手底的绵软触感……顿时,源源的热力集向身体的某处。 “还疼吗?”原本如珠玉相击的清冽声音因染上了某种情绪,变得暗哑起来,xìng感得令人心醉。 “不……不疼了……”师清落的心也醉了,小小声地回答。 “除了xiōng口外,还有其他地方疼吗?”想到师清落的伤,非离奔腾的情绪迅速冷却,上下的检查。 师清落摇摇头,拉住他的手:“非离,我真的不疼了,你别担心。” 非离的心微微一松,顺势拉着她的手,将她抱入怀里,紧紧的。然后,又突然松开,一张完美的俊脸yīn沉了下来,刚才还柔情万千的神君霎时化身为冰冷不可靠近的冰山。 这一情绪变化让师清落呆了一呆,非离对她一向是温柔又宠溺,从来没有给她脸sè看,与她生气,何况她现在还是个伤员,他怎么就变脸了呢? 脑瓜马上运转起来,一下子便猜到非离生气,她伸出手去,讨好地拉拉非离的手:“非离,你在生我气吗?” 神君不理,并且别过头去,一言不发。 非离并非生气,只是想到之前师清落扑在他身前,口里吐出血的一幕,他的心里就忍不住地颤抖,那一刻,他极为害怕,害怕上天会就此把她带走。他一直都认为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阻挡他。但是,他现在才发现,原来他还有那么多的无能为力。 眼睁睁地看着师清落被蛟龙带走,无能为力。 相隔两个不同世界,想抱抱她,无能为力。 说过无人敢伤害她,却还是让她在自己眼前受伤,无能为力。 这些无能为力清晰的让他看清自己只不是个凡人,虽然可以操控他人,但是却无法操控自己的内心,无法操控那颗爱着师清落的心。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些无能无力,才让他知道,他真真正正是个有感情有血肉的活人,而不是人前那个淡漠如仙的丞相。 “非离,别生气好不好?我以后不会那样了……”师清落的声音愈发的可怜兮兮了。 非离还是没有说话,周身依旧弥漫着冰冷的气息。师清落大眼一转,假意起身,然后“哎哟”一声,果然,非离立刻转回头来。 “怎么了,清落,又疼了吗?”冰山神君又化身为温柔情人,在看到师清落小脸上那抹贼笑时,轻轻一叹,紧紧地抱着她:“清落,休想有以后。” 第一百五十五章 第一百五十五章 师清落何尝不了解非离此时的心理,她环住他的腰,嘻嘻一笑:“好吧,好吧,如果下次遇到这样的情况,那姑娘我就专心地躲在你背后,只负责为你加油打气,一边嗑瓜子一边坐享其成。” 痞子样的语气让原本心情沉痛压抑的非离哭笑不得,只得将她狠狠地抱紧:“小无赖!” 师清落笑得眉眼弯弯,任他抱了一会儿,忽而想到了什么,抬头急切地问:“非离,书文在哪里?他有没有事,你没有把他……” 她问得急切,没有发现非离那张完美的俊脸冷了几分。 “他没事。”他低下头,看着怀里明显松了口气的小脸,冷意退去,但是醋意却上心头,他现在是否变得越来越贪心?不想清落有半分心思分给他人。 “非离,那快把他带过来吧,我想见见他,有很多话想问他……”摇着非离的手的师清落刚说到这里,突然觉得一股闷气从xiōng口处窜出,她来不及再说什么,便晕了过去。 “清落……”非离抱着昏过去的师清落,心头一阵绞痛,墨玉的眼睛第一次涌现出极致的恨。 怪神医江云海急匆匆地来到太医院,上下寻找了一番,将太医院的药房翻了个底朝天,找到一个干巴巴的药材后,面lù喜sè,在众医官敢怒不敢言的目光中急匆匆地离开。 在怡心阁门口,江云海被几个贵公子给拦下了。 “叔父,小师妹她现在怎么样了?我听说她现在还没醒过来,她的伤势是不是很严重?有没有……”一贯沉稳的江子丞急切地抓住江云海的胳膊问。 “呸!子丞,别咒我的徒儿。”江云海啐了他一口,“我的小徒儿不会有事的。” “不会有事小落落怎么还没醒呢?是不是你的医术有问题?”徐涵铮挑着桃huā眼,怀疑地看着江云海。 “hún账小子,你敢怀疑我我这大名鼎鼎的神医?欠打啊,你!”江云海横了徐涵铮一眼,随手拿起手中干巴巴的药材敲上了他的头。 黎墨看到他手中的药材,脸sè忽地一变:“这可是看月草?” 江云海点头,黎墨的脸sè变得更明显,江子丞与徐涵铮对看了一眼,齐刷刷地看向黎墨:“怎么了?这草药有问题?” 黎墨的脸sè很快恢复如常:“无事。” 江子丞与徐涵铮心里奇怪,却不动声sè地不再追问。江云海看了黎墨一眼,收回目光,推开挡在面前的三位美男:“好了,快让开,别耽误我给我的徒儿治疗。” 目送江云海进去怡心阁,三个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移向对着敞开的窗口,仿佛,透过窗口可以看到师清落。 天启帝下令在师清落治疗期间,除却怪神医江云海与贴身服shì师清落的shì女,任何人都不得进入。师清落昏mí不醒,是何原因呢?仅仅只是因为伤势吗? 三个人各怀心思,过了一会儿,方离开怡心阁。 月亮升上空中,妍婇端着一盆水进入房间,将银盘放到镂空雕huā的架子上,拿来毛巾,浸透,拧得微干,走到chuáng前,轻声对一直守在chuáng头的非离道:“主子,夜深了,早点休息吧,我为小姐擦擦身子。” 非离恍若未闻,伸出手去接过她手上的毛巾,为仍处于昏mí中的师清落擦拭着。妍婇心底轻轻叹了口气,小姐昏mí的这两日,主子日益冷漠。前些日子习惯了主子温和清雅的态度,几乎都让她忘记他们的主子原本就是一个淡漠如仙的人——除了在小姐面前。现在,只盼望小姐能早点好起来。 “你下去吧。”如珠玉相击般的声音打破了妍婇的思绪。她回过神,看了看师清落,压下心底的忧虑,道了句:“主子你好生注意身体。”躬身退了出去。到门口,差点与与进入的人撞上。一抬头,看到一身明黄便服的天启帝,她微微一愣。 “大胆!见到皇上还不行礼。”天启帝身边的蔡公公不悦地喝道。 天启帝轻摆了下手止住蔡公公,和声问道:“你家小姐现在如何了?可曾醒来?” 妍婇摇头,天启帝的眼中立刻浮上一抹忧sè,转头示意蔡公公留下,便跨步朝里阁走去。 早在天启帝说话的时候,非离便知晓他过来。见他进来,并未起身。天启帝不以为意,径直快步地走到chuáng前,看着chuáng上的人儿,素来红润的小脸一片苍白,他的心绪开始bō动起伏,他仿佛看到昔日的受伤的师师,也是这么如同失去生息了一般的躺着。 许久,他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沉声问非离:“非离丞相,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非离墨sè眼眸平静如湖:“这就要问皇上身边的人了。” “朕身边的人?”天启帝心里一紧,凤眸眯起,“丞相的意思是师爱卿不是被那名刺客所伤,而是被朕身边的人……” 非离淡淡地颔首,天启帝凤眸一缩,眸中有怒意涌现:“是何人如此大胆?朕查出来定不轻饶。” “希望皇上言出必行,不然——”非离淡淡地道,“那个协议不但作废,你们天阙王朝也休想宁静。”话语虽无情绪起伏,但令人明显地感到一种寒意。 天启帝心里再次一紧,同时,一股不悦之感也涌上了心头。身为帝王的他何时被人威胁过? “非离丞相,话不可乱说,事关天下苍生……” “天下苍生与我何干?”非离轻笑一声,反问道,语气中透着的冰冷淡漠。 天启帝一噎,面前的受尽天下人敬仰的年轻人,他知道不可小觑,却不想他是如此的随意,想做什么皆凭心意,毫无顾忌。心里忽然生起对他的一股羡慕,羡慕他活得如此潇洒,不被世名功利、责任苍生所牵累羁绊。倘若当初,他有他的一半,不顾虑那么多,是不是结果就不一样了?那么,他也不必在半生都在悔恨与思念中度过……世间事何能都事事周全?在放弃的那一刹那,他就知道,他失去了生平的挚爱,终其一生无法找回…… 第一百五十六章 第一百五十六章 从怡心阁出来,蔡公公发现天启帝眉宇间充满了郁痛、疲倦、惆怅等种种情绪,他心里一惊,连忙上前扶住天启帝。不敢多言,跟随着天启帝往栖龙殿方向走去。 走到半路,天启帝忽然改变线路,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到了御书房,命蔡公公退下。他走向那个暗匣处,手刚抬起,却顿在半空。 很好,居然有人敢动他心底最深的东西。天启帝那一贯和蔼的凤眸中出现狠厉的杀气。 “士和——”他朝外喊了一声。 一直守在御书房门外的蔡公公立刻进来。 “皇上,唤老奴有何吩咐?” “替朕去办件事。”天启帝示意蔡公公上前,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蔡公公听完后,脸上lù出了震惊的神sè。 “快去办吧!” “是,皇上。”蔡公公收起了震惊的表情,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弯腰退出了御书房。 天启帝走到暗匣前,打开了暗匣,取出画,摊开在书桌上。他伸出手去抚mō着画上巧笑嫣然的人儿,喃喃地道:“师师……师师……我保不了你……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她的……任何人都休想……” 这几日的皇宫笼罩着一层莫名的yīn郁之气。天阙王朝备受宠爱与拥戴的“落神”受重伤昏mí不醒。huā亲会因她停止,储huā宫与储星宫里被关着无闲事的贵族小姐公子们怨声载道,却不敢大声的议论。只要有谁说了句师清落不好的话,就立刻有shì卫将其带出储huā宫与储星宫。所以,他们即使有再大的怨言也只能埋在肚子里,烂掉。 又过了两日,怡心阁终于传来消息:“师太医已经苏醒过来。”这个消息传遍皇宫,一时之间,好像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脸上都lù出了欢喜的神情——尽管这欢喜各不相同。 而“当事人”师清落对这种欢喜显然有些莫名。她醒来并未觉得有任何不适,只当自己只是睡了一会儿。倒是肚子传来的阵阵的饥饿感让她确定自己是睡了不少的时间。 一听她说饿,非离命澜松、妍婇下去准备膳食。待弄好后,亲自喂师清落吃。 “我已经没事了,怎么弄得我好像断手断脚了一样?”师清落一边娇嗔地抱怨着,一边甜丝丝地享受着非离心疼怜惜的“服务”。吃了几口后,她有种饱的感觉了,摆摆头,不想吃了。 “再吃一点,清落,这样才好得快些。”非离再次舀了一勺百合莲子稀粥,送到师清落的嘴边。温柔的语气中带着乞求,好似在哄小孩子一样。师清落小脸一红,虽然旁边只有澜松、澜沐、妍婇三个人在,但是非离在他们面前可从来没有如此的明显的表现自己的情绪。偷瞟了他们一眼,不想他们仨也是一脸乞求的看着她。师清落有点囧了,都把她当成重病患者了?还是少儿的那种。 乖乖地再吃了几口,实在吃不下了,嘴里含着饭,眼巴巴地看着非离摇摇头。这表情逗得旁边的三人都忍不住lù出笑意。妍婇忍着笑,将丝绢递到非离面前。 咽下最后一口粥,她砸吧下小嘴:“啧啧,怎么觉得这粥味道怪怪的,里面好像含了药材。” 非离接过丝绢,为她擦了擦嘴边的余渍:“是滋补的药材,你伤在肺腑,要慢慢调养。知道你不喜欢吃药,我就让妍婇把药材hún在粥里。” “非离,我已经好了,不需要吃药了。以后不加这药材好不好?”虽然这药粥不难吃,但是她就是不喜欢吃药。她怕吃药的心理跟小孩子一样。 “不好。”一向好说话的非离一口拒绝了她,看到她迅速垮下去的小脸,墨玉的眼眸隐有笑意,心里也不忍,柔声哄道,“清落,你身体还很虚弱,吃了这些药材可以滋养身体。” “我强壮得都可以上山打老虎了。哪里用的着吃药啊?”师清落撇了撇小嘴。 “噗嗤”几道笑声同时响起,然后,一道带着浓浓笑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看来爱卿真的好了,可以上山打老虎了。” 天启帝大踏步地走进来,面上带着融融的笑意。澜松、澜沐、妍婇三人对他行了一礼,非离也起了身,微微躬身表示了下。 天启帝挥挥手,示意平身。师清落连忙准备起身,天启帝快步上前止住她:“爱卿,你才醒来,切不可乱动。躺下,躺下!” “皇上,下官已经好多了。倒是皇上,您怎么亲自过来了?您的身体也未好,还牵挂着下官的身体,真是让下官过意不去。” “朕是老毛病了,没什么大碍。”天启帝上下打量着师清落,看她的小脸依旧苍白,面上浮出心疼之情,“爱卿,不过几天的光景,你瘦了不少,朕这就命人多送些人参燕窝过来,把你补回来。” “多谢皇上,这些药材就不需要了,下官的身体一向很好,过几天就恢复了。” “吃这些好得更快,朕让爱卿的师父多制些紫人参药丸,顺道再让太医院送些雪莲,雪莲对疗伤也极为有效果……” 天启帝的一番殷殷关切让师清落既感动,又叫苦,这么多好的药材,她哪里用的着?回头送到伊所去吧。如此计划,她感jī地对天启帝道:“如此多谢皇上的厚爱了。” “呵呵,能看到爱卿健健康康的,朕就满意了。”天启帝慈爱地道。 又叮嘱关切了一番,天启帝方才放下心来,含着笑离去。 天启帝的关怀过后,来自各方的关怀蜂拥而至。每日送往怡心阁的药材、补品、珍奇、慰问信件数不胜数。虽说病中的人都渴望大家的关怀,但是太多的关怀也不是好事。 而整理这些礼物补品的任务就落到了妍婇的身上。药材补品之类的放到一边,是预备送到伊所去的。珍奇之类借huā献佛地赏赐给服shì她的宫女;至于信件,当然是不予理会。妍婇拿着厚厚的信件准备去处理掉。不经意间,一封信飘落在地上。白sè的信笺,上面绘着粉sè的山茶huā,山茶huā十分逼真,远远看去,仿佛能闻见huā的清香。山茶huā旁写着一行字,隔得太远,看不太清楚。 师清落被这信笺给吸引了,纤手一伸:“妍婇,把那封信拿给我看看吧。” 第一百五十七章 第一百五十七章 妍婇拾起那封信,递到师清落的面前。师清落接过信,看清楚了上面的字迹,嘴边lù出了小小的酒窝。 “原来是他。” 妍婇瞟了一下信笺,只见那粉sè的山茶huā旁边用清隽的字体写着:“一朵两朵三四朵,五朵六朵七八朵……” 这是什么?诗?还是数数?妍婇眼中飘过一丝疑huò,再看那字体,很熟悉。这几天,每隔几个时辰便会收到这种带着淡淡香气的山茶huā信笺。山茶huā是端赐国特有的huā,莫非是端赐国的人?这小子该死,端赐国哪个人不知道小姐是主子的人?还敢来肖想他们小姐,自不量力! 妍婇腹诽之际,看到师清落掀开身上的被子,下了chuáng,往书桌边走去。 “小姐,你要回信?”她惊讶地问。 “嗯,他是故人。”师清落走到桌边,顺手拿起桌上的毛笔写了起来。 妍婇放下手中的信笺,拿了件披风快步走到师清落的身边,为她披上。 看着师清落低头书写的美好侧面,妍婇有些踌躇,这个“故人”能让小姐回信,那么那个人呢? 她该不该告诉小姐那个人的事? 犹豫再三,她还是咽下要说的话。 师清落写好了信后,将信叠好,递过妍婇:“妍婇,辛苦你跑一趟储星宫,把这封信送给端赐国的李赭公子。” “是,小姐。”妍婇接过信,转身出了怡心阁。 妍婇出去后,殿内就剩师清落与紫枫等几个宫女。非离被天启帝召去了。她想了一下,快速地换了一身衣服,准备出怡心阁。 见她要出去,紫枫几人连忙上前拦着:“师太医,您身上的伤还没好,皇上吩咐奴婢等好生照看,您这出去若有什么,奴婢们的小命不保啊。” “请让开!”师清落面sè不愉地说。这几日,妍婇几人亲自为她熬药,从不要这几个宫女插手。这其中有什么,她如何不知?对自己不存善意的人,她何必抱以好颜sè?她还没那么“圣母”。 “请师太医体恤奴婢等。”紫枫立刻跪了下来。 “皇上怪罪的话,我会为你们一并承担。”师清落不理会,跨过她直接走出了内阁。 到了外阁,守在外面的澜沐与澜枫迎了上来。 “小姐,要出去吗?” “是啊,”师清落笑着说,转头看了下身后的内殿,几个宫女正追了上来,皱皱秀眉,“沐大哥,枫大哥,她们若再跟上来阻拦,你们帮我打晕了她们。” “没问题,小姐。”澜沐立刻应道。 师清落弯弯嘴角,回了个谢意的笑,抬脚往怡心阁方向走去。澜沐与澜枫也跟了上去。三人走了一会儿,澜沐憋不住的问:“小姐,你这是去哪里?” “天牢。” yīn暗的天牢内,一个铁架上,几根乌黑粗如男人手臂粗的铁链锁住一个衣衫破损不堪、血迹斑斑的男子,尽管他已经如此狼狈,但是不损那完美的身型,反而却让人感觉到一种异样的颓败之美。 凌乱的头发遮住了男人的面容,铁架旁边盛放着的各sè刑具,在昏黄跳跃的火光下,显得格外的yīn森,令人心惊胆战。 一只修长漂亮的手拿起了刑具台上的一块弓形银光器具,随着绣着龙形黑sè衣摆的浮动,高贵如墨莲般的身影朝那男子踱去,那弓形银光器具反射出的冷光让一旁的牢头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别小看这小巧精致的弓形银光器具,它叫勾魂锁,是所以刑具中最为精致也最为让人痛苦的一种刑具。它的前端是尖锐的,用它直接插入犯人的腹部,然后用握住末端搅动,那种滋味……比勾了魂魄还痛苦。多少嘴硬的犯人在这种刑具下“丢盔弃甲”,全盘招供。 不过,面前的这个人也确实硬骨,在他身上已经用了不下几十种刑具,他始终都一声不吭,连声呻吟也没有。他胡三很少敬佩谁的,这个人算一个。现在,不知道,他不知道能不能过得了这勾魂锁一关。 看看面前那个散发着冰冷气质的男子,牢头胡三眼中闪过一丝同情,恐怕是过不了吧,要知道面前可是素有“冷面玉阎罗”之称的墨亲王殿下,他是从来不会手下留情的。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惹了什么事,前天是兵部统领徐大公子亲自来用刑;昨天是温和儒雅的江太傅,虽然没用刑,但说了几句话,霎时让这个连用刑都不皱眉的人白了脸,面上lù出极度的痛苦之情。这不,今天又换了墨亲王殿下。 看来,这人是甭想活着出去了。 “你行刺之事,本王可以不原谅,但是——”黎墨倏地伸出手去掐住那人的咽喉处,琥珀般美丽的眸子中散发寒意,“你不该伤了她!” 随着黎墨手的收紧,尹书文如同死寂般的一点反应都没有,仿佛他掐的不是自己一般。 黎墨想到那日,那个少女那苍白小脸上嘴角边的那抹血红,想到她这几日的昏mí不醒,想到有人借着她昏mí行那样的事,他的心就紧紧地蜷缩成一团,蜷缩得透不过气来。 那是他心心念念了多年潜藏在内心深处的人儿啊!即使,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巨龙鸾鸟带离了这个世界,也好过看到她在自己面前无生气地倒下,好过明知道有人对她不怀好意,却保护不了她,也无法为她做什么,就这么束手无策,每日煎熬般地等待着。 想得越恨,手下就越用劲。 忽然,他松开了手。他知道面前这个人对于落儿来说很重要,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这么死了也便宜了他。落儿受他几掌的痛苦,昏mí这些日子的痛苦,他要一并讨回来。 他慢慢地抬起了手中的勾魂锁,从徐涵铮那里,他知道这个尹书文的事,能从风魔洞活着出来,想必也是受了一番折磨,普通的刑具对他来说不痛不痒。那么,就让他尝尝这勾魂锁的滋味。 勾魂锁的尖端慢慢划过尹书文敞开的xiōng膛,向下,滑到了腹部。 ****** 亲们,棋子回来了。实在是没脸见大家了,断更了那么久。棋子说明下缘由,咳咳,那个棋子一直在等出版社的消息,但是现在终审还没迟迟没有消息。棋子等不住了,更担心亲们等不住了,所以棋子不等了,棋子恢复更新,现在是每日一更,请亲们继续支持棋子哦,有票票的捧个票场,米票的捧个人场,棋子躬身感谢。 ****** 推荐好友新书: 书名:《反腹黑攻略》 作者:枫莛艾 书号:1715037 一句话简介:春风吹,战鼓擂,你腹黑,谁怕谁。 棋子点评:文风诙谐,幽默搞笑,内容也很好看哦,喜欢这类文风的亲可以去看一下哦。 第一百五十八章 第一百五十八章 冰冷的勾魂锁在尹书文的腹部停住,然后,毫不迟疑地刺入。勾魂锁的前端纤细,刺入后,竟然不见血液流出来。黎墨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握着勾魂锁的末端,轻轻往左一转。 突如其来的窒息般的绞痛让原本如同死去一般的尹书文闷哼了一声,身体不自觉地往后一缩,头微微地抬起,冷汗从额头冒出。 黎墨那琥珀般美丽的眼眸无一丝动容,冷眼瞧着他,将勾魂锁猛的往右一转。 “嘶——”这接近死亡一样的痛楚让尹书文终于忍不住呻吟出声,冷汗如豆般地冒出,浸湿了他的长发。 一旁的牢头胡三在旁边打颤,这压抑的声音比他当初听到那些鬼哭狼嚎的叫声让人更觉得痛楚凄惨。再这样转几下,这人的小命怕是要丢了。 牢头胡三心生一股莫名的戚然,虽然在这天牢之中见惯了生死,但是感觉这么硬骨之人就这么死了,实在有些可惜。他犹豫着要不要冒死说点什么。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他如获大释,连忙上前道:“墨亲王殿下,有人来报。” 黎墨的手停住了,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胡三被这一眼扫得浑身汗涔涔的。 “去看看有何事,无要紧事叫他们立刻滚。”清亮的声音中透着不悦。 “是,奴才立刻就去。”胡三转身出了刑房。 不多时,折身回来,结结巴巴地道:“殿……殿下……落……落神来……来了……” 黎墨微微皱了眉,随时舒展,琥珀般美丽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与喜悦,马上又消失,迅速地抽出了勾魂锁。丢到一旁,大步走了出去,路过胡三的时候,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抛给他。 “帮他处理下。” 胡三手忙脚乱地接住,稳住后,黎墨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刑房中。胡三看了看那人,他已经昏了过去,他的腹部,血正从被勾魂锁撕开的大口子中如喷泉一样汩汩地冒出,他的手一抖,连忙打开手中的瓶子,到出药粉,按了上去。 黎墨出了天牢,在天牢的门口处看到了正在等候的师清落,俊脸上的寒霜融化,xìng感的嘴弯起一个mí人的弧度。 “落儿——” 听到黎墨的声音,师清落转身。 黎墨走上前去,眼睛紧锁着她因昏mí而瘦得lù出尖下巴的小脸,一抹心疼闪现。 “瘦了许多,我派人送去的补品吃了没有?身体好些了没?怎么不好好地休息,跑到这里来?” 一连串如同老妈子般的问话让一旁守卫呈怔然状态,这个,这个是那个“冷面玉阎罗”的墨亲王殿下? 他炽热而直白的关心让师清落略有些尴尬,她笑了笑:“我已经没事了,好多了。殿下,能不能下官我去见见尹书文?” 黎墨顿了下,扫了下她身后不远处的澜枫与澜沐,师清落冰雪聪明,连忙道:“他们不会进去。”澜枫与澜沐是端赐国人,按天阙王朝律例是无法进去天阙王朝的天牢的。 “跟我来。”黎墨转身,师清落让澜枫澜沐留在天牢外,然后跟了上去。 一进入天牢,一阵飕飕冷风吹来,师清落感觉有些凉意,一会儿,身上却是一暖。黎墨脱下了他身上的外衣,披在她身上。 “谢谢你,黎墨。”师清落抓紧了衣服,对他一笑。 黎墨的眼中bō光涌动,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伸出手牵住她的小手。 师清落正要挣脱,黎墨的声音响起:“天牢昏暗,有不少台阶,落儿,小心点。” 无谓的抗争就此放弃,默默地跟着他。一路走过去,两人没有说话。身侧的他,在天牢昏暗的灯光下,越发的俊美,五官如刀削般立体mí人,眼眸如同最上等的琥珀,泛着夺目的光芒,好似天牢所有的灯火都聚集在他的眼中。 五年的时光只是为他雕琢了精致,让他更显完美。 如此有权有貌的黎墨,大抵是天下女子梦寐以求的夫君吧。只是…… 想到那日在师府外听到的那首《谁记当年翠黛颦》,心里浮出说不上来的感觉,从一开始,她就那么坚决无情地拒绝了他,而他……到现在还无法忘记吗? 世上好女子何其之多,他为何不像现代人那样潇洒地放开,去寻找自己真正适合的人呢? “黎墨……”她轻轻地唤了一声。 黎墨转头,琥珀般美丽的眼眸因她的轻唤而泛起涟漪,俊美的面容线条柔和至极。 他眼中的盛满的情意让师清落一下子开不了口。在这样的神情下,她还说得出什么?说让他放弃自己?说自己不适合他,不是他感情的归属?说让他去追寻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 她不是黎墨,她无法理解他在这场明知道无希望的单恋中的感受,凭什么那样说呢?黎墨,他从来没有要求她爱他啊。 “没事……”师清落咽下了话,偏过去头去,不去看他的眼睛。 黎墨xìng感的嘴角微微泛起了一个弧度,没有追问她,只是握着她的手更紧了。 走到刑房门口,黎墨停住了,对师清落道:“落儿,一会儿小心点。虽然尹书文是你弟弟,但是毕竟五年多过去了,那日他的残忍你也见到了,别靠他太近。” 师清落迟疑了下,点点头。 走进刑房,一眼看到了铁架上那个伤痕累累的人。她的心一紧,昔日,那个成天唤她“师姐姐”的清秀少年,那个天真的许下“高头大马八台大轿来娶你”的纯真少年,那个为了她去育lù书院的坚毅少年,如今,就这么被那么粗的铁链如同牲口一般的捆锁住。 谁会想到再见会是这样的情景? 她的纤手握紧,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眼中的泪意。一步一步地向他走去。 听到有脚步声走近,已经醒过来的尹书文却是垂着头,纹丝不动,方才的一番折磨其实对他而言算不上什么。远没有伤了误杀她时那么痛,她去了,那么,他也没有什么值得眷恋的,速速地了结吧。 脚步声走近了,一阵淡淡的清香从来人的身上发出,似莲非莲,似竹非竹,这种淡香—— 猛地,他抬起了头。 第一百五十九章 第一百五十九章 四目相对。 面前的容颜血迹斑斑,发丝凌乱,湿漉。那张稚气的脸早已褪去了当年的稚气,脸型瘦长,鼻梁高tǐng,身型抽长成*人,那双眼睛却不复当年的清澈。还记得那日,眼光浮动间,令人战栗的凶狠闪过。 尹书文痴痴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她比五年前长大了一些,但是还是那样的亭亭玉立,一尘不染,越发的容颜出众,令人不敢注视,也越发地衬托自己的血腥与卑微。 相对的两人半响说不出话来,彼此的眼中都噙着眼泪。 物是人非事事休,yù语泪先流。 许久,尹书文低哑地唤道:“师姐姐……”他的声音不再是当年那个变声的公鸭嗓音,带着嘶哑的磁xìng,充满了男人特有的低沉。 这一声“师姐姐”让师清落眼中的泪水滚落,不管时光怎么飞逝,这声“师姐姐”依旧像当年那样充满少年的孺慕之情。 “书文……”她向他走出,却被黎墨拉住。 师清落看着尹书文的目光,此时,他的目光不再凶狠残暴,一如当年,纯净澄透。不知道他这五年做了什么,但是,起码,他在她面前还是那个纯净通透的小dd尹书文啊。 抽出被黎墨拉住的手,她一步一步地向他走去。走到他面前,尹书文痴痴地看着她,近处的她容颜如同天上的白云一般纯净美丽,清澈的大眼中含着疼惜,这种疼惜让他冰冷了五年的心如同靠近了温暖的火一般瞬间暖和了起来。 “书文,你这几年吃了很多苦吧。”师清落的纤手抚上了他的脸,拨开他湿漉漉的发丝,声音涩涩地说。 尹书文脸上缓缓lù出一个笑容来,嘶哑地道:“不苦,因为找到了师姐姐。”眼睛紧紧地锁住她,“师姐姐,六年零八十天,我们分别了六年零八十天,终于找到你了。”脸上的笑容是毫不掩饰的喜悦与 “傻孩子!”师清落眼中含着泪水,他还是那个纯净的不会掩饰自己想法的小dd尹书文。“我五年前去过育lù书院找你,但是却得知你被送进了风魔洞……” “我也以为我必死无疑,但是我还是活了下来。”尹书文对师清落讲起了他被风魔洞后的事。他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他被投入风魔洞后,在快葬身蛇腹的时候被一个如同骷髅般的怪人救起,之后,将自己的全部念力传给了他。 师清落从他的神态中看出了这是一段痛苦的经历,他在说起那个救起他的怪人时,眼中闪过的凶狠仇恨神sè,言语中更是狠命地咬牙克制住自己满腔的恨意。可以想象,他必定受了那个怪人的很深的折磨。心里对他更为心疼了。 “我从风魔洞出来后,已经是三年后了。我第一件事就是回到圣药谷去见你。但是却没想到,回到圣药谷发现那里已经是一片废墟。我一下子懵了,疯狂地打探你与我爹娘的消息。四处查探之下,终于前几个月知道,原来是云上国的女王派煞堂的人毁灭了圣药谷。师姐姐,我当时以为你也死了,我很愤怒,于是我闯入云上国的皇宫将那女人给杀了,还杀了她的几个儿子。后来,一个蓝眼睛的男人告诉我,你还活着,在天阙王朝。于是,我从就赶回来想找到你,但是那些守门的人不让我进宫,于是,我急了,就把那些挡我的人都给扫清。却没想,我竟然……”尹书文的声音变得颤抖起来。 “前几天,江大夫告诉我你一直昏mí不醒,我以为……我以为……”他想到他打中师清落的那一幕,他差点,差点就亲手杀死自己最爱的师姐姐。 “我没事,书文,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师清落对尹书文lù出一个笑容,“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重要的是以后。” “嗯,师姐姐。”尹书文笑了起来,眼中是一片明媚与幸福。 从刑房出来,师清落心情很沉郁。她心疼着这个孩子的遭遇,经受如此之多,无怪乎他的xìng格大变。想到尹书文说是云上国的女王派人毁了圣药谷,她心里又沉郁了几分。女王为什么心狠手辣地要毁了圣药谷?圣药谷里的人跟她有何冤仇?莫非是为了师父?为了让师父出谷给她的亲身父亲——那个绣chuáng底下的绝sè美男治病? 如此说来,只能找师父去问清事情的真相了。不知道他是否知道那个绝sè美男的真实身份?那个绝sè美男是不是她的亲身父亲呢?若是师父不知道,那去问谁?皇上? 一路纠结这些问题,直到天牢门口,门口的亮光让她回过神来。将身上的衣服还给黎墨,顺道地问:“黎墨,那个,书文他不是来行刺的,能不能把他放出来?” 黎墨摇头,道:“落儿,暂时还不能,他的话需要查证。即使他不是来行刺的,但是,他在宫中杀了那么多的shì卫,恐怕很难交待。” “那他不会被判斩头吧?”师清落一急,扯住了他的衣袖。 “这个最重判决是父皇。” 师清落松开他的衣袖,她心知尹书文这次闯入皇宫杀了那么多人,罪名不小。但是,她还是想去试试,去求天启帝,看能不能赦免他。 “黎墨,那你们不要对他用刑好不好?”师清落抬眼乞求地看着他。 她对尹书文的关切,让黎墨心头酸涩难当,但是,他又怎么拒绝的了她的乞求。那个小子,他就暂时放过他。 “好。” 师清落松了一口气,黎墨如此好说话,那不如得寸进尺下。 “那叫太医来帮他治治身上的伤口。” 黎墨不语。为犯人疗伤?还是重犯,即使他是王爷,也没有这个权利。 师清落继续扯了扯他的衣袖,扬脸,四十五度,可怜兮兮地说:“黎墨,拜托了!” 此等模样,就是铁石心肠的人也无法拒绝她,何况是黎墨? 心底叹了口气,屈服在她的盈盈目光下。 “好。” 看着她瞬间变亮的小脸,黎墨心中是辛酸的满足。 落儿,只要是你要求的,即使是枉顾律法,我也为你去做。只要你健健康康,单纯快乐,哪怕是…… 黎墨的眼中闪过一丝暗光,仿佛,做了一个难以定下的选择。 第一百六十章 第一百六十章 御书房内,天启帝站在窗旁,一旁书桌的椅子上,坐着戴着银质面具恍如天神般的非离和没有形象地盘着tuǐ的江云海。 御书房中此时是一片沉寂,三人都没有说话。 江云海打破了沉寂:“皇上,你叫我们来是为了什么事?” 窗前沉思的天启帝缓缓转头来,道:“朕派士和查过,前几日,有人去太医院取了几味药,这是药单,云海,你看看。” 江云海放下tuǐ,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走过去接过药单,从上到下地看了一遍,面lù奇怪的神情:“很普通的几位补药啊,皇上,是谁取了这几味药?” 天启帝没有回答他的话,将药单抽回,对非离道:“非离丞相,你来看看这药单。” 非离起身,走近天启帝,接过药单看下去,淡漠的墨sè眼眸暗潮涌动,随即恢复平静:“这就是毒药的药方。” 江云海脸sè一变,他扯过非离手中的药单,咋呼般地说:“怎么可能?这熊灵子、梅草都是很普通的中药,即使是hún合在一起也不会产生毒xìng。我会看不出来?我看不出来我把这神医的称号让给你。” “熊灵子、梅草确是很普通的中药,但是若hún入了贵国随处可见的朝兰huā粉,这几种普通的中药遂即变成毒药,这种毒药名为美人睡。”非离语气水bō不兴,于是,天启帝与江云海也就忽视了他冷凝如同冰huā一般的chún角。 “美人睡?”江云海挠挠huā白的胡须,“怎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毒药有什么毒xìng?难不成我的小徒儿中的就是这个‘美人睡’?” “此毒对人无害,只是会不停地昏mí,乃至——”非离停了下。 “乃至什么?”江云海追问道。 “断情绝爱!” 四个平淡的字让天启帝与江云海同时愣住。 断情绝爱?要让那少女绝了情爱,不会哭,不会笑,不会怒,不会悲,那,跟木偶人有何分别? 天启帝的脸sè极为难看,凤眸中怒潮涌动。 江云海疑huò地问:“清落她现在不是醒过来了吗?看她也好好的,并未有什么异常。况且,我诊她的脉,很正常的脉象。见她昏mí不醒,我才用能醒神的看月草……”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突然想到了那日在怡心阁外黎墨看到看月草时的异常表现。 “皇上,取这几位药的是谁?”他转头问。 “是朕的好皇后,你的好姐姐。”天启帝忍不住怒火,一阵气息翻腾,他猛烈地咳嗽。 “皇后……”江云海瞪大了眼睛,随即心里一紧,莫非她知道了?他转头看着天启帝,平复咳嗽后的天启帝何尝不明白他的眼神,回了一个苦涩的笑。 “皇上,本相想知道你是如何处理这事?”非离淡淡地道。 天启帝收回与江云海对视的目光,回答道:“非离丞相,huā亲会结束后,朕会给你一个交待。” “皇上,清落身上的毒并未全解。”非离说到这里,墨玉的眼眸微沉,“请问皇上,你如何保证她在huā亲会期间再不被陷害?” 看月草能起到何作用?他用神力都才控制住她身上的隐xìng毒xìng蔓延,而真正的解毒,需要的是那味药…… 天启帝语一塞。皇宫自古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如何能做出绝对的保证?若可以,也不至于……不至于会失去了师师。 “清落的毒就交给我,虽然皇后是我姐姐,她懂医药也是出自我们江家,我就不信我解不开清落的毒。你就放心吧。”江云海拍拍xiōng道。 “不放心。”非离平静地说。 江云海被她噎的老脸一红,梗着脖子道:“我说你这个堂堂天下第一相怎么如此多疑?清落是我的小徒儿,我把她当我的女儿一样,我能害了她?” “她不是你女儿。”非离语气依旧平静。 “她当然不是我女儿,她是——”江云海冲口道,又突然止住,看着非离,咬牙,“莫非你知道了?” 非离往椅背轻轻一靠,伸手拿过旁边的玉茶碗,掀开茶盖,慢慢地优雅地喝了一口,不回答他的话,反问道:“不知神医是否认识一个叫辛果的人?” 原本处于隐忍状态的江云海顿时僵住了。半响,才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辛果的?”“辛果”二字在他口里极为干涩。 非离不回答,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茶盖:“你当初收清落为徒,是不是猜测到她身份?” 江云海沉默了许久方点头。 “所以,你不能信。”非离合上了茶盖。 天启帝被两人打哑谜般的话给弄得疑huò了,但是他无心追问,他看向江云海,神情有些jī动:“云海,你知道师爱卿的身份?她是不是师师的女儿?” 虽然猜测得到,但是看到江云海点头,他心里还是jī烈地跳动起来,他就知道,世上不可能有那么相像的人,师清落果然是师师的女儿,连姓都是一样的。喜悦与jī动后,他的心情又沉了下来。 “那么师爱卿的亲身父亲是?” “皇上,这个我不能跟你说,我立下誓言了的,除非是我的小徒儿亲自问起。”看到天启帝复杂的脸sè,江云海忍不住小声地嘀咕道,“谁叫你当初踌躇难断,自作自受……” 天启帝压住心中的复杂情愫,对非离道:“非离丞相,你既不相信朕,那师爱卿的安全交与你,另外,师爱卿身上的毒还请非离丞相费心解除。有任何需要向朕提起,朕一定满足。” “如此多谢皇上,清落身上的毒还需要一种药,望到时皇上不吝赐予。”非离意有所指地道。 “朕还有什么好吝惜的,”天启帝轻轻一叹,凤眸划过御书房的暗匣处,收回后,忽而冷笑一声,“看来,这后宫,朕也是该好好地整顿整顿了。” 谁人都不知,一场huā亲会,竟然让天阙王朝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在天阙王朝的后来的史书上,这场巨变被史学家们称为“huā亲之变”。 第一百六十一章 第一百六十一章 被中止的huā亲会随着师清落的清醒继续举行,这些日子,天下第一相非离出入怡心阁为师清落疗伤一事早已在天阙皇宫传遍,令众人不禁惊讶不已,有聪明者细细一想,便知道这其中原委。 想必这非离丞相早已倾心他们天阙王朝的“落神”,原来神仙般的天下第一相也会动情,也会像寻常男子一样,参加这世俗的huā亲会去追寻自己所爱的女子。 由此,心底对天下第一相不但一如既往的敬仰,还添加了几分说不上来的亲切。 huā亲会的第一个环节“抽huā笺”已经结束了,接下来,进行的是“展huā容”的环节。参加huā亲会的贵女贵子们在这个环节中各展所长,大胆地向自己看中的人表达爱意。 这个环节在迎熙殿举行。放眼望去,殿内的贵公子与小姐们穿着天阙王朝的广袖束腰服,一个个姿容美丽,极态尽妍。 两排的座位上是按照“抽huā笺”中抽到的顺序依次而坐。师清落昏mí的这几日,huā亲会虽然暂停,但是却阻挡不了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们sī下里书信的往来。还未有人上场,迎熙殿中已经是一片“电bō”闪耀,你来我往,含情脉脉。 师清落与非离是一同到达迎熙殿的,当身着同sè服饰的两人出现在迎熙殿时,场中不由有片刻的安静,静得似乎连呼吸都听不到。两人绝世的风姿,在场的人早已经见过。令他们失神的是,两人之间默契难言的甜蜜气氛。 两人并没有任何的亲昵举止,因病而更显纤弱的“落神”走在高大tǐng拔的非离丞相身边,戴着银质面具的非离丞相时而转头看向身边的少女,那墨玉深邃的眼眸中不经意中流lù出情意让在场所有的少女们心里为之一颤,为之艳羡。而那少女,在非离丞相看向她的时候,仿佛也有预感似的,抬起头,与之对视,随即,嘴边绽开了美丽耀眼的huā朵。 如此天造地设的璧人让人心惭。之前对师清落有敌意的少女们这时都纷纷lù出了友好而敬佩的笑容——她们只是普通的小女子,哪里敢觊觎高高在上如仙人般的非离丞相?只要美名在外的“落神”不抢她们看中的人,她们就满足了。 待众位都到达迎熙殿后,随着太子黎骁与太子侧妃孟杏子的进场,“展huā容”拉开了帷幕。 照例是一场开场白,一段柔美的舞蹈后,原本有些羞涩的众少男少女被这舞蹈调动起来,开始摩拳擦掌,准备向心上人大显身手,展示自己。 “不知哪位先出来一展所长呢?”太子黎骁缓缓地扫过众位贵公子小姐们。 太子开口了,豁然有两个人同时站了起来,齐声道:“臣女先来。” 众人循声望去,一个面容清秀甜美的少女,众人中有人识得,她乃薇如郡主,也是天都有名的六俊杰之一——风流公子徐涵铮的红fen知己,她站起来,想必是为了徐涵铮而来。 再看另一个站起来的女子,吓,竟是抽到徐大公子身边位置来自云上国的贵族少女——贝拉。看那云上少女瞟向身边徐大公子异常明亮的眼神,霎时,众人兴奋起来了,两女争一男,有好戏看了。 同时站起来的两位少女,互相看了一眼,敌意眼bō在空子滋滋作响,毫不示弱。 片刻后,贝拉收回了目光,耸耸肩道:“好吧,我们云上国向来以淑**先,你先来吧。”她不在意地坐了下来。 薇如郡主“首战告捷”,心情颇爽,得意地微微一鞠身:“承让了。”转身下去准备。 原本睁大眼等着看八卦的师清落轻轻一笑,对身边的非离道:“非离,她输了。” 非离魅huò的红chún弯起:“是,她输了。”顺道伸过手去握住了她的手,握在手心细细地把玩。 身后的澜沐澜枫两人互看了一眼,面面相觑。 少时,轻灵的筝声响起,声音袅袅悦耳,恍如从云端传来。众人听了一阵心旷神怡。痴醉之间,一道艳sè婀娜身影从空中而来,筝声也随之而近,随后,如同天籁般的歌声迎面而来。 “天下黎民,百年人生,回首沧海一瞬……” 熟悉的音乐与熟悉的歌词让扬着小脸而看的师清落下巴差点掉了下来,这歌不是她在皇孙满月礼上唱的吗?这位郡主脑袋没坏掉吧,怎么在huā亲会上当着她这个“原创”的面,唱这首歌呢? 婀娜的身影已经从空中飘了下来,怀里抱着一把古琴,纤纤素手在琴上翻飞,一双充满情意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对面坐着的徐涵铮,樱桃小嘴继续轻启而唱:“盛世华章韵,起舞踏歌行,天阙盛世,四海瞩目,华夏厚土,普天同庆,愿我天阙王朝,万世兴……” 她的嗓音极美,唱这首歌柔美中含着大气,加上精湛的琴音,完全将这首歌的精髓发挥得淋漓尽致,让原本觉得她脑袋坏了的师清落收起掉下来的下巴,lù出赞叹的神情。这薇如郡主果然有两把刷子,这琴弹得出神入化不说,连这首歌唱得如同天籁一般。想到自己当年的那场“献丑”,心里不禁有些惭意。她这个半路出家的到底是比不上人家“科班”专业的啊。那场祝福礼能赢得大家的赞赏大抵只是因为她那出其不意的小魔术添了几分神秘的sè彩,以至于让人忽略了其他的不足吧。 “她赢了。”师清落赞叹道。 非离淡淡地瞥了场中间弹唱的少女,回首望向身边的少女,墨玉的眼中带笑:“清落,她输了,输得更彻底。” “不可能,她唱得那么好。”师清落摇头不信,“你看大家都听得入mí了,桃huā哥哥听得眼睛都舍不得眨。” “清落,那我们赌赌。” 师清落兴趣来了:“好,我们赌什么?如果你输了怎么办?” “我若输了,清落你想怎样便怎样。倘若清落你输了——”非离忽而靠近师清落,墨玉的眸中光芒闪动,魅huò无双。 第一百六十二章 第一百六十二章 非离俯身在师清落耳边,用两人听得到的音量轻轻说了句话,顿时让师清落的小脸染上了娇美的红晕,一双大眼滴滴地转,害羞地不敢看他,这神情既可爱又yòu人。让原本就存着别样心思的非离眼眸霎时幽深而灼热,无法将视线挪开半分。 这厢,薇如郡主的表演已经结束,大殿内纷纷响起了掌声。薇如郡主对这些掌声充耳不闻,抱着琴,袅娜地向徐涵铮走去,从衣袖中抽出印着自己名字的huā笺,对徐涵铮嫣然一笑,将huā笺放在他的案前,然后对他身边的贝拉高傲地扬起了下巴,眼中lù出不屑。 身为徐涵铮的“红颜知己”,她当然知道徐涵铮的喜好,他平时就爱听她唱这首曲子,她为了让他更满意,sī下里不知道练习了多少遍,弹到十根手指都起了茧子。 她也知道这首曲子原本六年前“落神”师清落所创,今日在她面前展示“落神”的曲子一方面是因为有自信,每次府中宴席,她表演的这首曲子都能引得喝彩,甚至是听过“落神”弹唱这曲子的人都纷纷言她比落神更胜一筹。另一方面倘若“落神”也表演这首曲子,那么就能与她一较高下,也让徐涵铮知道她的琴艺歌艺不比“落神”差。 薇如郡主看向徐涵铮,想从他眼中看到如同以往一样的赞赏与痴mí。然而,她却失望了。面前着深紫镶金边华衣的贵公子并没有看她,那双邪肆mí人的桃huā眼低垂着,手里把玩着自己的huā笺,俊美的脸上看不出半分的表情。 薇如郡主心一沉,咬牙转身离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在薇如郡主回到自己的座位后,贝拉站了起来,用腔调怪怪的天阙语道:“贝拉的这支舞蹈是献给身旁的这位徐涵铮徐公子。” 话落,她忽然俯下身来,在徐涵铮的脸上印下一wěn,然后一个优美的转身,她手一扯,将外衣扯掉,妩媚一笑,将手中的外衣丢向徐涵铮。 原本被她大胆行为给惊到的众人,在看到她身上的装束时,倒吸了一口气。 只见她一身火红的衣裳,但是布料却极其稀少,上衣仅仅到腰部,衬出饱满的xiōng部。下面的裙子到大tuǐ根部,其余部分皆是火红的流苏,雪白的肌肤在这片火红的半遮半掩中显现出yòu人的风情,极具视觉杀伤力。 师清落在看到贝拉的装扮后,惊讶了,她这身打扮怎么跟印度的肚皮舞差不多?莫非她要跳肚皮舞? 在音乐中,贝拉开始舞动起来,小腰扭动,身姿柔软,动作大胆,不是师清落所看到的肚皮舞,却比肚皮舞更魅huò更勾人。如同祸国的绝世妖姬,散发着勾魂的魅力,尤其是那双如水般的蓝眼睛,被它扫到,无不让人心驰dàng漾。 在众人目瞪口呆目眩神mí中,贝拉旋转着转到徐涵铮的面前,从自己那火红的上衣中,掏出huā笺,在上面轻轻印下一wěn,朝徐涵铮轻撅红chún,放出妩媚的电bō,将huā笺放在他面前,以这个的动作结束了自己的舞蹈。 大殿里静默了几秒,然后,掌声夹着议论声响起。 “跳得真好!” “都说云上国女子能歌善舞,终于见识到了。” “这个贝拉真是……真是……” “哼,伤风败俗!” …… 贵公子面sè虽然表现得端庄,但是眼眸中明亮的sè彩显示了他们心底的兴奋。而贵小姐们眼中难掩嫉妒与不屑。 再看被两个不同少女表白的徐涵铮徐大公子,他的脸上依旧是平淡得看不清,既不惊艳,也不痴mí。 到底是风流潇洒的贵公子啊,见识的女子多得是,定力好也不奇怪了。众人心中暗忖。 师清落注视着贝拉落座后,恋恋不舍地将目光收回,赞道:“她这舞跳得真是太好了!充满了yòuhuò,连我是女人都被勾住了。非离,你说对了,薇如郡主输了,输得彻底。” 她第一次见识到如此勾人的舞蹈,太具有震撼力了,那动作,那神情,一举一动无不勾魂,看得她恨不得也扑上去,那更不用说男人们了。 非离的目光平静无bō的,他不关注别人,任她是倾国妖姬。他关心的是他事。师清落那直白看着那女子的目光让他心里有了几分吃味,他重重地捏了下师清落的小手,想拉回她的神志。 “清落,那么你也输了。” “嗯,我输了。”师清落点头,眼睛却依旧眨也不眨地盯着远处的贝拉,盯着她那姣好的身材,心底啧啧赞叹,不愧是国外人哪,xiōng部真大,最少是D罩杯的吧,那沟沟,看得真令人血脉贲张啊。如果她也有这样的罩杯就好了…… 耳朵边忽然有点疼,她的神思回过来。 “清落,还记得我们的赌注吧。”耳边传来非离珠玉般的声音,带着点点沙哑,如同羽毛般在人心间挠动。 赌注?师清落一huò,随即小脸腾得又红了。脑子里不断的浮动刚刚非离那句话:“清落,晚上陪我一起——鸳鸯戏水。”鸳鸯戏水……除了上次在浴池对非离反yòuhuò外,两人就没有更多亲昵,也就亲亲小嘴。这次非离提出这个要求,莫非他憋不住,要提前洞房?如果提前洞房,那她反对不? ……貌似还很期待的样子…… 想到此,师清落脸上的红晕更深了,整张小脸看起来如同娇艳yù滴的huā朵一般。 sè女,sè女! 师清落暗自啐了自己一口。 她的娇态让非离的呼吸不稳,心中燃起熊熊之火。若非念究她的害羞,他定然会将这让人爱到心里的小人儿抱入怀中,恣意怜爱。 澜沐与澜枫不由地别过头,俊tǐng的脸上皆是一片暗红。主子这眼神啊,真是越来越火热了。幸好只对着小姐,不然对别的女人,谁还能经得起这般看法,早就扑上去了。看旁边就有几个不怕死的女子偷瞄了过来,一脸呆样的看着他们神明般的主子。 两人冷冷地瞪了过去,等她们慌张地回头方才收回目光。 第一百六十三章 第一百六十三章 师清落恢复镇定后,心里有几分甜蜜与懊丧,非离越来越不顾及他人的目光,大庭广众下,红果果的“**”她。他自己却依旧是一副神君莫近的模样,不行,她要反“**”,看看神君脸红的模样。 一丝狡黠从师清落那水晶般的大眼中闪过。她转头,托着下巴娇娇地问:“非离,你觉得刚才贝拉跳的舞蹈好不好看?” “不曾留意。”非离语气淡淡的,银质面具下那双如墨的眼眸不看他人,与师清落对视,眸中柔意万分。 “原来你没留意啊,”师清落转回头,轻轻一叹,用小小的却足以让非离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道,“我还打算向贝拉学习一下,以后在非离面前跳给他一个人看呢,但是他现在都不曾留意,那我学还是不学呢……” 话未说完,手被猛然抓住,一阵清雅的墨香与淡淡的莲香袭来:“清落,你说的可是真的?”非离yòu人的气息在她耳畔萦绕,如珠玉相击般的声音变得极为低哑xìng感。 师清落忍住往脸上冒的热气,转头,无辜地问:“非离,什么真的?” “学舞。”非离说完这两字,脑中不由地浮现师清落一袭红衣娇媚的模样。顿时,握住师清落的手更紧了,目光灼灼。 “你说这个啊。”师清落作恍然状,故意吊胃口似的,半天才点点头,还反问句,“非离,你觉得怎么样?” “甚好……”非离低哑地在她耳边道,目光越发的灼热。 师清落嘴角lù出了得逞后的黠笑,虽然非离的面具挡住了他的俊脸,但她几乎可以想象那下面的颜sè,看他的眼神,恨不得现在就把她“吃掉”的样子……师清落还没笑完,小脸不由地又红了。 他们两人这边情潮涌动之际,大殿中间又有人开始表演了,这次是位十七八岁左右的少年公子,他当场作了一副画,画完后,带着几分羞涩与紧张,小心地将画卷对折拿起,走到师清落的面前,掏出自己的huā笺,连同那幅画一并放在师清落的面前。 他这一举止让在场原本无聊的窃窃sī语的众人霎时安静下来,目光一致地看过来。 低头进行无限遐想的师清落被面前案上突然出现的huā笺和画轴给惊了下,她现在不是已经“名huā有主”了么,这是谁敢当着非离的面传huā笺啊? 一抬头,一张俊秀至极的脸映入眼帘,脸白如玉,chún红若樱,眉浓似山。一双澄黑的眼眸在她抬头之际慌忙地转过去,又好似觉得这样做太小气,重新偏回头来,鼓起勇气,忽视她身边那道淡漠却充满压力的目光,结结巴巴地用端赐语道:“师……师落,这是我……我画的,希望你能喜欢……” 说完后,也不敢看师清落的表情,立刻慌张地转身,走向自己的位置。 一转身,他就十分的懊恼,刚才他的表现太差了,心怦怦直跳,紧张地居然连话都说不好,真是有失班家子弟的风仪。不知道师落怎么看他。他忍不住扭头,刚好看到师清落打开他的画,他的心又怦怦跳起来,师落会喜欢那幅画吗? 他禁不住握紧了手心。 在看到师清落显出了她那弯月般甜美的笑靥时,他的心恍如飞了起来,心底的紧张不翼而飞,脸上lù出喜不自禁的笑容。 看来,师落是喜欢那幅画的。 江子丞、徐涵铮、黎墨三人看到师清落lù出了笑容,眉头皆是一皱。黎墨冷瞟了一下少年公子李赭,觉得他脸上的那笑容十分碍眼。将目光转移到徐涵铮的身上,他也刚好看过来,对他眨了眨眼,黎墨俊朗的眉头皱了更深了。 徐涵铮对黎墨眨完眼后,又看向江子丞,江子丞温和的眼神有些游离,好似陷入某种回忆中一样。 再说师清落打开那卷画一看,顿时笑了起来,因为画上画的是在一排竹屋前,几个可爱的小熊在打雪仗,画的旁边还用端赐语题道:“四只熊的幸福生活”。 这幅画一下把她带入在了竹源学堂学习的日子,四只熊大概就是李赭、豆子、蓉儿和她吧。那样单纯的日子的确是很幸福,很难忘。 收起了画,她脸上的笑意还未退却。 她的这个反应让注视着她的众人心底有几分疑huò,清月公子李赭将自己的huā笺给了落神并不奇怪,但是看落神对清月公子的画的态度,莫非,她对清月公子也有好感? 主座位上,黎骁也看到了师清落的表情,眉眼微挑,他不动声sè的看了看师清落身旁的非离,银质面具下的他看不清表情,恍若对师清落收到huā笺并不在意。 黎骁身边的孟杏子忍不住的低声自语道:“这个小清落在搞什么……” “杏妃你与她交好,何不等晌午休息时分sī底下问问?”黎骁凤眸微扬。 孟杏子mō不清黎骁这话的意思,正了正身体,弯腰道:“是,殿下,臣妾等下便去问。” “展huā容”继续进行,又有几个贵族小姐出来表演,或是舞蹈,或是唱曲,或是弹琴。这些小姐将自己的huā笺放在自己心仪的公子面前。江子丞与黎墨也收到了几个小姐的huā笺,只是两人在收到huā笺时的表现完全不一样。江子丞温和的道谢,眼中含着一丝不易觉察的苦笑;黎墨用他那琥珀般美丽的眼眸冷冷地扫着正yù献给他huā笺的少女,魅huò动人的chún中却吐出两个冰冷而不客气的字:“拿走!” 胆子小的少女吓得一下子缩回手,大眼忍着泪,好不可怜。也有胆子大的不在意地一笑,不管黎墨杀人般的目光,将自己的huā笺放在他的案上。 有几个也走到了非离与师清落的案前,但是全都很奇异地没有放下huā笺,只是怔怔地看了非离,再看看师清落,然后涩涩地拿回huā笺,打道他处。让原本想看看非离魅力的师清落有点失望——这娃,没人抢,她心底还不舒服来着。 在收到第八个huā笺后,江子丞温和的笑脸被打破,他的俊脸微微下沉,心思略一转,他起身站了起来。 亲们,很抱歉,这几天有些紧急事情,棋子可能会偶有断更,但是不会持续很长时间,请亲们见谅,棋子谢谢亲们。 第一百六十四章 第一百六十四章 江子丞的起身引来众人的目光,众人心知肚明,这曾经赫赫有名的天都六俊杰如今位居高位的江太傅心仪之人必是师清落。只是,不知道这江太傅如何去与天下第一相争夺落神的芳心。 众人眼中lù出了隐隐的兴奋而期待的神sè。 江子丞迈着步子,风度翩翩地走到大殿中间。他今日穿着湛青sè华服,外罩浅银sè透明披衣,乌黑的头发用白玉镂刻梅型发冠束起,丰神俊朗中带着几分令人沉mí的成熟气质。 他站在大殿中间,先是对主座上的黎骁躬身行礼,然后,转身,目光直接落在右侧的师清落身上。 在江子丞起身的时候,师清落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虽然心底做好了准备。但是在他看过来的时候,她却不敢去迎接他的目光,更加不敢去看非离的脸sè,偏着头视而不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早已料到师清落的反应,江子丞心底微微酸涩的同时,一丝笑容不由得浮上如玉的俊脸。 她无论何时,都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这便是她,一个真实纯善的她。 宫女将琴抬在江子丞面前,摆放好,江子丞撩起华衣的前襟,坐下。调了几下琴音,再次看向师清落的方向,刚好,师清落正偷眼瞄过来,一碰到他的目光,她立刻垂下眼帘。 江子丞嘴边的笑容加深了,他收回目光,修长的手指在古筝上轻抚,缠绵悦耳的音乐响起。 仅仅只是个开头,却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心神,带着淡淡的忧伤,带着款款的深情,带着浓浓的思念。 大殿中间,那个温文尔雅丰神如玉的俊美男子,涓涓的琴音在他翻飞的手指下流淌出来,流淌的不是音乐,而是他满腔的爱恋。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大殿里一片沉静。众人依旧沉浸在他的琴音之中,沉浸在他炽热而不悔的爱恋中。 许久,大殿里都没有声音。直到一个堪比仙乐的声音响起: “此曲音中含情,情中藏音,甚美。” 众人循声看去,一愣,出声赞美的居然是天下第一相非离。 “能得非离丞相的赞美,子丞心中甚是欢喜。”江子丞微微一笑,温和而不客气地接下非离的赞美。 “子丞,此曲为何名?”黎骁开口问道。 江子丞从琴前起身,温柔的眉眼看着师清落,轻吐三个字:“《落神曲》。” 这三个字一出,众人一阵沉默。 不愧是江太傅,温和而又凌厉的挑衅,大胆而直接的表白。 再看非离丞相。 众人不由心生叹服与敬仰。高贵的非离丞相面sè不改,墨玉般的眼眸中淡如平静的湖面。而方才非离丞相出声赞赏,不因为江太傅是情敌而言语有所偏颇,这是何等气度! 江子丞迈着步伐朝师清落走出,走到她的面前,将手中的huā笺轻轻地放在她的案上。他这一举止让在场的不少少女们难掩黯然神sè,尤其是将huā笺投给他的那些少女们,原以为江子丞带笑的收下她们的huā笺,心中有几分希望,没想到却是奢望。她们都是精通琴艺之人,岂能听不出《落神曲》里饱含的不悔深情? 师清落看着面前的huā笺,心中百味陈杂,刚刚那首曲子,弹得极妙,这琴音勾起了她心底的情绪,让她不禁想到与非离在一起种种甜蜜。但是,没想到这曲子是江子丞为她而做。 那么,他弹奏的时候,是不是想起与她相处的种种…… 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再无动于衷有些伤人,只好抬起头,对他勉强一笑:“师兄,你……你弹得真好听。” 师清落一句干巴巴赞美的话让江子丞如玉般的俊脸上顿时méng上了一层荣光,他笑得温柔至极,越发俊美,如同玉雕的人儿一般。 “小师妹,让你见笑了。” 案底下的手被捏了一阵疼痛,师清落心知非离将醋坛子抱上了,忙聪明地不再接话,也不看江子丞,眼观鼻鼻观心的坐直。 江子丞得到师清落的评价,心中满足,含笑地转身,忽而,又想起了什么,再次转身,面对着平静淡漠的非离,微微一笑:“众人皆知非离丞相无所不会,子丞对丞相也是敬仰已久。不知道丞相此次展的是何‘huā容’?让子丞等见识一下,也好一睹丞相的风采。” 江子丞的这番话顿时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是啊,天下第一相将会展示什么样的“huā容”呢?虽然说他与落神事已是心知肚明,但是,不到最后的关头,谁都无法下绝对的判断。此环节还未进行一半,那落神面前也有不少的huā笺,皆是俊美的少年,面前的江太傅更是万里挑一的美男子,加之他的一往情深,可谓一大劲敌啊。 非离却是不语。 江子丞笑得更加温和:“非离丞相莫非是瞧不起子丞等,认为子丞等不配一睹丞相的风采?” 非离依旧不语,银质面具下看不清表情。 江子丞头一次被人无视到如此程度,饶是再温和,心中也起了恼意。 两人之间僵硬的气氛一下子感染了大殿中的人,原本寂静的大殿更加安静了,似乎连呼吸声都没有。 原本躲着不说话的师清落被这僵硬的气氛弄的有了几分紧张,这两个人,一个是如兄长般的师兄,一个是她爱的人,她不想两人在大殿上剑拔弩张。 脑子里快速一转,然后抬头,对江子丞浅浅一笑:“师兄,预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这句话是师清落以前给江子丞他们讲现代知识时最常用的一句口头禅,话一出口,便引起了几道笑声,笑得最响亮自是坐在旁边看好戏的徐涵铮,连坐在主座位上静观不动的黎骁也忍不住轻笑了下。 江子丞自然也是想起以前的事,尤其记得每当师清落说这话是那狡黠又可爱的神情,心中的恼意散去,对上了师清落笑盈盈的小脸,脸上原本温和疏远的笑意变得温柔而宠溺。 第一百六十五章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大殿中僵硬的气氛因为几道笑声缓和起来。江子丞本也无意非要非离出场“展huā容”,便顺着师清落的话道:“那子丞就期待后面能目睹非离丞相的绝世风采。” 见江子丞不在执意要求下去,师清落心底轻舒了一口气。她了解非离,他既然来参加这个huā亲会,自然是会遵守这huā亲会的规则,只是如果被人硬逼着去表演,对方即使是天阙的皇帝,他也不会理会。那一次在司马策的画舫上便是如此。 江子丞对师清落温柔一笑,这次不等非离的回答,便转身,正yù走。 这时,非离那如堪比仙乐还悦耳的声音却缓缓响起:“本相的‘容’只为一人而展。” 江子丞脚步一顿,回头脸上依旧是一派温和:“如此说真是可惜了,看来,在座的我等无福,不能目睹丞相的风采了。” 江子丞这番话明意上带点自嘲与谦虚,实际上却暗含讽刺,他这一句话将非离捧得极高,却是将在座的人都都揽入自己的“阵营”之中,让众人感觉非离对所有人都是轻视的,不放在眼里的。从而对他产生公愤。 果然。他这话落后,在座的开始窃窃sī语起来。少女们的脸上皆有愤愤之sè,公子们也为非离的此言心生不快。而这时,腾的站起了一个人,咄咄地问道:“非离丞相,这么说你除了你说的那个人外,是看不起我们在座的人了?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来参加huā亲会?又何必来这展huā容?” 这个人一下子让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到她身上,瞧去,是薇如郡主。这个郡主真是大胆啊,居然就这样质问天下第一相,不过,问到他们心坎上去了。 薇如郡主在众人赞同的目光中找到几分成就感,尤其是在看到徐涵铮对她lù出一个赞赏和鼓励的微笑时,她的心兴奋jī动得直跳。 非离并不看薇如郡主,只是抬眼,淡淡地问上座的黎骁:“请问太子殿下,贵国huā亲会的展huā容这一环节是否规定不能为一人而展?” “不曾有这样的规定。”黎骁沉声道。 “那本相如此做法可有违huā亲会的规矩?”非离继续问道。 黎骁凤眸闪了闪,道:“不违背。” 两句问话让大殿中的议论声小了许多。 银质面具下,非离的那如huā朵般魅huò的红chún微微弯起,目光缓缓地环视殿内,如珠玉相击般的声音在大殿中回dàng:“在座的众位皆是品貌不凡,人之上品。本相也知在座的公子们可以在这huā亲会上展示自己,娶一个、两个乃至三、四个妻子并不为过。只是,本相所求与众位公子略有不同,本相所求的唯‘一生一世一双人’而已。” 议论声一下停止,众人神情怔怔。一生一世一双人。他们并不陌生,这句话,多年前便是由那个名扬天下的少女说出。 只是要做到,谈何容易? 江子丞江太傅也曾许下不负那少女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是后来还是娶了五公主。 如今,这天下第一相当众说出同样的话来,他能做到吗? 看着那如神君降临般的男子,那样的高贵脱俗,那样的淡漠从容,那样的睿智镇定,只有在看向身边的少女时,他那眼眸才化开一片温柔,唯有这时,神君才变成一个普通的尘世男子,心里有爱的尘世男子。 这样一个绝世的男子,一个高高在上的男子,一个令世人敬仰的男子,他要么不说,要么说,就一定就能做到。 众人心底默然有了这样的笃定。 站着的薇如郡主也怔愣了,她看着一袭淡青sè华服的非离。虽然戴着银质的面具,但是单凭他这份超然高贵的气质,便让人折服,更毋论他那高高不可动摇的地位和无人能及的智慧。 一道冷漠的目光扫向她,让她顿时醒过来,看着心上人那双mí人的桃huā眼中含着的冷漠与讥诮,好似在嘲讽她刚才的失态,她慌张起来,咬咬牙,冲口道:“非离丞相,据小女子等所知,你所心仪乃是我朝的医官师太医。但我天阙王朝众人都知道师太医是江太傅的夫人,你如今参加这huā亲会,岂不是公然夺爱?” 她的话让大殿中的众人暗自吸了口气,虽然这是大家众所周知的事,但这薇如郡主如此咄咄相逼,实在是放肆了。 非离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不疾不徐地道:“清落早已在五年前便由吾王许给本相为妻,此事部分天阙王朝的公子亲王亲眼目睹,孰是夺爱者,相信大家心中自有定夺。” 薇如郡主一下哑口无言,她竟然不知道有这一出,这样真是出大丑了。但是现在就退下去实在太没面子了,咬咬牙,硬着头皮说:“既然非离丞相已经娶了师太医,那你们二人为何还要来参加huā亲会,莫非是愚弄我们大家? “本相参加此次的huā亲会,一则是因为清落乃天阙王朝之人,本相想以天阙之礼迎娶她。另一则则是为她正一些不必要的——误名。” 最后两个字一出。江子丞原本僵硬的脸更加僵硬了。 薇如郡主还想说些什么,一直不作声的黎骁开口了:“薇如,不得对非离丞相无礼,退下!”声音中充满了威严,薇如郡主不敢违抗,福了下身子,悻悻地坐下。 “子丞,你坐下吧。”黎骁对江子丞道。 待江子丞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后,黎骁便宣布暂时终止“展huā容”,等用过午膳后继续进行。 黎骁起身时,对正要去找师清落的孟杏子说了句:“杏妃,不必去问师太医了。” 孟杏子一愣。 黎骁不作解释,只是在离开迎熙殿的时候,好似不经意般的看了一眼那个与非离十指交握的少女,迅速地收回。 为一人而展huā容,那个少女何尝不会同样对待?她的眼里除了那个神君一样的男子,何尝会容得下他人的存在? 黎墨与徐涵铮起身走向江子丞,徐涵铮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表哥,没事吧?” 江子丞回了他一个涩笑,低低地道:“我现在明白了喻他没有来参加huā亲会的原因。” 非离丞相的强大不单单是表现在气质与念力上,还会让无形之中让对手毫无反击的能力,反败局为胜局。 这样的男子,拿什么来与他争夺? 小师妹爱上他。毫不奇怪,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与之相差太远。 “既然参加了,就不要后悔。”黎墨清冷地道。 “我没有后悔。”江子丞摇摇头,“哪怕有一丝的可能,都不想放弃。” 徐涵铮与黎墨对视,心领神会,他们何尝也不是如此呢? 下午,展huā容继续进行。 有了之前的薇如郡主与非离的一番对话后,非离与师清落面前再无人自讨没趣地送huā笺了。 有些人是觊觎不得的。 在座的公子们知道这个道理,还是将huā笺投给其他看得顺眼的女子吧。 一个下午,其他的少女面前都有了huā笺。薇如郡主虽然傲慢任xìng了些,但好歹模样算不错,故也收到了几张。贝拉的面前亦有了不少,其次是白浅浅——抽中了李赭的那名天阙少女。她并没有当场表演什么才艺,她的手里拿着一幅她早就刺好的刺绣。 当她捧着刺绣向非离这边走来的时候,大家的表情都有些不屑。 刚才非离丞相都说为一人而来,这少女还凑上一脚,真是自取其辱。 果然,白浅浅将huā笺放到了非离的桌上。并且满怀敬意地道:“浅浅久闻丞相大名,心中甚是敬佩。浅浅送上huā笺并非对丞相有所企图,只是因为丞相尊重我们女子,尊重感情。”说完,她对非离深深一鞠躬。 正当众人以为她会将手中的刺绣递上上,意外的一幕出现了。白浅浅起身后,却不再看非离,而是转头对着非离身边的师清 落lù出一个真诚的笑容,将手中的刺绣高举过头递了过去。 “师太医,这个刺绣是浅浅送给你的。” 她这一举止让在场的人像被雷劈过了一样。 huā亲会上,只见过男人给女人送东西,女人给男人送东西的,没见过女人给女人送东西的。 这个少女到底在干什么? 难道她喜欢的是师太医? 师清落也很惊诧,她刚刚正为白浅浅的一番话欣赏叫好,却没想到这个白浅浅突然来这么一招。 “这是?” 白浅浅脸上的笑容愈加真诚甜美:“浅浅敬重非离丞相,但是浅浅更仰慕师太医,师太医为女子谋福利,女子医馆是天下多少女子的好去处?而且,这女子医馆更是救了浅浅的姐姐与母亲,所以,浅浅在这样庄重的场合里,展示浅浅的最好的手艺,献上这幅刺绣,表示浅浅对师太医无上的敬意。请师太医收下,刺得不好不当之处,请师太医见谅。” 师清落心里有几分好奇,她绣的是什么呢? 接过白浅浅手中的刺绣,然后徐徐展开,回过神来的众人不由得探身过头。想看看那幅刺绣刺得是什么。 第一百六十六章 第一百六十六章 师清落慢慢打开手中的刺绣图。图上赫然画的是一个少女的画像。 白sè缀银边的医官服,黑如瀑布般及腰长发。 眉目如画,纤腰若束。 少女旁边用金线绣了两个字“落神”。 刺绣图上少女的表情善良慈悲。好似,普度众生的神仙一般。 白浅浅的粉脸微微有些红,略含羞涩地道:“这刺绣浅浅在见到师太医之前便已经绣下了,这是浅浅想象中的师太医,所以,面貌不大相似,还请师太医见谅。” 师清落抬起头,对白浅浅一笑:“谢谢你,浅浅。你很用心。只是,我所做的事微不足道,我也只是普通的女子,没你想的那么神。你要感谢的不是我,是皇上,是上座的太子殿下,是医馆里那些真正帮助过你的医官们。”她只是一个提了一个建议而已,只是帮着伊所起了步,后面的事情她都没有过问,这样的谢礼让她感觉担当不起。 “谢谢你,浅浅。这礼物过于珍贵,我不能收。”她合上了刺绣图,将刺绣图递了过去。 白浅浅终究太年轻,这样的婉拒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一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师太医,收下吧。”黎骁开口了,“伊所本来为你一手建立,你担当的起。” 见师清落还要拒绝,黎骁凤眸一扬:“你不收也可,本王命人将此画像挂在在伊所会议室中,相信她们都很乐意。” 明显的威胁! 连现代名词都用上口了,看来没少去伊所。那还要她这个挂名的人干吗? 师清落暗地里腹诽,不愿自己被当做作古的人瞻仰,只好接下这绣像。 师清落不知道的是,若干年后,这幅绣像流传开来,被当做落神的来怀念瞻仰。而她真正的画像却被某些皇室贵族珍藏、陪葬,生死不离。 夜凉如水。 月宫般宫殿的浴池内却是一片热气腾腾。朦胧雾气中,隐约可见两道交缠的身影,一个高大,一个娇小。 许久,如珠玉相击般的声音响起。 “清落,感觉好些了吗?” “嗯……” “还疼不疼?” “不疼……” “要不要继续?” “呃……不用了,非离,你歇会儿吧。” 雾气慢慢地散去,身着里衣的两个人影显现出来。 师清落软软地靠在非离的怀里。被书文击中的部位的隐隐疼痛因非离的念力输送缓解了许多。想到白天脑子里的绮想,脸微微有点红。原来非离所说的“鸳鸯戏水”只不过是借助这宫殿里疗伤的池水为她清理身上的毒素,亏她还以为…… 撇开乱七八糟的念想,把注意力拉到自己的身体上。 “非离,我到底中了什么毒?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要紧的毒,清落,别担心,你现在没什么大碍了。”非离轻轻地为她擦去额头的汗珠。 “那是谁下的毒?为什么要害我啊?”师清落疑huò不解,想到之前自己的几次被刺杀的经历,忽而抬头,大眼盯着非离,“难道说是宫中你的爱慕者?” “小傻瓜,胡说什么!”非离低头轻咬了下她被雾气熏的粉扑扑的小脸蛋,“这天阙皇宫何来我的爱慕者?” “那可不一定,我看上的人怎么会没人喜欢、没人爱慕呢?就算她们没见过你的容貌,单凭你的身份和威名,也会让无数的女子拜倒在你的……长衫之下啊,看到我们俩抽huā笺抽到一起,心生嫉妒,买通了服shì我的紫枫,趁机……”喋喋不休的小嘴一下子被堵住。 非离已经忍了许久了。这些日子念着师清落身体虚弱,强忍生理咆哮的念头。如今,这娇人儿生机勃勃的在自己的怀里,神采飞扬,大眼水bō盈盈,嘴chún一张一合,吐气如幽兰,无一不yòuhuò着他,强大的自制力顷刻瓦解,脑子里只想着亲她,wěn她,爱她。 含着她的甜美的嘴chún,一遍又一遍的吮吸、勾缠,放在她腰间的手渐渐收紧,仿佛,恨不得将怀里的娇软无骨的人儿揉进自己的体内。 师清落轻闭着眼睛,全身无力,这如山洪爆发般的热情让她毫无招架能力,试着去回应,去换来他如吞噬般的jīwěn,让她整个人恍如升在空中一样,脑子完全没有办法去思考,任凭陌生的愉悦与情yù向全身奔涌而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chún上的力道终于轻了起来,温柔了起来,她以为要结束了,颤巍巍的睁眼,那如huā蕊般长长的睫毛映入眼帘,绝sè的容颜上是一片沉醉的狂热。端的yòuhuò惊魂。 她的心一颤,这样神君般的一个男子啊,只为她一人而展现情绪,丝毫不掩饰。 心底的幸福抑制不住,闭了眼睛,将红chún压向他,主动用wěn来表示自己对他的爱。 她的主动让非离原本温柔的动作一停,抱着她一转身,将她往浴池壁上一压,chún却松开。 “清落……”非离轻喘,汗滴从他完美的额头滚落,向来沉静的墨玉黑眸溢满情yù,如huā朵般的红chún中缓缓吐出沙哑xìng感的声音,“不要yòuhuò我,我……控制不住……” 原本疑huò正yù睁眼的某人听到这句话,立刻不敢睁眼,她将头埋入非离的怀里,过了会儿,小声地道:“非离,控制不住就别控制了,憋坏了不好……” 小脸被一只手勾起,对上非离完美的俊脸,忽而。他轻轻lù出一个可以说是带点邪肆的笑容,这笑容比起桃huā哥哥的笑容更加勾魂摄魄,让她看得呆愣。 “清落,你确定你——准备好了?”非离那绝sè的容颜一边慢慢地靠近她,一边牵着她的小手按上自己。 当手碰到一个粗大的东西时,师清落瞬间回神,然后小脸刷的飞红,她触电般的一把抽回自己的手。 平时睡觉感觉到是一回事,现在让她亲手去mō又是另外一回事。 感觉到的那个只是硬硬的,这mō上去嘛,虽然是匆匆一mō。但是脑中却冒出一个念头——男人的那个怎么那么像超市里卖的那种超大型的香蕉? …… 被自己的离奇想象给呛到,怎么可能有那么大?虽然小说里有这样形容的,但是小说是高于生活的。 可是——刚刚mō到的,好像真的有那么大,那…… 打住,打住。 发现自己的思绪又偏移了,师清落赶紧默念了几遍清心咒。 师清落的反应在非离预料之中,他拥着她低低地笑道:“清落,你还小……” ……脸又一下子红了,师清落白了他一眼,正sè道:“非离,你越来越sè了。” 眼bō若丝,妩媚勾魂。 一下子勾起非离内心好不容易平息的yù望。 “我承认……”清泉般的气息袭来,再次覆上她的红chún。 在浴池中缠绵许久,非离才心满意足地抱着软成一团的师清落从浴池中走出来,走入房间中,把她皱巴巴、湿漉漉的里衣换下来,这一换又免不了一番缱绻。 待两人平静下来后,师清落的睡意也慢慢的袭来,在朦胧中,她忽然听到非离的一句话:“清落,你想知道你亲身父母的事吗?” 快合上的双眼睁开,愣了一会儿,才问:“非离,怎么突然这么问?你查到了他们的事?” “知道一些大概,若你想详细的了解,不妨去问怪神医,他会告诉你。” “师父?”师父怎么会知道她父母的事?他如果认识她的母亲师师,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在看到她的时候就已经隐约的猜到她是师师的女儿?“师父他收我为徒是因为……师师的原因?”她还是没有办法把那个她从未见过面的女子叫做母亲。 非离点了下头,随即又摇了下头:“一半原因是因为如此。” “那另一半是因为?” “你母亲的shì女辛果。” 师清落再次疑huò,非离缓缓道来。 原来,无非领地的人从五岁起,便拥有终生效忠自己的shì卫、shì女。师师从无非领地出来时,并未带任何随从。她的shì女辛果也从无非领地出来,寻找师师,并保护她。在这过程中,遇上了怪神医江云海。两人相爱。 辛果找到师师时,师师已经身怀有孕。为了保护师师,辛果在一次高手如云的袭击中,寡不敌众,拼死护送师师离开,最后死在乱刀之下。 江云海找到辛果破损的尸体,一夜之间,头发白了一半,面部苍老十分。他带着辛果的骨灰离开了繁华的天都,四处漂泊,做一个游医,最后隐居在圣药谷。 师清落所有的睡意在非离的叙说中退散得无影无踪,脑子愈发的清明。 原来所有的事都不是偶然,也不是莫名其妙。一切仿佛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一样,她穿越的经历,她碰到的人,跟她的母亲师师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那——非离呢? 她抬起如扇般的睫毛,定定地看着非离,问出了心中许久以前的疑huò:“非离,你当初为什么也在圣药谷隐居?” 第一百六十七章 第一百六十七章 许久,听到非离回答:“那是我与父母最后生活的地方。” 非离的声音依旧如珠玉相击般清冽。完美的脸上也没有过多的神情,却让师清落的心如同被什么扯了一下,泛着丝丝的疼。 那如世外桃源般的地方是非离与他父母最后生活的地方啊,所以,非离在那里才不戴面具,自然随意。 可是,非离心中这最后一方净土却被人给毁了。想到那个罪魁祸首——云上国的女王,她暗暗咬牙。女王为什么要残忍地毁掉圣药谷? “每年的春季,我都会回圣药谷住上数月。清落,遇见你的那年,我已呆了一月,计划回去的时候,你住进了sī塾中。原本是在观察你是否对圣药谷有威胁,但是,却不想,在不知不觉中,就把你刻进了心底。”说到此,非离垂下长如huā蕊的睫毛,看着怀中那张犹带着对他心疼的小脸,墨玉眼眸暖光浮动。 修长的手指抚上这张刻入自己心底的小脸,柔柔的。轻轻的,眼中是抑不住的爱意。 师清落从未问过非离是何时爱上她,这会儿听非离说起,又想起两人当初相处时的愉快时光,嘴边的梨涡不由得盛开。但又想到被毁的圣药谷,梨涡消失:“都怪那女王心狠手辣毁了圣药谷,若不是书文杀了她,我都想去狠狠地教训她。” 非离的手一顿,墨玉的眼眸出现复杂情绪。 “非离,是不是有些惊讶?”以为非离惊讶这个真相,她继续说,“非离,你说那次我们在狩猎场里遇到的那些黑衣人是不是也是她派的?你跟女王是不是过节?” 抬头,看到非离眼中复杂的神sè,她不禁微微睁大眼睛:“真的有过节啊?” 半响,才看见非离点头,那平时优雅高贵的动作才此时看来却有几分僵硬。 “什么过节?”她好奇地追问,应该不会是感情方面的,很明显,女王对那个应该是她父亲的绝sè美男一往情深。 “凝丹晨lù。” 简单的四个字,听起来却仿佛很艰难的说出。 “哦……”师清落恍然地应了下,“我之前也好像听说过,当初她要拿两座城池与你交换,你没有答应,所以她对你怀恨在心么……”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女王愿意拿城池来交换疗伤的药凝丹晨lù,目的很明确——救人,而那个人就是…… “清落。对不起!”耳边传来非离的声音,拉回了师清落的心神,她抬眼,面前如神君般的男子,那双深邃睿智的眼眸中此时充满的深深的歉意与愧疚。 她知道他为什么而道歉,刚才出神的一刹那,她也想到了,倘若非离愿意交换凝丹晨lù,那么,说不定,她就可以见到她的亲身父亲……然而这个念头却是一闪而逝。假设的事情终究是假设,她并不怪非离,他有他的立场原则,何况,他也并不知道那是她的父亲。 只是啊,心底却有丝丝遗憾,虽然她的亲身父母没有抚育她,终究是他们给了她生命,她只见到他的遗体,而他,连她的面也许都没见过吧…… 她轻轻摇摇头:“非离。其实没什么,我能见上他一面就已经够了,起码,从云上女王那里我知道,他对师师是始终如一的,没有辜负她。”停了下,她再次说,“非离,我想把他的遗体从云上国运回来,找到师师的遗体,把他们合葬。” “好。”拥紧了她,心里越发的为她而疼,他的清落太善良懂事了,他宁愿她为这事对他发发脾气,或者是怨恨他、责怪他,而不是将遗憾隐藏在心底。 入睡前,师清落心中作了一个决定:等huā亲会结束了,就去问师父关于她父母的故事。 展huā容的环节要进行三天,第二日,师清落以身体虚弱为由,没有出席,非离自然也未去。这一日的huā亲会,显得格外的低落,部分贵公子明显的心不在焉,却不能像师清落非离二人可以找借口离去,无奈地坐着,熬过一天。 最后一日是全体必须参加的,因为在这环节中,皇帝会亲临。观看这环节后,会sī下里定下自己中意的女子,以充盈后宫。 这日,天启帝与江皇后、娴妃同时出席,天启帝、江皇后位于主位,娴妃坐在天启帝的右下首。 行参拜之礼后,众人按之前的位置各自坐下。天启帝因身体还未恢复,简单地讲了几句,然后便命太监宣布开始。 首先登场并非是大殿中参加huā亲会的贵族公子小姐们,而是一批妙龄少女,这群少女同样是出身士族,只是并非是嫡生。 她们是供在场的贵族公子们选作妾室的,每个人的腰间都系着刻有自己名字的玉牌,一番展示之后,在场的公子们若看上哪个,记下她们的名字,写在在最后呈给皇帝的huā笺上,征得皇帝的同意后,可纳为如夫人。 她们只有被选择,而没有选择的权利。 整整一上午,都是她们展示自己才能的时间,贵公子们看得眼huā缭乱,亢奋异常。而小姐们却是眼带不屑,银牙暗咬。 其间,师清落故意开玩笑地对非离道:“非离,觉得她们怎么样?要不要选个回去作妾什么的?” 非离转头,缓缓地对身后的澜沐道:“澜沐,还不听小姐吩咐去办?” 澜沐惊悚般地睁大了眼。 “不许去!”师清落一声娇喝,然后凑近了非离小声而恶狠狠地说,“你要是敢纳妾,我……”她比了一个剪刀的姿势。 “不敢。”非离轻轻叹了口气,“家有悍妻,为夫惧内啊。”小生怕怕的语气。然墨玉的眼眸中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师清落横了他一眼,却也撑不住地笑了。 他们身后,澜松比了比师清落刚刚的剪刀姿势,疑huò地用目光询问澜沐,澜沐懒懒地瞥向他的下身,以眼神回之。 澜松顿时僵然。 师清落他们这边的举动都落到上面三个人的眼中,依在龙椅上的天启帝原本疲倦的眉宇舒展开来,眼角的细纹加深。 他身侧的江皇后与娴妃两人见此,神sè莫测。 下午,是未展示才能的贵公子小姐们展示自己的时间。这两日,大部分的贵子贵女们已经将自己的huā笺送出去,剩下的,除了已经声明只为一人而展容的非离和师清落外,就只剩下徐涵铮与黎墨,以及云上国那位浅黄sè头发深褐sè大眼的希伯来公爵。 这几人都是这次huā亲会中容貌极为出众的贵族公子,地位高贵,才智出众,备受少女们的青睐。 众人心里开始猜度,这几人到底会为谁而展huā容呢?他们手中的huā笺会送给谁呢? 大殿里一片寂静,众人拭目等待着第一个出场的人。 一张巨大的鼓被四个太监抬到了殿中间,那张鼓足有可容十人坐下的圆桌那么大,大红的鼓身上用镀金雕刻着各种走兽的图案,sè彩绚丽,气势宏大。 巨鼓被放稳后,四个太监撤去。在众人好奇而疑huò的目光中,一道金红的身影从众人中跃起,如燕般轻盈地落到鼓上,鼓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这一手,让众人不由得拍手叫好,仔细瞧那人,呵——是兵部皆吏部统领徐涵铮徐大公子。徐大公子今天身着金红劲装,腰间系着黑sè绸带,脚上蹬着的是黑sè厚底长靴。一根金红sè镶着金黄sè宝石的绸带勒住前额,越发显得那双邪肆的桃huā眼媚bō婉转,胜过那秋水碧bō,让人一看,便感觉自己仿佛被什么触到一般。浑身痒痒,耳红面赤。 徐涵铮跃到鼓上后,从身后抽出两个如同手臂粗的大鼓槌,互击两下,一个俯身,鼓槌落到了巨鼓上,震撼人心的鼓声在大殿中响起,众人只觉心好似被这鼓槌敲中了一般,也跟着怦怦地响起来。 击鼓声一bō接着一bō响了起来,同时伴着徐涵铮有节奏的踩点,恍如一首jī越的战歌,众人眼前仿佛出现千军万马一般,又恍如千万条飞流而下的瀑布齐声轰鸣,震耳yù聋。 击鼓忽而停止,声音一转,鼓槌相击,清脆甜美,仿佛情人在临战前依依不舍的sī语,又仿佛少女对远方征战的心上人的思念。同时,鼓上的潇洒的徐大公子,一边击鼓槌,一边舞动,动作不复刚才击鼓时那般刚猛,身姿恍如柳树般柔软,转身,弯腰,俯身,踢tuǐ,击槌,动作完全没有排练的痕迹,仿佛是随心而做出,随节奏自然舞出。 清脆甜美的槌声一转,两鼓槌同时向巨鼓的边缘,然后,再次鼓槌相击,这两种声音不停地转换,众人仿佛看到了征战在即,情深的那对小儿女再也无法相守,男子毅然为国而战,跨上高大的战马,手拿长矛盾牌,英姿雄发,御国杀敌。 鼓声咚咚,铿锵有力,千军万马开始厮战。鼓声越发的密集,伴着踩声,千万人倒下,千万人再次站起来,继续前进,前赴后继,英雄顽强。 鼓声达到最高点,众人的耳中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了,眼前什么也看,唯有那鼓上隆隆和鼓上那金红的身影在舞动。 “咚——”鼓声从最高点落下,降到最低点,戛然而止。那单膝跪倒在鼓上的男子,抬起头,乌黑的发丝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 全殿鸦雀无声,瞠目结舌地看着他。 第一百六十八章 第一百六十八章 巨鼓上的那个身穿金红sè劲装的男子。因这一串剧烈的动作,微微的喘气,金红镶着宝石的勒额因沾了些汗水,颜sè越发的夺目,细密的汗珠挂在他高tǐng的鼻尖上,yù坠不坠,勾得人心跳如雷。 忽而,他轻吹一口气,将鼻尖的汗珠吹落。这个普通的动作,由他做出,却是如此的魅huò动人。yòu的所有的人不由自主吞了口口水,仿佛十分饥渴,恨不得自己就是他鼻尖上的那滴汗珠。 他平息了下呼吸,朝自己心心念念的那边看去,不意外地,看到那个人儿一幅震惊傻眼的表情,那双黑水晶般的大眼中带着令他心huā怒放的惊艳。 他情不自禁地展颜一笑,桃huā眼霎时恍如倒进了满天的星光,璀璨夺目。他起身,跃起,直飞到她面前。在众人的呆愣中,在她身边那个男子莫测的眼神中,他将huā笺放到她的面前。快速俯身,一个轻盈如huā瓣的源自内心渴望的wěn落到她娇嫩的脸蛋上。然后,眯起桃huā眼满足一笑,在某人yù动手发怒前如电般飞回自己的座位。 这一wěn,猝不及防。待师清落反应过来,面前早已没有了人,而身边,寒气逼人。她忙一边伸出手去安抚身边的打翻醋缸子的神君,一边拿眼睛瞪那个始作俑者。“始作俑者”却在看到她瞪眼时,笑得十分欢畅,整个人恍如风中摇曳的、huā枝招展的、招蜂引蝶的罂粟huā,美丽勾魂却是带毒的。 他身边的贝拉有些黯然,低下头去,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抬起头,雪白漂亮的脸上依旧挂着自信的微笑。 徐涵铮对面的薇如郡主态度截然不同,她两只眼睛仿佛浸了毒汁的利剑一般狠狠地瞪着师清落,下一秒,在非离转过来的淡漠的眼神中,倏忽消失,心中瑟瑟发抖。仿佛她再瞪下去,那个神君般高高在上的男子会瞬间扭断她的脖子。 “徐大公子的表演真是精彩啊。”娇笑声响起,娴妃抬头对天启帝媚笑道,“皇上,你看我们的师太医也是十分惹人喜爱的。引得这么多好儿郎竞相送上huā笺。” 天启帝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又将目光移到殿中,并不说话。 娴妃脸sè有点僵,天启帝从来没有让她这么下不来台。莫非他……心中一凛。美丽的大眼在看向一个人时,闪过一丝yīn沉。 徐涵铮下去后,云上国的希伯来公爵站了起来。他来云上国的目的其实不在和亲,只是代表云上国的新王送贵族之女贝拉与天阙王朝交好,也顺便见识下云上国的婚礼习俗。因此,他并未展示节目,只是作了首关于赞美huā亲会的诗歌,送于天启帝,天启帝看了后,微笑点头称好。 众少女有些失望,毕竟这希伯来也是个俊美非凡的人物。但又想到云上国的贵族大部分自幼有了婚约,于是心底自我安慰:也许,这希伯来公爵早就有了未婚妻,不嫁他也好,以免做了人家的小妾。 殿中只剩三人未展huā容了。众人心里暗自猜测着,这非离丞相决计不会展示的,而这落神也心属非离丞相,她也可能只为一人而展。那么剩下的只有墨亲王殿下了。可这墨亲王殿下一贯冷漠,他来参加huā亲会已经是奇迹,很难想象他会来展huā容。 众人正猜度着。忽然,一直沉默的江皇后开口了。 “清落,众卿大都已经展示了自己的才能,哀家极为惊叹他们的才艺,但同时,哀家也很期待你的展示,不知道这次,清落会不会像上次满月礼那样,给予我们大家惊喜呢?” 师清落一愣,众人也一愣。 大家都没及防江皇后会向师清落发话。她是真不知道师清落是非离丞相选定的人,还是特意针对之呢?想到江子丞太傅与师清落之间的纠葛,众人暗自觉得这第二种可能xìng比较大,再大度的人也不想看自己的亲侄儿的心上人向着外人。 还不等师清落回答,天启帝的声音响起。 “皇后,你不是不知道师爱卿重伤未愈,如何能展示才艺?”声音明显的不悦。 江皇后脸一白,欠身:“是臣妾疏忽考虑不周,请皇上恕罪。” 见皇后也被天启帝驳了面子,娴妃心里舒坦了许多。美丽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笑容,但是,很快就笑不出来,因为,她的儿子黎墨已经站了起来,什么都没说,径直走向师清落,并将手中的huā笺放到她的面前。久久的注视着佳人,然后。又什么没说,什么没做,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众人哑然,果然是冷漠无情的墨亲王,求亲也这么简略,仿佛只是进出门一般。 江子丞与徐涵铮皆是一脸不解,他们还以为黎墨最少会吹那首他在宫里宫外吹了无数次,让宫中人耳熟能详,引人辛酸的《谁记当年翠黛颦》的曲子,却不想他竟然什么都没有展示,就这么直接地把huā笺投给了师清落。 师清落看着面前的huā笺,数个huā笺叠在一起,很明显看出黎墨刚刚那个huā笺的不同之处——厚了许多。她好奇的伸过去,翻开,怔住。 只见huā笺中静静的躺着一个长约五厘米,宽约三厘米,厚约一厘米精致的白玉。白玉的表面上刻着一个翩翩的少年图形,那图形雕刻的极为细致,小巧的心形脸蛋,眉眼清晰可见,身上衣服纹理细致,一看就知道这雕刻之人极为用心,也为细心。 虽然那少年神采翩然。容貌精致,虽不是十分相似,但一看就知是谁。师清落mō着那少年图形,心绪复杂。 这分明是她第一次见到黎墨的装扮啊,他竟然记得那么清晰,还将她雕刻出来,这是何等的心思啊?这得huā费多少的心力与精力啊? 才拿起白玉,发现旁侧有银线,展开,才发现,原来这是由五个薄薄的白玉片叠起来的。第二片。是她懒懒卧在软榻上的图景;第三幅,她手执古琴,身边蝴蝶飞舞;第四幅,她手捧萤火虫,简单快乐;第五幅,她身着直衣,少年装扮,翩翩而行。 每一片雕刻都栩栩如生,每一片雕刻的倾注心血,每一片都可见其雕刻者所积蓄的浓厚感情。 拿着这个小巧的白玉串,师清落忽然觉得这小小的玉片重若千斤。 非离看着师清落手里的玉片,黑眸微闪,却也什么都没说。当师清落转头来看着他,以目光征求他的意见时,他给了她一个信任的微笑,换得师清落明亮的眼神。 展huā容结束后,师清落sī下里追上了黎墨。拿出了白玉片,还给他。 黎墨原本喜悦的神sè消散,俊美的脸变冷。 “落儿,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的。”他清冷地说,“你若不喜欢,随你处置。” “黎墨,我没有不喜欢,你这礼物太贵重,我不能接受。”师清落拉起他的手,将玉片放到他的手上。 “普通的玉而已,上面的图案也是叫玉匠雕刻的,何来珍贵之说?”不收玉片,舍不得松开她柔软温暖的手,紧紧地握着。 “黎墨,你把我当傻瓜吗?”师清落白了他一眼。 “可不就是个小傻瓜……”黎墨的冰山脸霎时融化,琥珀般美丽的眼眸春意融融。 “你……”被噎了,瞪他。 黎墨眼中的春意更甚。 “皇上,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娇柔的声音传来,让两人一惊,转头,看到娴妃扶着天启帝站在五步之外的走廊里。 两人连忙行礼。 师清落起身。感觉一道凌厉的目光自走廊那边传来,还不等她确定,那凌厉的目光消失,仿佛是她的错觉一般。 “皇上,臣妾都有些míhuò了,这师太医究竟是喜欢非离丞相,还是喜欢我们的墨儿呢?”略带míhuò的语气,听起来颇让人心怜,恨不得马上为她解huò。 天启帝看着站在一起的两人,凤眸看不清情绪。 师清落欠身,不慌不忙地回道:“娴妃娘娘,您误会了,下官只是有事找墨亲王,并非娘娘想的那样。” “哦?”娴妃声调扬起,“那有事找墨儿,需要握手说话吗?” 黎墨脸上的柔情早在娴妃与天启帝出现的时候便已消失,现在听起娴妃的这话,好看的浓眉皱起。 “母妃,你多心了。”不耐解释,他清冷地道。 娴妃捂嘴一笑:“墨儿,你就别在那里愈描愈黑了,你的心思,母妃还不清楚?”转头看着天启帝,“皇上,你刚刚也看到了,师太医对我们墨儿也不是全然无情,你就成全了墨儿的一番心思,把师太医许给墨儿可好?” 天启帝对她的话恍如未闻,目光一直落在师清落的身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皇上,你倒是说啊,同不同意啊?”娴妃撒娇般的摇着天启帝的衣袖。 黎墨正要阻止他母妃的胡闹,忽而,天启帝的话让他全身一震。 “好,依你。” 天启帝如是说。 第一百六十九章 第一百六十九章 展huā容的环节过后。进行的是“诉huā情”的环节。每日,或在御huā园,或在湖边,大家聚在一起,可三五成群,也可单独行动,赏huā弄月,谈心说情,以增强彼此之间的了解。这个环节为期五天,在最后一天,再次确定心中的心仪人选,连同展huā容看中的妾室人选一同写在huā笺上,求得皇上亲点应允。 在这几日中,流言纷起,大家都传天启帝已经开口允了墨亲王殿下,将师清落许与他为王妃;有人又说这只是墨亲王殿下单方面的意愿,师清落早已许给了非离丞相;还有人说江皇后在皇上面前进言,希望皇上将师清落许给江子丞江太傅;甚至有人说徐涵铮徐大公子sī底下也求了天启帝,希望天启帝能将师清落许给他…… 一时之间,几日的诉huā情全然不是增进彼此感情的环节,而是大家兴奋聊几个位高权重的贵族情事的环节。加之这几人都未出现在众人面前,流言愈加放肆了,大家都猜测落神最终会huā落谁家。 师清落这几日以养伤的借口,闷在怡心阁中。那日,天启帝答应了娴妃的要求后,她当场就请求天启帝收回成命,但是,一贯对她好说话、温和的天启帝却没有应允,只是用复杂的目光看了她一眼,便与娴妃一同离去。 她现在也mō不清天启帝到底是如何想的,都说天子说话一言九鼎,他若真的把她许给了黎墨,那她与非离怎么办? 想到此,她心里就极为烦闷,偏巧,这几日非离也不知去做什么了,颇为神秘。与他讲了这事,他气定神闲,只是亲着她叫她不要担心。她知道非离的能力非凡,但是却不希望他为他们的婚事做出太大的牺牲。 闷在怡心阁的期间,她去天牢看了下尹书文。尹书文身上的伤已经好了许多了,见她去,很开心,还像以前一样偎在她身边,问这问那。而对于他五年所经历的事,他很少提起。师清落也没多问,他所经历的一切。只能慢慢来,慢慢地让他忘记那些痛苦的回忆。 从天牢出来的时候,很巧的碰到了江子丞。两人都愣了下,江子丞的眼中出现了惊喜的神情。他这几天来为尹书文疗伤,心里猜想可能会遇到师清落。果然,看到了她,还是一个人——师清落身边的澜松完全被他无视了。 他让随行的仆人将药送入天牢后,对师清落温柔的说:“小师妹,我送你回去。” 师清落稍稍犹豫了下,还是答应了。 “谢谢师兄。” “小师妹,对我说什么谢谢?”江子丞温和一笑,与她并排走,关切地问:“身上的伤好些了吗?”这几日每每瞧着她瘦了一圈的小脸,心里就极为心疼,她身边总是有非离在,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的机会询问她的伤情。 “好多了,只是偶尔有些晕眩。” 江子丞停住脚步,一把拉过她的手:“让我给你把把脉,晕眩不是小事。”温润的俊脸上满是急切与担忧。 江子丞那清俊的眉头慢慢地皱起,到最后俊脸都沉了下来,他转头对离着他们三步远的澜松道:“你们的主子知道小师妹的伤情吗?” “知道。” “那么她身上的毒呢?”声音变冷。 “知道。”在看到江子丞隐忍的怒意时。澜松又道,“请江太傅勿要打草惊蛇。” 一句话让江子丞心中涨着的怒意消散,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方平静地道:“是否有了目标?” 澜松点头。 “是谁?” “师兄,我身上的毒还没有解除?”师清落的问话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江子丞回头,温和的脸上浮起了一个笑容:“小师妹,别担心,你的毒已经解了。” “师兄,你唬我的吧?”师清落斜眼看他,“你刚才的表情分明不对,好像我得了重病没治好一样……” “小师妹,别胡说。”江子丞脸sè一整,神情严肃,发觉自己语气重了些,又放轻了声音,柔声道,“你身体很健康,别想太多了。” “你没骗我?我真的很健康?” “我怎么会骗你呢?”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师清落lù出了嘴边的梨涡。 江子丞见她不再追问,也舒下心来,只是不一会儿,眉头又轻皱了起来。等到送了师清落回去,他方才想起,被小师妹这么一追问,他忘记问那shì卫究竟是谁下毒害小师妹。 心底暗暗酸涩,他是最想保护小师妹的人,可是,总是保护不了她;上次到最后才知道是五公主一直在迫害她;这次,他又是到最后才知道她中了毒。 非离丞相他。也许布下了天罗地网,在等着抓那幕后之人吧。难道他就不能为她做点什么吗? 温和的俊目中闪过一丝暗沉。 所有的huā亲会huā笺被送到了御书房,由天启帝进行最后一个环节——点huā亲。天启帝虽然精神不大好,但还是撑着看由蔡士和传递过来的huā笺,批的画上勾,不批的点上叉。 到傍晚时分,他方才放下笔,疲惫地揉了揉额头。 “士和,扶朕出去走走。” “是,皇上。”蔡士和连忙上前扶住天启帝。 天启帝沿着月湖慢慢地走着,晚霞投在水面上,像镀上一层了金光一样,岸边的柳树温柔的低垂着长长的柳条,如同在溪边梳洗长发的少女,看起来极为美丽。 天启帝停住了脚步,看着那水面,凤眸飘忽了。 第一次见到师师也是在这样一个美丽的傍晚,她踩着满天霞光而来,一瞬间就捕获住了他的心。即使多年后的今天,依然无法忘怀。 忽然,天启帝的眼睛瞬间睁大,月湖那头,一个亭亭玉立的身影踩着满天的霞光向他走来。他jī动地无法克制。三步并坐两步朝那身影走去,近了,看到那个熟悉的美丽娇容,他颤抖了,凤眸紧紧的锁着她,打量着她,然后,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师师,师师,师师……”他一遍一遍的唤着那个深深印在他心底的名字,艰难而哽咽。 “皇上……”被紧紧抱住的人儿刚吐出一个字。却是腰间一紧,天启帝以嵌入骨髓的力道将她紧紧地抱着,让她几乎无法喘气。 “师师,不要叫我皇上,叫我阿清,你以前不是一直这样叫我的吗?”过于jī动与喜悦,他连“朕”都没有说。他现在不是威严的皇帝,而只是一个深深思念着爱人的普通男子。 “师师,我好想你,你回到我身边真好……” “……既然如此想我,那当初为什么……” 怀里响起了幽幽的声音,天启帝听着这语气,心里一紧,忙不迭的解释:“师师,是我的不对,我当初不该认为王位责任比儿女sī情更重要。这么多年来,我无时不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师师,再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回不去了……”轻轻的叹息声。 “回得去,朕是皇帝。”天启帝忽而大声道,“朕要封你为皇后,谁敢违抗朕,朕就杀了谁。” “师师,答应我,留在我身边。我绝不再负你。”声音降下来,温柔无比,深情无比。 “可是……” 不想再听到怀里人拒绝的话,天启帝松开怀里的人儿,俯身wěn住那朝思暮想的红chún。 晚霞中,高大的身影和娇小的身影交缠在一起,映着后面的粼粼湖水和岸边青青的柳树,像一幕美丽的图画。 不远处,树yīn后面,几个身影迅速的消失。而几道目光盯着那双人儿,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与愤怒。 入夜了,昏暗的林荫道上。一个亭亭如荷的身影慢慢地走着,后面跟着两个纤细的身影。 忽而,从暗处,钻出几道黑sè身影来,悄然无声地勒住那两个纤细的身影,来不及哼一声,两人便失去知觉,被两个黑sè的身影扛入草丛中。然后,后面的几道身影慢慢的向前,正yù伸掌砍晕那前面那道美妙的身影。 两条身影从树上如电般飞下,一道挡住那几个黑影,另一道抱去那个毫无警觉的娇小的身影。 “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敢在宫中肆意行凶!”轻佻而邪肆的声音响起,那人还未出手,便令那几个黑影同时一颤,转身yù逃,却被拦住去路,只好咬牙,迎上那迎面刮来的掌风。 “小师妹,你没事吧?”焦急温和的声音响起,江子丞放下怀里的人后,小心翼翼的上下查看,对上一双冷冷的眼眸,霎时一凝。随即,眉眼间的焦急担忧消失。 “你不是小师妹,你是——她身边的妍婇。”一模一样的容貌,但是,那眼神明显的不一样,江子丞心中一凛,想出这其中的缘由,手心慢慢地握紧。 这是一个局吧,连同傍晚那湖边的让他看的几乎冲上去的那一幕,目的是为了引出幕后陷害小师妹的人。 妍婇看着面前温和俊朗的男子,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平静地说:“你们破坏了主子与皇上的计划。” 第一百七十章 第一百七十章 那边,徐涵铮已经擒住了几人。唤来随行手下将这几人带到刑部审讯。闪身来到江子丞与妍婇身边,刚要询问,看到那同样的面容不同的气质,桃huā眼霎时眯起来。 “又是你。”轻笑一声,转头对江子丞道,“表哥,看来我们是帮了倒忙了。” 妍婇面sè一整,她看了眼徐涵铮,这看起来漫不经心、风流潇洒的贵公子竟然如此精明,一眼瞧出她是谁不说,还猜到这后面的意图。 “未必,”江子丞淡淡地道,“既然幕后之人已经行动了,那么我们就顺藤mō瓜……” “表哥真聪明。”徐涵铮一点就通,嘻嘻一笑,又对妍婇道,“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我们同他一样。谁伤害了小落落,”桃huā眼眯起,“我们不会让谁好过!”语气骤然变得森然。 妍婇瞥了他们一眼,纵身飞离。往怡心阁方向奔去。才下来,看到月光下那抹淡然的身影,脚步骤然收住。 是他,喻亲王殿下。 前段时间,小姐受伤昏mí的日子,他每晚都在阁楼外守到天sè泛白才离去。今日,他为何又来? 想到过两日便是点huā亲的日子,她顿时明白。 点huā亲后,主子与小姐便回离开天阙王朝,那么,想要再见,何其之难? 她看着那个专注地注视着黑暗阁楼的俊逸出尘的男子,心底涌上说不上来的莫名感觉…… 仿佛感觉到后面有人,黎喻转身,一笼月光罩在他的脸上,那细长的凤眸中出现的惊喜之情是如此清晰,眼bō盈盈,比月光还要明亮动人。 “清落,”他凤眸含笑,迈步向她走来,风掀动他的游龙绣袍,衣袂飘飘,恍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君临世。 妍婇刹那间恍惚了,眼眸怔怔,看着那淡然出尘的男子向她走来。 “夜深lù重,你怎么还在外面?身体的伤还未好,出去怎么也不带随行之人?现在伤口还疼不疼……”细长的凤眸中是化不开的温柔。絮絮叨叨地细心询问着,全无方才的淡然如仙。 妍婇好似受到蛊huò一般,看着面前这张柔和的俊脸,说不出半点话来。 面前神情呆呆的娇颜,让黎喻的话止住,细长的凤眸一凝,眼bō又一转,说不出的魅huò动人,他伸出手去轻敲了下她雪白的额头,如樱huā般的红chún勾起:“怎么这般看我?傻了不成?” 妍婇猛然惊醒,刚才那轻柔的碰触犹留在额头,让她的脸一下子变红。然而想到自己顶着的面容,心底又涌了一种莫名的黯然。 “见过喻亲王殿下。”压下满腔的心思,她弯腰,行了个礼。 嘴边的笑意消失,黎喻仔细地看了她一眼,凤眸中的温柔敛去,连同方才话中的难得调笑也一并消失,语气淡淡:“不必多礼,起吧。” 也未询问什么,他迈步从她身边经过。留下一句话:“好好保护她。” 妍婇一怔,转身,只看得到那依旧淡然出尘的身影和翩飞的衣角。 进入怡心阁的时候,妍婇的脑子满心的复杂。明明一模一样的面容,为什么他们都能很快的看出她不是小姐呢? 许久,她才明白,即使面容再像,还有许多其他的东西都无法模拟,无法取代的。 娴越殿中,黎墨冷冷地注视着漫不经心喝茶的娴妃。 “是不是你?” 冷冷的声音,丝毫不是儿子对母亲的语气,娴妃也并不在意,将茶杯放下,抬起头,一脸的无辜与不解:“墨儿,你这大半夜的来到母妃的寝宫就是为了问母妃这个mō不着头脑的问题?” “落儿身上的毒。”声音依旧冰冷。 “师太医中毒了?”娴妃惊讶地睁大眼,“她怎么中的毒?是什么毒?什么时候的事?” 黎墨不语,冷冷地注视着娴妃。 娴妃在这样的目光下,有些恼怒了:“难不成你怀疑是母妃干的?真是儿大不由娘,母妃千辛万苦向为你向你的父皇求得师太医嫁你,喜欢她还来不及,有什么理由去害她?” “看月草是‘美人睡’的其中一味解药,母妃,还要儿臣明说吗?”黎墨xìng感的嘴角边浮起一个讽刺的笑容。 自古宫廷斗争残酷,她为了让他练就冷xìng冷情,不为女sè所mí的本领,从很小的时候起就在自己的食物里下了唯独她一人知道的、少量的“美人睡”,再用看月草为他缓解药xìng,以免真正断情绝爱。所以。在看到怪神医手里的看月草时,他才如此震惊。 想耍赖已是不行,娴妃收起了脸上的恼意,琥珀大眼一下子凝起了眼泪:“墨儿,母妃是迫不得已的,母妃知道那小丫头心里没有你,想她服了这药后,忘了以往,你娶了她后,好好的待她,她会慢慢地爱上你的。母妃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墨儿,母妃不想你爱的这么辛苦。” 黎墨的手慢慢地握紧,虽然之前怀疑是她所为,但是她现在的承认仍像一记重拳打在心上。 让落儿断情绝爱,形同木偶,还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他?真的是为了他而不是为其他的吗? “其他的解药。”他伸出手去。 “没有其他的解药,看月草就是解药。母妃也不想把未来的儿媳fù的身体弄坏,所以只下了少量的‘美人睡’。”娴妃拭着眼角的泪痕道。 终于,黎墨的眼中出现了怒意:“母妃,你还把儿臣当做多年前的小孩吗?” “我……”娴妃被黎墨的怒意给怔住,心底窜上一股寒气。 墨儿真的长大了,这一发怒。让她都几乎招架不住。 “我……母妃真的……真的没有其他解药,看月草就是解药。”她强作镇定的道。 黎墨眼中的怒意如浪,浮起,落下,最终归于平静。 “母妃,父皇已经知道这事了,你应该知道他最恨后宫玩弄诡计,你别把外公、舅舅他们的xìng命当做是儿戏。” 静静地说完这番话,黎墨拂袖而去,娴妃脸sè煞白,瘫软在椅子上。 点huā亲的前夕。宫中一片莫名的紧张气氛,到处流传着又有黑衣人行刺之事。虽无人受伤,但是听说这次又是师太医被人行刺,天启帝大为恼怒,开始在宫中府中进行大范围的搜查与调查,并严刑逼供被捉到的行刺者。 昭阳殿,大宫女紫佩刚为江皇后戴好凤钗,一个小宫女跌跌撞撞地跑进来:“皇后娘……娘,不……不好了,徐……徐大公子带着一批shì卫往……往昭阳殿赶来……” 她的话刚说完,便看到一身紫金盔甲武将正装的徐涵铮面sè严肃的带着两排步履整齐的shì卫出现在宫门口。 徐涵铮大踏步走进昭阳殿,单膝向江皇后跪下行礼:“下官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 “徐统领,你这是何意?”江皇后面sè不改,缓缓地问。 “下官奉皇上之命,请皇后娘娘去一趟栖龙殿。”徐涵铮不卑不亢地回道。 “呵,好大的阵势啊!倒让哀家受宠若惊了!”江皇后轻轻一笑,慢慢地站了起来,拂了拂绣着凤凰的华服上的衣褶,优雅地扶着紫佩,淡淡地说,“走吧,徐统领。” 同样的一幕也发生在娴越殿。 后宫中,两位最尊贵的女子,在众位shì卫的“护送”下,一起被带到了栖龙殿。 随后,太子殿下黎骁、三皇子黎墨、七皇子黎喻匆匆赶来,连同都被挡在了栖龙殿的门口。 三人焦急之余,看到了一对shì卫押着一个宫女来到了栖龙殿,定睛一看,竟然是临时伺候师清落的宫女紫月。 紫月被押进去后,宫门再次关上。 过了一会儿,徐涵铮带着人押着几个伤痕累累的犯人往栖龙殿这边赶来。 黎骁上前拦住徐涵铮,沉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子殿下,下官暂时不能泄lù。”向来嘻嘻哈哈的徐涵铮此时严肃无比。转身,带着犯人进去殿中。 又过了一会儿,左右丞相徐让业、钱守一、刑部尚书岳坤、大将军孟建章等朝中要职官员被宣入栖龙殿。 只听得里面传来嘈杂jī烈的争吵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赵氏一族企图谋反有何证据?” “有何不可能?赵氏一族早与太子殿下sī下对干,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 吵了许久,声音慢慢地平静。 过了一会儿,隐约传来天启帝jī动的声音。 “你们……你们真是好本领啊,一个个背着朕做出这等事来……咳咳……咳咳咳……” jī烈的咳嗽声连绵不绝。 …… 最后,女子的哭声与求饶声。 “皇上……皇上,臣妾不是有心的……臣妾是太爱皇上了……皇上,饶了臣妾吧……” …… 许久,宫门再次打开,天启帝身边的大太监蔡士和拿着圣旨出来,展开,念出,令门口众人呆在原地。 “承泽天地,启帝诏曰:皇后****无容人之度,玩弄后宫职权,欺上压下,残害无辜,经由刑部审讯,证据确凿,特此废后,打入冷宫。贵妃赵氏,伙同赵氏一族,结党营sī,毒害朝臣及当今圣上,证据确凿,今削除赵氏一族三代及旁系所有官职,赐贵妃赵氏白绫一条,三日后行刑。” 第一百七十一章 第一百七十一章 天阙天启三十一年,天启帝下诏废除江皇后后位,赐死贵妃赵氏,削除赵氏一族仕族身份,此举令全国皆惊。 然而更震惊的还在后面,两天之后,天启帝宣布退位,禅让皇位于太子黎骁,他闭门于深宫之中,从此不再参与天阙国事。 此事件史称“huā亲之变”。 凄清的冷宫之中,黎骁与黎喻跪在一身素衣的江皇后之前,江皇后背着他们,声音毫无温度:“你们回去吧,我在这里很好。” “母后,请……” “我已经不是皇后,你们别叫我母后。”江皇后淡淡地打断黎喻的话。 “母后,儿臣即将登基为帝,儿臣可以恢复母后的封号,封母后为皇太后。”黎骁沉声说。 “不必了,”江皇后的声音依旧清淡,“我是有罪之人,这是我应得的惩罚。再者,皇上初登大宝,更不应该徇sī,擅自违背你父皇的旨意。” “母后,即使你派人刺杀师太医,但罪不致此。”前些天的刑部的审讯结果出来,幕后指使居然是母后,不是不震惊事情的真相,但是,毕竟是自己的亲身母亲,做儿子的岂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在冷宫受苦?何况,也未刺杀成功。 但是……如果刺杀成功了呢? 这种设想让黎骁心头一颤,不敢再细想下去,继续劝说:“母后,儿臣初登大宝,以大赦天下为名,既然能赦免赵氏一族,赦免娴妃娘娘的死罪,儿臣也同样可以赦免母后。若儿臣连母后都护不了,天下人岂不是嘲笑儿臣不懂孝道?” “母后,这冷宫之中何其简陋,母后身体也大不如前,怎么受得了这寒潮之气?”黎喻深躬身,“母后,请随同我们搬回昭阳殿吧。” 静默。 许久,江皇后才幽幽地道:“你……你们的父皇他还好吗?” “父皇他……”黎喻犹豫了下,决定还是实话实说,“他闭居在栖龙殿中,谁也不见,只除了……除了师太医。” “果然还是她。”江皇后的脸上浮起了一个涩笑,“这么多年了,他始终忘不了她,我空占着这个后位,却占不了他半分心思……” 她? 黎骁与黎喻彼此看了一眼。 她是谁?是清落吗? 疑huò不了多久,江皇后慢慢地为他们揭开了多年前的那场爱恨情仇。 “你们不知道吧,在你们的父皇心中,最宠爱的不是娴妃,不是三皇子,是那个叫师师的女人,那个跟师师长的相似的,也是她的女儿的师太医。”江皇后缓缓地转过身,昔日雍容的脸憔悴不堪,她嘴角轻扬起一抹自嘲的微笑,“你父皇掩饰的太好了,我以为你父皇把她忘记了。直到无意中在御书房看到一幅画像才知道,也直到看到那幅画像,我才知道,我并没有皇后的容人之度,我也同样会嫉妒。所以,即便是我知道娴妃在你们的父皇饮食中下少量的‘美人睡’,我也并不阻止,忘情绝爱,岂不是很好?” “娴妃很聪明,这么些年,你们的父皇始终都没察觉。但是她也很愚蠢,差一点就要成功了,却因为嫉妒,动了师清落,让非离丞相不但诊断出她身上的毒,还查出了你们的父皇也中了同样的毒。我同样也很愚蠢,听到你们的父皇说要封那个女人为后,就失去了理智,动了杀念,在皇宫中动手……” “呵呵……你们的母亲不是个好人啊,在多年前就知道你们的父皇深爱着一个女子,担心她从云上国过来抢夺你父皇的心,便同云上国的女王联合,设计以她丈夫的名义挟持骁儿你,名正言顺地派人追杀他们夫妻,女王救出她丈夫,而她,被我派去的人打下山崖,尸骨无存。” “红颜祸水,呵呵,骁儿,喻儿,你们不知道,其实男人也是祸水。她的丈夫,听说是端赐国女子与云上国男子所生,在云上国与端赐国都是数一数二的绝sè美男,女王爱他成狂,不惜背叛与她的好友情谊,只为换得他的回顾。只是,强取豪夺得来的有何用?终还是得不到他的心,我同她一样,也得不到你父皇的心……呵呵……呵呵……都是空啊,一切都是空……呵呵……” 江皇后轻轻地笑,大声地笑,笑得浑身颤抖,笑得泪水从眼中滚落,笑得黎骁黎喻怔然…… 栖龙殿,师清落在听完天启帝与江云海的讲述后,也怔愣了许久。 这是一个复杂的爱情故事,也是一个简单的爱情故事。 风华绝代的师师从无非领地出来,周游云上国,与当时还是云上国公主的女王结识为闺中密友。之后,遇上了正当年少的天启帝,两人相爱,但是,天启帝因为未来君王的责任而忍痛放弃了他们的爱情。之后,师师远走天阙王朝,去了端赐国,遇上了端赐国的第一美男也是她的亲身父亲柳澶夏,两人深深相爱并且成亲。女王在他们成亲婚宴上看到了如同神人般的柳澶夏,一见倾心,思之成狂。 孽爱在女王心底酝酿久了,便成了魔。 她开始设计师师与柳澶夏,两人被迫分开。女王救了柳澶夏,云上国的公爵君瑜没救到师师,带着还是婴儿的师清落去了现代。 柳澶夏被女王带到云上国多年,任凭女王如何对他万般柔情,都丝毫不动心,坚守着对师师的心,临死前,念的都是师师的名字含笑而去的…… 师清落从栖龙殿出来,迎上了守候在外面的非离,投入他的怀抱中,闻着他怀里令人心安的墨香和淡淡的莲香,闷闷的心慢慢地缓解了。 上一代的恩恩怨怨,随着他们的离世,都如烟般的散去吧,余下的,好好的过,好好的生活。 “清落,我们会幸福的。”非离抚mō她的长发,轻轻地在她耳边说。 师清落抬头,扬起小脸,点头:“嗯,非离,我们会幸福的。” 嘴边盛开了梨涡,仿佛灿烂的huā朵。 第一百七十二章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天阙天启三十一年六月初一,太子黎骁登位,改国号为玄,称天玄帝。 天玄帝登位之初,大赦天下。赦免轻度牢犯出狱,重度犯人免除死刑,终身监禁;赦免赵氏一族,降官职三极。赦免罪妃赵氏,贬为庶民。并继续未完成的点huā亲,赐婚于天阙王朝落神师清落与天下第一相非离,赐婚于刑部吏部统领徐涵铮与云上国贵族之女贝拉,赐婚于天阙王朝贵族之女白浅浅与端赐国清月公子李赭……除却太傅江子丞与宣誓效忠于新帝、远走边关为戍边王的墨亲王黎墨,参加huā亲会的诸位公子贵女都被赐婚。 参拜新帝的那天晚宴上,师清落见到了几位熟人:段正飞与司马如星,段正飞变得沉稳,而司马如星也多了几分贤淑的气质,两人看起来很恩爱;八公主黎荞和她的夫君秦玮,这两人见到她又惊又喜,特别是黎荞失态地抱着她不肯撒手,还是秦玮尴尬地拉开了她们。 有一个人,是师清落不想见到的——司马策,他与六公主黎彩坐一起,神sè依旧慵懒高傲,就连身边的黎彩都不放在眼里。只是,在看向她的时候,眼眸闪了闪,师清落当时以为他认出她是谁,没想到,他眼眸闪过后,便恢复平静,依旧高傲地独自饮酒,不再看他人。 他当真失去记忆了,这样也好,以往的爱恨都归于零,从新开始未尝不是好事。 参拜完新帝,师清落与非离便离了宫,回到宫外的师府。尹书文也被放了出来,稍做逗留后,非离便计划回去的事了。 临行前,徐涵铮、黎喻、江子丞三人来师府。非离握着书,对来的几人淡淡一笑:“你们慢聊,我去书房处理些事情。” 看着他高贵淡漠的背影消失在大厅外,三人回过头来,半响不语。还是师清落打破了沉寂:“恭喜你啊,桃huā哥哥,贝拉是个不错的女孩。” 徐涵铮撇了撇嘴表示不屑,然后桃huā眼看着面前的少女,水汪汪的,可怜兮兮地说,“小落落,能不能不要嫁人?不要嫁给那个非离丞相?我想到以后再也看不到你了,心里就好痛好痛!” 师清落一个寒颤,这家伙,穷摇奶奶附身了么? “不嫁人?你难道让我打一辈子的光棍?”斜了他一眼。 打光棍?新鲜的词,三人一琢磨,忍不住想笑。 “要是你打……光棍,我也就不娶了,我们三个都不娶,陪你打一辈子的光棍。”徐涵铮握着手,信誓旦旦。忽而又笑开了眉眼,贼兮兮地凑近她,“小落落,若是你想嫁了,在我们几个人中挑选也可以,或者把我们都选作了丈夫……” 师清落一寒,NP?亏他想的出来。又斜了他一眼,开什么玩笑…… 突然,这一眼僵住,虽然徐涵铮嘴里说着调笑话,但是,他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夹着一丝伤痛,又充满了一丝希翼,还带着八分的认真。 而江子丞与黎喻,也是同样的神情。 江子丞对她的情意她懂,只是,黎喻何时也…… “少来,我可不想成为天阙王朝女子的公愤。”开玩笑的话掩饰着自己的情绪,继而又转开话题,“你们今天来找我有事吗?” “来看看你。”江子丞温柔一笑,“小师妹,知道你快要离开天都了,你府邸以后就交给我打理,不管你何时回来,这里始终都是你的家。” “师兄……”师清落看着他,这个男子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叫她何以回报呢? “谢谢你,我以后会回来的,这里——是我的家。” 师清落的这句话让三人神sè顿时亮了起来,黎喻的凤眸亮了后又暗了下来,他注视着师清落道:“清落,我能单独跟你谈谈吗?” 藤箩架下,淡然出尘的俊美男子在前,阳光在他的锦绣便服上撒下柔和的光芒,衬得他恍然光芒中的仙君,光芒万丈。然后,他的万丈光芒却掩饰不住他身后的绝sè少女,少女清淡的衫儿,简单干净的绝sè面容,令人一见心生喜爱之心。 忽然,淡然的男子转身,向身后亭亭的少女深深一个鞠躬,少女不及防,往后退了一步。 “黎喻,你这是干什么?” 黎喻起身,细长的凤眸中是深深的歉意。 “清落,对不起,我替母后对你、对你的母亲所做的错事道歉。” 师清落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他也知道了么?只是,这样的道歉能有什么用?她都不曾想到,那个雍容和蔼的江皇后会残害师师。 “清落,我知道这样的道歉弥补不了什么,你……你若是有何要求,我黎喻只要能办到的,定会万死不辞……”这话说出口,黎喻心底一阵苍白,这样的许诺何其无力?即便是没有她父母的原因,他对她的要求都是万死不辞。 只是,她对他从来都没有要求,也不会要求。 他,不是她会依靠的那个人。 不怕她有要求,就怕她无求。 依她的xìng子,只怕对他无所求吧…… “我只有一个要求。”师清落慢慢地说。 意外的回答让黎喻凤眸亮了起来,上前一步,急切地问:“清落,你说,我一定为你办到。” “帮我找到师师的尸骨。” “好。”黎喻坚定地道。 “谢谢。”师清落轻扬一个微笑,“黎喻,其实,这件事跟你无关,上一辈的恩怨是上一辈的事,你不必对我感到歉疚。当然,你如果觉得为我做点什么心里会舒服点的话,那就为我做这件事吧,我是不会跟你客气的。” 黎喻细长的凤眸中bō光盈盈,似有泪,似有喜,似有悲。终究,慢慢弯起chún角,像以往一样,轻敲了下她的额头:“谁要你跟我客气,跟我不客气才好……”声音低低,几不可闻。 三人呆了两盏茶的时间,向师清落告辞离府。 江子丞在快上马车时,又下来,走向师清落,踌躇了半响,才道:“小师妹,墨他明天就要离开天都去边关,你要不要去送送他?” 第一百七十三章 第一百七十三章 宫外,一道tǐng拔的身影身披深紫sè镶铜纹虎头肩章的披风,头带银sè头盔,脚上蹬的同样是同sèhuā纹的军靴,整个人远远看去,如战神一般,肃杀,凌厉。 听到车轱辘声的靠近,战神霍然转身,长长的披风在空中飞起一个宽大的弧度,全身盔甲发出清脆的相击之声,显示出主人的急切与jī动。 他定定地站着,掩住半边面的头盔下,那双琥珀般美丽的眸子紧紧地盯着车帘,待那车帘被一只白皙纤细的小手掀开,一张粉白惹怜的小脸lù出来,他再也克制不住,大步跨过去,将跨出车的人儿一把拥入怀中。 他的xiōng膛是那么坚硬,他的拥抱是那么用力,让师清落感觉到了的痛疼,不止是身体上的疼痛,也有心底的说不上来的难受。 黎墨半响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拥着她,抱着这个今后也许再也抱不到再也看不到的人儿。心中不是不痛,不是不舍,也许,这种痛与不舍会伴随着他的余生。但是,他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永远都不会。 这个拥抱是短暂的,也是漫长的。 黎墨缓缓地松开她,伸出手去,轻轻地抚mō着这张藏于心底的美丽小脸。多年来,对她的感情如同陈酒一般越酿越深,已经沉淀在心底,化作心底最值得珍藏的柔软。 细细地摩挲,仿佛是在抚mō一件稀世珍宝,那双美丽的眼眸柔情似海,幽暗似海。 在这样的目光下,师清落无法不动容,她的喉咙涩涩的,想说什么,却知道此刻所有的话都是多余的。这里不是信息发达、感情贱价的现代。在现代,五年的时光足以让任何事任何人都改变;这里,却不能。 “落儿,谢谢你能来送我。”黎墨终于说话了,清亮的声音低哑而深涩。 “黎墨,”师清落抬眼,与他的眼眸对视,嘴角轻轻扬起,“也谢谢你。” 黎墨,谢谢你对我的爱,谢谢你的真情。 谢谢这些男子对自己的珍视,对自己的执著,她没有办法一一回应,但是却可以把他们的真情记在心上,这将会成为她一生最美好的珍藏。 黎墨从她的眼里读懂了她要说的话,琥珀般的眼眸慢慢地弯起,晶莹而漂亮。 “那,用什么谢我?” 啥? 正处于感xìng中的师清落被黎墨这句不像玩笑话的话弄得有点懵。 她那略带茫然的表情让黎墨的眼睛的弧度更大,他的手眷恋不舍的抚mō着这柔滑可爱的小脸,从下巴,到脸颊,再到耳侧。 “把这个送我可好?”他摊开手掌,一个小小的kitty猫型的翠玉耳坠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 “你一个大男人要耳坠干嘛?”师清落不干了,扑上去夺她特意叫人打造的耳环。 并非她小气,她感谢黎墨对她的爱,但是却不希望黎墨永远如此爱她,这样的爱太沉重。 “我喜欢这耳坠,”黎墨顺手将耳坠塞进xiōng前,贴身藏着。“日后若遇到心仪的女子,照这巧制的模样打双耳环给她,她一定会很开心。” “呃……那好吧,送给你了。”师清落囧了下,原来是她想多了。 直到多年后,师清落才知道,原来,当初冰山黎墨骗了她。因为—— 身为戍边王,除了终生镇守边关效忠于皇帝外,他还是—— 终生不能娶亲的。 不远处,传来一声号角声,黎墨弯起的眼眸顿时一凝,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纯美的小脸,心中凝聚着无法承受的不舍,上前,再次将她抱入怀中,然后,迅速的松开。 “落儿,我该走了。”清亮好听的声线中没有含着多余的情愫,那眼眸却泄lù了太多太多。 “黎墨……”师清落半天不知说什么,许久才轻轻地道,“保重!” “好……”黎墨柔然应下,然后轻吹一声口哨,从宫门处跑出一匹雪白高大的白马,长吁一声,在黎墨的身边停下,他一个翻身,骑上了骏马,风吹动他宽大的披风,雄姿英发,俊美无敌。 他转身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马下那娇小的人儿,然后,回身,一夹马肚子,骏马长嘶,扬蹄而去。 师清落注视着那逐渐远去的人影,轻轻一叹,待人影消失不见,方上了马车,离去。 马上,黎墨脑子里浮现与师清落相处的种种。 初次相遇,轻灵秀美的她, 客栈里,如精如魅的她, 御huā园中,可爱快乐的她, 软榻上,热情yòu人的她 …… 以后哪会来什么心仪的女子?他的心底如何容的下其他的女子?即使不能再见面,知道她还在这个世界上,知道她是幸福的,他复何求? 伸手探入怀里,mō着那颗贴着心脏位置的耳坠,他的眼眸弯起。收回手,大喝一声:“驾——” 风中,一颗眼泪从他的眼角滚落。 这迎面的风,真大,吹的人眼睛疼…… 天阙天玄一年,天下第一相非离与天阙医官师清落在huā亲会上定下亲事,非离代表端赐国与天阙王朝签下十年的和平之约,承诺端赐国在此十年期间与天阙王朝友好往来,和平共处。 非离与师清落离开天阙王朝那天,天玄帝黎骁带着众卿亲自送行到城外。无数天阙百姓围在官道两旁,目睹天下第一相与落神的风采。 多年后,见识到那一幕的人在给下一辈人讲述天下第一相与落神的事时,禁不住会讲到这一幕,而他们讲到见到非离与师清落的时候,眼神总是飘移的,嘴里喃喃地道着:“他们啊,简直就是一对神仙眷侣啊,那样的夺目,叫人忍不住跪下膜拜……” 城门外,停驻数辆华丽的马车,除了非离与师清落外,还有同是端赐国的清月公子李赭与其未婚妻子白浅浅,以及云上国的希伯来公爵。希伯来公爵此趟的联姻纯粹是属于打酱油式的,送贝拉过来和亲,目的完成,他只身而返。 马车即将起行,师清落放下车帘,隔离了那些深深的目光,心底隐隐流淌着惆怅的心情。毕竟,她在这里生活了将近两年,师兄,桃huā哥哥,段大哥,太子殿下如今的天玄帝黎骁等他们对她照顾有加,如何半分不舍都没有? 非离本yù放下他这边的车帘,在瞧到一幕时,顿住。 他那个忠心的冷艳女护卫怔怔地抬头看着城门。 他循着望去,在看到城门上端那个淡然出尘的身影时,心下了然。 “妍婇,”他淡淡道,“你可以留在天阙王朝。” 妍婇身体一僵,回头看着她主子睿智的眼眸,她垂下头,单膝跪下:“主子,妍婇知错。请主子不要赶妍婇走,妍婇终生忠于主子与小姐。” “妍婇,你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我们在天阙的院落也需要有人打点。” 妍婇心知非离如此安排的用意,但是,她深知那不是她的幸福。 “多谢主子厚爱,妍婇还是愿意追随在主子与小姐身边,誓死保护小姐。”妍婇深深地弯下腰去,坚定地说。 非离不再说什么了,放下了车帘。 在看到发呆中的少女时,手伸了过去,将她带入自己的怀里。 “不舍得?”清洌带着墨香的气息在她的耳畔缠绕,也拉回了她的神志。 师清落老老实实地点头。 “以后若是想念这里,我们可以回来。” “真的?”师清落大眼一亮,在看到非离颔首后,灵气的眼珠子转了转,“非离,你不担心他们?你就不怕我红杏出墙么?” 非离不作声,犹自取下自己的面具。 师清落不满地拉着他的袖子,他吃醋,她愁;他不吃醋,她也不爽。难道恋爱中的女人都像她这么纠结? “非离,你就不担心么?还是说你就吃定了我也是无非领地的人,不能爱上他们,否则会遭到天谴?” 非离放下面具,握住她的小手,完美极致的俊脸缓缓地靠近她,如珠玉相击般的声音慢慢地响起:“清落,你若有这苗头,不用天谴,我便是他们的天谴。” 师清落一抖。 果然是非离,占有yù强,下手又快又狠,一巴掌把她的出墙苗头拍死在摇篮里。 “你若对我不好了,或者你给我戴了‘红’帽子,我就出墙,哼,天谴他们,那你先天谴我。”小嘴不依不饶。 “我舍不得。”非离的手轻轻地抚上她撅起的小嘴,墨玉眼眸深邃如潮。 舍不得什么?师清落疑huò地望着他。 “舍不得对你不好,舍不得让你伤心,更——舍不得天谴你。所以——”一连三个舍不得让师清落心甜如饮蜜,而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她极致圆满。 “所以,我只有将我的围墙扩大,让你没有出墙的机会。”她何其有幸? 遇到这般包容尊重呵护她的爱人? “非离,你的围墙如此之宽,那我这棵红杏就勉强开在你的围墙里面吧。”她盈盈而笑。 “只是勉强?”摩挲着她高tǐng的小鼻子 “不然呢?”斜睨了他一眼,嘴角梨涡盛开。 “要心甘情愿,至死不渝……”印上了那两朵梨涡。 马车一路前行,却不是往端赐国的方向,他们的身后一路悄然尾随着几辆马车…… 第一百七十四章 第一百七十四章 目送着各国的马车消失在城门外,江子丞与徐涵铮方转回身,一抬眼,看到一个银白的熟悉身影从城门上消失。 两人心知肚明,也没追上去,他们都是一样的,那份心情也是一样的。 信步走向马车,江子丞忽而开口问道:“涵铮,你打算与贝拉奉旨成亲?” “嗯……”徐涵铮懒洋洋地应了一声,“我家老爷子想抱孙子想疯了,我还是打算孝顺他一次。” “这样也好,姨夫姨母也了了一件心事。那贝拉虽然是外族人,看起来品xìng率真,是个不错的妻子人选。” “你倒看得清楚。”徐涵铮轻嗤了下,“你如果喜欢,我看在表兄弟的份儿上,让给你。” “免了,”江子丞摆手,“无福消受。” “那我就有福享受?”徐涵铮原本懒洋洋的模样霎时改变,桃huā眼眸中暗含yīn霾,但迅速消失,又恢复漫不经心的模样,“一个女人而已,娶不娶都是那么回事。” 江子丞心知他的心思,也不再接话,回身上了马车。 “回师府。”对车夫吩咐道。 车yù行,一个身影潇洒地跳了上来,吓得车夫一跳。 “你跟着干嘛?不去看看你的那些小美人?”江子丞头也不抬,看着手中的书卷。 “没什么好看的,腻了。”徐涵铮嬉皮笑脸地说,“表哥,我跟你一起去小落落家里。去帮小落落整理下她的葡萄,她最喜欢吃葡萄了,等她回来,看到自己院里的葡萄开得好,一定很开心,说不定就在天阙这里呆着不走了,那我们就可以时时地看到他了……” 江子丞从书中抬头,瞥了一眼徐涵铮。方才,送行的时候,他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愣愣地看着小师妹,这会儿子倒是滔滔不绝的,那双以往成天勾女人的桃huā眼笑得像个孩子一样纯净。 其实,他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哪里说的出“祝你幸福”“保重”之类的话?只能万般不舍地看着她离开。好在,她还会回来,不会像上次那样不知道她的归期。 想到这里,他脸上的苦涩变为期待,再次发了会儿呆,然后将神志拉到书卷上。而他身边的徐涵铮一直用扇子撑着下巴,不知想到什么,傻笑个不停。 行了没多久,澜沐、澜松便发觉身后的马车,他们瞧见那马车上特有的端赐国竹纹车帘时,心知这是谁。 对视了一下,两辆马车在一个岔口处分开而行,多年的默契在这一刻展示。后面的马车加快了速度,在行到岔口处时,停了下来。 “公子,他们的马车分道走了,我们现在走哪一条路?”端赐语唧唧呱呱地响起。 车帘被掀开,一个如清月般的年轻俊俏公子走下了马车,正是李赭。他看了看两道,一时也不知作何主意。这时,一个身着华服的少女下了马车,走到他身边,心里知道他的目的,出言建议道:“要不,我们分开走,一人跟一辆马车?” 李赭看了她一眼,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多谢白小姐建议,无须麻烦,请上马车。”很高贵标准的班家风范,只是透着那么一股子疏离。 白浅浅面sè微红,欠身行礼:“浅浅多言了,请李公子见谅。”遂转身上了马车。 李赭望着两条道路,许久,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也上了马车。 “回竹君都。” 甩开李赭的马车,澜松与澜沐驾的马车在下一个城镇汇合,期间,尹书文见师清落的马车不在身边,几次要离开去找她,被武功略胜一筹的澜松给用**了下来。 马车行了好些天,师清落才发现,他们去的不是竹君都的方向,心里诧异,问澜沐澜松,他们要么不是去打野味,要么就是去驾车;问妍婇,妍婇也咬紧牙关不说;问非离,非离却笑笑说要给她一个惊喜。师清落只好按下心头疑huò,跟着他们走。 等到到了非离所说的地方时,师清落果然是又惊又喜。 原来,他们到的地方是圣药谷。 自从从悬崖上跳下来后,她就没有回来过。时间一晃五年六过去了,圣药谷也不是她最后见到的修罗场般的模样,像她刚来的时候,到处种满了葱葱翠竹,竹林掩映下,几排竹屋若隐若现。依稀还能看见升起的袅袅白烟。 非离牵着惊喜四处看的师清落,朝那竹屋走出,后面跟着同样惊喜的尹书文。而这种惊喜在看到从竹屋里走出来的两个熟悉的身影时,变为不可置信。 因为,他们居然是谷主尹骁飞和谷主夫人。 二人看到尹书文,震惊的同时,一起奔过来,三人抱在一起jī动地痛哭。 在他们相聚的间档,非离对师清落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非离的母亲原本是端赐国的最受宠的三公主,尹骁飞是她的下臣,在非离父亲母亲去世后,奉命在这里守护他们的灵位。 云上国的女王派人来袭击圣药谷时,他们为了保护非离父母的灵位,无法顾及,让他们血洗了圣药谷。他们也受了很严重的伤,养了许久才养好,随后,在这里开始重建圣药谷。 几年后,圣药谷慢慢地恢复到师清落现在看到的样子。现在,谷中居住的是那次他们救下来的谷民,可惜,蓉儿的父母没能抢救回来。 在圣药谷小住了几天,非离与师清落打算启程回端赐国,非离已经选好了成亲的日子,就在下个月初八,一个极好的日子。 临行前,安抚尹书文费了番周折,他很想留下来与他的父母在一起,但是,更想的是与师清落一起。最终,还是师清落说服了他。 离开圣药谷,师清落还想起那天安慰尹书文的情形。 他苦苦地哀求她:“师姐姐,让我跟你一起好不好?我知道我杀了很多人,配不上你,也没有实现当初的诺言,骑着高头大马,八抬大轿迎娶你。你嫁给夫子,是对的。但是,你让我留在你身边好不好?我现在可以保护你,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 “书文,你还是好好的留在这里,你念力很强大,可以保护你的父母和这里的谷民,以后,我还要把我父母的灵位迁过来,到时这个任务就落在你的身上了,我相信你能做好的,是不是?” 尹书文迟疑地点点头,眼中尽是不舍:“但是,师姐姐,那样我就很难见到你了……” “我每年都会回来的,这里就是我的娘家。你们就是我的亲人……” …… 尹书文是被她劝服了,可是,在她走的时候送了她一程又一程,想起他宝贝似的珍藏着她送给他的那个已经掉了线起了毛的维尼荷包,师清落轻轻地叹了口气,她何尝不知道他对她不单纯的情意,所以,才不让他跟着。再者,他身上太重的戾气了,也只能在安静的地方,让他的父母慢慢地帮他化解了。 想起他与承烨王相似的面容,她便问起了非离,果然不出所料,谷主夫人与大妃是姐妹。再次感叹了下,两姐妹真是截然不同,一个那么妖媚绝世,一个却是那么温柔贤淑。 回到端赐国,师清落开始忙碌起来,原因无他。该死的端赐国规矩——端赐国贵族成亲,其命fù需要进宫接受尚宫的礼仪培训。她是承烨王五年前封的一品夫人,更是不能例外。 进宫培训也就罢了,她和非离还不能见面,端赐国的成亲仪式同天阙王朝一样,婚礼前,男女双方不能见面,否则不吉利。 为了顺利的结婚,师清落忍了。每天咬牙训练仪态,只有在蓉儿来的时候,她才能稍稍地舒了口气。蓉儿亲自为她按摩,让她舒服的不行,每天都眼巴巴地盼着蓉儿过来。 于是乎,国礼宫经常传出这样的**声。 “这边……上边……在深一点……对了,就是这个位置……啊……重点儿……再重点……哇……好舒服啊……” 候在国礼宫外面的女shì们听了面红不已,这么美妙的声音……女人听了也**啊! 有一次,李赭、严政昶和也已经长成翩翩美男的少彦君路过国礼宫,见众女shì一幅面红耳赤的模样,心下好奇,忍不住跨了进去,听到里面的**声,当即一个个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 严政昶最先听出那声音是发自谁口,全身热血沸腾jī情澎湃后,又如打翻醋坛子,酸涩不已。随即想起,他们几个刚刚与丞相大人告别,这速度不可能那么快。那么,那野男人是哪个? 脑门一热,他首先冲上前一脚踹开宫门。 众女shì目瞪口呆。这竹君都的第一美男严大人怎么突然如此粗暴了? 严政昶与李赭少彦君他们也目瞪口呆,瞪着眼,看着那个没有形象趴在软榻上奴役着他们王上宠妃的少女。 “嗨,你们好!”师清落也不调整自己难看的趴姿和已经乱七八糟的发丝,冲着门外三个呆住的少年美男挥挥小爪子。 第一百七十五章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一阵尴尬后,三人向蓉儿行礼,虽然蓉儿以前是他们的同窗,但是她现在身份不同,是王上的宠妃,礼节上还是得遵守。 起身的时候,一致恨恨地又带点好笑与无奈的神情瞪着那个大刺刺承受他们行礼的少女。 “你们怎么闯进来了?你们可知这地方不能擅闯?”蓉儿也做足了夫人派头。 “下官知罪,请娘娘责罚。”三人异口同声地道。 “嗯,确实该罚。”蓉儿点头严肃地说,思索了下,道,“那就罚你们将这国礼宫的杂草清理干净吧。” “下官认罚。”三人齐咬牙。 看着那个偷笑的少女,少彦君气得毫无形象地冲她直翻琉璃一样的眼珠子,这个家伙,跟在竹源学堂一样,一如既往的令人讨厌——虽然她是女的,他也一样讨厌她,亏他前几天看到多年不见的她还有些jī动,那肯定是错觉,肯定是! 看到少彦君气得翻白眼的模样,师清落更乐了,玩心一起,冲他做了个鬼脸。那模样把少彦君气得白玉般的脸都红了,而严政昶与李赭却是憋着笑,眼神极为柔和。 “好了,你们下去吧。”蓉儿一挥手道,脸上也是憋着笑的,她也一眼瞄到了师清落的那个鬼脸。 他们仨一出门,少彦君就忍不住气道:“让本君拔草,本君母后在的时候还未让本君做过这事。哼,那讨厌的家伙还笑本君,这姐妹俩是一丘之貉……” “正好,我觉得这里的草长得太长了,拔了更好。”严政昶正sè道。 “嗯,我也觉得。”李赭点头赞同。 少彦君瞪着两人,这两人怎么了?罚他们去拔草,他们还这么兴奋? 随后的两天,他恍然大悟,原来,在国礼宫拔草可以看到那个讨厌的家伙啊。嗯,是很爽,尤其是听到她被提调尚宫折磨得哀叫连连,像小猫一样撒娇讨好的时候,这种爽就更明显了。 你也有求饶的时候。他笑得开心,手下拔草的动作越发的慢了,他要多听听她讨饶的声音,这感觉极妙! 再看看严政昶与李赭,他们俩居然是一脸心疼的表情,不屑地冷哼一声,心疼那家伙,有什么好心疼的?轮到他们心疼吗?该心疼也是丞相大人…… 师清落在国礼宫受着礼仪的“酷刑”的同时,张灯结彩的丞相府上下是一片无形的飒飒冷风。原因很简单,他们的主子已经多日没有见到他们的未来主母,已经开始焦躁了。 按理说,他们的主子是不顾忌那些世俗的规矩。可他偏偏还是遵守着那个不见面的习俗,弄得自己饱受相思之苦。 七八天没见了,也确实难熬啊。 站在书房门口的澜沐与澜松面对面地无声感叹下,连他们都有些想念小姐在时,主子那和煦如春风般的心情了。 感叹的同时,他们看到了澜枫步履匆匆地走来,手里拿着一个用黄绸步包裹着的方形东西,两人不由诧异。等澜枫走近,便问道:“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是天阙王朝杏贵妃送给小姐的新婚贺礼。小姐不在,先给主子。” “哦。” 澜枫拿着东西走了进去,他们恍如神人般的主子正坐在书桌前看公文,待他走到跟前,才发现他们的主子正在出神,他连唤几声,都没有听见,不得不提高声音。 “主子!” 非离轻皱了下眉头,并未抬头,淡淡地道:“何事?” 澜枫赶紧低下头,把手中的包着黄绸方形东西递过去:“主子,这是天阙王朝送给小姐的贺礼。” 非离伸手,两人一个低着头,一个心不在焉,结果,一时没接稳,那方形东西一下子掉到地上,澜枫赶紧弯腰去拾,却一下子僵住。 那被摔得黄绸散开,lù出里面的东西的物体,是几本书,最上面的那本书面上赫然写着:“驭夫三十八式。” 非离见没动静,将目光从桌前的公文上移开,落到地上,看清了那上面的字体时,完美的脸上神sè不变,只是,握着公文的手收紧了几分。 “递过来。”他淡淡地说。 澜枫俊脸微红,迅速地拾起地上的书,快速地递给非离。 非离接过书,一页一页翻起来,澜枫脸红过后,也好奇偷偷瞄了几眼,起初还以为是什么念力招式,可是,这上面的男女都没穿衣服,而且那动作……轰!澜枫的脸如火般起来。 “你先下去吧。”非离头也不抬地说,“这贺礼先别告诉小姐。” “是,主子。”澜枫退了出去。 守在门口的澜松澜沐见他出来,立刻围上来问:“送的是何礼物?” “书。” “什么书?” “额……教育方面的。”这样说没错吧。 “哦。”两人恍然,随即又诧异地看着他红红的脸,“你怎么脸那么红?” “……热的。” 两人仰天,刮了那么大风的傍晚,还真有点热啊。 非离淡定地、仔细地将孟杏子送来的几本书研究完了。然后,握着书,又开始出神,那墨玉的眼眸中翻滚着幽深情愫。 孟杏子怎么也没想到,她送给师清落的礼物落到非离的手里,她最初的目的没达到,反而害得师清落洞房huā烛夜被“驭”的极惨。 端赐承烨十一年,七月十五,天气晴朗,宜嫁娶。 这一天,端赐国举国欢庆,他们人人敬仰的非离丞相终于在五年后迎娶他的妻子师清落。人们在他们必经的路上准备好了鲜huā与彩sè碎纸,等他们经过的时候洒下。 这一天,他们的非离丞相换上了一身红sè的喜服,骑在高大的骏马上,后面跟着的是他的几个同样俊美不凡的shì卫。带着银质面具的非离看不清面上的表情,只是那自然弯起的如huā朵般的红chún和墨sè柔和的眼眸显示出他极好的心情,也让众人感觉,他们高高在上的如神君般的非离丞相并不是他们想的如明月般那么高不可攀。 迎亲的队伍先去王宫迎接新娘,然后经过主官道去神庙拜天地之神,再回到王宫,因为非离的崇高地位,他们的婚礼由承烨王亲自在国礼宫举行。 一大早,师清落被女shì们七手八脚地从chuáng上挖了起来,然后,拥进了一大批贵族命fù,参拜后,她们开始行动起来。有的为她整理头饰,有的为她化新娘妆容,有的为她整理嫁衣…… 在众多陌生的贵族命fù中,师清落突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紫月山庄大小姐予轩君的夫人沈颖慈。与五年前相比,她已经完完全全的是个贵族**了,丰腴而贵气。她正在为她整理嫁衣,她的手轻柔而小心,然眼中的神情却是复杂的,尤其在亲自为师清落穿上嫁衣的时候。 师清落看着低垂着头为她整理嫁衣的沈颖慈,忽而笑着用天阙语问:“柳夫人,这些年可好?” 沈颖慈的手一顿,却依旧没有抬头,轻轻地回话:“谢丞相夫人关心,妾身很好。” “可有孩子?” “回丞相夫人,妾身已经三岁了,是个女孩。” “恭喜啊,来日,我将备上礼物送于令爱。” “多谢丞相夫人。” 两人的对话很短暂,师清落并非小鸡肚肠因为她曾经挂念过非离而对她逼问,只是在想非离为予轩君沈颖慈做主许了婚姻,他们是否幸福,是否会责怪记恨于非离。这番试探,她心底微微放了心,起码,她没有听出沈颖慈话语中的怨意——虽然,也听不出她对予轩君有多少爱意。 折腾了数个小时,终于一切准备就绪。 一阵炮响后,宫门被打开,带头走进一个身长玉立的身影,这是前来引她出门的礼仪官。 那礼仪官慢慢走出,戴着半边红sè面纱的师清落对来人微微一笑,那水晶般的大眼弯成了两道月亮,眸子光芒如水般晶亮,也晃晕了来人的眼。 来人正是旧相识——温雅如樱的予轩君。 予轩君迅速地低下头,偏过身子,道:“丞相夫人,吉时已到,请——” 师清落再次对他微微一笑,以完美的礼仪朝外走去。予轩君跟了上去,宫门外,奏乐声响起。 在如此热闹的场合中,没人听出予轩君方才话语中的颤抖,也没人看到他在看到师清落对他微笑一刹那,眼中的惊艳与灼亮的神采,更没人注意到他走在师清落侧边时内心复杂的情愫。 那一身红衣惊艳绝俗的人儿,从来都不是他可以肖想的。他唯有压下所有的心思,带着她走向她的幸福。 一步一步的向殿外走去,宫门口,早已站着同样红衣的非离。看到众人中那个熟悉的身着喜服的人儿慢慢向他走来,他内心的紧张、jī动、思念顿时消散,思绪也变为空白,天地之间,唯有那个红衣的人儿。 近了, 近了, 近了, 却感觉还是太慢,略嫌急促地向前走了两步,迎上自己的新娘。随后的迎亲队伍中散发的阵阵善意的笑声已经听不见了,眼睛紧紧地盯着面前méng着红sè面纱的可人儿。 端赐国的喜服,她穿起来美到极致。雪白的里衫上面罩着大红的十二单衣,用的是最上等的织云锦,仿佛将天上的云彩都洒在她的单衣上,华丽而传统的的新娘发饰,樱红的额饰点缀在她雪白的额头上,白的似雪,红的如樱。 最美的是她那双lù在外面的眼睛,似喜带羞,半遮半掩,长长的睫毛如蝴蝶般,在她眨眼的时候,仿佛是开在人心头的huā朵,美不胜收。 非离挪不开视线,墨玉的眼睛紧紧地锁着他的新娘。 这是他的妻子,是他生生世世要相随的人儿,今天,终于能拥有她,能昭告天下,她,师清落,是他非离的唯一的妻子。 费了好大的劲才按住jī烈跳动的心,上前。师清落抬头,盈盈如水的眼睛中既有羞涩也有喜悦,还有jī动。 他执起她的手,十指交缠。 她回握住他的手,温柔坚定。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眼中无声地诉说,她读懂了。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她亦回之。 喜庆的奏乐声再次响起。 礼仪官予轩君上前引路,非离紧紧地牵着他的新娘,向华丽的大红六驾牛车走去。 主官道两旁,早已经挤满了观礼的百姓,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张望着。待听到哒哒的牛车声时,全场欢呼起来。 “恭喜丞相!贺喜丞相!”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 连绵不绝的道贺声伴着牛车一路响起,声音震耳yù聋,充满真心祝福七sè的鲜huā和五sè的彩纸洒满了华丽的牛车,洒满了一路的官道。 师清落惊呆了,她何曾想过自己的婚礼会如此的盛大?她知道这不是非离刻意安排的,完完全全是百姓自发组织起来的。 坐上牛车一路行来,每个百姓的手中都挎着竹篮,竹篮里都是鲜huā,在洒向他们牛车的时候,他们的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喜悦,他们的声音是那么的洪亮。 她知道非离在端赐国的地位非凡,受人爱戴。却不想他会如此受人爱戴。她想起了小时候学过的课文《十里长街送总理》,此时想起那篇课文可能有些不妥,但是她实在无法表达震撼。 她转过头去,看着身边的如神君般的男子,这样受尽万人敬仰的男子啊,是她的丈夫,是她与之偕老的人。心中顿时涌起浓浓的自豪感。 感觉到师清落的目光,非离转过头看,看到她眼中灼亮的神采,里面盛满了掩饰不住的爱意,璀璨如星子,动人极致。他心头一紧,一时情难自禁,俯身轻轻wěn上了她的眼睛。 夹道两旁的沸腾声音一下静止,又再次达到最高点。 众人兴奋地高呼着:“祝丞相新婚万福,早生贵子。” 连绵不绝,如bō浪般延续开来。 méng着半边红纱巾的师清落脸一下子红了,低头没好意思再对两旁的人微笑了。她的脸皮,有时候还是tǐng薄的,不像某人,越来越厚脸皮了…… 牛车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来到了神庙,拜完天地之神,又顺着官道返回王宫之中。 国礼宫已经聚满了官员,待看到两个新人的身影出现在宫门口时,都拥上前去道贺。 折腾了快一整天了,师清落这时已经有些疲惫了。但是还是打起精神与非离一道回谢。 第一百七十六章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不多时,承烨王到来。五年的时间,昔日沉稳的少年帝王,如今越发的成熟,举手投足一派威严。师清落之前还觉得他与尹书文相似,现在,发现两人完全不同。截然不同的环境,造成外貌气质的变化。 众人行完参拜礼后,承烨王走到非离与师清落面前,乌黑的眼眸中是浓浓的喜意。他对非离与师清落一鞠躬:“恭喜夫子,学生能有幸成为夫子的主婚人,实在欢喜。” “王上主婚乃非离的福气。”非离伸手去扶承烨王,淡淡的声音中含着一丝温和。 承烨王起身,目光落到非离身边的师清落身上,沉稳的脸上一片笑意:“恭喜小师娘,多年不见,你一点都没变。” méng着红纱的师清落微微一笑:“谢王上。” 吉时到了,承烨王在礼仪官予轩君的引领下,开始主持婚礼。 众人睁大眼睛,羡慕而真诚地看着那对如谪仙般天造地设的新人。 唯有几人神情怔怔,落寞而酸涩。 “情开初识卿,卿已属良人……”李赭喃喃地低语。初始她,误为他。知他是她,她已属他。若能重来,若她以“她”先他而遇他,那么如今站在她身边的会不会就是他呢…… 他的声音传到严政昶的耳里,严政昶一声冷哼:“如果师落爱上的不是丞相,她不会属于你。” “不属于我难道属于你不成?”酸涩中的李赭忍不住反chún相讥,平日良好的班家风范全无。 “丞相我是比不过,但是——你——别说你有了和亲的天阙女子,即使没有……”严政昶如秋水般的眸子中闪着沉意,“没有也休想……” “你们至于吗?”少彦君的声音插了进来,高傲的仰着下巴,“那个讨厌的家伙又什么好的?看你们一个个失魂落魄的样子……” “至于!”两人齐声道,对视,又各自偏开头。然后,目光再次落到已经行完礼的身着红sè十二单衣美丽绝俗的师清落身上。 怎么不至于啊?她是他们少年时代最美丽的回忆,是贯穿他们成长期间最美好的梦,是他们最初的念想,也是永生无法忘记与得到的念想…… 礼毕,婚宴开始。稍坐片刻,文武百官纷纷前来敬酒,澜沐澜松本想替非离喝,但是,非离却止住他们,一一喝下前来敬的酒。 澜沐澜松心底叹了口气,只怪他们昨天多言了一句:“婚礼上的敬的酒都要新郎亲自喝下,否则不吉利。” 看如此多的文武百官,一人一杯,他们主子酒量再好,洞房huā烛夜也给毁了。 师清落不用喝酒的,看着这么多人来敬酒,她心里担忧,悄悄拉拉非离,轻声道:“非离,你少喝点,别喝醉了。” 非离回过头来,墨玉的眼灼亮,红chún弯起:“好,为夫听娘子的话。”转头对主座上的承烨王微微一点头,承烨王会意,笑着颔首。 “好了,众位卿家,时候已经不早了,别误了丞相的良辰夜。都散去吧。” 众官收回酒杯,脸上不约而同地lù出笑容来。只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暧昧。 牛车哒哒,载着新人离宫而去。 文武百官早已散去,然,还有两个摇摇晃晃的身影相互扶着站在原地,目送牛车直至消失不见。还愣了许久,两人踉跄地转身,看到一个红衣一闪而过,怀疑自己眼huā。揉揉眼,哪里还有什么人影啊? “喝多了……”李赭喃喃地道,“怎么会是予轩君呢,他这个时候……应该早就回家了……” 月光光,晶亮亮。 调皮的月光在微风的吹拂下,跳过红彩雕huā窗户,投入到喜房之中。 此时,红纱帐中,一件一件的衣服如片片云霞轻轻飘落,落在低塌的一大一小的红sè绣鞋上。 帐内,只着里衣的师清落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这是她与非离新婚之夜,也是即将经历人生第一次的夜晚。此时,她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清落,睁开眼,看看我。”好听yòu人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清冽的气息中夹着淡淡的酒香,缠绕在她鼻下边,只轻嗅一口仿佛就醉了。 “不要……”娇娇软软的声音,不是刻意放软,而是真的心醉了,闻着气息就醉了,那如果抬头对上非离那绝sè的天人容颜,她保不住主动地扑上去。 “呵呵……”低低的笑声,伴着轻盈的wěn,一个一个的落在她的脸上,高tǐng的鼻子上,小巧的下巴上,最后,是红润的小嘴上。轻吸慢吮,逐渐加重力道,探入她的口中,缠住她香甜的小舌,如同品尝世上最美味的点心般,缠绵,狂热。 他手上也在不安分地动作着,探过里衣,轻轻揉捏她不盈一握的小腰,慢慢地探上,覆上她的柔软,力道轻柔,动作有些生涩,却让师清落浑身像着了火一般。身体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酥软,无力,含着莫名的渴望。她忍不住环住非离的脖子,凑近他,身体伴着他的动作而颤抖。 非离忽然停下来,微微的喘气,清冷墨玉的眼眸已经染上了浓浓的情yù,他双手捧着师清落嫣红的小脸,耐心而低哑地道:“清落,别怕,我……会很温柔……” “非离……”师清落颤颤地睁开眼睛,他眼中浓烈的yù望让她心底的紧张加重了几分,“非离,你……你不是说我……我还小么……” 轻笑了一声,一只手划到她高tǐng的柔软上,覆住。 “其实,也不小……” “可是……”师清落不敢看他,脸发烧的厉害,她不是肖想非离很久了么,怎么到了他们的洞房huā烛夜她如此胆小了? “清落,我……控制不住了……”看着她娇美的小脸,羞涩躲闪的长长睫毛,颤颤等着他采撷的小嘴,非离感觉自己所有的血液都冲向一处。 强忍着奔涌的yù望,他褪去她身上最后一层遮蔽。 脚慢慢地被抬起,脚踝处传来湿热的感觉,师清落心里一酥,抬眼,看见非离正摩挲着她脚踝处那天生的蝴蝶型胎记。 “清落……”非离看着他,乌黑如墨的长发披散在肩上,五官完美,衣衫凌乱,lù出精壮的xiōng膛,整个人仿佛yòu人下地狱的曼莎朱华,妖冶极致,魅huò极致。“这胎记真美!” 低下头,再次在那蝴蝶胎记上印上一wěn。 “别……非离……”她没洗脚啊,还走了一整天,来不及洗澡就被非离抱上了chuáng。非离他……不嫌脏么? “我父亲曾预言说,身上有蝴蝶胎记的女子将是我的一大劫,或者,我是她的劫。清落,我原本是不信的。可是,在看到你身上的胎记时,我不得不信。害怕你会因为我而遇到劫难,又不舍得你让你离开我身边,所以将泪链给送你。幸好劫是发生在我身上。”非离mō着那蝴蝶胎记。 师清落一怔,难怪,非离第一次看到她脚上胎记时,那神情是如此复杂,原来其中还有这么一出,可是,非离,却从来没跟她说。她是他的劫啊,她让他受了五年的天谴之苦,然而他却因为劫发生在他身上而庆幸。 非离,非离。 他是如此爱她,她还有什么理由紧张害怕即将到来的第一次呢? 起身,猛然扑了到他怀里。 “非离,我爱你!”主动而炽热的wěn印上了他的chún。 非离反应过来,猛然将师清落压到在chuáng上。 “清落,我也爱你。”轻喘着气,再次敷上她的chún,不再顾忌,倾其所有去恣意的怜爱身下的人儿,平日高贵淡漠的神君化为奔涌下山的豹子,疯狂,野蛮,仿佛要吞噬她一般。 师清落再也无力挣扎,承受着他的热情,承受着身上的痛楚与快感…… 喜房外,三道tǐng拔的人影如松般直直地站着。一个纤细而又健美的身影快速的飞过来,瞟了他们三个一眼,语气凉凉:“你们不去歇息?” “不去。”三人齐声而又小声地说。 “今天是主子小姐的新婚夜。”语气越发凉了。 “我们知道,担心有人趁虚而入,所有才守着。”正经的语气,打死也不承认,里面含着好奇的听墙角心理。 不再说话了,纤细健美的身影也守在门外。她可知道有多少人觊觎着他们小姐,保不准会在这个非常时期趁虚而入。 不多时,喜房里传来细细说话声。 “好痛……非离……停……停下来……”娇弱的声音,楚楚可怜,却是勾魂极致。 “……清落……对……对不起……”低哑中夹着怪异的痛苦,xìng感到极致。 停息了一会儿,里面又传来**中夹着xìng感的低吼声,**,令听者血脉贲张。 门外的四人僵直着身体,借着月sè,还可以看到彼此脸上的红sè。 终于,半时辰过去了,里面的声音停止了,四人松了口气。然而,他们高兴得太早了,一柱香后,里面又响起他们主子那如珠玉相击般好听的声音。 “清落,我还想……” “不要了……非离……我又累……又痛。我们……睡好不好?”倦怠无比。 “好,等下就睡……”暗哑xìng感。 “不,唔……” 里面令人耳红心跳的声音再次响起,妍婇艳丽的脸上挂着红晕,匆匆地头也不抬地对他们仨说:“你们守着吧,我去给小姐准备洗澡水。”咻的一声,消失的不见人影。 接下来,他们仨由原先的好奇,到面红耳赤,到镇定,到淡定,然后到吃惊,最后到敬仰。 “呜呜……呜呜……呜呜……”奄奄一息的抽噎声。 “清落……乖……一会儿就好。”愈战愈勇。 他们的主子真不是一般人啊,连洞房都比别人的时间长。 三人仰头看着挂在树梢上的太阳,不由得感叹。 一连三天,他们几个都没看到师清落的人,吃饭,洗澡水都是叫妍婇送进去。他们偷偷地瞄了一下里面想看看小姐的状态,但是,除了垂下来严严实实的红綉帐,他们什么都看不见。 到了第四天,他们的主子出来了,这三天来的“战斗”,他们的主子不但没有半点疲惫,反而容光焕发,神采逼人,恍如天神临世,俊美到令他们不敢抬头看。 他们的主子吩咐了下他们准备回无非领地的事宜,随即,又进去房中。 等他们一切准备就绪,等了好久,才看到他们的主子抱着三日不见的小姐从房中走出来,他们正要上前参拜,发现,他们的小姐正歪在他们主子的怀里,睡得香甜无比,甜美无比,唯有那眼底的青晕显示她这几天的没有睡好。 摇摇晃晃了一路,师清落方从睡梦中睁开眼。抬眼,便看到正在她身上揩油偷香的新竞夫君,心底一阵无力,不知是从哪里看到一句话,说是禁yù很久的男人一旦打开了yù望,那便是如黄河奔流,滔滔不绝。这三天来,非离的表现深深地说明了这一点。精力十足不说,还huā样百出,她恨死杏子了,送的那些书完全是便宜了面前的“饿狼”,她被折腾的几乎都要散架了。 无力再去推开这个食髓知味的男人,转头发现自己正在摇晃的马车上,懒懒地问:“夫君大人,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听到她这如此自然的称呼,正在偷香的非离动作一停,然后,猛然覆上她的chún,一阵窒息的亲wěn后,他低哑地道:“清落,为夫想再听听你叫叫为夫。” 师清落娇嗔了一眼,又叫了几声,哄得非离那双墨玉的眸子光彩亮人,喜悦异常。他将她拥进怀里,一边替她按摩酸痛的全身,一边回答她:“去度蜜月。” 师清落一下子囧住了:“夫君大人,你怎么知道度蜜月这个词?难道端赐国也有度蜜月?” “呵呵,我的娘子,你忘记你曾在我昏mí时说过你那边的习俗了?我都听见了,只是那时没办法醒来回应。”忙里偷闲在她脸上香一个。 “哦,原来这样啊。”师清落恍然,又问,“那我们去哪里度蜜月啊?” “去无非领地。” “无非领地是什么地方啊?据说是仙境一样的地方,夫君大人,有多仙境呢?莫不是仙人居住的地方吧?” “呵呵,娘子,等你去了就知道了,不会让你失望。” “那你先跟我讲讲嘛。” “不讲——除非,你亲亲我。” …… “非离,有人没有说过,你越来越无赖了,气质啊,你的神君气质啊,黄鹤一去不复返了……”痛心疾首。 “娘子,为夫不是神君,是你的夫君。”淡定平静。 …… 马车前澜沐澜松对视,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澜沐再次举起鞭子,“驾——”一声高喝。 阳光灿烂,天朗气清,碧蓝的天空下,马车的速度加快,载着他们向那个美丽的地方驶去…… VIP卷 尾声VIP卷 尾声 VIP卷尾声 天阙王朝在天玄帝的统治下,逐步稳定发展,一派和平景象。与端赐国、云上国也是和平往来,三国之间暂无过大的纷争。 天阙四年,天玄帝纳端赐国逐云郡主为妃,同年,逐云郡主为天玄帝诞下第十个皇子。 在接受完众百官的恭贺之后,天玄帝与天阙宰相一同走向御书房。进入御书房后,屏退了左右。 天玄帝一边揉着微微发涨的太阳穴一边对宰相道:“子丞,这里没有外人,不用太拘礼,你坐下说话吧。” “谢皇上。”宰相江子丞稍稍欠身,撩起衣襟坐了下来,看到天玄帝深邃眉宇间难掩的倦sè,不由关切道,“皇上,是不是极累?要不要微臣开些药给皇上?” 天玄帝黎骁摆摆手:“不必了。”停了下,忽而抬起凤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江子丞:“子丞,你若能娶亲,或者劝服一心研究乐谱的七皇弟娶亲,这便是对朕的一个极大的帮助了。” “皇上,微臣已娶亲,多年前便娶了。”温和如玉的宰相从容镇定地回答。 “子丞,”黎骁微愣,“你明知道她现在是……” “皇上,我觉得这样很好。”江子丞微微一笑,“她在我心底就是这样的地位。再说,她两年回来一次,比起当年不知归期要好上多少。” “你这样会没有子嗣……”黎骁凤眸眼中复杂。 “皇上,若小师妹有了子女我等会当作亲生骨肉。我是大干爹,墨是二干爹,喻是三干爹,我们都跟小师妹把位置排好了。”江子丞眼中闪着亮光,整个人看来越发的俊美。 “涵铮呢?” “他有儿子,小师妹不许他跟着抢。” “呵呵,你们几个这样也不错,”黎骁轻笑起来,继而难得的抱怨道,“倒是苦了朕,让朕为你们圆场不说,还得把这些女人一一的纳入后宫中,这后宫几乎乱了,女人,真是不省事……” 听到一贯冷峻的君王如同孩子般的怨言,江子丞的脸上出现一抹笑意:“真是辛苦皇上了!” 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江子丞嘴角的幅度加大,温淡的眼中如同浮光跃金,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的温柔。 黎骁眉头一挑,又来了,这么些年了,看这表情就知道他在想谁。 “又想到她什么了?” “微臣不敢说。此话有些大逆不道。”江子丞的嘴角仍噙着笑意。 “朕不介意。” 江子丞轻咳了下:“那微臣就说了。微臣想到一句戏话:当皇帝有什么好的?为百姓做牛,为女人做马。” “为女人做马?”疑huò。 再次轻咳了下,道:“传宗接代的……咳……种马……”嘴角的笑意已是掩饰不住。 黎骁冷峻的脸顿时僵住了,半响,从口中溢出几个字:“这个小丫头……” 御书房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尖细的太监声音小心翼翼地响起:“皇上,江侯府派人有紧急口信传给宰相大人。” “说。”黎骁又恢复了冷峻的君王风范。 “候爷说小姐已经回府,请宰相大人速速回府。” 江子丞一震,随即俊美的眼中lù出狂喜的神情,他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急切地往外走去,走到门口才响起,连忙转身行礼:“皇上,如果没事,微臣先行退下了。” “去吧。”黎骁一挥手。 江子丞迅速地打开御书房的门,一出门,便用念力快速地离宫而去,留下一阵旋风,让门口报信的小太监几乎站不稳。 小太监稳住身子后,目瞪口呆地望着只剩下个淡银sè小点的影子,乖乖,一向镇定的宰相大人怎么像刚刚在路上遇到的徐大公子一样,听到江侯府的小姐回了,跑得这么快。话说回来了,宰相大人不是独子么?那江侯府何时有了小姐了? 小太监一边嘀咕着,一边转身,与人撞了个满怀,抬头看到竟是淡然出尘的喻亲王殿下,吓得tuǐ一下子弯了下去,还没喊出声,却被喻亲王一把抓住:“你刚刚说什么?什么江侯府的小姐?” “回……回喻亲王殿下,是……是候爷派……派人传话来,说……说江侯府的小姐回……回来……”结结巴巴的话还未说完,面前淡雅如仙的喻亲王殿下如同刚刚宰相大人一样,迅速地消失在他面前。 小太监半天才回过神来,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太监摇摇头,百思不得其解。俯下身子拾起喻亲王散落在地上的曲谱。起身时,无意中,眼光撇到开着御书房内,一下又愣住。 他们英明冷峻的天玄帝陛下竟然坐在书桌前怔怔发呆。英俊的脸上有时浮现微笑的表情,有时又皱起眉头,有时又有些咬牙切齿……到最后,都化成了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无限怅惘! 这样也是好的,他们都不愿娶亲,没有子嗣,就不会有外戚专权的现象出现,对他的王位、他的王权就少了一份威胁。 想起那年的点huā亲,江子丞huā笺上的话:“谁记当年翠黛颦,一生一世一双人,若不是师清落,下官愿终身不娶。” 那个远赴边关的三皇弟,四年前,他的势力足与他抗衡,但是,为了救娴妃,为了救那个少女,他放弃了王位的争夺,在父皇面前承诺誓死效忠新帝,终身不娶。但是,谁又能说他不幸呢? 而他自己,又真正的幸福吗? 耳畔总是想起父皇说的那句话:“有些人,注定是得不到,注定是要刻在心底一辈子,永远忘不了的。” 凤眸深邃如海,掩去所有的情绪。 年轻的帝王拿起桌上的毛笔,那深邃的凤眸紧盯着白sè的宣纸,许久,才落下笔来。 放下笔,年轻的帝王站起来,走到窗前,推开精致的镂空窗户。深邃的凤眸看着窗外的绿乔树,微微出神。 窗外,一阵风吹进来,将桌上刚刚写好字的宣纸吹到地上,御书房外呆呆立着的小太监一眼瞅到上面的几个苍劲而柔情的大字: “谁记当年翠黛颦” --(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hu99.Com)的用户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